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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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9 16:13

文章字数

5582

“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林晓薇将B超单推到我面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think> </think>我盯着那张薄薄的纸,耳边嗡嗡作响。我们结婚三年,备孕两年,她却在我出差两个月后怀了别人的孩子。</think> </think>“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think> </think>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离婚吧。”</think> </think>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林晓薇!我顾辰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羞辱我?”</think> </think>她抬起头,眼中没有一丝愧疚:“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不爱你了。孩子是我主动要的,我宁愿当单亲妈妈,也不想继续这段婚姻。”</think> </think>我看着她冷静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还是那个说会永远爱我的女人吗?</think> </think>“给我一个理由。”我咬着牙,“至少让我死个明白。”</think> </think>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然后她轻轻说:“你太好了,好得让我窒息。”</think> </think>这是什么鬼理由?</think> </think>我正要发作,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我母亲心脏病发,正在抢救。</think> </think>“妈出事了!”我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think> </think>林晓薇却坐在原位一动不动:“你去吧,离婚协议我明天让律师送过去。”</think> </think>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冷了。</think> </think>****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 我冲出家门,开车赶往医院的路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年更是每况愈下,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抱上孙子。现在,妻子怀孕了,孩子却不是我的,母亲还躺在抢救室里。这一切荒谬得像一场噩梦。 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晓薇发来的短信:「律师明天上午十点会联系你。照顾好妈。」 我看着这条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信息,怒火中烧,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林晓薇,你到底有没有心?妈在抢救!你现在满脑子只有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她平静无波的声音:“顾辰,我们之间的问题,和妈生病是两回事。我希望阿姨平安,但离婚的事,不会改变。” “就因为那个野种?”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随你怎么说。”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签了字,对大家都好。”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 “顾先生,手术很成功,但病人情况还不稳定,需要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她这次发病,很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 情绪波动?我猛地想起出差这两个月,母亲和晓薇住在一起,说是互相有个照应。难道母亲知道了什么? 我挂断电话,冲进监护室。母亲戴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看到我,虚弱地眨了眨眼,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俯下身,握住她的手:“妈,我回来了。您别担心,好好休息。” 她嘴唇翕动,用极轻的气声说:“孩子……晓薇……别怪她……” 我的心猛地一沉。母亲果然知道!她知道晓薇怀孕了,甚至可能知道孩子不是我的!这无疑是她发病的导火索。 安顿好母亲后,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愤怒席卷了我。林晓薇,你不仅毁了这个家,还差点害死我妈! 我拿出手机,翻看这两个月的通话记录。我和晓薇的联系很少,每次通话都简短匆忙,她总说家里一切都好,让我安心工作。现在想来,那平静之下,早已暗流汹涌。 我又点开微信,找到和母亲的聊天记录。翻到最近几周,母亲的话明显变少了,偶尔会发一些“注意身体”、“早点回来”之类的话,透着欲言又止。 突然,一条一周前的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母亲问:「辰辰,你和晓薇最近是不是闹矛盾了?她看起来心事很重。」 我回复说没有,只是工作忙。 母亲接着发来一句:「我今天在小区花园碰到她和一位男医生在说话,看起来很熟络。那位医生人好像挺好的,还扶了我一把。」 男医生? 我立刻追问:「哪个医院的医生?长什么样?」 母亲却再没回复这个话题,只让我别多想,好好工作。 男医生……孩子…… 一个模糊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我立刻打电话给一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 “帮我查个人,林晓薇,重点查她最近两个月接触频繁的男性,特别是医生。” 【付费起点】 朋友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就发来了初步资料。