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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9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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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闺蜜试镜十年,只为抢她角色 >闺蜜总求我陪她试镜,说我眼光毒辣,能一眼看穿导演心思。 >十年来,我陪她从小透明混到一线花旦,所有导演都夸我是天生经纪人料子。 >她却不知道,我才是当年表演系第一,因她一杯饮料毁了嗓子。 >“最后一场了,帮我拿下张导新戏女主好不好?”她撒娇递来温热的润喉茶。 >我笑着接过,当着她的面缓缓倒进垃圾桶。 >监控室里,张导按下对讲机:“Action!戏开始了。” 1 “苏晚晚,下一个试镜的就是你,赶紧准备!” 副导演扯着嗓子喊完,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角落里凑在一起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如今风头正劲的当红小花苏晚晚,另一个,则是几乎在圈内混了个脸熟、却始终没什么名气的我,林溪。 苏晚晚立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声音又软又急:“小溪小溪,快,再帮我看看这段台词,情绪对不对?张导最看重眼神戏了,我这个眼神够不够破碎,够不够绝望?” 我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抬起眼,仔细端详着她刻意练习的表情。那张经过精心雕琢的脸庞,在昏暗的后台灯光下,确实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可惜,眼底深处那抹藏不住的功利和浮躁,终究是骗不了真正懂行的人。 “情绪可以再收一点,”我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是十年前那场“意外”留下的永久印记,“张导不喜欢过于外放的表演,你试着把绝望压在心底,用呼吸和微表情来体现。” 我简单示范了一个眼神,从茫然到聚焦,再到一种无声的、近乎死寂的痛苦,不过一秒。 苏晚晚眼睛一亮,模仿着,却总是差了点味道。她懊恼地跺脚:“哎呀,还是你厉害!小溪,要是当年你嗓子没坏,现在肯定比我红一百倍!” 这话她说了十年,每一次都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慢慢割。 是啊,要是当年我没喝下她那杯号称“独家秘方、润喉奇效”的饮料,或许现在站在镜头前接受鲜花和掌声的,就是我林溪了。当年表演系专业第一的成绩,老师口中“十年难遇的灵气”,都成了毕业册上泛黄的记忆。 “过去的事,提它干嘛。”我扯了扯嘴角,递给她一瓶水,“喝口水,放松,你就想着,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嗯!”苏晚晚重重点头,仰头喝水,眼神里是全然的信赖和利用,“幸好还有你!这十年来,每次试镜你都陪着我,没有你帮我分析角色、揣摩导演心思,我肯定走不到今天。那些导演都说,你林溪是天生的经纪人料子,窝在我身边当个小助理,真是屈才了。” 我笑了笑,没接话。 屈才吗? 或许吧。 但这十年,我甘心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用从我这里“借”走的演技和理解,一步步往上爬,真的只是出于残存的友情,或者所谓的“屈才”吗? “下一位,苏晚晚!”工作人员再次催促。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等我好消息!” 她转身,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走向试镜间。 我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后台。十年了,我陪着苏晚晚试遍了大小剧组,看尽了圈内冷暖。她从一个需要我手把手教台词的小透明,混成了如今需要提前预约、带三个助理的一线花旦。而我,始终是那个站在她阴影里的“好朋友”、“好助理”。 她享受着我的付出,依赖着我的“眼光”,却从未真正问过一句,林溪,你甘心吗? 她不知道,我等的,就是今天。张导的戏,不仅仅是又一部可能让她更上一层楼的作品。 监控室的屏幕亮着,隐约映出我没什么表情的脸。 好戏,才刚刚开始。 …… 试镜结果毫无悬念。 苏晚晚几乎是哭着从试镜间里跑出来的,扑进我怀里,语无伦次:“小溪!张导……张导他夸我了!他说我的表演很有层次感,眼神特别有故事!他说……他说这个角色,基本就是我的了!只要最后走个合同流程!” 周围其他等待结果的演员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和:“太好了,晚晚,这是你应得的。” “不,是你应得的!”苏晚晚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要不是你,我根本抓不住这个人物的内核!小溪,你真是我的福星!” 福星? 我心底冷笑。是啊,把你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痛。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忙着应付媒体的采访,参加各种庆功宴,俨然一副张导新戏女主的姿态。