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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5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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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08 字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仿照提供的超短篇小说风格,创作一篇全新的都市情感反转故事。故事核心围绕身份、秘密与救赎展开,以下是第一部分:
***
**第一部分**
“你相信有人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吗?”
周末午后的咖啡馆,闺蜜周瑶突然放下手机,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
我搅拌拿铁的手微微一滞,勺子和杯沿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什么意思?”我抬起眼,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周瑶把手机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条热度正高的本地论坛帖子,标题是——“揭秘:那个‘死而复生’的豪门继承人”。
发帖人自称是知情人,用匿名的口吻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五年前,本市著名企业林氏集团的独生女林晚星在一次海外游学中意外身亡,官方说法是坠海,尸体都未曾找到。然而发帖人却信誓旦旦地表示,林晚星根本没死,而是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活了下来,甚至现在就生活在我们的城市里。
帖子下面跟帖无数,有骂楼主编故事的,也有各种猜测和分析。最火的一条评论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现在过得好吗?”
发帖人在下面回复:“好?也许吧。但她身上背着的秘密,可比生死重多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有些发凉。
“现在的网友,真能编。”周瑶撇撇嘴,收回手机,“不过说得跟真的一样,还说那位‘假死’的大小姐是因为受不了家族的压力,特别是她那个控制欲超强的未婚夫江辰,才策划了这一切。你说,要是真的,这得是多大的勇气,或者说……多深的算计?”
我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棕色液体,没接话。
“哎,不过话说回来,”周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若薇,我有时候觉得,你身上也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扯出一个笑:“我?我一个朝九晚五的打工人,能有什么神秘感?”
“你看你啊,”周瑶掰着手指数,“三年前突然来到这座城市,无亲无故,过去一片空白。问你老家在哪,总是含糊其辞。做事认真得可怕,好像拼命要抓住什么似的。而且,你好像特别怕水,上次公司团建去海边,你连沙滩都不肯靠近……这些,不奇怪吗?”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象力太丰富了你。我就是个普通北漂,怕水是因为小时候溺过,没什么特别的。”
周瑶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笑了:“好吧好吧,可能真是我想多了。不过说真的,若薇,如果你真有什么秘密,我可太好奇了!”
我笑了笑,没再解释。有些秘密,一旦开口,就是万劫不复。
1.
我叫苏若薇。至少现在是。
周瑶的玩笑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我用三年时间小心翼翼构筑起来的平静生活。那个帖子,更是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我竭力压抑的涟漪。
林晚星。
这个名字,像一道早已结痂的伤疤,又被硬生生揭开,渗出血来。
游学?意外?坠海?
多官方的说辞,多完美的金蝉脱壳。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场“意外”是多么的处心积虑,而我付出的代价,又岂止是抛弃一个名字那么简单。
下班回到我租住的单身公寓,狭小却整洁。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我才允许自己卸下伪装,露出一丝疲惫。我从床头柜最底层摸出一个旧钱包,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的少女明眸皓齿,依偎在一对气质雍容的中年男女身边,笑容灿烂得刺眼。那是林晚星,和她的父母——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宏远和他的夫人。
那才是苏若薇本该拥有的人生。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以及一个早已被家族安排好的、门当户对的未婚夫——江辰。
江辰……
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口还是会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出于爱,而是源于一种被彻底否定和掌控的恐惧。
外人眼中,他是年轻有为的商界精英,是完美无缺的未婚夫。可只有我知道,他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多么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我的穿衣打扮,交友往来,甚至思想情绪,都必须在他的认可范围内。稍有偏离,便会引来他“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纠正”。
我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在金丝笼里的鸟,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他的印记。
那场所谓的游学,是我苦苦哀求来的,唯一一次短暂的“放风”。可即便远隔重洋,他的掌控依然如影随形。每天的行程报备,不定时的视频查岗……我快要窒息了。
“意外”的念头,是在看到那片悬崖下汹涌的海浪时,疯狂滋生出来的。
与其回去继续做那个没有灵魂的林晚星,不如彻底消失。
于是,林晚星“坠海”了。
而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假证件,带着仅有的现金,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辗转回到了国内,来到了这座远离林家势力中心的城市。我扔掉了所有与林晚星有关的东西,只留下了这张照片,作为对过去唯一的,也是危险的纪念。
我成了苏若薇,一个背景清白、努力生活的普通女孩。我找了一份设计的工作,租了间小房子,努力学着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我害怕接触过去的任何人,害怕大型水体,甚至害怕听到与林氏集团相关的新闻。
这三年,我像一只惊弓之鸟,却也在这种小心翼翼的平静中,找到了一丝卑微的自由。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我攒够钱,或许可以去一个更远的地方,真正重新开始。
直到那个帖子出现。
它像一声警钟,提醒我:过去,从未真正过去。
2.
