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女儿照顾了我十年，我把财产给了儿子 　　瘫痪了十年，女儿照顾了我十年。 　　为了给我挣医药费，她一天打三份工，人都累倒了好几次。 　　女婿忍无可忍：“你要再管你妈，我们就离婚！” 　　女儿毫不犹豫跟他离了婚。 　　她的孝心感动全网，被大家评为“全国最孝顺的女儿”。 　　全网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个好女儿。 　　直到老家拆迁，我拿到了八百万拆迁款。 　　但我却把钱全部转给了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 　　所有人都骂我重男轻女。 　　记者找上我：“你瘫痪十年，是你女儿不离不弃照顾你，为你欠了一身债，为什么你一分钱都不留给她？” 　　我看着记者，平静地说： 　　“你在我家安装隐形监控进行秘密直播三天，就知道为什么了。” 　　1 　　隐形摄像头一装好，秘密直播就实时开启了。 　　女儿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下班回家，疲惫地来到我床边准备给我擦洗身子。 　　见我身下一滩污秽，她眼底没有丝毫嫌弃，反而满是心疼和愧疚。 　　“妈，你昨晚是不是拉肚子了？” 　　她伸手轻轻理了理我额前散乱的花白头发，自责道： 　　“对不起，都怪我最近工作太累了，睡得沉，半夜忘记起来给你盖好被子，让你难受了一晚上……”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直播弹幕则纷纷感叹： 　　“天呐，这女儿也太好了吧，刚下班回家，看到这一堆烂摊子，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自责。” 　　“是啊，要是我上班累了一天，回到家看到这一幕，我都要烦死了！” 　　“不愧是全国最孝顺的女儿，把我都看哭了！” 　　女儿并不知道家里存在隐形直播，只自顾自帮我翻身，要扶我去卫生间洗澡。 　　可她太累了。 　　使足了劲都不能顺利将我从床上抱起来。 　　就在这时，出门玩了一天的儿子回来了。 　　女儿冲客厅喊道： 　　“小磊，快过来搭把手，帮我把妈扶到卫生间去，我要给她洗个澡！” 　　儿子瞥了这边一眼，嫌恶道： 　　“恶心死了，一身屎尿味，我才不想碰她！” 　　女儿皱眉：“小磊，妈刚把八百万拆迁款全部给你了，你怎么能每天只顾着吃喝玩乐，连扶妈一下都不愿意？” 　　儿子冷哼一声：“那是她自愿给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还想道德绑架我不成？” 　　女儿叹了口气： 　　“妈做任何决定我都尊重，她把所有拆迁款都给了你，就是想你能安稳下来，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 　　“我只是希望你别辜负妈的心意，别让妈难受。” 　　儿子鄙夷道：“姐，一个双腿瘫痪的老废物，你处处为她着想干嘛？” 　　“天天伺候她，你不累我看着都烦！” 　　“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看到这一幕，弹幕瞬间沸腾： 　　“我靠，这什么鬼儿子啊，竟然当着自己妈妈的面诅咒妈妈去死？” 　　“关键这种畜生儿子，还有当妈的疼呢！八百万！眼都不眨一下，全给这种畜生了！”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女儿为了照顾她，欠了一屁股债，连婚都离了，竟然一分钱没得到，偏心也不能这么无脑啊！” 　　“这么孝顺的女儿不疼，疼这种没人性的畜生儿子，重男轻女到这种地步，难怪她会瘫痪了！” 　　2 　　儿子最终还是没有帮忙。 　　女儿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给我清洗干净。 　　她累得满头大汗，却还是细心地为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我安置在轮椅上。 　　“妈，你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因为过度疲劳，女儿起身时差点晕倒。 　　但她只是缓了几秒，就强撑着走进厨房。 　　没多久，她端出了清蒸鱼、红烧肉、炒青菜，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鸡汤。 　　女儿把饭菜端到我跟前，然后舀了一勺鸡汤细心的吹凉，喂到我嘴边： 　　“妈，今天的鸡汤是我特意去乡下养殖场买新鲜土鸡炖的，你以前最喜欢吃了，快尝尝。” 　　我偏过头，冷冷道：“我不想吃。” 　　女儿满眼担忧： 　　“妈，你本来就拉肚子，再不吃点东西补补，你身体吃不消的。” 　　我看着她，语气依旧冷漠：“我没胃口。” 　　说完，我望向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儿子，语气轻柔道： 　　“小磊，妈想吃茶几上的那个蛋糕。” 　　儿子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那是我买来自己吃的，要吃你自己推轮椅去买！” 　　女儿瞪了儿子一眼，对我好声道： 　　“妈，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去给你买蛋糕，好不好？” 　　我固执地摇头，就是不肯吃她做的饭。 　　看到这一幕，弹幕都炸开了锅： 　　“这老太太是不是疯了？