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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文章:YZL-1023-百合染血-ds0528-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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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3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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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合染血,十年情断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江临的加密通讯器震了。 >“蔷薇被劫,坐标废弃医院,黑狐小队点名要你。”上司的声音冰冷。 >我攥着捧花,看着他眼中熟悉的挣扎:“这次,又要走多久?” >“对不起,晚晚,最后一次。”他扯下领结,吻落在我额头,百合花束砸在红毯。 >七天后,他带着满身硝烟和蔷薇的唇印归来,跪在满屋狼藉中用枪抵住太阳穴。 >“他们给我注射了吐真剂...我说了爱你,却控制不了身体。”子弹擦过他耳际,血染透白纱碎片。 >当我查出怀孕那夜,蔷薇的求救视频再次弹出:“江临,他们剖走了我的肾!” >监控里,他抓起车钥匙的瞬间,我的手机收到陌生信息:“想要真相?明晚码头见。” >手术灯亮起时,我才看见蔷薇举着针管冷笑:“你的肾型完美匹配黑狐首领。” --- ### 第一部分 婚礼进行曲庄严流淌,空气里浮动着百合清甜的花香和我指甲掐进掌心的微腥。我站在红毯尽头,白纱迤逦,看着我的新郎江临。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出鞘的利刃,深邃的眼眸穿过宾客的笑意,牢牢锁在我身上,盛满今日只为我一人绽放的温柔。司仪含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江临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晚女士为妻,无论……” 话音未落,一声极轻微的、几乎被音乐掩盖的震动嗡鸣,从江临胸前的口袋传出。不是手机。是他从不离身的、代表着他另一个血腥世界的加密通讯器。 他挺拔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抹温柔瞬间冻结,被一种我无比熟悉的、猎豹嗅到危险般的警觉取代。他没有任何犹豫,当着我、当着满堂宾客、当着这神圣誓言进行到一半的时刻,抬手按住了通讯器,侧耳倾听。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我只看到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两下,随即,那双向来沉稳如山岳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他猛地抬眼看向我,眼神复杂得让我心口发凉——里面有挣扎,有愧疚,更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对不起,晚晚。”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喉咙,“等我回来……完成它。” 他甚至没等司仪惊愕地询问,也没看周围瞬间凝固的空气和宾客们错愕不解的眼神。他粗暴地一把扯下脖子上象征庄严与承诺的领结,那昂贵的丝绸织物被他随手丢弃,轻飘飘地落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上。他一步跨到我面前,带着硝烟与汗水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滚烫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吻重重印在我冰凉的额头。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撞开挡路的椅子,冲向礼堂侧门。那束被我紧紧攥在手里、象征着纯洁与百年好合的百合花捧花,因他转身带起的风和我瞬间脱力的手,直直坠落在地。 “啪嗒。”花束砸在红毯上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狠狠擂在我的心上。纯白的花瓣四散飞溅,如同我们此刻被碾碎的誓言。泪水模糊了视线,他黑色的背影决绝地消失在门外刺目的阳光里,留下满堂死寂和我站在一片狼藉的祝福中央。 “晚晚……”伴娘林薇冲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声音带着哭腔。 我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宾客席里嗡嗡的议论声像无数细针扎进耳朵。七天了。距离那场荒唐的中断,整整七天。我把自己关在这间曾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如今冰冷空洞的公寓里,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地上散落着设计图稿——那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亲手设计的婚戒草稿,上面还残留着泪痕。电视屏幕上循环播放着财经新闻,偶尔闪过“瑞风集团总裁秦薇女士近日行程低调”的字幕,像无声的嘲讽。 七天,没有任何消息。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他是否安全的一丁点讯息。我像被遗忘在孤岛的囚徒,守着绝望的沙漏,每一粒沙子落下都磨得心口血肉模糊。我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睛干涩得发痛。 “咚!咚!咚!” 沉重的、带着某种疲惫和狂暴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不是按门铃。我浑身一颤,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门边,猛地拉开。 门口站着江临。 但那不是我熟悉的江临。他身上的黑色作战服布满灰尘和可疑的深色污渍,浓重的硝烟味混合着汗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下巴上是青黑的胡茬,眼窝深陷,布满骇人的红血丝,像是七天七夜未曾合眼。最刺眼的是——他敞开的领口下,锁骨边缘,赫然印着一个新鲜的、暧昧的紫红色吻痕!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他踉跄着撞进来,沉重的军靴踩过地上的图纸,发出刺啦的碎裂声。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房间里最后一丝百合的残香。