而我,则安静地处理着后续事宜,同时,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林小姐,时间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沉。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苏晚晚春风得意地回到公寓,将一堆奢侈品袋子扔在沙发上,瘫倒在我身边,抱着我的胳膊撒娇:“小溪,累死我了!不过一切都值得!等签了合同,我请你环游世界!” “好啊。”我微笑着应和。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坐直身体,眼神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张导那边透了口风,他下一部电影,是个冲奖的文艺大片,剧本好得不得了!女主角是个非常有挑战性的角色,很多一线大花都在争!” 我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小溪,”她抓住我的手,语气更加甜腻,“最后再帮我一次,好不好?帮我拿下张导下一部戏的女主!只要是你帮我分析的剧本,帮我设计的表演,就没有拿不下的角色!这次成了,我分你干股!咱们姐妹一辈子绑在一起!” 又是这样。 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每一次,都把我当成她攀登的垫脚石。 她似乎忘了,或者根本不在意,我的梦想,早就毁在了她的手里。 见我沉默,苏晚晚有些着急,她起身去厨房,很快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出来,递到我面前,语气带着惯有的、令人作呕的关切:“小溪,你看你,嗓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这是我特意给你泡的润喉茶,老方子,加了新的药材,快尝尝。” 又是润喉茶。 和十年前那杯,几乎一模一样的气味。 我看着她那双看似真诚的眼睛,忽然觉得无比疲惫,也无比讽刺。 十年隐忍,十年谋划,等的就是这一刻的摊牌。 我没有接那杯茶。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我缓缓站起身,接过那杯温热的、散发着古怪药香的液体。 “晚晚,”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还记得,十年前表演系毕业大戏的前一天,你也给我泡了这么一杯润喉茶吗?” 苏晚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那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啊?小溪,你快喝了吧,嗓子要紧……” 我笑了,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手腕轻轻一倾。 温热的、褐色的茶水,连同那些扭曲的药材,一道弧线,精准地落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发出“哗啦”一声轻响。 苏晚晚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林溪!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铃响了。 清脆,突兀,打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 2 门铃响得执着。 苏晚晚还处于震惊和愤怒中,她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怪物:“林溪!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茶多难配?我费了多少心思!” 心思? 是啊,你费尽心思,毁了我一辈子。 我没理她,径直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预想中的快递员或者物业,而是两个穿着干练西装、面无表情的女人,其中一个亮出证件:“苏晚晚小姐是吗?我们是张导剧组法律顾问团队的,有些关于试镜流程的问题,需要您配合核实一下。” 苏晚晚脸上的怒意瞬间被惊慌取代,她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求助。 我侧身,让两位女士进来。 “核实?核实什么?”苏晚晚强作镇定,“试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张导亲口说……” “苏小姐,”为首那位律师打断她,语气公事公办,“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质疑您在本次试镜中存在严重的不当行为,涉及侵犯他人知识产权和欺诈。” “侵犯知识产权?欺诈?”苏晚晚声音尖利起来,“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凭的是自己的实力!” “实力?”那位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几下,然后转向苏晚晚,“这段关于女主角心理分析的音频,声音经过处理,但内容与您试镜时提交的人物小传高度重合,而音频的录制时间,远在您拿到剧本之前。举报人提供证据表明,这份分析报告的原作者,是林溪小姐。” 平板上播放的,正是几天前,在这个公寓里,我详细为苏晚晚剖析角色内心世界的录音。我的声音做了变声处理,但那些独到的见解、精准的情绪把握,一字不差。 