女儿做的饭菜不吃，非要儿子的蛋糕？” 　　“我原本以为她只是偏心，没想到还这么犯贱，她儿子都那样对她了，她还惦记着儿子的东西？” 　　“可怜了她女儿，忙活半天吃力不讨好，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的饭，她妈看都不看一眼。” 　　“太恶心了，越看我越觉得这个当妈的不是东西！” 　3 　　第一天的直播结束。 　　直播间满屏都是对我的辱骂。 　　第二天，女儿下班比平时稍早一些。 　　进门时，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盒。 　　纸盒里，有一块奶油草莓蛋糕。 　　“妈，你昨天不是想吃蛋糕吗？我下班特意去买的，你最喜欢的草莓口味，快尝尝看。” 　　她把蛋糕递到我面前，眼里带着期待的光。 　　我看了看那块蛋糕，语气淡漠： 　　“我现在不想吃了。” 　　女儿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和哀伤。 　　但还是强颜欢笑道：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做什么我都不想吃。” 　　说完，我操控着轮椅准备去阳台透透气。 　　刚出房间门，就迎面撞上了正拿着手机打游戏的儿子。 　　他手机被我撞落在地，顿时大怒： 　　“妈的，正关键团战呢！被你这么一撞，我直接被人打死了！晋级赛啊！” 　　他捡起手机，用力一脚踹在我的轮椅上。 　　轮椅猛地一晃，向一旁倾倒。 　　“妈！” 　　女儿惊呼着扑过来，紧急用身体护住我和轮椅。 　　她的手被轮椅刮出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大口子，鲜血直流。 　　但她顾不上疼，快速将我扶稳后，惊魂未定地冲儿子愤然怒吼： 　　“周磊，你差点伤到了妈！” 　　儿子瞪了我一眼： 　　“一个瘫子，又感觉不到痛，你这么紧张干嘛？” 　　“烦死了，晋级赛又输了！” 　　儿子骂骂咧咧地走进房间，继续打游戏。 　　女儿心有余悸，先上下检查我有没有事，确认我无恙后，才忍着手上的伤，开始检查被踢的轮椅。 　　发现一个卡扣有些松动了，她立刻拿出工具箱，一点点地拧紧、加固，直到深夜。 　　直播间里，弹幕持续沸腾： 　　“我哭死，这么好的女儿哪里找啊？自己手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却满心满眼都在担心她妈妈。” 　　“关键这么好的女儿，为什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一个眼盲心瞎的偏心妈？” 　　“就是，这当妈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她女儿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了啊，为什么她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冷漠？！” 　　“难怪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妈的偏心到这么无可救药的地步，活该瘫痪！” 　　“太窒息了，女儿快逃吧！这样的妈和弟弟不值得！” 　　直播间骂声一片，就连记者都给我打来电话： 　　“这就是你要的为期三天的秘密直播？你知不知道这两天直播间都把你骂成什么样了？” 　　“你女儿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这不是在存心找骂吗？” 　　我看了眼正在客厅独自处理伤口的女儿，淡淡道： 　　“还有最后一天。” 　　“到时候你们就能知道一切了。” 　4 　　第三天清晨，女儿跟往常一样，一起床便来我房间。 　　“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胃口好点了吗？” 　　她一边熟练地检查我的情况，一边轻声询问。 　　我没回答，只淡淡看了眼她缠着纱布的手。 　　那里还渗着血。 　　见我不说话，女儿便像往常一样为我按摩四肢，活动关节，防止肌肉萎缩。 　　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呵护她的珍宝。 　　“妈，你看，今天天气多好。” 　　“等吃完饭，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医生说多户外活动对你身体有好处。” 　　她看向窗外，试图找点话题。 　　但我却依旧冷漠：“不想。” 　　她手微微一顿，没再说话。 　　按摩完，她又去打来温水，仔细为我擦脸，洗手，然后给我做饭。 　　直播间的弹幕依旧在滚动： 　　“老太太今天还是这副死样子，看着就来气。” 　　“就是，她女儿手上伤那么重，还要伺候她，她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真的恶心，有些人就是不配得到别人的好！” 　　这一天，女儿没有去上班。 　　她说要好好陪陪我。 　　忙完一切后，她把我推到阳台晒太阳。 　　给我梳头发、剪指甲、掏耳朵。 　　把我浑身上下，都打理得干干净净。 　　忙活完，她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旁边，握着我枯瘦的手，开始低声说话。 　　“妈，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经常带着我和弟弟在阳台晒太阳。” 　　