他看也没看满屋的狼藉,直直走到客厅中央那片象征纯洁婚礼的白纱碎片前,“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翻涌着绝望的惊涛骇浪。然后,在我惊恐的注视下,他以一种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猛地从后腰拔出了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配枪! 黑洞洞的枪口,被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晚晚……”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像破旧的风箱,“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的呼吸骤停,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全身的感官只剩下那支抵在他太阳穴上的枪口,冰冷,致命。 “他们……给我注射了强效的吐真剂……还有……别的药……”他艰难地喘息,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撕裂感,“七天……我清醒地看着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我知道……我在喊你的名字……我说我爱你……可是……” 他痛苦地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像吞咽着烧红的炭块。 “我的身体……我控制不了它!我他妈控制不了!!”他猛地睁开眼,那绝望的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濒死野兽般的咆哮,“我脏了……晚晚……我脏透了……我他妈不配活……不配再碰你一根手指头!” “江临!不要!”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尖叫扑过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揉碎。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毫无征兆地炸响!巨大的声浪在封闭的房间里回荡,几乎撕裂我的耳膜。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血花四溅。子弹擦着他耳际呼啸而过,炽热的气流灼烧皮肤,狠狠撕开了他右耳上方的皮肉,留下一个狰狞的、血肉模糊的豁口。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顺着他刚硬的侧脸线条疯狂流淌,染红了他的脖颈,也星星点点地溅落在他膝盖下那片洁白的、破碎的婚纱碎片上。 刺目的红,在纯白之上晕染开来,像雪地里怒放的红梅,带着残酷而凄艳的美。 枪从他脱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只是维持着那个跪姿,任由鲜血染红半边脸颊,染红地面。那双猩红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和空洞,直直地望着我,像在等待最终的审判。沉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交织,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气上,令人窒息。 我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胸腔里撕心裂肺的钝痛。眼泪终于决堤,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我踉跄着扑到他面前,双手颤抖着,徒劳地想捂住他耳朵上那个汩汩冒血的伤口,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我的指缝,黏腻而滚烫。 “江临……江临……”我语无伦次,只知道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那一刻,看到他举枪的绝望,听到枪响的惊骇,再多的愤怒和屈辱都被碾得粉碎,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和灭顶的心疼。“别这样……求你……别死……我……我不怪你了……我们……我们重新开始……” 我跪在他面前,紧紧抱住他冰冷僵硬、沾满血污的身体,仿佛溺水的人抱住唯一的浮木,泣不成声。他的血,混合着我的泪,一滴一滴,砸落在染血的婚纱碎片上,也砸碎了我心中最后一道名为骄傲与底线的堤坝。 --- ### 第二部分 --- 浓重的血腥气仿佛凝固在公寓的空气里,混着残留的硝烟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江临右耳的伤口被我颤抖着用急救包里的纱布和止血带草草包扎,白色的绷带很快被深红的血渍浸透,盘踞在他耳侧,像一个耻辱的烙印。 他像个被抽空了魂魄的巨人偶,任由我摆布,只是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上那摊刺目的、混着鲜血的婚纱碎片,空洞得让人心慌。 “我去放水,你先清理一下……”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想扶他起来。 他却猛地一颤,触电般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踉跄后退。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那里面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自我厌弃。 “别碰我!”他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刮擦感,“脏……太脏了……” 他踉跄着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绝。他不再看我一眼,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冰冷的水声很快哗啦啦地响起,掩盖了一切声响,也像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浑身脱力。指尖还残留着他血液的温热黏腻,心口那被巨大恐惧和心疼暂时压下去的尖锐疼痛,随着水声的冲刷,再次翻涌上来。那个吻痕,他失控的咆哮,抵住太阳穴的枪口,震耳欲聋的枪声……一幕幕在眼前闪回,如同凌迟。我的原谅,真的能抚平这一切吗?还是只是饮鸩止渴? 接下来的日子,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默和小心翼翼中度过。江临请了长假,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他几乎不与我说话,回避着任何身体接触,眼神空洞,只有右耳上那日渐结痂的伤口,狰狞地提醒着那场惨烈的自戕。