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文章:晚安昨天-yzl-1205-dsv3-v17-1
任务ID
480EAED341D84EBF
使用模型
deepseek-v3-1-terminus
生成时间
2025-12-05 18:24
文章字数
14160 字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基于您提供的超短篇小说风格,创作一篇全新的都市情感反转类故事。故事将围绕一个截然不同的核心秘密展开,确保人物设定、情节走向与原文完全不同。
---
**第一部分**
“你相信有人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吗?”
深夜的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实习生小雨还在加班。她突然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敲击键盘的手指一顿,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怎么突然问这个?电影看多了?”
“不是啦,林姐。”小雨把笔记本电脑转向我,屏幕上是本地新闻网页,“你看这个,‘迷失者基金会’又成功帮助一位失忆超过五年的女士恢复了部分记忆,找到了家人。多神奇啊,完全忘记自己是谁,在一个全新的地方生活了那么久……你说,她的家人这几年是抱着什么心情在找她呢?”
我盯着屏幕上那张打着马赛克、却依然能看出轮廓温和的照片,喉咙有些发干。办公室的日光灯发出嗡嗡的轻响,映照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也许……是愧疚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
“愧疚?”小雨好奇地眨眨眼。
“嗯。”我放下咖啡杯,指尖冰凉,“如果家人真的那么爱她,她怎么会‘失忆’到需要基金会来找呢?或许,正是原本的生活让她太痛苦,大脑才会选择忘记一切。”
小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林姐,你说得好有道理哦。不过,要是换成你,你会想记起来吗?如果过去可能很糟糕的话。”
我会想记起来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我心底最深处,那个被我用层层外壳包裹起来的区域。我,林晚,现在是一名冷静、专业、甚至有些寡言的广告公司策划总监。但四年前呢?
四年前的我,是谁?
“我啊……”我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大概会选择继续‘失忆’吧。毕竟,现在的我过得挺好的,不是吗?”
至少,比那个模糊的、充斥着消毒水味道和尖锐争吵的过去片段,要好得多。
“也是哦!林姐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偶像,又漂亮又能干!”小雨笑嘻嘻地收拾东西,“好啦,我弄完了,先走啦林姐,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路上小心。”
办公室重新恢复寂静。我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小雨无意间的话,像一把钥匙,试图撬动我紧锁的记忆之门。
四年前,我在这个城市最大的医院醒来,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边没有任何人。医生说我遭遇了严重的车祸,头部受到重创,导致了逆行性遗忘。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来自哪里,不记得任何亲人朋友。
警察查不到我的身份信息,仿佛我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后来,是“迷失者基金会”志愿者帮助了我,他们为我取名“林晚”,帮我办理了新的身份,帮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我像一张白纸,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新的人生。
我学习,我工作,我努力融入。我从一个端茶倒水的小文员,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我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圈子。我甚至……差点接受了同事周哲的追求。他温和、体贴,是那种能让女人感到安心的男人。
可是,我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林晚,你不完整。你的过去是一片空白,而那片空白里,可能藏着让你万劫不复的秘密。
尤其是最近,我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下班路上莫名的视线,电话里短暂的沉默,甚至家门口地上偶尔出现的、不属于我的烟蒂……是错觉吗?还是……
我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些不安。拿起包,关灯,离开办公室。
地下停车场空旷而安静,脚步声回荡。我走向我那辆普通的白色轿车,刚拿出车钥匙,旁边阴影里突然走出一个人。
一个穿着陈旧夹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混合着激动、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恐惧?
“小雅……”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颤抖,“是你吗?小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
小雅?谁是小雅?
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钥匙:“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小雅。”
“不!我不会认错!”男人激动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我的胳膊,“你是我的女儿,苏雅!你看,你眼角这颗痣,还有你耳朵后面这块小胎记!你忘了爸爸了吗?忘了你妈妈了吗?”
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眼角痣?耳后胎记?这些细微的特征,连我自己都不常注意!他怎么会知道?
