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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0 18:16
文章字数
12461 字
**标题:替身闺蜜**
**第一部分**
“你必须消失,否则我会让你永远后悔。”凌晨三点,这条匿名短信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我的睡眠。
我猛地坐起,心脏狂跳。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谁会发这种信息?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周蔓——我最好的闺蜜,也是我父亲上个月刚刚公开的未婚妻。明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宴。
“做噩梦了?”身边传来周蔓惺忪的声音。她不知何时溜进了我的房间,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睡在我旁边的枕头上。
我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被子里。“没,有点渴。”我下床倒水,手指微微发抖。周蔓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晕勾勒出她温柔无害的侧脸。就是这张脸,在过去十年里,陪我度过了母亲早逝、父亲冷漠的每一个孤独时刻。也是这张脸,在一个月前,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小雅,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了。”
“明天很重要,你得休息好。”她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水杯,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我的手背,冰凉。就像她宣布要成为我继母那天,挽着我父亲手臂的手一样凉。
“是啊,很重要。”我看着她,“蔓蔓,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时发的誓吗?说一辈子做姐妹,谁也不抢谁的东西。”
周蔓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她伸手想揉我的头发,被我侧头躲开。“傻丫头,我们永远是好姐妹。而且,这怎么能叫‘抢’呢?我和你爸爸是真心相爱。”
“真心?”我几乎要冷笑出声。我父亲周国涛,五十八岁,地产大亨。周蔓,二十八岁,我家资助了十年的孤女。这真心,价值连城。
“小雅,”她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怜悯,“你爸爸需要人照顾,你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样不好吗?”
我不再说话。凌晨三点的空气凝固得像冰。那条匿名短信,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心头。发送它的,会是眼前这个声称要给我一个“完整家”的女人吗?
订婚宴设在自家别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穿着周蔓为我挑选的淡粉色小礼裙,像个乖巧的洋娃娃。父亲红光满面,周蔓一袭白色鱼尾裙,依偎在他身边,般配得刺眼。
“小雅,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周蔓端着酒杯走过来,亲昵地揽住我的肩,对着镜头微笑。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感觉到她揽着我肩膀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是啊,一家人。”我端起果汁,与她碰杯。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淹没在周围的恭贺声中。我看着她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那原本是我母亲去世前,父亲承诺要留给我的嫁妆。
司仪邀请准新人上台致辞。父亲慷慨激昂,感谢来宾,承诺会给周蔓幸福。轮到周蔓时,她未语泪先流,哽咽着说:“感谢国涛,给了我一个家。也感谢小雅,这么多年,一直像亲妹妹一样待我……”
台下响起感动的掌声。只有我看到,她低头擦拭眼泪时,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几不可察的弧度。
手机在手包里震动,又是匿名号码:“看看你左边,阳台。”
我下意识地望向连接宴会厅的弧形大阳台。夜色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凭栏而立,似乎正看向我这边。是谁?发短信的人?我的心跳再次加速。
周蔓的致辞接近尾声:“……我会用我的余生,好好照顾国涛和小雅,弥补这个家曾经缺失的温暖……”
“缺失的温暖?”我心底冷笑。我母亲去世后,父亲忙于事业,是周蔓陪着我度过叛逆的青春期。她比我更清楚这个家为何“冰冷”。现在,她却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
我借口去洗手间,离开喧闹的宴会厅,走向那个阳台。我必须弄清楚,那个黑影是谁,那条短信又是什么意思。
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微凉。栏杆上,放着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U盘。我的心猛地一沉。环顾四周,除了宴会厅传来的隐约音乐,别无他物。
我迅速将U盘握在手心,冰凉坚硬。这是警告?还是……答案?
