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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蚝油忘找两毛钱,儿子儿媳网曝我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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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买蚝油忘找两毛钱,儿子儿媳网曝我贪污

上传时间:2025-10-20 18:2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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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内容

买蚝油忘找两毛钱,儿子儿媳网曝我贪污 儿子开了家小加工厂,让我过去当厨师,工资1800。 这天蚝油用完了,儿媳妇给了我20元现金,让我去超市买。 找零的糖我懒得拿,结果晚上下班时,听到儿媳妇在办公室里吐槽。 “老公,我发现你爸这人特贪财。” “19块8的蚝油,他竟然连两毛钱都不放过。” 儿子无奈地笑了笑:“他这人就这样,两毛钱而已,算了吧。” 亲家母紧跟着絮絮叨叨。 “女婿,这事可不能算。” “现在你爸只是贪两毛钱而已,但万一他胃口越来越大,连买菜钱都贪了呢?” 儿媳妇皱眉:“对哦,最近伙食好像越来越差,几天见不着大虾了。” “老公,要不买菜这活还是交给我妈吧。” “她办事我放心。” 儿子犹豫:“这不太好吧,我爸不仅贪,还死要面子。” “我怎么跟他提?” 我直接推门而入。 “不用这么麻烦。” “亲家母,以后买菜做饭的活,全交给你。” “我明天就回老家,不干了!” 1 我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几张神色各异的脸。 儿子徐强眼神躲闪,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嫌弃和一丝尴尬。 儿媳妇王丽眉头拧紧:“爸,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怎么能躲在外边偷听我们谈话?” 亲家母,那个总是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立刻撇清:“亲家公,你这话说的,这活我干不了。” “我每天早晚还要跳广场舞呢,雷打不动的。” “哪有时间在厂里买菜做饭?” 我冷着脸:“你没空,那就请个厨师吧。” “反正我不干了。” 王丽立马反对。 “不行,请个厨师得五六千呢,太贵了!” “我们小厂可负担不起。” 然后给徐强狂打眼色。 徐强终于开口:“爸,你看你,动不动就说不干了。” “你退休后整天无所事事,我这不是看你闲着也是闲着,特意给你找点事做。” “还给你开工资,全都是为你好啊!” “你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听到他的话,我感觉胸口硌得生疼,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徐强,你是不是觉得,你这1800块钱,是在施舍我?” 徐强张了张嘴,没说话,但那表情默认了。 我一阵心寒。 教了大半辈子的书,好不容易熬到退休,连全国旅行团都报好了。 就因为儿子一个电话,说他创业难,资金紧,想让我帮帮他。 我心疼他,立马去退了团。 连违约金都没心思计较,收拾几件衣服就赶过来了。 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去买菜,一个人折腾近百号人的饭菜,油烟熏得老咳嗽。 做完饭还要洗碗拖地,没人搭过一把手。 晚上收拾完都快九点了,腰都直不起来。 我这把老骨头,比在学校站讲台还累。 结果累死累活地帮他,反变成了他对我的施舍。 王丽突然嗤笑一声,斜眼看我。 “爸,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就是实话实说,你至于撒手不干吗?” “万一传出去被人听见了,像什么样子?” 亲家母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亲家公,贪了两毛钱本来就是你不对在先,说你几句怎么了?” “小丽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这个厂子好?” 我站在那里,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一字一句地反问:“我问你们,你们走在路上如果看见两毛钱,会弯腰去捡吗?” 母女俩顿时语塞,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尴尬。 这时徐强开口了:“爸,你这是胡搅蛮缠。” “捡钱和贪钱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2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窝。 我看着他,这个我从小疼到大的儿子。 如今却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对我。 亲家母像是来了劲,拔高音调:“就是!女婿说得对!