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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1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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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69 字
## 胎语诡鉴
>怀孕三个月时,我的胎儿突然有了心声。
>“妈妈,醒酒器里的红酒不能喝!”它在慈善晚宴上尖叫,“爸爸要毒死你!”
>我假装失手打翻酒杯,丈夫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当夜胎语又警告:“衣帽间第三个抽屉有带血的古董匕首!”
>我颤抖着找出那柄刻着丈夫家族徽记的凶器。
>胎儿得意低笑:“爸爸想用我们的命换他初恋重生。”
>我摸着肚子走向保险柜——那里锁着丈夫初恋的骨灰坛。
>“宝贝,”我轻笑,“其实妈妈早知道爸爸是杀人犯。”
>“但妈妈更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
### 第一部分
“妈妈,醒酒器里的红酒不能喝!”
当这个细若游丝却尖利得能刺穿耳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里炸开时,我正站在流光溢彩的宴会厅中央,指尖堪堪触碰到那只冰凉剔透的水晶醒酒器。
丈夫林予安优雅地倾身,亲手往高脚杯里注入宝石般深红的液体。他唇角含着完美的、无懈可击的温柔笑意,将酒杯递向我:“苏苏,尝尝这个,1982年的拉菲,专门为你醒好的。”
晚宴璀璨的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得他眼眸深邃,像盛着星辰大海。周围衣香鬓影,恭维声不绝于耳。他是今晚这场慈善晚宴的主角,林氏集团新掌舵人,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更是圈内出了名的宠妻狂魔。所有人都知道,林予安把妻子苏晚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包括三个月前,我查出怀孕的消息,也是他握着我的手,在媒体镜头前喜极而泣,宣布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可此刻,那个声音再次在我颅腔内尖啸,带着一种非人的惊恐和急迫:“喝下去你会死的!他想毒死你!毒死我们!”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端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撞出危险的涟漪。
“怎么了苏苏?”林予安立刻察觉,他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关切地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他惯用的、清冽的木质调香水味,“脸色怎么突然这么白?是不是站久了不舒服?”他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揽住我的腰。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我的瞬间,我仿佛被那脑海里的尖叫驱策,手臂猛地一扬!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和谐乐章。
晶莹的玻璃碎片和浓稠如血的红酒四散飞溅,染脏了昂贵的手工地毯,也溅湿了林予安一丝不苟的西装裤脚。
满场哗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惊愕、疑惑、探究。
“啊!对不起!予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后退一步,捂住微隆的小腹,脸上挤出慌乱和歉疚,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刚刚肚子……突然抽了一下,没拿稳……吓死我了,没烫到你吧?”
林予安的动作僵住了。
他脸上那无懈可击的温柔面具,在红酒溅上裤脚的那零点几秒里,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我捕捉到了。
不是错愕,不是担忧,不是对妻子和腹中孩子的紧张。
而是一闪而逝的、淬了冰的阴鸷。那眼神像黑暗森林里窥伺猎物的毒蛇,冰冷,锐利,带着被打断计划的不耐与狠厉。尽管那阴鸷消失得极快,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快得下一秒就被他眼中更浓的关切取代。
“天哪!吓坏我了!”他迅速蹲下,完全不顾昂贵的西装,紧张地检查我的脚踝,“有没有被碎片扎到?肚子还疼吗?要不要马上去医院?”他语速很快,满是焦急,抬头看我时,眼神里的担忧浓得化不开,仿佛刚才那一瞬的阴冷从未存在过。
“没、没事了,就抽了一下,现在好了。”我抚着心口,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酒……还有你的裤子……”
“酒算什么?裤子算什么?”林予安站起身,脱下沾湿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什么都没有你和宝宝重要。怪我,明知道你怀孕容易累,还让你站这么久。走,我们到旁边休息区坐会儿。”他体贴地护着我,穿过人群投来的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走向安静的角落。
他温热的掌心贴在我的手肘,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
可我的脊背,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那个声音……那个胎儿的心声……是真的吗?
