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 前夫在深渊呼唤我 >我在拍卖行撞见前夫陆沉时，他正为现任妻子拍下天价蓝钻。 >他温柔地告诉她：“配你眼睛的颜色，再贵都值得。” >我低头看着为丈夫准备的生日腕表，默默藏进包里。 >三天后陆沉却跪在我家门口，血淋淋的手攥着那枚蓝钻：“她死了...这是凶器。” >“阿窈，只有你能帮我。” >我笑着报警时，他嘶吼：“当年那场大火烧死你全家时，就该让你一起死！” >警笛声中，我拨通丈夫电话：“陆沉上钩了，他亲口承认了纵火。” --- “帮我包起来，这条领带。”我将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推向柜台，指尖划过光滑的玻璃台面，冰凉。 柜姐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接过：“顾太太眼光真好，这款是今天刚到的新品，顾先生一定喜欢。”她利落地开票，包装袋沙沙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皮革和香氛混合的奢靡味道。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带着惯有压迫感的声音斜插进来，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空气：“把我太太预定的那套西装取出来。” 我的脊背瞬间僵直，血液似乎凝滞了一瞬，又猛地撞回心脏。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陆沉。五年了，他的声音刻在骨髓里，烧成灰也认得。 柜姐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绽放成真切的热情，语调甜腻得能滴出蜜：“陆先生！您来得正好，陆太太给您挑的西装刚到，我正想通知您呢！”她小跑着从后面的VIP室捧出一个巨大的防尘袋。 陆沉微微颔首，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锁在我刚拿到手里的领带包装袋上。深蓝色的丝质领带，和他曾经无数条中的某一条，颜色一模一样。 “她的，一起结算。”他转向柜姐，声音没什么起伏，命令却不容置疑。 我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指尖夹着的现金稳稳压在柜台上：“不必。分开，谢谢。”动作流畅，没有半分犹豫。 柜姐夹在中间，有些无措。 陆沉的目光终于从领带移到我脸上。五年时光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依旧英俊迫人，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沉淀了更复杂难辨的东西。他看着我，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时空的倒影，最终化作一声极轻、几乎被商场背景音乐吞没的叹息。 “阿窈，”他叫我，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熟稔，“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 我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疏离又礼貌，像面对一个仅仅知道名字的陌生人：“陆先生，想多了。”我拿起包好的领带袋，动作轻柔地放进身旁那个装满了新鲜蔬菜瓜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帆布包里，“早就放下了。” **01**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卷起人行道上的落叶，呼啸着灌进领口。我裹紧了薄外套，随着人流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风很急，吹得发丝乱舞，有几缕顽固地贴在脸颊，糊住了眼睛。我抬手去拨，有些狼狈。 指尖刚把恼人的头发捋开，视线恢复清晰，一辆线条冷硬流畅的黑色宾利慕尚，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滑停在面前的车道上。车窗降下，露出陆沉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我因为风吹而微微泛红的眼眶上，眉头瞬间拧紧，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上车。”语气是不容拒绝的笃定，带着他惯有的掌控欲，“风大，我送你。” 公交站牌下等车的人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我拎紧了帆布包的带子，里面蔬菜的轮廓清晰可见。我后退一步，语气疏淡：“谢谢陆先生好意，我坐公交。” 他的视线在我身上缓慢地逡巡，如同精密仪器扫描一件物品。从素面朝天的脸，到身上那件洗得颜色有些发白的休闲外套，最终定格在我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上。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问出口的话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的试探，这在他身上极其罕见：“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我答得飞快，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陆沉嘴角扯了一下，显然不信。