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是床伴,分开他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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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说好是床伴,分开他却哭了
上传时间:2025-11-25 17: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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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内容
说好是床伴,分开他却哭了
1
第五次晋升管理层失败后。
妈妈又一次打来电话催我回家相亲。
换做以往我一定果断拒绝。
可这次,我平静地应了下来。
只因又一次晋升败给死对头后,我带着不服气,想要找男友上司问清楚。
却无意间听见他和别人的对话。
“司蕴是你看着成长的,为什么几次晋升,你都把票投给别人?”
周邵庭哂笑一声。
“我给她想要的感情,给白老板女儿想要的职位,同时留住两个人,各有所得,利益最大化不好吗?”
对方惊叹一声。
“你真够狠,用最低成本的感情吊着她,就不怕她失望离开?”
他语调散漫带着笃定。
“几年床伴而已,你情我愿,离开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从上个月开始,她主动提出不做措施,我看她未必会舍得离开。”
遮羞布被他亲手撕碎。
连同我小心翼翼呵护了五年的自以为是的爱情。
我将手中的复核申请表撕碎。
买了最近一班回家的车票。
七年都换不来的职位和爱情,不要也罢。
1.
白玉清将我手中的碎纸抽走。
“复核申请表?你又准备去复核?”
“司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一次两次失败可能是运气问题,可你都失败五次了,还觉得是运气吗?”
她嗤笑着,将碎纸甩在我脸上。
“德不配位,复核再多次都没用。”
想起抽屉底层整整齐齐写着周邵庭名字的四张复核失败,能力不足的反馈表,我头一次觉得好笑。
他每一次哄我说不能让人觉得他徇私、不公平的话,就像硬塞给我的一块黄连,让我有苦说不出。
我七年为公司签下六个千万订单。
累计十三个季度业绩第一。
为给同事收拾烂摊子,喝出两次胃出血进医院。
凡是和我对接的老板没有说我无能的。
以往每一次,我都会和白玉清掰扯到底有没有能力这件事。
可现在我累了。
无非是扯到周邵庭面前,再听他不痛不痒说一句。
“过往成绩没有参考性,综合实力不如就得认。”
然后在他的pua下继续卖力谈合作,证明自己。
同时实现他低成本换取高收益的目标。
可到头来才发现,最没有被公平对待的人是自己。
周邵庭,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泪水不受控制砸在手机上。
叮咚一下,屏幕亮了。
【来我办公室一趟。】
沉寂的心猛地跃动了两下,还抱着一丝期待。
直到走到门口,里面传来白玉清的抽泣声。
“好了,别哭了,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我收拾她。”
周邵庭温柔耐心的语调像一把钝刀戳进心脏,来回翻滚,翻出腐烂的伤口。
半年前,我被白玉清造谣卖身签合同,被原配当成小三打得鼻青脸肿,两天只能吃流食时。
也是这样委屈地看着他,求他给我证明清白。
可他只留给我一句话。
“职场上别那么矫情天真,清者自清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
苦涩蔓延进伤口。
不得不承认,其实他的感情也并没有给我几分。
我麻木地推开门。
周邵庭替她擦泪的手一顿,不悦地看着我。
“听说你对白总监的晋升不满?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职场不是靠口舌是非,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很难吗?”
我愣了愣。
“我没......”
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一千字检讨,下午例会公开道歉。”
一句没有被证实的质疑就要我检讨道歉。
显得那些实打实钻进他耳朵里却被他当成空气的谣言像个笑话。
从前我还能安慰自己他是公私分明。
可得知我不过是他最廉价的劳动力后,连辩驳的勇气都没了。
我压下酸涩,垂眸轻笑着。
“是,您说得对。”
“我承认我技不如人,我道歉。”
2
我微微欠身,对着白玉清。
“白总监,我错了,我不该质疑您的能力,不该抱有申请复核的妄念。”
她迟迟没有回应。
我正要抬头,被周邵庭一把按住腰背。
他靠在我耳边,声音很轻。
“我答应她爸爸不让她受委屈,你委屈一下,装个样子吧。”
他按着我的腰往下了几分,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是,白玉清的爸爸曾经帮过他,他报恩没错。
可我呢?
