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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8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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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雨停在昨天** **第一部分** “沈太太,您脸上沾了点东西。”林薇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关心,可眼底那抹挑衅却明晃晃的刺眼。 我抬手一抹,指尖染上了一点鲜红的印泥。 不是无意蹭上的。 那是一个清晰无比的“赠”字印章痕迹,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限时品尝”。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 就在刚才,我不过是趴在丈夫沈述安的办公桌上小憩了片刻,等着他开完那个据说至关重要的项目会议。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林薇故作惊慌地捂住嘴,眼底却漾开毫不掩饰的笑意,晃了晃手里那个小巧的、专门用来给文件做标记的趣味印章,“我跟沈总开完会,回来拿份文件,看姐姐睡得香,就想开个小玩笑……姐姐不会生气吧?” 我死死盯着她,这个三个月前还被沈述安评价为“毛毛躁躁,难当大任”的实习秘书,如今已能随意进出他的私人办公室,甚至敢在我脸上“开玩笑”。 “玩笑?”我的声音冷得能结冰,“林薇,谁给你的胆子?” “我给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沈述安大步走了进来,眉头微蹙,带着一丝刚从冗长会议中抽身的疲惫和不耐,“多大点事,也值得你动气?薇薇年纪小,活泼些,跟你闹着玩而已。”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那个红色的“赠”字上,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甚至带着点息事宁人的口吻:“擦掉就好了。走吧,不是说好晚上陪你去选出席慈善晚宴的珠宝?” 我看着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那里,一枚新鲜的、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 而他声称,已经连续加班一周,吃住在公司。 心,像是被瞬间浸入了冰窟。 “沈述安,”我指着他的锁骨,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这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去,脸色骤变,手下意识地想去拉拢领口。 “是我弄的!”林薇抢先一步开口,声音又甜又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上次沈总训我方案做得烂,我气不过,就趁他午睡的时候盖了个章,报复一下嘛!沈总,您看,昭昭姐都误会了!” 沈述安紧绷的神色瞬间松弛下来,甚至被逗笑了,伸手揉了揉林薇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纵容:“你呀,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他转而看向我,眉头又皱了起来:“昭昭,你看你,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薇薇就是孩子心性,活泼了点,我平时工作压力大,有她在旁边闹腾,也能放松些。你就不能大度点?” 大度?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丈夫维护着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正用胜利者的眼神睥睨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和酸楚。 这时,门外传来几个年轻员工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议论。 “里面怎么了?沈太太好像发火了?” “听说林秘书在沈太太脸上盖了个‘限时品尝’的章……” “天哪!沈总平时那么宠太太,这下林秘书惨了吧?” “那可不一定,你没见沈总最近去哪儿都带着林秘书?说不定……”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们发现办公室的门根本没关严,几双好奇又尴尬的眼睛正透过门缝往里瞧。 我脸上这个鲜红的、带着羞辱意味的印记,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精心维持的体面,在这一刻碎了一地。 林薇轻轻“嗤”了一声,极轻,却像针一样扎在我耳膜上。 沈述安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玩笑”的过分,他侧身挡了挡林薇,语气沉了沉:“薇薇,给昭昭姐道个歉。” 林薇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哭腔:“我凭什么道歉!这印章还是你怕我整理文件无聊,特意买给我玩的!你说我盖什么都行!现在又嫌我玩笑开过了?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她用力甩开沈述安试图安抚的手,哭得肩膀耸动:“好!是我的错!我不配跟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开玩笑!我走!我辞职总行了吧!” 说完,她扭头就要往外冲。 “林薇!”沈述安的声音带上了严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眼神复杂,最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别闹了,乖,多大点事。” 