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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1 13:49
文章字数
11335 字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创作一篇都市情感小说。这个故事围绕一对情侣因第三方介入而破裂的关系展开,融入成长与自我救赎的主题。我会严格控制字数与结构,并确保内容的原创性。请您看看以下内容是否符合您的预期。</think>**标题:蚀骨余温**
**第一部分**
手机在掌心震动第三下时,苏晚正将最后一管钴蓝色颜料挤在调色板上,粘稠的液体像一块凝固的深海。她瞥了一眼屏幕,“陆沉”的名字在跳,像一颗不依不饶的心脏。
她没接。
指尖的蓝色蹭到了画布边缘,晕开一小片污渍。电话自动挂断,工作室里只剩下窗外渗进来的、城市傍晚的嘈杂。几秒后,一条信息弹出来,来自陆沉,却透着陈蔓蔓特有的、甜得发腻的语气:
【晚晚姐,沉哥胃疼得厉害,我刚给他煮了粥,他非要等你回来一起吃。你什么时候忙完呀?我们都好想你哦~】
后面跟着一张照片:陆沉靠在沙发上,脸色是有些苍白,闭着眼。陈蔓蔓穿着苏晚的丝绸睡衣,端着一碗粥,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苏晚精心挑选的米色沙发巾,如今上面搭着一条不属于这个家的、艳粉色的披肩。
胃疼?苏晚扯了扯嘴角。三天前,她因为急性肠胃炎疼得蜷缩在浴室冰冷的地砖上,给陆沉打了十几个电话,接通的却是陈蔓蔓。
“晚晚姐,沉哥在帮我调试新买的摄影设备呢,光线特别重要,一刻也走不开。你多喝点热水呀,实在不行就叫个跑腿送药?”
那一刻,苏晚听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陆沉指导陈蔓蔓如何摆姿势的低沉笑声,觉得自己的肠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拧成了麻花。不是生理性的疼,是另一种更彻骨的寒意。
她当时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翻出抽屉里过期的止痛药吞下去,然后在冰冷的瓷砖上躺了半夜,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尝不出滋味。
从那天起,她再没回过和陆沉同居的公寓。画室成了她的避难所,这幅参加“新生代艺术家大奖赛”的决赛作品,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电话又响了,还是陆沉。这次苏晚按了接听,却没说话。
那头传来陆沉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细微的、陈蔓蔓劝说的啜泣:“苏晚!你闹够了没有?蔓蔓好心好意关心你,你连条信息都不回?胃疼的是我!等你吃饭的也是我!你人在哪儿?”
苏晚看着画布上那片未成形的深海,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我在画室。”
“画室画室!你眼里就只有你那破画!我重要还是画重要?”陆沉的怒火终于爆发,“蔓蔓都知道给我煮粥,你呢?你除了会冷着脸跟我较劲,还会什么?”
“我会画画。”苏晚说,“还有,陆沉,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电话那头骤然安静,只有陆沉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头被困住的兽。陈蔓蔓细声细气的劝慰隐约传来:“沉哥,你别这样,吓到晚晚姐了……她肯定是太累了……”
苏晚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走到窗边,夕阳正沉沉落下,给城市镀上一层虚假的金边。手机又亮了一下,这次是陈蔓蔓的朋友圈更新。
九宫格照片。正中间是陆沉低头喝粥的侧影,陈蔓蔓托着腮,目光“恰好”深情地落在他脸上。配文:【最温暖的时光,不过是一粥一饭的陪伴。感谢某人的悉心照顾,让我觉得这个城市不再冰冷。】
下面共同好友的评论炸了锅:
“哇!这是官宣了吗?”
“蔓蔓和陆沉?什么时候的事?”
“啧啧,陆沉看蔓蔓的眼神好温柔!”