几天后,公司接了一个重要的客户。经理特意召集我们开会,强调对方是业界翘楚,要求我们务必拿出最好的状态。
当我抱着资料走进会议室,看到那个坐在主位上、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手里的文件夹“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辰。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目光锐利地扫过来,带着一丝探究。三年不见,他更加成熟稳重,周身的气场也愈发迫人。
我慌忙低下头,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捡起文件,我强迫自己镇定,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整个会议,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能感觉到江辰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像X光一样,似乎要穿透我“苏若薇”的皮囊,看到内里的“林晚星”。
他不会认出我了吧?
不,不可能。我改变了发型,戴上了黑框眼镜,刻意模仿着普通白领的穿着和神态。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气质。而且,在他心里,林晚星已经死了。
可是,那个帖子……还有他此刻审视的目光……
会议结束后,我几乎是逃也似的想离开会议室。
“那位同事,请留步。”江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力,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
我的脚步钉在原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一步步走过来,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是我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感到窒息的气息。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声音不发抖:“江总说笑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您本人。”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十秒,那眼神仿佛要攫取我的灵魂。会议室里其他同事都好奇地看着我们,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他微微勾了下嘴角,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可能是我认错人了。你很像一位……故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位已经去世的故人。”
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小姐不必紧张,”他语气放缓,却更像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只是觉得有缘。这个项目,后续就由你来主要负责跟进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带着助理离开了。
我僵在原地,直到同事周瑶过来碰了碰我:“若薇,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江总跟你说什么了?他好像……特别关注你?”
我摇了摇头,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不是巧合。
江辰找到我了。
或者说,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那个帖子,或许就是他投石问路的第一步。
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3.
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同置身于煎锅之上。
江辰以讨论项目细节为名,频繁地约见我。每次见面,他都会状似无意地问起我的过去,我的家乡,我的习惯。
“苏小姐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本地人。”
“苏小姐似乎对珠宝设计很有见解,不像普通家庭出身。”
“苏小姐怕水?真巧,我那位故人,也曾差点溺水,之后就特别畏惧深水。”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心打磨的钥匙,试探着想要撬开我紧锁的过去。
我疲于应付,精神高度紧张。晚上开始失眠,噩梦连连,总是梦到自己坠入冰冷的海水,而江辰就站在岸边,冷冷地看着。
我向经理提出换人跟进这个项目,却被一口回绝,理由是江总指定要我负责,换人会影响合作。
我明白,我已经无路可退。
这天,江辰约我在一家高级餐厅吃晚饭,美其名曰庆祝项目第一阶段顺利完工。
包厢里环境幽静,他却点了一桌子的菜,大多是我还是林晚星时偏爱的口味。
“试试这个,这家的鹅肝做得不错。”他亲自夹了一块放在我盘子里,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真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我看着那块鹅肝,胃里一阵翻涌。过去,他就是这样,用这种温柔的强势,一点点蚕食我的自我。
“谢谢江总,我自己来。”我低声说。
他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苏若薇……这个名字很好听。是谁给你取的?”
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我父母。”
“哦?”他挑眉,“能培养出苏小姐这样气质的女儿,想必二老也是很有涵养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有机会可以拜访一下。”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那抹笃定的、近乎残忍的探究,一直压抑的恐惧和愤怒终于冲破了临界点。
“江总,”我放下杯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您到底想说什么?或者说,您想在我身上确认什么?”
江辰似乎没料到我会直接挑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嘲讽,也有一丝……痛楚?