苏晚晚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猛地扭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被背叛的怒火:“林溪!是你?!是你举报的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 我看着她,终于不用再掩饰眼中的冰冷:“朋友?苏晚晚,十年前你递给我那杯饮料的时候,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什么饮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晚晚矢口否认,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付费起点】 “你不知道?”我向前一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旧的U盘,“这里有一段很有意思的录音,是十年前,你在学校旁边那家药店,向老板打听什么药材会‘轻微损伤声带,但查不出来’的对话。需要现在听听吗?” 苏晚晚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沙发上,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那位律师冷静地收起平板:“苏小姐,基于这些证据,剧组单方面解除与您的口头约定,并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同时,我们也建议您妥善处理与林溪小姐之间的纠纷。” 说完,她们二人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苏晚晚瘫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为什么!林溪!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这十年来我赚的钱没少分给你!我有的资源都想着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我甩开她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张因为嫉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你分给我钱?那是我应得的报酬!你想着我?你是想着我的脑子!想着我怎么帮你抢角色、怎么帮你立人设!苏晚晚,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你毁了我的嗓子,断送了我的演员路,然后假惺惺地把我留在身边,继续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你问我为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积攒了十年的恨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等的就是今天。我要让你尝尝,从云端摔下来,是什么滋味!我要让你知道,你偷来的东西,迟早要还!” “不……不是这样的……”苏晚晚摇着头,涕泪横流,“小溪,你听我解释,当年……当年我只是太想演那个角色了……我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我真的后悔了……这十年,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我嗤笑一声,“你的真心,值几个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张导的私人号码。 我接起电话,语气恢复了平静:“张导。” “林溪,”张导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赏,“戏不错。监控录像我看了,倒茶那一下,情绪满分。” 是的,从苏晚晚递给我那杯茶开始,戏就开始了。那个角度,正好对准了客厅隐蔽安装的摄像头。张导不仅在试镜间看着,更在监控室里,看着这场由我主导的、真实的“表演”。 “谢谢张导。”我低声说。 “苏晚晚完了。”张导言简意赅,“她背后的金主刚才也打电话来撇清关系。娱乐圈就是这样,现实得很。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新戏那个女主角,我觉得,由你来演,更合适。毕竟,没有人比你更懂她。” 我抬眼,看了看瘫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苏晚晚。 “张导,谢谢您的好意。”我清晰地说道,“但演戏,已经不是我的梦想了。” 挂了电话,苏晚晚似乎听到了只言片语,她抬起头,眼中燃起最后一丝疯狂的希望:“是张导?是不是张导?他原谅我了对不对?他还要用我对不对?小溪,你帮我说说话!你帮帮我!”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 “苏晚晚,我不会帮你了。”我轻声说,“永远不会了。” 我拿起自己的包,走向门口。 “林溪!你不能走!”苏晚晚尖叫着冲过来,试图拉住我,“你走了我怎么办?那些违约金!那些媒体!我会死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眼神里没有仇恨,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那是你的事。”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将她的哭喊、诅咒和绝望,彻底关在了身后。 走廊很长,很安静。 