这叫以小见大!” “从这两毛钱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和贪念!” “今天贪两毛,明天就敢贪两块,后天就敢贪二十!” “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亏你还是个教书的。” 王丽也立刻跟上,她双手抱胸,下巴微扬。 “可不是嘛,而且爸,我说句实在的,最近这伙食是不是也太差了点?” “都好几天没见着大虾了。” “妈,你说是吧?” 亲家母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我家小丽最爱吃虾了,以前隔三岔五就有。” “现在倒好,连影子都见不着了!这每天可是上千的菜钱……怕是没那么不经用吧?” 我听着她们一唱一和,胸口堵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近百号人,一天的伙食费只有一千块。 以现在的菜价,吃饱都难。 我怕工人们干活没力气,经常自己掏钱买肉。 徐强说王丽喜欢吃虾,所以哪怕虾再贵,我也隔几天就买一次,挑最新鲜的。 就这几天,市场上的虾看着都不太精神,所以我没买。 没想到,这倒成了她们怀疑我贪墨菜钱的铁证。 我深吸一口气。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和坚决。 “这活儿,谁爱干谁干。” “反正我不干了,明天一早就回老家。”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回到那间充当临时宿舍的简陋杂物间,我刚把几件随身衣服塞进旧旅行包,手机就“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屏幕亮起,是那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族群。 点开一看,最新一条是徐强发的。 “唉,真是没法说。” “我爸因为一点小事,吵着要回老家,不帮我们了。” “丽丽和她妈就是说了两句实话,嫌他买蚝油贪了两毛钱零头,而且伙食最近也不太好。” “他就受不了了,觉得我们冤枉他,甩手不干了。” “这么大年纪,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 “现在厂里正难的时候,一点都不理解我们。” 这条消息像一块石头砸进了看似平静的水塘,瞬间炸出无数水花。 先是二姐,也就是徐强的二姑,立刻跳了出来。 “强子他爸,不是我说你,跟孩子置什么气?” “儿媳妇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她是小辈,你当老人的多担待点。” “现在生意多难做啊,强子开个厂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容易吗?” “你不帮他谁帮他?” 紧接着,堂弟也冒泡了。 “哥,你这事做得是不太妥当。” “两毛钱的事,确实不应该计较。” “孩子在困难时期,你做父亲的,出钱出力都是应该的,怎么还能撂挑子呢?” “这让强子多寒心。” 三婶的消息接踵而至,语音方阵。 点开是她那惯有的,带着点说教腔调的声音。 “他大伯啊,听三婶一句劝,别那么倔。” “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你退休了反正也没事干,帮儿子是天经地义,而且他能给你发工资,够意思了。” “你这一走,外人看了像什么话?” “不得笑话咱们老徐家不和气?” 我看着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劝说”,手指有些发凉。 这时,那个常年不怎么联系,据说自己儿子也没混出个名堂,却总爱看别人笑话的远房表嫂发了言。 她的字里行间透着股酸味:“哎哟,要我说啊,还是强子爸有福气。” “儿子开厂当老板,还能去享清福当厨师,轻轻松松拿工资。” “不像我们家那个,没出息。” “不过你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是不是在城里待不惯,想回老家摆老太爷谱啊?” 另一个跟我家关系比较淡的侄女也跟着帮腔:“小叔,强子哥给你开工资,不就是想让你有点事做,有点收入嘛?” “总比你在家闲着强,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儿媳妇管着钱,精打细算也是为了厂子好,你贪那两毛钱确实不对,说你一句怎么了?” “难道还能少块肉?” “就是。”又一个亲戚插话,是徐强的舅妈,“姐夫,不是我们说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老了后不还得靠强子他们?” “现在把他们得罪了,以后怎么办?” “赶紧给孩子们道个歉,该干嘛干嘛去。” “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 3 群里消息滚动得飞快,几乎是一边倒地指责我不懂事,小心眼,不体谅孩子。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每天五点起床的辛苦,不知道一个人做近百人饭菜的劳累。 这时,那个跟我家有过矛盾的大侄子,也阴阳怪气地来了句:“要我说,强子就是太老实。” “请个正经厨师多好,非让自己爹来,这下好了吧,请神容易送神难咯。” “贪两毛是不多,可这心术不正啊,今天贪两毛,明天指不定贪多少呢。” “怀疑他贪污菜钱,也不是空穴来风吧?” “没错,”之前那个远房表嫂立刻跟上,“看他那急匆匆要走的样,别是真被说中了吧?心里没鬼跑什么?” 