“爸去世那年，你一个人咬着牙扛起了所有，把我和弟弟抚养长大，再苦再累，你都没在我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你说过，只要我和弟弟还在，你就不能倒下。”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了。 　　但她没有接，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挂断了电话。 　　随后看着我，微笑着说：“妈，时间差不多了。” 　　我淡淡一笑。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说完，女儿直起身，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直播观众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5 　　在直播间所有观众的注视下，女儿走到了我的房间。 　　开始将我的衣物、日常用品，一件件仔细叠好，放入一个半旧的行李箱里。 　　她动作缓慢，带着沉重。 　　见状，直播弹幕飘过一片问号： 　　“这是要干嘛？收拾东西去哪？” 　　“女儿受不了要搬走了吗？早该这样了！” 　　“不对啊，收拾的是她妈妈的东西，难道是要把老太太送走？” 　　“不会吧？这女儿这么孝顺，怎么可能把她妈送走？” 　　“肯定是这当妈的太作孽，把女儿的心伤透了！” 　　就在弹幕疑惑不解时，儿子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他挑了挑眉，戏谑道： 　　“姐，你确定了？真要这么做？” 　　女儿没有回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儿子嗤笑一声，走到我轮椅边，弯腰看着我，冷笑道： 　　“妈，该说不说，你命是真好，瘫了十年，摊上我姐这么个死心眼的。” 　　“都被你拖累成这样了，她还舍不得把你扔敬老院去。” 　　他顿了顿，像是宣布什么无关紧要的消息，继续道： 　　“哦，忘了告诉你，你给我的那八百万，被我输光了。” 　　“手气背，不仅输光了，还倒欠了一百多万。” 　　“没办法，我就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卖了抵债。” 　　“新的房主过几天就来收房了。” 　　“我本来是打算把你扔敬老院去的，可姐因为这事跟我大吵了一架，说什么也不肯把你扔到那里去，就是担心你在那过得不好。” 　　我看了女儿一眼，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 　　弹幕却彻底炸了： 　　“我的天，八百万啊！这才几天？就输光了？还倒欠一百万，把房子都卖了？！” 　　“这儿子简直畜生不如啊！这是要把他妈和他姐往死里逼吗！” 　　“老太太现在后悔了吧？八百万喂了头没出息的白眼狼！” 　　“这当妈的真是活该，眼睛瞎了心也盲了，现在报应来了吧！” 　　“最惨的还是这个女儿，辛辛苦苦照顾了她妈这么多年，结果她妈把钱全给了弟弟，弟弟转头就败光，害得她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关键都这样了，她女儿还要带着她妈？” 　　“就是，她疯了吧？碰到这种偏心的妈和畜生弟弟，还不赶紧跑？！” 　　直播间一片沸腾。 　　全网都充斥着对我和儿子的骂声。 　　在女儿收拾行李，儿子吃饭的时候，记者又给我打来电话： 　　“老太太，这就是你掏空所有财产去疼爱的儿子？” 　　“八百万啊，你一分不剩全给了他，他没对你说过一声谢谢，没照顾过你一天，反而把钱败光了，房子也卖了！” 　　“反观你女儿，她尽心尽力照顾了你十年，什么都没捞到，却依旧无怨无悔。” 　　“为了照顾你，她从早干到晚，累得头发都白了，婚也离了。” 　　“你对她再冷漠，她也从来没对你有过任何怨言。” 　　“即使是现在，情况都这么艰难了，她都没想过放弃你。” 　　“看完今天的直播，网上对你的骂声更激烈了，你就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哪怕再重男轻女的人，也该醒悟了啊！” 　　“你到底为什么要对你女儿这么残忍？” 　6 　　记者的声音，充斥着激动和不解。 　　听着他的质问，我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女儿忙碌而疲惫的背影。 　　几年时间，女儿头发白了不少。 　　人也消瘦了很多。 　　记得以前，她很爱美的。 　　多了一根白头发她都要伤心好半天。 　　可现在，为了我，她累得苍老了十几岁。 　　多好的孩子啊！ 　　只可惜…… 　　我深深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那头平静道： 　　“时间还没到。” 　　挂断电话，女儿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她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推起轮椅： 　　“妈，我们走吧，我先找个地方让咱俩安顿下来。” 　　儿子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语气讥讽道： 　　“姐，要我说，你就别逞强了。” 　　“带着个老累赘，你怎么找工作？怎么生活？” 　　“趁现在还有机会反悔，赶紧把她丢敬老院去吧！” 　　