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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0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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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63 字
## 猎场无间
>我和周凛青梅竹马,熬过十年寒窗终于进入顶级猎头公司。
>他却在晋升前夕,将我苦心策划的职位方案偷给了他的白月光。
>“薇薇,这个位置太重要,柔柔比你更需要这份安全感。”他搂着林雨柔,语气轻描淡写。
>我笑着点头,转身接受了总部的调令。
>三个月后,我作为亚太区总监空降分公司。
>周凛红着眼问我:“你早就是总监了,为什么瞒着我?”
>我俯视着他:“不让你偷点真东西,怎么让你亲手把林雨柔送进监狱?”
---
“周凛,你他妈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我的客户名单会出现在林雨柔的电脑里!”我猛地推开他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文件摔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桌角的绿萝叶子都颤了颤。
办公桌后,周凛慢条斯理地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昂贵的银色钢笔在他指间转了个圈,最终轻轻搁在摊开的方案书上。他抬起眼皮,那双曾经盛满少年意气、如今只剩下商海沉浮打磨出的冷静的眼,没什么情绪地看向我。
“薇薇,冷静点。”他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敲门是基本礼仪,你忘了?”
他身上的高级定制西装一丝褶皱也无,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和我胸口急促起伏、头发丝都有些凌乱的样子形成刺眼的对比。
“礼仪?”我几乎气笑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才能压住那股要把桌上文件全扫到他脸上的冲动。“周凛,你跟我谈礼仪?你偷我熬了三个月通宵做出来的方案,去捧林雨柔的臭脚的时候,想过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那份方案,每一个潜在高管的背景分析,每一条人脉的深度链接,每一次深夜通话磨出来的合作细节,都是我唐薇的心血,是我冲击合伙人位置最后的、也是最有力的筹码。现在,它成了林雨柔电脑里“偶然发现的参考资料”。
“偷?”周凛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字眼感到不适。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目光扫过我身后虚掩的门缝外隐约晃动的人影。“注意你的措辞。猎头行业,资源流动是常态。雨柔资历尚浅,需要一些有分量的案例来站稳脚跟。作为前辈,适当的帮助是应该的。”
“帮助?”我拔高了声音,血液冲上头顶,“用我的东西去帮她?周凛,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十年寒窗,一起啃着冷馒头在图书馆熬通宵的日子你都喂狗了?现在你跟我说,她需要站稳脚跟?”
他平静地看着我的愤怒,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等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他才缓缓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朝我走来。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曾经让我觉得安心,此刻却冰冷得刺鼻。
“薇薇,”他走到我面前,距离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某种下定决心的冷漠。“我们认识确实很久了。正因为久,我才更清楚你的性格。”
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虚伪的诚恳,或者说,是施舍。“你能力强,有韧性,就算没有这个案子,你迟早也能爬上去。但雨柔不一样。”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我,落在门外某个方向,语气变得柔软了一些,“她……没什么安全感。这个位置对她意义重大。”
他抬起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肩膀,被我猛地侧身躲开,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所以,”我看着他悬空的手,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从齿缝里挤出来,“我的十年努力,我熬的无数通宵,我争的那个位置,就活该成为你用来安抚她‘安全感’的垫脚石?”