我默默照顾他,送水送饭,看着他机械地吞咽,看着他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加密的、我看不懂的任务简报发呆,看着他偶尔失神时抚摸耳边的伤疤,眼神里是一片荒芜的死寂。 我们的婚期,无声无息地取消了。那些精心挑选的请柬、定制的礼服、印着百合花的喜糖盒子,都被我收进储物间最深的角落,落上厚厚的灰。时间像裹了泥沙的河水,缓慢而沉重地流淌,带着一种自欺欺人的平静。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清晨。 强烈的反胃感毫无预兆地袭来。我冲进洗手间,趴在冰冷的马桶边缘,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起初以为是肠胃不适,可当这种状况连续几天出现,并且伴随着难以抵挡的疲倦和莫名的情绪低落时,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在我脑海深处响起。 我盯着洗漱台上那支落灰的、本该在婚礼后使用的验孕棒,心跳如擂鼓。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塑料棒。几分钟的等待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当那小小的显示屏上,清晰地浮现出两道鲜红的杠线时,我眼前瞬间模糊了。 两道杠。 怀孕了。 在这个千疮百孔的时刻,在我和江临之间横亘着那道名为秦薇的深渊之后,在我几乎以为生活只剩下灰烬的时候……一个新生命,悄然降临了。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惶恐与微弱希望的情绪攫住了我。这是那场被背叛的婚姻里唯一的残骸?还是上天给予我破碎生活的一线救赎?我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酸涩与茫然。 【付费起点】 最终,我决定暂时隐瞒。我需要时间消化,需要确认这个孩子的到来,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关系里,究竟是福是祸。我预约了市妇产医院最权威的专家号,独自一人,在诊室外冰冷的椅子上等待。 电子叫号屏闪烁着我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诊室的门。穿着白大褂、神情温和的女医生示意我坐下。 “苏晚是吧?哪里不舒服?”医生一边翻看挂号单,一边询问。 “医生,我……”我刚开口,放在包里的私人手机突然尖锐地、持续地震动起来!那声音在安静的诊室里格外突兀刺耳,带着一种不祥的急促。 医生微微皱眉。我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拉开包链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存储名字、却异常眼熟的加密号码!是江临那个圈子里的人才会用的特殊线路! 心脏猛地一沉。这个号码打来,只意味着一件事——与江临有关的、非常态的紧急状况! 我的指尖冰凉,划过接听键。 “苏晚姐!是我,耗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带着哭腔、极度惊恐的嘶喊,背景音是混乱的尖叫和刺耳的警报声,“出事了!出大事了!秦总……秦总她被人绑走了!” 耗子?江临最信任的、技术支援组的那个小伙子?秦薇被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绑……绑走了?什么时候?在哪里?”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就……就在刚才!在她那个私人康复中心!那帮人太狠了……直接冲进去……见人就砍!秦总她……她刚做完手术不久,身体那么弱……”耗子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组织语言,“临哥……临哥他接到消息就疯了一样冲过去了!他一个人!他让我们别跟!苏晚姐……那些人……那些人说……说……” 耗子似乎被巨大的惊恐扼住了喉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说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寒意从脚底窜遍全身。 “他们说……说他们老大……看上了秦总的肾……”耗子几乎是哭着吼出来,“说秦总……秦总她匹配上了!匹配上了啊!他们要……他们要活摘了秦总!就在今晚!就在东港码头那个废弃的私人医院!!苏晚姐……怎么办啊……我们……我们不敢报警……临哥他……他会死的!秦总也会死的!” 活……活摘?!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带来灭顶的寒意和窒息感!秦薇……肾源匹配?黑狐?那个凶残的雇佣兵组织?江临单枪匹马去了?! 眼前瞬间闪过江临跪在地上、枪口抵着太阳穴时那双绝望猩红的眼睛,闪过他锁骨上那个刺目的吻痕……无数画面碎片轰然炸开,搅得我头痛欲裂。恨意、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就在这时—— “滴滴滴!” 我的另一部工作手机,私人邮箱的提示音也突兀地响了起来,在死寂的诊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僵在原地,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屏幕。 一个完全陌生的邮箱地址。 邮件标题只有冰冷刺目的四个字:**“想要真相?”** 内容更短,像死神的邀约: **“明晚十点,东港码头仓库区,3号废楼天台。一个人来。迟到,或带尾巴,你永远别想知道‘蔷薇’到底是谁。”** 蔷薇?秦薇的代号!耗子说绑匪要活摘她的肾!这封邮件却指向“真相”?指向“蔷薇到底是谁”? 巨大的混乱和寒意瞬间攫住了我。手机还在耳边,耗子带着哭腔的嘶喊、诊室里仪器的滴答声、医生困惑担忧的目光、还有屏幕上那行冰冷如毒蛇的文字……所有声音和画面扭曲交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 “苏小姐?苏小姐?你还好吗?”女医生担忧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猛地回过神,脸色煞白如纸,巨大的眩晕感袭来。腹中那股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再次汹涌而至,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我捂着嘴,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抱……抱歉……医生……”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几乎是逃也似的,跌跌撞撞冲出了诊室,留下身后一片错愕。 真相?真相到底是什么?秦薇的肾被盯上,是单纯的巧合,还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针对江临的报复?这封邮件是陷阱,还是揭开谜底的钥匙?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冷汗涔涔而下。