徐强在群里补了一句:“爸,你看大家都这么说,你就别倔了。” “明天继续上班,我劝劝小丽,给你涨两百块钱工资。” 我找到群聊设置,直接退群。 世界终于清静了。 一小时后,敲门声响起。 我坐着没动。门外传来徐强的声音。 “爸,开开门,我们谈谈。” 我依旧沉默。 他又敲了几下,最后自己用钥匙开了门。 他走进来,脸上堆着歉意,与之前在办公室判若两人。 “爸,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王丽和她妈说话太直,没考虑你的感受。” “她们知道错了,派我当代表,向你道歉。” 我抬眼看他:“是吗?” “真的。”他点头,“王丽就是管财务管出职业病来了,对数字特别敏感,所以两毛钱也要计较,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接话,低头继续叠衣服。 徐强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爸,开这个厂真的不容易。” “每天一睁眼就是房租,水电,工人工资,材料款……” “压力太大了。” “王丽作为财务,压缩成本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难处。”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很疲惫:“现在市场竞争激烈,订单利润薄,稍有不慎就亏本。” “为了能撑下去,我每天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掉。”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软了。 毕竟是我亲儿子,从小看着他长大。 他小时候发烧,我整夜不睡守在他床边。 他考上大学,我省吃俭用给他交学费。 现在他创业艰难,我做父亲的,又怎能真的撒手不管? “爸。”他见我不说话,又开口,“你就留下来吧,王丽那边我会再劝劝,以后让她注意说话方式。” “你的工资,我再给你加五百。”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长叹一口气:“工资不用加了,我留下来,不是为了那点钱。” 徐强脸上露出笑容。 “谢谢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他站起身,一脸讨好:“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买菜。” 我点点头。 他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起身去上厕所,经过儿子儿媳卧室时,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笑声。 “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徐强得意非凡,“我爸我还不了解?随便说几句软话,诉诉苦,他准心软。” 王丽轻笑:“还是老公厉害,不过你爸确实好哄,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必须的,他要真走了,厂里至少得请两个厨师三个帮工。” “现在人工多贵啊,一个厨师月薪至少五六千,三个帮工加起来也要上万。” “我爸这一千八,买菜做饭打扫全包,几乎等于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王丽赞同:“而且你爸做的饭菜确实不错,工人们都说好吃。” “这么便宜实惠的厨师,上哪找去?” “所以得哄着他继续干啊,等厂子效益好了,再说别的。” 4 我站在门外,浑身冰凉。 原来所谓的道歉和诉苦,全是算计。 他们不是真心认错,只是舍不得我这个廉价劳动力。 回到房间,我打开手机,在购票APP上选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动车。 支付成功,显示发车时间是明天早上六点半。 四点半天还没亮。 我提起旅行包,轻轻打开房门。 走廊一片寂静,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 上了动车后,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心里出奇地平静。 三个小时后,动车到站。 我开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涌进来。 有徐强的,有王丽的,还有几个亲戚的。 我没理会,拨通朋友的电话:“老李,我回来了,下午就去把旅行团的手续办了,看还能不能续上。” 朋友在电话那头笑:“早就跟你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别瞎操心。” “赶紧回来,咱哥几个就等你了。” 走出车站,阳光很好。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回到家,邻居看见我都惊讶地问:“徐老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在儿子那多住段时间?” 我笑了笑。 “还是自己家舒服。” 下午我去旅行社,重新办好了旅行团的手续。 工作人员说正好还有一个名额,下周出发。 晚上,我炒了两个小菜,开了瓶酒。 这时徐强打来电话,我本不理会,可他一直打。 铃声顽固地响着,我最终还是接了。 “爸,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焦躁和怒气。 我语气平静:“回家了。”