周凛收回手,插进西裤口袋,脸上最后一点伪装的温和也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商场上惯见的冰冷权衡。“这个位置太重要了。雨柔比你更需要它。”他顿了顿,目光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你唐薇,输得起。”
“输得起?”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血液里的愤怒像是被瞬间抽干,剩下的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有些麻木。原来在他心里,我唐薇,永远是个打不死的蟑螂,可以随意牺牲,可以理所当然地被掠夺。因为我“输得起”。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冷静、写满成功人士标签的脸,看着他那双曾经让我以为装着星辰大海、如今只剩下冰冷算计的眼睛。十年,从青涩到如今在猎头圈小有名气,我陪着他,扶持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到头来,我在他心中的价值,就只剩下“输得起”三个字。
也好。
我忽然扯开嘴角,笑了出来。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带着点尖锐的嘲讽。
那笑容大概让周凛有些意外,他眼底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困惑。
“周凛,”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点轻松的笑意,“你说得对。”
他眉头再次皱起,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确实,输得起。”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所以,恭喜你和林雨柔了。”
说完,我甚至懒得再看他的表情,也懒得理会门外那些竖起的耳朵,猛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响声,“哒、哒、哒”,一步步,远离了这间充满背叛气息的办公室。
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他可能投来的任何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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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外面格子间里探询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我目不斜视,脊背挺得笔直,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
冰冷的铁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属于“锐锋猎头”上海分公司的嘈杂。安全通道里光线黯淡,只有绿色的逃生指示牌散发着幽微的光。我背靠着粗糙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台阶上,身体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里刺眼。通讯录里滑过无数名字,最终停在那个被我置顶、却极少主动拨通的号码上——“老爹”。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的男声,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高尔夫球撞击的清脆声响:“哟,我们唐总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动给老爹请安?”
“爸……”一开口,声音就控制不住地哽住了,我用力吸了口气,想把那股汹涌的委屈和愤怒压下去,却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片凝滞的沉重。唐国栋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褪去了惯常的调侃,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和不容置疑:“谁欺负我闺女了?姓周那小子?”
我闭上眼,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冰凉的台阶硌着腿骨。“我要总部的调令,亚太区战略发展中心。越快越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唐国栋,我的父亲,星瀚集团那个从不轻易动怒、但一旦动怒便雷霆万钧的隐形掌控者,声音沉缓:“亚太区战略发展中心……那个位子,可不好坐,盯着的人能从陆家嘴排到外滩。薇薇,你确定?你现在是上海分公司的骨干,熬几年,合伙人的位置未必没机会。”
“合伙人?”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我熬再久,也熬不过人家背后捅刀子的速度。爸,我要那个位置,现在就要。”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唐国栋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句简洁的应允:“好。三天内,调令会到你手上。亚太区战略发展中心总监,唐薇。”
“谢谢爸。”喉咙发紧,我低声道。
“一家人,说什么谢。”唐国栋的声音缓和下来,“放手去做。唐家的人,不惹事,也绝不怕事。天塌下来,有你爹顶着。”
电话挂断。安全通道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回响。我靠着冰冷的墙壁,仰起头,看着头顶那点微弱的绿光,眼眶干涩得发疼。
三天。只需要三天。
我扶着墙壁站起身,掸了掸裙子上的灰尘,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外面依旧是人来人往,只是那些投来的目光,在我平静无波的脸上扫过时,多了几分茫然和不确定。
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私人物品。水杯、几本专业书、抽屉里备用的平底鞋、还有桌角那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大学刚毕业时,我和周凛穿着廉价西装,在人才市场门口的合影,那时他的笑容纯粹,眼里有光。
我拿起相框,指尖拂过玻璃上年轻飞扬的脸。
“啪嗒。”
一声轻响,相框被毫不犹豫地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玻璃碎裂的声音很轻微,却像是某种终结的宣告。
“薇薇姐……”隔壁工位的小助理Amy怯生生地探过头,手里还捏着一份文件,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你……你没事吧?周总他……林雨柔她……”
我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甚至还对她微微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我没事。Amy,这份文件麻烦你帮我归档。另外,帮我订一下后天飞新加坡的机票,总部有个项目评估,需要我过去一趟。”
“啊?去新加坡?现在?”Amy更懵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凛办公室紧闭的门。
“对,现在。”我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波澜,“工作安排。”
就在这时,周凛办公室的门开了。他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林雨柔。林雨柔今天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她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印着公司logo的文件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和一丝轻蔑。