“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女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坚定的开口：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不会放弃妈。” 　　“她生我小，我养她老。” 　　说完，女儿没有再看儿子，推着我走出了这个我们住了多年的家。 　　我和女儿离开后，家里的直播被中断了。 　　直播热度巨大，记者并没有放弃。 　　而是快速赶来，跟在了我和女儿身后，跟拍继续直播。 　　离家后，女儿用身上仅剩的几千块钱，在郊区租了一个便宜的老破小。 　　将我安置好后，女儿便重新投入了工作。 　　我大部分时间都卧床在家。 　　所以记者将直播的主要内容，都对准了女儿。 　　在她的镜头下，女儿拼命工作的样子，被一一揭露。 　　因为多了一笔租房开销。 　　女儿工作更加卖力了。 　　她白天去做家政，晚上去餐厅洗盘子，深夜还要接一些零散的手工活回家做。 　　女儿在家时，记者就用无人机在阳台和窗外悄悄监视着屋内的一切。 　　透过镜头，大家清楚的看到，女儿每天拖着近乎虚脱的身体回来，还要给我擦洗、按摩、做饭、喂饭。 　　我依旧沉默，对她精心准备的饭菜时常表示没胃口。 　　对她的一切付出，仍旧反应冷淡。 　　直播还在继续。 　　弹幕里对我的骂声从未停止，甚至更加激烈。 　　“这死老太婆是木头做的吗？女儿都快被榨干了，她怎么还是这个死样子？” 　　“她该不会觉得女儿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我要是她女儿，我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 　　“我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她女儿都过得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管这个老太婆啊？真心也要留给对的人才值得啊！” 　　“就是啊，就这个偏心到骨子里的老妈子，何德何能有这么好的女儿啊？！” 　　骂声从未间断。 　　女儿的辛苦，也从未停止。 　　第三天，女儿在连续工作了近二十个小时后。 　　回到家正准备给我做饭，却直接两眼一黑，晕倒在了客厅。 　　女儿晕了。 　　但我却没有丝毫反应。 　　嘴角甚至还露出了满意的笑。 　　见状，弹幕急坏了。 　　“她女儿都晕倒了，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看得我都急死了！这当妈的，真是没救了！” 　　“这种人怎么不直接去死啊！” 　　我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女儿。 　　那苍白的脸。 　　那因过度劳累而深陷的眼窝。 　　那丝丝缕缕的白发。 　　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女儿的辛劳。 　　看了片刻后，我缓缓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见状，焦急的弹幕才稍显缓和： 　　“妈的，算她还有点良知，知道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女儿可是为了她累晕的，就算是个畜生，也该有点感恩之心吧？！” 　　在弹幕的感叹声中，电话接通了。 　　我冷漠的脸上，立马堆起了慈祥的笑： 　　“小磊，你吃饭了吗？” 　　“债还完了没有？最近过得好不好？” 　　“妈这里还有点私房钱，你要是缺钱就跟妈说……” 　7 　　见状，弹幕瞬间沸腾： 　　“我靠，这什么玩意？她竟然是在给她儿子打电话？” 　　“她女儿都因为她累晕了，她居然还在关心她儿子吃没吃饭？” 　　“妈的，儿子是祖宗宝贝，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竟然让这种人有这么好的女儿！” 　　“这种人就不该瘫痪，而是应该直接去死！” 　　我故意把手机音量调大，让儿子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妈，我最近手头确实紧，你那还有多少私房钱？” 　　我笑着积极道： 　　“还有二十多万，这些年一直是你姐在自掏腰包照顾我，我的私房钱一份没动。” 　　闻言，儿子明显来了兴趣，但还是谨慎的问我： 　　“姐知道这个钱的存在吗？” 　　我摇了摇头： 　　“你姐为了照顾我，欠了一屁股债，我哪能让她知道这些？” 　　“你放心，妈所有的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儿子笑了：“好好好，那我晚点就过去拿钱。” 　　“姐怎么样了？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听到儿子问起女儿，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我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女儿，语气轻描淡写： 　　“她啊，累晕了，没事，躺会儿就好了。” 　　“你赶紧过来拿钱，别等她醒了又啰嗦。” 　　儿子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答应马上到。 　　直播弹幕听着我们的对话，愤怒不已： 　　“妈的！这老太婆真的一次次跌破我的三观啊！