我知道,走出这扇门,我的人生将彻底不同。我不再是苏晚晚的影子,不再是那个怀才不遇、忍气吞声的林溪。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小姐,关于您提出的经纪人工作室合作方案,我们很感兴趣,不知明天可否详谈?” 我深吸一口气,回了两个字: “可以。” 3 一年后,初夏。 “林姐,车已经到了,颁奖礼红毯时间安排在五点半,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准备。”新招的助理小雨轻声提醒我,眼里满是崇拜。 我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我脸上做最后的修饰。镜子里的人,穿着量身定制的高级礼服,妆容精致,气场沉稳。不再是那个躲在苏晚晚身后,灰头土脸的“小助理”。 一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我用张导介绍的人脉和资源,加上自己这十年来对行业透彻的洞察和积累,成立了自己的艺人经纪工作室。我不签流量,专挑那些有实力、有潜力却被埋没的“戏骨”,帮他们争取合适的角色,规划长远的发展路线。 工作室的口碑,靠的是实打实的业绩。我带的第一个艺人,一个沉寂多年的实力派男演员,上个月刚拿了最佳男配角。今天,我旗下一位年轻的女演员,提名了最佳新人。 而我自己,也以“金牌经纪人”的身份,频频出现在行业媒体的报道中。 “林姐,您看这套珠宝搭配可以吗?”造型师捧着首饰盒过来。 我扫了一眼,点点头:“可以,简约点好。” 手机屏幕亮起,是张导发来的消息:“今晚看好你的小朋友拿奖,结束后庆功宴,老地方,务必赏光。” 我回了句:“一定到。” 车子平稳地驶向颁奖礼现场。窗外流光溢彩,这个城市永远不乏新鲜的故事和面孔。 小雨在一旁刷着手机,忽然低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把屏幕递到我面前:“林姐,你看……苏晚晚……” 屏幕上是一条社会新闻的推送标题:【昔日当红花旦苏晚晚疑精神失常,街头流浪靠救济度日】。下面配了一张模糊的抓拍照片,一个穿着邋遢、头发蓬乱的女人蹲在街角,眼神空洞。 我目光扫过,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一年前,我离开后,苏晚晚迅速被资本抛弃。天价违约金、品牌解约、媒体口诛笔伐……她试图找过其他靠山,但圈内人都知道了她的事,避之不及。她习惯了不劳而获,习惯了依赖别人,一旦失去依靠,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听说她变卖了所有奢侈品,试图做点小生意,也失败了。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和家里人也闹翻了。 从众星捧月到跌落尘埃,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步走错。 “把页面关了吧。”我对小雨说。 “哦,好。”小雨连忙收起手机,有些忐忑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都过去了。” 是真的过去了。仇恨燃烧过后,留下的不是空虚,而是对未来的清醒。我的人生,不应该再被苏晚晚,或者过去的阴影所占据。 走红毯,签名,接受简短的采访。应对得体,滴水不漏。我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也有认可。 进入内场,找到位置坐下。颁奖礼很快开始。 当念到我旗下那位新人演员的名字时,我看着她激动地走上台,语无伦次地发表获奖感言,最后哽咽着说:“……我最要感谢的,是我的经纪人林溪姐,是她让我相信,演员的价值,不在于曝光度,而在于塑造的角色……” 场内掌声雷动。我微笑着,轻轻鼓掌。 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一种创造的、成就他人的价值感。这比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欢呼,更让我踏实。 颁奖礼结束后,我如约参加了张导的庆功宴。 包厢里都是熟人,张导看到我,举杯示意:“来了?我们的金牌经纪人,眼光就是毒辣!” 一番寒暄后,张导凑近了些,低声说:“有个本子,我觉得特别适合你……不是让你演,是让你工作室牵头做个制片人,怎么样?有兴趣聊聊吗?” 我心中一动。制片人,这意味着更深层次地参与到作品的创作中。 “当然有兴趣。”我与他碰杯。 宴会快结束时,我接到一个电话,是疗养院打来的。 “林小姐,您母亲今天情况很稳定,还问起您什么时候去看她呢。” “告诉我妈,我明天上午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透气。城市的夜景璀璨夺目。一年前,我还在为生存和复仇挣扎,现在,我已经可以平静地规划未来,照顾家人。 “林溪。”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是今晚刚获得最佳编剧奖的一位年轻编剧,叫顾川。我们之前在项目会议上见过几次,他很有才华,人也低调。 “恭喜你,顾编剧。”我举了举杯。 “同喜。”他看着我,眼神清澈,“你带的新人很优秀。而且……你比我想象中,更厉害。” “厉害?”我挑眉。 “不是指手腕或者资源,”他笑了笑,“是一种……重创之后,还能重新构建自己和生活的能力。很迷人。” 我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谢谢。或许只是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比演戏,比报复,更值得投入的事情。” “比如?” “比如,让真正热爱表演的人,有戏可演。