苏晚面无表情地划过去,点开大赛组委会的官方群,确认了一下明天布展的最终时间。然后,她拍下了那幅完成了一大半的画作,画面上,深邃的蓝色海洋中,隐约有一丝微光试图冲破黑暗。
她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配文:【有些光,注定要独自点亮。】
刚发送成功,陆沉的电话再次疯狂地打进来。苏晚看着屏幕上那个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的名字,第一次觉得,那不过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她按下关机键。
世界清净了。
颜料的气息弥漫在小小的画室里,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残酷。她拿起画笔,蘸满那片钴蓝,继续涂抹。画布是她唯一的战场,也是她最后的城池。
这一次,她不想再为任何人弃城投降。
()
**第二部分**
决赛布展那天,苏晚到得很早。画廊里空旷安静,只有工作人员来回忙碌的脚步声。她的作品《蚀骨》被安排在展厅一个不算起眼但光线极佳的位置,那片深邃的蓝在射灯下泛出幽幽的光泽。
她正仔细调整画框的角度,一个熟悉到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晚晚姐,果然是你!我刚才远远看着就像!”
苏晚回头,看见陈蔓蔓挽着陆沉的手臂,巧笑倩兮地站在那里。陆沉穿着熨帖的西装,脸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恼怒的审视。陈蔓蔓则是一身香槟色小礼裙,妆容精致,与这艺术氛围格格不入,倒像是来参加什么商业晚宴。
“你们怎么来了?”苏晚放下手中的工具,语气疏离。
“当然是来给你加油的呀!”陈蔓蔓抢着说,松开陆沉,亲热地就要上来挽苏晚的胳膊,被苏晚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也不尴尬,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沉哥特意推了个重要会议呢!我就说嘛,晚晚姐的比赛最重要了!”
陆沉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蚀骨》上,眉头微蹙:“这幅画……色调太暗了。比赛应该选些明亮向上的作品,这种消极情绪,不太合适。”
苏晚还没开口,陈蔓蔓就附和道:“是呀是呀,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闷闷的。晚晚姐,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呀?其实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想开点嘛。”
这时,大赛的一位资深评委,头发花白的李老正好踱步过来,在《蚀骨》前驻足良久,眼中露出赞赏:“苏小姐?这幅作品很有意思。这种蓝……很有力量,不是简单的忧郁,而是一种在压抑中积蓄的、试图破茧而出的生命力。特别是中间这一线光,处理得非常微妙,是点睛之笔。”
苏晚微微鞠躬:“谢谢李老。”
陆沉和陈蔓蔓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
陈蔓蔓立刻转换话题,摇晃着陆沉的手臂:“沉哥,你看那边那幅向日葵,多好看!金黄灿烂的,看着就开心!我们去看看那幅吧!”她说着,就要拉陆沉走。
陆沉却挣脱了她的手,走到苏晚面前,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苏晚,我们谈谈。别在这种场合闹得难看。”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吗?”苏晚看着他,“关于你是怎么在我需要的时候永远缺席,还是关于陈蔓蔓是如何‘好心’地一次次越界?”
“你非要这么斤斤计较吗?”陆沉额角青筋微跳,“蔓蔓她只是单纯,没什么坏心思!她从小地方来,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我只是多照顾她一点,这也有错?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大度?”苏晚几乎要笑出来,“陆沉,我的大度,就是眼睁睁看着我的男朋友,变成了别人的‘沉哥’?我的大度,就是在我生病的时候,听你的‘好妹妹’教我怎么喝热水?”
【付费起点】
陈蔓蔓见势不妙,又凑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晚晚姐,沉哥,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我这就走……”她说着,眼泪还真就滚了下来,转身作势要走。
陆沉一把拉住她,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看向苏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苏晚,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刻薄,狭隘,不可理喻!蔓蔓比你善良一百倍!”
就在这时,陈蔓蔓突然惊呼一声,指着《蚀骨》画框下方:“哎呀!这里怎么有划痕?”
苏晚心头一紧,立刻俯身查看。画框底部的木质边缘,确实多了一道新鲜的、细长的刮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这幅画她保护得极好,运输过程也万分小心,不可能出现这种损伤。
她猛地抬头,看向陈蔓蔓。陈蔓蔓正怯怯地躲在陆沉身后,手里拿着一个亮闪闪的、带有尖锐棱角的手拿包,包角还沾着一点极细微的木屑。
“我不是故意的……晚晚姐,我刚才不小心没拿稳包……”陈蔓蔓泫然欲泣,“怎么办呀,会不会影响比赛……”
陆沉立刻护住她,对苏晚说:“一道划痕而已,又不是画本身坏了,你别小题大做!吓到蔓蔓了!”