“妈妈,你做得对!他刚才想杀我们!”那个细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紧张起来,“可是……他没得手,晚上会不会……”
我的心沉了下去,像坠入深不见底的寒潭。晚风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吹进来,带着花园里玫瑰的馥郁香气,我却只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冷。
深夜,万籁俱寂。
主卧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林予安似乎已经熟睡,呼吸均匀绵长。他俊美的侧颜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无害,一只手臂还占有性地搭在我的腰侧。
我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雕花,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晚宴上那声警告,以及林予安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阴鸷。
“妈妈……”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响起了,比之前微弱了些,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你醒着,对吗?”
我的指尖在丝绒被下蜷缩了一下。
“衣帽间,”它清晰地指引着方向,像诱惑旅人踏入深渊的低语,“最里面那排衣柜,第三个抽屉……最底下……压着一把匕首……你去找……快去找……”
匕首?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林予安的手臂。他没有任何反应,睡得很沉。
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入衣帽间。巨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林予安惯用的香水味和我昂贵的护肤品气息混合的味道。我按着那声音的指引,走向最深处那排专门存放林予安正装和配饰的衣柜。
拉开第三个沉重的实木抽屉,里面是叠放整齐的领带和袖扣盒。我颤抖着手,摸索着拨开那些丝滑的布料和冰冷的金属盒子,指尖触到了抽屉最底层硬质的底板。
是暗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我用指甲沿着边缘摸索,果然找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轻轻用力一抠,一小块底板无声地弹开。
一股混合着陈旧血腥和金属锈蚀的、令人作呕的气味猛地窜了出来。
借着衣帽间门缝透进的微弱廊灯光线,我看清了暗格里静静躺着的东西。
一柄匕首。
刀鞘是某种暗沉发黑的金属,上面布满了诡异扭曲的纹路。我强忍着那股冲鼻的气味和剧烈的反胃感,颤抖着将它抽了出来。
“锵——”一声轻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匕首出鞘。
刀身并非现代工艺的亮银,而是一种诡异的暗红,像是凝固了很久的、干涸发黑的血。更让我瞳孔骤缩的是,刀身靠近护手的位置,清晰地刻着一个图案——一只展翅欲飞、线条凌厉的鹰隼。
那是林家的家族徽记!林予安书房里、他祖父传下来的古董怀表上,都刻着这个图案!
刀尖上,还沾着一点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迹。是……血?
“咯咯咯……”脑海里那个声音突然低笑起来,不再是稚嫩的童音,而是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和得意,像毒蛇在吐信,“看清楚了吗,妈妈?爸爸的秘密……他藏起来的凶器……他想用这把刀,结束你的命,献祭我们的灵魂……”
“为什么?”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握着匕首的手抖得厉害,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毒蛇缠绕。
“为了她啊……”那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扭曲的怀念和狂热,“爸爸心里藏着的月光……他死去的初恋,方清漪……妈妈,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他娶你,不过是因为你的生辰八字,是滋养方清漪残魂、让她借腹重生的最佳养料!他一直在等,等胎儿成型,灵魂稳固的那一刻……用我们的命,换他心上人的复活!”
“他书房里那个从不让你碰的保险柜……”那声音如同恶魔的絮语,幽幽地,带着诱惑,“去打开它……密码是你的生日倒序……里面……锁着你未来‘姐妹’的归宿……”
保险柜!密码是我的生日倒序?!
