元象

春池新月念旧年

返回列表

基本信息

小说名称:春池新月念旧年

上传时间:2025-10-30 12:03:14

文件大小:34.21 KB

内容长度:12403 字符

小说内容

春池新月念旧年 大师算出,我的丈夫会在婚后第五年出轨。 傅斯年冷笑一声,一脚踢翻大师的摊子。 “我和念念八年感情,轮不到你这个江湖骗子来搅局。” 此后四年,他对我愈发宠溺,要星星不给月亮。 直到他的学妹江心月红着眼眶向他表白。 傅斯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封情书撕得粉碎。 并发誓与她划清界限,断绝同门关系。 至此之后,我愈发坚信他。 可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 里面是一张照片。 那是傅斯年和江心月,两人交缠得情迷意乱。 背后还有一行娟秀的字: 【师姐,他的心在你那,身体在我这。这样,对我们两个才公平。】 最盒子底部,放了条粉红蕾丝内衣,与照片上如出一辙。 看完后,我在客厅里呆坐了三小时,也没有给晚归的傅斯年打电话。 而是让律师打印好离婚协议,放在客厅的桌上。 ...... 凌晨十二点,傅斯年裹着黑大衣匆匆回来。 他看到我面前摆的东西后,面色瞬间发白。 “证据都摆在桌上。”我冷声道,“离婚协议,签字。” 他没有听,一把抓起照片撕碎,又将蕾丝内衣扔进垃圾桶。 “是这个女人算计我,那天是我聚餐喝多了,她故意送我回酒店,拍完照片后P成这样!” “当初是她没追上我,心怀怨恨,现在才想来蓄意破坏我们的家庭!”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不会骗人。 本应是纯净的雪松香,今天却掺杂着另一种香水味。 见我不动,傅斯年眼中燃出怒火。 “池念,我们在一起八年,结婚五年,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 我依旧让他签字,他却突然笑了。 “好,我现在就让她把话说清楚。” 傅斯年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后怒吼: “江心月,你要是再敢骚扰池念,我要了你的命!” 他去了阳台,几分钟后才挂断电话。 回来时,傅斯年神色疲惫,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念念,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给我点时间,别拿离婚开玩笑。” 我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时间。”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走过来想抱我。 我站起身避开,说:“我累了,去次卧睡。” 他僵住了,脸色煞白地看着我。 那晚,我一夜无眠。 凌晨三点,我口渴起床喝水,却听到书房内有动静。 门没关严,我看到那引以为傲、清冷自持的丈夫。 一手拿着那条本该躺在垃圾桶里的粉色蕾丝。 他双眸泛红,喉咙里发出难以自持的声音。 最后,从他喘息的嘴唇里,蹦出两个字。 “心月。”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彻底死了。 大师确实算错了。 傅斯年不是婚后第五年出轨。 是他的心和身体,早就分家了。 第二天,我依旧坚持离婚,可傅斯年死活不愿意签字。 他每天准时回家,带一束我喜欢的粉玫瑰。 他以为这样就能抹掉一切。 可没过两天,江心月就开始频繁更新朋友圈。 一张手腕上缠着纱布的照片,配文:“如果我的存在让你为难,我愿意消失。” 一张在医院输液的照片,配文:“斯年哥,别为我担心,是我不好。” 一张是大学教学楼前的自拍,配文:“回不去的青春,忘不掉的人。” 我直接将截图转发给了傅斯年。 他拨通了江心月的电话,对着那边暴喝: “江心月,我警告你,离池念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念同窗旧情!” 电话那头传来委屈的哭声:“可是师兄,我已经爱了你八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傅斯年挂断电话后,面色阴沉。 第二天,科研院的公告栏上,江心月的通报批评赫然在目。 她撤销评选职称的资格,并被调离核心项目。 我知道,这是傅斯年的手笔。 他想用这种方式,表明对我的决心。 可当天下午,江心月就哭着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池念!你满意了?你不仅用的婚姻绑架师兄,现在还要毁掉我的前途!” 她朝我扑过来,我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知三当三,破坏别人家庭,你还有理?” 傅斯年赶来,将我护在怀里,冷冷看向江心月。 她胆子却大了起来,直接冲上去。 在傅斯年唇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听见她说: “师兄,我是鼎鼎有名的系花。 追我的人那么多,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刚要再打一巴掌,傅斯年却拦住了我。 愣怔几秒钟后,他才哽着嗓子开口。 “你不配。” “念念陪我从无到有这么多年,我不会背叛她。” 随后一把抄起笔筒,向她砸去。 江心月没有躲,她呜咽着,血从额角流下来。 “这就是你招惹念念的代价。” 他冷冷丢下一句,揽着我离开办公室。 可走出门后,傅斯年瞬间放开了我。 他背对着我,点了一支烟。 “念念,你先回去,等会我要在院里加班。” 