苏晚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陆沉毫不迟疑的偏袒,看着陈蔓蔓那掩饰不住的得意眼神,心脏像是被那道划痕狠狠刮过,鲜血淋漓。她想起过去无数次,陈蔓蔓总是这样,用各种看似无意的小动作挑衅、破坏,而陆沉永远选择做那个盲目的保护者。
评审李老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晚一眼,便走开了。
苏晚深吸一口气,不再看那两人,转身从工具包里拿出专用的修复蜡和颜料,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填补那道划痕。她的动作专注而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陆沉看着她冷漠的侧影,还想说什么,却被陈蔓蔓软软地拉走了。“沉哥,我们别打扰晚晚姐了,让她专心修复吧……我好害怕她生我的气……”
苏晚一点点地涂抹着蜡,冰冷的蜡体在指尖融化。她想起一年前,她和陆沉刚搬进那个公寓时,她不小心打碎了他收藏的一个限量版汽车模型。陆沉当时发了很大的火,说她毛手毛脚,不懂珍惜他的东西。她委屈得哭了半夜,最后是他不耐烦地哄了两句,事情才算过去。
而如今,面对陈蔓蔓对她心血之作的破坏,他却能轻描淡写地说“小题大做”。
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如此分明。
划痕渐渐被掩盖,但留下的凹痕,却无法彻底抹平。就像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永远存在。
展览正式开始,人流涌入。苏晚站在《蚀骨》旁边,接受着评委和观众们的点评。不少人在这幅画前驻足,被那片深邃的蓝与微弱的光所吸引。她听到了真诚的赞美,也听到了不解的议论。
陆沉和陈蔓蔓没有离开,而是在不远处徘徊。苏晚能感觉到陆沉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复杂,焦灼,甚至带着一丝陌生的……欣赏?
陈蔓蔓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一直试图拉陆沉去看其他更“漂亮”的作品。
中途,苏晚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她看见陆沉独自一人站在她的画前,背影竟有些寥落。他看得那样专注,甚至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这幅画……”陆沉忽然低声自语,像是困惑,“为什么我觉得……它好像在哭?”
苏晚的脚步顿住。
这时,陈蔓蔓小跑过来,再次挽住陆沉,声音甜腻:“沉哥,颁奖要开始了!我们快去前面吧,说不定晚晚姐能得奖呢!”
陆沉被她拉走,回头又看了苏晚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苏晚站在原地,掌心微微出汗。陆沉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微澜。他看懂了?看懂了她倾注在色彩里的那些无法言说的委屈、挣扎和绝望?
但随即,她又将这念头压了下去。看懂又如何?伤害已经铸成。那点微不足道的理解,比起他一次次递向陈蔓蔓的刀刃,太轻,太晚了。
颁奖典礼开始,灯光聚焦在主持台。三等奖、二等奖念完,都没有苏晚的名字。陈蔓蔓靠在陆沉身边,脸上已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就在苏晚以为尘埃落定时,主持人清晰念出:“本届‘新生代艺术家大奖赛’金奖获得者——苏晚!作品《蚀骨》!”
聚光灯猛地打在苏晚身上,刺得她眼前一花。掌声雷动,她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陆沉骤然坐直的身体,和他脸上那难以置信的、混杂着震惊与某种失落的表情。
陈蔓蔓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一张破碎的面具。
苏晚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迎着光,一步步走向那个属于她的舞台。
()
**第三部分**
奖杯比想象中沉,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苏晚站在舞台中央,简短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她看到陆沉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震动,而陈蔓蔓则低着头,手指用力地绞着裙摆。
颁奖礼一结束,人群涌上来祝贺。苏晚被老师和同学们包围,笑容真诚而热烈。她耐心地应对着,眼角余光瞥见陆沉拨开人群,艰难地朝她挤过来。
“苏晚!”他终于挤到她面前,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急切,“我们得谈谈!必须谈谈!”
周围的喧闹瞬间安静了些许,不少好奇的目光投过来。苏晚怀里抱着奖杯,像抱着一面盾牌。
“现在不方便。”她语气淡漠。
“就五分钟!”陆沉几乎是恳求,他看起来有些狼狈,领带歪了,额上还有细汗,“我知道我错了,苏晚,我真的……我需要和你谈谈。”
陈蔓蔓也跟了过来,站在陆沉身后,脸色苍白,强笑着插嘴:“晚晚姐,恭喜你啊!沉哥是真心为你高兴,他刚才还说……”
“陈小姐。”苏晚第一次直接打断她,目光锐利地看过去,“我和陆沉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可以请你离开吗?”