他转头看我,眉头锁得更紧,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昭昭,薇薇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你一向最大方,别跟她计较了,行吗?晚上我好好补偿你。” 我看着他紧紧抓着林薇的手,看着林薇靠在他怀里微微抽动的肩膀,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和悲凉席卷而来。 这个林薇,当初是她哭着求到我面前。 说她来自小地方,家里重男轻女,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差点被父母逼着嫁人换彩礼。 是我,看不得一个年轻女孩的大好前程被毁,心软将她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不仅资助她完成学业,还亲自向沈述安推荐,让她进了公司。 沈述安起初还抱怨,说她笨手笨脚,尽添乱。 我当时还笑他苛刻,劝他对新人多点耐心。 我万万没想到,我亲手递出的橄榄枝,会变成今天扎向我心口的刺。 沈述安见我不说话,只当我是默许了,便放开了林薇,拿起桌上的湿巾想帮我擦掉脸上的印迹。 那印泥是油性的,非但没擦掉,反而晕开更大一片,从我脸颊蔓延到下颌,狼狈不堪。 “噗——”林薇破涕为笑,赶紧捂住嘴,但眼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沈总!”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提醒,“和鼎华的签约仪式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我们得马上出发了。” 沈述安神色一凛,看了眼腕表,对我说道:“昭昭,时间来不及了,你先回家,等我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谈,好吗?”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带着惯常的、哄我时的语气:“听话。” 林薇跟在他身侧,在转身背对我的瞬间,极快地侧过脸,冲我勾了一下嘴角。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歉意,只有赤裸裸的挑衅和胜利。 门被拉开。 我看着沈述安护着林薇离开的背影,心口最后一点温热也散尽了。 “沈述安。”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 他脚步一顿,回过头。 “如果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 “我不满意。”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沈述脸上掠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一种无奈又敷衍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好了,昭昭,别钻牛角尖。等我回来。” 门被轻轻带上。 走廊的声音隐约传来。 是林薇带着哭腔的、小心翼翼的问话:“述安哥……昭昭姐家世那么好,她要是真想对付我,我该怎么办呀……” 然后是沈述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门板:“她就是一时之气,过会儿就好了。有我在,你怕什么?她那点小脾气,也就是冲我使使。” 脚步声渐远。 办公室里只剩下那几个目睹了全程的年轻员工,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好奇,也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我抬手,用指腹用力擦过脸颊,那抹红色顽固地残留着。 我对其中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女孩轻声说:“麻烦你,能借我个口罩吗?” 女孩愣了一下,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未拆封的口罩递给我:“沈太太,这个是新的。” 我看了一眼她的工牌:“谢谢,林悦,我记住了。” 戴上口罩,遮住大半张脸,我挺直脊背,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下楼坐进车里。 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李叔,帮我找一家做印章的店。” “我要一百个和‘限时品尝’类似的印章,印油要最红、最难洗掉的那种。” “另外,查一下林薇所有的银行流水和社交往来。”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报告放在我桌上。” 车子缓缓驶离沈述安的公司大楼。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雨点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就让这场雨,停在昨天吧。 从今天起,那个对婚姻抱有幻想的宁昭,也该醒了。 **** **第二部分** 车子刚在别墅庭院里停稳,管家李叔就撑着伞快步迎了上来,脸色有些凝重。 “太太,先生半小时前回来了一趟,说今晚的慈善晚宴需要女伴,林小姐没有合适的礼服……” 我的心猛地一沉,声音却竭力保持平稳:“他带林薇去了我的衣帽间?” 李叔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是的,林小姐……她挑走了那件‘月光’。” 我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月光”。 那是我和沈述安结婚周年纪念时,他请了两位国宝级的苏绣大师,耗时整整一年为我量身定制的礼服。 裙摆上缀满了上千颗大小不一的天然淡水珍珠,行走间流光溢彩,宛如月华倾泻。 他曾说,这世上只有我能配得上这件裙子,就像月亮配得上夜空。 那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他曾经捧到我面前的、璀璨的心意。 