那个刚刚被确认存在的小生命,此刻似乎也在我腹中不安地悸动。 江临……他去了哪里?他真的不顾一切去救那个曾让他背叛我的女人了吗?为了秦薇,他是不是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 混乱的念头像毒藤缠绕。我失魂落魄地冲出医院大门,刺目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刚走到路边想拦车,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如同失控的野兽,引擎发出狂躁的咆哮,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以近乎漂移的姿态,一个猛烈的甩尾,带着狂飙的劲风,狠狠刹停在我面前! 车门被粗暴地推开。 江临跳了下来。 他身上还是那件沾着尘土的黑色作战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未褪尽的硝烟和长途奔袭的疲惫。但那双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不顾一切的火焰!那火焰烧尽了他这几日的死寂和空洞,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我,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瞬间穿透了我混乱的思绪。 “晚晚!”他几步冲到我面前--- ### 第二部分(续) 车门被粗暴地推开。 江临跳了下来。 他身上还是那件沾着尘土的黑色作战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未褪尽的硝烟和长途奔袭的疲惫。但那双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不顾一切的火焰!那火焰烧尽了他这几日的死寂和空洞,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他整个人像一张绷到极限的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暴戾气息。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我,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瞬间穿透了我混乱的思绪。 “晚晚!”他几步冲到我面前,带着一股劲风和浓烈的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不由分说地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怎么在这里?不舒服?”他语速极快,目光飞快地扫过我苍白的脸和下意识护住小腹的手,但那关切只是一闪而逝,立刻被更汹涌的焦灼覆盖,“听着,我现在没时间解释!秦薇出事了!很严重!我必须立刻赶去东港码头!” 东港码头! 耗子嘶喊的“废弃医院”和那封诡异邮件里的“仓库区3号废楼”瞬间在我脑中重叠!寒意如同毒蛇,顺着脊椎疯狂上窜!他真的要去!为了秦薇,他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抛下了我!甚至没有问一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门口! “秦薇……”我的声音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巨大的荒诞感和尖锐的疼痛让我浑身都在抖,“她又怎么了?摘肾?又是黑狐?” 我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犹豫,一丝对我的愧疚。 “晚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急躁地低吼,眼神掠过我的脸,却没有真正停留,那里面只有对另一个女人安危的疯狂担忧。他甚至没有否认“摘肾”这个词!“人命关天!耗子说她快撑不住了!我必须去!” 他猛地松开我的手,转身就要拉开车门。那决绝的背影,和七个月前婚礼上那个扯下领结、撞开椅子的身影,完美地重合了。历史像一个残酷的玩笑,再次重演。 就在他拉开车门的瞬间—— “叮咚!” 我的工作手机,再次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邮件提示音!比上一次更尖锐,更急促! 江临开门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肩膀的线条似乎更僵硬了。 而我,几乎是出于一种绝望的直觉,猛地划开了手机屏幕。还是那个陌生邮箱! 这一次,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自动播放的、极其模糊、角度刁钻、光线昏暗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像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布满灰尘和管道的废弃房间。正中央,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手术台。刺目的无影灯下,一个女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地躺在上面,身上盖着绿色的无菌布,但裸露的肩膀和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淤痕和干涸的血迹——是秦薇!她看起来奄奄一息。 而最让我血液瞬间冻结的是:一个穿着深色衣服、戴着医用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睛的男人,正手持一把锋利无比、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刀尖……正悬停在秦薇侧腰的位置!那位置,正是肾脏所在的区域!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像恶魔的低语: **“倒计时开始。你猜,江队来得及吗?”** “唔!” 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巨大的恐惧让我胃部再次剧烈痉挛,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手机屏幕在我眼前晃动,那张血腥的照片如同烙印,烫得我眼睛生疼。 “晚晚?你怎么了?” 江临终于猛地转过身,他看到了我惨白的脸色和剧烈颤抖的身体,看到了我死死捂住嘴的动作,也看到了我手中那亮着屏幕的手机。他眼中掠过一丝惊疑,一步跨过来,伸手就要夺我的手机。“谁给你发的?!” “别碰我!” 我像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巨大的屈辱、愤怒和那灭顶的寒意让我浑身冰凉,唯有小腹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针扎似的抽痛。“江临!你又要走?!为了她?!