周凛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我正在清理的桌面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随即又舒展开。他走了过来,姿态从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都听清:“唐薇,正好有事找你。雨柔刚接手那个高端制造项目的职位方案,有几个细节,还需要你帮忙把把关。”他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刚才在办公室里那场撕破脸的争执从未发生,仿佛我依旧是他手下那个可以随意支使的骨干。
林雨柔配合地往前一步,将文件夹递到我面前,声音刻意放得温婉:“是呀,薇薇姐,我对那几个高管的背景分析总觉得不够透彻,您经验丰富,还得请您多指点指点呢。”她把“指点”两个字咬得很清晰,带着一种刻意的谦卑,却更像是在炫耀。
整个办公区都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探究、同情,或许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没有看林雨柔递过来的文件夹,甚至没有看周凛。我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外,那里是陆家嘴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锐利的光。
我收回目光,落在周凛脸上,唇角缓缓向上弯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不了,周总。”我的声音清晰、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恐怕没时间了。”
周凛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地拒绝。
我转向Amy,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Amy,帮我打印一份离职交接清单,所有在手的项目资料和客户名单,半小时后发邮件给周总和林经理。另外,我办公电脑的密码是:ZhouLinSucks2024。”
最后那句密码,我说得异常清晰响亮。
“噗嗤——”角落里不知是谁没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窃笑。
周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铁青中透着难堪的酱紫。林雨柔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递文件夹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不再看他们一眼,拿起收拾好的小箱子,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件必需品。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稳定、毫无留恋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办公区里回荡,一步步,走向电梯间。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薇薇!”周凛的声音终于从身后追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强压的怒气,“你要去哪?就算有情绪,也得按流程来!”
我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余光瞥向他和他身边脸色难看的林雨柔。
“流程?”我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空气,“放心,周总,我会按流程走的。”
顿了顿,我扬起一个绝对称得上灿烂、却毫无温度的笑容。
“祝你和林经理,”我的目光刻意在林雨柔身上停留了一秒,“合作愉快,前程似锦。”
说完,我一步踏入电梯。
电梯门无声地合拢,隔绝了身后周凛那张惊疑不定、愤怒扭曲的脸,也隔绝了林雨柔那瞬间变得苍白僵硬的表情,更隔绝了那些或震惊或复杂的目光。
镜面电梯壁映出我平静无波的脸。只有我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被反复践踏的心脏,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度,冰冷而坚定地搏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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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星瀚集团亚太总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的滨海湾,绚丽的灯光秀在夜幕下流动,勾勒出这座花园城市的现代与繁华。会议室内却一片肃静,空气冷得像是结了冰。
我坐在长桌主位,一身剪裁利落的烟灰色高定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面前的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亚太区各部门的总监和高级经理,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三个月,足够我从那个被上海分公司扫地出门的“前骨干”,变成他们眼前这位手握重权、作风凌厉的亚太区战略发展中心总监——唐薇。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上海分公司近三个月的核心运营数据。红色的负增长箭头触目惊心,尤其在高管寻猎(Executive Search)业务板块,那根陡峭下滑的曲线更是像一把血淋淋的刀,直刺人心。
“周总,”我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在冰面上,清晰得让坐在长桌另一端的周凛身体瞬间绷紧,“上海分公司负责的高端制造业板块,三个核心客户在合同续约的关键节点,全部转向了我们的竞争对手‘锐点国际’。其中,新锐半导体原定聘请的CTO人选,更是被对方以高于我们报价30%的条件截胡。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你大力推荐、新晋合伙人林雨柔接手该业务之后?”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周凛和他旁边脸色煞白、强作镇定的林雨柔。周凛穿着昂贵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但眼下的疲惫和强压的焦虑却无法掩饰。
林雨柔放在桌下的手指用力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她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唐总监,市场变化很快,竞争激烈也是常态。新锐半导体的单子,对方出价确实远超市场预期,客户选择利益最大化,我们……”
“利益最大化?”我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转向她桌面上那份崭新的项目计划书封面——那刺眼的logo和周凛办公室里的如出一辙。“林经理,据我所知,新锐半导体CTO人选的最终报价和关键联系人信息,在最后关头被泄露给了‘锐点国际’。而这份信息,当时只在你提交的最终方案里有完整体现。”我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另一份文件——一份内部机密调查报告的摘要。
林雨柔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唐总监!这是污蔑!我没有!一定是有人……”
“污蔑?”我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林经理,你似乎忘了,我们行业最忌讳的是什么。也忘了,星瀚的信息安全系统,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我微微倾身,目光锁定她慌乱的眼睛,“需要我调取一下你私人邮箱在项目关键期,与‘锐点国际’亚太区总监陈锋的加密邮件往来记录吗?或者,你私人账户里那几笔来源不明、数额却颇为可观的进账?”