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我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点开,是两个人的对话,背景嘈杂,但声音清晰可辨——
周蔓的声音:“……必须尽快推进,他没多少耐心了。”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放心,药量我会控制好,看起来就像自然衰竭。但你要确保,事后周家的财产,我能拿到我应得的那份。”
周蔓:“只要他‘自然’去世,小雅不成气候,一切都是我们的。记住,下次他心脏病发作的时候……”
音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我浑身冰凉,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周蔓……她不仅要嫁给我父亲,还要……杀了他?那个男人是谁?同谋?医生?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攫住了我。我冲回宴会厅,父亲正和周蔓跳第一支舞。周蔓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而我却只看到她美丽皮囊下的蛇蝎心肠。
舞曲结束,宾客欢呼。周蔓挽着父亲向我走来。“小雅,来,我们拍张全家福。”
我看着她伸过来的手,那双手,可能即将沾上我父亲的血。我几乎控制不住要当场揭穿她。
“不舒服?”父亲注意到我的脸色苍白。
“有点头晕。”我勉强支撑。
周蔓立刻关切地扶住我:“我送你回房休息。国涛,你去招呼客人吧。”
她扶着我,手臂有力,不容拒绝。走向房间的路上,她低声在我耳边说:“小雅,别想太多。以后,我会替你爸爸好好‘照顾’你的。”
她的语气温柔依旧,但“照顾”两个字,却带着一股阴寒的杀气。
回到房间,关上门。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那条匿名短信,阳台上的U盘,音频里骇人听闻的对话……周蔓的真面目,远比我想象的更可怕。她不仅要抢走我的家,还要夺走我父亲的命!
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周蔓,你想玩,我奉陪到底。只是,那个给我发送警告、留下U盘的神秘人,是谁?是敌是友?
我拿起手机,盯着那条匿名短信。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顺着这条线索,找出这个藏在暗处的人。
****
**第二部分**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立刻去找父亲对质。音频可以伪造,短信来源不明,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周蔓既然敢谋划杀局,必然留有后手。我需要证据,确凿的证据。
订婚宴后,家里气氛微妙。父亲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对周蔓几乎言听计从。周蔓则以女主人的姿态,开始打理家务,甚至过问公司的一些琐事。她对我愈发“关心”,饮食起居,无不亲自过问。
“小雅,你脸色还是不好,把这碗安神汤喝了。”晚餐后,周蔓端着一只精致的瓷碗走进我房间。
看着那碗色泽可疑的汤汁,我心中警铃大作。音频里提到的“药”,会不会就在这里面?
“我没胃口,放那儿吧。”我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
“不行,看你这样我心疼。”她走过来,把碗放在桌上,手自然地搭上我的额头,“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她的触碰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强忍着推开她的冲动。“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周蔓叹口气,坐在我床边:“小雅,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对你爸爸是真心的。你妈妈走得早,他一个人太苦了……”
她又开始扮演善解人意的角色。我打断她:“蔓蔓,你还记得李医生吗?爸爸的私人医生。”
周蔓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没能逃过我的眼睛。“当然记得,李医生医术很好,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爸爸好像有阵子没做全面体检了。改天请李医生来家里一趟吧。”我故意试探。
周蔓笑了笑,眼神却有些闪烁:“好啊,我明天就安排。不过你爸爸最近气色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快把汤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再次把碗往我面前推了推,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
我端起碗,凑到唇边,假装要喝,眼角余光瞥见周蔓的呼吸似乎屏住了一瞬。我放下碗,皱起眉:“好像有点苦。”
“我加了点蜂蜜,怎么会苦?”周蔓拿起勺子,自己尝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不苦啊,快喝了吧。”
她的反应天衣无缝。但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汤有问题。她敢自己尝,要么是药量轻微,要么就是有解药或者她对这种药免疫。
最终,在她“关切”的注视下,我借口要去洗手间,将大部分汤倒进了马桶。我不能让她起疑。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周蔓的“照顾”无孔不入,家里恐怕已经不安全。那个神秘人没有再联系我。我必须主动出击。
我想起音频里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药量我会控制好……下次他心脏病发作的时候……” 父亲有轻微的心脏病病史,但一直控制得很好。难道周蔓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
我悄悄溜进父亲的书房,想查找他的病历和近期用药记录。书房里很整洁,但当我打开父亲常用的那个书桌抽屉时,发现里面放着一瓶陌生的心脏药,标签是新的,生产日期却是半年前。我父亲常用的那种药,却不翼而飞。
我的心沉了下去。调换药物?这就是他们的手段?