恐慌像潮水般涌上。我是谁?我到底是林晚,还是他口中的苏雅?如果我是苏雅,那我为什么会“失忆”?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是你爸爸,苏国明啊!”男人眼圈红了,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你看,这是你十八岁生日时我们全家拍的照片!这是你,这是我,这是你妈妈!”
照片上,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依偎在一对中年夫妇身边,女孩的眼角确实有颗痣,笑容灿烂得刺眼。那张脸,几乎和我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年轻,更……无忧无虑。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的大脑,一阵眩晕袭来。我扶住车门,才能勉强站稳。
“四年了……我们找了你四年……”苏国明,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哽咽着,“警察说你可能……可能不在了,但我们不信!小雅,跟爸爸回家好不好?你妈妈……你妈妈她快不行了,她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再见你一面……”
妈妈……快不行了?
一股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我的心脏,伴随着一些模糊的、温暖的碎片——阳光下晾晒的衣物散发出的肥皂清香,夜晚被窝里轻柔的摇篮曲,还有……还有病床上苍白的脸和痛苦的呻吟……
这些是什么?是我的记忆吗?属于苏雅的记忆?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理智告诉我应该警惕,应该报警,但情感却在疯狂地叫嚣,那个声音来自我空白了四年的生命源头。
“她在哪?”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妈妈,她在哪家医院?”
苏国明报出了一个城市名字和医院名称,那是一个距离这里数百公里、我从未去过的北方城市。
“跟我回去,好吗?”他眼中充满了乞求,“就看她一眼,小雅,算爸爸求你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沧桑的男人,看着照片上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看着那片向我汹涌而来的、名为“过去”的迷雾。
我是林晚,还是苏雅?
答案,或许就藏在那座陌生的城市,那个生命垂危的女人身上。
“好。”我听见自己说,“我跟你去。”
---
**第二部分**
高铁呼啸着穿过原野,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苏国明坐在我旁边,局促地搓着手。自从上车后,我们之间就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我无法自然地叫他“爸爸”,他也似乎不知该如何与这个失忆了四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相处。
“小雅……”他试探着开口,打破了寂静,“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深刻的皱纹:“我叫林晚。这四年,我过得……还行。”平淡,充实,没有太多波澜,除了心底那片无法填补的空虚。
“林晚……林晚……”他低声重复了两遍,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也好,换个名字,重新开始,也好。”
“能告诉我,”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直面核心问题,“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离开家?又为什么会遭遇车祸失忆?”
苏国明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开始躲闪。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久久没有言语。
【付费起点】
“是因为……你妈妈生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尿毒症,需要换肾。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们……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普通的工薪阶层,根本负担不起。”
我的心揪紧了。尿毒症……这似乎能对应上我脑海中那些关于病床和医院的模糊片段。
“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然后你……你认识了一个男人。他说……他说他能帮你妈妈联系到最好的医生,还能承担所有的费用。”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条件是什么?”
苏国明抬起头,快速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声音更低了:“条件是……让你跟他走。他说他非常……非常喜欢你。”
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跟他走?是什么意思?卖女儿吗?”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尖锐。
“不!不是卖!”苏国明激动地反驳,脸色涨红,“那个人……他看起来很有钱,也很有地位。他说会对你好的!我们当时……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你妈妈等着钱救命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小雅,你是最孝顺的孩子,你当时……你也是同意了的!你说为了妈妈,你愿意!”