你知不知道……” 我想吼出怀孕的事,想用这个刚刚萌芽的生命把他留下来,想质问他那照片里的“倒计时”和“蔷薇到底是谁”的真相! 可我的声音被一串更急促、更狂躁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是江临的加密通讯器!它在他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发出尖锐到刺耳的蜂鸣声,那声音如同催命符! 江临的脸色瞬间剧变!他甚至顾不上我再说什么,也顾不上抢我的手机了。他飞快地掏出通讯器接通,放到耳边。 “说!” 他声音紧绷如钢丝,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全身肌肉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模糊,但我离得近,隐约捕捉到几个破碎的、带着哭腔的词语:“……动手了……秦总……撑不住……临哥……快……” 就是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江临瞳孔骤缩!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极点——有无法掩饰的焦灼,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不顾一切的疯狂!那疯狂,彻底盖过了他刚才对我状态的惊疑。 “等着!我马上到!” 他对着通讯器吼完,再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越野车像一头发狂的钢铁巨兽,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鼻的青烟和尖锐的啸叫,猛地弹射出去!巨大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狠狠扑打在我身上。 黑色的车身在我模糊的泪眼中急速缩小,绝尘而去,朝着东港码头的方向。 又一次。 他选择了她。 把我,和我腹中这个刚刚被确认存在的、脆弱的秘密,连同那封充满恶意的邮件和那张血腥的照片,一起,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抛在了原地。 “呃——” 小腹的抽痛骤然加剧,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里面狠狠拧了一把!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靠着冰冷的医院外墙,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手机从脱力的手中滑落,屏幕朝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冬日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却远不及心口被撕裂的万分之一痛楚。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整个世界。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双手死死捂住小腹,那里一阵阵的抽痛让我恐惧到浑身发抖。 孩子……我的孩子…… 江临……你真的……又一次把我推向了地狱的边缘……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阵剧烈的抽痛才稍稍平缓了一些,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令人心慌的闷痛。耗子那惊恐的嘶喊、秦薇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江临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还有邮件里那句“蔷薇到底是谁”……无数碎片在我脑中疯狂冲撞,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碎。 真相…… 那封邮件,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我颤抖着,艰难地伸出手,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裂开了一道细纹,像此刻我的心。我点开那个陌生邮箱地址,手指僵硬地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 **“我会去。”** 发送。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几乎在同一秒,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又是一封新邮件! 没有图片,只有一行字,像冰冷的毒液注入我的血管: **“聪明。带上你三年前瑞风集团爆炸案的医疗档案。记住,一个人。天台见。”** 三年前……瑞风集团爆炸案……我的医疗档案?! 那个几乎夺走我性命、让我在医院躺了大半年、留下永久性创伤和无数心理阴影的噩梦?! 为什么?!这和秦薇、和她的肾、和“蔷薇”有什么关系?!那个爆炸案……当时我父亲是瑞风集团的股东之一,难道……难道那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炸开,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我扶着冰冷的墙壁,艰难地、一点点站起来。腹中的闷痛还在持续,提醒着我那个脆弱的存在。 东港码头。3号废楼天台。 那里等待我的,究竟是一个揭开所有谜底的契机,还是一个……彻底毁灭我的深渊? 小腹的隐痛,像命运冰冷的嘲笑。 ### 第三部分 东港码头的夜,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怪兽。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和腐烂海藻的气息,呼啸着穿过迷宫般的废弃仓库群,发出呜呜的鬼泣。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只有远处几点昏黄的路灯,像垂死的眼睛,勉强照亮脚下坑洼不平、布满油污和水洼的水泥地。 我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却挡不住那刺骨的寒意从每一个毛孔钻进来,深入骨髓。小腹的隐痛像一根冰冷的针,随着每一次心跳,细细密密地扎着,提醒着腹中那个脆弱生命的存在,也提醒着我此刻的孤注一掷。 3号废楼像一座巨大的、歪斜的墓碑,矗立在码头最偏僻的角落。墙体斑驳脱落,窗户只剩下黑洞洞的框架,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潮湿霉菌的味道,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令人作呕。 我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硬质的文件袋,里面装着那份尘封了三年的、关于瑞风集团爆炸案的完整医疗档案。