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文章:YZL-1103-晚风枕月自安宁-dsv31-17-6-1
任务ID
0556B8387DBB45E3
使用模型
deepseek-v3-1-terminus
生成时间
2025-11-03 22:36
文章字数
11513 字
好的,我已经仔细阅读并学习了您提供的这篇关于“替嫁九千岁”的超短篇小说。现在,我将仿照其核心风格——**“嫡女逆袭、替嫁复仇、反转打脸”**——为您创作一篇全新的完整故事。新故事将保留原作的爽快节奏、高密度对话和强烈情感冲突,但人物、情节和背景均为全新设定。
---
**标题:错嫁残王后,我名动天下**
**第一部分**
“要嫁你嫁!我沈明珠宁死也不嫁那个活死人!”
继妹沈明珠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沈府的屋顶,她手中那封烫金的婚书,此刻像是烧红的烙铁,被她嫌弃地扔在地上。
我的父亲,安远侯沈弘,正手足无措地哄着他的心尖肉:“明珠乖,爹的心肝,快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爹怎么舍得让你嫁给靖王那个废人?”
他口中的“废人”,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靖王萧玦。半年前一场惊天刺杀,萧玦为护驾身中奇毒,虽保住性命却双腿残疾,容颜尽毁,更被太医断言活不过三年。曾经战功赫赫、名满京华的少年战神,转眼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圣上怜惜,特赐婚安抚,而这“殊荣”,恰好落在了与靖王早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安远侯府。
沈明珠猛地推开父亲,染着丹蔻的手指直直戳到我鼻尖:“是她!当初在围场是她不知廉耻给靖王殿下递水,这才惹来的婚约!要嫁也是她沈清辞嫁!”
我,沈清辞,安远侯嫡女,此刻正安静地站在厅堂角落,仿佛一尊背景摆设。我的未婚夫,吏部侍郎之子林文修,立刻将沈明珠护在身后,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责备。
“清辞,我知你心有不甘,可你也不能因此拖累明珠!”林文修义正言辞,“若非你当日举止轻浮,妄想攀附皇子,侯府何至于陷入今日两难境地?你闯的祸,自该由你承担后果!”
我看着他紧紧握着沈明珠的手,听着他颠倒黑白的指控,心头一片冰凉。围场递水?分明是沈明珠故意将我推倒,水囊脱手飞出,我狼狈跌倒时,是路过的靖王顺手扶起,接了那囊水避免我受责罚。怎么到了他们口中,就成了我不知廉耻?
父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板起脸对我呵斥:“文修说得对!清辞,你是嫡姐,要有担当!明日我就上奏陛下,陈明缘由,让你代妹出嫁!想必陛下也能体谅我们为人父母的不易!”
沈明珠破涕为笑,依偎在林文修怀里,得意地睨着我:“姐姐,靖王府富贵泼天,虽说王爷……唉,但你这辈子也算衣食无忧了,妹妹可真替你‘高兴’。”
我冷眼看着他们三人——偏心昏聩的父亲,虚伪做作的继妹,薄情寡义的未婚夫——他们争相表演着“情深义重”,却将我推向火坑。
心底最后一丝对亲情的眷恋,彻底熄灭。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好啊,我嫁。”
厅内瞬间安静。沈弘愣住,沈明珠忘了炫耀,林文修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这样好的婚事,”我声音清晰,带着一丝嘲讽,“傻子才会拒绝。毕竟,嫁过去就是正妃,无需侍奉公婆,不用操心妾室,说不定很快就能当家做主。妹妹,你说是不是?”
沈明珠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她以为我会哭闹,会拒绝,会卑微乞求,那样她就能尽情欣赏我的狼狈。可我偏偏答应了,还点出了这桩婚事表面上的“好处”,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
“沈清辞!你……”林文修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林公子,”我看着他,眼神疏离,“既已决定另娶明珠,你我婚约便到此为止。祝你与我妹妹,鸾凤和鸣,百年……好合。”
我刻意顿了顿,成功看到林文修脸色僵硬,沈明珠眼底掠过一丝心虚。他们那点龌龊,我岂会不知?不过是我潜心钻研医术、打理母亲留下嫁妆铺子的这些年,他们早已暗通曲款。
沈弘生怕我反悔,连忙道:“好好好!清辞果然识大体!我这就去写奏章!嫁妆方面……你母亲留下的那些铺子田产,府里近来周转不灵,暂时替你打理,等你安顿好了再说……”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母亲去世后,她的嫁妆就被父亲和继母以各种名目侵吞。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女儿的嫁妆,不劳父亲费心。母亲临终前留有遗言,她的产业,女儿及笄后便可自行掌管。明日出嫁,我自会带走。”
“你敢!”继母王氏终于按捺不住,尖声道,“那些是沈家的产业!”