我同意了?为了妈妈,我愿意用自己的幸福去交换?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绝望家庭才会做出的疯狂决定。可是,为什么我心底对此没有丝毫记忆?只有一片冰冷的空白,和隐约的不安。
“那个人,是谁?”我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苏国明的眼神再次闪烁起来,含糊道:“一个……生意人。姓赵。后来……后来听说他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人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在撒谎。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的肢体语言,他躲闪的眼神,都在告诉我,关于那个“姓赵的生意人”,他隐瞒了关键信息。
“那我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会失忆?”我换了个问题。
“我们也不知道。”苏国明摇摇头,脸上是真实的困惑和痛苦,“你跟他离开后,一开始还偶尔有电话回来,说一切都好。但几个月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我们报了警,也托人打听,但都石沉大海。直到半年前,才偶然从一个远房亲戚那里听到点模糊的消息,说好像在那个城市见过一个长得特别像你的女孩……我就抱着万一的希望,一路找了过来……”
他的叙述听起来合情合理,一个为救妻子无奈牺牲女儿、又心怀愧疚苦苦寻找的父亲形象跃然纸上。可是,我潜意识里的警报却一直在响。太顺理成章了,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尤其是他对那个关键男人含糊其辞的态度。
“我妈……她是什么时候病重的?”我压下心中的疑虑,问起另一个我关心的问题。
“就最近这半年。”苏国明叹了口气,“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可能就这几天的事了。她清醒的时候,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我不再说话,转头望向窗外。飞驰的景色无法缓解我内心的混乱。苏国明的话,像一块块拼图,试图拼凑出我丢失的四年。但这些拼图边缘模糊,似乎无法严丝合缝。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抵达了那座陌生的北方城市。空气干燥寒冷,与我所居住的温润南方截然不同。苏国明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医院的名字。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这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带来一阵阵熟悉的眩晕感。我们穿过嘈杂的走廊,来到一间安静的病房外。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女人,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臂上连着输液管。她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到照片上那个温柔母亲的影子,但病痛已经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一股酸楚直冲鼻尖。那些模糊的温暖记忆碎片再次涌现——她教我写字的手,她为我梳头时的微笑,她生病后痛苦的蹙眉……
“妈……”一个音节几乎要脱口而出。血缘的纽带是如此强大,即使记忆缺失,那种天然的亲近和心痛也无法抹杀。
苏国明推开门,轻声走到床边,俯下身:“淑芬,淑芬?你看谁来了?小雅……小雅回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茫然地转动着眼珠。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先是困惑,然后逐渐聚焦,瞳孔猛地放大,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向我伸出手,干枯的手指像秋天的树枝。
“小……小雅……”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我心上。
我一步步走到床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那触感,陌生又熟悉。
“妈……”我终于喊出了这个陌生的字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我……我回来了。”
女人的眼角滑下混浊的泪水,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看看我,又看看苏国明,眼神复杂,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急促的喘息和更多的眼泪。
苏国明在一旁抹着眼泪,连声说:“好了,好了,回来就好,淑芬,你放心,小雅回来了,她没事……”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这悲喜交加的氛围中时,我清晰地看到,妈妈(或许我该叫她妈妈)在看向苏国明的那一瞬间,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度的恐惧?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捕捉到了。那不是一个垂死病人见到失散女儿归来的纯粹喜悦,那眼神里掺杂了太多东西——悲伤、愧疚,还有那抹清晰的、对苏国明的恐惧。
为什么?她在害怕什么?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这个看似圆满的认亲场面,底下似乎涌动着更深的暗流。
---
**第三部分**
妈妈(李淑芬)的身体状况极不稳定,情绪激动后很快又陷入昏睡。医生说她需要绝对静养。苏国明以“让我妈好好休息,也让你适应一下”为由,将我带回了“家”。
那是一个位于老旧小区顶楼的两居室,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简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药味。墙上还挂着几张泛白的照片,其中一张是“苏雅”的高中毕业照,女孩笑得一脸灿烂。
“你的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苏国明推开一扇房门。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书桌上还摆着一些女孩喜欢的玩偶和小摆设,床单是清新的碎花图案。看起来,确实像一个长期为女儿保留的房间。
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归属感。这个房间,这些物品,对我而言如同博物馆里的展品,隔着冰冷的玻璃。