曾经陪同他视察一线工地遭遇机器失灵。
为了不让他受伤害,我想也没想冲过去挡住。
操作柄重击在腰部,落下严重的腰伤。
那时他红着眼说我不要命。
日日给我康复按摩。
可现在,他按着我为他受伤的腰给欺负我的人道歉。
多么可笑的报恩。
短暂的十几秒好像一个世纪一样长。
再次抬头,腰好似断了似的起不来。
白玉清惊呼一声,佯装紧张地看着我。
“差点忘了,司蕴姐当初为了周总受腰伤了。周总,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叫人寒心了多不好?”
周邵庭的手猛然松开,眼神晦暗不明。
“没......没别的事儿了,出去吧。”
我咬着牙,双唇发颤。
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支起脊背走了出去。
白玉清的话才是最扎心的。
做样子道歉明明有那么多种方式。
他却要选择唯一一个对我身体伤害最大的。
回到工位缓了很久,我才有力气将拟好的辞职报告交给主管。
关于没有成功晋升的事情,他也帮我尽力争取过,可周邵庭的不可以,他也没办法扭转。
“你为公司贡献七年,周总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确定不再等等吗?”
这些年,以后,下次,等等吧三个词都快长在我耳朵里了。
是每次欢愉结束,问周邵庭什么时候才能公开恋爱的以后再说。
是每次晋升失败,问他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跟他比肩的再等等吧。
是每次被爸妈催婚,问他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家长的下次吧。
我从不质疑自己的决心,可我没法改变早已被他规划好的结局。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
“二十八岁也不年轻了,同龄人都结婚生子了,我总不能身体,工作,家庭一个都抓不住吧。”
他没说什么,看着我惨白的脸色。
惋惜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周交接完工作就可以走了。”
“我就不跟周总说了,省得他这几天为难你。反正你的职级也没到给他汇报的必要。”
我彻底松了口气。
“谢谢主管。”
交完表,手机弹出周邵庭的消息。
【腰怎么样?我买了药,晚上给你擦。】
这是他向来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却又拉不下脸道歉才找得台阶。
我曾以为这就是他的喜欢,还会借机撒个娇。
现在看来只是他怕我脱离掌控才给了一颗糖而已。
【不麻烦了,我约了按摩师上门。】
按照惯例,晋升会有领导请客。
我以事先预约好的按摩为理由委婉拒绝。
却不想白玉清一脸委屈地拽着我。
“司蕴姐是不是打心眼里不认可我打败你拿到这个晋升职位,所以才找借口拒绝?”
“谁不去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我想得到你真心的祝福。”
我拧着眉,正要开口。
方才还默许我离开的周邵庭也跟着帮腔。
“大家都去就你不去合适吗?别这么没气度,作为前辈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别让人看笑话。”
“按摩哪天不能做?”
