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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9 19:25
文章字数
14265 字
## 碎光浮沉
>遗嘱宣读那天,我才知道未婚夫陈砚舟和继妹苏晚萤联手篡改了我父亲的文件。
>“沈氏珠宝51%股权,由陈砚舟与苏晚萤共同继承。”
>陈砚舟轻抚我的后背:“知微,微光项目会帮沈家起死回生。”
>我甩开他的手,珍珠项链应声断裂。
>三天前,父亲临终攥着我的手:“小心陈…”
>那时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尘封的保险柜”。
>直到微光拍卖会上,那颗压轴的稀世蓝钻被专家鉴定为合成石。
>陈砚舟当众指着我:“知微,你太让我失望了。”
>记者镜头瞬间聚焦,苏晚萤在直播中落泪:“姐姐,爸爸的心血不能毁啊!”
>手机震动,助手发来加密文件:“微光项目涉嫌洗钱,陈砚舟是操盘手。”
>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时,一只修长的手挡住镜头。
>周聿白的声音带着寒意:“沈小姐的律师团队到了。”
>他展开文件:“遗嘱见证人收受苏晚萤200万转账,文件无效。”
>地下室的紫外灯下,真钻腰棱的激光编码刺痛了陈砚舟的眼。
>他狂笑着按下遥控器:“都别活!”
>顶灯砸落的瞬间,周聿白将我死死护在身下。
>碎钻扎进他颈侧时,我摸到了父亲藏在他领带夹里的芯片。
>里面是苏晚萤亲口承认弑父的录音。
---
## 第一部分
“沈氏珠宝集团所有藏品及51%股权,由陈砚舟先生与苏晚萤小姐共同继承。”
律师平板的声音砸在灵堂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猛地抬头,扯断了颈间那串浑圆的南洋珍珠。
雪白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像碎掉的心。
“知微!”陈砚舟立刻伸手揽住我的肩,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与安抚,“别这样,爸爸在天上看着呢。微光项目马上启动,它会救活沈家。”
他掌心的温热透过黑色丧服传来,像一条毒蛇。
我狠狠甩开他:“救活沈家?用爸爸的命来救?”
三天前的病房,浓重的消毒水味也盖不住死亡的气息。
爸爸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我,眼珠浑浊却迸着最后的光。
“小心陈…陈…”他喉咙里嗬嗬作响。
“爸,我知道,”我哭着俯身,贴着他冰凉的耳朵,“书房那个尘封的保险柜,密码是我生日,对不对?您放心…”
他瞳孔骤然放大,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以为他担心的是那些带不走的珍藏。
从未想过,那个断在喉咙里的名字,是“陈砚舟”。
灵堂里一片压抑的寂静。
苏晚萤一身刺眼的白裙,怯生生地上前一步,泪盈于睫。
“姐姐,我知道你难过,可遗嘱是爸爸清醒时亲笔签字的…”
她垂下的手腕上,赫然戴着我妈的遗物——那只满绿翡翠镯子。
我爸绝不可能把它给苏晚萤。
陈砚舟适时地挡在她身前,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无奈与包容。
“知微,情绪稳定点。晚萤也是爸爸的女儿。”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七年、即将订婚的男人。
他眉宇间的关切那么真,真到我胃里翻江倒海。
“共同继承?”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很好。”
我弯腰,一颗一颗,捡起脚边滚落的珍珠。
指尖用力,坚硬的珠层几乎要嵌进肉里。
“那就祝你们,合作愉快。”
我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散落的珍珠上,发出细碎刺耳的碎裂声。
身后,是陈砚舟低声安抚苏晚萤的絮语,温柔得滴水。
那晚,沈家老宅死寂得像座坟。
书房没开灯,只有保险柜幽微的指示灯亮着。
我蜷缩在爸爸巨大的皮质转椅里,手指划过冰凉的控制面板。
密码,我的生日。
“嘀”一声轻响,柜门弹开。
没有预想中的金条或文件。
只有一只蒙尘的旧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颗钻石原石,鸽卵大小,在昏暗中流转着幽邃的蓝光。
像凝固的海水,像父亲最后凝视我的眼。
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父亲遒劲的字迹——
**“知微,沈家的根,在石头里。别信光鲜的承诺。”**
这是什么?微光项目的核心?