我正想把那瓶可疑的药收起来,书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周蔓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雅,这么晚不睡,在找什么?”
我迅速合上抽屉,心脏狂跳:“我……我睡不着,想找本书看。”
周蔓走进来,目光扫过书桌:“想看你爸爸的商业传记?那本可不助眠。”她走到我身边,拉开我刚才动过的那个抽屉,拿出那瓶药,语气自然地说,“你爸爸最近换了一种新药,效果更好。我正想着明天提醒他记得吃呢。”
她拿着药瓶,看着我,眼神深邃得像井:“小雅,你很关心你爸爸的身体。”
“他是我爸爸。”我迎上她的目光。
“是啊,他是你爸爸。”周蔓意味深长地重复着,将药瓶放回抽屉,“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照顾他,别让他操心,对吗?尤其是……别让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她在威胁我。她肯定发现了我动过抽屉。
“比如什么事?”我反问。
周蔓笑了笑,伸手理了理我睡衣的领子,动作轻柔,却让我毛骨悚然:“比如,你偷偷调查他的私生活?或者,一些……来历不明的短信和U盘?”
我浑身一僵。她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最好。”周蔓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冷冽的香气,“小雅,听姐姐一句劝,安安分分做你的周家大小姐。有些浑水,蹚不得。否则,后悔的可不是我。”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书房,留下我一人,站在冰冷的月光里,遍体生寒。她不仅知道我在调查,甚至可能连匿名短信和U盘的存在都一清二楚。那个神秘人,会不会已经被她发现了?或者……更糟的情况,那根本就是她和同伙设下的圈套,为了试探我的反应?
【付费起点】
第二天,我决定去找李医生。他是父亲多年的好友和医生,值得信任。我必须把我知道的告诉他。
我避开周蔓的眼线,直接去了李医生的诊所。然而,前台护士告诉我,李医生上周已经辞职出国度假了,归期未定。
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是周蔓搞的鬼吗?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发现父亲破天荒地在客厅等我,脸色阴沉。周蔓坐在他身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小雅,你过来。”父亲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蔓蔓阿姨说,你最近行为反常,经常半夜溜出房间,还……还偷偷翻我的东西?”父亲严厉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又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是缺钱花了?”
我看向周蔓,她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言的样子。恶人先告状!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污蔑我,转移视线!
“爸,我没有!是周蔓她……”
“够了!”父亲打断我,“小雅,我知道你对我娶蔓蔓有意见。但蔓蔓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你看不到吗?她处处为你着想,你却这样怀疑她、针对她?太让我失望了!”
“她为我着想?”我气得浑身发抖,“她是在想方设法害你!她换了你的药!她和别人合谋要等你下次心脏病发作时下手!”
父亲愣住了,周蔓则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小雅!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怎么会害国涛?我爱他啊!”她扑进父亲怀里,痛哭失声,“国涛,我知道小雅不喜欢我,可……可她怎么能这样诬陷我……这让我怎么活啊……”
父亲看着怀里颤抖的周蔓,又看看激动不已的我,脸色铁青:“小雅!你太离谱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从今天起,你给我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好好反省!”
“爸!你信她不信我?”我的心像被撕裂一样痛。那个曾经视我如珍宝的父亲,如今却被一个蛇蝎女人蒙蔽了双眼。
“我只相信事实和证据!”父亲怒吼,“你说蔓蔓害我,证据呢?”
证据……U盘里的音频?那来源不明,甚至可能是圈套。调换的药物?周蔓肯定已经处理干净了。我哑口无言。
“看,你根本没有证据!”父亲失望至极地看着我,“小雅,你太让我寒心了。回你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我被变相软禁了。
周蔓每天准时送来饭菜,脸上挂着胜利者和怜悯交织的复杂表情。我知道,她在享受这种慢慢折磨我的过程。我必须想办法联系外界,找到证据。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那个匿名号码又发来了短信,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明晚九点,城西废车场,一个人来。带你见一个人。”
是陷阱吗?还是唯一的机会?我没有选择。
****
**第三部分**
我利用房间阳台外的排水管,在第二天晚上偷偷溜出了家。城西废车场,荒凉而空旷,堆积如山的报废汽车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九点整,我站在废车场中央,夜风吹过,带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我的心跳得飞快。
“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连帽衫、身形高大的男人从一堆废车后走出来。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我警惕地问。
男人缓缓摘下帽子。看清他的脸时,我如遭雷击——是张毅!我父亲公司的前任保安主管,三个月前因为一次“工作失误”被辞退。当时父亲还颇为惋惜,说张毅能力很强。
“张叔叔?怎么会是你?”