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拔高音量:“回家?谁让你回家的!” “你昨天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你这叫不讲信用!” 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王丽尖细的嗓音和亲家母絮絮叨叨的抱怨传了过来。 “你爸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 “就是啊,害我今天只能给工人点外卖!” “这一下得花多少钱啊!又让厂里白白损失一大笔!” 她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埋怨和算计,焦点全在意外增加的开销上。 我差点气笑。 都这种时候了,她们脑子里转来转去还是只有钱。 徐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火气。 但出口的话里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爸,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 “明天,最迟明天下午,你必须给我回来!” “厂里不能没人做饭!” “我不会回去了。”我拒绝得干脆利落,“买菜做饭的活,让你丈母娘做吧。” “她比我更闲。”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徐强。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变得尖厉而刻薄:“你不回来?好!你不回来试试看!” “你要是敢不回来,以后我就没你这个爸!” “我们脱离父子关系!等你老了病了没人照顾,死了也没人给你送终!” 5 若是以前,听到这话的我肯定会痛心不已。 但现在,心里只剩下一片麻木。 我甚至轻笑了一下,对着话筒说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再见了,徐厂长。” 不等他再有任何反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将儿子和王丽几人,全部拉黑。 第一轮为期十天的旅行很愉快。 我抛下烦恼,和老友们开开心心玩玩闹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无拘无束的日子。 我们看山看水,拍照说笑,夜里在客栈院子里喝茶下棋,绝口不提儿子厂里那些糟心事。 老李他们看出我有心事,却也不多问,只是变着法子逗我开心。 这份情谊,比什么都暖。 回到家那天,天气很好,我拖着行李箱慢悠悠走回小区。 可一进大门,就觉得不对劲。 几个在楼下闲聊的邻居一看见我,立刻收了声。 眼神躲闪,还有人暗地里指指点点。 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们也只是僵硬地笑笑,很快散开了。 我心里纳闷,但也没多想。 只当是自己出门久了,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老陈急匆匆来找我。 他一进来就关上门,压低声音说:“老徐,出事了!” 我让他坐下慢慢说。 老陈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帖子给我看:“我们旅游这几天,徐强和王丽在网上发帖控诉你。” “说你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还贪他们的菜钱。”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你退休后赖在他们厂里白吃白喝,买菜还要克扣油水,最后因为贪两毛钱被说穿就甩手不干了。” 我接过手机一看,帖子已经有好几万回复,全是骂我的。 “为老不尊!” “有这种公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贪那两毛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儿子儿媳创业多难?” “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热度一路高涨,已经上了热搜。 更过分的是,徐强和王丽还趁热度开了直播。 老陈点开一个直播回放,画面里王丽哭得梨花带雨,说我不体谅他们创业艰难,整天摆老太爷架子。 徐强在一旁低头不语,一副受害者的无辜模样。 亲家母和几个徐家亲戚也轮番上阵,添油加醋地说我如何如何不堪,甚至编造了许多莫须有的事情。 说我年轻时就不顾家,现在老了更是变本加厉。 骂完我之后,王丽就开始直播带货,销量还挺高。 “这帮混蛋,他们是要把你名声搞臭啊!” 老陈气得直拍桌子。 正说着,老李和老张也来了。 几十年朋友,他们对我知根知底,一进门就嚷嚷着要为我讨回公道。 “太不像话了!哪有这样污蔑自己老子的!” “我们去找他们算账!” “对,把真相说清楚!” 我看着这群老友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但我知道,这事不能硬来。 “别急。”我摆摆手,“他们既然这样做,那就是给了我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老李一愣:“老徐,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是喜欢直播吗?”