“确认什么?”他重复着,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确认你是不是那个狠心扔下一切,包括扔下我的……林晚星。”
尽管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我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强撑着最后的防线,“林晚星……是您那位去世的未婚妻吗?江总,请您节哀,但我真的不是她。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您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江辰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推到我的面前。
那是一张监控截图,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是一个女人在ATM机前取款的侧脸。那是我,大概是半年前。而重点是我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纤细的铂金手链,链坠是一个独特的星月交织图案。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条手链,是林晚星十八岁生日时,林父亲自为她设计的,全世界仅此一条。我“死”后,它应该随着我的“遗物”一起被销毁了才对!我太喜欢它,也太大意了,以为时过境迁,偷偷戴过一次……
“这条手链,你怎么解释?”江辰的声音冷得像冰,“林晚星下葬时,它应该一起长眠地下才对。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辩解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晚星,”他不再叫我苏小姐,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是愤怒,是怨恨,似乎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激动?“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假死就能摆脱一切?摆脱我?”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他伸手,似乎想碰触我的脸,被我惊恐地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变得阴鸷。
“看着我!”他命令道,“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开?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林家给了你无法承受的压力?”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扭曲的脸,过去被控制、被压抑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我知道,一旦承认,我将再次坠入那个华丽的牢笼,永无出头之日。
“不……”我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林晚星……我不是……”
我猛地站起身,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却被江辰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还想逃?”他贴近我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晚星,游戏结束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欠我的,欠林家的,都要一一还回来!”
()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
**第二部分**
我被他强行塞进了车里。
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攥紧的痛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后退,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带。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
江辰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冷硬:“回家。”
“哪个家?”我几乎是在尖叫,“那不是我的家!”
他瞥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得像寒潭:“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晚星,你离开了三年,该闹够了。”
闹够了?在他眼里,我舍弃身份、隐姓埋名、战战兢兢求生的三年,只是一场不懂事的胡闹?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任何挣扎和辩白在此时都是徒劳。他既然能找到我,并如此笃定,必然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那条手链,是铁证。
车子最终驶入了一个高档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这里不是我记忆中和江辰共同居住过的任何一处房产,而是一个陌生的、更加私密的空间。
他拉着我,几乎是拖拽着进了电梯,直达顶层。公寓很大,装修是冰冷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奢华却毫无烟火气,像一座设计精美的牢笼。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松开我,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动作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随意,“需要什么,跟管家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发冷:“你这是非法拘禁!”
江辰轻笑一声,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非法?晚星,对于一个法律上已经‘死亡’的人,谈何非法?你现在是苏若薇,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就算消失了,又有谁会在意?”
他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我最深的恐惧。是啊,苏若薇的社会关系薄弱得可怜,我的失踪,或许只会成为警局档案里一桩不起眼的悬案。
“为什么?”我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痛苦,“江辰,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过去的林晚星已经死了,对你而言,难道不是解脱吗?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寻找新的伴侣,何必抓着一個‘死人’不放?”
江辰端着酒杯,一步步走近我,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迫人的气息,让我窒息。
“解脱?”他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黑暗情绪,“你以为我想要的解脱?林晚星,你太天真了。你是我江辰的未婚妻,是林氏和林家联姻的象征。你的‘死’,让我成了圈内的笑柄,让江林两家的合作项目一度陷入停滞!你任性妄为的一个决定,造成的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原来如此。
还是为了利益,为了他那可笑的面子和掌控欲。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对他或许还存有半分情谊的幻想也彻底破灭。
“所以,你找我回来,是为了挽回你的损失和面子?”我嘲讽地看着他。
“不止。”他伸手,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激起我一阵战栗,“你是我认定的女人。无论生死,你都只能属于我。这次回来,就别想再走了。我们会‘重逢’,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弥补过去的遗憾。至于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好好做回你的林晚星。别忘了,你父母年纪大了,经受不起第二次‘丧女之痛’的打击。”
他在用我的家人威胁我!
我猛地瞪大眼睛,愤怒和恐惧交织:“你敢动我爸妈试试!”
“那要看你的表现。”他收回手,语气淡漠,“只要你乖乖听话,他们依然是风光无限的林董事长和林夫人。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体验一下真正的晚年凄凉。”
【付费起点】
我瘫软在地,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逃离,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不堪一击。
接下来的日子,我被变相软禁在这所公寓里。
手机被没收,网络被监控,门口有保镖看守。江辰似乎很忙,并不常来,但每次出现,都会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检查我是否“安分”。
他给我带来了昂贵的衣服、珠宝,试图用物质重新将我包装成那个光彩照人的林晚星。他甚至开始安排“偶遇”的戏码,带我去一些半公开的场合,让某些“恰好”在场的媒体拍到我们“亲密”同行的画面,为不久的将来“死而复生”的奇迹铺垫。
我像个提线木偶,配合着他的演出,内心却一片死寂。
周瑶和公司同事那边,江辰派人去处理了,用的理由是我家里突发急事,需要请假回国一段时间。他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怀疑。
我仿佛真的从苏若薇的世界里蒸发了,重新被塞进了林晚星的躯壳,只是这个躯壳里,装着一个破碎绝望的灵魂。
偶尔,我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渺小的车流人流。曾经,我渴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享受平凡的自由。现在,这扇窗成了我新的牢笼边界。
难道这辈子,真的无法摆脱了吗?