张毅脸上带着疲惫和愧疚:“小雅小姐,对不起,现在才联系你。我一直暗中在调查周蔓。”
“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辞退,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工作失误。”张毅眼神锐利,“是因为我发现了周蔓和她同伙的秘密。那天晚上,我值班,看到周蔓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你父亲办公室外鬼鬼祟祟,好像在争执什么。我悄悄跟上去,听到他们提到‘药’、‘心脏病’、‘遗产’这些词。我意识到不对,想靠近点听清楚,却不小心弄出了声响,被他们发现了。”
“所以他们就找了个借口把你开除了?”
“不止如此。”张毅苦笑,“他们还想除掉我灭口。我侥幸躲过几次‘意外’,只好躲起来。那个U盘里的录音,是我那次偷录的片段。我不敢直接找你父亲,周蔓已经把他迷惑住了,而且我怀疑公司里还有他们的眼线。我只能先提醒你。”
原来如此!所以周蔓才知道U盘和短信的事,她发现张毅在调查她,所以想试探我,甚至想借父亲的手把我控制起来。
“那个同伙是谁?音频里的那个男人?”我急切地问。
“我查到了,他叫赵强,是个有诈骗前科的无业游民,现在冒充归国华侨,和周蔓勾搭在一起。他们计划在你父亲下次心脏病发作时,通过控制药量造成‘自然死亡’,然后周蔓以遗孀身份继承财产,再和赵强瓜分。”
和我猜的一样!“我们必须立刻告诉我爸爸!还有证据吗?”
“有!”张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这是我最近录到的,他们的一次通话,提到了具体的计划和时间。你父亲下周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他们可能打算在那天晚上动手,因为晚宴上难免饮酒应酬,容易诱发心脏病。”
我接过录音笔,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张叔叔,谢谢你!我们现在就回去找我爸爸!”
就在这时,几道刺眼的车灯突然亮起,将我们笼罩。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几辆车迅速开来,堵住了废车场的出口。
周蔓和那个叫赵强的男人,从为首的车里下来。赵强一脸横肉,眼神凶狠。周蔓则面带微笑,从容不迫。
“小雅,这么晚了,跑到这种地方来见一个被开除的前员工,不太安全吧?”周蔓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
我的心沉到谷底。我们被包围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张毅立刻将我护在身后,低声道:“小心,他们是有备而来。”
赵强狞笑着走上前:“张毅,你个老小子,阴魂不散啊。还有周大小姐,乖乖把录音笔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周蔓,你跑不掉了!你们的阴谋已经败露了!”我举起录音笔。
周蔓嗤笑一声:“败露?就凭这个?小雅,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把证据带出去吗?”她眼神一冷,“动手!”
赵强和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朝我们逼近。张毅摆出格斗的架势,但对方人多势众。
千钧一发之际,废车场外突然警笛声大作!红蓝警灯闪烁,数量警车飞驰而至,将周蔓等人的车辆反包围。
“警察!都不许动!”
周蔓和赵强脸色骤变。我惊讶地看向张毅,他对我露出一个如释重负好的,这是小说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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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我被软禁了。
父亲丢下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便命令我待在自己房间“冷静冷静”。房门虽未上锁,但门口日夜守着两名家里的老佣人,美其名曰“照顾”,实为监视。我的手机被收走,电脑网络被切断,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周蔓成了这座宅子真正的女主人。她每天准时给我送来三餐,妆容精致,笑容得体,仿佛那天晚上在书房与我针锋相对的是另一个人。
“小雅,今天厨房炖了燕窝,你尝尝。”她将托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看着那碗晶莹剔透的羹汤,胃里一阵翻腾。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自从听了那段音频,我对她端来的任何东西都充满戒备。
“没胃口。”我扭过头,看向窗外。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艳,那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周蔓也不勉强,自顾自地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小雅,我知道你恨我。但感情的事,没办法控制的。我和你爸爸是真心相爱。”
我猛地回头瞪她:“真心?你的真心就是盘算着等他心脏病发,好继承遗产?”
