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文章:陈捷t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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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1 00:46
文章字数
6115 字
## 碎玉逢春
>试衣间外,未婚夫的声音混着闺蜜的轻笑:“赌约我赢了,婚书换成陆沉洲的名字,她家那块地皮更重要。”
>我攥着修改好的婚书,心彻底冷了。
>陆聿珩不知道,他口中那个“残废”的堂兄,正是我年少时救过的钢琴少年。
>婚礼当天,他带着闺蜜闯进教堂:“沈知微,你敢嫁这个废人?”
>我笑着亮出陆沉洲的资产证明:“我先生持股51%,包括你刚输掉的地皮。”
>他脸色煞白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闺蜜的哭求:“知微,他破产了要卖我抵债...”
>陆沉洲温柔擦掉我指尖红酒:“脏了,陆太太的手只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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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取消吧,她家那块地皮更重要。’”
试衣间厚重的丝绒帘幔缝隙外,未婚夫陆聿珩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轻易刺穿昂贵的香氛空气。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属于闺蜜白倩的轻笑,黏腻又得意。
“阿珩,你坏死了!不过……赌约我可是赢定了哦。”白倩的声音甜得发齁,“说好了,婚书换成陆沉洲的名字,她家那块地皮到手,就送我南湾那套别墅当生日礼物。”
“小意思。”陆聿珩的语调漫不经心,带着掌控一切的慵懒,“沈知微?呵,让她跟那个残废堂兄锁死吧。拖了她五年,她爸那老狐狸捂得再紧的地皮,这次也该松口当‘嫁妆’了。反正她名声早被我搞臭了,除了‘嫁’进陆家,她还能去哪?”
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被巨大的力量撕扯着,疼得我几乎弯下腰。试衣间璀璨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身上这件价值百万、由顶级设计师操刀的纯白鱼尾婚纱,此刻紧箍在身上,勒得我喘不过气。
五年。
从青涩的校园到所谓的“上流”名利场,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他陆聿珩用婚约吊着,看着他身边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听着圈子里那些越来越不堪的流言——“沈家那女儿,死缠着陆少不放,真不要脸。”“陆少玩玩而已,谁让她家还有点东西呢。”
每一次动摇,每一次想抽身,都被他以“家族压力”、“再等等”、“我爱的只有你”这些廉价的借口安抚下来。我像个赌徒,押上青春和自尊,赌一个渺茫的真心。
原来,真心是假的。
筹码是我沈家最后的依仗,那块位于城市黄金眼、价值连城的地皮。
而赌注,是我的余生,和一个叫陆沉洲的、被陆家边缘化的“残废”堂兄。
试衣间外的调笑声还在继续,黏腻得令人作呕。我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压下喉咙翻涌的腥甜。指尖冰冷,微微颤抖着,摸索到放在旁边丝绒凳上的手包。
包里,静静躺着一张薄薄的纸。
那张陆聿珩一个小时前,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仿佛施舍般的笑容亲手递给我的“惊喜”——修改好的婚书。
当时他说:“知微,给个惊喜,看看。”
我怀着最后一点可笑的期待展开,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陆聿珩”与“沈知微”,而是刺眼的“陆沉洲”与“沈知微”。
那一刻的震惊和羞辱还未完全消化,此刻,真相裹挟着更大的恶意,劈头盖脸砸下。
陆聿珩的“惊喜”,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掠夺!他和白倩,这对……
“沈小姐?您换好了吗?”导购小姐礼貌的询问声在帘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入肺腑。再抬眼时,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唯独那双眼睛,烧着两簇幽暗冰冷的火。
“好了。”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我自己都陌生的冷冽。
手指不再颤抖。我冷静地拉上婚纱背后的拉链,昂贵丝绸的触感滑过皮肤,冰冷一片。拿起手包,那张修改过的婚书被我紧紧攥在掌心,坚硬的纸张边缘硌着皮肉,带来一丝清晰的痛感。
也好。痛,才能让人清醒。
我抬手,“刷拉”一声,用力拉开了厚重的帘幔。
外面奢华宽敞的贵宾室里,陆聿珩正姿态闲适地倚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阳光勾勒着他英俊的侧脸,也照亮了他眼底那抹毫不掩饰的算计。白倩则紧挨着他坐着,精心打扮过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得色,手里还把玩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那是我上周生日时,陆聿珩当着我的面送给她的“小玩意儿”。
看见我出来,陆聿珩眼中飞快掠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快就平静下来。白倩更是下意识地坐直了些,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警惕。
“知微,怎么样?这婚纱……”陆聿珩放下酒杯,勾起唇角,露出他那副惯常的、能迷惑所有人的温柔假面,朝我走来,张开手臂似乎想来个拥抱。
“陆聿珩。”我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划破室内的空气。我向前一步,微微仰头,直视他瞬间僵住的眼睛。
“婚书,我看到了。”我把那张攥得发皱的纸,缓缓举到他眼前,“新郎,陆沉洲?”