【付费起点】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林雨柔身上,震惊、鄙夷、难以置信。周凛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林雨柔,眼神从最初的惊愕迅速转为震惊和愤怒的狂涛,那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也像是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
“雨柔?她说的是真的?!”周凛的声音压抑着风暴,从牙缝里挤出来。
林雨柔彻底慌了神,巨大的恐惧让她语无伦次:“不…凛哥,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是…是她陷害我!唐薇她一直恨我!恨我抢走了你!她故意报复!”她猛地指向我,眼神怨毒,如同濒死的毒蛇。
“恨你?抢走他?”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对曾经让我付出十年真心、最终却联手将我踩入泥泞的男女。
“林雨柔,”我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就凭你?也配让我花心思去恨?”
我的目光转向周凛,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被愚弄的震怒和一丝尚未褪尽的惊疑。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下:
“周凛,你以为你当初偷走的,是我晋升合伙人的敲门砖?”
我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上那份标注着“绝密”的亚太区战略发展中心组织架构图,我的名字赫然印在“总监”职位下方,生效日期,远在三个月前——在他偷走我方案、捧林雨柔上位之前。
“那份方案,不过是我临走前,送给你们这对璧人的一份‘小礼物’罢了。”我的笑容扩大,带着淬了冰的残忍,“里面精心埋下的钩子,只有真正拿到核心客户资源、并且急不可耐想要证明自己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地去咬。不让你偷点‘真东西’,怎么让你亲手把你心尖上的白第二部分:
周凛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变得惨白如纸。他死死盯着那份组织架构图,上面清晰打印着的日期,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球,刺穿了他所有的认知和侥幸。那份被他视作珍宝、用来换取林雨柔前程、也彻底击垮唐薇的方案……竟然,竟然是唐薇亲手埋下的饵?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着喉咙。他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锁住我,那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被愚弄的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深不见底的恐惧。“那份方案……里面的核心数据……”
“都是真的。”我接过他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客户信息是真的,高管背景是真的,合作细节也是真的。唯一假的,是我故意留的几个看似微不足道、实则指向明确的‘诱饵’联系人和那份被我‘不小心’混进去的、经过‘润色’的最终报价预期。”我踱步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失魂落魄的脸,“周凛,你做了这么多年猎头,难道不知道,越是核心的信息,越需要最严密的保护?我那份方案,设置了最高级别的权限。除了你,整个上海分公司,只有一个人拥有完整查看和导出的权限——你亲自赋予权限的新晋合伙人,林雨柔。”
我的目光转向已经抖如筛糠的林雨柔:“林经理,我很好奇,锐点国际的陈锋,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觉得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或者说,是周总给你的‘安全感’,让你觉得无论捅出多大的篓子,他都能替你兜着?”