他推开车门，直接下了车，颀长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风。“上车吧，”他重复，声音低了些，带上点不易察觉的坚持，“就当……让我送送你。” 身后，公交车进站的鸣笛声尖锐地响起，催促着乘客。他却像一尊铁铸的雕像，稳稳站在车门前，纹丝不动，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周围的目光更密集了，带着好奇和探究。众目睽睽之下，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平安小区。”我报出地址，声音没什么起伏。 车内是顶级真皮混合着淡淡雪茄的冷冽气息。空气骤然沉静下来，只有空调送风的细微声响。片刻后，男人低沉艰涩的声音打破沉默：“你怎么……住在那种地方？”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里早就半荒废了，治安也差。你一个女人，还有……”他似乎说不下去了，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我。 我却清晰地知道他想说什么。 平安小区，七号楼。那是母亲生命终结的地方。十年前的同一天，她歇斯底里地反对我和陆沉的婚礼，最终从十楼那个空置许久的天台，决绝地一跃而下。鲜血染红了楼下那片枯萎的冬青。 后座空间很宽敞，但暖气开得有些足，闷得人心头发紧。我侧身，降下一点车窗。清冷的、带着尘土味道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吹散了些许窒闷。 “你一吹风就着凉，”陆沉的声音从前座传来，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眉头又皱了起来，带着一种久远的、条件反射般的忧虑，“还是关上。嫌热我把温度调低。”他伸手去按中控面板。 我摇摇头，目光依旧落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现在不会了。”我甚至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很轻，没有温度，“你随意就好。”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比之前更沉，更重。引擎低吼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几分钟后，一阵突兀的手机震动打破了寂静。车载蓝牙自动接通，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瞬间充斥了车厢，带着刻意营造的娇嗲和甜蜜：“老公~拿到衣服了吗？现在在哪呢？” 是宋薇。陆沉现在的妻子。 陆沉瞥了一眼屏幕，声音平稳无波：“拿到了。刚好碰到了……阿窈，送她一趟。” 电话那头像是被按了静音键，足足沉默了三四秒。再开口时，宋薇的声音依旧带着笑，但那笑意明显有些僵硬，像是精心描绘的面具裂开了一条缝：“阿窈回来了呀？也是好久没见了，你怎么不早说呢？老朋友重聚，都不叫我一起呀？”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撒娇般的嗔怪。 认识宋薇十几年，我从未听过她用这样的腔调说话。记忆里的她，是美院那个总是背着画板、安静得近乎透明的女孩。被人抢了出国参赛名额，也只会躲在学校后花园的角落里，抱着膝盖无声地掉眼泪。 是我，拎着棒球棍找到那个抢了她名额的系主任儿子，当着半个画室人的面，把他即将送去参展的得意之作砸得稀巴烂。是我，熬夜写好检举信，打印了几十份塞进校领导和相关评委的门缝，为此被校方“请”进少年所待了三天，才最终替她把名额夺了回来。 果然，被绝对的偏爱浇灌，再怯懦的花也会长出张扬的刺。 “就是路上碰到，”陆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人家有事，送完就回。挂了。”他没等对方回应，径直切断了通话。 车厢里再次只剩下空调的嘶嘶声。尴尬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着空间。陆沉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加快了车速。没多久，车子在平安小区那斑驳破旧、铁门都生了锈的大门前停下。 “谢了。”我推开车门，干脆利落。 陆沉的目光却越过我，扫视着眼前这栋灰扑扑、墙皮大片剥落的居民楼，以及楼下那几辆堆满杂物的破旧自行车。他推开车门也走了下来，叫住了正欲转身的我。 “阿窈。”他站在车边，深秋的风吹动他昂贵的羊绒大衣衣角，“可以问一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手中那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小袋子上，“那条领带，是买给谁的？” 我转过身，坦然地看着他：“我丈夫。” 陆沉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化为一种混合着无奈和怜悯的苦笑。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听到了一个蹩脚的、孩子气的谎言。“同样的品牌，同样的款式，”他低声道，目光沉沉，带着某种笃定，“五年前，你也总给我买这个牌子。” “所以呢？”我反问，声音平静无波，直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他预想中的波澜。 