就在我几乎要认命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那是一个深夜,江辰似乎参加了一个重要的酒会,喝得有些醉,被助理送了回来。他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倒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
我本想避开,却在他脱下的西装外套里,看到了一份露出半角的文件。鬼使神差地,我趁助理去厨房倒水的间隙,抽出了那份文件。
是一份商业计划书的补充条款,涉及到江氏集团和林氏集团一个正在进行的重大合作项目。我快速浏览着,心脏越跳越快。条款内容极其苛刻,几乎将林氏的利益压到了最低点,而江氏则占尽了便宜。更让我心惊的是,文件末尾有一个熟悉的签名——我父亲林宏远的签名,但笔迹……似乎有些微的不自然?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入我的脑海:江辰不仅在利用我,他可能还在算计我的家族!这份协议,如果真的执行,林家很可能会被掏空!
这时,江辰翻了个身,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林宏远那个老狐狸……终于……签了……晚了……”
我的血液瞬间冰凉。
原来他找我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控制我、挽回面子,更是为了以我为筹码,更方便地吞并林氏!我父亲知道我还活着吗?他是不是也被江辰蒙蔽或胁迫了?
巨大的危机感让我瞬间清醒。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让江辰的阴谋得逞,更不能让父母的心血毁于一旦!
我必须想办法联系到外面,至少要让父亲知道真相!
可是,怎么做?我身边没有任何可信赖的人,一切通讯都被切断。
几天后,江辰告诉我,周末林氏集团有一个重要的慈善晚宴,他决定正式带我出席,作为我“回归”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你父母也会到场。”他看着我,眼神带着警告和期待,“晚星,好好表现。别让他们失望,也别让我失望。”
我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但这是我目前唯一的机会。
晚宴当晚,江辰将我打扮得光彩照人。一袭宝蓝色长裙,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让我看起来和过去的林晚星别无二致。他看着镜子里我的倒影,满意地笑了:“看,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我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所有情绪。
宴会厅觥筹交错,名流云集。当江辰挽着我的手出现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窃窃私语。惊讶、好奇、探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几乎要将我穿透。
我看到了我的父母。
三年不见,他们似乎苍老了许多。母亲在看到我的瞬间,用手捂住了嘴,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有震惊,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激动。父亲则显得沉稳许多,但他紧握的酒杯和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江辰带着我,径直走向他们。
“伯父,伯母。”江辰微笑着,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把晚星……带回来了。”
母亲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我,泣不成声:“晚星……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妈妈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父亲的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的眼神极其复杂,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但深处,似乎藏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忧虑和……愧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拍了拍母亲的背,目光却看向江辰,“江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辰从容应对:“说来话长,晚些时候我再向伯父伯母详细解释。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晚星能平安归来,是天大的喜事。”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周围的人也纷纷上前道贺,场面一时显得其乐融融。
但我注意到,父亲和江辰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暗流涌动的气氛。父亲似乎对江辰有所忌惮。
趁着江辰被几个生意伙伴围住寒暄,母亲拉着我去休息区说话的机会,我压低声音,急切地对父亲说:“爸,江辰他……”
“晚星。”父亲突然打断我,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眼神里带着一种深刻的警示和恳求,“什么都别说。现在什么都别说。相信爸爸,好吗?”
我一愣,父亲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难道知道什么?
就在这时,江辰走了过来,自然地揽住我的腰,笑道:“在聊什么呢?伯母,您可别把晚星惯坏了,她刚回来,还需要时间适应。”
母亲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我看着父亲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又看了看身边看似温柔实则掌控一切的江辰,一个更大的谜团在心中升起。
父亲似乎知道内情,但他为什么让我沉默?
这场看似团圆喜庆的晚宴,底下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
**第三部分**
晚宴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诡异气氛中结束。
回到那座冰冷的公寓,江辰似乎心情不错,甚至开了一瓶红酒。
“今天表现很好。”他递给我一杯酒,语气是难得的温和,但眼神里的审视并未减少,“你父母很高兴,这才是圆满的结局,不是吗?”