我愣了一下,心里不免苦涩。
其实我早该感受到周邵庭凉薄的心。
在更多的利益前,我的感受永远不被在意。
3
二十三岁,背井离乡第二年,他说好陪我过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
我满心欢喜做了饭等他一整晚。
电话打过去提到生日的时候,他身边有女孩哭泣的声音。
他没有抱歉也没有解释,只是有些责怪我不该把一个生日看得那么重要。
白玉清的妈妈就是生她的时候难产。
她一听别人过生日就会想到她妈妈而难过。
此后五年里,他不给我过生日。
也不允许我自己发生日朋友圈刺激白玉清。
他总说是场面戏。
可不被看见时,他也不愿意为我付出一点心思。
此刻,我对上主管劝诫的眼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当和大家的告别饭了。
饭桌上,两人坐在一起。
白玉清穿着精致的职业装,和西装笔挺的周邵庭格外般配。
有时候人就是得认清现状,有些人是怎么追赶都追不上的。
所以当同事跟我玩笑着两个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时。
我附和着点头。
“是挺般配,年纪,长相,家庭背景都很配。”
话落的一瞬。
周邵庭和白天一起谈论我的副总陈勉双双愣住了。
往常这种场合,周邵庭免不了被拿来拉郎配。
每每听见这样的打趣,我心里总是不舒服。
要么就是装没听见不说话,要么就是吊着脸。
可今天我就像个旁观者似的丝毫不在意。
白玉清被夸得心花怒放,挑衅的目光略过我。
终于在谁提到催婚结婚这个话题后,她将话题引在我身上。
“我爸催婚催得厉害,我都头大死了,听说司蕴姐有个谈了好几年还没结婚的男朋友,你都二十八了,家里人不催你吗?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躲避催婚的呗。”
八卦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
就连周邵庭也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我状若无感。
“当然会催,不过我已经分手了,这个问题回答不了你了。”
说完,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不少人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关系好点的同事打趣着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我掏出手机。
“行啊,你推给我吧。”
砰的一声。
周邵庭的玻璃杯碎了。
玻璃渣将他的手划出几道细细的红痕。
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不再像从前一样比任何人都着急。
饭桌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
一顿饭欢快的开始,草草的结束。
我拒绝恰好安排的和周邵庭的一辆车。
晃了晃已经叫好车的手机。
一个人回家。
刚准备休息,门就被打开了。
周邵庭带着明显的酒气将我按在门板上。
吻得凶狠又紧迫。
他迫不及待地要跻身而入。
腰背被猛地撞在门把手上。
我疼得一激灵,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周邵庭,你把我当什么?”
他摔门离开。
五年以来,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这种隐形的对抗。
所以,忽然发现我开始较真后,周邵庭也懒得装在意了。
他将我安排到城北的工地监工。
得知这个消息时,很多同事都替我打抱不平。
城北的项目因为是未按要求完成的返工且无偿的任务,散工们都怨气满满。
白天高处掉碎石,踩钉子。
半夜被电话连环骚扰,不去不行,去了又是各种灵异事件。
先后三个男同事都没遭住,不是被吓进精神科就是受伤进医院。
更别说女性了。
那时候,周邵庭半夜被男同事吵醒,一直在处理这个事。
我玩笑地说以后看谁不顺眼就把谁放在那儿。
要是我们吵架了,我就自己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当时,他敲着我的脑袋说不可能,再吵架也不会让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没想到他还是让我去了。
我以极快的速度打包好工位上的东西。
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就好像再也不回来似的。
4
陈勉作为一线的负责人,亲自开车送我去现场。
路上,他欲言又止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司蕴,我知道你跟周总在晋升的事情上有点矛盾,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你去现场,但你一个女孩在那儿确实不安全,有什么事你们还是沟通一下吧。”
确定周五晚上的机票出票后,我才松了口气。
我漫不经心道。
“我知道,陈总,晋升与否对我来说不重要,去哪工作也一样,我无所谓的。”
他所有话被我一句无所谓堵在喉咙里。
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便收回视线。
说不怕是假的,只是我就呆三天而已。
三天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入冬后的天色暗得很早。
先前几个同事都被特许天黑前就离开。
只有我必须要按照上下班时间打卡。
想着一开始大家可能不会那么猖狂,不会做些什么。
我便按着时间打下班卡。
第一天晚上,时间一到,我立刻就跑。
从楼里出来有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
这就是他们说最容易出事的一条路,经常会有变态流浪汉出没。
尽管我已经很快很小心,依旧被眼前忽然冲出来奸笑的裸男吓了一跳。
“小妹妹,长得不错啊。”
我跌坐在地,不停后缩着。
眼看他越靠越近,我抄起手边带着钉子的废木棍就砸在他身上。
他惊呼一声,我抓住机会连滚带爬地跑了。
手被刺出血,怎么都解锁不了手机。
我颤抖着按了五下开关键,拨通了紧急号码。
一遍,两遍,被周邵庭设置为他自己的紧急联系人号码怎么都无人接听。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咒骂声。
我加快步伐,却失神崴了脚。
手机应声落地,我不敢回头再捡。
直到我跑出小路,跑到灯光下。
满手是血的打车去了警局。
和警察一起去把手机找回来时。
周邵庭正好回了电话回来。
热闹嘈杂的环境中传出来他不耐烦的声音。
“打电话了?刚没听见,怎么了?”
