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图标

元象

查看文章:测试_1

任务ID

14C72FEE667543E8

使用模型

deepseek-r1-250528

生成时间

2025-10-19 21:14

文章字数

12010

## 七年痴等成笑柄,我转身嫁给死对头小叔 >订婚宴前夜,我在陆景琛书房外听到他和狐朋狗友的调笑。 >“我把订婚协议改了,新郎换成我小叔陆沉舟。” >“沈念薇为你耗了七年青春,都快成剩女了!” >陆景琛嗤笑:“打赌输给柔柔了,愿赌服输。” >“反正她之前九次订婚都被我搅黄,不差这一次。” >“等她发现错了,肯定哭着来求我改回来。” >“就算真嫁过去也没事,我小叔车祸后早废了。” >我站在门外,心彻底凉透。 >第二天,我平静签下那份协议。 >婚礼当天,陆景琛疯了一样闯进来:“我才是新郎!” >我挽住轮椅上的陆沉舟:“叫小婶。” --- “七年算什么?她沈念薇啊,还能等到第八年呢!” 陆景琛慵懒的声线透过虚掩的书房门缝钻出来,裹挟着香烟和酒精混合的呛人气息,也裹挟着足以刺穿心脏的冰锥。 “我把订婚协议改了,”他轻飘飘地宣布,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新郎名儿,换成了我小叔,陆沉舟。” “哗啦——” 门内一阵杯盏碰撞的脆响,显然是有人太过震惊失手打翻了东西。 “琛哥!你疯了?”一个拔高的男声带着难以置信,“沈念薇!她可是实打实等了你七年!从水葱似的二十二耗到二十九,整个S市谁不知道?你…你这不成心把人往死里作践吗?” 陆景琛嗤笑出声,带着一种混不吝的轻松。 “慌什么?打赌输给柔柔了,愿赌服输呗。柔柔想看沈大小姐跳脚的样子,我能不满足她?” “再说了,”他语气里的轻佻几乎要溢出来,“沈念薇前面那九次订婚,哪次不是被我‘好心’提醒对方她是我陆景琛的人,搅得干干净净?这第十次,权当凑个整,给她个‘圆满’。她该习惯了。” 书房里沉默了几秒,只剩下打火机“咔哒”开合的单调声响。 “那…那万一…她真稀里糊涂签了字,嫁过去了呢?”另一个声音迟疑地问,带着点看好戏的试探,“那可是你亲小叔…” “嫁过去?”陆景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刻意的嘲弄,“她沈念薇多精明一个人?发现新郎名字不对,还不得连滚爬爬、哭爹喊娘地跑回来求我改?” 他顿了顿,发出一声意味深长、令人作呕的低笑。 “呵,退一万步讲,就算真让她钻了空子,上了我小叔那老废物的婚床,又能怎么样?”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清晰地穿透门板,淬着毒: “陆沉舟?一个两年前车祸撞瘫了腿的残废!早就废了!根本不能人道!沈念薇嫁过去,就是守活寡!到头来,她不还是得乖乖回到我手里?到时候,她那点破事捏在我掌心,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哈哈哈!琛哥高!实在是高!”门内爆发出心照不宣的猥琐哄笑。 我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手里端着那碗刚煮好、还微微烫手的醒酒汤。汤碗温热的触感贴着掌心,却一丝暖意也传不到心里去,反而衬得指尖冰凉刺骨。 七年。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九岁。两千五百多个日夜,所有的期待、隐忍、为他挡掉的无数或真心或假意的追求,为他承受的那些“陆景琛的女人没人敢碰”的流言蜚语,为他熬成别人口中“倒贴都嫁不掉的老姑娘”的屈辱……原来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意拿来取悦新欢、赌着玩的游戏。 那个叫苏柔柔的女人,是他三个月前从酒吧捡回来的调酒师,如今成了他的“私人助理”。原来,她轻飘飘一个赌注,就能抵过我七年的光阴,就能让他如此轻贱我,将我当作一个可以随意转让、甚至丢给残废小叔的玩物。 心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一点点、缓慢而残忍地揉碎。痛到极致,反而麻木了,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和冰冷。 书房里的调笑还在继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垂下眼,看着碗里清亮的汤水,映着廊下昏黄壁灯破碎的光影。没有一丝犹豫,手腕微微倾斜,那碗承载着最后一丝可笑温情的醒酒汤,被尽数泼进了旁边高大绿植的盆栽里。深色的泥土迅速吞噬了液体,只留下几缕微弱的热气,转瞬即逝。 转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嗒、嗒”声,一步步远离那个令人作呕的房间,也远离了我那愚蠢可悲的七年。 第二天,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沈家客厅照得明亮而温暖。 母亲沈清岚坐在我对面的丝绒沙发上,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文件。 “薇薇…这…”她声音发颤,把那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指尖都在抖,“你看看…这…这订婚协议…新郎的名字…怎么会是陆沉舟?是不是弄错了?肯定是陆家那边搞错了!景琛呢?快…快打电话问问景琛怎么回事!” 那份烫金的订婚协议摊开在光洁的玻璃茶几上。男方签名处,“陆沉舟”三个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清晰无比,灼痛人的眼睛。 我端起手边的骨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温热的红茶,平静地扫了一眼那份决定我命运的纸张。心里那最后一点余烬般的痛楚,也在这平静的审视中彻底冷却成灰。 “没错啊,妈。”我放下茶杯,杯底碰到茶几,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我抬起头,对着母亲慌乱焦急的眼睛,唇角甚至弯起一个极其浅淡的弧度,“就按这上面写的办吧。” “薇薇!”