我的话哽在嗓子里。 最后,只艰难吐出一个字,“嗯。” 那晚,傅斯年闭上眼,在我身上格外卖力。 结束后,他却在梦中呢喃:“心月……” 我浑身一僵,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看着十年如一日俊美的男人。 想起他在我受欺凌时挺身而出,为我打断三十三根肋骨。 想起他为了在雪山救我,豁出去半条命。 想起我一句肚子痛,他便放掉国际会议,跨越半个地球飞回来给我煮红糖水。 傅斯年的好,历历在目。 可现在,他自己都未察觉到,他的心已经不属于我。 我睁眼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然后,我给京州科学院的院长发了一条信息。 【周院长,我同意您的邀请,一个月后,愿意加入“天穹计划”项目组。】 那天之后,傅斯年与我心照不宣,日常交流逐渐变少了。 直到院里举办年度表彰大会。 我和傅斯年作为“模范科研夫妻”被邀请上台。 大家都赞叹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忽然,一个年轻男人冲上台,一拳砸向傅斯年。 “傅斯年!你这个伪君子!你既然不爱心月,为什么要给她希望!”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看样子,男人是江心月的狂热追求者。 他冷笑一声,眼里满是鄙夷。 “还记得那场实验室火灾吗?她为了救你烧伤了半条腿,到现在还留着疤!” 江心月撩起裙摆,露出那触目惊心的疤痕。 旁边的傅斯年呼吸一窒。 “你得国际奖的那个作品,是她瞒着你,不眠不休熬了一个月后把最终版交了上去。” “你所谓的院士名号,是她应酬无数次,跪下头向高层求来的。” “傅斯年,你能拥有今天的成就,不是靠你和你的太太,而是靠江心月!” 全场哗然。 我打破了沉默,淡然开口: “可是她做的这些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斯年并没有要求她这么做。” “如果江心月借此来要挟他,那就是在破坏我们的家庭,想要当小三上位!” 男人不服气,还要开口,江心月却哭着拉住他: “师兄你别说了!师嫂说的对,我不该对斯年哥哥抱有不道德的幻想!” “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爱一个人,不图任何回报。” 男人几乎要哭泣:“心月,你太伟大了,为了傅斯年这样的人不值得。” 傅斯年这时才缓缓开口: “池念说得对,并且她是我唯一的妻子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请你离开,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他的手很有力,声音也很坚定。 可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望向江心月的眼神,更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迷茫。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明明已经决定要走,却还是会痛。 就在这时,头顶的水晶吊灯忽然发出异响,直直朝我们砸下来。 尖叫声四起。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 身边的傅斯年,用尽全身力气,将我朝反方向猛地一推。 而他自己,却像一道离弦的箭,扑向了江心月。 “砰——!” 吊灯在我身旁砸得粉碎,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脸颊。 疼痛中,我却在模糊的视线内看到不远处。 傅斯年将江心月死死护在身下,吊灯的主体砸在了他的背上。 江心月惊魂未定地哭着。 旁边响起了谈话声: “心月小姐只是膝盖破皮而已,傅总,您用得着调动这么多资源救她?” “您太太可是大出血,再不抢救就要没命了!” 昏迷前,我看见傅斯年将江心月打横抱起,消失在我的视线。 ...... 再睁眼时,我正在医院的病床上。 小护士们在门外压低声音八卦。 “听说了吗?傅教授为了救江小姐,背都砸骨裂了!” “可不是嘛,他自己伤都没好,却赶着给江小姐上药,喂汤,他太太都没这待遇!” “啧,他和江小姐才是真爱吧,郎才女貌,这才有cp感。” 过了很久,傅斯年才来到我的病房。 他手里端着半碗汤,要喂给我喝。 我一把打翻在地,“别人喝剩下的东西,我也不要。” 他闻言,脸上满是愧疚: “念念,对不起。是心月先救了我一命,我才还了她一命。这是为人该做的本分。” “但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我嗤笑一声。 她的命是命,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没有与他争论,而是将保证书甩给他,“把这个签了。” 他看都没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笑了。 但凡他翻开一页,就知道这是份离婚协议书。 签完字后,傅斯年说要补偿我,带我去北海道散心。 可我们刚到机场,他的电话就响了。 是江心月。 电话那头,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害怕。 傅斯年挂了电话,眼神闪躲: “念念,院里临时有个紧急项目,我必须回去一趟。 你先过去,我处理完马上就来机场找你。” 可是,我从白天等到了黄昏,傅斯年还没有出现。 江心月却更新了朋友圈。 照片中,她与男人的手交叠,男人手腕上还绑着我为他求来的红绳。 