她明明有那么多私房钱，却一分都不动，眼睁睁看着女儿为了给她治病赚钱，把累身体垮？” 　　“关键她女儿都晕倒在地上了，她还在和儿子谈笑风生，计划着怎么把钱给儿子！” 　　“报警！快报警啊！这已经不是偏心，这是谋杀！”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恶毒的母亲！” 　　“谁在附近啊？能不能赶紧去看看她女儿什么情况了？我好担心她的身体啊！” 　　没过几分钟，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是记者和几个观看直播的附近网友实在看不下去了，破门而入。 　　他们一起将昏迷的女儿送往了医院。 　　担心需要亲属签字，他们将我也一起带去了医院。 　　到达医院时，医生看了眼女儿的情况，便将女儿送去了急诊。 　　经过紧急抢救，女儿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医生的脸色，却十分凝重： 　　“病人是长期过度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昏厥。” 　　“但更严重的问题是……” 　　医生顿了顿，叹了口气：“她得了尿毒症，双肾已经严重衰竭，必须尽快进行肾移植手术。” 　　“否则，她最多只剩下三个月。” 　　这话一出，现场的人都愣住了。 　　直播间弹幕更是无比沸腾： 　　“尿毒症？天呐，她才多大啊！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都是为了照顾她妈，活活累出来的啊！” 　　“妈的，为什么坏人能天天享福，好人却累出了一身病，还得不到一点珍惜？” 　　“太不公平了！她女儿真的太惨了！” 　　记者红着眼眶，把镜头对准了我： 　　“老太太，你听到了吗？你女儿积劳成疾，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 　　“你那不是还有二十多万私房钱吗？快拿出来给你女儿治病啊！” 　　我轻笑一声，无所谓道： 　　“她生病了关我什么事？” 　　“那些钱，是我留给我儿子的，不能动。” 　8 　　闻言，一起过来的热心网友瞬间怒了： 　　“你女儿会累出肾衰竭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竟然有脸在这问她生病了关你什么事？” 　　“就是！她都为你牺牲到这一步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 　　“你都已经给了你儿子八百万，就连你们住的那套房子，也用来给你儿子还债了，这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连这点救命钱都不肯给你女儿？” 　　“把钱给你儿子明显就是打水漂啊，你女儿可是等着这笔钱来救命啊！” 　　“难道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你女儿被你害死你才甘心？” 　　我坐在轮椅上，表情依旧淡漠： 　　“她为我做什么，都是她自愿的。” 　　“这是我的私房钱，我想给谁就给谁。” 　　话落，医生拿着另一项检查结果出来对我激动道： 　　“经过初步配型检查，你的肾脏与你女儿的配型高度吻合，完全符合捐肾条件！” 　　说着，医生叹了口气，深深道：“这些年，你女儿隔三差五就带着你来我们医院做复建，她对你的好，我们都有目共睹。” 　　“这样孝顺的好女儿，不该沦落到这种下场。” 　　“这样吧，换肾手术的一切开销，我私人给你出了，你只需要捐一颗肾，就能救你女儿一命！”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女儿有救了！” 　　“老太太，这下不用你出钱，你总该没意见了吧？” 　　“捐一颗肾对你的身体没有太大的损害，却能救你女儿的命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下你总没办法推脱了吧？” 　　他们是疯了吗？ 　　我连钱都不愿意出，怎么可能捐出自己的一颗肾？ 　　我毫不犹豫道： 　　“我不捐。” 　　见我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直播间观众瞬间更怒了： 　　“妈的，以前只觉得这死老太婆偏心，没想到她是纯恶毒啊，竟然真的狠心到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要了？” 　　“将心比心啊，她女儿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没数吗？” 　　“就是！她女儿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晚上睡得着吗？” 　　“真希望肾衰竭的人是她，像她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活着就是害人，真不如早点死了！” 　　就连闻讯赶来的女儿前夫林成，也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老顽固！” 　　“小慧为了照顾你，稳定的好工作丢了，婚也离了，家也没了，现在连身体都垮了！” 　　“因为你，她这辈子都毁了！” 　　“现在只有你能救她，她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周浩眼眶通红，看上去像是为女儿憋了一肚子委屈和怨气。 　　