“不!不是我!凛哥,你信我!她在挑拨离间!她想毁了我们!”林雨柔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扑向周凛,试图抓住他的胳膊寻求庇护。
但周凛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了她的手。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看向林雨柔的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审视和陌生。巨大的背叛感和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引以为傲的判断力,他自以为是的“保护”,他牺牲了十年情谊换来的所谓“安全感”,在这一刻都成了最辛辣的讽刺。
“你……利用我?”周凛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血腥味。
林雨柔被他甩开,跌坐在椅子上,绝望地看着周凛眼中最后一丝信任彻底崩塌。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无声的恐惧和泪水。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林雨柔压抑的抽泣。亚太区的高管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出惊心动魄的反转剧。
我重新坐回主位,手指在桌面轻敲,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林雨柔,涉嫌严重商业泄密,违反公司信息安全条例及竞业禁止协议。根据星瀚集团规定,即刻解除其合伙人及一切职务,冻结其所有账户权限。公司法务部和信息安全部会跟进调查,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我的声音冰冷而权威,宣判着林雨柔的终结。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表情严肃的法务部人员应声而入,径直走向面如死灰的林雨柔。
“凛哥!救我!你说过会保护我的!”林雨柔发出凄厉的哭喊,挣扎着不愿起身。
周凛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他猛地闭上眼,双手死死撑在会议桌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似乎在承受着千钧重压。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灰败。他没有再看林雨柔一眼,只是颓然地挥了挥手,声音低哑:“带下去。”
林雨柔绝望的哭嚎声被法务人员强行带离会议室,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门外。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我和周凛之间逡巡。
周凛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明亮自信、如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质问,只剩下一种近乎崩溃的空洞和难以置信的茫然。他像是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塑,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西装笔挺,却透着一股浓重的死气。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砂砾上摩擦,“唐薇,为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我……选择了雨柔?就因为那份方案?”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图从这巨大的、颠覆性的打击中找到一丝逻辑,“你明明……你明明已经是亚太总监了!你早就是!你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为了一个合伙人的位置,为了雨柔去偷你的东西……你看着我一步步走进你设好的圈套……看着我亲手毁了她……也毁了我自己……”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巨大的痛苦而颤抖着,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质问:“你看着我自以为是地把你踩在脚下,然后再居高临下地回来,用这种方式……把我碾进泥里!你报复我?就为了报复我对你的背叛?!十年!我们认识十年!唐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怎么能这么狠?!”
周凛的质问像一把把重锤,砸在会议室每个人的心上。所有人都看向我,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我迎着他痛楚绝望的目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复仇的快感吗?或许有。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而彻底的尘埃落定。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望着窗外滨海湾璀璨的夜景。
霓虹闪烁,勾勒出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冰冷,一如这猎场般的职场。
“狠?”我轻轻重复着这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周凛,当你为了安抚你的林雨柔,轻描淡写地把我的十年心血、把我晋升的机会当成垫脚石送出去的时候,当你理所当然地说出‘你唐薇输得起’的时候……”
我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凛惨白的脸,扫过会议室里每一张屏息凝神的面孔。
“那一刻,我们之间十年的情分,就已经被你亲手斩断了。剩下的,只有猎场里的规则。”我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在猎场里,背叛,就要付出代价。掠夺,就要被反噬。我只是让你,和你的林雨柔,体验了一下被猎物反咬一口的滋味。这个位置,”我指了指主位,“教我的第一课就是:猎食者,永远要做好被更强大的猎食者盯上的准备。你技不如人,就怨不得别人心狠。”
“至于我为什么是亚太总监?”我微微侧头,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周凛,“因为从你开始为了林雨柔一次次牺牲团队利益、忽视风险预警、甚至不惜践踏规则的时候,总部就已经看到了上海分公司最大的隐患——你周凛,不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而我,恰好在那个时候,用一份关于亚太区猎头行业潜在风险与机遇的全盘分析报告,向总部证明了我的价值。那份报告的深度和前瞻性,远非一个分公司合伙人的位置能衡量。”
我看着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看着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平静的叙述中分崩离析。
“总部需要一个更有能力、也更懂得‘规则’的人来掌舵战略方向。而你,”我顿了顿,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从你选择为了林雨柔偷走那份方案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了被清理的风险因子。”
“不!我不信!我不信总部会这么草率!”周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不甘的挣扎,“我是上海分公司的顶梁柱!我为星瀚立下过汗马功劳!我要见大老板!我要申诉!”