晚上,苏国明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菜。饭桌上,他不停地给我夹菜,问着我一些关于“这几年”生活的琐碎问题,语气殷勤得甚至有些讨好。但我能感觉到,他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审视。
“小雅,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状似无意地问道,“连小时候我带你放风筝,你摔破了膝盖哭鼻子的事,也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谨慎地回答:“头部受伤后,很多事情都模糊了。”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追问。
饭后,我借口累了,想早点休息,回到了那个“属于我”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感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这一天信息量太大,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苏国明的话,妈妈的眼神,这个陌生的“家”……一切都透着诡异。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我环顾房间,目光落在那个书桌上。或许,这里会留下一些线索。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些旧课本、笔记本和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我翻看着那些笔记本,大多是课堂笔记,字迹工整清秀,属于一个叫苏雅的、认真努力的女孩。
在一个抽屉的最底层,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带着锁的日记本。锁是很简单的那种,我找来一个发卡,轻轻一撬就开了。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深吸一口气,我翻开了日记本。前面的内容大多是少女的心事,对未来的憧憬,对父母辛苦的心疼。时间戳显示,日记终止在四年前,大概就是“我”离开家之前。
我快速翻阅着,寻找着关键信息。终于,在最后几页,我看到了让我血液几乎凝固的文字:
“*月*日,天气阴。妈妈的情况越来越糟,爸爸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今天他又喝酒了,摔了东西,说如果凑不到钱,就让妈妈等死好了。我好害怕……*”
“*月*日,雨。今天有个陌生的男人来找爸爸,他们在外面谈了很久。爸爸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奇怪,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月*日,晴。爸爸今天突然对我特别好,还给我买了新裙子。他说有个办法可以救妈妈,但需要我帮忙。我问是什么,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直觉告诉我,不是好事。我偷听到他跟妈妈吵架,好像提到了一个叫‘赵爷’的人,还有什么‘债务’……妈妈哭得很厉害,说不能这样,会害了我一辈子。爸爸吼她,说不然怎么办,让她去死吗?*”
“*月*日,这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吗?爸爸跟我摊牌了。他说他欠了那个赵爷一大笔赌债,如果还不上,我们全家都会有麻烦。赵爷看上了我,只要我跟他走,债务就一笔勾销,还会出钱给妈妈治病。爸爸跪下来求我……我该怎么办?妈妈需要钱救命,爸爸欠的债也是事实。可是,那个赵爷……我见过一次,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我好怕……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为了妈妈……*”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真相,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剖开了苏国明精心编织的谎言!
根本不是什么走投无路为妻治病!而是他赌博欠下高利贷,为了抵债,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了那个叫“赵爷”的放债人!而我的“同意”,是在他的道德绑架和绝望压力下被迫做出的选择!
一股巨大的愤怒和恶心感涌上心头。这个看似愧疚痛苦的父亲,才是将我推入火坑的元凶!那场导致我失忆的车祸,恐怕也绝非意外那么简单!
我强忍着怒火和颤抖,继续翻看日记本。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已经泛黄的纸片。打开一看,是一张简陋的路线图,上面用铅笔标注了一个地址,旁边写着三个字:“救命点”。
这是……苏雅留下的?她预感到了危险,给自己留了后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我迅速将日记本和纸片塞回原处,躺到床上假装睡着。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苏国明的身影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熟睡,然后才轻轻关上门离开。
我一动不动,冷汗却已经浸湿了后背。他知道我失忆了,但他并不完全放心。他带我回来,真的是为了完成妈妈的“心愿”,还是另有目的?妈妈眼中的恐惧,是否也源于此?
第二天一早,苏国明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
**第二部分**
高铁呼啸着穿过原野,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苏国明坐在我旁边,局促地搓着手。自从上车后,我们之间就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我无法自然地叫他“爸爸”,他也似乎不知该如何与这个失忆了四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相处。
“小雅……”他试探着开口,打破了寂静,“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深刻的皱纹:“我叫林晚。这四年,我过得……还行。”平淡,充实,没有太多波澜,除了心底那片无法填补的空虚。
“林晚……林晚……”他低声重复了两遍,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也好,换个名字,重新开始,也好。”
“能告诉我,”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直面核心问题,“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离开家?又为什么会遭遇车祸失忆?”