沈清岚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间就红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沉舟!那是景琛的小叔!他…他两年前车祸后一直坐在轮椅上!外面传得那么难听,说他…说他早就不能…不能人道了!你这嫁过去…你这辈子就毁了啊!” 母亲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圆点。这七年,她看着我痴等陆景琛,看着我一次次因他毁约而黯然神伤,看着我成了圈子里的笑柄,她比谁都痛心,也比谁都盼着我能顺利嫁给陆景琛,堵住那些悠悠之口。陆家来下聘那天,她背着我偷偷哭了一整夜。后来更是亲手为我缝制那件据说要熬三十个夜晚才能完成的龙凤呈祥嫁衣…… 看着她的眼泪,我心口泛起细密的疼,内疚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可我更清楚,我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力气,再为任何人任性了。 “没关系,妈。”我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总归都是陆家的人。没什么区别。” 我伸出手,纤细白皙的食指轻轻点在那“陆沉舟”三个字上。指尖下,是冷硬的纸张触感。那一刻,纠缠了七年的执念,像被风吹散的沙,终于彻底从指缝间流走。 是的,我沈念薇,从今以后,只做陆夫人。至于这个“陆”,是陆景琛,还是陆沉舟,又有什么要紧? 陆老夫人宋仪君接到我的电话时,惊愕得半晌没说出话。但这份惊愕很快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狂喜。陆沉舟是她最小的儿子,也是曾经陆氏集团最耀眼、最铁腕的掌舵人。两年前那场惨烈车祸,不仅夺走了他的健康,也几乎夺走了宋仪君半条命。如今,我这个沈家独女,S市名媛圈曾经的风云人物(虽然现在成了笑话),竟然主动要嫁给她那个被外界传为“废人”的儿子?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念薇,你…你确定?”宋仪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她那份小心翼翼却又按捺不住的喜悦。 “是的,陆老夫人。”我的声音毫无波澜,“协议我已经签了。” “好!好!好!”宋仪君连说了三个好字,“你放心!沉舟那边…我会去说!绝不会委屈了你!聘礼!我们陆家一定给你备上双份…不!三份!最厚的聘礼!” 果然,几天后,陆家的聘礼浩浩荡荡地送进了沈家大门。名贵的珠宝古董,成箱的现金,几处核心地段的房产转让协议…丰厚得连见惯大场面的沈清岚都瞠目结舌。 “薇薇,”母亲看着堆满了客厅的精致礼盒,眼神复杂,低声对我道,“听说是…是沉舟亲自过问,又添了许多进去。他…倒是有心了。”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庭院里忙碌着清点物品的陆家佣人,阳光落在那些价值连城的聘礼上,反射出冰冷而炫目的光。我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有心?或许吧。一个深居简出、被外界判定为“废人”的陆家小叔,突然接到通知要娶一个声名狼藉、被侄子抛弃的“老姑娘”,这份“厚待”里,有几分是对我的“补偿”,又有几分是出于对陆家颜面和他自身境况的权衡? 我无从知晓,也不想去深究。这场婚姻,于我,不过是一个逃离深渊的跳板,于他,或许也只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婚礼的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陆家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和对这场联姻的重视。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朝着那个既定的日子推进。 这天,我亲自带着印好的婚礼请柬去陆氏集团。陆景琛的办公室在顶楼。推开门时,他正斜倚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苏柔柔穿着一身剪裁贴身的香奈儿套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像个女主人般,柔弱无骨地靠在他椅子的扶手上,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 看到我进来,陆景琛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懒洋洋地转着打火机。苏柔柔则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带着胜利者优越感的笑意。 “哟,稀客啊沈大小姐。”陆景琛终于懒懒地掀起眼皮,目光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带着惯有的轻佻和审视,“怎么?终于肯低头来道歉了?” 我面无表情,将手中那张印着烫金“囍”字、新郎名字清晰印着“陆沉舟”的请柬放在他光可鉴人的红木办公桌上。 陆景琛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那张请柬,嗤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像弹走一粒灰尘般,将请柬随意地拨到了一边。 “道歉信?”他挑眉,语气充满了嘲弄,“我不看了。什么时候你把柔柔看上的那款卡地亚限量版钻石手镯送过来,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之前那些不识抬举的举动。” 苏柔柔适时地依偎过去,声音又软又嗲:“琛哥,别这样嘛。星晚姐…也是一时想不开。” 陆景琛顺势捏了捏她的脸蛋,眼神宠溺:“还是我的柔柔懂事大度。”