陆聿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大概以为我会哭闹,会质问,唯独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而平静地摊牌。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被一层薄怒覆盖。
“知微,别闹小性子。”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试图去抓我的手腕,“这是两家长辈的意思,沉洲堂兄他……情况特殊,需要人照顾。你懂事点,大局为重!那块地……”
“呵。”我轻笑一声,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在他碰到我之前,猛地抽回手。“懂事?”我的目光扫过他,再落到脸色微变的“好闺蜜”白倩脸上,“我懂了五年了。懂到你们拿我的婚姻当赌注,懂到你们合谋算计我沈家的根基?”
“沈知微!”陆聿珩彻底沉下脸,英俊的面孔因为被戳穿而扭曲,“注意你的身份!能嫁进陆家是你的福气!嫁给谁不是嫁?沉洲他再废,也比外面那些……”
“身份?”我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回响。“我的身份,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不是你们陆家可以随意买卖、用来换取地皮的货物!”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五年的屈辱和愤怒,“福气?这种把垃圾包装成恩赐的‘福气’,你陆聿珩,还有你白倩,”我冰冷的目光刀锋般刮过白倩瞬间煞白的脸,“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
我扬起手中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婚书。
“这婚书,我收下了。”在陆聿珩惊愕的目光和白倩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我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新郎既然是陆沉洲,那么婚礼,自然是我和他沈知微的婚礼。陆聿珩先生,白倩小姐,届时请务必赏光。”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脸上那如同打翻了颜料盘般精彩纷呈的表情。攥紧婚书,转身,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门口。昂贵的鱼尾裙摆拖曳在地,却再无半分束缚感,反而像一面决绝的战旗。
身后死寂一片,只有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而冷硬。
走出婚纱店的大门,初秋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清醒。
“小姐?”司机老陈担忧地迎上来。
“去陆家老宅。”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声音平静无波,“拜访陆沉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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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远离市区的喧嚣,古朴厚重得像一座沉默的堡垒。车子驶进雕花铁门,沿着蜿蜒的车道向上,两旁是精心修剪却透着一丝萧索的园林。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冷气息,与陆聿珩那个充斥着纸醉金香的“家”截然不同。
管家福伯是一位头发花白、脊背挺得笔直的老人,眼神锐利却透着阅尽千帆的沉静。他亲自等在气派的门廊下,看到我下车,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是微微颔首:“沈小姐,大少爷在琴房等您。”
“琴房?”我有些意外。陆沉洲的腿……外界传闻他早年遭遇严重事故后,就深居简出,性情阴郁,与世隔绝。琴房?
“是,请随我来。”福伯没有解释,转身带路。
宅邸内部比外面更显空旷寂寥,高大的穹顶,深色的木质墙板,厚重的丝绒窗帘遮住了大半光线,行走其间,脚步的回声清晰可闻。空气里弥漫着旧书、松木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穿过几条幽深的长廊,福伯在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前停下。他轻轻叩了两下,里面传来一个低沉温和的男声:“请进。”
福伯推开门,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则安静地退到一旁,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
琴房很大,三面都是落地的玻璃窗,此刻窗帘被拉开了一半,让初秋午后有些苍白的光线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房间中央,一架线条流畅、光泽温润的黑色三角斯坦威钢琴静静伫立,像一只优雅的黑天鹅。
而坐在钢琴前的男人,正是这场荒诞婚约的另一位主角——陆沉洲。
他坐在一张特制的、带有滑轮的皮质座椅上,穿着一身质料极好的深灰色羊绒衫,衬得肤色有些过分的苍白。膝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浅灰色毛毯。听见开门声,他缓缓转过头来。
阳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侧脸线条,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而冷峻。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双眼睛。深邃,沉静,像冬日夜晚结冰的深湖,清晰地映着走进来的我,没有一丝传闻中的阴鸷或狂躁,只有一片洞悉世事的平和,以及……一丝极淡的、仿佛看穿一切的审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他惊人的容貌,而是这双眼睛。太熟悉了。
遥远的记忆碎片瞬间被唤醒——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黄昏,少年巷口绝望的侧脸,雨水混合着血水顺着他苍白的下颌滑落……那双盛满破碎星光和倔强的眼睛,与眼前这双沉静如渊的眸子,隔着十年的光阴,缓缓重叠。
竟然是他!
那个被我藏在心底角落,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那个在我最无助的少女时代,给了我短暂温暖和勇气的陌生人!那个……在陆聿珩口中“残废”、“废人”的堂兄!
“沈小姐。”陆沉洲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特的、能抚平人心的韵律感,打破了我的震惊。“请坐。”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我身上那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价值不菲的婚纱,没有惊讶,没有探究,仿佛那只是一件寻常衣物。他指了指钢琴旁一张舒适的布艺单人沙发。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依言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指尖的冰凉和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陆先生知道我为何而来?”我开门见山,目光落在他搁在琴键上的那双手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一看就是一双精心保养过的、属于艺术家的手。
陆沉洲的指尖在光滑的琴键上轻轻抚过,没有按下,却仿佛带起无形的涟漪。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沈小姐似乎很意外见到我?”