苏国明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开始躲闪。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久久没有言语。
【付费起点】
“是因为……你妈妈生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尿毒症,需要换肾。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们……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普通的工薪阶层,根本负担不起。”
我的心揪紧了。尿毒症……这似乎能对应上我脑海中那些关于病床和医院的模糊片段。
“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然后你……你认识了一个男人。他说……他说他能帮你妈妈联系到最好的医生,还能承担所有的费用。”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条件是什么?”
苏国明抬起头,快速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声音更低了:“条件是……让你跟他走。他说他非常……非常喜欢你。”
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跟他走?是什么意思?卖女儿吗?”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尖锐。
“不!不是卖!”苏国明激动地反驳,脸色涨红,“那个人……他看起来很有钱,也很有地位。他说会对你好的!我们当时……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你妈妈等着钱救命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小雅,你是最孝顺的孩子,你当时……你也是同意了的!你说为了妈妈,你愿意!”
我同意了?为了妈妈,我愿意用自己的幸福去交换?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绝望家庭才会做出的疯狂决定。可是,为什么我心底对此没有丝毫记忆?只有一片冰冷的空白,和隐约的不安。
“那个人,是谁?”我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苏国明的眼神再次闪烁起来,含糊道:“一个……生意人。姓赵。后来……后来听说他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人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在撒谎。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的肢体语言,他躲闪的眼神,都在告诉我,关于那个“姓赵的生意人”,他隐瞒了关键信息。
“那我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会失忆?”我换了个问题。
“我们也不知道。”苏国明摇摇头,脸上是真实的困惑和痛苦,“你跟他离开后,一开始还偶尔有电话回来,说一切都好。但几个月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我们报了警,也托人打听,但都石沉大海。直到半年前,才偶然从一个远房亲戚那里听到点模糊的消息,说好像在那个城市见过一个长得特别像你的女孩……我就抱着万一的希望,一路找了过来……”
他的叙述听起来合情合理,一个为救妻子无奈牺牲女儿、又心怀愧疚苦苦寻找的父亲形象跃然纸上。可是,我潜意识里的警报却一直在响。太顺理成章了,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尤其是他对那个关键男人含糊其辞的态度。
“我妈……她是什么时候病重的?”我压下心中的疑虑,问起另一个我关心的问题。
“就最近这半年。”苏国明叹了口气,“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可能就这几天的事了。她清醒的时候,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我不再说话,转头望向窗外。飞驰的景色无法缓解我内心的混乱。苏国明的话,像一块块拼图,试图拼凑出我丢失的四年。但这些拼图边缘模糊,似乎无法严丝合缝。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抵达了那座陌生的北方城市。空气干燥寒冷,与我所居住的温润南方截然不同。苏国明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医院的名字。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这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带来一阵阵熟悉的眩晕感。我们穿过嘈杂的走廊,来到一间安静的病房外。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女人,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臂上连着输液管。她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到照片上那个温柔母亲的影子,但病痛已经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一股酸楚直冲鼻尖。那些模糊的温暖记忆碎片再次涌现——她教我写字的手,她为我梳头时的微笑,她生病后痛苦的蹙眉……
“妈……”一个音节几乎要脱口而出。血缘的纽带是如此强大,即使记忆缺失,那种天然的亲近和心痛也无法抹杀。
苏国明推开门,轻声走到床边,俯下身:“淑芬,淑芬?你看谁来了?小雅……小雅回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茫然地转动着眼珠。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先是困惑,然后逐渐聚焦,瞳孔猛地放大,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向我伸出手,干枯的手指像秋天的树枝。
“小……小雅……”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我心上。
我一步步走到床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那触感,陌生又熟悉。
“妈……”我终于喊出了这个陌生的字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我……我回来了。”
女人的眼角滑下混浊的泪水,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看看我,又看看苏国明,眼神复杂,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急促的喘息和更多的眼泪。