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出令人作呕的恩爱戏码,心头一片冰凉,再无波澜。他甚至没有仔细看一眼那张请柬,或者,他根本不屑于看,认定了这只是我“低头”的一种可笑手段。 “随你。”我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苏柔柔故作惊讶的低呼:“哎呀,星晚姐好像生气了?”以及陆景琛满不在乎的低笑:“不用管她,过几天她就知道错了,还得乖乖回来。女人嘛,都这样。” 我挺直脊背,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地离开了这间充斥着虚伪和恶臭的办公室。门外阳光刺眼,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陆景琛,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一次,我沈念薇,不会再回头了。 --- ---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鲜红的嫁衣是顶级的苏绣,金线织就的凤凰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振翅欲飞。繁复的盘发上,沉甸甸的风冠垂落细密的金珠流苏,半遮半掩着上了精致妆容的脸庞。眉如远山,眼含秋水,唇似点朱。 镜中的人影,熟悉又陌生。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沉淀出一种近乎凛冽的明艳。 “小姐…”身后的小桃捧着一件同色系的披肩,眼圈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您今天…真美。” 她是跟着我长大的丫鬟,我的七年,也是她的七年。她见过我为陆景琛所有的欢喜与眼泪。此刻,她眼底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我对着镜子,微微弯了弯唇角,没有接话。美吗?或许吧。可这份盛装,不是为一个满心期待的新郎,而是为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和一场冰冷的交易。 “走吧。”我轻轻说。 沈家大门外,喧天的锣鼓和鞭炮声震耳欲聋。长长的迎亲车队清一色的黑色劳斯莱斯,气势迫人。宾客们挤在道路两旁,议论声嗡嗡作响。 “陆家这排场…啧啧,不愧是陆老夫人最疼的小儿子…” “听说陆二爷亲自来了?他不是…” “嘘!小声点!不过…沈念薇嫁过去…唉,也是命…” 我戴着红盖头,由小桃和喜娘搀扶着,一步步走出家门。喧嚣的人声、鞭炮的硝烟味、还有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都像隔着一层模糊的纱。 走到花轿前,脚步顿住。 按照S市的旧俗,新郎需亲自将新娘抱上花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窥探和等着看好戏的意味。轮椅上的陆沉舟…能行吗?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我隔着盖头,只能看见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以及一双穿着黑色西裤的腿。那双腿修长,却安静地搁在轮椅的踏板上,纹丝不动。 几不可闻的吸气声从四周传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里,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伸到了我的盖头下方。掌心向上,带着一种沉稳的温度。 “别怕。”一个低沉、略显清冷,却莫名带着安抚力量的声音响起,穿透了周遭的嘈杂,清晰地落入我耳中。 是陆沉舟。 我微微一怔,随即将自己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他的手立刻收拢,稳稳地握住了我的指尖。 下一刻,我只觉身子一轻,竟被他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迟滞! “嗬——” 人群里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呼! 隔着红盖头,我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他手臂传递出的力量。那力量,绝不是一个“废人”所能拥有的! 他抱着我,步伐平稳地走向那辆装饰着大红绸花的头车。他的呼吸很轻,很稳,抱着我的手臂没有丝毫颤抖,仿佛这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四周的惊呼变成了死寂般的震惊,只剩下喜庆的乐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吹打。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陆沉舟将我小心地放在后座,自己才在司机的帮助下坐上旁边的位置。空间瞬间变得狭小而私密。 红盖头依旧遮着视线,但我能感觉到他落在盖头上的目光。 “刚才失礼了。”他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清冷,“只是觉得,我的妻子,不该被人小瞧了去。” 妻子… 这个陌生的称呼让我指尖微微一蜷。 “谢谢。”我低声道,声音隔着盖头有些发闷。 车子启动,平稳地驶向陆家老宅。一路无话。只有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混合着药草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婚礼在陆家老宅那堪比宫殿的花园里举行。白色的玫瑰拱门,长长的红毯延伸出去。宾客云集,衣香鬓影,S市的名流几乎悉数到场。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这场离奇的新郎换人、沈家千金嫁给“废人”的婚礼,到底会如何收场。 音乐响起。 