我没有接酒杯,只是看着他:“江辰,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关在这里,像展示战利品一样带出去,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晃动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痕迹:“我说过,我们要结婚。等时机成熟,我会向外界公布你奇迹生还的消息,然后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林家和江家会真正融为一体。”
“融为一体?”我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就像你那份计划书里写的那样,吞并林家?”
江辰的动作顿住了,他抬眼看向我,目光骤然锐利:“你看了我的文件?”
“不小心看到的。”我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那份协议,几乎是要把林家掏空。我父亲……他真的自愿签的吗?”
江辰放下酒杯,一步步逼近我,脸上伪装的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嘲讽:“自愿?商场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自愿?林氏这几年扩张太快,资金链早已出现问题,没有我江家的注资,他们撑不过这个冬天。那份协议,是救命的稻草,你父亲别无选择。”
“所以你就趁火打劫?”我感到一阵心寒。
“趁火打劫?”江辰冷笑,“这是商业规则!弱肉强食!要怪,就怪你父亲能力不足,守不住家业!也要怪你,林晚星,如果不是你任性‘死亡’,导致合作项目搁浅,林家的危机也不会爆发得这么快!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这一切,你也是推手!”
他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让我踉跄了一下。难道……难道真是我的逃离,间接导致了家族的危机?
不,不对。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辰是在混淆视听,是在把责任转嫁到我身上。林家或许有危机,但他的手段绝非正当,那份协议更像是早有预谋的收割。
“就算如此,”我稳住声音,“你把我找回来,就是为了更好地完成这场收割?用我来安抚我父母,让他们更容易接受?”
江辰盯着我,眼神复杂地变幻着,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更重要的是,你属于我。林晚星,从我们订婚那天起,你就注定是我的。你的生死,都由我决定。这一次,你别想再逃。”
他伸手想碰我,被我猛地打开。
“别碰我!”我尖叫着后退,恐惧和愤怒达到了顶点,“你这个疯子!”
江辰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疯子?对,我就是疯了!从你‘死’的那天起我就疯了!你以为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我绝不允许你再离开!”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我扑过来。我惊恐地躲闪,打翻了桌上的红酒,猩红的酒液泼洒在昂贵的地毯上,像血。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江辰为了方便“联系”我,新给我配的,只能接打他指定号码的手机。
刺耳的铃声让江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烦躁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是公司的紧急电话。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电话似乎涉及很棘手的问题,江辰的语气越来越暴躁。最后,他低吼了一句“我马上过去”,便挂断了电话。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西装,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我有急事要处理。你最好乖乖待着,想想清楚。如果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我不保证你父母还能安然无恙。”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重重地摔上了门。
公寓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我和一地狼藉。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要将我吞噬。我知道,等他回来,我的处境只会更糟。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父亲在晚宴上那个警告的眼神,那句“相信爸爸”,是不是暗示了什么?他是不是也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我必须想办法联系到他!
我冲到门口,果然被保镖拦住。我试图解释,但他们面无表情,只说江总有令,我不能离开。
回到客厅,我看着那部被监控的手机,心急如焚。用这个电话打给父亲,江辰立刻就会知道。
还有什么办法?
突然,我想起了周瑶。她是苏若薇世界里,唯一可能关心我下落的人。江辰虽然处理了我的离职,但会不会疏忽了这条线?
我记得周瑶的电子邮箱!我们曾经通过邮件分享过设计素材!
公寓里有电脑,但网络被监控着。我尝试登录网页版邮箱,果然需要复杂的权限验证,无法直接使用。
我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目光扫过那些江辰带来的、属于“林晚星”的奢华物品。突然,我停在梳妆台前,看着那些名牌化妆品,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迅速拿起一支颜色最深的口红,又找出一张购买珠宝时附带的质量还不错的保养卡衬纸。我用口红代替印泥,使劲将右手大拇指的指纹印在了白纸背面。然后,我小心地撕下印有指纹的一小块纸片。
接着,我找出一个看起来最普通的、用来装新衣服的快递纸袋。我用左手,以极其别扭、刻意模仿印刷体的笔迹,在纸袋上写下了周瑶的名字和她公司的地址。寄件人信息空白。
最后,我把那张带有我指纹的纸条塞进了纸袋,封好口。
我知道这很冒险,像一场豪赌。周瑶能不能收到?收到后能不能意识到这指纹的意义?(我曾因为工作需要,在公司录过指纹考勤,周瑶是行政,她可能知情或能查到)她会不会以为是什么恶作剧而置之不理?