我猛地转头,看向书房紧闭的门。恐惧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求证和绝望的冲动驱使着我。
我轻轻将那把沾着干涸血迹的恐怖匕首塞回暗格,合上抽屉,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回到卧室。林予安依旧沉睡,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我躺回床上,身体僵硬,睁眼直到天色微明。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但它带来的冰冷和恶毒,已深深烙印在我的骨髓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温暖而明亮。林予安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早安吻,眼神清澈宠溺,仿佛昨夜衣帽间的黑暗从未存在。
“昨晚睡得好吗,苏苏?宝宝有没有闹你?”他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小腹,动作轻柔。
我强压下胃里的翻腾,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还好,就是有点累。”
“那就多休息,集团的事有我在。”他帮我掖好被角,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早餐想吃什么?我让张妈给你做。”
看着他体贴备至的样子,那恶魔的低语再次在耳边回荡——【他一直在等,等胎儿成型,灵魂稳固的那一刻……用我们的命,换他心上人的复活!】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我维持着一丝清醒。我不能再等了。
---
### 第二部分
林予安离开后,别墅里只剩下我、佣人张妈,以及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借口补觉反锁了卧室门,在确认张妈在楼下忙碌后,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书房。厚重的紫檀木书桌后方,嵌入墙壁的银色保险柜像一只冰冷的巨兽蛰伏着。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停在密码盘上方,微微颤抖。
我的生日,倒序。
2月14日……输入:4102。
“滴答——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械解锁声响起,保险柜门应声弹开一道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陈旧灰尘和某种奇异香灰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着,猛地拉开了厚重的金属门。
柜内空间不大,没有预想中的金条或文件。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物件。
一个骨灰坛。
质地是上好的青玉,温润细腻,在书房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坛身素雅,没有任何花纹或铭刻,只有坛口被一种暗红色的、类似朱砂的粘稠物质严密地封住,上面贴着一张褪色发黄的符纸。符纸上用同样暗红的颜料画着扭曲诡异的符号,透着一股森然邪气。
坛子旁边,还放着一本硬皮笔记本和几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林予安年轻许多,眉眼间是现在的他早已消失的青涩和炽热。他亲密地搂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女孩笑容明媚,长发飘飘,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两人站在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上,阳光洒满全身,幸福几乎要溢出照片——方清漪。
另一张照片,是墓碑的特写。黑白的遗照嵌在冰冷的石碑上,正是方清漪那张明媚的脸庞。墓碑右下角,刻着冰冷的死亡日期——五年前。
笔记本的扉页上,是林予安熟悉的笔迹,力透纸背,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清漪,等我!我一定带你回来!」
我颤抖着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内容——无数种从古籍野史、旁门左道中搜罗来的“招魂术”、“借尸还魂法”、“转生秘术”……大部分被划掉,旁边标注着“无效”、“反噬过重”、“材料难寻”等字样。
其中一页被反复摩挲得字迹模糊,标题触目惊心:「血亲转生术——以纯阴命格之母体为炉鼎,以未成型之血亲子嗣为祭品,引挚爱残魂入主新生,阴阳逆转,死而复生!」
下面详细罗列着所需条件:生辰八字契合的母体(我的名字被圈出)、怀胎三月以上、特定的“祭刀”(附有林家徽记的匕首简图)、完整的引魂凭依(指向那个青玉骨灰坛)、以及……一个关键的时间点——农历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夜,子时!
我快速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猩红的、仿佛用血写成的数字——距离七月十五,还有四十九天!
笔记本从我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在他眼中,从来不是什么爱情的结晶,只是一个精心培育了三个月的……祭品!一个用来复活他白月光的工具!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冲到洗手台前干呕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眼中布满血丝和刻骨的恐惧。
“妈妈……”那个阴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缠绕上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看到了吗?爸爸的爱……全是谎言!他只想用我们的血肉,去填补他心里的空洞!”
我扶着冰冷的洗手台边缘,大口喘着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的腥甜:“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带着孩童的纯真和恶魔的狡黠:“我是宝宝呀,妈妈,我是来保护你的!我们得活下去!不能让爸爸得逞!”
保护我?它一次次引导我发现这些足以将我逼疯的真相,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吗?那晚在衣帽间,它提到保险柜密码时那种扭曲的兴奋感……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刺穿脑海——这个寄生在我腹中、自称“宝宝”的东西,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它真的是我未出世的孩子吗?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林予安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看着屏幕上闪烁的“老公”两个字,只觉得那光亮刺眼得像毒蛇的眼睛。我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接起电话,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的沙哑:“喂,予安?”
“苏苏,”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得滴水,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下午集团有个很重要的慈善拍卖会,拍品里有一件清代皇家的和田玉如意,寓意极好,我想拍下来给我们未来的宝宝祈福。你能过来一趟吗?我想你陪着。”他顿了顿,语气染上更深的情意,“而且……半天没见你,想你了。”
拍卖会?清代玉如意?祈福?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祈福?怕不是为他的转生大典寻找一件趁手的祭器!