他看着我，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却已面目全非的珍宝，充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他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悲悯：“其实……你不必在我面前逞强。这么多年过去，我只是希望你好。而不是……”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我一身朴素的行头，“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小区大门的玻璃映出我模糊的身影。素面朝天，普通的外套，平底鞋，肩上一个装满了瓜果蔬菜、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一个为柴米油盐奔波的寻常妇人模样。 可曾几何时，我身上哪一件不是高定华服？颈间腕上，哪一处不是珠光宝气？如今这副模样，于我而言，不过是返璞归真，没什么不好。 我甚至又笑了笑，连一丝被冒犯的愠怒都没有：“我觉得挺好。” 陆沉的神情有刹那的凝滞，像是被我这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击中了某个点。他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和陌生感，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为一句低喃：“阿窈，你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我点点头，语气轻松，“很多人都这么说。”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钥匙在寂静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没有回头。 楼道里的感应灯时亮时灭，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油烟气息。我一步一步走上五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门开了。 屋内的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带着时光停滞的陈旧感。客厅很小，一张老式的木制沙发，一张玻璃茶几。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台笨重的老式显像管电视机，旁边是一个小小的神龛。母亲的遗像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框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照片里的她眉眼温和。遗像前，两支白色的蜡烛早已燃尽，只留下两滩凝固的蜡油。 我放下帆布包，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两支新的白蜡烛，换上。点燃，昏黄跳动的烛光映亮了母亲温婉的眉眼。然后，我系上围裙，走进了狭小的厨房。 水龙头哗哗作响，择菜、切肉、打火、烹炒。厨房很快升腾起温暖的烟火气。没多久，三菜一汤被端上那张小小的折叠桌。桌子的对面，我摆上了一碗盛得满满的米饭，筷子也放得端正。我自己这边，则是一碗小半碗的米饭。我吃得很慢，偶尔夹一筷子菜放到对面的空碗里。 “妈，”我对着母亲的遗像，声音很轻，带着点家常的随意，“我今天碰到陆沉了。” 烛光轻轻摇曳了一下。我继续说：“您先别急着生气。他现在欺负不到我头上，”我夹起一片青菜，慢慢嚼着，“我也没以前那么傻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我细微的咀嚼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回应我的，只有墙上照片里母亲永恒不变的温和笑容。 胃口实在不佳，吃了小半碗，我便放下了筷子。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硬壳的旧相册。封面是那种老式的风景画，边角已经卷起发黄。 “看看咱妈年轻时候多好看，”我把它拿出来，一边走回客厅，一边对着遗像说，“老对着那黑白的，多没劲。” 相册有些沉甸甸的。我刚拿到手里，还没翻开，一张小小的彩色照片就从页缝里滑落出来，飘飘悠悠地掉在了地上。 我弯腰捡起。 照片上的色彩已经有些褪色泛黄，但三张年轻张扬的笑脸依旧清晰。陆沉，我，宋薇。背景似乎是某个公园的草地，阳光正好。我站在中间，一手挽着陆沉的胳膊，一手亲热地搂着宋薇的肩膀，笑得最没心没肺，嘴巴咧得老大——右边的虎牙位置空了一块，显得有些傻气又倔强。 那是十三岁的盛夏。 一群凶神恶煞的讨债人堵在陆沉家逼仄的楼道里，骂骂咧咧，砸门踹墙。周围的邻居吓得门窗紧闭，连我爸妈也把我死死拉在身后，不敢出头。 但我挣脱了。 当那个满脸横肉的混混一拳砸向瘦弱的陆沉时，我像一颗失控的小炮弹冲了上去。那本该落在陆沉脸上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剧痛袭来，眼前发黑。一颗牙齿当场就碎了，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脸肿得像发酵的馒头，大半个月才消下去。 母亲心疼得直掉眼泪，严厉地警告我，不许再和陈家那个“祸害”来往。 谁也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连说话都结巴的陆沉母亲，拖着一条残疾的腿，噗通一声跪在了我家客厅冰凉的地砖上，对着我父母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得砰砰响，嘴里反复念叨着“谢谢阿窈”、“谢谢大哥大嫂”。 