陈蔓蔓被这直白的驱逐噎住了,脸一阵红一阵白,委屈地看向陆沉。
陆沉却像是没看见她的求助,目光只牢牢锁在苏晚脸上。“苏晚,就五分钟,求你了。”
苏晚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爱到尘埃里的男人,此刻的慌乱和乞求,心中竟是一片荒芜的平静。她对旁边的同学说了声“抱歉,稍等一下”,然后对陆沉说:“那边走廊。”
她率先朝展厅外相对安静的消防通道走去。陆沉立刻跟上,留下陈蔓蔓一个人僵在原地,接受着周围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消防通道里,灯光冰冷,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味。
“你想谈什么?”苏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奖杯抵在身前。
陆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看了你的画……我……我好像第一次看懂了你。”他语无伦次,“那片蓝……很痛苦,是不是?那道光……是你,对不对?你想冲出来……”
苏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混账!”陆沉用力抓了把头发,眼眶泛红,“我被猪油蒙了心!我以为蔓蔓那种崇拜和依赖才是爱,我以为你越来越独立,越来越不需要我,就是不爱我了……我错了,苏晚,我真的错了!”
他上前一步,想抓苏晚的手,被苏晚躲开。
“你看,你现在连碰都不让我碰了……”陆沉苦笑,声音哽咽,“这段日子,没有你,房子空得吓人。蔓蔓……她搬进来住了几天,把家里弄得一团糟,香水味呛得我头疼……我才发现,只有你的味道是让我安心的。她什么都不懂,只会添乱……我昨天才发现,她偷偷用我的电脑,差点弄丢了我最重要的客户资料……”
苏晚听着,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她今天能划伤我的画,明天就能毁掉你更多东西。”苏晚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陆沉,你不是错了,你是蠢。你分不清什么是茶余饭后的甜点,什么是生死相依的粮食。”
陆沉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还有,”苏晚继续道,目光如刀,“我那次急性肠胃炎,是真的。我在浴室地上躺了半夜,也是真的。你当时在帮陈蔓蔓调试设备,对吧?后来我打了120,自己去的医院,医生说是穿孔前期,再晚一点可能有生命危险。这些,你的‘好妹妹’大概没告诉你吧?”
陆沉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后怕和悔恨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所以,我们之间,早在你选择挂断我求救电话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苏晚站直身体,语气斩钉截铁,“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的醒悟,来得太迟了。”
她转身,握住消防通道门的把手。
“苏晚!”陆沉在她身后绝望地喊,“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保证……”
“陆沉。”苏晚没有回头,“有些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疤。我看着你,就像看着那道疤,只会提醒我过去有多疼。我们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结局。”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喧闹的世界,是祝贺她的人群,是属于她的、崭新的、充满光亮的未来。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陆沉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苏晚走进展厅,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满一地。同学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去哪里庆祝。她笑着应和,将那个冰冷的消防通道和通道里那个悔恨的男人,彻底抛在了脑后。
几个月后,苏晚凭借金奖获得了不菲的奖金和业内广泛的关注,她离开了那座充满回忆的城市,接受了南方一个知名艺术机构的驻场艺术家邀请。
新的城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的画风也悄然变化,色彩越来越明快,画面中那束微光终于冲破了沉重的蓝色,变得灿烂而夺目。
在一次新作展览的酒会上,她偶遇了一位前来交流的资深策展人。对方站在她一幅名为《余温》的画作前良久——画面上,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沙滩上,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脚印里有浅浅的水洼,倒映着天空,闪着细碎的光。
“苏老师,”策展人微笑着说,“这幅画很有趣。看似是离别,却充满了温暖的余韵和向前走的力量。告别过去,不一定冰冷。”
苏晚举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笑容温婉而从容:“是啊,有些温度,蚀骨之后,方能重生。”
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
决赛布展那天,苏晚到得很早。画廊里空旷安静,只有工作人员来回忙碌的脚步声。她的作品《蚀骨》被安排在展厅一个不算起眼但光线极佳的位置,那片深邃的蓝在射灯下泛出幽幽的光泽。
她正仔细调整画框的角度,一个熟悉到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晚晚姐,果然是你!我刚才远远看着就像!”