我微微一笑,“那我们也开一个。” 6 几天后,一切准备就绪。 老陈的儿子帮我们调试好设备,老李负责联系了几个媒体朋友,老张则找来了当年和我一起教书的几位老同事。 晚上八点,直播准时开始。 一开始进来的人不多,但很快,收到消息的网友纷纷涌入直播间。 弹幕里大多是骂声,偶尔有几个理智的声音也被淹没了。 我不急不躁,对着镜头打了声招呼。 “大家好,我是徐老师,就是最近网上那个‘贪两毛钱’的父亲。” 老陈把买菜记账的本子放在镜头前,一页一页地翻。 上面清清楚楚记着每一天的支出,连一毛钱都没漏掉。 “大家请看,这是我在厂里当厨师时,每天买菜的账本。”我平静地说,“近百号人吃饭,一天只有一千块伙食费。” “现在市场上的菜什么价,大家可以去问问。” “为了让工人们吃饱吃好,我每月至少要倒贴三千块钱买肉。” 接着,老李拿出我们这几天收集的证据。 菜市场摊主的证言视频,证明我每天清晨都去采购,而且只挑最新鲜的。 厂里几个老工人的录音,说我做的饭菜量足可口,从没克扣过。 最有力的是,老张找到了一位在徐强厂里干过会计的年轻人,他愿意出来作证。 视频连线中,这个年轻人直言不讳:“王丽一直克扣工人伙食费,还让我做两本账。” “徐老师来的这几个月,是工人们吃得最好的时候。” 弹幕开始转变风向。 “原来是这样!” “冤枉好人了啊!” “这儿子儿媳太不是东西了!” 这时,老陈提醒我:“老徐,有大量水军进来了。” 果然,弹幕里突然冒出一批新账号,开始刷屏骂我。 我不慌不忙,让老李把准备好的另一个证据放出来。 这是徐强和王丽私语那天晚上,我特意用手机录的音。 “……他要真走了,厂里至少得请两个厨师三个帮工。” “现在人工多贵啊,一个厨师月薪至少五六千,三个帮工也要上万了……” “我爸这一千八,买菜做饭打扫全包,几乎等于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然后还有徐强打电话来威胁。 “你不回来?好!你不回来试试看!” “你要是敢不回来,以后我就没你这个爸!” “我们脱离父子关系!等你老了病了没人照顾,死了也没人给你送终!” 这两段录音一出,直播间彻底炸了。 “太恶心了!” “把亲爹当免费劳动力啊!” “果然不是亲生的不会这么狠心!” “白眼狼,之前还敢装可怜博同情,我呸!” 就在这时,直播间人数突然暴增。 原来是有媒体转发了我们的直播链接。 我看着不断上涨的在线人数,缓缓开口:“今天开这个直播,不是为了证明谁对谁错。” “我只是想说,为人父母,从来不求子女回报什么。” “但我们也是人,也有尊严。” “两毛钱的事,我不想再多说。” “账本在这里,证据在这里,大家自行判断吧。” 7 直播间里安静了片刻,然后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徐老师对不起!” “我们错怪你了!” “这样的儿子不断绝关系,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记住厂名,以后别找他家做生意!” 直播结束后,老李告诉我,徐强和王丽的直播间已经被网友冲爆了,弹幕全是骂他们的。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手机响个不停。 我看了眼,是几个陌生号码,估计是媒体想采访。 我都没接。 老陈兴冲冲地来找我:“老徐,好消息!你儿子儿媳的平台账号已经被永封了!还有,之前骂你最凶的几个大V都发道歉声明了!” 我笑了笑,继续浇我的花。 “你就一点都不高兴?” 老陈有些不解。 “有什么好高兴的?”我放下水壶,“赢了道理,输了亲情,这算什么赢?”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徐强和王丽,还有亲家母。 三人憔悴了不少,眼下一片乌青。 看到我,之前的憔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的狰狞。 “爸!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徐强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眼睛瞪得通红。 “你昨天那场直播,把我的厂子彻底搞黄了!” “现在工人们人心惶惶,干活都没心思!” “好几个长期合作的客户看到直播,直接打电话来终止合同!” “这下你满意了?!” 王丽在一旁双手叉腰,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就是!你赶紧的,再开一次直播,就说之前说的都是气话,都是假的!” “是你老糊涂了记错账!必须澄清!” 亲家母也阴阳怪气地帮腔:“亲家公,不是我说你,一家人闹到网上,多丢人现眼?” “你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别把事情做绝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老陈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他一步踏前,手指几乎要戳到徐强的鼻子上:“小兔崽子!你个白眼狼!你还是不是人?!” “你爸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书,为你成家,付出了多少心血?” “你刚开加工厂时他就拿了十万出来,你全都忘了?!” 