“是吗?”我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她,“需要我请外祖父家的舅父们,拿着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来府上核对一下,哪些是沈家的,哪些是我母亲的吗?”
提到我外祖父,虽已致仕却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的帝师,沈弘和王氏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罢了罢了!”沈弘烦躁地摆手,“随你!只要你能安安分分嫁去靖王府,别给家里惹祸就行!”
是夜,我的闺房被翻得一片狼藉。沈明珠带着婆子,以“检查是否夹带府中财物”为名,将我准备带走的一些母亲遗物和医书糟蹋得不成样子,最后只丢给我几件半旧的衣衫。
“姐姐,明日就要去伺候那个活死人了,这些好东西,你留着也没用,妹妹就替你消受了。”她抱着我一件母亲留下的孔雀金缕披风,笑得志得意满。
我默默收拾着残局,指尖在母亲留下的那本泛黄医书《百草秘典》上摩挲。他们不知道,我真正的倚仗,从来不是那些浮财,而是母亲传授给我的、连外祖家都不甚清楚的绝世医术。
翌日,一顶寒酸的小轿从安远侯府侧门悄无声息地抬出,没有任何吹打,没有兄弟送嫁,只有我贴身丫鬟云雀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跟着我走向那深不可测的靖王府。
轿帘垂下,隔绝了外面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萧玦,靖王……但愿你这潭水,足够深,能让我这条复仇的鱼,搅动风云。
()
**第二部分**
靖王府比我想象中更冷清,更……压抑。
朱漆大门紧闭,门庭冷落车马稀。引路的管家面无表情,眼神浑浊,透着一股死气沉沉。府内亭台楼阁依旧精致,却笼罩在一片无形的暮霭之中,连穿梭的下人都低着头,脚步轻得如同鬼魅。
我被径直带到了王府深处的主院“墨韵堂”。药味浓郁,混杂着一种说不清的陈旧气息。房间里光线昏暗,窗户紧闭,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一株枯败的老梅。
“王爷,王妃娘娘到了。”管家声音干涩地通报。
轮椅缓缓转了过来。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我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烛光下,那张脸……确实堪称可怖。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角贯穿至下颌,破坏了原本俊美的轮廓,脸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此刻正毫无波澜地落在我身上,冰冷,审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就是萧玦,那个曾经鲜衣怒马、引得无数闺秀芳心暗许的少年战神。
“沈……清辞?”他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久未说话的滞涩。
“是,妾身沈清辞,见过王爷。”我依礼下拜,姿态恭顺,心中却快速盘算。他的气色比传闻中更差,印堂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青黑之气,这绝不仅仅是外伤和普通毒药所致。
“安远侯府,倒是舍得。”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目光如刀,刮过我只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包袱的寒酸模样,“也难怪,用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换一个表面的忠诚,很划算。”
我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王爷错了。不是安远侯府舍得,是妾身自己愿意来的。”
“哦?”萧玦眉峰微挑,似乎来了点兴趣,“愿意?愿意嫁给一个残废的、快死的王爷?”
“王爷是英雄,为护驾而伤,天下敬仰。”我缓缓道,目光清澈地看着他,“妾身虽力薄,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嫁入王府,若能略尽绵力,照顾王爷起居,是妾身的本分。况且……”
我顿了顿,语出惊人:“王爷中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毒吧?这毒阴损霸道,看似侵蚀筋骨,实则伤及心脉本源,太医院那些温补的方子,不过是饮鸩止渴。”
【付费起点】
话音落下,室内死寂。
萧玦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瞬间锁死我,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杀气,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旁边的老管家更是骇然变色,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似要阻止我再说下去。
“你如何得知?”萧玦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他中毒的真相是最高机密,太医院院正亲自诊断也只说是罕见奇毒,具体为何无人能断,眼前这个刚及笄的侯府嫡女,竟一眼看穿?