“我有点累……”我下意识地想拒绝,想立刻逃离这座华丽的地狱。
“苏苏,”他打断我,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势的诱哄,“我知道你孕期辛苦,但这件拍品意义非凡,我希望你亲眼见证。乖,我让司机去接你。你只需要坐在我身边就好。”
他的温柔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缚住。拒绝,意味着可能引起他的警觉。我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看似深情实则冰冷审视的眼神。
“……好。”我用尽全力挤出一个字,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
“妈妈,去!”那个声音立刻在我脑中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雀跃和急迫,“一定要去!拍卖会……是机会!我们能找到更多证据!或者……找到能帮我们的人!”
帮我们?它到底想干什么?
****
---
### 第三部分
拍卖会场设在城市地标性的艺术中心穹顶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和金钱堆砌出的奢靡气息。各界名流衣冠楚楚,低声交谈,如同在参加一场精心编排的上流社会盛宴。
林予安体贴地替我拉开座椅,在我落座时,温热的手掌自然地覆上我微凉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着。这曾经让我心安的亲密举动,此刻只让我感到一阵阵冰冷的黏腻感,仿佛被蛇信舔过。
“还好吗?脸色还是不太好。”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木质香,眼神里盛满了担忧,“等玉如意拍下,我们就回家休息。”
我僵硬地点点头,目光投向璀璨的拍卖台,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和翻腾的恶心。那个自称“宝宝”的声音,自从进入会场后就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像是在蛰伏,又像是在专注地等待着什么。
拍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名画、古董瓷器、稀世珠宝……竞价牌此起彼伏,每一次落槌都伴随着矜持的掌声。林予安一直很安静,只是偶尔侧头低声问我两句,温润如玉。直到——
“接下来,是今晚的特别拍品之一,”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兴奋,“一件承载着厚重历史与神秘色彩的器物——清代乾隆年制,宫廷御用,九如青玉莲花净瓶!”
聚光灯骤然打亮。展台上,一只约莫一尺高的青玉瓶静静伫立。玉质温润如凝脂,瓶身雕刻着繁复精美的九层莲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瓶口细长,瓶腹圆润饱满,通体散发着一种圣洁宁静的光华。
然而,就在那净瓶被灯光照亮的瞬间,我腹中沉寂的声音猛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好痛!妈妈!好难受!”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阴冷或得意,而是充满了纯粹的、被灼烧般的痛苦和恐惧,“那个瓶子!离它远点!它在排斥我!它在烧我!”
与此同时### 第二部分
林予安离开后,别墅里只剩下我、佣人张妈,以及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借口补觉反锁了卧室门,在确认张妈在楼下忙碌后,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书房。厚重的紫檀木书桌后方,嵌入墙壁的银色保险柜像一只冰冷的巨兽蛰伏着。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停在密码盘上方,微微颤抖。
我的生日,倒序。
2月14日……输入:4102。
“滴答——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械解锁声响起,保险柜门应声弹开一道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陈旧灰尘和某种奇异香灰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着,猛地拉开了厚重的金属门。
柜内空间不大,没有预想中的金条或文件。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物件。
一个骨灰坛。
质地是上好的青玉,温润细腻,在书房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坛身素雅,没有任何花纹或铭刻,只有坛口被一种暗红色的、类似朱砂的粘稠物质严密地封住,上面贴着一张褪色发黄的符纸。符纸上用同样暗红的颜料画着扭曲诡异的符号,透着一股森然邪气。
坛子旁边,还放着一本硬皮笔记本和几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林予安年轻许多,眉眼间是现在的他早已消失的青涩和炽热。他亲密地搂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女孩笑容明媚,长发飘飘,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两人站在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上,阳光洒满全身,幸福几乎要溢出照片——方清漪。
另一张照片,是墓碑的特写。黑白的遗照嵌在冰冷的石碑上,正是方清漪那张明媚的脸庞。墓碑右下角,刻着冰冷的死亡日期——五年前。
笔记本的扉页上,是林予安熟悉的笔迹,力透纸背,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清漪,等我!我一定带你回来!」
我颤抖着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内容——无数种从古籍野史、旁门左道中搜罗来的“招魂术”、“借尸还魂法”、“转生秘术”……大部分被划掉,旁边标注着“无效”、“反噬过重”、“材料难寻”等字样。
其中一页被反复摩挲得字迹模糊,标题触目惊心:「血亲转生术——以纯阴命格之母体为炉鼎,以未成型之血亲子嗣为祭品,引挚爱残魂入主新生,阴阳逆转,死而复生!」
下面详细罗列着所需条件:生辰八字契合的母体(我的名字被圈出)、怀胎三月以上、特定的“祭刀”(附有林家徽记的匕首简图)、完整的引魂凭依(指向那个青玉骨灰坛)、以及……一个关键的时间点——农历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夜,子时!