红毯的另一端,陆沉舟坐在轮椅上,由他那位表情肃穆、身形健硕的贴身护卫阿铮推着,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他没有穿中式喜服,而是剪裁极其合体的纯黑色高定西服,衬得肩线宽阔平直。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大病初愈般的苍白,却丝毫掩盖不了那张脸的惊心动魄——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着,下颌线如刀削般利落。那是一种被病痛和轮椅禁锢后,依旧无法磨灭的、凌厉而俊美的轮廓。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惊讶、探究、惋惜、鄙夷……复杂难言。 我的盖头早已在进入会场时被喜娘掀开。我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的那个人。 陆沉舟的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脸上。他的眼神很深,像沉静的寒潭,却又似乎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光在深处悄然浮动。 我走到他面前。 他微微抬手,阿铮默契地退后一步。陆沉舟自己操控着轮椅,调整了方向,然后,朝我伸出了手。 我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指腹带着薄茧,包裹住我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拜天地——” 司仪高亢喜庆的声音响起。 我们面向远方,微微躬身。 “二拜高堂——” 主位上,陆老夫人宋仪君眼眶湿润,激动地看着我们。旁边坐着我的父母,母亲沈清岚神色复杂,父亲沈宏则是一脸凝重。 我们对着长辈的方向,再次躬身。 “夫妻对拜——” 司仪的声音拔得更高,带着圆满的喜悦。 我转过身,面对陆沉舟。他也操控着轮椅,正面对着我。我们好的,我们继续第二部分: --- 司仪那声“夫妻对拜——”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震颤,带着即将圆满的喜庆余韵。 我微微垂眸,准备躬身。陆沉舟的手依旧稳稳地握着我的,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像一块沉静的暖玉,驱散了我指尖最后一丝凉意。隔着眼前晃动的珠帘,我能看到他深邃的瞳孔里映着礼堂辉煌的灯火,也映着我盛装的身影。 就在我腰身微弯的刹那—— “砰!!!” 一声巨响猛地炸开!礼堂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重重砸在两侧墙壁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所有的乐声、谈笑声戛然而止。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数道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 逆着门外刺目的阳光,一道人影踉跄着冲了进来,衣衫凌乱,额发被汗水黏在额角,英俊的脸上带着宿醉未消的潮红和一种近乎癫狂的焦躁。 是陆景琛。 他身后跟着同样气喘吁吁、花容失色的苏柔柔。 “放开她!!!”陆景琛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瞬间撕裂了婚礼的祥和。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红毯中央、正欲对拜的我和陆沉舟,胸膛剧烈起伏。“林星晚!你给我过来!” 他大步流星地冲上前,试图冲上红毯,却被反应过来的陆家保镖和几个反应快的宾客死死拦住。 “景琛!你干什么!胡闹!”主位上的陆老夫人宋仪君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厉声呵斥。 “我干什么?!”陆景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指向轮椅上神色未变的陆沉舟,声音尖锐得刺耳,“我才是新郎!奶奶!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林星晚是我的未婚妻!她今天要嫁的人是我!陆景琛!不是这个瘫子小叔!” “哗——!” 满场哗然!宾客们面面相觑,震惊、疑惑、看戏的目光交织成网。 “瘫子”两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这肃穆的礼堂。 陆老夫人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着,指着陆景琛,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高堂席上,我父母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沈清岚捂着嘴,眼中满是担忧和屈辱。 陆沉舟握着我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依旧端坐着,侧脸线条冷硬如冰雕,只有薄唇抿得更紧了些,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实质的冰刃,冷冷地刺向几米外歇斯底里的陆景琛。 苏柔柔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扑上去,紧紧抱住陆景琛的手臂,带着哭腔:“北辰哥!你别这样!小叔…小叔和星晚姐姐是真心…啊!”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陆景琛猛地甩开,跌倒在地,精心打理的发髻都散乱了,看起来楚楚可怜,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我,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和挑衅。 “真心?狗屁真心!”陆景琛看都没看地上的苏柔柔,他的目光只锁定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被背叛的疯狂和难以置信,“林星晚!你说话!你告诉他们!你等了我七年!你爱的人是我!你不过是因为生我的气,才故意赌气嫁给他!是不是?!”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脸上。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探究。 我缓缓地、极其平静地转过了身,面对着这个我曾痴等七年、如今却面目全非的男人。红盖头早已掀开,凤冠的珠帘在眼前轻轻摇晃,我的视线却异常清晰。我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和那份根深蒂固的自以为是。 心湖,一片死寂。 “陆景琛,”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寂静的礼堂,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你在说什么笑话?” “什么笑话?”陆景琛像是被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他猛地甩开钳制他的保镖,一个箭步冲到红毯边缘,离我只有几步之遥,他指着我的鼻子,“婚书!婚书呢?!林星晚,你拿出来!让大家看看!那上面原本写的是谁的名字?!是不是我陆景琛?!” 他喘着粗气,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你敢不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是不是你处心积虑,伙同我小叔篡改了我的名字?!” 【付费起点】 他的指控如同平地惊雷,再次引起一片低呼。篡改婚书?这罪名可太大了! 陆景琛脸上露出一种孤注一掷的狰狞:“拿出来啊!林星晚!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看看你为了报复我,为了嫁进陆家,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同磐石的陆沉舟,操控着轮椅,极其缓慢地转动了方向,完全面向了状若疯癫的陆景琛。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你要看婚书?”陆沉舟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缓,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鼓上,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微微侧头,对旁边一个穿着深色唐装、一直侍立在陆老夫人身后的老管家道:“福伯,取婚书。” 福伯恭敬应声,立刻转身,从旁边礼案上一个铺着红绸的紫檀木托盘中,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份装帧精美的红色文件,正是那份烫金的订婚协议。 他双手捧着,一步一步,极其庄重地走到红毯中央,在我和陆沉舟面前站定。 “打开。”陆沉舟淡淡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陆景琛的脸。 福伯依言,将协议面向宾客,缓缓翻开,将内页展示出来。红底金字的正文下,签名处清晰无比地并列着两个名字—— 林星晚。 陆沉舟。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不可能!!”陆景琛目眦欲裂,像是不认识那三个字,猛地扑过去,一把抢过那份协议,死死地盯着签名处,“假的!这绝对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明明是我!是我签的字!名字是我亲手写上去的!陆景琛!是陆景琛!” 他疯狂地翻看着协议,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伪造的痕迹。 “陆景琛,”我看着他近乎崩溃的丑态,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嘲讽,声音清晰地响起,传遍整个礼堂,“婚书是你亲手交给陆家管事,送到我林家的。上面新郎的名字,从始至终,写的就是‘陆沉舟’三个字。你忘了?”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身后脸色煞白的苏柔柔,意有所指:“还是说,你忙着和你的‘柔柔’打赌玩乐,连自己亲手写下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你胡说!”陆景琛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满堂宾客嘶吼:“是她!是她林星晚因爱生恨!是她设计我!故意激我改的!她就是想报复我!想让我难堪!想毁了我!她根本不爱这个废人!她嫁给他就是守活寡!她早晚会后悔的!奶奶!爸!妈!你们不能让她跳这个火坑啊!” “畜生!!!” 一声饱含着滔天怒火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一直强压着怒火的陆老夫人宋仪君再也无法忍受,她抓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青花瓷茶盏,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陆景琛! “咣当——!” 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茶盏精准无比地砸在陆景琛的额角!滚烫的茶水混合着茶叶泼了他满头满脸,殷红的鲜血几乎是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他英俊却扭曲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红。 