白玉清声音很近。
“邵庭,别打了,来玩。”
我死咬着下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滑点进朋友圈,看到白玉清五分钟前发布的和周邵庭对唱情歌的视频。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除了生死平安。
爱情在我生命中不重要了。
房东大姐得知后陪了我一晚。
周五下午,人事通知我去签署解除劳动合同。
撞见周邵庭白玉清两人正在约周末吃饭。
我没理会,径直走过他们。
看见我手上包的伤口。
周邵庭皱着眉。
他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刚想问什么,白玉清便提到了她爸爸。
他不得已收回注意力。
内心盘算着一会下班带她吃个饭,再问问这几天怎么样,她向来心软,也硬气不了几天。
大不了同意见一下她家长。
整个下午,他莫名兴奋,提前下班去挑了束好看的花。
临近下班点,他在项目地门口停下车。
楼里的灯灭了。
许久,里面才有人出来。
只是定睛一看,除了司蕴还有两个男人。
他皱着眉刚想下车询问。
却被理智禁锢,他还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挣扎许久,他才发了信息给她。
【我在你对面的车里,我定了餐厅,晚上去吃饭,我有事要说。】
【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看到周邵庭消息时,我正好在雇的保镖护送下顺利进入机场。
看到我们之间四个字,我没由来的笑了出来。
我正想说些什么,广播催促登机的声音便响起。
算了,过往种种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边跑边给他发去最后一条消息。
【祝你早日觅得良人,再见。】
说完,我迅速删除拉黑。
在进入廊桥的那一刻拔掉这座城市的手机卡。
七年追爱到此为止。
周邵庭,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5
在项目地门口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司蕴回头。
周邵庭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一想到刚才那两个男性,就更不爽了。
难道真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她也真的这么快接受了?
虽然心中总觉得司蕴这次闹得很凶,很认真。
可他潜意识总觉得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追了他走了这么久。
好不容易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原本还怨气满满的心绪在想到五年前司蕴青涩地说喜欢他两年的可爱表情时,一下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几天的寝食难安。
他轻笑着,算了,道个歉低个头的事。
可以先见家长,公司内部不要公开也行。
否则她再这么闹一次,他真遭不住。
他驱车前往司蕴家。
他倒要看看她会不会把不清不楚的人往家里带。
带着类似捉奸的心思大步跑上楼。
却看到有工人在往外搬东西,都是先前他给司蕴安置的大件居家用品。
“你们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搬东西的?”
工人愣了愣,正要开口,房东大姐从里走了出来。
“奥,你是司蕴的朋友对吧?”
片刻后,她略有惊奇。
“哎,你是来找她的吗?她没跟你说她退租的事吗?”
心里咯噔一下,周邵庭莫名发颤。
“什么叫退租?她去哪儿了?房子不是还有两个月才到期吗?”
房东大姐惋惜地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很突然,但她前两天说工作上出了问题,她妈妈心疼她叫她回家了。”
“我本来还想着她要是换公司,我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我的房子给她租,结果她说以后就在家那边,不会再来这里了。”
“你知道这年头遇见一个干脆爱干净的租客有多难,我本来......”
房东大姐的话像颗深水炸弹,炸破了他表面维持的镇静。
他冷笑着,可身体却控制不住发抖。
“不可能!是不是她叫你跟她一起撒谎骗人的?她只是晋升失败,工作上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可能走呢?”