配文:【心上人答应了我的告白,八年深情,终于修成正果。】 我点了个赞,这时,傅斯年打来电话,我没有接。 天黑了,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我突然觉得有点累,想回到原来的家。 母亲为我开了门。 见状,她什么也没说,只给我添了一碗热汤。 半碗将尽,她倏然开口: “男人一旦变心了,是留不住的。” 我端着碗的手一顿。 “就像你爸爸,当初看上了陈姨。” “我说再多的话,做再多挽回的事,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跟别的女人跑了。” 我默然,想到我之前跟傅斯年聊童年经历。 他听完后,边哭边将我揽在怀里:“放心,念念,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可事到如今,他食言了,这桩悲剧再度重演。 母亲握住我的手,眼里满是坚定: “你要离婚,妈妈支持你,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滚落到汤里面。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无条件爱着我的人。 可半夜,他的心脏病发作,被紧急送往医院。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必须立刻注射“特效药”,否则撑不过今晚。 这个“特效药”是科研院独产,只有傅斯年拥有。 我疯了一样给傅斯年打电话,却显示无人接听。 我只好冲到科研院,冲到他的办公室。 却看到傅斯年正抱着一只浑身抽搐的萨摩耶。 江心月坐在一旁,哭红了眼睛。 “师兄,雪球它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它!” 傅斯年看到我,愣住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颤抖: “傅斯年,我妈心脏病发作,已经病危了!快把那个‘特效药’给我!” 此时,一旁的江心月也泫然欲泣: “师姐,对不起……雪球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发了急性心肌炎。 兽医说,只有‘特效药’能救它。 它陪了我五年了,我不能没有它。” 傅斯年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狗,又看看我,脸上满是挣扎。 我跪下来,平生第一次,在他脚边苦苦哀求。 “傅斯年,我求你了,那是和我相依为命二十年的妈妈,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他闭上眼,痛苦地别过头,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池念,对不起。但你妈妈的病,本来就是不治之症。 这支药,只能多延续她几天的痛苦。” 他顿了顿,最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欠心月的太多了,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拿出那支救命的药,亲手注射进了一只狗的身体里。 ......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哭晕过去的。 睁眼时,一个骨灰盒已经递到了我面前。 “池小姐,请节哀。” 医生眼里是止不住的悲恸。 “没有特效药的加持,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摇摇头,没有哭。 只是抱着那个小盒子,在墓园呆呆坐了三个小时。 可这时,江心月却带着那只萨摩耶冲出来,脸上满是哀恸。 “师姐,斯人已逝,勿念。” 她停了半晌,才继续开口: “就把您母亲的骨灰给雪球吃掉,如何?” 我的大脑一片轰然:“你说什么?” 这时,傅斯年从她身后出现,走到我面前: “雪球刚刚治疗完,营养还跟不上。” “念念,好人做到底,这是给您母亲积阴德。” “她不是信佛么,如果知道自己救了一条狗的性命,也会很开心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两个没有人性的东西!那是我妈妈!你们不准动她!” 可这时,保镖已经将我团团围住。 他们当着我的面,把骨灰洒在地上。 我眼睁睁看着那只萨摩耶,一点点把我最爱的人啃噬干净。 它意犹未尽地舔舔舌头,还冲着我叫唤。 我拼命挣扎,红了双眼:“你们这群恶魔,我要弄死你们!” “放肆。”傅斯年声音冷淡,“雪球刚吃饱,需要安静的环境。” “你们几个,让她闭嘴。” “啪!啪!啪!” 响亮的巴掌随即而来。 “傅斯年,你没有心!” 我嘶吼着,他却揽着江心月,没有回头。 我被拖进地下室折磨了一夜,浑身是伤。 而傅斯年带着江心月,在豪华游轮上看万象绽放的烟花。 万念俱灰之下,我豁出去半条命。 与看守的人搏斗几回后,终于死里逃生。 我收拾好行李后,前往机场的路上,第一时间拨通了京州院院长的电话: “院长,我要举报颍州分部的傅斯年,婚内出轨,家暴。 擅自使用机密药物,与黑手党等人勾结,侮辱尸体罪等。” “证据都在U盘里,请院长明察,即刻革除傅斯年的职位。”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寒风似乎更刺骨了些。 我没有哭。 而是吩咐司机去机场,直往京州科学院在本地设立的联络处。 一个小时后,我见到了周院长派来的心腹。 “池小姐,您电话里说的一切,我们都需要确凿的证据。” 