我并未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上前一步,冷静分析:“王爷唇色紫绀,指甲隐现青纹,呼吸间有极淡的腥甜之气,此乃‘蚀心蔓’之兆。此毒并非中原之物,源于南疆,初期状若风寒,继而侵蚀肢体,最后心脉枯竭而亡。太医院按寻常解毒之法,自然无效。”
我之所以认得,是因为母亲留下的《百草秘典》中,恰好详细记载了这种阴毒之物及其解法,只是所需药材极为罕见,炼制也极其复杂。
萧玦死死盯着我,半晌,眼中的杀意渐渐被一种极深的探究取代:“沈清辞,你到底是什么人?”
“妾身只是略通医术。”我坦然道,“家母出身医药世家,妾身自幼耳濡目染。王爷若信我,或许……妾身有办法可缓解王爷痛苦,甚至……寻得一线生机。”
我没有把话说满。解毒需要时间和机缘,但眼下,我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在这个龙潭虎穴立足,才能借他之势,回报沈家给我的“厚爱”。
萧玦沉默了,他转动轮椅,再次面向那株枯梅,背影孤寂而萧索。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本王这条残命,还有人在意是死是活吗?”
“我在意。”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微微垂首,“王爷活着,妾身才能在王府立足。我们……算是各取所需。”
萧玦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却带着一丝玩味:“好一个各取所需。沈清辞,你比本王想象中有趣得多。”
他转动轮椅,面对我:“从今日起,墨韵堂的内务,由你掌管。需要什么药材,告诉秦管家(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老管家)。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在这潭死水里,搅出什么动静。”
“谢王爷信任。”我心中稍定,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入住墨韵堂的消息很快传开,王府中那些看似恭顺的下人,眼神各异。尤其是掌管王府中馈的侧妃柳氏——她是皇后所赐,在萧玦重伤后,几乎成了王府实际的女主人。
三日后,我正按《百草秘典》所述,为萧玦配制初步调理的药浴,柳侧妃便带着一群仆妇,声势浩大地闯入了墨韵堂的小厨房。
“哟,姐姐真是好兴致,一来就忙着给王爷熬药,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太医署派来的呢!”柳氏妆容精致,眉梢眼角却带着刻薄的妒意。她早就将靖王府视为囊中之物,岂容我一个“替嫁”的落魄嫡女染指?
我放下药匙,平静地看着她:“柳侧妃有事?”
“事?当然有事!”柳氏冷笑,“王爷金尊玉贵,用的药材皆有定例,岂能由着你胡乱折腾?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万一药不对症,害了王爷,你担待得起吗?”
她身后的婆子立刻上前,就要掀翻我辛苦熬煮的药罐。
“住手!”云雀急得挡在药罐前。
我眼神一冷,正要开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
“本王的药,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萧玦坐在轮椅上,由秦管家推着,出现在厨房门口。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冷冷地扫过柳氏一行人。
柳氏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下:“王爷息怒!妾身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担心?”萧玦语气淡漠,“那就管好你自己分内的事。墨韵堂的一切,由王妃做主。再让本王看到你越界,这王府,你也不必待了。”
柳氏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玦,又嫉恨地瞪了我一眼,最终灰溜溜地带人退下。
萧玦看向我,目光复杂:“看来,你这王妃的日子,不会太清静。”
我微微一笑,拿起药匙继续搅拌药汤:“无妨。王爷这潭水,妾身既然跳了,就不怕浑。”
只是我没想到,风波来得如此之快。几天后,宫中突然传来旨意,皇后娘娘召见靖王与新王妃。
()
**第三部分**
踏入凤仪宫,我便感受到一道道或好奇、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皇后端坐上首,雍容华贵,却难掩眉宇间的刻薄。她下首坐着几位嫔妃,而令我心头一紧的是,我竟看到了沈明珠和林文修!他们正坐在一位贵妃身侧,显然,沈明珠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巴结上了这位宠妃。
“儿臣(臣妇)参见母后(皇后娘娘)。”萧玦坐在轮椅上,微微颔首,我则依礼跪拜。
皇后淡淡叫起,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这位便是安远侯府的嫡女沈清辞?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我抬起头,不卑不亢。
“模样倒是周正。”皇后语气平淡,“只是,听闻你婚前便喜好钻研岐黄之术?女子无才便是德,伺候好王爷才是你的本分,莫要本末倒置,惹出是非。”
这话绵里藏针,分明是柳侧妃已经告到了皇后这里。
我正要回话,沈明珠却按捺不住,娇声开口:“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我姐姐她自幼便心思独特,不爱女红,偏爱摆弄那些药草,说是要悬壶济世呢。”她这话看似夸赞,实则讽刺我不守妇道。