我抿了抿唇,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是。我没想到,当年那个在雨夜里……”我顿了顿,没有说出“狼狈”这个词,“的少年,会是您。”
陆沉洲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一个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十年了。难为沈小姐还记得。”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那时的你,也很勇敢。”
他记起来了!他果然也记得!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复杂情绪涌了上来。十年了,那个雨夜的记忆,对我而言是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亮。而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那可能只是漫长痛苦岁月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到正题,从手包里拿出那张被捏得有些皱的婚书,放在两人之间的小圆几上。
“陆先生应该也收到消息了。陆聿珩修改了婚书,将新郎换成了您的名字。”我的声音尽量平稳,“我想知道,这是否是您的意思?您……愿意接受这份婚约吗?”
我没有提地皮,没有提陆聿珩和白倩的赌约和算计。那双沉静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任何粉饰和谎言都显得多余。
陆沉洲的目光落在婚书上,那鲜红的印章和刺目的名字。他没有立刻回答,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几个不成调的、略显沉闷的单音。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
琴房里一片寂静,只有那单调的琴键声和我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缓缓抬起眼,视线再次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沈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收到的,是陆家当家人的命令,以及一份关于沈氏地产的深度评估报告。”他的语气没有波澜,却字字如冰锥,刺破温情脉脉的表象,直抵核心。“至于婚约本身,或者说,这场交易的‘标的物’,是沈小姐你,以及你沈家名下那块被无数人觊觎的滨江D地块。”
我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果然!陆聿珩的算计,他心知肚明!甚至,陆家真正的掌权者,他的爷爷,才是幕后操盘手!他陆沉洲,也不过是这盘棋局上,一个被安排好的棋子。
一股冰冷的绝望感开始蔓延。
“那么,陆先生是准备执行这个‘命令’了?”我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连他都是这个态度,我仅存的那点希冀……
陆沉洲没有直接回答。他推动轮椅的操控杆,无声地滑到小圆几旁。那双修长、曾抚出过动听旋律的手,轻轻拿起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婚书。
他垂眸,仔细地看着,目光在那两个并排的名字上停留了许久。
然后,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锁住我,不再是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灼热的探究。
“沈小姐,十年前那个雨夜,你对一个素不相识、满身狼狈的‘废人’伸出手时,”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可曾想过要什么回报?”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摇头:“没有。只是……不能见死不救。”
陆沉洲的唇角再次弯起那个极淡、却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的弧度。
“那么今天,”他将那张婚书,轻轻推回到我的面前,指尖在“陆沉洲”三个字上点了点,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换我向你伸出手。”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不是执行命令,不是交易地皮。”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合作,沈小姐。以‘陆沉洲’的身份,和你沈知微,签一份真正的契约。”
“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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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洲的提议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我心中激起巨大的涟漪。合作?契约婚姻?
我盯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试图从中分辨出阴谋或戏谑,却只看到一片坦诚的平静,以及那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猎豹蛰伏时的锐利。
“合作?”我重复,声音带着干涩的试探,“陆先生想怎么合作?”
“很简单。”他推动轮椅,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向窗外萧索的庭院。阳光将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冷硬的轮廓。“陆聿珩想要地皮,陆家想要控制沈氏。而我,”他微微侧首,目光如电,“想要这盘棋,彻底打翻重下。”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我名下持有陆氏集团7%的原始股,以及数家前景看好的海外科技公司股份,总价值足以撬动陆聿珩引以为傲的资本游戏。更重要的是,”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陆氏内部盘根错节的利益输送和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陆聿珩这些年,手脚可不算干净。”
我心中剧震。7%!在陆氏这种庞然大物里,这已是举足轻重的份额!而他竟然还隐藏着其他实力!外界都以为他是被家族抛弃的废人!难怪陆老爷子会同意婚书换人,这分明是放出了一头蛰伏的猛兽!
“你需要我做什么?”血液隐隐在加速流动,被羞辱和绝望冰封的心,因为这一线反击的可能而重新跳动起来。地皮,是沈家的命脉,也是我此刻唯一的筹码,但我绝不会轻易交出。
“稳住沈家,沈小姐。”陆沉洲的目光锐利,“我需要你父亲暂时不露声色,维持与陆家的‘合作’假象。至少在婚礼完成之前,那块地皮,要像一个诱饵,牢牢钓住陆聿珩的贪婪。”
他推动轮椅,无声地滑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沉静的漩涡。“而你要做的,就是成为名正言顺的‘陆太太’。一个足够耀眼、足够吸引所有火力的陆太太。让陆聿珩的目光始终牢牢钉在你身上,钉在这场可笑的婚礼上。”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
“至于婚礼之后……”他微微倾身,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压迫感,“我们联手,让那些把沈小姐当做筹码、把陆沉洲当做废棋的人,付出代价。”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他苍白的脸和深邃的眼。那里面没有对残疾的怨恨,没有对世家的妥协,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着复仇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