然而，面对他们的唾骂，我始终坚定立场： 　　“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这个肾，我不捐。” 9 　　我的话，让全网观看直播的观众彻底爆炸了。 　　各种恶毒的诅咒和谩骂充斥屏幕。 　　一时间，我的名字、照片、事迹，迅速火爆全网。 　　“冷血母亲”、“吸血鬼”、“畜生”、“害人精”等字眼成了我的代名词。 　　还有不少网友将我的照片P成黑白遗照，诅咒我赶紧去死。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女儿悠悠转醒。 　　听着外面的争吵，她明白了怎么回事。 　　在护士的搀扶下，她踉踉跄跄地走出病房。 　　然后直接跪在了所有人面前。 　　“求求你们，别逼我妈了。” 　　“我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不能这么自私，让她为我冒险。” 　　“我尊重我妈的一切决定。” 　　“她把我养大，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体，去拖累她。” 　　“求你们别骂她了。” 　　“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够好。” 　　“是我没用，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女儿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磕头，为我求情。 　　那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都动容落泪。 　　记者将镜头对准我： 　　“你看到了吗？你女儿对你有多好啊！”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为你着想！” 　　“你到底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心？” 　　“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儿吗？” 　　“你同样也是女人，为什么要对女儿有这么大的敌意？” 　　现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就你那畜生儿子，狗看了都摇头，真不知道他哪里比得上你女儿！” 　　“真是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女儿不疼，偏偏对那个没出息的混账儿子好到骨子里！” 　　面对众人的唾骂，我不恼也不怒。 　　反而轻轻地笑了。 　　见状，现场众人骂得更凶了。 　　甚至还有人气上了头，忍不住想对我动手。 　　女儿急出了眼泪，连忙起身挡在我身前，乞求大家： 　　“求求你们别怪我妈，她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如果这是我的命，我认了，只希望大家不要责怪我妈，她这辈子已经很苦了。” 　　“你们有什么火，都撒在我身上吧。！” 　　说着，女儿还不忘看向我，一脸真挚道： 　　“妈，你放心，我不需要你捐肾，只要你过得好，我怎么样都可以。” 　　看着她那满脸委曲求全的模样，我忍不住讥讽出口： 　　“别装了。”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我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吗？” 10 　　我的话，让嘈杂的现场，顿时静了下来。 　　女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好似承受了天大的冤屈： 　　“妈，你在说什么呀？”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好，怎么可能想看到大家骂你？” 　　其他人也一脸厌恶的看着我： 　　“真是疯了，我看她眼里只看得到她的宝贝儿子，这么好的女儿落在她眼里，都跟仇敌一样！” 　　“恶心死了！她女儿对她好得只差把自己的命给她了，她还在这挑刺！” 　　“就是，十年啊！她女儿伺候了她整整十年！这怎么可能装得出来？” 　　面对众人毫不留情的唾骂，我缓缓开口： 　　“你们说的没错，我女儿确实对我很好。” 　　“她从小就非常乖巧懂事，在别的小朋友都吵着想要爸妈买玩具时，她就已经会用自己的压岁钱给我买礼物。” 　　“她爸去世那年，她七岁，当时，她哭着说，会替爸爸保护我。” 　　“她说到做到。” 　　“自那之后，小小的她，突然变得非常独立。” 　　“她会在我上班忙碌的时候，默默把家里的衣服洗完晒完。” 　　“她会在我发烧时，踩着凳子给我煮粥，即使被烫得满手是泡，她也依旧笑着说自己不痛。” 　　“她非常怕疼，但却会在流浪狗朝我们冲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用她那小小的身体挡在我面前。” 　　“即便是出嫁后，女儿也一天不落地跟我聊天，问候我的身体。” 　　“我稍微咳嗽了一声，她都能紧张得不行。” 　　“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哽咽了。 　　记者不解地问： 　　“听你这么说，好像也很爱自己的女儿。”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我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女儿，冷冷道： 　　“因为她活该！” 　　