我快速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猩红的、仿佛用血写成的数字——距离七月十五,还有四十九天!
笔记本从我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在他眼中,从来不是什么爱情的结晶,只是一个精心培育了三个月的……祭品!一个用来复活他白月光的工具!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冲到洗手台前干呕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眼中布满血丝和刻骨的恐惧。
“妈妈……”那个阴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缠绕上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看到了吗?爸爸的爱……全是谎言!他只想用我们的血肉,去填补他心里的空洞!”
我扶着冰冷的洗手台边缘,大口喘着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的腥甜:“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带着孩童的纯真和恶魔的狡黠:“我是宝宝呀,妈妈,我是来保护你的!我们得活下去!不能让爸爸得逞!”
保护我?它一次次引导我发现这些足以将我逼疯的真相,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吗?那晚在衣帽间,它提到保险柜密码时那种扭曲的兴奋感……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刺穿脑海——这个寄生在我腹中、自称“宝宝”的东西,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它真的是我未出世的孩子吗?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林予安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看着屏幕上闪烁的“老公”两个字,只觉得那光亮刺眼得像毒蛇的眼睛。我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接起电话,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的沙哑:“喂,予安?”
“苏苏,”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得滴水,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下午集团有个很重要的慈善拍卖会,拍品里有一件清代皇家的和田玉如意,寓意极好,我想拍下来给我们未来的宝宝祈福。你能过来一趟吗?我想你陪着。”他顿了顿,语气染上更深的情意,“而且……半天没见你,想你了。”
拍卖会?清代玉如意?祈福?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祈福?怕不是为他的转生大典寻找一件趁手的祭器!
“我有点累……”我下意识地想拒绝,想立刻逃离这座华丽的地狱。
“苏苏,”他打断我,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势的诱哄,“我知道你孕期辛苦,但这件拍品意义非凡,我希望你亲眼见证。乖,我让司机去接你。你只需要坐在我身边就好。”
他的温柔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缚住。拒绝,意味着可能引起他的警觉。我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看似深情实则冰冷审视的眼神。
“……好。”我用尽全力挤出一个字,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
“妈妈,去!”那个声音立刻在我脑中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雀跃和急迫,“一定要去!拍卖会……是机会!我们能找到更多证据!或者……找到能帮我们的人!”
帮我们?它到底想干什么?
****### 第三部分
拍卖会场设在城市地标性的艺术中心穹顶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和金钱堆砌出的奢靡气息。各界名流衣冠楚楚,低声交谈,如同在参加一场精心编排的上流社会盛宴。
林予安体贴地替我拉开座椅,在我落座时,温热的手掌自然地覆上我微凉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着。这曾经让我心安的亲密举动,此刻只让我感到一阵阵冰冷的黏腻感,仿佛被蛇信舔过。
“还好吗?脸色还是不太好。”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木质香,眼神里盛满了担忧,“等玉如意拍下,我们就回家休息。”
我僵硬地点点头,目光投向璀璨的拍卖台,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和翻腾的恶心。那个自称“宝宝”的声音,自从进入会场后就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像是在蛰伏,又像是在专注地等待着什么。
拍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名画、古董瓷器、稀世珠宝……竞价牌此起彼伏,每一次落槌都伴随着矜持的掌声。林予安一直很安静,只是偶尔侧头低声问我两句,温润如玉。直到——
“接下来,是今晚的特别拍品之一,”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兴奋,“一件承载着厚重历史与神秘色彩的器物——清代乾隆年制,宫廷御用,九如青玉莲花净瓶!”