苏国明在一旁抹着眼泪,连声说:“好了,好了,回来就好,淑芬,你放心,小雅回来了,她没事……”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这悲喜交加的氛围中时,我清晰地看到,妈妈(或许我该叫她妈妈)在看向苏国明的那一瞬间,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度的恐惧?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捕捉到了。那不是一个垂死病人见到失散女儿归来的纯粹喜悦,那眼神里掺杂了太多东西——悲伤、愧疚,还有那抹清晰的、对苏国明的恐惧。
为什么?她在害怕什么?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这个看似圆满的认亲场面,底下似乎涌动着更深的暗流。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
**第三部分**
妈妈(李淑芬)的身体状况极不稳定,情绪激动后很快又陷入昏睡。医生说她需要绝对静养。苏国明以“让我妈好好休息,也让你适应一下”为由,将我带回了“家”。
那是一个位于老旧小区顶楼的两居室,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简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药味。墙上还挂着几张泛白的照片,其中一张是“苏雅”的高中毕业照,女孩笑得一脸灿烂。
“你的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苏国明推开一扇房门。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书桌上还摆着一些女孩喜欢的玩偶和小摆设,床单是清新的碎花图案。看起来,确实像一个长期为女儿保留的房间。
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归属感。这个房间,这些物品,对我而言如同博物馆里的展品,隔着冰冷的玻璃。
晚上,苏国明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菜。饭桌上,他不停地给我夹菜,问着我一些关于“这几年”生活的琐碎问题,语气殷勤得甚至有些讨好。但我能感觉到,他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审视。
“小雅,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状似无意地问道,“连小时候我带你放风筝,你摔破了膝盖哭鼻子的事,也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谨慎地回答:“头部受伤后,很多事情都模糊了。”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追问。
饭后,我借口累了,想早点休息,回到了那个“属于我”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感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这一天信息量太大,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苏国明的话,妈妈的眼神,这个陌生的“家”……一切都透着诡异。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我环顾房间,目光落在那个书桌上。或许,这里会留下一些线索。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些旧课本、笔记本和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我翻看着那些笔记本,大多是课堂笔记,字迹工整清秀,属于一个叫苏雅的、认真努力的女孩。
在一个抽屉的最底层,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带着锁的日记本。锁是很简单的那种,我找来一个发卡,轻轻一撬就开了。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深吸一口气,我翻开了日记本。前面的内容大多是少女的心事,对未来的憧憬,对父母辛苦的心疼。时间戳显示,日记终止在四年前,大概就是“我”离开家之前。
我快速翻阅着,寻找着关键信息。终于,在最后几页,我看到了让我血液几乎凝固的文字:
“*月*日,天气阴。妈妈的情况越来越糟,爸爸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今天他又喝酒了,摔了东西,说如果凑不到钱,就让妈妈等死好了。我好害怕……*”
“*月*日,雨。今天有个陌生的男人来找爸爸,他们在外面谈了很久。爸爸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奇怪,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月*日,晴。爸爸今天突然对我特别好,还给我买了新裙子。他说有个办法可以救妈妈,但需要我帮忙。我问是什么,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直觉告诉我,不是好事。我偷听到他跟妈妈吵架,好像提到了一个叫‘赵爷’的人,还有什么‘债务’……妈妈哭得很厉害,说不能这样,会害了我一辈子。爸爸吼她,说不然怎么办,让她去死吗?*”
“*月*日,这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吗?爸爸跟我摊牌了。他说他欠了那个赵爷一大笔赌债,如果还不上,我们全家都会有麻烦。赵爷看上了我,只要我跟他走,债务就一笔勾销,还会出钱给妈妈治病。爸爸跪下来求我……我该怎么办?妈妈需要钱救命,爸爸欠的债也是事实。可是,那个赵爷……我见过一次,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我好怕……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为了妈妈……*”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真相,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剖开了苏国明精心编织的谎言!
根本不是什么走投无路为妻治病!而是他赌博欠下高利贷,为了抵债,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了那个叫“赵爷”的放债人!而我的“同意”,是在他的道德绑架和绝望压力下被迫做出的选择!
一股巨大的愤怒和恶心感涌上心头。这个看似愧疚痛苦的父亲,才是将我推入火坑的元凶!那场导致我失忆的车祸,恐怕也绝非意外那么简单!