它沉甸甸的,像一块冰冷的墓碑,压在我的手上,也压在我的心上。为什么要这个?那个爆炸案……那个几乎将我撕碎、让父亲葬身火海的噩梦……和今晚的一切,和秦薇的肾,究竟有什么联系? 我扶着冰冷粗糙、布满铁锈的楼梯扶手,一步步向上攀登。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楼梯间里空洞地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深渊的边缘。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窒息的压迫感。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四肢,但一种近乎偏执的、想要撕开所有谎言的冲动,支撑着我继续向上。 推开天台那扇锈迹斑斑、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强劲的、带着海腥味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几乎将我掀倒。 天台上,空空荡荡。 预想中的埋伏并未出现。只有呼啸的风,冰冷的月光,和远处港口机械模糊的剪影。 难道……被骗了? 就在我心头疑云骤起的刹那—— “你果然来了,苏晚。” 一个冰冷、带着一丝嘲弄的女声,从我身后响起! 我猛地转身! 通往天台的楼梯间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女人。 不是秦薇。 月光勾勒出她高挑纤细的身影,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紧身衣,外面随意披着一件宽大的、沾着些许尘土的男式黑色风衣——那风衣的款式,我熟悉得刻骨铭心!是江临的! 她脸上戴着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那双眼睛!在惨淡的月光下,像淬了毒的寒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得意,死死地锁定着我!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步履从容,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档案呢?”她停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却冰冷刺骨。 “秦薇呢?”我攥紧了文件袋,声音竭力保持平稳,目光扫向她身后空无一人的楼梯口,“你把她怎么样了?还有江临……他在哪?”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江临的风衣在她身上,这太诡异了! “呵,”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笑声在夜风中格外瘆人,“秦薇?那个蠢货,现在大概正躺在某个冰冷的手术台上,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吧。至于江临……”她故意顿了顿,那双毒蛇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带着赤裸裸的恶意,“他啊,现在大概正像条疯狗一样,在那个‘废弃医院’里,徒劳地寻找根本不存在的‘被绑架的秦总’呢。” 废弃医院?! 我脑中轰然炸响!耗子电话里的“废弃医院”!江临狂奔而去的方向!原来……那才是真正的陷阱?!而这里……这里等着我的,是“真相”的刽子手?!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江临!他有危险!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失声喊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跟抵到了冰冷的天台边缘矮墙。 “我是谁?”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那双眼睛弯了起来,即使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那抹扭曲的笑意。“苏晚,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到头来,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又可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 她猛地抬手,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黑色口罩! 月光惨白,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脸。 那一刻,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时间仿佛被冻结! 那张脸……精致、艳丽,即使在这暗夜之中也难掩其夺目的光彩。右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魅惑的泪痣。 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财经杂志的封面,出现在江临手机加密相册的角落里,更出现在……七个月前,那场被中断的婚礼前夕,江临锁骨上暧昧吻痕的拥有者——秦薇的脸上! 可是……不对!感觉完全不对! 眼前这张脸,五官轮廓确实和秦薇一模一样!但那双眼睛里的神采,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怨毒和疯狂,和那个永远带着得体微笑、眼神温柔或偶尔脆弱的瑞风集团总裁秦薇,判若两人! “你……你不是秦薇!”我失声惊叫,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寒意瞬间将我淹没!“你到底是谁?!” “秦薇?”她嗤笑一声,带着刻骨的嘲讽和恨意,“那个只知道装可怜、博同情的废物?她当然不是我。”她上前一步,逼近我,那双酷似秦薇、却盛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是蔷薇!被你们所有人遗忘、被你们所有人背叛的蔷薇!” 蔷薇?!秦薇的代号?!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碎片疯狂冲击:邮件里的“蔷薇到底是谁”,秦薇被绑架摘肾的传闻,江临对“蔷薇”的异常反应……难道……难道有两个“蔷薇”?! “不明白?”她(或许该叫她“蔷薇”)看着我的惊愕,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快意。“看来我那‘好姐姐’,把你和江临都瞒得很好啊。也对,她那种人,最擅长的就是装无辜,扮可怜,躲在别人身后坐享其成!” “姐姐?”我捕捉到这个词,心脏狂跳。 “没错!”蔷薇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充满了刻骨的恨意,“秦薇,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一个鸠占鹊巢的贱人!