我的回答，让现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直播弹幕更是疯狂滚动： 　　“她脑子有问题吧？一边说自己女儿很好，一边人家活该被残忍对待？” 　　“肯定啊！脑子没问题的人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 　　“真是疯了，摊上这样的妈妈，再多的好心都是喂狗啊！” 　　林成也一脸无语的看着我： 　　“真替你女儿感到不值。” 　　“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她为了照顾你，选择跟我离婚！” 　　“就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 　　我看着他，冷笑出声： 　　“那你配当一个丈夫吗？” 　　林成眉头微皱，不解道：“我怎么就不配了？” 　　“难道就因为我阻止你女儿无条件的为你牺牲，我就不配当她丈夫？” 　　“身为她的丈夫，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好好的。”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为她考虑！” 　　“我只后悔自己阻止得太晚了！” 　　“当初我要是再坚决一点，小慧也不至于被你拖累出肾衰竭！” 　　女儿也忍不住为林成开口： 　　“妈，阿成对我确实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竭尽所能的照顾你，把时间和工资积蓄，都花在了你身上，对阿成多有疏忽，甚至连我跟他之前说好的备孕计划，都一拖再拖，对于这些，他从来没怪过我一句。” 　　“甚至还主动掏钱给我，让我多给你买点补品。” 　　“虽然我现在和他已经离婚了，但这些年，他对我、对你、对我们这个家，都已经尽力了。” 　　“你别怪他。” 　　见他们俩这么情深义重，现场众人和直播间的人都纷纷被打动了： 　　“哎，这小两口感情多深啊，要不是这个老不死的，人家肯定会很幸福！” 　　“是啊，这死老太婆，真是害人不浅！” 　　“关键她还有脸在这质问责怪别人，真不知道她脸皮怎么这么厚，感觉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太恶心了，这种人怎么不赶紧去死？” 　　面对众人的唾骂，我笑了。 　　忍不住看向女儿，冷冷道： 　　“八百万都进你们俩口袋了，你们还有必要在这演戏吗？” 　11 　　我的话，让大家纷纷一愣。 　　“那八百万拆迁款不是被她儿子输光了吗？怎么就进她女儿女婿口袋了？” 　　“我看她就是老糊涂了，又在这胡说八道呢！” 　　“就是，八百万分明一分不剩的进他儿子口袋，被他儿子输光了，她还有脸说！” 　　“这么好的女儿，天天说人家演戏，瞎成这样，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记者也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老太太，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没说？” 　　记者的话，让不少人都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望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我缓缓开口： 　　“我先给大家讲个你们都不知道的事吧。” 　　“十年前，我出门买菜时，意外看到了林成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从酒店出来。” 　　“当时，林成和我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第一时间想跟女儿说这件事。” 　　“林成看到了我，疯狂的朝我追来。” 　　“怕奸情败露，林成在途径一条无人的巷子时，把我打晕，偷偷丢进了河里，想杀人灭口。” 　　“我没死，但却因为溺水，昏迷不醒。” 　　“林成听医生说我可能会是永远的植物人，认定我不会暴露他的事，所以没有再对付我。” 　　“反而对我照顾有加。” 　　“女儿被他体贴周到的做法感动，顺利跟他结了婚。” 　　“可是结婚后，女儿还是没有放弃我。” 　　“她日复一日的照顾我，照顾了整整九年。” 　　“硬生生把植物人的我，照顾地能睁眼，能重新开口学说话，能慢慢吞咽吃饭，医生都说，这是医学奇迹。” 　　听到这，记者不解的插话道： 　　“为什么是九年？” 　　“从你瘫痪到现在，你女儿照顾了你整整十年啊！”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 　　“因为一年前，就不是我女儿在照顾我了。”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我继续缓缓道： 　　“一年前，我虽然可以睁眼了，但语言功能还没完全恢复，并不能正常与人交流。” 　　“我永远记得那天，我女儿红肿着眼睛来照顾我。” 　　“她哭着说，‘妈，我要和林成离婚了，以后就能专心照顾你了。” 　　“我知道，她为了我，受了不少苦，吃了不少罪。” 　　“我迫切的想快点开始说话，想告诉她一切，想让她知道，离开林成并不是一件错事。” 　　“我想替她分担，想像小时候那样，好好抱抱她。” 　　“那几天，我拼了命的在突破自己，每一天都在强迫自己开口。” 　　