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绕过江辰监控的、最隐晦的求救方式。指纹代表我的身份,左手写的陌生地址暗示我处境异常。我只能祈祷周瑶的敏锐和热心肠。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保镖换班、注意力稍松懈的短暂间隙,假装要去楼下信箱取报纸(公寓楼有统一信箱区),快速将这个没有贴邮票的信封塞进了大楼底层的公共邮筒里。寄出本地平信,不需要邮票,邮递员会向收件人收取费用。这增加了信件被收到的可能性。
剩下的,就是无尽的等待和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我时刻警惕着江辰的归来,也时刻期盼着门外能响起不一样的动静。
两天后的下午,门铃突然响了。
不是江辰惯用的密码锁开门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保镖通过猫眼查看后,似乎有些犹豫,然后打开了内层木门,隔着防盗门铁栅问道:“哪位?”
门外站着的,不是周瑶,而是两位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警察!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为首的警官出示了证件,“我们接到报案,称这里可能涉及一起非法拘禁案件,需要进屋调查。”
我几乎要喜极而泣!周瑶!她收到了我的信号,并且报警了!
保镖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试图阻拦:“你们搞错了,这里是江总……”
“我们依法执行公务,请配合调查。”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蜷缩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的我,警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苏若薇女士吗?”
“我是!”我连忙站起来,激动得声音发抖。
就在这时,电梯门再次打开,江辰一脸寒霜地走了出来。他看到屋内的警察,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试图维持镇定。
“江先生是吧?”警察转向他,“我们接到报案,这位苏若薇女士指称你非法限制其人身自由,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江辰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威胁。
但我已经不再害怕了。
“警察先生,”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指控江辰非法拘禁我,并且威胁我和我的家人。我还有重要情况,关于他可能涉及的经济犯罪,需要向你们反映。”
江辰的脸色彻底变了:“林晚星!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叫苏若薇。”我清晰地纠正他,“而且,我有没有胡说,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
“江先生,请吧。”警察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在江辰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我被警察护着,走出了这座囚禁我多日的公寓。阳光洒在脸上,有些刺眼,却让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和自由。
在去警局的路上,我得知了更多信息。原来,周瑶收到那个奇怪的匿名信件后,看到里面的指纹,立刻联想到了失踪的我。她想起我曾录过指纹,便去公司系统核对,确认是我的拇指指纹后,意识到我可能出了事,果断报了警。并且,她还联系了我的父母——用的是苏若薇紧急联系人里留的(我当初胡乱填的一个号码,阴差阳错竟是林家老宅一个不常用的座机,被管家接到后转给了我母亲)。
警方之所以如此迅速出动,不仅仅是因为周瑶的报案,还因为在我被带走后不久,我父亲林宏远也带着一份关键证据去了警局——那是一份能证明江辰使用胁迫手段,迫使他在不公平协议上签字的录音。
原来,父亲早已察觉江辰的野心,那次晚宴上,他让我沉默,是怕打草惊蛇,他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
在警局,我配合做了详细的笔录,将江辰如何找到我、软禁我、威胁我以及我怀疑他意图侵吞林家资产的事情和盘托出。结合父亲提供的录音和其他证据,江辰面临的将不仅是非法拘禁的指控,还有更严重的商业犯罪调查。
做完笔录出来,我看到等在外面的父母。母亲冲上来紧紧抱住我,泪如雨下。父亲站在一旁,眼眶泛红,轻轻拍着母亲的背,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如释重负。
“晚星……不,若薇……”父亲声音哽咽,“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保护好你……三年前,我们以为你真的……后来江辰找来,说你可能还活着,但被他控制,并用林氏威胁我们配合他……爸爸没办法……”
我摇摇头,泪水也滑落下来。原来,父母并非不爱我,他们也一直在痛苦和挣扎中寻找救我脱困的方法。
“都过去了,爸爸。”我握住他和母亲的手,“我们现在安全了。”
虽然法律程序才刚刚开始,江辰及其背后的势力必然不会轻易罢休,未来的路可能还有坎坷,但我知道,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隐姓埋名、孤独逃亡的苏若薇,也不再是那个被家族和婚约束缚、无力反抗的林晚星。
我是谁?
我是经历了生死、欺骗、囚禁,最终依靠自己和他人的善意挣脱枷锁的人。
我会用苏若薇的身份,带着林晚星的记忆,勇敢地走下去。去完成林夏夏(注:此处似为笔误,应为苏若薇或林晚星)未竟的愿望清单,去真正地,为自己活一次。
阳光正好,洒在我们三人相拥的身影上,温暖而充满希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