顾临风公事公办开口,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个U盘,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这里面有傅斯年与江心月出轨的所有照片和视频。 有他挪用科研经费为江心月购置奢侈品的银行流水记录。 有他滥用‘特效药’的内部监控录像,还有……” 我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还有昨天在墓园,他指使保镖按住我,放任江心月的狗……侮辱我母亲遗体的全部录音。” 我早就在傅斯年第一次为了江心月抛下我时,就在衣服的纽扣里藏了微型录音设备。 我曾天真地认为,这只是为了在离婚时多争取一些财产。 却没想到,它录下了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证。 男人的脸色瞬间铁青。 “池小姐,请放心,科学院绝不会姑息任何败类。 我们会立刻成立专案组,将此事一查到底。”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临时租住的公寓,我打开电脑,登录了国内最权威的学术交流论坛“思源之声”。这里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科研人才,傅斯年曾因在这里发表过一篇前沿论文而名声大噪,被誉为“科研圈的明日之星”。 他最爱惜的,就是他那光鲜亮丽的羽毛。 那么,我就亲手,一根一根,把它拔光。 我注册了一个匿名账号,敲下了一篇帖子的标题。 【惊天丑闻!颍州分院傅斯年,学术明星光环下的伪君子!】 “一、婚内出轨,与同院师妹江心月保持长期不正当关系,视婚姻与道德为无物。” “二、滥用职权,公然将国家严格管控、用于心脏病危重症抢救的‘特效药’,注射给其情妇的宠物狗,并因此直接导致一位老人错失最佳抢救时机,含恨而终。” “三、人性泯灭,丧尽天良。事后竟伙同情妇,在墓园强行夺走逝者骨灰,喂食给那条被‘救活’的宠物狗,并对自己发妻施以暴力,进行非法拘禁。” 我在文末附上了一句:“以上内容,本人愿负全部法律责任。相关证据已提交京州科学院纪律检查委员会。” 做完这一切,我关上电脑,走到窗边。 远处的豪华游轮依旧灯火通明,或许傅斯年和江心月还在甲板上相拥,庆祝他们“修成正果”。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风暴。 舆论的发酵速度,比我想象得还要快。 仅仅一夜之间,那篇帖子就被顶上了论坛首页,浏览量突破千万。 评论区彻底炸开了锅。 “开什么玩笑?傅斯年?那个天才学者?我不信!” “楼上的别傻了,没看到发帖人说证据已经提交科学院了吗? 无风不起浪,而且这指控也太具体了,尤其是拿救命药喂狗、拿骨灰喂狗……这要是真的,那他妈还是人吗?” “江心月我知道,我们院里出了名的绿茶,整天缠着傅教授,没想到真勾搭上了。真是恶心!” “强烈要求科学院彻查!如果属实,这种人渣必须清除出科研队伍!” 学术圈最重声誉,如此骇人听闻的丑闻,瞬间引爆了整个圈子。 京州科学院为了平息众怒,反应极为迅速。 第二天一早,一则盖着鲜红公章的通告就挂在了科学院的官网上。 【关于颍州分院研究员傅斯年相关问题的调查通报:针对网络反映及实名举报中涉及我院研究员傅斯年、实习研究员江心月的相关问题,我院高度重视,已成立专项调查组进行核查。 即日起,暂停傅斯年一切职务,以配合调查。 我院对任何违背科研道德、丧失基本人性的行为持零容忍态度,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通告一出,瞬间坐实了举报的部分真实性。 一夜之间,傅斯年从云端跌落泥潭。 而江心月的下场更为凄惨,她甚至不配拥有一份单独的通告。 圈内各大科研机构和实验室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她拉入了黑名单。 导师与她断绝关系,撤回了所有推荐信,她参与的所有项目都将她的名字剔除。 科研圈直接把他们两个封杀。 傅斯年和江心月刚刚返回套房,就接到了无数通质问的电话。 傅斯年看着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和通告,英俊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狰狞的扭曲。 “是你!一定是你去招惹池念了!” 他一把抓住江心月的手腕,双目赤红地质问。 “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心月被他捏得生疼,脸上血色尽失,尖叫着反驳: “我做什么了?我只是按照你说的,让她认清现实而已! 傅斯年,你现在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当初是谁说爱我,说会为了我跟她离婚的?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把我甩开?” “我让你刺激她,没让你蠢到把事情闹大!”傅斯年怒吼着。 “如果不是你非要那条狗,非要用那支药,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我的事业,我的名声,全都被你这个蠢女人毁了!” “我的事业不也毁了吗!”江心月哭喊着,妆容花了一片。 “我为了你,名声不要了,前途不要了!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傅斯年,你就是个懦夫!一个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 他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江心月嘴角出血。 