我闭了闭眼,眼前仿佛还是他看着我穿上“月光”时,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他说:“昭昭,能娶到你,是我沈述安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我曾经深信不疑。 可现在,他却任由另一个女人,轻易地穿走了这份“运气”。 我疲惫地走进客厅,挥挥手让佣人都下去。 独自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只觉得四周空旷得让人心慌。 脸上的红色印迹已经请专业的护肤师来处理过,用了特殊的溶剂,反复清洁,皮肤搓得微微发红发烫。 可那“赠”字的轮廓,似乎依旧顽固地残留着一片淡淡的红痕,像一块无法褪去的烙印。 手机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 是好友苏晓发来的连环信息轰炸,紧接着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昭昭!你没事吧?那个姓林的贱人是不是疯了?!”苏晓的声音又急又怒,“现在圈子里都在传那张照片!她居然还敢发朋友圈!” 我点开苏晓发来的链接。 照片抓拍的角度极其刁钻,正好是我刚醒来,脸上带着那个鲜红印章,错愕又愤怒的瞬间。 配文是林薇发的: “开个玩笑而已,某些资深名媛也太不经逗了吧~还是年轻好,怎么玩都充满活力呢~【吐舌头】” 下面已经有不少狐朋狗友的点赞和暧昧的评论,明捧暗踩,看热闹不嫌事大。 “薇薇真是越来越有沈总的风范了,会玩!” “哎呀,正宫娘娘这是威严扫地了?” “年轻就是资本啊,某些人老珠黄的就别硬撑着了。” 苏晓在电话那头气得声音发抖:“昭昭,你说话!你别吓我!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沈述安呢?他就任由那个小贱人这么骑到你头上撒野?!”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半晌,才吸了口气,尽量让语调平稳:“晓晓,我没事。这事,我会处理。” 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里,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婚姻,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曾经以为情深似海的丈夫,原来早已心猿意马。 就在这时,别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轻微的挣扎呜咽声。 书房的门被推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将一个被反绑着手、嘴巴被胶带封住的人扔在了我面前的地毯上。 是林薇。 她身上还穿着我那件珍贵的“月光”礼服,只是此刻裙摆沾上了污渍,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保镖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林薇立刻尖声叫嚷起来:“宁昭!你凭什么绑我!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报警!述安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甚至轻轻笑了笑:“报警?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先等到警察,还是先等到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转账记录和聊天截图公之于众。” 林薇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薇,你老家那个嗜赌如命的弟弟,最近三个月收到的汇款,加起来有二百多万吧?凭你一个实习秘书的工资,够填这个窟窿吗?”我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还有,你私下接触鼎华集团王总秘书的事,需要我提醒沈述安吗?” 林薇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扑灭,她惊恐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至于这件衣服……”我的目光扫过她身上的“月光”,冰冷而嫌恶,“脏了的东西,我不要了。” “脏了的人,”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宁昭,也不要了。” 林薇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去扯礼服的拉链。 “别费劲了。”我打断她,“我说了,脏了,就不要了。” 这时,一个沉重的纸箱被保镖抬了进来,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崭新的、刻着“赠品”、“处理”、“瑕疵”等字样的红色印章。 我对着保镖微微颔首。 【付费起点】 一名保镖拿起一枚印章,蘸饱了特制的鲜红印泥,第一个印子,狠狠地盖在了林薇裸露的小腿上。 “啊——!”林薇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挣扎起来。 但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训练有素的保镖。 印章一个个落下,手臂,脖颈,脸颊……鲜红的、带着侮辱性字样的印记,如同跗骨之蛆,密密麻麻地覆盖在她曾经年轻娇嫩的皮肤上。 她起初还在哭喊、咒骂,后来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和哀求。 “宁昭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是沈述安!是他先勾引我的!他说他早就厌倦你了!他说你像个木头一样无趣!”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第一百个印章,重重地盖在她额头上。