指尖抚过那冰冷的棱面,一丝尖锐的刺痛。
我蹙眉抬起手指,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指腹被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沁出的血珠,沾上了一点幽蓝。
这石头…不对劲。
“叮——”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陈砚舟的头像跳了出来。
信息简短:“知微,明晚八点,澜湾酒店顶层,微光项目启动酒会。我们需要那颗‘海神之泪’镇场。爸爸的心愿,靠它了。”
海神之泪。
指尖的刺痛瞬间蔓延到心脏。
我盯着信息,又看向盒子里幽蓝的石头。
酒会?镇场?
爸爸,您说的石头,是这个吗?
您让我别信的光鲜承诺,又是什么?
保险柜深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我伸手探去,指尖触到一个坚硬冰冷的金属小角。
像是什么电子设备的一部分。
刚要用力把它抠出来——
“咔哒。”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
## 第二部分
我猛地缩回手,“啪”地合上丝绒盒盖。
心脏在死寂里狂跳。
“姐姐?”苏晚萤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柔柔的,带着一丝怯。
她没开灯,只穿着真丝睡裙,幽灵般倚着门框。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爸爸书房?”
黑暗中,她颈间一点微弱的红光一闪而过。
像是…微型摄像头的指示灯。
我捏紧了盒子边缘,指甲几乎要掐进绒布里。
“找点东西。”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她慢慢走进来,目光精准地落在我手中的盒子上。
“哦?是它呀…”她语气轻飘飘的,“砚舟哥说,明晚的酒会,这颗‘海神之泪’可是主角。”
她伸出手,涂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碰到盒子。
“姐姐,要不…我先替你保管?免得你睹物思人,太伤心。”
我侧身避开,盒子紧紧护在身前。
“不必。爸爸的东西,我会亲自带到。”
她的指尖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的柔弱瞬间冻住,眼神淬了毒。
“呵,”她收回手,冷笑一声,“沈知微,你以为你还是沈家大小姐?”
“遗嘱写得清清楚楚。沈氏,现在是我和砚舟哥的。”
她向前一步,气息带着冰冷的恶意。
“识相点,把石头交出来。否则…”
门廊的感应灯突然亮了。
陈砚舟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光线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阴影。
“晚萤?”他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在这儿?”
苏晚萤瞬间变脸,泫然若泣地转身扑进他怀里。
“砚舟哥…我好怕…姐姐她…她好像很恨我…”
陈砚舟安抚地拍拍她的背,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盒子上,深邃难辨。
“知微,”他走过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把‘海神之泪’给我。明天的酒会,是沈家起死回生的关键,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伸出手,指节分明,曾无数次温柔地牵过我。
此刻却像一个不容抗拒的指令。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深不见底,找不到一丝过去的情意。
那颗幽蓝的石头在掌心硌着,像一块冰。
爸爸的字条在脑中闪过——“别信光鲜的承诺”。
我缓缓抬起手,却不是递给他。
而是当着他的面,打开盒子。
幽蓝的光芒瞬间流淌出来,照亮我们三人之间凝固的空气。
“陈砚舟,”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告诉我,微光项目到底是什么?”
他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
苏晚萤从他怀里抬起头,尖声道:“姐姐你什么意思?怀疑砚舟哥吗?他都是为了沈家!”
陈砚舟抬手,制止了她。
他看着我,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带着痛心的微笑。
“知微,我理解你的不信任。但明天的酒会,一切都会揭晓。”
“我会向所有人证明,爸爸的选择没有错。”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把‘海神之泪’给我。它很重要。”
很重要?
指尖残留的、被那石头棱角划破的微痛提醒着我。
我慢慢合上盖子,幽蓝的光被锁住。
“好,”我说,声音平静无波,“明天酒会,我会亲手把它放进展示柜。”
陈砚舟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带着审视。
最终,他点了点头,牵起一丝疲惫而宽容的笑。
“也好。你亲自参与,更好。”
他揽过苏晚萤的肩膀。
“晚萤,很晚了,让知微休息吧。”
他拥着她转身离开,体贴地带上了书房的门。
门合拢的刹那,我腿一软,跌坐进冰冷的转椅里。
冷汗浸透了后背。
刚才…他信了吗?
我再次打开盒子,幽蓝的石头在黑暗中静静呼吸。
手指在保险柜冰冷的金属内壁摸索,刚才那个坚硬的金属小角…不见了。
有人动过!