“好不容易可以进行非常简单的交流了，女儿却好几天都没来过医院。” 　　“我疑惑，更担心。”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拆迁款下来那天，女儿才再次出现。” 　　“她依旧跟之前一样，一来就照顾我。” 　　“可我却明显感觉到，她不是我女儿。” 　 　12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儿则瞪大双眼看着我，认真道： 　　“妈，你在说什么呢？” 　　“我就是小慧，是你的女儿呀！” 　　我看着她，冷冷道： 　　“你确实整容整得跟我女儿一模一样。” 　　“就连声音，行为，都模仿得看不出端倪。” 　　“可你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只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女儿。” 　　“你是十年前，那个跟林成从酒店出来的女人，许晴晴！” 　　闻言，许晴晴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但还是故作哀伤地颤声道： 　　“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别不认我好不好？”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捐肾，也不要你一分钱。” 　　“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尽好一个女儿该做的义务而已啊！” 　　见她还在装，我觉得可笑极了。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天天演戏，不就是想在夺取我财产的同时，利用这个“孝女”的名声，打造自己，更好的捞钱？”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所以搞这么一出肾衰竭的骗局，就是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想借此机会，要了我的命？” 　　“许晴晴，我女儿小时候为了保护我，被狗咬到了右手手臂。” 　　“她的很多照片里都能看到。” 　　闻言，许晴晴下意识用手捂住她那光滑细腻的右手手臂。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一时间，直播弹幕疯狂滚动： 　　“我去，看她这样子，好像真的有问题啊！” 　　“所以，她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冷漠，是因为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女儿？” 　　“天呐，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可她刚刚说的那八百万都进了这俩人的口袋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也没搞懂，那些钱不都被她儿子输光了吗？” 　　就在众人满脸不解时。 　　儿子突然带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 　　“妈，证据都拿到了。” 　　儿子举起手中的文件袋： 　　“这一切果然都跟你说的一样！” 　　“许晴晴和林成特意找人诱骗我去赌博，给我做局，将八百万一夜之间全部洗进了他们的账户。” 　　“这是他们的银行流水。” 　　“还有，姐的尸体被找到了。” 　　“他们竟然把姐当成化肥，埋在后院！” 　　“尸检报告出来了，上面提取到了林成和许晴晴的指纹！” 　　儿子的话，让全场哗然。 　　也让一直强撑着狡辩的许晴晴，彻底慌了。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在铁证面前，崩溃大哭： 　　“都是林成逼我的！” 　　“他说你们母女情深，只要我冒充你女儿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肯定就能拿到那八百万！” 　　“看到你故意把钱全部给了你儿子，他就设计找人从你儿子手上骗钱。” 　　“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杀你女儿的人，也是林成！” 　　“我，我只是帮忙埋尸而已！” 　　见许晴晴当场认罪招供，还将一切罪名都甩到了自己身上，林成气急败坏： 　　“你这贱人，明明是你一直在勾引我，杀人抛尸也都是你的主意，你他妈还想甩锅？！” 　　林成面目狰狞地朝许晴晴冲去，要不是警察及时拦住，他差点将许晴晴当场打死。 　　因为证据确凿，他们俩当场被抓入狱。 　　真相大白，原本骂声一片的直播间，瞬间填满了道歉的弹幕。 　　热搜上，“畜生母亲”、“赌鬼儿子”纷纷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伟大母亲，以身入局”、“母子演戏，寻找证据，终于让坏人落网！” 　　尘埃落定后，儿子推着我的轮椅，将我带回了家。 　　望着窗外的阳光，我仿佛看见女儿在云端对我微笑。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女儿要是能看到这一幕，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