两人如同牢笼里面的困兽。 我看完发来的视频,轻笑一声。 “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争吵过后,傅斯年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他终于从狂怒中冷静下来,意识到和江心月争吵毫无意义。 能救他的,只有一个人。 池念。 只要池念肯站出来,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说她原谅了他,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他们是十三年的感情,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她那么爱他,只要他好好去求她,她一定会心软的。 他抓起手机,熟练地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皱了皱眉,又拨了一遍。 依旧是同样冰冷的系统女声。 傅斯年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立刻打开微信,找到池念的头像。 那是一张他们一起在雪山顶拍的合照。 他飞快地打字:“念念,你在哪?我们谈谈,你听我解释。” 消息发送。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弹了出来。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傅斯年的心脏猛地一沉。他被拉黑了。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她拉黑得干干净净。 他飞奔回他们的家,结婚相爱了多年的房子。 客厅里,还摆着他们的婚纱。 可她就像从他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一样,不留一丝痕迹。 这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傅斯年的心脏。 他这才迟钝地意识到,那个无论他怎么犯错、怎么冷落,都永远会站在原地等他的池念。 真的不要他了。 这十三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了无论他走多远,一回头她总是在那里。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真的离开。 巨大的恐慌迅速转化为暴怒,他猛地站起身,冲到还在哭哭啼啼的江心月面前。 “都是你!”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面目可憎地咆哮,“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恨我!连最后一丝机会都不给我!” 江心月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瑟缩着哭道:“我……我只是把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发给她,告诉她你爱的是我……” “蠢货!”傅斯年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眼中满是鄙夷和厌恶,“你以为她不知道?我留着她,就是为了稳住局面!你非要撕破脸,现在好了,我们两个一起完蛋!” 他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江心月,那个曾让他心动不已、甚至不惜背叛妻子的女人,此刻在他眼里,只剩下碍事和愚蠢。 “你毁了我的一切。” 傅斯年一字一句,冰冷地说道,“江心月,我真后悔认识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留下江心月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绝望的哭声被隔绝在门后。 那个曾许诺要给她全世界的男人,在灾难降临时,第一个抛弃了她。 傅斯年彻底疯了。 他终于意识到,十三年的情爱与恩义,在他选择用救命药去换一条狗的性命时,就已经灰飞烟灭。 可是,他傅斯年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毁掉。 他不好过,那池念也别想好过! 现在的池念,不是把事业视作生命么? 那他就把她的事业彻底毁掉! 傅斯年动用了自己最后的人脉和资源,不眠不休地泡在实验室里,伪造了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证据”。 他拼接、篡改了池念早期的一些实验数据,编造出她学术不端的假象,并匿名将这份“重磅炸弹”发给了京州科学院纪律委员会以及“天穹计划”项目组。 他要让池念身败名裂,让她从即将登上的高峰,狠狠地摔下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被停职调查的那一刻起,京州科学院就已经启动了对他的全面监控。 他发出的那封匿名邮件,第一时间就被顾临风截获了。 顾临风看着那份漏洞百出、恶意满满的伪证,眼神冰冷。 他没有立刻上报,而是将邮件原封不动地转发给了池念,并附上了一句话: 【项目发布会定在三天后,这是你的舞台,也是他的断头台。】 池念收到邮件时,正在为发布会准备最后的讲稿。