“申诉?”我轻轻嗤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加密文件,将屏幕转向他。那上面,是一封来自星瀚集团董事会主席、唐国栋先生的内部邮件批复截图。邮件内容简洁冷酷:“同意对上海分公司周凛的最终处理意见。泄密事件影响恶劣,即日起停职接受全面调查,并启动股权强制回购程序。亚太区事务,全权交由唐薇负责。”
邮件落款的名字和鲜红的电子印章,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周凛所有的幻想和挣扎。
周凛死死盯着屏幕,身体晃了晃,最终支撑不住,“咚”的一声,颓然跌坐回椅子上。他双手抱住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没有哭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濒死般的绝望呜咽。那曾经意气风发、在猎场中挥斥方遒的周凛,此刻彻底坍塌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周凛压抑的、破碎的呼吸声。
我收起手机,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重新变得冷静而威严:“上海分公司高管寻猎业务负责人周凛,因涉及严重管理失职及潜在利益输送嫌疑,即刻停职,接受集团全面调查。在其停职期间,该部门工作暂由战略发展中心直接接管,负责人选将由我提名,报总部批准后任命。”
“散会。”
命令下达,无人再敢逗留。高管们迅速而安静地收拾东西离开,经过周凛身边时,目光复杂,却无一人停留。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我和那个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男人。
我走到他面前,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和绝望后的麻木,那双曾经神采飞扬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吓人。
“薇薇……”他哑着嗓子,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卑微的、近乎哀求的意味,“看在我们十年的情分上……看在我曾经……”
“周凛,”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情分了。从你为了林雨柔,把我的十年踩在脚下那一刻起,就没了。”
他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
我俯视着他,如同俯视着一只彻底失败的猎物,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地宣布:“现在,我以星瀚集团亚太区战略发展中心总监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你被停职了。”
“并且,我会让你在这行里,再无立足之地。”
说完,我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向门口。
“唐薇!”身后传来他嘶哑绝望的、如同野兽般的吼叫,“你够狠!你够狠!”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
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正准备拉开。
“等等!”周凛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还有些不稳,但眼神却死死盯着我,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的、混合着绝望和最后一丝侥幸的笑容。
“唐薇,就算你把我踩进泥里又怎么样?”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你机关算尽,报复了我,也毁了雨柔……可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了!”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我,像是在欣赏我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裂痕,一字一顿,带着恶毒的快意:
“雨柔她——怀了我的孩子!”
第三部分:
周凛那句“怀了我的孩子!”像一颗淬毒的子弹,裹挟着他最后的疯狂和报复的快意,狠狠射向我的后背。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嘶哑。
我的手,依旧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纹丝未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凛粗重的喘息声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噪音,他死死盯着我的背影,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恶毒、疯狂,还有一丝病态的期待——期待看到我崩溃,看到我痛苦,看到他这最后、最重的筹码能砸碎我坚硬的外壳。
一秒,两秒。
我缓缓地转过身。
脸上没有惊愕,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欠奉。只有一种极致的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我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扭曲的脸,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哦?”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落在冰面上,“是吗?”
这过于平淡的反应,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周凛眼中那点疯狂的火苗,反而让他陷入一种更深的不安和茫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不信?”他像是急于证明,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三个月!就在你走之后!医院证明就在……”他慌乱地想去掏西装内袋。
“不必了。”我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林雨柔的孩子,是真是假,现在还有追究的意义吗?”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他混乱的眼眸深处。“周凛,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我向前一步,高跟鞋敲击地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沉闷,“你为了她,背叛了我们十年的情谊,偷走我的心血,把我当成可以随意牺牲的垫脚石,甚至不惜毁掉自己辛苦打拼的事业基础……”
我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
“你付出这一切,赌上你的前途、你的名声、甚至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他瞬间煞白的脸,“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把你当弃子卖掉、甚至可能连‘孩子’都拿来当最后挡箭牌的女人?”
“值得吗?”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万钧重锤,狠狠砸在周凛的心口。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身体无法控制地晃了晃,颓然向后靠在冰冷的会议桌边缘。支撑着他的最后一点疯狂和侥幸,被我毫不留情地彻底抽走。
值得吗?