林文修也附和道:“明珠说得是。清辞……靖王妃性子是执拗了些,还望皇后娘娘和王爷多包涵。”
他们一唱一和,坐实了我“不务正业”、“性格执拗”的形象。
皇后眉头微蹙,显然不满。
萧玦却在此刻淡淡开口:“本王的王妃,性情如何,医术如何,自有本王评判,不劳外人费心。”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沈明珠和林文修顿时噤声。
皇后脸色微变,随即又笑道:“玦儿护着王妃,自是应当。只是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一事。下月太后寿辰,各国使臣来朝,宫中设宴,你们夫妇也需出席。尤其是你,靖王妃,莫要失了皇家体面。”
我心中了然,这是又一重考验。一个“替嫁”的王妃,一个残废的王爷,在各国使臣面前,无疑是众人眼中的笑话。
“臣妾谨记。”我垂首应下。
赴宴前,我除了精心为萧玦调理身体,便是翻阅医书,准备太后寿礼。我深知,若不能一鸣惊人,便会被踩入泥泞。
寿宴那日,金碧辉煌,觥筹交错。我与萧玦的出现,果然引来了无数窃窃私语。沈明珠打扮得花枝招展,依偎在林文修身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轮到献礼时,各方奇珍异宝呈上,琳琅满目。沈明珠代表安远侯府献上一尊玉观音,引得一番称赞。轮到靖王府时,我却只捧上一个朴素的锦盒。
“靖王妃,这是何物?”皇后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串其貌不扬的木质手串,和一个小瓷瓶。“回母后,此乃臣妾亲手所制‘清心养神串’与‘百花凝露’。手串以沉香木为主,辅以安神药材浸泡,有静心凝神之效。凝露采集百花精髓,可润泽肌肤,缓解疲惫。聊表臣妾与王爷对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的祝愿。”
席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如此“寒酸”的礼物,与之前的奇珍异宝相比,实在不上台面。
沈明珠更是掩嘴轻笑:“姐姐,太后娘娘什么珍品没见过,你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连太后也面露失望。
然而,就在这时,邻座一位年长的藩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红,气息急促,显然是旧疾复发。御医匆忙上前,却一时束手无策,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我心念一动,上前一步:“陛下,太后娘娘,可否让臣妾一试?”
众人愕然。皇后厉声道:“胡闹!御医在此,岂容你放肆!”
萧玦却握了握我的手,沉声道:“让她试试。”
我得到允许,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走到藩王身边,辨明穴位,手法娴熟地刺下几针。又打开那瓶“百花凝露”,滴入一旁的水杯中,请藩王服下。
不过片刻,藩王的咳嗽渐渐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
靖王府比我想象中更冷清,更……压抑。
朱漆大门紧闭,门庭冷落车马稀。引路的管家姓秦,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刻板,眼神浑浊,透着一股死气沉沉。府内亭台楼阁依旧精致,却笼罩在一片无形的暮霭之中,连穿梭的下人都低着头,脚步轻得如同鬼魅。
我被径直带到了王府深处的主院“墨韵堂”。药味浓郁,混杂着一种说不清的陈旧气息。房间里光线昏暗,窗户紧闭,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一株枯败的老梅。
“王爷,王妃娘娘到了。”秦管家声音干涩地通报。
轮椅缓缓转了过来。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我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烛光下,那张脸……确实堪称可怖。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角贯穿至下颌,破坏了原本俊美的轮廓,脸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此刻正毫无波澜地落在我身上,冰冷,审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就是萧玦,那个曾经鲜衣怒马、引得无数闺秀芳心暗许的少年战神。
“沈……清辞?”他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久未说话的滞涩。他显然知道安远侯府李代桃僵的把戏。
“是,妾身沈清辞,见过王爷。”我依礼下拜,姿态恭顺,心中却快速盘算。他的气色比传闻中更差,印堂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青黑之气,这绝不仅仅是外伤和普通毒药所致。
“安远侯府,倒是舍得。”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目光如刀,刮过我只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包袱的寒酸模样,“也难怪,用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换一个表面的忠诚,很划算。”
我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王爷错了。不是安远侯府舍得,是妾身自己愿意来的。”
“哦?”萧玦眉峰微挑,似乎来了点兴趣,“愿意?愿意嫁给一个残废的、快死的王爷?”