澜湾酒店顶层,水晶灯折射出纸醉金迷的光。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外,是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宴会厅中央。
巨大的防弹玻璃展柜里,一束冷白的光柱精准地打下来。
那颗被称为“海神之泪”的幽蓝钻石,在光柱中缓缓旋转,切割完美的棱面折射出惊心动魄的瑰丽光芒。
像一滴来自深海的眼泪。
惊叹声、快门声此起彼伏。
陈砚舟一身高定西装,站在展柜旁,从容自若地向几位重量级投资方介绍着。
苏晚萤依偎在他身侧,一袭香槟色礼服,笑容得体,俨然女主人的姿态。
我端着香槟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指尖冰凉。
“各位!”陈砚舟提高声音,成功吸引了全场注意。
他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
“感谢诸位莅临微光项目启动仪式!这颗‘海神之泪’,不仅仅是一件稀世珍宝,更是微光项目的基石,是我们沈氏珠宝浴火重生的象征!”
掌声雷动。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鼓励。
“现在,有请我们沈氏珠宝的首席鉴定师,也是我的未婚妻,沈知微小姐,为大家揭开‘海神之泪’最后的鉴定面纱!”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苏晚萤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我放下酒杯,一步步走向中央展柜。
聚光灯追随着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展柜前站定,幽蓝的光芒映在我脸上。
我看向陈砚舟,他微笑着对我点头,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知微,请开始吧。”
我深吸一口气,示意工作人员打开展柜的取物口。
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向那流转着神秘蓝光的宝石。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棱面。
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注视下,我拿起它,放进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专业宝石鉴定托盘里。
托盘被送入一台连接着大屏幕的高精度光谱分析仪。
“嗡——”
仪器启动的轻微蜂鸣。
大屏幕上,开始滚动复杂的光谱曲线和数据流。
全场屏息。
陈砚舟志在必得的微笑挂在嘴角。
苏晚萤捏紧了香槟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
光谱仪发出一阵短促尖锐的警报!
屏幕上滚动的数据猛地停滞!
一个刺眼的红色方框弹出,伴随着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光谱比对异常。主要成分:立方氧化锆(合成碳硅石)。天然钻石特征缺失。】**
【付费起点】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秒,巨大的哗然如同海啸般炸开!
“合成石?!”
“天啊!假的?”
“微光项目的基石是假货?”
“沈家搞什么鬼?!”
闪光灯疯了般闪烁,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冲破安保围了上来。
无数话筒和镜头几乎要怼到我脸上。
“沈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沈氏是否用合成石冒充天然钻石骗取投资?”
“作为首席鉴定师,您事先知情吗?”
尖锐的问题如同冰锥,刺破空气。
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瞬间冻住,大脑一片空白。
假的…真的是假的!
爸爸保险柜里的,就是这颗假石头!
这就是他说的“根”?他的警告?
“知微!!”
一声饱含震惊与痛心的怒喝穿透混乱。
陈砚舟猛地拨开人群冲过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被至亲背叛的痛楚。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我知道你恨我,恨晚萤!可你怎么能…怎么能拿沈家的命脉开玩笑!拿爸爸的心血当儿戏!”
他的表演完美无瑕。
愤怒,痛苦,被辜负的深情。
瞬间将所有矛头引向了我。
苏晚萤适时地扑过来,泪如雨下,死死抓住我的另一只胳膊,对着镜头哭喊: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怎么能这样!这是爸爸的遗物啊!是沈家的希望啊!你恨我,冲我来!别毁了爸爸一辈子的心血!”
她哭得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闪光灯更加疯狂地闪烁。
“放开我!”我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两人铁钳般的手。
就在这时——
“嗡…嗡…”
我手包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
是备用手机!只有助手小唐知道这个号码!
混乱中,我艰难地用身体挡住,用唯一能活动的手指划开屏幕。
一条加密信息跳了出来,来自一个匿名号码:
**【沈总监!微光项目是空壳!资金链伪造!陈砚舟是幕后操盘手!他利用‘海神之泪’假拍洗钱!苏晚萤负责转移赃款!证据在附件!快看!】**
附件!巨大的加密文件正在下载!
进度条缓慢地爬升:1%…2%…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知微!你说话啊!”陈砚舟的怒吼在耳边炸响,他猛地摇晃我。
“姐!爸爸在天上看着呢!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苏晚萤的哭喊尖锐刺耳。
无数闪光灯和镜头,刺得我眼睛生疼,几乎睁不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混乱漩涡中心——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突兀地挡在了我眼前。
恰到好处地,隔开了那些几乎要灼伤我的刺目白光。
那手指干净有力,腕骨处戴着一块低调的铂金腕表。
一股清冽冷冽的雪松气息,瞬间驱散了周围的浑浊。
混乱的声浪似乎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个低沉、带着金属般冷感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清晰地穿透嘈杂:
“沈小姐的律师团队到了。”
我猛地抬头!
