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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不如你的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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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小说名称:万物不如你的副本

上传时间:2025-11-11 17:3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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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内容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以《长相思》的经典剧情为灵感,创作一篇八千字的超短篇小说。故事将围绕小夭、涂山璟、相柳三人的情感纠葛展开,以下是故事正文: ——《山海难隔心上秋》 辰荣山巅的月色,总是比其他地方更清冷些。 小夭提着自制的毒酒,踏着满地碎银走上山顶时,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已等在孤松之下。海风送来他袖间的冷香,与三百年前一般无二。 “今日这酒,叫什么名字?”相柳没有回头,声音像是结了冰。 “长相守。”小夭将酒坛放在石桌上,坛身还带着她的体温,“用了东海鲛珠、玉山雪莲,还有你上次给我的那滴心头血。” 相柳终于转过身。月光照着他精致得不似真人的脸,那双总是含着讥诮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毒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试试看嘛。”小夭拍开泥封,酒香混着剧毒弥漫开来,“说不定毒不死,反而能让你做个好梦。” 他接过酒碗的瞬间,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手腕。小夭微微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放心,死不了人的。” 两人对坐饮酒,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只是今夜,小夭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要订婚了。”相柳忽然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夜月色很好。 酒碗在小夭手中裂开一道细纹。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滴落,很快在石头上蚀出几个小洞。 “涂山氏的长老们选定了防风意映。”相柳继续道,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指上,“下月初八,青丘大喜。” 小夭将碎瓷片一片片捡起,动作慢得像是在收拾自己破碎的心:“很好啊,门当户对。” 三百年前,她是皓翎大王姬,他是青丘公子。如今她是西炎王最宠爱的外孙女,他依然是那个智计无双的涂山璟。本该是天作之合,却隔着整个山海。 “你若想去抢亲,我现在就带你去。”相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小夭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山巅格外清脆:“抢来做什么?关在笼子里每天逗着玩吗?” 她知道相柳懂她的意思。涂山氏需要的是一个能延续血脉的夫人,而她这个被玉山囚禁百年的王姬,早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相柳忽然伸手,指尖凝着一点蓝光,轻轻抹过她流血的手指。伤口瞬间愈合,连疤痕都不曾留下。 “你这又是何必?”小夭抽回手,“明日他大婚,你我都该送份厚礼才是。” “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相柳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保证让涂山氏永生难忘。” 小夭心头一跳:“你要做什么?” “你猜。” **二** 涂山氏的订婚宴设在青丘最高的摘星楼。 小夭到得很早,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她今日特意穿了件月白的衣裙,混在锦衣华服的宾客中,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可有人偏偏不让她如愿。 “王姬殿下怎么独自在此?”防风意映端着酒杯走来,一身大红嫁衣刺得小夭眼睛生疼,“璟方才还问起您呢。” 小夭抬眼,看见不远处那个青衫身影正朝这边走来。三百年过去,时光似乎格外厚待他,依旧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恭喜。”她举起酒杯,对走来的涂山璟说。 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多谢王姬赏光。”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像春风拂过琴弦。小夭记得第一次在玉山听见他说话时,就觉得这声音该配世上最美的曲子。 “意映,你去看看祖母那边是否需要帮忙。”璟温和地对未婚妻说。 防风意映乖巧地离开,临走前深深看了小夭一眼。 剩下两人相对无言。楼外传来仙鹤的鸣叫,一声声,像是要把天空戳破。 “你瘦了。”璟忽然说。 小夭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你也一样。” 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让人难堪。 “如果……”璟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如果我说,这门亲事非我所愿……” “那就不要说。”小夭打断他,抬起眼时已是笑意盈盈,“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不说这些。”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灼喉,疼得她几乎掉下泪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有侍从慌慌张张跑来,在璟耳边低语几句。 璟的脸色变了。 小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白衣白发的身影正缓步走来。相柳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所过之处,宾客纷纷避让。 “九命相柳?”