比如,做出一些,能留下来的好好的,我们继续故事的第二部分。 --- 2 “林溪!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茶多难配?我费了多少心思!” 苏晚晚的尖叫刺破了公寓里短暂的死寂,她看着垃圾桶里氤氲的热气,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她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我这个十年来的“影子”,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忤逆的举动。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那杯茶,和十年前毁掉我嗓子的那杯,气味何其相似。有些错误,犯一次是愚蠢,犯两次,就是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急促而坚定,像是算准了时机。 苏晚晚烦躁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怪我惹来的麻烦,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怒意瞬间被惊疑取代,下意识地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平静地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穿着干练、面无表情的女子,为首一人亮出证件:“苏晚晚小姐是吗?我们是张导剧组法律顾问团队的,有些关于本次电影女主角试镜流程的问题,需要您立刻配合核实。” “核实?”苏晚晚强作镇定,声音却泄露了一丝颤抖,“试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张导亲口说……” “苏小姐,”那位女律师冷静地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附有确凿证据,质疑您在试镜中存在严重不当行为,涉及侵犯他人知识产权与合同欺诈。请您配合调查。” “侵犯知识产权?欺诈?”苏晚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冤枉的激动,“我凭的是自己的实力!是张导认可我的表演!” “实力?”女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熟练地点开一段音频,“那么,请您解释一下这段关于女主角心理动机和性格层次的分析录音。声音经过处理,但其核心观点、细节把握,甚至某些独特的表述方式,与您提交的人物小传高度重合,几乎一致。而技术鉴定显示,这段音频的录制时间,远在您拿到完整剧本之前。” 平板里传出的,是经过变声处理、但内容无比熟悉的声音——那是我在一周前,就在这个客厅里,一字一句为苏晚晚剖析角色灵魂的录音。每一个转折,每一处伏笔,都清晰无比。 苏晚晚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她猛地转向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最亲密之人捅刀子的痛苦与愤怒:“林溪!是你?!是你录的音?!是你举报的我?!为什么!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哪里对不起你!” 【付费起点】 “朋友?”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凌一样刺入空气,“苏晚晚,从十年前你递给我那杯‘特制’饮料开始,我们之间,就只有仇恨了。” “什么饮料?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矢口否认,但眼神的闪烁和声音的虚浮出卖了她。 “不记得了?”我向前一步,从外套内侧口袋里取出一个用密封袋装着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U盘,在她眼前晃了晃,“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这里面有一段很有趣的对话,是十年前,你在戏剧学院后街那家‘百草堂’药店,反复向老板打听,有没有什么药材能让人‘嗓子沙哑一段时间,最好看起来像劳累过度,查不出具体原因’……那位老板后来因为出售违规药物被吊销了执照,但他当时留了个心眼,录了音。” 苏晚晚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踉跄着后退,跌坐在沙发上,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铁证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可笑。 女律师合上平板,语气依旧专业而冰冷:“苏小姐,基于这些确凿证据,剧组正式通知您,单方面解除与您就女主角达成的一切口头或书面意向,并保留追究您相关法律责任的权利。同时,作为善意提醒,建议您尽快妥善处理与举报人林溪小姐之间的私人纠纷,避免对您个人声誉造成进一步影响。” 说完,她们二人微微颔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面如死灰的苏晚晚一眼。 门关上的瞬间,公寓里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几秒钟后,苏晚晚像是终于从噩梦中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我的肉里:“为什么!