我强忍着怒火和颤抖,继续翻看日记本。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已经泛黄的纸片。打开一看,是一张简陋的路线图,上面用铅笔标注了一个地址,旁边写着三个字:“救命点”。
这是……苏雅留下的?她预感到了危险,给自己留了后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我迅速将日记本和纸片塞进内衣口袋,躺到床上假装睡着。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苏国明的身影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熟睡,然后才轻轻关上门离开。
我一动不动,冷汗却已经浸湿了后背。他知道我失忆了,但他并不完全放心。他带我回来,真的是为了完成妈妈的“心愿”,还是另有目的?妈妈眼中的恐惧,是否也源于此?
第二天一早,苏国明说要再去医院看看妈妈,让我在家休息。他一离开,我立刻拿出那张纸条。地址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老工业区。我决定去碰碰运气。
按照纸条上的路线,我找到了一个破旧的修车铺。门口挂着“老周修车”的牌子,一个满手油污、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在修理一辆摩托车。
我犹豫着走上前:“请问……您是周师傅吗?”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但眼神锐利的脸。他上下打量着我,眉头微皱:“我是。你修车?”
“不……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情急之下,拿出了那张纸条,“有人给了我这个地址,说这里是……‘救命点’。”
看到纸条,周师傅的脸色猛地一变。他放下工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进来说。”
他把我带进店里狭小的里间,关上门,目光如炬地盯着我:“你是谁?这纸条是哪来的?”
事到如今,我只能赌一把。“我可能……是苏雅。”我深吸一口气,“我失忆了,四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昨天,一个叫苏国明的男人找到我,说是我父亲,带我回来的。但我发现了这个日记本……”我简要说出了日记内容和我的怀疑。
周师傅听完,沉默了很久,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四年了……我差点以为……丫头,你命真大。”他叹了口气,“我是你妈妈远房表哥,你该叫我一声表舅。你妈妈……她早就察觉苏国明不对劲,怕你出事,偷偷来找过我,说万一哪天你遇到危险,又不敢报警,就来这里找我。这纸条,应该是她想办法塞给你的。”
我的心猛地一疼,为了妈妈那份无声的保护。“表舅,那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失忆的?”
周师傅的脸色沉了下来:“具体细节我也不完全清楚。但我知道,苏国明那个混蛋,不是个东西!嗜赌如命,把你妈治病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那个赵爷,是这一带有名的恶霸。你妈求我暗中留意。后来,我听说是你‘自愿’跟赵爷走了,换钱给你妈治病和还债。但我不信!你那么懂事的孩子……再后来,就传出消息,说赵爷那边出了事,好像是你跑了,然后……就听说你坐的车出了车祸,人没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痛惜:“现在看,你当时肯定是想办法逃出来了!那场车祸……哼,恐怕没那么简单!赵爷那边丢了人,能善罢甘休?苏国明收了钱,交不出人,他能有好果子吃?他这些年拼命找你,我看根本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怕赵爷那边的人找上门!他现在把你找回来,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说不定是想再利用你一次!”
表舅的话,像一块块拼图,与日记、与我的怀疑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浮出水面。
我浑身发冷。原来,我所以为的“家”,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那我妈……”我声音颤抖。
“你妈是真心疼你,但她……太懦弱,又被病拿住了,拗不过苏国明。”表舅叹了口气,“她现在那样,也是长期郁结于心,加上苏国明有时候……唉!”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但就在我准备向表舅求助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国明。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他焦急的声音,背景音还有医院的嘈杂:“小雅!你快来医院!你妈妈……你妈妈情况突然恶化,医生正在抢救!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快来!也许……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我的心瞬间被揪紧。妈妈……那个在绝望中仍试图保护我的女人……
去,可能是苏国明的陷阱。
不去,可能真的会错过母亲的最后一面,留下终身遗憾。
我看着表舅,他显然也听到了电话内容,眉头紧锁,对我摇了摇头,示意危险。
但最终,对母亲那份源自血缘的不舍和那丝微弱的温暖记忆,战胜了恐惧。
“我去。”我对表舅说,也对自己说,“但我需要您的帮助。如果……如果我一个小时没给您报平安,请您立刻报警!把日记和我们的对话告诉警察!”