这三个字像恶毒的诅咒,在他脑中疯狂盘旋,撕扯着他早已破碎不堪的神经。林雨柔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她依偎在他怀里寻求“安全感”的模样,她拿到“方案”后得意的笑容,她在会议室里被揭穿时怨毒的尖叫……还有那份冰冷的邮件批复,他被法务带走的惨状……
“不……不……”他摇着头,眼神涣散,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漩涡,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不是这样的……雨柔她……她是爱我的……她需要我……她只是……只是被陈锋那个混蛋利用了……她……”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为一声痛苦的呜咽。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之大像是要将它们连根拔起,高大的身躯蜷缩着,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不再是愤怒,而是信仰崩塌后的彻底绝望和自我厌恶——为了一个如此不堪的女人,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珍贵的一切!这认知比唐薇的报复更让他痛不欲生。
我看着眼前这个崩溃的男人,心中一片荒芜。没有快意,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十年相伴,最终换来这样一场丑陋的闹剧和彻底的幻灭。
“哐当!”
会议室沉重的木门猛地被撞开,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神色焦急的安保主管冲了进来,甚至顾不上看瘫在地上的周凛,径直快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急促地汇报:“唐总监!楼下出事了!林雨柔……被带下去后,在法务部暂时看管时,突然来了几个人,说是锐点国际陈锋派来的律师,拿着文件要强行保释她!我们的人拦住了,但对方态度很强硬,现在在楼下大厅对峙,场面有点混乱!”
我眼神骤然一凛。陈锋?他还敢派人来星瀚总部抢人?这不仅仅是嚣张,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知道了。”我冷声应道,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加密内线号码,语速极快地下令:“我是唐薇。一楼大厅,锐点国际陈锋的人强行干扰我司法务执行公务,意图劫走重要嫌疑人。启动A级安保预案,控制现场所有可疑人员,包括对方所谓的‘律师’,一个都不准放走!通知集团法务总负责人立刻带刑辩组到场!同时,联系新加坡警方经济犯罪调查科,就说我们有重大商业泄密及试图潜逃案犯,请求他们协助封锁相关离境通道!”
命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安保主管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我收起手机,看也没再看地上失魂落魄的周凛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
电梯急速下行。电梯壁映出我冰冷紧绷的侧脸。
一楼大厅,早已乱作一团。
星瀚的安保人员穿着统一制服,组成人墙,严阵以待。对面是几个穿着考究西装、但神色倨傲的男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律师模样的中年男子,正挥舞着一份文件,对着星瀚的法务人员大声呵斥:“……根据新加坡法律,我的当事人林雨柔女士目前只是配合调查!你们没有确凿证据前无权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这是严重的非法拘禁!陈总委托我们……”
“非法拘禁?”一个冰冷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咆哮。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我缓步走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稳定,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金丝眼镜男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摆出更加强硬的姿态:“你就是唐总监?正好!我是锐点国际亚太区的首席法律顾问,张伟。我要求立刻……”
“要求?”我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直接打断他,“张律师,你搞错了两件事。”
我的目光扫过他,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第一,林雨柔涉嫌的是严重商业泄密罪,证据确凿,不是配合调查,而是被依法控制。我们有完整的证据链和权限流程。”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第二,这里是星瀚集团总部,不是你锐点国际的后花园。想在这里抢人?”我轻轻嗤笑一声,“你问问你老板陈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敢在狮城的地界上,明目张胆地挑衅星瀚的底线?”
张伟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强撑着气势:“唐总监!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依法办事!如果你坚持阻拦,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
“后果?”我上前一步,逼近他,强大的气场让张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回去告诉陈锋,他指使林雨柔窃取星瀚商业机密、扰乱市场的证据链,我很快就会亲自送到新加坡商业罪案调查局(CAD)。至于你们今天的行为,我会视为锐点国际对星瀚集团的正式挑衅和干扰司法,所有责任,你们陈总,和你张大律师,一个都跑不了。”
我的话音刚落,大厅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严肃的呼喝声。身着制服的当地警察在星瀚安保引导下迅速进入大厅。
“谁报的警?”为首的警官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我立刻上前一步,用流利的英文清晰陈述:“警官,我是星瀚集团亚太区战略发展中心总监唐薇。我司员工林雨柔涉嫌严重商业泄密罪,已被我司法务部门控制,正在等待进一步调查。这几名自称锐点国际代表的人,在没有任何合法手续的情况下,试图强行带走嫌疑人,严重干扰我司正常工作和警方可能的调查程序。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意图协助嫌疑人潜逃。”
警察的目光立刻锐利地转向张伟几人。
张伟和他身后的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冷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星瀚的反应会如此迅速强硬,更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惊动了警方!