苏晚回头,看见陈蔓蔓挽着陆沉的手臂,巧笑倩兮地站在那里。陆沉穿着熨帖的西装,脸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恼怒的审视。陈蔓蔓则是一身香槟色小礼裙,妆容精致,与这艺术氛围格格不入,倒像是来参加什么商业晚宴。
“你们怎么来了?”苏晚放下手中的工具,语气疏离。
“当然是来给你加油的呀!”陈蔓蔓抢着说,松开陆沉,亲热地就要上来挽苏晚的胳膊,被苏晚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也不尴尬,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沉哥特意推了个重要会议呢!我就说嘛,晚晚姐的比赛最重要了!”
陆沉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蚀骨》上,眉头微蹙:“这幅画……色调太暗了。比赛应该选些明亮向上的作品,这种消极情绪,不太合适。”
苏晚还没开口,陈蔓蔓就附和道:“是呀是呀,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闷闷的。晚晚姐,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呀?其实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想开点嘛。”
这时,大赛的一位资深评委,头发花白的李老正好踱步过来,在《蚀骨》前驻足良久,眼中露出赞赏:“苏小姐?这幅作品很有意思。这种蓝……很有力量,不是简单的忧郁,而是一种在压抑中积蓄的、试图破茧而出的生命力。特别是中间这一线光,处理得非常微妙,是点睛之笔。”
苏晚微微鞠躬:“谢谢李老。”
陆沉和陈蔓蔓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
陈蔓蔓立刻转换话题,摇晃着陆沉的手臂:“沉哥,你看那边那幅向日葵,多好看!金黄灿烂的,看着就开心!我们去看看那幅吧!”她说着,就要拉陆沉走。
陆沉却挣脱了她的手,走到苏晚面前,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苏晚,我们谈谈。别在这种场合闹得难看。”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吗?”苏晚看着他,“关于你是怎么在我需要的时候永远缺席,还是关于陈蔓蔓是如何‘好心’地一次次越界?”
“你非要这么斤斤计较吗?”陆沉额角青筋微跳,“蔓蔓她只是单纯,没什么坏心思!她从小地方来,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我只是多照顾她一点,这也有错?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大度?”苏晚几乎要笑出来,“陆沉,我的大度,就是眼睁睁看着我的男朋友,变成了别人的‘沉哥’?我的大度,就是在我生病的时候,听你的‘好妹妹’教我怎么喝热水?”
【付费起点】
陈蔓蔓见势不妙,又凑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晚晚姐,沉哥,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我这就走……”她说着,眼泪还真就滚了下来,转身作势要走。
陆沉一把拉住她,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看向苏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苏晚,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刻薄,狭隘,不可理喻!蔓蔓比你善良一百倍!”
就在这时,陈蔓蔓突然惊呼一声,指着《蚀骨》画框下方:“哎呀!这里怎么有划痕?”
苏晚心头一紧,立刻俯身查看。画框底部的木质边缘,确实多了一道新鲜的、细长的刮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这幅画她保护得极好,运输过程也万分小心,不可能出现这种损伤。
她猛地抬头,看向陈蔓蔓。陈蔓蔓正怯怯地躲在陆沉身后,手里拿着一个亮闪闪的、带有尖锐棱角的手拿包,包角还沾着一点极细微的木屑。
“我不是故意的……晚晚姐,我刚才不小心没拿稳包……”陈蔓蔓泫然欲泣,“怎么办呀,会不会影响比赛……”
陆沉立刻护住她,对苏晚说:“一道划痕而已,又不是画本身坏了,你别小题大做!吓到蔓蔓了!”