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只有印章落下时的闷响,和林薇逐渐微弱的啜泣。 “忘了告诉你,”我拿起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语气淡漠,“这种特制印泥,水洗不掉,酒精擦不掉,会跟着你很久很久。” “我也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俯身,看着她布满红字、狼狈不堪的脸,微微一笑,“林小姐,不会生气吧?” 林薇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眼神涣散,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挥挥手,保镖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了出去。 别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刺鼻的印泥气味。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我知道,沈述安很快就会回来。 果然,不到半小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引擎声。 沈述安带着一身水汽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准备哄我时的温柔笑意,手里还拿着一个丝绒首饰盒。 “昭昭,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拍卖会上刚得的鸽血红宝石项链,我记得你最喜欢红色……” 他走近我,伸手想将项链为我戴上。 一股甜腻的栀子花香,随着他的动作,扑面而来。 是林薇最喜欢用的那款香水味。 我胃里一阵翻涌,猛地侧身避开了他的碰触。 沈述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就在这时,浑身布满狰狞红字、如同鬼魅般的林薇,不知怎么挣脱了束缚,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一头扎进沈述安怀里,放声痛哭。 “述安哥!宁昭她是个疯子!她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你不是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吗?!” 沈述安看着怀里不成人形的林薇,瞳孔骤然收缩,再抬头看我时,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宁昭!你疯了?!”他的声音因为怒气而拔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这么恶毒?!” “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教训一下也就罢了!你把她弄成这样,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我看着他紧紧抱住林薇的姿态,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愤怒,心口那片冰凉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脸上顶着那样的印记,我以后该怎么见人?” 沈述安被我问得一噎,一时语塞。 林薇见状,死死抓住沈述安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述安哥!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你不能让她这么对我!带我走!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愣在原地,看着沈述安脸上那瞬间迸发出的、无法掩饰的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林薇,动作轻柔得像捧着绝世珍宝,连声音都放轻了:“真的?我们的孩子?别怕,我们马上就去医院,没事的,有我在。” 他抱着林薇匆匆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扔下一句冰冷的话: “宁昭,你太让我失望了。你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怎么才配做一个沈太太。” 就在他抱着林薇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客厅的门再次被推开。 十余位身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律师鱼贯而入,无声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是宁氏家族的首席法律顾问,张律师。 他面无表情地将一份文件递到沈述安面前。 “沈先生。” “根据您与宁昭女士婚前签署的《股权代持及婚姻财产约定协议》第七条第三款,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若您存在严重损害夫妻感情的重大过错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与他人同居、生育非婚生子女等,宁昭女士有权单方面提请冻结您名下所有由宁氏家族基金托管的股权及相关权益。” 张律师的声音清晰而冰冷,不容置疑。 “鉴于您目前的情况,我们已依法向法院申请并获批准,即刻起,冻结您名下持有的全部沈氏集团股份,以及您通过各类代持机构持有的所有宁氏关联企业股份。” **** **第三部分** 沈述安抱着林薇,脚步猛地顿住。 他低头看向那份加盖了法院鲜红印章的冻结通知书,脸上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涌上一股被冒犯的愠怒,最后化为一种近乎可笑的神情。 “昭昭,”他转过头看我,语气里**第二部分** 沈述安的目光在那份冻结文件上只停留了一瞬,随即化为一种被挑衅的恼怒和难以置信。 