“王爷是英雄,为护驾而伤,天下敬仰。”我缓缓道,目光清澈地看着他,“妾身虽力薄,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嫁入王府,若能略尽绵力,照顾王爷起居,是妾身的本分。况且……”
我顿了顿,语出惊人:“王爷中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毒吧?这毒阴损霸道,看似侵蚀筋骨,实则伤及心脉本源,太医院那些温补的方子,不过是饮鸩止渴。”
【付费起点】
话音落下,室内死寂。
萧玦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瞬间锁死我,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杀气,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秦管家更是骇然变色,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似要阻止我再说下去。
“你如何得知?”萧玦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他中毒的真相是最高机密,太医院院正亲自诊断也只说是罕见奇毒,具体为何无人能断,眼前这个刚及笄的侯府嫡女,竟一眼看穿?
我并未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上前一步,冷静分析:“王爷唇色紫绀,指甲隐现青纹,呼吸间有极淡的腥甜之气,此乃‘蚀心蔓’之兆。此毒并非中原之物,源于南疆,初期状若风寒,继而侵蚀肢体,最后心脉枯竭而亡。太医院按寻常解毒之法,自然无效。”
我之所以认得,是因为母亲留下的《百草秘典》中,恰好详细记载了这种阴毒之物及其解法,只是所需药材极为罕见,炼制也极其复杂。
萧玦死死盯着我,半晌,眼中的杀意渐渐被一种极深的探究取代:“沈清辞,你到底是什么人?”
“妾身只是略通医术。”我坦然道,“家母出身医药世家,妾身自幼耳濡目染。王爷若信我,或许……妾身有办法可缓解王爷痛苦,甚至……寻得一线生机。”
我没有把话说满。解毒需要时间和机缘,但眼下,我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在这个龙潭虎穴立足,才能借他之势,回报沈家给我的“厚爱”。
萧玦沉默了,他转动轮椅,再次面向那株枯梅,背影孤寂而萧索。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本王这条残命,还有人在意是死是活吗?”
“我在意。”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微微垂首,“王爷活着,妾身才能在王府立足。我们……算是各取所需。”
萧玦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却带着一丝玩味:“好一个各取所需。沈清辞,你比本王想象中有趣得多。”
他转动轮椅,面对我:“从今日起,墨韵堂的内务,由你掌管。需要什么药材,告诉秦管家。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在这潭死水里,搅出什么动静。”
“谢王爷信任。”我心中稍定,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入住墨韵堂的消息很快传开,王府中那些看似恭顺的下人,眼神各异。尤其是掌管王府中馈的侧妃柳氏——她是皇后所赐,在萧玦重伤后,几乎成了王府实际的女主人。
三日后,我正按《百草秘典》所述,为萧玦配制初步调理的药浴,柳侧妃便带着一群仆妇,声势浩大地闯入了墨韵堂的小厨房。
“哟,姐姐真是好兴致,一来就忙着给王爷熬药,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太医署派来的呢!”柳氏妆容精致,眉梢眼角却带着刻薄的妒意。她早就将靖王府视为囊中之物,岂容我一个“替嫁”的落魄嫡女染指?
我放下药匙,平静地看着她:“柳侧妃有事?”
“事?当然有事!”柳氏冷笑,“王爷金尊玉贵,用的药材皆有定例,岂能由着你胡乱折腾?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万一药不对症,害了王爷,你担待得起吗?”