有人惊呼,“他怎么来了?” 相柳径直走到璟面前,将锦盒放在桌上:“涂山公子大婚,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锦盒自动打开,里面是一对通体透明的玉镯。玉质温润,隐隐有流光转动。 “东海暖玉镯?”有识货的宾客惊叹,“这可是能解百毒的宝物!” 璟的目光却落在镯子内侧刻着的一行小字上: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那是小夭的字迹。是很多年前,她写在送给他的生辰礼上的诗句。 “阁下这是何意?”璟的声音冷了下来。 相柳笑得云淡风轻:“物归原主而已。” 小夭站在一旁,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这对镯子,是她当年亲手所制,一针一线刻下那句诗。后来玉山生变,镯子不知所踪,没想到会在相柳手中,更没想到他会选在今天送还。 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那段尘封的往事。 “相柳大人好意,涂山氏心领了。”防风意映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伸手就要去合上锦盒。 相柳的手指轻轻按在盒盖上:“且慢。这礼物,是送给小夭的。” 全场哗然。 小夭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箭一样射向她。有好奇,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我收下了。”她上前一步,接过锦盒,“多谢相柳大人。” 相柳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不必谢我。只是物归原主。” 他转身欲走,却被璟拦住。 “相柳大人既然来了,何不饮一杯喜酒再走?”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 “喜酒?”相柳轻笑,“涂山公子的喜酒,我怕是无福消受。” 他目光扫过小夭,最终落在防风意映身上:“祝二位……百年好合。”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三** 订婚宴不欢而散。 小夭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摘星楼的。等她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辰荣山脚下那片桃林中。 三百年前,她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涂山璟。那时他还是个重伤垂死的少年,蜷缩在桃树下,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 “你还好吗?”她记得自己这样问他,递过去一壶清水。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那双眼睛里盛着太多的痛苦,却依然清澈如泉。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青丘公子涂山璟,被兄长所害,流落至此。 再后来,他们在这片桃林里许下誓言:此生不负,生死相依。 可誓言终究敌不过现实。涂山氏需要的是一个能传承血脉的主母,而她这个被玉山秘术所伤的王姬,注定给不了他子嗣。 “站在这里缅怀过去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夭没有回头:“你跟了我一路。” 相柳走到她身边,白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我怕你想不开,跳了这辰荣山。” “放心,我惜命得很。”小夭摘下一朵桃花,在指尖捻碎,“今日这出戏,演得可还满意?” 相柳沉默片刻:“你恨我吗?” “恨你什么?恨你让我看清现实?”小夭笑了,“相柳,你总是这样,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我真相。” “因为我不想看你自欺欺人。”相柳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认真,“他护不住你,从来都护不住。” 小夭想起三百年前,涂山璟得知她无法生育时,眼中的震惊与痛苦。想起他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时的坚定,也想起后来长老们以死相逼时,他的沉默。 “不是他的错。”小夭轻声说,“是命运弄人。” 相柳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命运?小夭,你什么时候信起命来了?” 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拉得更近。月光下,相柳的眼睛亮得吓人:“若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什么王姬,什么青丘,都让他们见鬼去。” 小夭怔住了。这是三百年来,相柳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心意。 “你醉了。”她别开脸。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相柳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一件珍宝,“三百年了,小夭,我等你回头,等了整整三百年。” 他的指尖很凉,像山间的雪。小夭却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烧了起来。 “我是皓翎王姬……” “去他的王姬!”相柳难得失态,“你明明可以挣脱这个身份,是你自己不肯!” 他说得对。以她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摆脱王姬的身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 “我答应过母亲,要守护皓翎子民。” “皓翎有玱玹。”相柳寸步不让,“你只是不敢承认,你在等他回头。” 一句话,戳破了小夭最后的伪装。 是啊,她就是在等。等涂山璟能挣脱家族的束缚,等他能兑现当年的誓言。哪怕知道希望渺茫,还是忍不住期待。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滚烫地砸在相柳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 “对不起。”小夭擦掉眼泪,又变回那个无懈可击的王姬,“今晚月色很好,我们不要说这些了。” 相柳看着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好。”他后退一步,重新戴上那张冷漠的面具,“如你所愿。” **四** 涂山璟大婚前夜,小夭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玉山上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姬,涂山璟是总爱逗她开心的青丘公子。