一个窃取了我人生的小偷!” 她猛地指向我手中的文件袋:“为什么我要这个?因为这一切的开始,就是三年前那场该死的爆炸!你以为那只是意外吗?!”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那是秦薇的父亲!那个道貌岸然的老畜生!为了除掉你父亲那个碍事的股东,为了彻底掌控瑞风集团,精心策划的谋杀!一场针对你父亲,顺便也想把你这个绊脚石一起清理掉的谋杀!”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瑞风爆炸案……是谋杀?!针对我父亲的谋杀?! “不……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不可能?”蔷薇冷笑着,步步紧逼,“看看你手里的档案!看看你当时的伤势报告!爆炸的冲击波为什么偏偏避开了秦薇?为什么她只是‘轻伤’?而你,还有你父亲……一个重伤濒死,一个当场身亡?!因为你父亲挡在了你前面,替你承受了大部分冲击!而秦薇……她当时根本不在爆炸核心区!她早就被安排在了‘安全’的位置!” 我的指尖死死掐进文件袋坚硬的边缘,巨大的痛苦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父亲……是为了保护我…… “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江临又有什么关系?!”我嘶声问道,巨大的悲痛和混乱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有什么关系?”蔷薇的眼神变得怨毒无比,“因为江临!他当时是负责瑞风集团安保的特别顾问!爆炸发生后,是他冲进火海,第一个找到了你!是他把你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苏晚,你这条命,是他给的!” 她的话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那段被刻意遗忘的、深藏在昏迷和剧痛之后的模糊记忆碎片,似乎被强行唤醒——呛人的浓烟,灼热的气浪,刺耳的警报,还有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一声声焦急到撕裂的呼唤……“晚晚!撑住!”……原来……是他?! “然后呢?”蔷薇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然后你就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医院里!而我!我才是那个一直在他身边,陪他追查爆炸真相,陪他出生入死的人!我才是那个和他并肩作战、心意相通的‘蔷薇’!”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因为极度的怨恨而扭曲:“可是你醒了!你这个该死的、命大的绊脚石醒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救命之恩!而他!江临!这个眼瞎心盲的蠢货!他被你的柔弱,被你那副需要保护的可怜样迷惑了!他忘记了我为他付出的一切!忘记了我们之间的默契和……感情!”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 “他渐渐疏远我,把所有的关注和温柔都给了你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甚至……甚至为了保护你,为了让你彻底摆脱瑞风爆炸的阴影,他选择了隐瞒真相!他放弃了继续追查秦家父女的罪证!他背叛了正义!更背叛了我!”她嘶吼着,泪水从那双怨毒的眼睛里汹涌而出,混合着疯狂。 “所以……所以婚礼前那次……”我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没错!”蔷薇痛快地承认,脸上带着报复的狞笑,“是我!是我设计让黑狐的人给江临注射了混合药剂!我要让他清醒地看着自己背叛你!我要让他永远活在痛苦和肮脏里!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深爱的男人是如何在别的女人身下承欢!那七天七夜,每一次,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喊你的名字……哈哈哈,真痛快啊!” “疯子!你这个疯子!”巨大的恶心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胃里翻江倒海。 “我是疯了!”蔷薇厉声尖叫,“被你们逼疯的!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我蛰伏,我等待,就是为了今天!”她猛地指向我,“还有你肚子里这个孽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预约了市妇产医院,你以为瞒得过我?” 她竟然知道?!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寒意彻骨。 “秦薇那个蠢货,以为假装被绑架、假装要‘摘肾’,就能彻底博取江临的同情和愧疚,把他牢牢拴在身边?呵,真是天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得了肾衰竭!她根本不知道,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蔷薇的脸上露出病态的兴奋,“我故意让耗子打电话给江临,引他去那个陷阱!我再发邮件给你,把你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们所有人,都跳进我精心准备的坟墓!” “至于你……”她冰冷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剜过我的小腹,“你和你肚子里那个不该存在的东西……今晚,就和那份该死的档案,还有你们那可笑的‘爱情’,一起埋葬在这里吧!” 话音未落,她眼中杀机暴涨!一直隐藏在风衣下的手猛地抽出! 月光下,一道刺目的寒光骤然亮起! 她手中紧握的,赫然是一把细长锋利、闪烁着致命寒芒的手术刀!刀尖直直指向我! “去死吧!苏晚!”她如同索命的厉鬼,手持利刃,带着疯狂的恨意,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手术刀划破冰冷的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在本能地驱使下想要后退躲避,可脚下是冰冷的天台边缘,身后是十几层楼高的、漆黑一片的虚空!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小腹的隐痛瞬间变成了剧烈的、刀绞般的抽痛! “呃啊——!”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动作慢了半拍! 那冰冷的刀尖,已然逼到了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如同惊雷,猛然在天台炸开! 不是一声,是接连几声!急促,狂暴!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令人头皮发麻! 