她身后的婆子立刻上前,就要掀翻我辛苦熬煮的药罐。
“住手!”云雀急得挡在药罐前。
我眼神一冷,正要开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
“本王的药,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萧玦坐在轮椅上,由秦管家推着,出现在厨房门口。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冷冷地扫过柳氏一行人。
柳氏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下:“王爷息怒!妾身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担心?”萧玦语气淡漠,“那就管好你自己分内的事。墨韵堂的一切,由王妃做主。再让本王看到你越界,这王府,你也不必待了。”
柳氏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玦,又嫉恨地瞪了我一眼,最终灰溜溜地带人退下。
萧玦看向我,目光复杂:“看来,你这王妃的日子,不会太清静。”
我微微一笑,拿起药匙继续搅拌药汤:“无妨。王爷这潭水,妾身既然跳了,就不怕浑。”
只是我没想到,风波来得如此之快。几天后,宫中突然传来旨意,皇后娘娘召见靖王与新王妃。这无疑是一场鸿门宴,而我,必须陪着萧玦,去面对那些明枪暗箭。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
踏入凤仪宫,我便感受到一道道或好奇、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皇后端坐上首,雍容华贵,却难掩眉宇间的刻薄。她下首坐着几位嫔妃,而令我心头一紧的是,我竟看到了沈明珠和林文修!他们正坐在一位贵妃身侧,显然,沈明珠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巴结上了这位宠妃。
“儿臣(臣妇)参见母后(皇后娘娘)。”萧玦坐在轮椅上,微微颔首,我则依礼跪拜。
皇后淡淡叫起,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这位便是安远侯府的嫡女沈清辞?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我抬起头,不卑不亢。
“模样倒是周正。”皇后语气平淡,“只是,听闻你婚前便喜好钻研岐黄之术?女子无才便是德,伺候好王爷才是你的本分,莫要本末倒置,惹出是非。” 这话绵里藏针,分明是柳侧妃已经告到了皇后这里。
我正要回话,沈明珠却按捺不住,娇声开口:“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我姐姐她自幼便心思独特,不爱女红,偏爱摆弄那些药草,说是要悬壶济世呢。”她这话看似夸赞,实则讽刺我不守妇道。
林文修也附和道:“明珠说得是。清辞……靖王妃性子是执拗了些,还望皇后娘娘和王爷多包涵。” 他们一唱一和,坐实了我“不务正业”、“性格执拗”的形象。
皇后眉头微蹙,显然不满。
萧玦却在此刻淡淡开口:“本王的王妃,性情如何,医术如何,自有本王评判,不劳外人费心。”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沈明珠和林文修顿时噤声。
皇后脸色微变,随即又笑道:“玦儿护着王妃,自是应当。只是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一事。下月太后寿辰,各国使臣来朝,宫中设宴,你们夫妇也需出席。尤其是你,靖王妃,莫要失了皇家体面。”
我心中了然,这是又一重考验。一个“替嫁”的王妃,一个残废的王爷,在各国使臣面前,无疑是众人眼中的笑话。
“臣妾谨记。”我垂首应下。
赴宴前,我除了精心为萧玦调理身体,便是翻阅医书,准备太后寿礼。我深知,若不能一鸣惊人,便会被踩入泥泞。
寿宴那日,金碧辉煌,觥筹交错。我与萧玦的出现,果然引来了无数窃窃私语。沈明珠打扮得花枝招展,依偎在林文修身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轮到献礼时,各方奇珍异宝呈上,琳琅满目。沈明珠代表安远侯府献上一尊玉观音,引得一番称赞。轮到靖王府时,我却只捧上一个朴素的锦盒。
“靖王妃,这是何物?”皇后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串其貌不扬的木质手串,和一个小瓷瓶。“回母后,此乃臣妾亲手所制‘清心养神串’与‘百花凝露’。手串以沉香木为主,辅以安神药材浸泡,有静心凝神之效。凝露采集百花精髓,可润泽肌肤,缓解疲惫。聊表臣妾与王爷对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的祝愿。”
席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如此“寒酸”的礼物,与之前的奇珍异宝相比,实在不上台面。
沈明珠更是掩嘴轻笑:“姐姐,太后娘娘什么珍品没见过,你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连太后也面露失望。
然而,就在这时,邻座一位年长的藩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红,气息急促,显然是旧疾复发。御医匆忙上前,却一时束手无策,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我心念一动,上前一步:“陛下,太后娘娘,可否让臣妾一试?”
众人愕然。皇后厉声道:“胡闹!御医在此,岂容你放肆!”
萧玦却握了握我的手,沉声道:“让她试试。”
我得到允许,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走到藩王身边,辨明穴位,手法娴熟地刺下几针。又打开那瓶“百花凝露”,滴入一旁的水杯中,请藩王服下。
不过片刻,藩王的咳嗽渐渐平息,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惊喜地抚着胸口:“奇了!本王这老毛病,多少年都没这么痛快过了!靖王妃,真是神医啊!”