周蔓的脸色瞬间白了,但很快恢复镇定,她凑近我,压低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小雅,说话要讲证据。那个来历不明的U盘?还是你自以为是的猜测?告诉你爸爸?你看他信谁?”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假面:“把燕窝喝了,对身体好。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别钻牛角尖。”说完,她翩然离去,留下满室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我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拳头攥得死紧。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我拿到了U盘,甚至可能猜到了我接下来的行动。那个匿名警告我的人,是不是也暴露了?他现在安全吗?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我被困在这里,眼睁睁看着父亲走向危险的陷阱,却无能为力。周蔓和她那个同伙,此刻一定在加紧行动。父亲常用的药被换了,李医生又“恰好”出国,所有可能帮助我的人都被隔离开来。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开始仔细观察。门口看守的佣人每八小时换一次班,交接班时有几分钟的空档。我的房间在二楼,阳台下面虽然是草坪,但旁边有一棵高大的老榕树,枝桠距离阳台不远。
一个冒险的计划在我心中成形。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趁着交接班的短暂空隙,我溜到阳台。夜风很大,吹得我单薄的睡衣猎猎作响。我深吸一口气,攀上栏杆,伸手够向最近的那根榕树枝。指尖触碰到粗糙树皮的瞬间,我心一横,整个人荡了过去!
身体在空中摇晃,我死死抱住树枝,指甲几乎掐进树皮里。稳住身形后,我顺着树干小心翼翼地往下滑。粗糙的树皮磨破了我的手掌和膝盖,火辣辣地疼。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终于踩到坚实的地面,我片刻不敢停留,猫着腰,借着庭院里树木的阴影,迅速跑到围墙边。幸运的是,我对这里了如指掌,知道一处围墙年久失修,有个不易察觉的缺口。
挤过缺口,踏上外面冰冷的街道,我才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自由了!但下一步该怎么办?去找父亲?他根本不信我。去找警察?证据不足,仅凭一段来源不明的录音,警方会立案吗?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我身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的男人脸,戴着墨镜。
“周小姐,请上车。”男人的声音毫无感情。
我吓得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想救你父亲,就上车。”男人言简意赅,“时间不多了。”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砸在我心上。救父亲?他知道内情?是敌是友?我看着眼前这辆来历不明的车,内心剧烈挣扎。这可能是另一个陷阱,周蔓派来抓我回去的。但也可能……是那个匿名帮我的人?
【付费起点】
最终,对父亲安危的担忧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立刻启动,汇入车流。男人专注开车,一言不发。我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男人依旧惜字如金。
车子没有开往市中心,反而驶向了城郊。最终,在一处废弃的仓库前停下。仓库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我跟着男人走进仓库,里面堆满了生锈的机械零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看清那人的脸时,我震惊地捂住了嘴:“是……是你?!”
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父亲公司里一位即将退休的、毫不起眼的财务总监,王伯!他为人低调,在公司几十年,是看着我和周蔓长大的长辈。
“王伯?怎么会是您?”我难以置信。那个匿名发送警告、留下U盘的人,竟然是他!
王伯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和疲惫:“小雅,你受委屈了。情况紧急,长话短说。”他示意我坐下,递给我一瓶水。
“我是在一次偶然审计公司海外账户流水时,发现异常的。”王伯压低声音,“有几笔数额巨大的资金,通过复杂的空壳公司,最终流向了一个叫赵强的账户。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这个赵强和周蔓关系密切,甚至有开房记录。”
赵强!音频里那个男人的名字!