光线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剪影。
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站在逆光处,面容有些模糊,只看得清利落的下颌线。
他身后,跟着几位穿着严谨、气场强大的西装男女。
周聿白!
沈氏在东南亚最大的竞争对手,“聿白资本”那个神秘莫测的掌舵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陈砚舟脸色骤变,抓住我的手猛地收紧,勒得生疼。
“周聿白?”他声音紧绷,带着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这是我们沈家的内部事务!不劳周总费心!”
周聿白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我脸上,深邃平静。
他身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干练女律师上前一步,声音清晰有力:
“陈先生,恐怕这并非仅仅是沈家的‘内部事务’。”
她打开手中的钛合金公文箱,取出一份文件,当众展开。
“受沈知微小姐委托,经我方调查取证,现正式提出:沈老先生临终遗嘱涉嫌严重欺诈!”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苏晚萤和陈砚舟。
“经查实,遗嘱主要见证人王某某,于上月十五日,收取苏晚萤女士转账人民币二百万元整!”
女律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冰冷地砸在每一个人耳中:
“该笔交易涉嫌巨额贿赂!因此,基于这份贿赂而签署的遗嘱文件——”
她顿了顿,斩钉截铁:
**【“自始无效!”】**
()
## 第三部分
“无效?!”
苏晚萤尖叫出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精心描绘的五官扭曲。
“你胡说!污蔑!这是污蔑!”她歇斯底里地扑向女律师。
周聿白身后的保镖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如同一堵人墙,轻易拦住了她。
陈砚舟死死盯着那份文件,又猛地看向我,眼神阴鸷得能滴出血。
“沈知微…”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淬着毒,“好!你真好!联合外人来整垮自己家?!”
闪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王律师受贿?”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盖过现场的嘈杂,“那笔钱,是你授意苏晚萤去送的,对吧,陈砚舟?”
我用力甩开他禁锢我的手,走到聚光灯下,看向那些长枪短炮的镜头。
“各位媒体朋友,”我挺直脊背,迎着刺目的光,“今晚所谓‘海神之泪’的闹剧,以及那份被宣布无效的遗嘱,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小唐发来的加密文件下载进度条,刚刚跳到了100%!
“真正的微光项目,并非珠宝投资,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洗钱骗局!沈氏即将注入的巨额资金,将被通过虚假拍卖、跨境交易等手段迅速转移!”
指尖颤抖着点开文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行流水、空壳公司注册信息、伪造的鉴定报告…
我迅速翻到最关键的一页——一份伪造的钻石评级证书扫描件!
“而所谓价值连城的‘海神之泪’,不过是这颗!”我指向展柜托盘里那颗幽蓝的合成石,“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掩盖资金流向,为洗钱提供虚假标的!”
现场彻底炸了!
“洗钱?!”
“我的天!惊天大案!”
“快拍!## 第二部分
陈砚舟脸上那副被背叛的痛心面具,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他盯着周聿白身边那位女律师手中刺眼的文件,瞳孔缩得像针尖。
“王律师受贿?”他声音绷得死紧,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周总,你空口白牙,拿份不知道哪里伪造的文件,就想否定岳父的临终遗愿?”
他猛地转向我,眼神里的阴鸷几乎要将我刺穿,声音却陡然拔高,带着痛彻心扉的失望:
“知微!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联合外人,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毁掉沈家?!”
聚光灯下,他痛心疾首的表情堪称影帝级别。
“下作手段?”周聿白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进喧闹的空气里,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他微微侧身,目光掠过状若癫狂的苏晚萤,最终落在陈砚舟脸上,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
“陈先生似乎忘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事实,“沈老先生入院前三天,最后一次清醒时,曾在律师和主治医生见证下,签署过一份补充遗嘱。”
“什么?!”陈砚舟和苏晚萤同时失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周聿白身后的金丝眼镜女律师立刻上前一步,从公文箱里取出一份封装完好的文件袋。
她当众拆开封条,取出一份清晰打印的文件,面向众人展示。
文件的抬头,赫然是沈氏集团的LOGO和“遗嘱补充附件”几个大字。
下方,是父亲沈宏毅苍劲有力的亲笔签名和鲜红的指印!
日期,正是他陷入昏迷前的第三天!