聚光灯骤然打亮。展台上,一只约莫一尺高的青玉瓶静静伫立。玉质温润如凝脂,瓶身雕刻着繁复精美的九层莲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瓶口细长,瓶腹圆润饱满,通体散发着一种圣洁宁静的光华。
然而,就在那净瓶被灯光照亮的瞬间,我腹中沉寂的声音猛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好痛!妈妈!好难受!”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阴冷或得意,而是充满了纯粹的、被灼烧般的痛苦和恐惧,“那个瓶子!离它远点!它在排斥我!它在烧我!”
与此同时,一股剧烈的、仿佛要将我小腹撕裂的绞痛毫无征兆地爆发!我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下去,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脸色煞白。
“苏苏!”林予安立刻察觉我的异常,猛地攥紧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他脸上的关切瞬间被一种极度震惊和审视取代,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我痛苦扭曲的脸,又猛地转向展台上那光芒流转的莲花净瓶。
他的眼神,第一次在我面前裂开了一道无法掩饰的缝隙——不是担忧妻子,而是某种精心布置的棋盘被意外棋子打乱的惊疑和暴怒!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声音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那温柔的面具摇摇欲坠。
“没……没事……”我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压制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和脑海里几乎要炸开的尖叫,“宝宝……突然踢得很厉害……”我艰难地挤出解释。
“是……吗?”林予安的声音低沉下去,目光死死锁住我,探究和冰冷几乎要穿透我的身体。
【付费起点】
“痛死我了!妈妈!让它走!快让它走!或者……毁掉它!”腹中的声音凄厉无比,充满了对那净瓶的极致恐惧,“它……它克制我们!它会坏爸爸的事!也会坏我们的事!快啊妈妈!毁了它!”
克制我们?坏爸爸的事?也坏……我们的事?!
电光火石间,笔记本扉页那句疯狂的「清漪,等我!」和保险柜里符纸森然的骨灰坛在我脑中炸开!
“我……我不太舒服,予安,”我艰难地喘息着,抓住他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那瓶子……看着让人心慌……我们能不能……不拍了?我想回家……”
林予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看着我,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怀疑、挣扎,最终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覆盖。
“乖,再忍一下。”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力道恢复温柔,但那温柔像一层薄冰,下面是汹涌的暗流。“这净瓶……很重要。对宝宝好,对我们家……更好。”他不再看我,目光如炬地投向展台,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竞价牌。
“15号先生,出价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18号女士!”
“四百万!15号先生!”
林予安面无表情,一次次果断举牌,每一次加价都带着志在必得的狠厉。会场响起压抑的惊叹声,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成了全场唯一的焦点,势在必得。
“五百八十万!15号先生!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六百万!”
角落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沉稳地举牌。
林予安眼神一寒,毫不迟疑地再次举牌:“六百五十万!”
“七百万!”金丝眼镜男寸步不让。
“七百五十万!”林予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冰冷的寒意。
“八百万!”对方似乎铁了心要截胡。
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龙争虎斗。
林予安握着竞价牌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侧头看向我,那眼神不再是温柔丈夫的凝视,而像屠夫在审视待宰的羔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容置疑的胁迫。
“苏苏,”他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我的耳膜,“我知道你能听见‘它’说话……告诉‘它’,安分点。不然……”
他冰冷的手掌隔着衣料,轻轻按在我剧痛的小腹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骨的威胁。
“我们的‘宝宝’,和你……都会提前感受到那把祭刀的滋味。我说到做到。”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声音”的存在!他甚至知道它在跟我交流!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但同时,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决绝也猛地升腾起来!
“一千万。”林予安不再看金丝眼镜男,直接报出了一个让全场失声的天价,举牌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一千万!15号先生出价一千万!成交!恭喜林先生!”拍卖槌重重落下。
林予安紧绷的下颌线终于微微放松,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却比寒冰更冷。他不再掩饰,那眼神赤裸裸地宣告着:猎物入笼,仪式……不可阻挡!