附件里有几张照片,是林晓薇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在一家咖啡馆见面的场景。两人看起来确实很熟络,那个男人大概三十五六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 资料显示,这个男人叫赵铭,是市妇幼医院妇产科的副主任医师。巧的是,林晓薇最近一次的产检预约,正是在他的名下。 一切似乎都对上了。愤怒和一种被背叛的屈辱感让我几乎窒息。我直接驱车去了那家医院。 在医院妇产科走廊,我拦住了正准备下班的赵铭。 “赵医生,聊聊?”我强压着怒火。 他推了推眼镜,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您是?” “我是林晓薇的丈夫。”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平静,但那瞬间的慌乱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顾先生是吧?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他故作镇定。 “什么事?”我冷笑,“你和我妻子的事,还需要我明说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赵铭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顾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谈。” 我们来到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公园。赵铭点了一支烟,手有些抖。 “顾先生,你误会了。我和林小姐只是医患关系。” “医患关系需要私下在咖啡馆见面?需要你那么‘体贴’地扶我妈?”我逼问。 他深吸一口烟:“咖啡馆那次,是林小姐咨询一些孕期问题,她觉得在医院不方便。扶你母亲,纯粹是偶遇,出于礼貌。” “谎话连篇!”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趁我出差这两个月?”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赵铭挣脱开,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怜悯?“顾先生,有些事情,或许你应该亲自去问林小姐。我只能说,事情很复杂,并非你看到的那样。” “复杂?”我简直要气笑了,“还有什么比妻子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更复杂?” 赵铭深深地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愣住的话:“也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能有什么苦衷,让她不惜背叛婚姻,甚至不顾我母亲的健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护工打来的,说母亲醒了,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念叨着要见晓薇。 我狠狠瞪了赵铭一眼:“这事没完!” 赶回医院,母亲一见到我就抓住我的手,泪流满面:“辰辰,不要怪晓薇,是妈不好,是妈逼她太紧了……那孩子……那孩子是……” 母亲情绪激动,呼吸急促起来,监护仪发出警报声。护士赶紧进来安抚,让我先出去。 我站在病房外,脑子里回荡着母亲的话。“是妈逼她太紧了”、“那孩子是……”是什么?母亲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这孩子……和我有关?一个更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我有什么问题?所以晓薇才…… 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们备孕时做过全面检查,双方都很健康。 混乱中,林晓薇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顾辰,妈怎么样了?我……我想来看看她。” “你还嫌刺激她不够吗?”我没好气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她说:“有些事,我想当着妈的面说清楚。关于孩子,关于一切。” 她的语气异常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场离婚,背后隐藏的秘密,似乎远比我想象的更要惊人。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 我最终还是同意了林晓薇来医院。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我倒要看看,她能编出什么“苦衷”。 半小时后,林晓薇到了。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米色毛衣,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决然。她没看我,径直走向母亲的病床。 母亲看到她,情绪又激动起来,伸出手:“晓薇……孩子……” 林晓薇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妈,对不起。但事情到了这一步,瞒不住了。” 她转过身,面对我,深吸了一口气:“顾辰,孩子不是赵医生的,我和他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那你倒是说,是谁的?”我逼视着她。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监护仪的滴答声。林晓薇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孩子是你的。” 我愣住了,随即是滔天的怒火:“林晓薇!你把我当傻子吗?我出差两个月,回来你就怀孕十二周!时间根本对不上!” “时间对得上。”她异常冷静地打断我,“你出差前一周,我们有过一次。就是那次怀上的。” “不可能!我出差满打满算才八周,你怎么可能怀了十二周?”我计算着时间,感觉血液都在倒流。 “因为你的‘出差’不是两个月,”林晓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是三个月零一周。顾辰,你消失了整整九十八天。” 九十八天?我明明记得是两个月,六十天左右……怎么会? “你胡说!公司项目记录,机票信息……”我下意识地反驳,但脑子里突然一片混乱。关于这次出差的记忆,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具体日期竟然想不真切。 “你可以去查。”林晓薇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日历,上面清晰地标记着我离开和回来的日期,中间间隔了将近一百天。“你走的时候,小区门口的银杏树才刚发芽,你回来时,叶子都快掉光了。” 我看着她手机上的标记,又回想了一下窗外的景象,心头猛地一沉。她说的是真的。可我的记忆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大的偏差?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向母亲,发现她泪流满面,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林晓薇的眼圈也红了,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让我如遭雷击的真相:“你出差一个多月后,在国外遭遇了严重事故,头部受伤,昏迷了将近三周。醒来后,你……你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特别是关于时间顺序和某些事件的记忆。医生说是选择性失忆,是大脑的一种保护机制。” 选择性失忆?事故? 我扶住墙壁,感觉一阵眩晕。一些模糊的片段闪过脑海——刺眼的灯光,嘈杂的人声,剧烈的头痛…… “公司怕影响项目,也怕爸妈担心,封锁了消息,只通知了我。我立刻飞过去照顾你。”林晓薇的声音哽咽了,“你醒来看见我,第一句话是问‘项目进展怎么样’,你完全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甚至觉得只是睡了长长一觉。” “你康复期间,情绪很不稳定,医生说不宜受刺激,建议循序渐进地帮你恢复记忆。所以我和公司的人,还有妈,”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亲,“我们商量后,决定暂时不告诉你真相,只说你出差比较顺利,只是时间延长了一些。我们想等你彻底康复再说。” 原来,我记忆里的“两个月”,是他们为了安抚我而共同维护的一个善意的谎言。而我,竟然毫无察觉。 “那孩子……”我声音沙哑。 “你康复后回国前,我们……有一次。”林晓薇的脸微微泛红,但眼神清澈,“就是那次怀上的。我本来想等你状态再好一点,就告诉你所有事,包括孩子。可是……”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我发现自己怀孕后,先是惊喜,然后是害怕。我咨询了赵医生,他告诉我,由于你受伤和用药的情况,这个孩子……存在一定的健康风险,不建议保留。” 赵铭……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他不是奸夫,而是给出专业建议的医生。 “我挣扎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办。告诉你,怕影响你的康复;不告诉你,又觉得自己很自私。妈看出了我的异常,一再追问,我没办法,只好跟她说了实情。”林晓薇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妈心疼你,也心疼我,更心疼这个可能不健康的孩子。她劝我慎重考虑,甚至……甚至暗示或许不要这个孩子对大家都好。” 病床上的母亲发出压抑的哭声:“是妈老糊涂了……晓薇,妈对不起你……” 我全都明白了。晓薇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的伤病,孩子的风险,母亲的担忧。而她之所以提出离婚,说什么“孩子是别人的”,是因为她看到了我得知“真相”时的愤怒和羞辱。她宁愿让我恨她,让她自己背负所有的骂名和压力,也不想让我在康复期间承受“孩子可能不健康”这个更残酷的打击!她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保护我! 什么“你太好了,好得让我窒息”,根本就是她编造的借口!她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得太深,深到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全我所谓的“平静”! “晓薇……”我走上前,想抱住她,手却颤抖得厉害。 她后退一步,擦掉眼泪,又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平静:“现在你都知道了。顾辰,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也不需要你因为愧疚而勉强自己。离婚协议,我依然希望你能签。这个孩子,无论健康与否,我会自己负责。你……你好好恢复,忘掉这些,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 她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又对母亲说了声“保重”,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为我承受了这么多的女人,心脏疼得像被撕裂。我不是因为她怀孕而激动,而是因为她的愚蠢和伟大! “林晓薇,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孩子是我们的!风险我们一起承担!困难我们一起面对!你想一个人当英雄?我告诉你,没门!” 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不管她的挣扎:“婚,我不离!你,还有孩子,我都要!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们!” 林晓薇僵在我怀里,然后,压抑已久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拳头捶打着我的后背:“顾辰你混蛋!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们了……” 母亲在病床上看着我们,一边流泪一边笑。 后来,我接受了系统的康复治疗,记忆逐渐完整。我们留下了孩子,定期检查,虽然孕期提心吊胆,但最终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 女儿满月那天,赵铭医生来喝喜酒,他笑着对我说:“顾先生,恭喜。林小姐是我见过最坚强的母亲和妻子。” 我紧紧握着晓薇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经历风雨,方见彩虹。那张曾经让我绝望的离婚协议,早就被我撕碎,扔进了垃圾桶。而关于“君不知,江南好”的感慨,也早已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踏实所取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