“不可能!”苏晚萤尖叫起来,试图扑过去抢夺,“假的!爸爸那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
保镖轻易地挡住了她。
女律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无比地响彻全场:
“根据这份具有完全法律效力的补充遗嘱附件,沈宏毅先生明确表示:若其名下持有的沈氏集团51%股权,在其身后发生任何非正常继承争议(包括但不限于涉及见证人贿赂、胁迫等情况),则该部分股权的全部处置权——”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面无人色的陈砚舟和苏晚萤。
**【“自动归由其长女,沈知微女士全权行使与继承!”】**
【付费起点】
整个宴会厅彻底炸了!
如果说刚才遗嘱无效的消息是惊雷,那么这份补充遗嘱附件就是核爆!
“天啊!沈老爷子留了一手!”
“陈砚舟和苏晚萤白忙活了!”
“股权直接给沈知微了?!”
“神反转啊!”
闪光灯几乎要将现场点燃!记者们疯狂地往前涌,话筒像长枪般递过来。
“沈小姐!请问您事先知道这份补充遗嘱吗?”
“周总!您是如何获得这份关键文件的?”
“陈先生!苏小姐!对此你们作何解释?!”
陈砚舟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带着算计或深情款款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全然的、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他精心策划的一切,眼看就要在唾手可得之际,被这份该死的补充遗嘱彻底粉碎!
苏晚萤更是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保镖的钳制下,妆容精致的脸扭曲变形,只剩下绝望的灰败。
混乱的中心,我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呆呆地看着那份补充遗嘱附件。
爸爸…他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陈砚舟和苏晚萤心怀叵测,所以悄悄留下了这个后手?
心脏被巨大的酸涩和迟来的理解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茫然地抬头,对上的是周聿白深邃平静的眼眸。他站在我身侧,像一座沉稳的山岳,隔开了所有汹涌的恶意和嘈杂。
“沈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只传入我的耳中,“现在,不是失神的时候。”
他的目光扫过托盘里那颗在混乱中依旧散发着冰冷幽蓝光芒的“海神之泪”合成石。
“真正的‘根’,该亮出来了。”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劈进我的脑海!
爸爸纸条上的话——“沈家的根,在石头里。”
保险柜里那颗假的“海神之泪”…难道只是障眼法?
那晚在书房,我指尖摸到的那个冰冷的金属小角…那才是关键?!
我猛地看向陈砚舟。
他脸上那震惊和恐惧的表情瞬间被一股更深的狠戾取代。他死死盯着我,眼神疯狂闪烁,似乎在急速权衡着什么。
然后,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扑向那个装着假钻石的托盘!
“拦住他!”周聿白冷喝出声,反应快如闪电!
他身后的保镖同时动作!
但陈砚舟离展台太近了!
他一把抓起托盘里那颗幽蓝的合成石,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孤注一掷的狂笑!
“沈知微!”他对着我嘶吼,声音穿透混乱,“你以为你赢了?!做梦!”
他高高举起那颗假石头,对着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地面——
狠狠砸了下去!
“不要——!”苏晚萤发出凄厉的尖叫。
“砰!!!”
一声令人心悸的碎裂脆响!
幽蓝的“宝石”瞬间四分五裂!
无数细小的蓝色晶体碎片飞溅开来!
人群发出惊呼,纷纷躲避。
陈砚舟脸上是疯狂而扭曲的得意。
他以为砸碎了这颗假石头,就能掩盖一切,甚至可能毁掉什么他不知道的线索?
然而,预想中彻底粉碎的场面并未出现。
那碎裂的蓝色“宝石”中心,竟并非纯粹的合成材料!
几块较大的碎片内部,赫然镶嵌着几粒极其微小、却在灯光下折射出无比纯净璀璨火彩的透明晶体!
它们的切割面异常复杂,光芒锐利而纯净,绝非合成石能拥有的质感!
与此同时,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宴会厅顶部,几束原本用于烘托气氛的、并不强烈的备用紫外灯光,不知何时被悄然打开。
那几粒飞溅出来的微小透明晶体,在紫外光的照射下——
竟清晰地显现出几组极其微小的、肉眼几乎无法辨识的激光编码!
像一串串燃烧的密码,瞬间刺破了幽蓝的假象!
“那…那是什么光?”有眼尖的记者惊呼。
“编码?!钻石上有编码!”
“天啊!那才是真钻石的碎片?!”
陈砚舟脸上的狂笑彻底僵住,如同见了鬼!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些在紫外光下“燃烧”着密码的微小晶体碎片,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不解!
他砸碎的假石头里,怎么会藏着带有激光编码的真钻碎片?!