他抱着林薇,脚步被迫停下,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责备。 “昭昭,你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怒气而微微发颤,“就为了这点争风吃醋的小事,你动用宁家的力量?冻结股权?你知道这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震荡吗?会让多少项目停摆吗?” 他完全没把这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放在眼里。 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我会真的动用这份婚前协议。 在他心里,这大概只是我被嫉妒冲昏头脑后,一次不顾后果的任性胡闹,一次需要他回来处理和安抚的“小麻烦”。 八年恋爱,五年婚姻。 沈述安大概早已认定,我们之间盘根错节的利益捆绑和深厚感情,绝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林薇而真正破裂。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讨论这些法律文件!”他语气强硬,带着惯常的主导姿态,“薇薇身体不舒服,还怀着孩子,我必须立刻送她去医院检查!任何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 见我沉默不语,沈述安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语气,但话语里的焦灼和偏向依旧明显。 “昭昭,你冷静点想想。”他看了一眼怀里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林薇,声音低沉了些,“你知道我有多期待一个孩子。我们努力了那么久……你懂我的,对不对?” 我看着沈述安脸上那种毫不掩饰的、即将为人父的急切与喜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是啊,我懂。 我太懂他有多想要一个孩子了。 因为我也曾给过他一个孩子。 三年前,我怀孕了。 沈述安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我在客厅里转圈,差点摔倒,又后怕地把我紧紧搂住,声音哽咽地说“我要当爸爸了”。 那几个月,他把我捧在手心。 孕吐吃不下东西,他就推掉所有应酬,系上围裙钻进厨房,照着营养食谱一遍遍尝试,哪怕我最终只能喝下一口他熬的汤,他也心满意足地笑。 他亲自挑选婴儿床,笨手笨脚地组装,贴婴儿房的墙纸贴歪了又小心翼翼地撕下来重贴,忙得满头是汗,眼里却闪着光。 他说,要给孩子最好的一切,把他童年缺失的父爱,加倍补偿给我们的孩子。 那时的沈述安,满心满眼,都是我和那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 我曾以为,那样的幸福会持续到永远。 可孩子六个多月时,意外流产了。 沈述安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甚至没能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我永远忘不了他在医院走廊听到消息时,瞬间煞白的脸,和眼中骤然碎裂的光芒。 那之后,我陷入了漫长的抑郁。 世界失去颜色,每一天都像是在黑暗的泥沼中挣扎。 是沈述安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自己刚刚承受了巨大的悲痛,却还要强打精神,面对几乎崩溃的我。 他辞退了保姆,怕外人照顾不周,事事亲力亲为。 给我喂饭,帮我擦身,陪我说话,即使我整天沉默不语。 他抱着我,在落地窗前看日出日落,一坐就是一夜。 他说:“昭昭,没关系,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就算没有,我还有你。” “你好好活着,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失控地哭闹,把东西砸在他身上,他也不躲,只是等我耗尽力气,再默默收拾好一切,过来紧紧抱住我。 沈述安用那种极致的、近乎赎罪的温柔和耐心,一点点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我曾经深信,经历过那样的失去和痛苦,我们之间的纽带,早已坚不可摧。 可原来,人心是世上最善变的东西。 会遗忘痛苦,也会遗忘曾一起走过痛苦的人。 他现在抱着另一个女人,为另一个可能存在的生命欣喜若狂。 他问我懂不懂他有多想要一个孩子。 我懂。 我只是不懂,为什么陪他期待新生命的人,不再是我了。 为什么他曾经给我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温柔与守护,可以如此轻易地,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 我看着沈述安写满期盼和焦虑的脸,喉咙里的酸涩终于冲破了阻碍。 我张了张嘴,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碎掉。 “沈述安。” “你走吧。” 沈述安听到我的话,明显怔住了。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地“放行”。 但他怀里的林薇适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瞬间攫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没再说话,甚至没再多看我一眼,抱着林薇,决绝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别墅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仿佛隔绝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去。 那之后,沈述安再也没回过这个家。 听李叔说,他搬去了林薇租住的那个高档公寓。 虽然比不上别墅宽敞,但也算舒适,显然他并未在物质上委屈她。 