母亲心软了。 从那之后的春夏秋冬，我家的饭桌上，总会多一副属于陆沉的碗筷。逢年过节添置的新衣，也总有一件是少年人的尺寸。 母亲不忙时，会去帮陆母支她那个卖针头线脑的小摊。有地痞流氓来收保护费，母亲能叉着腰，用最泼辣的方言骂得对方灰头土脸，再不敢来。 她们以姐妹相称。 可谁能想到呢？这个被我们母女俩护在羽翼下、懦弱自卑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妹妹”，后来会爬上我父亲的床。 当我和陆沉匆匆赶回家时，客厅已是一片狼藉，如同狂风过境。花瓶、相框、茶杯……所有能砸的东西都成了地上的碎片。母亲站在狼藉中央，头发散乱，哭得浑身发抖，几乎背过气去。她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印着几个清晰刺目的五指印。而父亲，我的父亲，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那个叫林素兰的女人紧紧护在怀里。 林素兰，陆沉的母亲。 父亲抬起头，脸上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声音嘶哑：“离婚吧。房子、存款，都归你。我只要素兰。” 站在我身旁的陆沉，脸色瞬间煞白。他下意识地想去拽林素兰的手，想把她从他父亲怀里拉出来。 “啪！啪！” 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炸响！母亲像一头暴怒的母狮，狠狠地抽在了林素兰脸上，力道之大，打得她头猛地偏向一边。 陆沉的动作僵在半空。 我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狠狠推了母亲一把。她猝不及防，踉跄着跌坐在一堆碎瓷片上，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眼里全是破碎的绝望。 那时的我也在哭，泪水汹涌，却吼出了最伤人的话：“妈！你凭什么打煜光！” 记忆的碎片纷乱如雪，最终定格在手中这张褪色的旧照片上。当年和陆沉离婚后，我把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照片、礼物、信件，甚至是他睡过的枕头——都付之一炬。没想到，这张照片竟成了漏网之鱼。 手指用力，捏紧了照片的一角，准备将它扔进墙角的垃圾桶。就在这时，笃笃笃——突兀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隔壁的张婶。每年的这几天，她总会找个由头过来看看我，怕我一个人待着难受。没有多想，我走过去，顺手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笑容温婉、手挽着陆沉的宋薇。 她笑意盈盈，目光在我脸上和身上快速扫过，带着一种刻意的熟络：“阿窈！好久不见！天呐，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的惊讶。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却下来，像戴上了一层面具，平静地看着门外这对光鲜亮丽的璧人。 “我就不请你们进来坐了，”我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头，“有事？” 宋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堪，随即化作楚楚可怜的委屈，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陆沉，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 陆沉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越过我，落在玄关简陋的鞋柜上。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手中一个印着某高端护肤品牌Logo的精美纸袋放在上面。 宋薇立刻像得了信号，脸上的笑容重新鲜活起来，带着一种夸张的热情：“哦对了阿窈！这是我最近用着感觉特别好的一个护肤套装，刚好家里多出来一套新的。”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追忆往事的朦胧感，“以前我们俩也经常这样，互相分享好东西呢。这不，就想着拿来给你试试。” 我垂下眼睑，目光在那套价值不菲的护肤品上停留了半秒。很眼熟。和我家那位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最近刚拆封正在用的那套，似乎是同款同系列。 “那张照片……”宋薇的目光像是无意间扫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扔进垃圾桶、被我捏得微微变形的旧照片。她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染上哽咽，“阿窈……这么多年了，你……你还是没放下吧？” 她的眼泪来得又快又真，仿佛为我的“执迷不悟”痛彻心扉。 我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那张皱巴巴的照片，当着他们的面，毫不犹豫地把它团成一个更小的纸球，手腕轻轻一扬，纸球精准地落进墙角的垃圾桶里。 “不至于。”我吐出三个字，清晰而冷淡。 宋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