他们一起在桃林里练剑,一起在月光下抚琴,一起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然后画面一转,她看见自己被囚禁在玉山之巅,日日受着蚀骨之痛。涂山璟站在山下,任凭她如何呼喊,都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为什么?”她哭着问。 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化作相柳的模样。白衣白发的九命相柳站在血泊中,朝她伸出手:“小夭,跟我走。” 她想要抓住那只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惊醒时,枕畔已是一片湿凉。 窗外天色微明,正是涂山璟迎亲的时辰。 小夭起身梳洗,特意选了一身最隆重的宫装。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王姬,玱玹殿下派人送来贺礼,问您是否同去。”侍女在门外禀报。 “告诉他,我自行前往。” 她要去,不仅要去了无痕迹地观礼,还要送上最真挚的祝福。这是她给自己,也给那段过往的一个交代。 青丘今日热闹非凡。十里红妆,万人空巷,都在庆贺涂山氏与防风氏的联姻。 小夭隐在观礼的人群中,看着涂山璟一身大红喜服,牵着防风意映的手走过铺满鲜花的长毯。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温润如玉,翩翩有礼。 可小夭却觉得,那笑容里少了点什么。 是了,少了她最熟悉的那份真诚。现在的涂山璟,完美得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却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 礼官高声唱着祝词,新人准备拜堂。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直扑新人而去。速度之快,连在场的众多高手都来不及反应。 眼看那黑影手中的利刃就要刺中防风意映,一道白影更快地挡在她面前。 是相柳。 他徒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红毯上绽开一朵朵暗色的花。 “杀了他!”有人高喊。 场面顿时大乱。宾客四散奔逃,侍卫一拥而上。 小夭站在原地,看着相柳在人群中厮杀。白衣已被染红,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在寻找什么。 然后,他对上了她的目光。 那一瞬间,小夭明白了。相柳不是来破坏婚礼的,他是来保护涂山璟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涂山璟今日出事,她一定会伤心。 这个认知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侍卫越来越多,相柳渐渐力不从心。一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来,直取他的后心。 小夭想也没想,飞身扑了过去。 剧痛传来的瞬间,她看见相柳惊骇的眼神,也听见涂山璟失声呼喊她的名字。 真好,她想,原来他还是会为我担心的。 **五** 小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这是她在辰荣山的住处,窗外的桃花开得正好。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她转过头,看见相柳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吓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但小夭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一开口,嗓子干得发疼。 相柳扶她起身,递过一杯温水:“箭上有毒,不过已经解了。” 小夭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事:“婚礼……” “顺利完成了。”相柳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为他挡箭的时候,正好是吉时。”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值得吗?”相柳忽然问,“为了一个已经放下你的人,连命都不要?” 小夭沉默良久,轻声道:“我不是为他。” 相柳怔住了。 “那一箭,若是冲着你去,我也会挡。”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相柳,我不愿你因我而死。” 房间里有片刻的寂静,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相柳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小夭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意味着我也放不下你。” 三百年的纠缠,三百年的若即若离,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她放不下涂山璟,也放不下相柳。一个是最初的心动,一个是长久的陪伴。 相柳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这一次,小夭没有躲闪。 “我不会要求你忘记他。”相柳说,“但请你,也给我一个位置。” 这话说得卑微,完全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九命相柳。小夭觉得心口一阵酸涩,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好。” 窗外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桃花。一些花瓣随风飘落,混着雨水渗进泥土里。 像是一场告别,也像是一场开始。 **六** 养伤的日子里,相柳日日陪在小夭身边。 他不再提涂山璟,也不再说要带她走。只是安静地陪她制药,陪她看日落,陪她在辰荣山巅看星星。 有时候小夭会觉得,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直到玱玹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小夭,你可知错?”玱玹站在床前,脸色铁青。 小夭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相柳按住了。 “不知王兄所指何事?” “何事?”玱玹冷笑,“为了一个魔头,险些丢了性命!你让皓翎颜面何存?” 相柳的眼神冷了下来:“玱玹殿下,注意你的言辞。” “本殿在跟自己的妹妹说话,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玱玹厉声道。