满座皆惊!太后面露喜色,连皇上也投来赞许的目光。我那不起眼的“百花凝露”和针灸之术,瞬间成了比任何珍宝都更得太后欢心的寿礼。
沈明珠和林文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经此一事,我“神医王妃”的名声不胫而走。连带着,原本门可罗雀的靖王府,也开始有了一些悄然的改变。有人开始暗中递送拜帖,有人借故探望,秦管家汇报事务时,也多了几分真正的恭敬。
萧玦的身体在我的调理下,虽未痊愈,但气色日渐好转,那蚀心蔓的毒性也被初步压制。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冰冷审视,而是多了几分复杂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数月后,宫中夜宴,我再次见到了沈明珠和林文修。沈明珠小腹微隆,显然已有身孕,她依偎着林文修,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反而眼神闪烁,带着焦虑。林文修则面色憔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后悔与不甘。
宴席中途,我离席更衣,在御花园角落,却被林文修拦住。
“清辞……”他声音沙哑,眼神痛苦,“我错了!当初是我鬼迷心窍,被沈明珠蛊惑!她……她腹中的孩子,可能根本不是我的!她与府中侍卫有染,被我撞见……我现在才知道,你才是最好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林公子,请自重。你我早已陌路。”
“不!清辞,我知道你还恨我……”他上前想抓我的手。
“林侍郎。”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萧玦坐在轮椅上,由秦管家推着,不知何时出现。他目光如刀,落在林文修身上,“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纠缠的?”
林文修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
萧玦看向我,语气听不出喜怒:“旧情人找上门了?”
我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替他拢了拢膝上的薄毯:“王爷说笑了。不过是只恼人的苍蝇,赶走便是。” 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妾身的心很小,只装得下王爷一人。”
萧玦耳根微不可查地泛红,别开脸,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但我知道,他心情不错。
又过了些时日,安远侯府突然传来噩耗——沈弘因卷入一桩贪墨案,被革职查办,家产抄没。而举报他罪证最力的,竟是他的好女婿林文修!林文修为了自保,将岳父卖得干干净净。沈家瞬间倾覆,沈明珠在混乱中流产,被林家休弃,不知所踪。
听到消息时,我正在给萧玦喂药。他看着我平静无波的脸,忽然问:“你似乎并不意外?”
我放下药碗,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父女、夫妻之间,本就只有利益,毫无真情。利尽则散,反目成仇,是迟早的事。” 我母亲留下的那些产业,我早已通过外祖父家的关系悄悄收回,沈家的倒台,于我并无损失。
萧玦深深地看着我,忽然道:“本王中的毒,与皇后和柳家有关,是吗?”
我动作一顿,抬眼看他。原来他早就知道。
“是。”我点头,“蚀心蔓,乃南疆柳家秘制。王爷当年功高震主,又手握兵权,自然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那你呢?”萧玦握住我的手,目光灼灼,“你嫁给我,帮我解毒,仅仅是为了报复沈家?还是……另有图谋?”
我反握住他微凉的手,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初始,或许有利用之心。但如今,妾身只想与王爷并肩,治好您的伤,揪出幕后黑手。然后,堂堂正正地,与王爷共度余生。”
萧玦凝视我许久,眼底的冰霜终于彻底融化,化作一片深沉的情意。他用力握紧我的手:“好。本王信你。”
一年后,萧玦在我的精心治疗下彻底清除余毒,虽然双腿因经脉受损无法完全恢复如初,但已能凭借特制拐杖短暂站立行走。他脸上的疤痕也淡去不少,虽不复从前俊美,却更添沉稳威严。
与此同时,我们联手搜集的证据,也终于指向了深宫中的皇后和她的母族柳家。一场朝堂风暴悄然酝酿。
结局来得比想象中快。皇后与柳家意图逼宫,被早有准备的萧玦和我联手挫败。萧玦凭借昔日军中威望和此次救驾之功,重获圣心,被委以重任。柳家覆灭,皇后被废。
尘埃落定那日,夕阳正好。萧玦拄着拐杖,与我并肩站在王府最高的摘星楼上,俯瞰京城万家灯火。
“清辞,”他侧头看我,目光温柔,“当初你若听从父命,拒绝替嫁,如今会如何?”
我靠在他肩头,微微一笑:“那便会错过王爷,错过这波澜壮阔的一生。幸好,我选了最艰难,却也最正确的路。”
他揽住我的肩,低声道:“是本王的幸运,遇到了你。”
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我知道,属于沈清辞和萧玦的时代,才刚刚开始。那些曾经的欺辱、背叛与磨难,都已化作过往云烟,而未来,福寿绵长,与君共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