“误会!警官,都是误会!”张伟急忙辩解,声音都变了调,“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
“是不是误会,跟我们回去说清楚!”警察不再废话,直接示意手下,“请几位先生配合调查!”
锐点国际的人像霜打的茄子,在警察的严密监视下,灰溜溜地被带走了。一场闹剧,瞬间平息。
我转向星瀚的法务主管:“把人看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触林雨柔。联系最好的刑辩律师,准备材料,我要锐点国际和陈锋,为这件事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是,唐总监!”法务主管肃然应命。
尘埃,似乎终于落定。
几天后,关于林雨柔和锐点国际陈锋的调查有了突破性进展。
审讯室里,面对铁证如山和唐薇毫不留情的施压,精神早已崩溃的林雨柔为了争取宽大处理,竹筒倒豆子般吐露了一切。所谓的“怀孕”,果然是她走投无路下,企图利用周凛最后一点怜悯心脱身的谎言。而更令人齿冷的是,她与陈锋的关系远比想象的肮脏——陈锋不仅许诺重金收买她窃取星瀚核心机密,更暗示过,如果事情败露,她必须“处理好”周凛这个知情者,甚至……可以“制造意外”。那份所谓锐点国际出具的、证明她只是“受胁迫”的伪证,也是陈锋为了切割关系、让她顶下所有罪责而抛出的诱饵。
林雨柔的彻底坦白,坐实了陈锋的教唆犯罪和意图灭口的嫌疑,也彻底断绝了她自己的退路。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漫长的牢狱生涯。
至于周凛,停职调查期间,调查组在他的私人电脑和通讯记录中,也发现了大量他与林雨柔的私下交易记录,以及他为了林雨柔多次违规操作、牺牲公司利益以换取她“安全感”的证据。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泄密,但其严重的管理失职、利益输送和包庇行为,已构成对公司核心利益的重大损害。
最终的处理结果,由总部直接下达:周凛,被星瀚集团正式开除,永不录用。他在星瀚的所有期权、分红、积累的行业声誉,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同时,由于他涉及部分违规操作,集团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消息传出的那天傍晚,我独自站在亚太区总监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滨海湾的灯火次第亮起,将整座城市装点成一片流动的金色星河。玻璃幕墙倒映出我沉静的侧影,烟灰色的西装,盘起的发髻,眼神平静地注视着脚下这片繁华而冰冷的钢铁丛林。
小桃轻轻推门进来,将一杯温热的咖啡放在我手边。“小姐,周凛……他刚才托人送了这个来。”她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纸盒。
我没有回头:“什么东西?”
“不知道,看起来很轻。”小桃迟疑了一下,“要打开吗?”
“扔了吧。”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是。”小桃没有犹豫,转身将纸盒丢进了角落的碎纸机。机器启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盒子里是什么?或许是那枚在大学门口拍下的、已被他捡回去的廉价相框碎片?或许是某个廉价的小玩意儿,试图唤起十年前廉价的回忆?又或许,只是一封充满悔恨和自艾自怜的信?
不重要了。
碎纸机的嗡鸣声停止,那点微弱的痕迹彻底消失。
猎场无间。
十年情谊,抵不过一场精心设计的背叛和掠夺。我用更冷酷的规则,亲手将他们送进了应得的深渊。周凛的崩溃,林雨柔的绝望,陈锋的仓皇落幕,都成了这片丛林血淋淋的注脚。
指尖拂过冰冷的玻璃窗,倒影中的女人眼神锐利而清醒。
失去的,不必怀念。赢得的,也无需愧疚。
这猎场里,没有永恒的猎物,只有永恒的猎手。而我,才刚刚踏上属于自己的狩猎之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