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小夭急忙打圆场:“王兄误会了,相柳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玱玹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语气更加冰冷,“小夭,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拂袖而去,留下满室寂静。 小夭疲惫地闭上眼:“对不起,连累你被责难。” 相柳轻轻擦去她额角的冷汗:“我本就是他们眼中的魔头,再多一条罪名也无妨。” “可是我在乎。”小夭睁开眼,认真地看着他,“相柳,我在乎。” 他怔住了,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春花绽放。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道彩虹横跨天际,七彩斑斓,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小夭靠在相柳肩上,看着窗外的彩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涂山璟也曾这样陪她看雨后的彩虹。 那时他说:“小夭,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去看世间所有的彩虹。” 如今彩虹依旧,人事已非。 “想哭就哭吧。”相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不笑你。” 小夭摇摇头:“不想哭了。” 是真的不想哭了。三百年的等待,该流的泪早已流干。如今剩下的,只有释然。 **七** 伤愈后,小夭去了一趟青丘。 涂山璟亲自出来迎接,依旧温文尔雅,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你的伤好了?”他问,语气中的关切不似作伪。 小夭点头:“多谢挂念。” 两人在花园里散步,一如从前。只是中间隔着的,再也不是一片桃林,而是一整个无法跨越的过去。 “那日,谢谢你。”璟忽然说。 小夭不解:“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意映。”他的声音很低,“也谢谢相柳。” 小夭这才明白,他指的是婚礼上的事。 “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了她。” 璟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她:“小夭,我……” “什么都不必说。”小夭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送你的新婚贺礼,那日忘了给你。” 锦盒里是一对玉佩,刻着如意祥云纹。很普通,不像相柳送的那样惊世骇俗。 “保重。”小夭说完这两个字,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走出涂山府邸时,相柳等在外面。 “说完了?”他问。 小夭点头,主动牵起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相柳怔了怔,随即紧紧回握住她:“好,回家。”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为一体。 走出很远,小夭才轻声说:“相柳,给我一点时间。” “多久都可以。”相柳的声音随风传来,“三百年我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小夭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放不下涂山璟。那个青衫少年会一直活在她心里,像一枚朱砂痣,一抹白月光。 但她也会试着去爱相柳。这个用三百年时间,一点点走进她心里的九头妖。 长相思,长相守。原来不是只能对一个人。 ——全文完——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以《长相思》的经典剧情为灵感,创作一篇八千字的超短篇小说。故事将围绕小夭、涂山璟、相柳三人的情感纠葛展开,以下是故事正文: ——《山海难隔心上秋》 辰荣山巅的月色,总是比其他地方更清冷些。 小夭提着自制的毒酒,踏着满地碎银走上山顶时,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已等在孤松之下。海风送来他袖间的冷香,与三百年前一般无二。 “今日这酒,叫什么名字?”相柳没有回头,声音像是结了冰。 “长相守。”小夭将酒坛放在石桌上,坛身还带着她的体温,“用了东海鲛珠、玉山雪莲,还有你上次给我的那滴心头血。” 相柳终于转过身。月光照着他精致得不似真人的脸,那双总是含着讥诮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毒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试试看嘛。”小夭拍开泥封,酒香混着剧毒弥漫开来,“说不定毒不死,反而能让你做个好梦。” 他接过酒碗的瞬间,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手腕。小夭微微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放心,死不了人的。” 两人对坐饮酒,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只是今夜,小夭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要订婚了。”相柳忽然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夜月色很好。 酒碗在小夭手中裂开一道细纹。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滴落,很快在石头上蚀出几个小洞。 “涂山氏的长老们选定了防风意映。”相柳继续道,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指上,“下月初八,青丘大喜。” 小夭将碎瓷片一片片捡起,动作慢得像是在收拾自己破碎的心:“很好啊,门当户对。” 三百年前,她是皓翎大王姬,他是青丘公子。如今她是西炎王最宠爱的外孙女,他依然是那个智计无双的涂山璟。本该是天作之合,却隔着整个山海。 “你若想去抢亲,我现在就带你去。”相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小夭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山巅格外清脆:“抢来做什么?关在笼子里每天逗着玩吗?” 她知道相柳懂她的意思。涂山氏需要的是一个能延续血脉的夫人,而她这个被玉山囚禁百年的王姬,早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相柳忽然伸手,指尖凝着一点蓝光,轻轻抹过她流血的手指。