苏晚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陆沉毫不迟疑的偏袒,看着陈蔓蔓那掩饰不住的得意眼神,心脏像是被那道划痕狠狠刮过,鲜血淋漓。她想起过去无数次,陈蔓蔓总是这样,用各种看似无意的小动作挑衅、破坏,而陆沉永远选择做那个盲目的保护者。
评审李老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晚一眼,便走开了。
苏晚深吸一口气,不再看那两人,转身从工具包里拿出专用的修复蜡和颜料,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填补那道划痕。她的动作专注而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陆沉看着她冷漠的侧影,还想说什么,却被陈蔓蔓软软地拉走了。“沉哥,我们别打扰晚晚姐了,让她专心修复吧……我好害怕她生我的气……”
苏晚一点点地涂抹着蜡,冰冷的蜡体在指尖融化。她想起一年前,她和陆沉刚搬进那个公寓时,她不小心打碎了他收藏的一个限量版汽车模型。陆沉当时发了很大的火,说她毛手毛脚,不懂珍惜他的东西。她委屈得哭了半夜,最后是他不耐烦地哄了两句,事情才算过去。
而如今,面对陈蔓蔓对她心血之作的破坏,他却能轻描淡写地说“小题大做”。
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如此分明。
划痕渐渐被掩盖,但留下的凹痕,却无法彻底抹平。就像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永远存在。
展览正式开始,人流涌入。苏晚站在《蚀骨》旁边,接受着评委和观众们的点评。不少人在这幅画前驻足,被那片深邃的蓝与微弱的光所吸引。她听到了真诚的赞美,也听到了不解的议论。
陆沉和陈蔓蔓没有离开,而是在不远处徘徊。苏晚能感觉到陆沉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复杂,焦灼,甚至带着一丝陌生的……欣赏?
陈蔓蔓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一直试图拉陆沉去看其他更“漂亮”的作品。
中途,苏晚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她看见陆沉独自一人站在她的画前,背影竟有些寥落。他看得那样专注,甚至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这幅画……”陆沉忽然低声自语,像是困惑,“为什么我觉得……它好像在哭?”
苏晚的脚步顿住。
这时,陈蔓蔓小跑过来,再次挽住陆沉,声音甜腻:“沉哥,颁奖要开始了!我们快去前面吧,说不定晚晚姐能得奖呢!”
陆沉被她拉走,回头又看了苏晚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苏晚站在原地,掌心微微出汗。陆沉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微澜。他看懂了?看懂了她倾注在色彩里的那些无法言说的委屈、挣扎和绝望?
但随即,她又将这念头压了下去。看懂又如何?伤害已经铸成。那点微不足道的理解,比起他一次次递向陈蔓蔓的刀刃,太轻,太晚了。
颁奖典礼开始,灯光聚焦在主持台。三等奖、二等奖念完,都没有苏晚的名字。陈蔓蔓靠在陆沉身边,脸上已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就在苏晚以为尘埃落定时,主持人清晰念出:“本届‘新生代艺术家大奖赛’金奖获得者——苏晚!作品《蚀骨》!”
聚光灯猛地打在苏晚身上,刺得她眼前一花。掌声雷动,她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陆沉骤然坐直的身体,和他脸上那难以置信的、混杂着震惊与某种失落的表情。
陈蔓蔓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一张破碎的面具。
苏晚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迎着光,一步步走向那个属于她的舞台。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
奖杯沉甸甸的,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聚光灯打在脸上,有些灼热,台下的面孔模糊成一片光晕。苏晚站在话筒前,简短地致谢,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她的目光扫过台下,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个角落——陆沉僵直地坐着,脸色在灯光变幻下显得晦暗不明,而陈蔓蔓则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西装面料里。
“再次感谢评委,也感谢……所有经历,成就了这幅《蚀骨》。”苏晚微微颔首,结束了发言。她没有看陆沉,但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他强撑的镇定。
掌声中,她走下舞台,立刻被祝贺的人群包围。老师、同学、甚至一些陌生的艺术爱好者,真诚地表达着赞赏。苏晚微笑着回应,得体而疏离。她像一艘终于驶出风暴中心的船,周围的海浪依旧翻涌,但船身已然平稳。
“苏晚!”