“我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暗中调查。”王伯继续说,“我设法在周蔓常去的咖啡馆包间里安装了窃听器,录下了那段对话。我不敢直接告诉你父亲,周蔓现在几乎控制了他身边所有的人,我担心打草惊蛇,反而害了你父亲。我只能先提醒你。”
原来如此!所以周蔓才那么快察觉到我在调查,因为她发现王伯在查账,可能起了疑心。
“王伯,我们现在有录音证据,可以去报警了!”我急切地说。
王伯摇摇头,脸色凝重:“光有录音不够,他们完全可以狡辩是剪辑或者玩笑。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比如他们具体下药的证据,或者资金往来的完整链条。而且,我怀疑……你父亲的健康状况可能已经被他们动了手脚。”
我的心猛地一紧:“什么意思?”
“我查到,赵强有个表弟,是市医院心脏科的医生。我担心,他们可能买通了医生,在你父亲的体检报告或日常用药上做了文章,让他看起来‘适合’出现意外。”王伯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太恶毒了!这不仅是要谋杀,还要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和医学上的“合理解释”!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感到一阵眩晕。
王伯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小雅,现在能救你父亲的,只有你了。你必须回到你父亲身边,想办法拿到他正在服用的药物,或者找到他们换药、篡改病历的直接证据。我会在外面接应你,并继续追查资金流向。”
回到那个龙潭虎穴?面对时刻想除掉我的周蔓?我本能地感到恐惧。但看着王伯殷切而信任的眼神,想到父亲可能面临的危险,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好。”我听到自己沙哑却坚定的声音,“我回去。”
王伯欣慰地点点头,递给我一个小巧的、伪装成口红形状的微型录音笔和一个小小的药瓶:“这个你拿着,关键时刻也许有用。这里面是普通的维生素片,样子和你父亲吃的药很像,但千万别搞混了。找机会调换掉可疑的药,留下样本作为证据。”
我紧紧握住那支口红和药瓶,仿佛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还有,”王伯郑重地叮嘱,“小心周蔓,她比你想的更狡猾。也……别完全相信你父亲身边的人。”
我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黑色轿车又将我送回了家附近。我再次利用那棵老榕树和交接班的空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回床上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一轮的较量,开始了。而这一次,我知道,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好的,这是小说的第三部分,也是最终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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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回到房间,我迅速藏好王伯给的录音笔和维生素瓶。掌心被粗糙树皮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比这更痛的是心中的焦灼。周蔓随时可能发现我溜出去过,我必须尽快行动。
早餐时,周蔓看似无意地提起:“小雅,昨晚睡得还好吗?听说后半夜风大,有点吵。”
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行,吃了你送的安神药,睡得很沉。”我故意强调“安神药”,观察她的反应。
周蔓笑了笑,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的脸:“那就好。今天天气不错,等会儿陪你爸爸去花园走走?他念叨你好几天了。”
她是在试探,还是想制造父女独处的机会,观察我们的互动?我拿不准,但这是我接近父亲、检查他药物的机会。
“好。”我简短地回答。
花园里,父亲坐在长椅上,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些,但眼神有些涣散,对我也不再是全然的不耐烦,反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小雅,来,坐。”他拍拍身边的位置。
我坐下,闻到他身上除了惯有的古龙水味,还有一丝极淡的、陌生的药味。这不是他平时吃的心脏药的味道。
“爸,你最近气色好多了,吃的什么补品?”我故作轻松地问。
父亲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口袋:“啊……是蔓蔓找的一个老中医开的方子,说是对心脏好。”
我的心沉了下去。周蔓已经开始用“中药”做幌子了?
“能给我看看吗?我也学习学习。”我伸出手。
父亲显得有些犹豫,这时周蔓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自然地接话:“就是些调理的药材,有什么好看的。小雅,尝尝这个芒果,很甜。”
她巧妙地打断了我的试探。我意识到,在周蔓眼皮底下,我很难拿到证据。
机会出现在两天后。周蔓要陪父亲去参加一个无法推脱的重要商业晚宴。出门前,周蔓特意来我房间,穿着华丽的礼服,珠光宝气。
“小雅,我和你爸爸今晚不回来吃饭了。你乖乖待在家里。”她俯身,替我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领,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做多余的事,否则,你爸爸在晚宴上‘高兴’得多喝几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说了。”
赤裸裸的威胁!她要在今晚动手?!