“回家。”他起身,不容分说地揽住我的腰,力道大得不容挣扎。那莲花净瓶被工作人员小心地捧起,跟在后面。
回到那座华丽冰冷的别墅,一进门,林予安就屏退了所有佣人。
书房厚重的门被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保险柜已经打开,青玉骨灰坛和那柄刻着林家徽记的暗红匕首,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刚拍下的莲花净瓶则被他随意放在一旁。
“拿出来。”林予安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他站在书桌后,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刺向我,不,是刺向我隆起的小腹。“让它出来,跟我说话。”
我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小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浑身发冷。那腹中的声音此刻却噤若寒蝉。
“怎么?怕了?”林予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拿起那柄匕首,冰冷的刀锋在灯光下划过一道暗红的流影,“还是说,在想着怎么帮‘它’对付我?就像你们在拍卖会上,想毁掉那净瓶一样?”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压迫声。
“苏晚,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他的笑容扭曲而疯狂,“我养了三个月的炉鼎,里面住着的,从来就不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用秘法,从清漪残魂中剥离出来的一缕执念!一缕……带着她记忆和意识的执念!我把它养在你的肚子里,用你的精血温养,就是为了让它壮大,为了在七月十五,让它完整地替代你那未成型的胎儿,成为清漪重生的完美容器!”
他猛地停在我面前,刀尖几乎要抵上我的小腹,眼中是彻底的疯狂。
“可它太不听话了!它有了自己的意识!它想取代清漪!它想自己活下来!所以它引导你发现真相,想借你的手除掉我?呵,天真!”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将我吞没!我腹中的……竟然是方清漪的执念残魂?!它所有的“保护”,所有的“提醒”,都是为了利用我摆脱林予安的控制,自己获得新生?!
“现在,”林予安的刀尖往前送了送,冰冷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让它滚出来!乖乖配合我的仪式!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剖开你的肚子,取出这个不听话的容器!虽然效果差些,但也足够让清漪回来了!”
就在这时,我腹中那沉寂的声音终于响起,充满了怨毒、不甘和极致的恐惧:“予安……予安哥哥……别杀我……我是清漪……我马上就是你完整的清漪了……”
声音,竟然变成了一个娇柔、哀婉的女声!正是照片上方清漪的声音!
林予安眼中闪过一丝迷醉和痛苦,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闭嘴!你这冒牌货!你只是清漪的一缕残渣!我要的是完整的她!给我安分待着!”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睛死死盯住我,像濒死的野兽:“你!苏晚!去,把净瓶拿过来!把它放进去!我要用这佛门法器,净化掉这缕不该存在的邪念!”
他要用净瓶,强行炼化那已经有了独立意识的“胎儿”执念!
我看着他疯狂扭曲的脸,又感受到腹中那“方清漪”声音的怨毒尖叫,一股冰冷的平静,却奇异地在绝望的废墟中滋生出来。
我没有动。反而,迎着林予安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扯开了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笑容。
“予安,”我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你真觉得,我知道的……只有你笔记本上写的那些吗?”
林予安瞳孔骤然收缩!
我轻轻地,一字一句,像在敲响丧钟:“你真以为,我嫁给你,是因为爱你这个‘完美丈夫’的假象?”
我的目光扫过他震惊的脸,落向书桌一角,那本摊开的硬皮笔记本,落在了扉页那句疯狂的誓言上,然后,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玉骨灰坛。
“你猜,你日记本里夹层中,被你用血涂掉的那七个失踪女人的名字和照片……是谁帮你‘处理’干净的?”
“你又猜,五年前,方清漪车祸‘意外’身亡那晚,刹车油管上的那个小裂口……是谁用砂纸,打磨得那么自然?”
林予安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如同被急速冰封!他握着匕首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比看到莲花净瓶时更深的、近乎崩溃的惊恐!
“你……你……”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被扼住了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沉重的书桌上,不敢置信地瞪着我,仿佛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个同床共枕的妻子。
我抚摸着剧烈抽动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缕残魂因恐惧和震惊而发出的无声尖啸,嘴角的弧度冰冷而锋利。
“七月十五,子时,鬼门大开……多完美的时机啊,予安。”
我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砭骨的寒意。
“不过,你确定……到那时,被装进这个坛子里的,会是你的清漪?”
“还是说,”我向前走了一步,逼近面无人色的林予安,目光如刀,直刺他灵魂深处,“该进去的,是你这个……手上沾了八条人命的,真正的恶鬼?”
书房里死寂一片。只有我腹中那缕残魂绝望的呜咽,和林予安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在回响。
青玉骨灰坛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幽暗的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