陆沉的声音穿透人群,带着一种急迫的沙哑。他拨开围着她的人,有些狼狈地挤到面前,领带歪了,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我们谈谈,就五分钟,求你。”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有一丝乞求。
陈蔓蔓紧跟在他身后,脸上是强装的笑,声音发紧:“晚晚姐,恭喜你啊!沉哥是太高兴了,他……”
“陈小姐,”苏晚第一次清晰地、不带任何情绪地打断她,“我和陆沉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可以请你暂时离开吗?”她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蔓蔓的脸瞬间涨红,求助地看向陆沉。陆沉却像没看见她,只死死盯着苏晚:“苏晚,就五分钟,找个安静的地方。”
苏晚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爱到失去自我的男人,此刻的失态和恳求,心中一片沉寂的荒原。她对旁边的同学点头示意,然后对陆沉说:“那边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的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冰冷的白光灯,空气中漂浮着灰尘的味道。
“我看了你的画……”陆沉开口,声音干涩,“我……我好像第一次看懂了你。”他试图组织语言,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那片蓝,很痛苦,是不是?那道光,是你,对不对?你想冲出来……我以前,怎么就看不见……”
苏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奖杯抱在胸前,像一面盾牌。她沉默着,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独角戏。
“我知道我混蛋!”陆沉用力抓了把头发,眼眶泛红,“我被蒙蔽了!我以为蔓蔓那种崇拜和依赖才是爱,我以为你越来越独立,越来越不需要我,就是不爱我了……我错了,苏晚,我真的错了!”他上前一步,想抓住苏晚的手。
苏晚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你看,你现在连碰都不让我碰了……”陆沉苦笑,声音哽咽,“你不在,房子空得可怕。蔓蔓她……搬进来住了几天,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她根本不懂生活,只会添乱……我昨天才发现,她偷偷用我的电脑,回复了我的客户,差点搞砸了上千万的单子……”
苏晚静静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个关于陌生人的蹩脚故事。
“她今天能划伤你的画,明天就能毁掉我更多东西。”苏晚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陆沉,你不是错了,你是愚蠢。你分不清什么是消遣的甜点,什么是维系生命的粮食。”
陆沉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还有,”苏晚继续道,目光平静却锐利,“我那次急性肠胃炎,是真的。我在浴室冰冷的地砖上躺了半夜,也是真的。你当时在帮陈蔓蔓调试她那永远也调不好的‘重要设备’。后来,我自己打了120,医生说是穿孔前期,再晚一点,可能就没命了。这些,你的‘好妹妹’大概没空告诉你吧?”
陆沉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巨大的后怕和悔恨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站稳。
“所以,我们之间,早在你选择挂断我求救电话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苏晚站直身体,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的醒悟,来得太迟了。”
她转身,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苏晚!”陆沉在她身后发出绝望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保证……”
“陆沉。”苏晚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有些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疤。我看着你,就像看着那道疤,只会提醒我过去有多疼。我们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结局。”
门被拉开,外面展厅的热闹和光亮涌了进来。苏晚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将那个充满悔恨、窒息和冰冷尘埃的角落,彻底关在身后。
同学们欢笑着围上来,商量着去哪里庆祝。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地板上,一片明媚。苏晚抱着奖杯,走在人群中央,笑容轻松而真实。那个曾经占据她整个世界的身影,终于被缩小、模糊,直至消失在视野和心际的尽头。
几个月后,苏晚带着奖金和业内显著的声誉,接受了南方一个滨海城市知名艺术机构的驻场艺术家邀请。新的城市,空气湿润,阳光充沛。她的画风也在悄然变化,色彩越来越明亮、大胆,画面中那束挣扎的微光,终于彻底冲破了沉郁的蓝色,变得灿烂、蓬勃,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在一次新作展览的开幕酒会上,她偶遇了一位前来交流的资深策展人。对方在她一幅名为《余温》的画作前驻足良久——画面上,是被烈日晒得滚烫的沙滩,留下一串走向远方的脚印,脚印的凹痕里积着浅浅的海水,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和白云,闪着细碎而温暖的光。
“苏老师,”策展人转过身,微笑着向她举杯,“这幅画很有意思。看似是离别和足迹,却充满了阳光的暖意和向前行走的力量。告别过去,不一定意味着冰冷。”
苏晚举杯,与他的杯子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笑容温婉而从容,眼中是经历过风暴后的平静与笃定。
“是啊,”她看着画中那些闪着光的脚印,轻声说,“有些温度,唯有蚀骨之后,方能体会其珍贵。而重生,从来都是自己的事。”
海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拂动她的发梢,也吹动了画旁轻盈的纱帘。远方,海天一色,无限广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