“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踉跄后退一步。
周聿白上前一步,弯腰,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极其精准地拾起了其中一粒闪烁着编码的微小晶体碎片。
他捏在指尖,对着混乱的现场,对着无数镜头,声音冷冽如冰:
“GIA激光腰码,全球唯一编号。”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刺向面如死灰的陈砚舟和瘫软的苏晚萤。
“现在,可以聊聊,”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你们藏在‘微光’项目里,那些真正‘洗’掉的东西了吗?”】**
()## 第三部分
“微光项目里…真正‘洗’掉的东西?”
周聿白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锤落下。
陈砚舟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他死死盯着周聿白指尖那粒在紫外光下燃烧着激光编码的微小碎片,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精心策划的骗局,他以为万无一失的“海神之泪”计划,竟然从一开始就埋藏着如此致命的破绽!真钻的碎片…激光编码…这绝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那眼神里混杂着极致的惊骇和被彻底愚弄的狂怒!
“是你…沈知微!”他声音嘶哑破碎,像被砂纸磨过,“你早就知道!你一直在演戏!你和你那死鬼老子一样!都是狡猾的狐狸!”
他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演戏?”我看着他疯狂的模样,心口是冰封的痛,声音却异常平静,“我只是在等,等你亲手砸碎这块你处心积虑用来毁灭沈家的石头,等着它——说出真相。”
我缓步上前,从周聿白身边走过,蹲下身,在满地的幽蓝合成石碎片和那几粒灼灼发光的真钻碎片旁,捡起一块稍大的、相对完整的假石碎片。
它的断裂面并不平整,里面中空的结构清晰可见。
“看清楚了,陈砚舟。”我将那碎片举到聚光灯下,让所有人,特别是让镜头清晰地捕捉到,“这根本不是一整块合成石。它被巧妙地掏空,做成了一个…容器。”
我指着中空结构内壁上那些细微的、如同被强力胶粘过的痕迹。
“这些真钻的碎片,是被预先切割好,再用特殊胶体粘合在这个假石头内部的。它被设计得如此精妙,寻常的震动和磕碰,甚至一般的检测,都很难发现里面的秘密。除非——”
我的目光扫过他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
“除非它被一股巨大的、毁灭性的力量,从高处狠狠砸碎!”
“就像你刚才那样。”
“嗡——”
现场死寂片刻后,爆发出更大的声浪!这反转来得太突然,太戏剧性!
陈砚舟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防弹展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
“没有什么不可能。”周聿白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律,“GIA激光腰码无法伪造。只要追踪这些编码,就能查清这些碎钻的来源、切割记录,以及它们最后是被谁、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消失’在沈氏保险库的原始记录里。”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面无人色的苏晚萤。
“苏小姐,你作为沈氏保险库的前管理员,对这些碎钻的‘消失’,想必印象深刻?”
苏晚萤瘫在地上,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彻底攫住了她。
“而这,”周聿白转向陈砚舟,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嘲弄,“才是‘微光’项目真正的基石?用来‘洗’掉沈氏核心资产,为你和陈家海外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输送养分的…真正管道?”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陈砚舟的心上。
他精心编织的华丽外衣被一层层撕开,露出里面肮脏腐烂的内核。
“陈砚舟!苏晚萤!”女律师的声音威严响起,“你们涉嫌巨额商业欺诈、洗钱、贿赂、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等多项严重指控!警方已在现场等候,请配合调查!”
宴会厅的大门轰然洞开!
数名身着制服的警察面容冷峻地大步走入,银亮的手铐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不!你们不能抓我!”苏晚萤发出濒死般的尖叫,挣扎着想要爬起逃走,却被两名女警迅速按住,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我是沈家小姐!你们放开我!”她歇斯底里地哭喊挣扎,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状若疯妇。
陈砚舟看着警察逼近,脸上的疯狂和绝望忽然被一种极致的、玉石俱焚的狠戾取代!
他猛地挣脱了保镖的钳制(保镖在警察出现后已有意松力),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恶狼,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我!
“沈知微!!!”他嘶吼着,声音里是刻骨的怨毒,“你以为你赢了?!做梦!!”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扑向我同归于尽的瞬间,他竟从西装内袋里猛地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遥控器!
拇指狠狠按下了顶端那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都别活!!”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宴会厅!
“滴滴滴滴——!!!”
尖锐!急促!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炸弹?!”有人惊恐尖叫!
“快跑啊——!”人群瞬间陷入彻底的恐慌和混乱!尖叫、哭喊、推搡!人们疯狂地涌向出口!
顶灯疯狂闪烁!
巨大的水晶吊灯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剧烈摇晃着!
“小心!!!”
周聿白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狠狠撞来!
我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扑倒在地!