伤口瞬间愈合,连疤痕都不曾留下。 “你这又是何必?”小夭抽回手,“明日他大婚,你我都该送份厚礼才是。” “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相柳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保证让涂山氏永生难忘。” 小夭心头一跳:“你要做什么?” “你猜。” **二** 涂山氏的订婚宴设在青丘最高的摘星楼。 小夭到得很早,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她今日特意穿了件月白的衣裙,混在锦衣华服的宾客中,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可有人偏偏不让她如愿。 “王姬殿下怎么独自在此?”防风意映端着酒杯走来,一身大红嫁衣刺得小夭眼睛生疼,“璟方才还问起您呢。” 小夭抬眼,看见不远处那个青衫身影正朝这边走来。三百年过去,时光似乎格外厚待他,依旧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恭喜。”她举起酒杯,对走来的涂山璟说。 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多谢王姬赏光。”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像春风拂过琴弦。小夭记得第一次在玉山听见他说话时,就觉得这声音该配世上最美的曲子。 “意映,你去看看祖母那边是否需要帮忙。”璟温和地对未婚妻说。 防风意映乖巧地离开,临走前深深看了小夭一眼。 剩下两人相对无言。楼外传来仙鹤的鸣叫,一声声,像是要把天空戳破。 “你瘦了。”璟忽然说。 小夭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你也一样。” 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让人难堪。 “如果……”璟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如果我说,这门亲事非我所愿……” “那就不要说。”小夭打断他,抬起眼时已是笑意盈盈,“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不说这些。”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灼喉,疼得她几乎掉下泪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有侍从慌慌张张跑来,在璟耳边低语几句。 璟的脸色变了。 小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白衣白发的身影正缓步走来。相柳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所过之处,宾客纷纷避让。 “九命相柳?”有人惊呼,“他怎么来了?” 相柳径直走到璟面前,将锦盒放在桌上:“涂山公子大婚,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锦盒自动打开,里面是一对通体透明的玉镯。玉质温润,隐隐有流光转动。 “东海暖玉镯?”有识货的宾客惊叹,“这可是能解百毒的宝物!” 璟的目光却落在镯子内侧刻着的一行小字上: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那是小夭的字迹。是很多年前,她写在送给他的生辰礼上的诗句。 “阁下这是何意?”璟的声音冷了下来。 相柳笑得云淡风轻:“物归原主而已。” 小夭站在一旁,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这对镯子,是她当年亲手所制,一针一线刻下那句诗。后来玉山生变,镯子不知所踪,没想到会在相柳手中,更没想到他会选在今天送还。 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那段尘封的往事。 “相柳大人好意,涂山氏心领了。”防风意映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伸手就要去合上锦盒。 相柳的手指轻轻按在盒盖上:“且慢。这礼物,是送给小夭的。” 全场哗然。 小夭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箭一样射向她。有好奇,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我收下了。”她上前一步,接过锦盒,“多谢相柳大人。” 相柳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不必谢我。只是物归原主。” 他转身欲走,却被璟拦住。 “相柳大人既然来了,何不饮一杯喜酒再走?”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 “喜酒?”相柳轻笑,“涂山公子的喜酒,我怕是无福消受。” 他目光扫过小夭,最终落在防风意映身上:“祝二位……百年好合。”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三** 订婚宴不欢而散。 小夭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摘星楼的。等她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辰荣山脚下那片桃林中。 三百年前,她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涂山璟。那时他还是个重伤垂死的少年,蜷缩在桃树下,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 “你还好吗?”她记得自己这样问他,递过去一壶清水。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那双眼睛里盛着太多的痛苦,却依然清澈如泉。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青丘公子涂山璟,被兄长所害,流落至此。 再后来,他们在这片桃林里许下誓言:此生不负,生死相依。 可誓言终究敌不过现实。涂山氏需要的是一个能传承血脉的主母,而她这个被玉山秘术所伤的王姬,注定给不了他子嗣。 “站在这里缅怀过去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夭没有回头:“你跟了我一路。” 相柳走到她身边,白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我怕你想不开,跳了这辰荣山。” “放心,我惜命得很。”小夭摘下一朵桃花,在指尖捻碎,“今日这出戏,演得可还满意?” 相柳沉默片刻:“你恨我吗?” “恨你什么?恨你让我看清现实?”小夭笑了,“相柳,你总是这样,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我真相。” “因为我不想看你自欺欺人。”