他喃喃着一定是假的。
可转身准备给司蕴打电话时,满腔酝酿好的责难在看到她发来的消息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祝你......早日觅得良人,再见。”
当他完整念出这句话时,耳边轰得一下炸开。
周遭的声音全都静止了。
满脑子细胞都在解析这句再见和没厘头的祝福是什么意思。
可他发现平时刀子扎在脖子上都能保持的冷静失效了。
他颤抖着双手质问她什么意思。
可发出去的消息只有显眼的红色感叹号以及一句你不是对方好友的提示。
可他还抱有最后一丝期待,她就算要走也得离职,只要他不签不同意,她就还得回来。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给司蕴的主管打去电话。
“司蕴有没有跟你说过离职的事情?她现在找不到人,房东说是退租了,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主管没有任何意外。
“奥,那她可能已经走了。周总您找她有事吗?这事怪我,一直忙忘了,没来得及跟您说。”
“那天晋升结束,她跟说这几年熬得身体不舒服,不想拼了,准备回家休养,我就同意了。”
6
周邵庭没有意识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只是几近狂怒的质问他。
“她说离职你就批,你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主管愣了下。
“可她只是普通员工,非管理层人员离职申请不需要经过您的同意啊。”
手机随之落地,恍然梦醒。
是啊,亲手将她从管理层推出去的人是他。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
心中的那根弦彻底崩了,抽得他心口好疼好疼。
这一刻,他终于感到了无力的悔恨。
他蹲在房子门口好半晌没有回过神。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次都过来,唯独这次,她要离开呢?
房东大姐听出他是司蕴的领导,一想到那天的惊心动魄。
不免有些气恼。
“我听你说话应该是小司的领导吧?”
“不是我说你,那工地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们怎么能安排一个小姑娘去?公司是没人了还是怎么了?”
“怪不得她要离职,换我我也离职!什么破公司啊,安保那么差。”
“那天要不是她运气好,手边有棍子能反击两下,不然她一个姑娘家真被变态得手,一辈子就要完了呀!”
“想起那天我就生气,小姑娘一个人来这里七年,每次晋升失败就算了,怎么还被安排到那个破地方上班?你对她有意见辞退就好了。一个大男人肚量那么小。”
说着,她无意瞥到他脚边的花,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更愤怒了。
“你该不会是想潜规则她失败,所以故意逼她求你吧?”
性情上头,大姐抄起花束就砸在他头上。
尖锐的花刺在脸上划下无数道细小的伤口。
可他好似感觉不到疼。
包扎的伤口,未接的电话,一切在他脑海里交织盘旋拼凑出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心被人狠狠揪在一起,所以那天未接的电话是她的求救电话。
周邵庭双腿一软,整个瘫倒在地。
可他明明已经安排了人一直盯着,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
他踉踉跄跄地准备离开。
手机却响了。
“周邵庭先生,三天前我们接到你司员工的报案,在工地遇到恶性伤害事件,经过调查,我们现在已经找到那晚的人。”
到警局后,周邵庭略过陈勉。
猛地冲到被抓回来的变态面前,一拳将他打倒。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双目猩红,手下动作一下比一下重。
陈勉皱着眉拦他。
“邵庭,邵庭,这是......”
“你知道他骚扰的谁吗?司蕴,是司蕴!”
空气凝固两秒后,嘭的一声。
周邵庭一个翻身被打倒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勉。
后者盛怒地看着他。
“怪谁?那他妈怪谁?我让你想清楚,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你怎么说的?你说你自己有计划?”
“你有什么资格怪别人,罪魁祸首不是你自己吗?你在这儿撒什么野?装什么深情?”
“好好睁大眼睛看看,这是白总得了精神病的远房亲戚!”
话落,白玉清和她父亲姗姗来迟。
“真是抱歉,我表弟不知道怎么又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7
出了警察局,白老板将一袋子慰问疗养品递给周邵庭。
“玉清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我这个父亲替她道歉,还请你多多体谅,这点东西就当我给那个姑娘赔罪了。”
周邵庭死死看着白玉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望着汽车疾驰离开的背影,陈勉拍了拍他的肩膀。
“东西给她送过去吧,好好安抚一下,别......”