老陈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还记得你七岁那年,调皮跑后山玩迷了路。” “你爸冒着大雨上山找你,脚踝被毒蛇咬伤,肿得跟馒头似的!” “我们劝他去医院,他硬是拖着一条腿坚持找到你!” “为了你,他差点把命丢在山里!” “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你现在为了你那破厂子,竟敢这样逼你爸?” “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徐强被这突如其来的旧事重提噎了一下,脸上闪过羞愧,下意识地避开了老陈灼灼的目光。 然而,王丽不仅毫无触动,反而更加嚣张。 她一把拉开徐强,对着老陈唾沫横飞:“老东西,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吗?” “父母保护孩子,为孩子付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十几年前的事你现在拿出来说事儿,也不嫌丢人!” “怎么,养儿防老,现在就要开始算账了?” 8 亲家母立刻跟上,话语刻薄得像刀子:“就是!你少在这里充好人!” “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撺掇着别人跟儿子闹翻,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家好!一把年纪了,还不积点口德!” 老陈被她们母女俩这番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话气得脸色发白。 指着她们“你……你……”了半天,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看着他们对我几十年老友如此恶语相向,看着儿子那副默许甚至隐含赞同的懦弱样子。 我心中最后一丝对他可能悔改的期待,也彻底熄灭了。 怒火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喷涌而出。 “够了!” 我一声暴喝,震得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一瞬。 目光逐一扫过儿子,儿媳和亲家母那令人作呕的嘴脸。 “滚!都给我滚出去!” 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厌恶和决绝,抄起靠在墙边的扫帚朝着他们挥去。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都给我滚!” 徐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 王丽却仗着自己年轻力壮,非但不退,反而一个箭步冲上来。 伸手死死抓住了扫帚柄,跟我争夺起来。 她脸上带着一股狠劲,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老不死的!你还敢动手打人?!反了你了!” 争夺中,她猛地用力一拽。 我年纪大了,力气不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老陈赶紧在后面扶住我。 王丽夺过扫帚,竟然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朝我和老陈打下来! 她那狰狞的表情,哪里还有半分晚辈对长辈的敬畏? “住手!” “你们敢动手打长辈?” “太无法无天了!”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怒斥声。 原来是我们刚才的争吵声太大,引来了左邻右舍。 十几位老街坊邻居冲了进来,看到王丽举着扫帚要打我和老陈,顿时群情激奋。 两个身强力壮的邻居立刻上前,一把夺下王丽手中的扫帚,将她推开。 其他人则围了上来,指着徐强三人的鼻子痛骂。 “徐强!你还是不是人!带着媳妇丈母娘来打自己亲爹?!” “白眼狼!徐老师白养你这么大了!” “滚出我们小区!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不孝的狗东西!” “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面对众多邻居的怒斥和包围,徐强,王丽和亲家母慌了神。 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扑灭,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恐惧。 三人脸色煞白,在众人鄙夷和愤怒的目光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狼狈地用手挡着脸,在一片“滚出去”的骂声中,灰头土脸地逃出了我家,钻进车里一溜烟跑了。 自那天之后,徐强那家小加工厂的命运便急转直下。 网络上关于他们夫妻二人苛待父亲,利用亲情充当廉价劳动力,事后还倒打一耙的消息彻底传开。 “白眼狼厂长”的名声臭不可闻。 原本还在观望的客户纷纷取消订单,供应商也要求现款结算。 工人们更是觉得跟着这样品行的老板没有前途,纷纷辞职另谋高就。 墙倒众人推。 失去了信誉、客户、工人和资金链,那个曾经寄托着徐强创业梦想,也榨干了我最后一丝温情的加工厂。 在苦苦支撑了不到半个月后,便彻底宣告倒闭。 只留下一地鸡毛和还不清的债务。 9 我的退休生活过得愉快且惬意。 要么旅游爬山,要么下棋种花,还在老年大学结识了一大帮朋友。 日子云淡风轻,过去那些糟心事似乎真的远去了。 就这样过了半年。 一天深夜,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我皱着眉打开门,外边站着的人让我几乎认不出来。 是徐强。 