相柳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认真,“他护不住你,从来都护不住。” 小夭想起三百年前,涂山璟得知她无法生育时,眼中的震惊与痛苦。想起他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时的坚定,也想起后来长老们以死相逼时,他的沉默。 “不是他的错。”小夭轻声说,“是命运弄人。” 相柳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命运?小夭,你什么时候信起命来了?” 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拉得更近。月光下,相柳的眼睛亮得吓人:“若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什么王姬,什么青丘,都让他们见鬼去。” 小夭怔住了。这是三百年来,相柳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心意。 “你醉了。”她别开脸。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相柳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一件珍宝,“三百年了,小夭,我等你回头,等了整整三百年。” 他的指尖很凉,像山间的雪。小夭却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烧了起来。 “我是皓翎王姬……” “去他的王姬!”相柳难得失态,“你明明可以挣脱这个身份,是你自己不肯!” 他说得对。以她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摆脱王姬的身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 “我答应过母亲,要守护皓翎子民。” “皓翎有玱玹。”相柳寸步不让,“你只是不敢承认,你在等他回头。” 一句话,戳破了小夭最后的伪装。 是啊,她就是在等。等涂山璟能挣脱家族的束缚,等他能兑现当年的誓言。哪怕知道希望渺茫,还是忍不住期待。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滚烫地砸在相柳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 “对不起。”小夭擦掉眼泪,又变回那个无懈可击的王姬,“今晚月色很好,我们不要说这些了。” 相柳看着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好。”他后退一步,重新戴上那张冷漠的面具,“如你所愿。” **四** 涂山璟大婚前夜,小夭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玉山上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姬,涂山璟是总爱逗她开心的青丘公子。他们一起在桃林里练剑,一起在月光下抚琴,一起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然后画面一转,她看见自己被囚禁在玉山之巅,日日受着蚀骨之痛。涂山璟站在山下,任凭她如何呼喊,都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为什么?”她哭着问。 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化作相柳的模样。白衣白发的九命相柳站在血泊中,朝她伸出手:“小夭,跟我走。” 她想要抓住那只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惊醒时,枕畔已是一片湿凉。 窗外天色微明,正是涂山璟迎亲的时辰。 小夭起身梳洗,特意选了一身最隆重的宫装。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王姬,玱玹殿下派人送来贺礼,问您是否同去。”侍女在门外禀报。 “告诉他,我自行前往。” 她要去,不仅要去了无痕迹地观礼,还要送上最真挚的祝福。这是她给自己,也给那段过往的一个交代。 青丘今日热闹非凡。十里红妆,万人空巷,都在庆贺涂山氏与防风氏的联姻。 小夭隐在观礼的人群中,看着涂山璟一身大红喜服,牵着防风意映的手走过铺满鲜花的长毯。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温润如玉,翩翩有礼。 可小夭却觉得,那笑容里少了点什么。 是了,少了她最熟悉的那份真诚。现在的涂山璟,完美得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却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 礼官高声唱着祝词,新人准备拜堂。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直扑新人而去。速度之快,连在场的众多高手都来不及反应。 眼看那黑影手中的利刃就要刺中防风意映,一道白影更快地挡在她面前。 是相柳。 他徒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红毯上绽开一朵朵暗色的花。 “杀了他!”有人高喊。 场面顿时大乱。宾客四散奔逃,侍卫一拥而上。 小夭站在原地,看着相柳在人群中厮杀。白衣已被染红,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在寻找什么。 然后,他对上了她的目光。 那一瞬间,小夭明白了。相柳不是来破坏婚礼的,他是来保护涂山璟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涂山璟今日出事,她一定会伤心。 这个认知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侍卫越来越多,相柳渐渐力不从心。一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来,直取他的后心。 小夭想也没想,飞身扑了过去。 剧痛传来的瞬间,她看见相柳惊骇的眼神,也听见涂山璟失声呼喊她的名字。 真好,她想,原来他还是会为我担心的。 **五** 小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这是她在辰荣山的住处,窗外的桃花开得正好。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她转过头,看见相柳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吓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但小夭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一开口,嗓子干得发疼。 相柳扶她起身,递过一杯温水:“箭上有毒,不过已经解了。” 