周邵庭抹掉眼角的一滴泪。
“她走了,回......她自己的家了。”
“她好像真的对我失望了。”
陈勉心口一滞,手也落了下去。
“也好,还人家一个清净的生活吧。”
周邵庭死死看着他。
“不可能!凭什么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
回家后的一切都很好。
我以为自己会有戒断期,却没想到一见到爸爸妈妈,那里的一切好像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一样。
让我没有一点留恋。
我躺在加热垫上,妈妈给我按着腰,手边是爸爸切好的水果。
“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走了,那有什么好的?让你七年都不着家,一年就回来一次。”
“每次都说工作忙,也不见那死领导给你升职加薪,把我好好一个大闺女当驴使。”
“听妈的,我给你找个清闲工作,或者不行你就去考公,我就不信我姑娘那么优秀,找不到一个好工作了。”
“到时候有了工作,再给你介绍一个优秀的小伙子,以后就在爸爸妈妈身边,我们才能安心知道吗?”
明明是很甜的草莓,吃起来却酸的我想哭。
看着爸妈苍老的容颜,内心是止不住的愧疚。
七年,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他们。
没有在他们身前尽孝。
哽咽涌上喉头,我一把扑进她的怀里。
“对不起,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担心了。”
“我不跑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就在你们身边,乖乖听你们的话。”
泪腺一旦开闸就收不住了,我哭了一晚上。
妈妈就这样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拍走了我所有的委屈。
半个月的时间,我比在那边一年涨的体重都多。
不过腰明显不疼了,胃也不会动不动就疼了。
感受着冬日的阳光,这种慢悠悠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以为回家之后,这辈子跟周邵庭就再不会相见。
可当我被鸡叫声吵醒出门时,却看到院子里他站在我爸旁边,帮他一起杀鸡。
我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两下眼睛才发现真的是他。
我皱着眉,二话不说拽着他就朝外走。
“你干什么?谁让你来了,我家不欢迎你,赶紧走!”
爸妈在后面拦着我。
“你这孩子,谈了男朋友吵架也不跟我们说,我......”
我眼眶一红,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我没有谈男朋友,我跟他没关系,你们别听他胡说。”
“有他这种男朋友,会倒八辈子血霉的!”
爸妈愣了一下。
我关上大门,隔绝他们的视线。
回头看着双目通红的周邵庭。
“不管你因为什么来我家,希望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和我的家人不想看见你!”
他喉头滚了滚,青黑的双眼,勉强笑着。
他牵起我的手,看着沙粒大小的疤痕。
“还疼吗?”
8
心脏抽了抽。
我抽回手。
“早就不疼了,你是来提醒我可以报工伤吗?”
他深吸一口气,笑了出来。
“我们上次不是说了,下次有机会回来见叔叔阿姨吗?”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痒。
我自嘲一笑。
“床伴说的话,哪值得周总费心?是因为低成本效力的工具脱离掌控了,所以想再PUA几下吗?”
唰得一下,他脸色惨白。
“你......你都听到了?”
我叹着气。
“是,我听到了,这个答案满意了吗?所以可以请你保持距离,不要过分打扰我的生活吗?”
他眼底泛起晶莹。
“司蕴,我知道我不该说那样违心的话狭隘污化我们的关系。”
“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没有那么多真心,可我这些年实打实只有你一个人,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总是让人想笑。
“真心喜欢?你觉得这几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可不可笑?”
“真心喜欢你让我没名没份五年,真心喜欢你让我次次被关系户顶掉,真心喜欢你按着我给伤害我的人道歉,真心喜欢你让我去危险的地方,真心喜欢你不接我的求救电话,转头跟别人唱情歌?”
他声音哽咽。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是我把利益看得太重,总是习惯性忽略你的感受,我承认都是我的问题。”
“你生我气是应该的。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错误好吗?”