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被扭曲的数据,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知道了。” 我轻声说道,随后将一段早已准备好的录音文件,拖拽进了演示文稿中。 三天后,“天穹计划”的启动发布会在国家级会议中心隆重举行。 会场内座无虚席,闪光灯此起彼伏。 我站在演讲台的中央,从容地阐述着项目的宏伟蓝图和技术路径。 演讲完毕后,台下掌声雷动。 看到这些为我欢呼的人群,我感到由衷的喜悦。 突然,我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傅斯年。 他眼神阴鸷,和会场里的人格格不入。 我轻笑一声,随后话锋一转 “在今天,除了分享科研成果,我还有一件私事,想占用大家一点时间。”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我。 “近日,京州科学院和项目组都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指控我学术不端,伪造数据。”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在大家评判之前,我想先请各位听一段录音。” 我按下播放键。 一道熟悉又癫狂的男声,从音响中炸开。 “……池念,你以为你赢了吗?我要让你也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 这些数据,稍微改动几个参数,能看得出来?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池念,不过是个靠抄袭和造假上位的骗子!” 录音里,还夹杂着玻璃器皿被砸碎的刺耳声响,以及男人疯狂的喘息。 那是傅斯年。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那个曾经温文尔雅、被誉为科研界天才的男人,声音里只剩下不甘与怨毒。 会场死寂一片,所有摄像头都对着我。 我抬起头,目光一片平静: “这段录音,是我一位朋友无意间录下的。至于那位举报者,我相信,他此刻就在现场。” 我顺手指向最后一排。 看到傅斯年浑身一震。 他或许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有他作假的证据。 “唰——!” 所有的镜头和目光,瞬间聚焦到了他身上。 他头上的鸭舌帽被人一把扯掉,露出了那张憔悴而扭曲的脸。 “是他!是傅斯年!” “天啊,贼喊捉贼!太卑劣了!” “自己身败名裂,还要拖前妻下水,这种男人简直是人渣中的极品!”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仿佛要将他钉死在原地。 “不……不是我!是她陷害我!是池念这个毒妇!” 傅斯年彻底失控了,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嘶吼着朝台上冲。 他企图来抢夺话筒,那目光似乎要将我撕得粉碎。 然而,他还没冲到台前,就被保安死死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池念!你不得好死!” 他挣扎着,咆哮着,可那狼狈的样子,只引来更多的鄙夷和嘲讽。 最终,他被两个高大的保安一左一右地架着,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离了会场。 风波过去后,我从会场走出来。 街上是刺骨的寒风,可这时,一个带着温暖体温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天冷了,我送你回去。” 是顾临风。 他言语不多,可举止温文尔雅,嗓音清澈动人。 我点点头,答应了他。 送到楼上后,他只站在门口,也没有踏进我的屋内。 非常有分寸。 我笑笑,“谢谢你。” 他面上波澜不惊,耳根子却意外地红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我只想专心做事业,不再想把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面。 第二天,新闻头条上,竟然出现了江心月。 【寒心!情妇江心月卷走傅斯年大半财产!傅斯年身处绝境!】 看到这条后,我只是轻轻一划。 翻了个身,继续睡了个安稳的回笼觉。 傅斯年被保安扔在会场门外,如同丧家之犬。 他想起江心月那个眼神,疯了一样冲回公寓。 人去楼空。 衣柜里,属于江心月的衣物消失得干干净净,保险柜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银行账户里的钱,也被悉数转走。 桌上,只留了一张轻飘飘的纸条。 【斯年,你斗不过池念的。好自为之吧。】 傅斯年捏着纸条,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被妻子背弃,被情人卷款潜逃,事业、名声、财富,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他不甘心。 他动用最后的关系,疯狂地寻找江心月的下落。 终于,在一个高档酒店的地下车库,他找到了那辆属于他的保时捷。 他躲在暗处,像一头伺机而动的困兽。 没多久,江心月挽着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巧笑嫣然地走了过来。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语气轻佻: “心肝,你那个前男友真是个废物,这么轻易就被个女人搞垮了。” 江心月笑得花枝乱颤,声音里满是鄙夷: “可不是嘛,当初还以为他是什么天才,结果就是个没脑子的情种。 