表舅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丫头,你小心!我就在附近等着!”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医院。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迷茫失忆的林晚,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苏雅。我是知晓了部分真相的战士,要去面对最后的战役。
冲到抢救室外,苏国明正焦急地踱步。看到我,他立刻冲过来,脸上是真实的慌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小雅!你来了!医生还在里面!”他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面色沉重地对我们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器官衰竭严重,刚才突发心衰……”
苏国明身体晃了一下,发出一声悲恸的哭嚎,瘫坐在地上。
而我,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看着医生,看着痛哭的苏国明,看着缓缓推出来的、盖着白布的床……
突然,我猛地转向苏国明,声音冷静得自己都害怕:“我妈临走前,清醒过吗?她说了什么?”
苏国明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她……她一直迷迷糊糊的,就喊着你的名字……小雅,你别太难过了……”
不对!这不对!如果妈妈一直喊我的名字,医生出来时,第一反应应该是看向我,或者问家属哪位是“小雅”!但医生没有!他直接对苏国明宣布了结果!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我脑中形成。我猛地推开苏国明,冲向那张移动病床!
“你干什么!”苏国明惊骇地想拦住我。
但我更快!我一把掀开了白布!
白布下,是一张陌生的、苍老的女性面孔!根本不是李淑芬!
“她是谁?!”我厉声质问苏国明,心脏狂跳。
苏国明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国明!你到底把我妈藏到哪里去了?!”我几乎是在咆哮,积压了一天的愤怒、恐惧和怀疑在此刻彻底爆发,“还是说,你连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不放过,用她的死来骗我,想把我交给那个赵爷顶债?!”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引来了护士和其他人的侧目。
苏国明被我的气势震慑,踉跄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不……不是的……小雅,你听我解释……”
“解释?好啊!”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表舅的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那你跟警察解释吧!解释你是怎么赌博欠债,卖女求荣!解释你是怎么伪造我妈病危,骗我回来!解释四年前那场车祸,到底是不是意外!”
警笛声由远及近,表舅带着警察及时赶到。
苏国明看着突然出现的警察和表舅,彻底崩溃了,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我说!我都说!是赵爷逼我的!他找不到你,就天天逼我还钱!我没办法了!淑芬……淑芬被我送回乡下老家了,我没想害她……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你回来,让赵爷别再找我了……”
真相大白。
原来,李淑芬虽然病重,但并未到临终时刻。苏国明为了逼真,甚至不惜找了个替身。他所有的“父爱”和“愧疚”,在生存压力和巨额债务面前,不堪一击。
警察带走了苏国明。表舅后来告诉我,他们在乡下找到了被苏国明软禁起来的、病情确实加重了的李淑芬,并妥善安置了她。
而我,林晚,或者说苏雅,站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看着苏国明被押走的背影,心中没有想象中的快意恩仇,只有一片无尽的悲凉和解脱。
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经历了怎样的背叛与挣扎。那个叫苏雅的女孩,用她的勇敢和绝望,为自己搏出了一条生路,才有了今天的林晚。
过去无法选择,但未来可以。
我没有再去见李淑芬。表舅说,她得知一切后,只是默默地流泪,说对不起我。或许对她,我仍有复杂的感情,但我知道,相见不如怀念,各自安好,是对彼此最好的结局。
我删掉了苏国明所有的联系方式,将那张“救命点”的纸条小心收好。它和那本日记,是过去留给我的警示,也是母亲微弱却真实的爱的证明。
我回到了我熟悉的城市,回到了我的工作岗位。周哲还是那么温和体贴,但我婉拒了他的追求。我需要时间,真正地、完整地接纳自己,无论是作为林晚,还是作为重生的苏雅。
窗外阳光正好。我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过后,竟有一丝回甘。
我是林晚,也曾是苏雅。而未来,我将只是我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