他眼神带着我从未见过的低位者的恳切。
如果换作从前任何一次,我或许会心软。
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一切。
我没办法劝自己放下,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再和一个不珍视我的人有任何情感纠葛。
我平静地看着他。
“我不生你气,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不存在你说的原不原谅,弥补与否。”
“为了喜欢的人,在陌生的城市待了七年是件很酷的事。”
“虽然结果让人悲伤,但让我感到痛苦的是你,不是爱情,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没有对爱情失望。你也没必要觉得良心不安。”
“如果真的想弥补就离开,不要让我再想起跟那个城市有关的任何事情。”
他双唇微颤。
“司蕴,我不是良心不安,我是真的爱你。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哪怕我知道我十恶不赦,我罪不可恕,可我还是想见你。”
“你知道当我听到你离开,你不会回来时,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吗?这些天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想你,专心工作,当那些都是插曲,当你是过客。”
“我试了,可我做不到,那一刻我才知道,舍不得离开的人是我。”
“是我口是心非,是我利欲熏心。我承认给你带来了很不好的恋爱体验和工作体验,带给你身心伤害,我认。”
“你不想回忆那个城市的事情就不回忆,我不会让你跟我回去。我留在这里好吗?我已经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了,我在这里,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有些话在该说的时候不说就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
我摇了摇头。
“无论你说的真假,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希望背负一个人为了我做出重大改变的因果。”
9
“就像喜欢了你七年,最后离开,我没有将一切怪在你头上,我没有要你为我荒废的七年青春负责。”
“周邵庭,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不怨你,但......”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是白玉清,我皱着眉刚要离开就听到她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声音。
“周邵庭,你疯了!你凭什么举报我爸公司,凭什么告我叔叔?当初如果不是我爸帮你,你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吗?”
“我不过是让你身边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货色摆正位置,你竟然能不顾恩情报复我们!你还是人吗?”
周邵庭握住我的手腕。
“白玉清,你们家有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给了你想要的职位,给了你爸爸想要的合作。我的恩情早就还完了!”
“是你一直拎不清,对我爱人下手,你应该庆幸,她没有怎么样,不然你们家会付出比这难受一百倍的代价!”
他深情地看着我。
电话那头咒骂声不断。
“周邵庭!你以为你现在做这些就能表忠心,就能得到她的原谅?你别做梦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原谅你的做法!你这辈子也别想和她重归旧好。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们,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电话啪的一下被挂断。
我顿住脚步,看着他。
“她说得很对,没有人能和那些事情和解,我也一样。”
“再放不下也会有放下的一天,没有什么是时间做不到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
面前是父母泛红的眼眶。
身后是他呜咽的哭泣声。
周邵庭还是在这里呆了几天。
每天混在我去逛的早市市场远远看我一眼。
默默跟在我身后直到我进家门。
如此反复一周后,他没再出现。
我也只当这都是一场戒断的梦。
元旦前夕,陈勉给我打了电话。
周邵庭回去之后结尾了举报白家的事。
那个变态被证实没有精神病,早年奸杀了一个人,白老板帮忙伪造精神证明脱身了。
如今一切被翻案,白家被抽丝剥茧查出很多肮脏的事。
结束一切之后,周邵庭整个人放飞自我,再也没有之前的克制自律。
他买下我曾经组的房子,在里面整日萎靡不振。
公司的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作息颠倒,暴饮暴食。
喝酒喝到深夜,喝到胃出血,喝到被人举报扰民,像个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一样跟人干架被拘留。
还是照喝不误。
陈勉叹了口气。
“我知道过去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但你能不能来劝劝他,再这样下去他会垮的。”
我坐在咖啡厅,看着外面即将要进来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是医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你让他往前看吧。”
“不说了,我准备相亲了,再见。”
挂断电话,面前坐下了一个男人。
他有着和周邵庭全然不同的五官气质。
我笑着朝他伸出手。
“你好,我叫司蕴。”
半年后,准备订婚的我收到了一笔七十七万的巨款。
上面只有四个字。
【自愿赠与。】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