林溪!你告诉我为什么!这十年来,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有分给你!我得到的每一个机会都想着你!我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毁了我!你彻底毁了我!”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看着她因为极度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分给我钱?那不过是你心安理得利用我的遮羞布!想着我?你是想着我的脑子,想着怎么把我对表演的理解、对角色的洞察,变成你往上爬的阶梯!苏晚晚,你偷了我的梦想,毁了我的人生,然后假惺惺地把我拴在身边,像吸血鬼一样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你问我为什么?” 我逼近一步,积压了十年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但我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和冷静:“这十年,我每一天都在等今天。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踩着我的骨头上去,又怎么从那个位置摔下来!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一无所有!你偷来的,终究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不……不是这样的……”苏晚晚涕泪横流,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小溪,你听我解释……当年……当年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太想演那个角色了……我没想过会那么严重……我真的后悔了……这十年,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真心?”我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你的真心,比那杯茶更毒。”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张导”。 我当着她面接起电话,语气恢复了常态:“张导。” 电话那头传来张导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林溪,刚才那场‘戏’,很精彩。监控画面我看了,倒茶那个动作,节奏、情绪,无可挑剔。” 是的,从苏晚晚递出那杯茶开始,这场戏就进入了高潮。客厅那个巧妙角度的隐藏摄像头,将一切尽收眼底。张导不仅在试镜间审视演员,更在监控室里,欣赏了这场由我亲自编剧、导演并主演的真实剧目。 “谢谢张导,是您给的机会。”我低声回应。 “苏晚晚这边,算是彻底结束了。她背后的几个金主,消息很灵通,已经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这个圈子,现实得很。”张导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份郑重,“那么,林溪,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这部新戏的女主角,我始终觉得,由你来诠释,才是最合适的。毕竟,这个角色的内核,没有人比你更懂。” 我抬眼,看了看瘫软在地毯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走的苏晚晚。 “张导,非常感谢您的认可和厚爱。”我清晰而坚定地回答,“但站在镜头前演戏,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了。” 挂了电话,苏晚晚似乎捕捉到了“张导”这个关键词,死灰般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亮,她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抓住我的裤脚:“是张导?是不是张导?他原谅我了对不对?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小溪!好小溪!你帮我说句话!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低头,看着她卑微乞求的样子,与十分钟前那个骄傲得意的当红小花判若两人。 我缓缓地、坚定地将她的手从我的裤脚上掰开。 “苏晚晚,”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不会再帮你了。永远不会。” 我拿起早已收拾好的简单行李,走向门口。 “林溪!你不能走!”苏晚晚发出绝望的尖叫,再次扑上来,试图抱住我的腿,“你走了我怎么办?那些违约金!那些代言赔偿!媒体会吃了我!我会破产的!我会死的!” 我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我停下脚步,最后一次回头,看向她那张被泪水、鼻涕和绝望糊住的脸。我的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经历过漫长寒冬后,万物寂寥的漠然。 “那是你的债,”我轻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自己还。”