他瘦得完全脱了相,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 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浑身散发着落魄和狼狈。 见到我,他“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污迹淌下。 “爸……爸……”徐强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我错了,爸!我知道错了!” 我没有扶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心里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跪行两步,想要抱住我的腿,被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他双手撑在地上,肩膀剧烈耸动,开始断断续续地哭诉。 原来厂子破产后,他欠了一屁股债。 王丽眼看彻底没了指望,二话没说就提出了离婚。 他不答应,苦苦哀求。 结果没过几天,亲家母就带着娘家几个兄弟找上门。 不但把他堵在屋里狠揍了一顿,还逼着签下了离婚协议。 “爸,她太狠心了!我跟她过了这么多年,她一点情分都不讲啊!” 徐强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被背叛后的愤怒。 “还有她妈,那个老妖婆,就是她在背后一直挑唆!” “要不是她们,我当初怎么会那样对您?” “爸,我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说那些不是人的话,都是被她们逼的,是被她们蒙骗了啊!” 他哭得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反复强调着王丽的狠心无情,亲家母的刻薄挑拨。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对母女身上,仿佛他自己只是一个受尽摆布的无辜受害者。 我默默听着,看着他声泪俱下地表演,心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直到哭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噎,我才缓缓开口。 “说完了?” 徐强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期盼。 “她们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跟我没关系。”我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波动,“你之前要跟我脱离父子关系,这话是你亲口说的,没错吧?” 徐强愣住了,张了张嘴。 我继续道:“我当时就答应你了,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 “你厂子破产,老婆跑了,那是你自己选的路,自己造的孽。” “后果当然也得你自己担着。” 这几句话像钝刀子割肉,徐强的脸色瞬间惨白。 “不!爸!你不能这样!”他崩溃地大喊,手脚并用地想再次爬过来,“那都是气话!是我被猪油蒙了心!” “我是您儿子,血脉相连啊爸!” “您不能不要我!” “我错了,您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我对天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他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与之前那个对我颐指气使,算计利用的儿子判若两人。 我没有心软,只感到一阵深深的厌恶和疲惫。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原谅?” “徐强,路是自已选的,错了就得认。” “你我父子缘分,从你拿脱离关系威胁我那刻起,就已经尽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副凄惨的样子,转身拿起靠在门后的扫帚。 像半年前一样,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走吧,别再来了。” “爸!爸!求您了!” 我充耳不闻,仔细地锁好门,关掉客厅的灯。 将所有的哭嚎和悔恨都隔绝在外。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我的心湖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徐强。 他就像一滴水,从我的世界彻底蒸发了。 一个月后,我在新闻网页的一个不起眼角落,看到了一则简短的社会新闻。 报道称,一名徐姓男子因婚姻破裂,复婚不成,于是半夜持刀闯入前妻家中。 他将前妻及其母亲捅刺十余刀后,点燃家中煤气。 三人当场烧死,同归于尽。 照片没有打码,虽然模糊,但我一眼就能认出那三个扭曲的人影。 徐强,王丽,亲家母。 我拿着手机,盯着那几行字看了片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然后放下手机,走到阳台,拿起旁边放着的水壶。 开始给那几盆长势正好的茉莉花浇水。 往后余生,只剩自己一人。 但我觉得,挺好的。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