我稍微掉几滴眼泪,他就把救人的药拿去喂狗,蠢得要死。 不过也好,他账户里那笔钱,正好够我们去国外潇洒了。” “哈哈哈,还是我的心肝聪明!” 两人旁若无人地调笑着,钻进了车里。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一刀刀凌迟着傅斯年的心。 他为了她,背叛妻子,抛弃亲情,自毁前程,甚至不惜泯灭人性。 到头来,在这个女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没脑子的情种”、“蠢得要死”的废物。 原来,他所以为的真爱,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可笑的小丑。 绝望和愤怒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拉开车门,在江心月和那个男人惊恐的尖叫声中,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我杀了你……” 他的双眼赤红,手上青筋暴起,力道越来越大。江心月的脸由红转紫,开始剧烈地抽搐。 直到她四肢一软,彻底晕死过去。 傅斯年松开手,看着瘫软如泥的江心月,突然笑了。 他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声音平静得可怕。 “喂,110吗?我杀了人,我来自首。” 最终,江心月被抢救了过来,但因脑部缺氧造成了永久性损伤。 她因挪用公款、故意伤害、伪证等多项罪名被判入狱十年,身败名裂。 傅斯年则因故意伤害罪和多项违纪行为,被判入狱七年。 七年的牢狱生涯,彻底磨平了他所有的骄傲和棱角。 出狱那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站在监狱门口,形容枯槁,两鬓斑白,再也不见半分昔日的天才风采。 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池念,求她原谅。 他打听到池念的住处,在楼下跪了三天三夜。风雨无阻。 终于,池念撑着一把黑伞,缓缓走了下来。 她瘦了些,但眉眼间的气质却愈发清冷沉静,宛如一株历经风雪的寒梅。 傅斯年看到她,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 他膝行着上前,想要抓住她的衣角。 “念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七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忏悔。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猪狗不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这辈子拿命来补偿你……” 他哭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池念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良久,她才轻启朱唇,声音淡漠如烟。 “傅斯年,你知道我母亲临终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傅斯年一愣。 “她说,念念,别回头,往前走。” 池念收回目光,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伞沿滴落的水珠,像是无声的泪。 “你我之间,早已结束了。” 说完,她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走进了楼道。 傅斯年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瘫倒在冰冷的雨水里。 他终于明白,他和池念之间,隔着的,是一条人命。是一道永世无法跨越的深渊。 他彻底,失去她了。 ..... 池念视角 一周后,一则新闻在当地的社会版块一闪而过。 【一男子在城郊雪山跳崖自尽,身份正在核实中……】 警察在傅斯年的住处,找到了一封遗书。 上面没有长篇大论的忏悔,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念念,我欠你的,用命还。” 顾临风将这封遗书交到我手中时,我正在收拾前往国际科研峰会的行李。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沉默了许久。 窗外的阳光正好,将那行字照得有些刺眼。 我想起很多年前,也是在这座雪山,少年时的傅斯年为了救被困的她,不顾性命,豁出一切。 那时的他,眼中也曾有过这样炙热的光。 可后来,那光熄灭了。 最终,我走到厨房,打开了燃气灶。 蓝色的火苗“腾”地一下窜起,她将那封遗书,轻轻地放了上去。 纸张卷曲,变黑,化为灰烬,飘散在空气中。 就像他们那段早已死去的过往。 “走吧。” 我关上火,对门口等待的顾临风说。 飞机划过长空,飞向更广阔的世界。 峰会举办的地点,恰好就在那座雪山脚下的小镇。 会议间隙,我一个人走出了酒店。 冬日的雪山,巍峨,圣洁,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我仰起头,望着那片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 心中有个声音对我诉说: 终于放下过去,彻底向前。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