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诅咒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但这一切,都被我决绝地关在了门内。 走廊里灯光柔和,异常安静。 我知道,走出这扇门,我的人生将彻底翻篇。我不再是苏晚晚的附庸,不再是那个怀揣破碎梦想、隐忍偷生的林溪。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之前接触过的、业内顶尖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林小姐,您之前咨询的关于创立独立艺人经纪工作室的法律架构方案,我们已初步拟定。您看明天上午十点,方便详谈吗?”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将过去十年的阴霾全部吐出,然后回复了两个字: “可以。” 3 一年后,初夏傍晚。 “林姐,车备好了,红毯环节五点半开始,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准备时间。”新助理小雨声音轻快,带着掩饰不住的崇拜。 我坐在化妆镜前,镜中的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定制礼服,妆容精致,眼神沉静而笃定。不再是那个隐在苏晚晚光环后,衣着朴素、眼神谨慎的“影子助理”。 一年,足以让很多事情天翻地覆。 凭借张导的引荐和我过去十年积累的精准眼光与人脉,我成立的“林溪工作室”迅速在圈内站稳脚跟。我不追逐流量,专注挖掘有实力却被低估的演员,为他们量身定制发展路径。口碑,靠的是实打实的作品和奖项。 我签下的第一个艺人,一位沉寂多年的戏骨,上月刚捧回最佳男配角奖杯。今晚,工作室力捧的新人演员周筱,提名了最佳新人奖。 “林姐,您看搭配这套珠宝可以吗?”造型师捧着丝绒首饰盒询问。 我扫了一眼,简约而富有设计感的铂金钻石耳钉和项链,点点头:“很好,低调有质感。” 手机屏幕亮起,是张导的信息:“今晚看好周筱拿奖,庆功宴老地方,务必到场,有要事相商。” 我回复:“一定。” 前往会场的车上,窗外流光溢彩。小雨刷着手机,忽然低呼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屏幕转向我:“林姐,您看……苏晚晚的新闻……” 屏幕上是一条社会新闻推送:【昔日顶流花旦苏晚晚近况堪忧,精神恍惚流连街头,靠救济度日】。配图模糊,一个身形臃肿、头发蓬乱的女人蹲在墙角,眼神空洞。 我的目光掠过,心中并无太大涟漪。 一年前,我离开后,苏晚晚迅速被资本抛弃。天价违约金、品牌解约、媒体口诛笔伐……她试图寻找新靠山,但丑闻缠身,无人敢接盘。习惯了不劳而获的她,缺乏独立生存能力,变卖资产后生活潦倒,精神也逐渐崩溃。 从云端到泥沼,有时只需一步走错。 “关掉吧。”我对小雨说。 “哦,好。”小雨连忙收起手机,有些忐忑地看我。 我微微笑了笑:“都过去了。” 是真的过去了。仇恨的火焰燃尽后,留下的不是废墟,而是对生活更清醒的认知。我的人生,不应再被苏晚晚或过往的阴影占据。 红毯上,签名,接受简短采访。应对得体,从容不迫。我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好奇、审视,更多的是认可。 场内,颁奖礼开始。当听到周筱的名字从颁奖嘉宾口中念出时,我看着那个年轻的女孩激动地捂住嘴,眼眶泛红地走上台,哽咽着发表感言:“……感谢张导,感谢剧组……最要感谢的,是我的经纪人,林溪姐。是她让我相信,演员的价值在于塑造的灵魂,而不是热搜上的名字……” 掌声雷动。我微笑着,轻轻鼓掌。那一刻的满足,远胜于任何报复的快感。这是一种创造的、成就他人的价值实现。 庆功宴上,张导举杯向我致意:“林溪,眼光毒辣,名不虚传!” 寒暄后,他压低声音:“有个本子,题材很好,我想请你工作室牵头,不仅是经纪,更深度的参与,做联合制片人,有兴趣吗?” 制片人?这意味着从更源头参与创作。我心中一动:“当然,很荣幸有机会合作。” 宴会间隙,我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林小姐,您母亲今天状态很稳定,还念叨您什么时候来看她呢。” “告诉我妈,我明天上午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走到露台透气。城市夜景璀璨。一年前,我还在为复仇挣扎,如今已能规划未来,安稳照顾家人。 “林溪。”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我回头,是今晚获得最佳编剧奖的顾川。我们曾在剧本讨论会上有过几次交流,他才华横溢,为人低调。 “恭喜,顾编剧。”我举杯。 “同喜。”他看着我,眼神清澈,“你带的演员很出色。而且……你本人,比传闻中更……”他顿了顿,找到一个词,“有力量。” “力量?” “不是指手腕或资源,”他笑了笑,“是一种……经历巨大创伤后,不仅能重塑自己,还能照亮他人的能力。很难得。” 我怔了一下,随即坦然笑了:“谢谢。或许只是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比站在台上更让我踏实的位置。” “比如?” “比如,搭建一个舞台,让真正热爱表演的人,有机会发光。”我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轻声说,“比如,留下一些,真正有生命力的故事。” 顾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与我轻轻碰杯:“为有生命力的故事。” 晚风轻拂,带着初夏的暖意。我知道,属于林溪的戏,刚刚拉开序幕。而这一次,剧本由我亲手书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