下一秒——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伴随着令人心悸的玻璃爆裂声和金属扭曲的呻吟!
头顶那盏巨大的、重逾千斤的水晶吊灯,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轰然砸落!
无数晶莹碎片如同冰雹般倾泻而下!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并未传来。
一个沉重而温热的身体,如同最坚固的盾牌,将我死死护在身下,覆盖得密不透风。
耳边是他压抑的闷哼,还有碎玻璃和金属砸在血肉之躯上的沉闷声响。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周…周聿白?”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身体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瞬间的紧绷和痉挛。
“别动…”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极力压抑的痛苦,却异常清晰地响在我耳边,“碎片…很多…”
混乱的现场,刺耳的警报声,人们惊恐的哭喊奔跑声,警察的呵斥声…所有的声音都仿佛隔了一层水。
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和那浓郁的血腥味,是此刻唯一真实的存在。
我的手被他压在身下,指尖能感受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还有…一种坚硬的、带着棱角的碎片,深深扎进了我的掌心边缘,尖锐的刺痛。
但这点痛,比起他身上承受的,微不足道。
我的指尖颤抖着,艰难地在他身下移动,本能地想要确认他的伤势。
混乱中,指尖似乎碰到了他颈侧温热黏腻的液体…是血!
心头猛地一揪!
就在这时,我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西装的领口内侧。
一个坚硬、冰冷、极其微小的金属凸起物,硌在了我的指腹上。
那触感…异常熟悉!
像极了那晚在父亲保险柜里,我指尖触碰到的那个冰冷的金属小角!
父亲书房…保险柜深处…消失的那个东西?!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炸弹的倒计时警报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警察迅速控制住了被爆炸冲击波震倒在地、灰头土脸却仍在狂笑的陈砚舟。
混乱渐渐平息。
救援人员冲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清理压在周聿白背上的巨大灯架残骸和碎玻璃。
“周先生!坚持住!”医护人员的声音焦急。
“先救她…”周聿白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没事!”我几乎是喊出来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出,“救他!快救他!”
当沉重的灯架残骸被移开,救援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周聿白抬上担架时,我终于看清了他背后的景象。
深灰色的昂贵西装被撕裂,背部一片狼藉,深深浅浅地扎满了水晶碎屑和细小的金属碎片,鲜血浸透了衣料。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角全是冷汗,眉头因剧痛而紧锁着。
在被抬走前,他深邃的目光艰难地转向我,带着一丝询问。
我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内侧,那个不起眼的地方,别着一枚极其小巧、造型古朴的铂金领带夹。
刚才我指尖碰到的金属凸起,正是它!
我强忍着汹涌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对他点了点头。
救护车的鸣笛声远去。
现场一片狼藉。
警察正在疏散人群,收集证据。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掌心被玻璃碎片扎破的伤口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口的寒意。
摊开手掌,那枚被我下意识从周聿白领带夹上抠下来的、比米粒还微小的黑色金属芯片,正静静地躺在沾血的掌心。
它冰冷,坚硬,带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这就是父亲藏在保险柜深处的东西?
这就是他用生命守护的、沈家真正的“根”?
我攥紧了这枚芯片,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医院,重症监护室外。
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
灯光惨白。
周聿白还在里面抢救。
陈砚舟和苏晚萤已经被警方带走,面临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小唐匆匆赶来,带来了专业的微型芯片读取设备。
“沈总监…周先生他…”小唐看着亮着红灯的ICU大门,满脸担忧。
“他会没事的。”我的声音异常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将那枚染血的黑色芯片递给她。
“读取它。用最高权限。”
小唐深吸一口气,接过芯片,连接设备。
仪器屏幕亮起,数据流飞速滚动。
几秒钟后,一段清晰的音频文件被解析出来。
我戴上耳机。
按下播放键。
电流微弱的嘶嘶声后,一个熟悉到让我心胆俱裂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是父亲的声音!虚弱、急促、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和痛苦!
“咳…咳咳…晚…晚萤…你…你竟然…!”
背景里,似乎还有医疗器械单调的“滴滴”声。
接着,是苏晚萤的声音!完全褪去了平日里的柔弱和怯懦,只剩下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得意!
“爸,别挣扎了,这药效很快的。要怪,就怪你太固执!把股权给我和砚舟哥多好?你非要防着我们!还偷偷写什么补充遗嘱?!”
“你…你下毒…”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濒死的喘息。
“不下毒,你怎么舍得把位置让出来?”苏晚萤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毒蛇吐信,“放心,你那个宝贝女儿,很快也会下去陪你的。沈家,是我们的了!”