我的手机,开始频繁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有时是早餐桌上,两只情侣款的咖啡杯,旁边摆着精致的西点。 配文是:“述安说外面的咖啡不好,现在每天都亲手给我煮。” 有时是阳台上,晾晒着的明显是沈述安风格的真丝衬衫,旁边挂着女性的蕾丝内衣。 最刺眼的一张,是林薇对着浴室镜子拍的自拍。 她穿着真丝睡袍,手轻轻抚摸着微凸的小腹。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甜蜜与炫耀。 照片附着一行字:“昭昭姐,谢谢你成全。丢掉了不合身的旧衣服,才能穿上真正适合自己的新衣。现在的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她甚至曾发过一张模糊的B超照片,又迅速撤回,留下一句: “哎呀,手滑发错了,昭昭姐你别介意呀,毕竟这种喜悦,你现在也很难体会了。” 这些信息,大多在深夜发来。 我从不回复,也从不拉黑。 只是安静地看着,一张一张,一条一条。 心口最初是尖锐的刺痛,像被冰冷的针反复扎着。 后来疼得麻木了,就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冷。 我依旧按时吃饭,睡觉,处理宁氏集团那边需要我过目的重要文件。 律师团队效率极高,离婚协议的各项条款已基本拟定,股权冻结程序也在稳步推进。 我脸上那片淡红色的印痕,在精心护理下,终于彻底消退,皮肤恢复了往日的光洁。 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苏晓担心我,特意跑来别墅陪我。 她冲进客厅,鞋都没换好,就抓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 “昭昭,你给我说实话,”她的眼圈有点红,“你心里到底难受不难受?别硬撑着!” 我没说话,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林薇昨晚发来的那张阳台照片。 苏晓只看了一眼,怒火瞬间点燃,抓起手机就要往地上砸。 我伸手轻轻拦住了。 “别砸。” “我的手机。” 苏晓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把手机塞回我手里,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用力抱住我。 “为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为那么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不值得!” “他沈述安当初要不是靠着你们宁家,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找个年轻点的就觉得遇到真爱了?我呸!”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掉了下来。 “你就该往死里整他们!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净身出户都是便宜他了!” 我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冷静。 “晓晓,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我宁昭吃过哑巴亏?” “沈述安明天下午,会召开临时董事会。” “他打算把他名下还能动用的那部分流动资金,以及几个他个人控股的小公司的股权,转一部分到林薇名下,美其名曰‘给未来孩子的保障’。” 苏晓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气:“他疯了?!那是你们婚后的财产!而且现在大部分都被冻结了!他凭什么动?!” 我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凭他觉得,我们多年感情,加上他自以为对公司的掌控力,我最终会妥协,会为了大局忍下这口气。” “他想在董事会上先发制人,打感情牌和未来牌,逼我让步,甚至可能想反过来要挟我,如果我不妥协,就让公司项目受损。” 苏晓气得浑身发抖:“无耻!他是不是忘了当年在你爸面前是怎么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只是觉得,那些誓言都过去了。现在的他,拥有了足够的财富和地位,可以重新定义游戏规则,甚至……可以轻视曾经扶持他起来的人。”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苏晓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担忧地看着我:“昭昭,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知道的。” “我宁昭的东西,我不要了,可以扔。” “但别人想抢,不行。” “明天,我会亲自去董事会。” ******第三部分** 次日下午,沈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气氛凝重而微妙。 长桌旁坐满了董事和核心高管,目光不时瞥向主位以及主位旁那个略显突兀的身影。 林薇穿着一身显然价格不菲的定制套装,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营造出从容的姿态。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眼底掩饰不住的紧张,暴露了她的底气不足。她紧挨着沈述安坐着,姿态亲昵,仿佛自己已是这里的女主人。 沈述安面色沉稳,但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他轻轻拍了拍林薇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已经有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开始低声笑着,谄媚地称呼林薇为“沈太太”。 沈述安听到了,没有纠正,只是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带着一种默许的纵容。 他清了清嗓子,环视全场,准备开口。 “各位,今天临时召集大家,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就在这时,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无声,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色西装套裙,未戴任何多余首饰,只有唇上一抹饱和度极高的正红色。脸上曾经的那片红痕,早已消失无踪,皮肤光洁如初。 我身后跟着以张律师为首的宁氏律师团,阵容肃穆。 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掠过一张张或惊讶、或探究、或了然的脸。 最后,落在了主位上。 落在了沈述安骤然僵住的表情上,和林薇那瞬间变得慌乱的眼神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我径直走向长桌另一端,那里有一个空位,仿佛早已为我预留。 我没有坐下,只是将双手轻轻撑在光可鉴人的黑檀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迎向沈述安惊愕、不解,继而涌上怒意的目光。 “沈总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开口,声音透过安静的会议室,清晰无比,“不如,先听听我的安排?” 沈述安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打断我。 但张律师已经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沈先生,”张律师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根据您与宁昭女士七年前签署的《婚前财产协议》及《股权代持协议》的补充条款,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若一方存在重大过错,包括但不限于婚内与他人同居、并致使他人生育子女等行为,另一方有权单方面提请冻结过错方名下所有相关股权、资产及权益,并提起离婚诉讼,要求过错方净身出户。”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面色剧变的沈述安。 “目前,您名下持有的全部沈氏集团股份,以及您通过离岸公司代持的宁氏关联企业股份,已于昨日下午,经由法院批准,正式冻结。”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沈述安猛地站起身,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宁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因为我照顾怀孕的薇薇,你就要毁了公司?!毁了这么多人的心血?!” 林薇也跟着站起来,尖声叫道:“不可能!那些是述安自己打拼来的!你凭什么!” 张律师没有理会他们的失态,继续用平稳的语调陈述:“同时,基于上述过错事实,我们已于今日上午,正式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诉讼请求包括:判决离婚;过错方沈述安先生净身出户;并追回其近期擅自转移、用于非家庭共同生活的夫妻共同财产,包括但不限于为林薇女士购买的珠宝、奢侈品及房产等。” “净身出户”四个字,像惊雷一样在会议室炸开。 林薇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死死抓住沈述安的手臂:“述安!她胡说!那些是你送我的!是我的!” 沈述安的视线在股权冻结书和离婚协议书间来回移动,最终死死盯住我,嘴角扯出一个讽刺而冰冷的弧度:“就因为我想要个孩子,你就要做到这个地步?” “宁昭,你看看这个圈子,谁不在外面有些应酬?有些逢场作戏?”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嘲弄,“你从小在这个环境里长大,怎么到现在还学不会怎么做一个‘懂事’的沈太太?” 我讥讽的目光扫过林薇已经显怀的肚子,冷笑出声:“三个月前你抱着她离开时,让我学着怎么做沈太太。” “现在我学会了。” “沈太太该做的,就是清理门户,维护家族利益。” “沈述安,签字吧。” 会议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沈述礼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但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林薇晃着他的手臂,声音带上了哭腔:“述安哥,你不能签!签了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她又转向我,试图拿出楚楚可怜的姿态:“宁昭姐,有什么事我们不能私下解决吗?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从没想过要取代你,我只是……只是爱述安哥这个人啊……” 沈述安闻言,脸色稍缓,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像是在给予她支撑。 我看着林薇这炉火纯青的表演,想起她刚来京城时连高端场合的基本礼仪都不懂,如今倒是把豪门戏码演得淋漓尽致。 我冲她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 “林小姐,你身上这件套装,意大利高定,不下五十万。” “手上那只钻石手镯,过百万。” “还有他送你的包,给你租的公寓,你弟弟收到的汇款……” 我的目光落在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钻石项链上。 “甚至你贴身的首饰……” “都是用我和沈述安的夫妻共同财产支付的。” 林薇的脸色一点点失去血色。 我将一份详细的资产追索清单轻轻放在离婚协议上。 “林小姐要是现在还不起。” “你的青春和这个孩子,或许还能折点价。” “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分手费了。” 我微笑着将协议往她面前推了推:“不如,你现在就签个字,放弃所有这些‘赠与’,证明你确实只爱他这个人?” “毕竟,你不是很想成为名正言顺的‘沈太太’吗?” 