陆景琛被砸得一个趔趄,捂着头,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呆滞地看着暴怒的祖母,似乎不敢相信一向宠爱他的祖母会对他下如此重手。 整个礼堂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宋仪君粗重的喘息声和陆景琛额头滴血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直跌坐在地上的苏柔柔像是突然惊醒,尖叫一声:“北辰哥!”她连滚爬爬地扑过去,死死抱住陆景琛的腿,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哭喊:“别打北辰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跟北辰哥打赌…是我不该…呜呜呜…北辰哥只是喝醉了,他只是太爱星晚姐姐了才一时糊涂啊!星晚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抢了北辰哥…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把北辰哥的婚书偷偷改掉,嫁给小叔来报复他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字字句句却毒如蛇蝎,将“因爱生恨”、“报复”、“篡改婚书”的罪名死死扣在我头上,更是不经意间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拭陆景琛额头的血痕,衣袖滑落,露出了腕间那个莹润通透的白玉镯! 陆老夫人宋仪君的目光如同利箭,瞬间钉在了那只镯子上!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铁青! “那镯子!”宋仪君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她几步冲下主位,冲到苏柔柔面前,一把死死攥住她戴着镯子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这镯子!你哪来的?!” 苏柔柔痛得惨叫一声,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慌乱地瞟向陆景琛,结结巴巴:“是…是北辰哥…北辰哥看我…看我戴着好看…就…就暂时借给我戴戴的…老夫人…我…我这就还给星晚姐姐!” 她说着,另一只手就慌慌张张地去褪镯子,声音带着刻意的哭腔和讨好:“星晚姐姐!镯子我还给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你生气!你消消气…求求你…别因为一个镯子就赌气嫁给小叔啊!你快跟北辰哥和好吧!我把北辰哥还给你!” 好一个以退为进!好一个颠倒黑白!她轻飘飘几句话,就将这场惊世骇俗的换新郎闹剧,归结为女人间争风吃醋、为了一个镯子赌气的儿戏!将陆景琛的荒唐行径美化成“情深意切”的误会! 陆景琛被头上的剧痛和苏柔柔的哭诉刺激得更加昏聩,他猛地一把扣住苏柔柔正在褪镯子的手,对着我,也对着所有人,用一种斩钉截铁、带着施舍般的口吻吼道: “还什么还!她林星晚都狠心嫁给我小叔了,还有什么脸拿这镯子?!这镯子以后就是柔柔的!我送给她了!” 苏柔柔脸上的狂喜几乎掩饰不住,却在陆老夫人冰冷如刀的目光下迅速低头,装作羞涩又无措的样子。 陆景琛紧紧抓着苏柔柔的手腕,那只染着他鲜血的手,此刻紧紧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怨恨和不甘,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林星晚,”他一字一顿,带着诅咒般的笃定,“我等你后悔的那一天!你会哭着回来求我的!” 后悔?求他? 我看着他被鲜血模糊的半张脸,看着他身边那个得意又怯懦的苏柔柔,心中只觉得一片荒芜的可笑。 我轻轻挣开陆沉舟一直握着我的手,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向前走了两步,停在陆景琛面前。 他看着我走近,眼神复杂,似乎还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以为我终究会妥协。 然后,我抬起手。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寂静的礼堂! 这一巴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我七年的痴傻、七年的等待、七年的屈辱和今日所有的冰冷决绝! 陆景琛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边,左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与他额角的鲜血交相辉映,狼狈不堪。他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我的夫君如何,”我收回微微发麻的手,声音冷得像北极的冰风,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还轮不到你一个侄子来说三道四,更轮不到你用‘废人’、‘不能人道’这等污言秽语来羞辱!” 我的目光扫过满堂宾客,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锋芒:“你当我林家是什么人家?当我林星晚是什么人?定亲之时,连对方身体是否康健这等大事都不查清楚,就敢把女儿嫁过去吗?” 话音落下,满场先是一静,随即响起一片恍然大悟般的低语和附和。 “对啊!林家怎么会不查清楚!” “就是!陆二爷虽然…但肯定有试婚嬷嬷去验看过…” “这陆大少真是疯了…口不择言…” “啧啧,连自己小叔都敢这么辱骂,真是被宠坏了…” 陆景琛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他知道,他被我彻底将了一军!他污蔑陆沉舟不能人道的话,在“试婚嬷嬷”这个合理的程序面前,成了彻头彻尾的污蔑和笑话!只会让所有人更觉得他卑劣不堪! 