“你…畜生…”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仪器尖锐的拉长音…
“滴————————————————”
耳机里那冰冷的长鸣,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刺穿了我的耳膜,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猛地摘下耳机,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真相!
父亲真正的死因!
不是病重!是被这对毒蛇般的男女,活活毒杀!
为了股权!为了钱!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走廊尽头传来!
被两名女警押解着、正要去临时羁押室的苏晚萤,不知何时听到了耳机里泄露出的、那属于她自己的、冰冷恶毒的声音!
她彻底疯了!
她疯狂地挣扎着,撞开女警,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双眼血红地朝我扑来!
“沈知微!你这个贱人!把录音给我!给我!!!”
她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女警迅速将她扑倒在地,冰冷的手铐再次锁紧。
苏晚萤被死死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板,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抽搐。
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那眼神里的怨毒,浓得化不开,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她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到极致的笑容。
“沈知微…你以为…你赢了?”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恶鬼的低语,“陈砚舟…他…他在那吊灯里…放的…可不只是炸弹触发器…”
她的笑容越发诡异疯狂。
“他放的…是‘血钻之尘’…最新型的…神经毒素…”
“无色…无味…吸入…即溶…”
“周聿白…他护着你…吸得…最多…”
“他…死定了…哈哈哈…你们…都死定了!!”
“轰——!”
苏晚萤疯狂的笑声,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血钻之尘?!
神经毒素?!
我猛地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亮着红灯的ICU大门!
门内,是刚刚为我挡下致命一击、生死未卜的周聿白!
门外,是我刚刚得知父亲惨死真相、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滔天恨意的自己!
掌心被芯片棱角硌出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那血,冰冷刺骨。
朝阳,刺破厚重的云层,将第一缕惨淡的金光,涂抹在ICU冰冷的玻璃窗上。
红灯,依旧亮着。
像一只不眠不休的眼睛。
门开了。
穿着无菌服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无法动弹,无法呼吸,只能死死盯着医生的嘴唇。
小唐紧紧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医生摘下口罩,目光落在我脸上。
“病人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
紧绷的弦骤然一松,巨大的虚脱感瞬间攫住了我。
“但…”医生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血钻之尘’的毒素对神经系统造成了不可逆的严重损害…”
“他…什么时候能醒?”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医生摇了摇头,眼神沉重。
“无法确定。可能很快,也可能…永远。”
永远…
这两个字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心脏。
小唐担忧地看着我:“沈总监…”
我推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那扇缓缓打开的ICU大门。
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病床上,周聿白安静地躺着,周身插满了各种管线和仪器,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英挺的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毅轮廓。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指尖颤抖着,轻轻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
目光落在他颈侧,那里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是吊灯碎片留下的伤口。
也是他为我挡下的致命伤。
我慢慢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手。
掌心被那枚黑色芯片棱角刺破的伤口已经凝结,暗红的血痂旁,静静躺着那枚小小的、冰冷的、承载着血腥真相的芯片。
还有…一枚戒指。
一枚极其素雅,却流转着温润内敛光泽的铂金戒指。指环内侧,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Z & W”。
这是刚才医生从他无名指上取下的。
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望着他沉睡的、仿佛隔绝了所有痛苦的安静侧脸。
想起他挡在我身前时,那沉稳如山岳的身影。
想起他指尖捏着真钻碎片,在紫外光下揭穿谎言时的冷冽锋芒。
想起他被压在吊灯下,压抑的闷哼和那句“别动…碎片…很多…”
也想起父亲纸条上那句——“沈家的根,在石头里。”
石头里的根,找到了吗?
是那枚芯片?
是那些在紫外光下燃烧的钻石编码?
还是…眼前这个人?
我低下头,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他温热的掌心,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刻着“Z & W”的戒指,放回他的手中,再轻轻合拢他的手指。
仿佛在完成一个无声的承诺。
然后,我拿起那枚染血的黑色芯片,紧紧攥在手心。
冰冷的金属棱角,深深嵌入掌心的伤口。
尖锐的刺痛,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席卷了所有感官。
也彻底压下了眼底翻涌的酸涩。
窗外,天色彻底亮了。
金红色的朝阳,终于完全挣脱了云层的束缚,将万丈光芒泼洒下来。
照亮了ICU冰冷的仪器。
照亮了病床上男人沉睡的侧颜。
也照亮了我手中,那枚染血的、冰冷的芯片。
和我眼中,那再也无法熄灭的、淬了火的寒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