林薇梗着脖子,强装镇定:“我和你当然不一样!我爱的是述安哥,不管他有钱没钱,我都会跟着他!” 我轻轻鼓掌,转向沈述安:“听到了吗?感天动地的真爱。既然如此,签了这份协议,证明给你们看,如何?” 就在这时,沈述安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海外账户也被冻结了?!” “对方说如果半小时内不签协议,下一步就是申请强制执行,清算所有登记在你个人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 他猛地将手机摔在桌上,眼底布满血丝,死死瞪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将一支昂贵的钢笔,推到他面前。 “签了吧,沈总。” “别让你的‘真爱’,和你一起,背上巨额债务。” 沈述安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耻辱而微微颤抖。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场对决。 最终,在那份冰冷的协议上,他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刺耳无比。 他抬起头,眼中是浓烈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宁昭,你把事情做绝,就别怪我无情!” “我沈述安今天走出这个门,就算你以后跪下来求我,我也绝不会回头!” 我平静地收起协议,递给张律师。 “后续事宜,辛苦各位。” 然后,我面向满场神色各异、心思浮动的众人,声音清晰地宣布: “从即刻起,宁氏集团终止与沈述安先生名下所有业务及投资合作。” “相关事宜,将由宁氏集团法务部及投资部全权处理。” 说完,我转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一步步走向会议室大门。 身后,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宁家这是要彻底切割了……” “沈氏的资金链怕是要断……” “可是沈总的能力……” “能力?在绝对的资本面前,能力算什么?他得罪了宁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我推开门,外面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 那些喧嚣的、现实的私语,被隔绝在身后。 三个月后,李叔向我汇报了沈述安的近况。 他试图东山再起,但失去了宁家这座靠山和大部分启动资金,往日轻易就能敲开的门,如今都对他紧紧关闭。 他拉不下脸去求那些曾经巴结他的人,更无法忍受失败者的标签。 几次碰壁之后,昔日的雄心壮志,似乎已被现实磨平。 “至于林小姐……”李叔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她似乎无法接受现状。依旧频繁索要奢侈品,抱怨居住环境,与沈先生争吵不休。” 沈述安疲于应付林永无休止的物欲和抱怨,以及她那个如同无底洞般的娘家。 曾经浓情蜜意的“真爱”,在失去金钱的滋养后,变得面目可憎。 再次见到沈述安,是在一个深秋的傍晚。 他不知在别墅外等了多久,形容憔悴,眼窝深陷。 “昭昭。”他声音沙哑,“我们能谈谈吗?” 我看了眼时间:“十分钟。” 他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但我和林薇……一开始,我只是看她可怜,像当年刚来京城的我。后来……是她主动的,我喝多了……” “所以,”我打断他,语气没有波澜,“一次酒后乱性,就能让你抛妻弃家,让她怀上孩子?” “不,不是……”他急于辩解,却显得苍白无力,“是她算计我!她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单纯!她看中的只是我的钱!” 我看着他,只觉得无比讽刺。 “十分钟到了。” 我转身欲走。 沈述安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红着眼睛,语气近乎哀求:“昭昭,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没有你,我真的不行……” 我轻轻却坚定地抽回手。 “沈述安,晚了。” 一年后,苏晓约我喝茶,提起旧事。 “听说林薇生了个儿子,但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手术要一大笔钱。” 我望着窗外凋零的梧桐,没有说话。 那笔钱,不过是沈述安曾经一顿饭的开销。 后来,他们为钱争吵不休,互相指责。 一次激烈冲突中,沈述安失手推倒林薇,她报警验伤,闹得沸沸扬扬。 最终,林薇在一个清晨留下孩子不告而别。 字条上写:我受够了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 孩子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沈述安疯了似的寻找林薇。 半年后,有人在南方一个三线城市的夜场找到她。 她浓妆艳抹,挽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商人,巧笑倩兮。 沈述安冲进去拉扯她,被保安打得头破血流。 警察来时,他满嘴是血地狂笑:“你跑啊!你就算死了,也得给我儿子偿命!” 深秋的庭院,落叶堆积。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 原来,他们所谓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茶杯升起袅袅白雾。 朦胧中,我仿佛看见许多年前,那个穿着洗得发白衬衫的沈述安。 在图书馆门口,回头冲我腼腆地笑,眼神干净而明亮。 我眨了眨眼。 水汽散尽,窗前空无一人。 只有苏晓担忧地望着我。 “没事吧?” 我低头,抿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永远留在了昨天。 那个曾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少年,终究迷失在了时光的洪流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