一道快如闪电的黑色身影,如同天神下凡,带着一身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气,从楼梯口的方向暴射而出!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眼中燃烧着毁天灭地的怒火! “住手!!!” 江临的怒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响彻整个天台! 他手中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而那个扑向我的“蔷薇”,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僵在了原地!她手中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在她左胸心脏偏上一点的位置,一个刺目的血洞正在汩汩地向外冒着温热的鲜血,迅速染红了那件属于江临的黑色风衣。而在她的右肩下方,靠近肾脏的位置,赫然也有一个血洞!位置精准得可怕! 她的身体晃了晃,脸上的疯狂和怨毒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一种濒死的茫然取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暗红的血沫。 “噗通。” 她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在天台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那双曾经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大着,空洞地望着墨蓝色的夜空,里面凝固着强烈的不甘和……一丝解脱? 江临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他像一阵风般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摇摇欲坠的我紧紧搂进怀里!他的手臂坚实如铁,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 “晚晚!晚晚!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后怕和无法言喻的恐慌,大手慌乱地在我身上摸索检查,目光最后死死锁在我捂着的小腹上。 “孩子……孩子……”我靠在他滚烫的怀里,巨大的恐惧、剧痛和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生死一线,让我的精神几乎崩溃。小腹的绞痛越来越猛烈,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我眼前阵阵发黑,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疼……好疼……” “别怕!我在!坚持住!我们马上去医院!”江临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恐惧,他猛地将我打横抱起,动作极尽轻柔,仿佛抱着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 就在他抱起我的瞬间,地上那个濒死的“蔷薇”喉咙里突然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般的声音。 “江……临……”她艰难地侧过头,涣散的目光望向我们,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诡异、混合着血沫的笑容,声音微弱却清晰,“你……终于……开枪……打中我了……这一枪……你欠了……三年……”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我,那眼神复杂到极致,有怨毒,有快意,最终化为一片空洞的死寂。“秦薇……在……地下……三……号冷……库……她……快……不行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圆睁着,映着惨淡的月光。 秦薇……快不行了? 江临抱着我的手臂猛地一僵!他低头看向地上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女人,又猛地抬头看向我苍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眼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巨大的痛苦、悔恨、挣扎、以及一种被命运彻底玩弄的荒诞感,在他脸上交织变幻。 他要去救秦薇?那个他以为被绑架、生命垂危的女人? 而我……我和我们的孩子……正在流血,正在生死边缘…… “呃——!”腹部的剧痛再次猛烈袭来,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身体在他怀里痛苦地蜷缩,温热的液体流得更急。 江临的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我,看着我痛苦扭曲的脸,看着我裙摆上迅速蔓延开的、刺目的鲜红血迹……他眼中那最后一丝挣扎,终于被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痛楚彻底碾碎。 “晚晚……”他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一滴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砸落在我的额头上,灼热得仿佛能烫伤皮肤。“抓紧我!” 他没有丝毫犹豫!抱着我,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全世界,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楼下狂奔而去!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将地上那具尸体、那柄冰冷的手术刀、那染血的文件袋,连同那充斥着谎言、背叛和鲜血的过去,都彻底抛在了身后! 废弃的仓库群在飞速倒退,凛冽的海风呼啸着刮过脸颊。我靠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他沉重如鼓的心跳,感受着他奔跑带来的颠簸。腹部的剧痛依然猛烈,身体冰冷,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渐渐模糊。 但我知道,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奔向另一个女人。 他在奔向我和我们的孩子。 只是……我们还能跑赢死神吗? 刺耳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终于由远及近,划破了码头死寂的夜空,像是为这场血腥闹剧奏响的终曲…… ---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