就在他羞愤欲死之际,地上的苏柔柔突然像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她猛地扑过去,用尽全力推开了还按着陆景琛的保镖,然后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 “北辰哥!你流血了!疼不疼啊!我们走吧…求求你别说了…他们都不信你…他们都被星晚姐姐骗了…我们走好不好…柔柔心疼…呜呜呜…” 她哭得情真意切,眼泪鼻涕糊了陆景琛一身,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也给了他一个台阶。 陆景琛被苏柔柔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加上头上的剧痛和满堂的鄙夷目光,他那点疯狂的勇气终于泄了。他死死地搂住苏柔柔,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怨毒的目光在我和陆沉舟脸上剜过。 “林星晚,记住你今天的话!”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们走!” 他搂着哭哭啼啼的苏柔柔,狼狈不堪、顶着满脸的血污和巴掌印,在所有人无声的注视下,像两条丧家之犬般,踉踉跄跄地冲出了这让他颜面扫地的礼堂。 喜庆的乐声早已停止。满堂宾客鸦雀无声,空气里弥漫着尴尬、震惊和浓重的硝烟味。 陆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强撑着对众人拱手:“诸位…家门不幸,让各位见笑了…婚礼…继续吧…” 然而,经历了这场闹剧,谁还有心思观礼?气氛早已被破坏殆尽。 陆沉舟操控着轮椅,缓缓来到我身边,再次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稳,很暖。 “累了?”他低声问,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抬眼看他,轻轻摇了摇头。累?不。是解脱。 他微微颔首,然后抬头,对着福伯和主事的管家沉声吩咐:“礼已成,送各位贵客去宴厅用膳吧。我和夫人累了,先回房休息。” 管家立刻躬身领命,开始引导宾客离场。 陆沉舟操控着轮椅,转向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们回家。” 这个“家”,指的是他在陆家老宅深处那个独立僻静的院落。 我点点头,任由他牵着手,由那位沉默的护卫阿铮推着轮椅,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旁若无人地离开了这片狼藉的战场。 身后,是陆老夫人强撑着主持大局的声音,是父母担忧的叹息,是宾客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而我,只想离开这里。 陆沉舟的院子叫“听竹苑”,离主宅有一段距离,环境清幽雅致。穿过月洞门,入眼是几丛修竹,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竹叶清香和药草的味道。 主屋宽敞明亮,陈设低调却处处透着不凡的品味。红烛高燃,窗棂上贴着大红的“囍”字,给这清冷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阿铮将陆沉舟推到内室门口,便躬身退了出去,无声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瞬间变得安静而微妙。刚才礼堂里的剑拔弩张、喧嚣辱骂,仿佛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他松开我的手,操控着轮椅来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玉壶,倒了两杯温热的合卺酒。清冽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递了一杯给我。 我接过,指尖碰到微凉的杯壁。 他端起另一杯,深邃的眼眸透过烛光看着我,声音低沉而平静:“抱歉,让你受惊了。” 他的道歉很真诚,没有一丝敷衍。 我摇摇头,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该说抱歉的是我。因为我,让你在所有人面前…” “不。”他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那不是因为你。是他自己作孽,咎由自取。”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脸上,“何况,你做得很好。那一巴掌,很解气。” 他的眼中没有嘲弄,只有一丝淡淡的、几不可察的赞许。 我微微一怔。 他举起酒杯:“无论如何,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喝了这杯合卺酒,前尘往事,恩怨纠葛,暂且放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邀请。 我看着他。烛光下,他苍白的面容似乎柔和了几分,那份被轮椅禁锢的脆弱感下,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我缓缓举起酒杯,手臂穿过他的臂弯。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我们仰头,饮尽了杯中酒。酒液微辣,滑入喉中,却带来一股暖流。 放下酒杯,房间里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 陆沉舟操控着轮椅靠近床边。那张铺着大红锦被的雕花大床,此刻显得格外醒目。 他抬眼看我,烛火在他深潭般的眼眸里跳跃:“时辰不早了,娘子,歇下吧。” “娘子”这个称呼,带着一种陌生的亲昵,让我心头微微一跳。 他伸出手,动作自然而轻柔,替我拆下那顶沉重的、象征着过往束缚的风冠。繁复的发饰被一一取下,发丝散落肩头。 他离我很近,我能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