小夭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事:“婚礼……” “顺利完成了。”相柳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为他挡箭的时候,正好是吉时。”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值得吗?”相柳忽然问,“为了一个已经放下你的人,连命都不要?” 小夭沉默良久,轻声道:“我不是为他。” 相柳怔住了。 “那一箭,若是冲着你去,我也会挡。”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相柳,我不愿你因我而死。” 房间里有片刻的寂静,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相柳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小夭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意味着我也放不下你。” 三百年的纠缠,三百年的若即若离,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她放不下涂山璟,也放不下相柳。一个是最初的心动,一个是长久的陪伴。 相柳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这一次,小夭没有躲闪。 “我不会要求你忘记他。”相柳说,“但请你,也给我一个位置。” 这话说得卑微,完全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九命相柳。小夭觉得心口一阵酸涩,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好。” 窗外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桃花。一些花瓣随风飘落,混着雨水渗进泥土里。 像是一场告别,也像是一场开始。 **六** 养伤的日子里,相柳日日陪在小夭身边。 他不再提涂山璟,也不再说要带她走。只是安静地陪她制药,陪她看日落,陪她在辰荣山巅看星星。 有时候小夭会觉得,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直到玱玹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小夭,你可知错?”玱玹站在床前,脸色铁青。 小夭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相柳按住了。 “不知王兄所指何事?” “何事?”玱玹冷笑,“为了一个魔头,险些丢了性命!你让皓翎颜面何存?” 相柳的眼神冷了下来:“玱玹殿下,注意你的言辞。” “本殿在跟自己的妹妹说话,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玱玹厉声道。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小夭急忙打圆场:“王兄误会了,相柳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玱玹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语气更加冰冷,“小夭,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拂袖而去,留下满室寂静。 小夭疲惫地闭上眼:“对不起,连累你被责难。” 相柳轻轻擦去她额角的冷汗:“我本就是他们眼中的魔头,再多一条罪名也无妨。” “可是我在乎。”小夭睁开眼,认真地看着他,“相柳,我在乎。” 他怔住了,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春花绽放。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道彩虹横跨天际,七彩斑斓,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小夭靠在相柳肩上,看着窗外的彩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涂山璟也曾这样陪她看雨后的彩虹。 那时他说:“小夭,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去看世间所有的彩虹。” 如今彩虹依旧,人事已非。 “想哭就哭吧。”相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不笑你。” 小夭摇摇头:“不想哭了。” 是真的不想哭了。三百年的等待,该流的泪早已流干。如今剩下的,只有释然。 **七** 伤愈后,小夭去了一趟青丘。 涂山璟亲自出来迎接,依旧温文尔雅,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你的伤好了?”他问,语气中的关切不似作伪。 小夭点头:“多谢挂念。” 两人在花园里散步,一如从前。只是中间隔着的,再也不是一片桃林,而是一整个无法跨越的过去。 “那日,谢谢你。”璟忽然说。 小夭不解:“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意映。”他的声音很低,“也谢谢相柳。” 小夭这才明白,他指的是婚礼上的事。 “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了她。” 璟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她:“小夭,我……” “什么都不必说。”小夭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送你的新婚贺礼,那日忘了给你。” 锦盒里是一对玉佩,刻着如意祥云纹。很普通,不像相柳送的那样惊世骇俗。 “保重。”小夭说完这两个字,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走出涂山府邸时,相柳等在外面。 “说完了?”他问。 小夭点头,主动牵起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相柳怔了怔,随即紧紧回握住她:“好,回家。”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为一体。 走出很远,小夭才轻声说:“相柳,给我一点时间。” “多久都可以。”相柳的声音随风传来,“三百年我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小夭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放不下涂山璟。那个青衫少年会一直活在她心里,像一枚朱砂痣,一抹白月光。 但她也会试着去爱相柳。这个用三百年时间,一点点走进她心里的九头妖。 长相思,长相守。原来不是只能对一个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