他们一走,我立刻溜进父亲的主卧。心跳如鼓,手心冒汗。我快速翻找床头柜、衣柜、书房……终于,在父亲书房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暗格里,我找到了一个棕色的小药瓶,没有标签。
我颤抖着倒出几粒,和王伯给的维生素片对比,颜色、大小几乎一模一样!但凑近闻,那股陌生的药味更加明显。我迅速用维生素片换掉了瓶子里大部分的药片,只留下几粒原药装进一个小密封袋藏好。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虚脱。但危机远未解除。周蔓的威胁言犹在耳,晚宴上他们肯定还有动作。我必须阻止他们!
我拿出王伯给的“口红”,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和人声。
“小雅?什么事?”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带着一丝疲惫。
“爸!”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惊慌失措,“家里……家里进贼了!你的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我害怕!”
“什么?!”父亲的声音立刻清醒了不少,“你没事吧?报警了吗?”
“我躲在自己房间反锁了门!还没报警……爸,你快回来吧!”我带着哭腔。
“好好好,你别怕,我马上回来!”父亲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挂断电话,我紧紧握着录音笔。我能想象周蔓在旁边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个借口至少能暂时把父亲叫回来,打乱他们的计划。
不到半小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父亲焦急的呼唤:“小雅!小雅!”
我冲出房间,扑进父亲怀里,浑身发抖(这次有一半是真的后怕):“爸!你终于回来了!”
父亲搂着我,连声安慰:“没事了,爸爸回来了。贼呢?丢了什么东西?”
周蔓跟在后面,脸色铁青,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我。她强压着怒火:“国涛,先别急,看看丢了什么要紧东西。”
我们来到书房。书房当然没有被翻乱的痕迹,但我提前弄乱了一些文件,制造了闯入的假象。
父亲检查了一番,皱起眉头:“奇怪,好像没少什么贵重东西……小雅,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是风?”
“不可能!”我坚定地说,“我明明听到声音了!爸,你看这个抽屉!”我指着那个被我撬开暗格的抽屉,“这个暗格被人动过!”
父亲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检查。那个暗格里放着他一些重要的私人文件和印章。他仔细查看后,松了口气:“东西都在。”但眼神已经带上了疑虑。
周蔓赶紧说:“可能是家里佣人打扫时不小心碰到的。虚惊一场,小雅也是太紧张了。国涛,晚宴那边……”
“不去了。”父亲疲惫地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点累,今晚哪里也不去了。”他看起来确实很不舒服,脸色发白。
机会来了!
我立刻扶住他:“爸,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快吃点药!”我转向周蔓,语气急促,“蔓姨,爸的药呢?快拿来!”
周蔓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药……药在楼上卧室,我去拿。”她转身就要上楼。
“等等!”我叫住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我换药后留下的、装着真正可疑药片的小密封袋,“爸,你看这个!这是我刚才在书房地上捡到的!这好像不是你的药!”
父亲接过密封袋,看着里面的药片,又看看我,眼神复杂。周蔓的脚步僵在原地,背影紧绷。
“这……这是什么?”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王伯录下的、周蔓和赵强的对话清晰地回荡在书房里:
“……下次他心脏病发作的时候……”
“……药量我会控制好……”
“……遗产……”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周蔓,声音嘶哑:“蔓蔓……这……这是真的?”
周蔓猛地转身,脸上的优雅从容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绝望:“假的!都是假的!是合成的声音!是小雅她陷害我!她恨我嫁给你!”
“那这药怎么解释?”父亲举起密封袋,痛心疾首,“还有王总监查到的,你和那个赵强的资金往来!你当我真是老糊涂了吗?!”
一切都摊牌了。周蔓眼见无法抵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是!是我计划的!怎么样?周国涛,我跟你这么多年,伏低做小,看你脸色!我得到了什么?你心里只有你死掉的老婆和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我凭什么不能为自己打算?!”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我父亲最后的心防。他踉跄一步,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由白转青。
“爸!”我惊叫上前扶住他,从他口袋里掏出那个棕色药瓶,倒出我换好的维生素片,“快吃药!”
父亲服下药片,情况似乎稍微缓和。我立刻拨打急救电话和王伯的电话。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周蔓试图逃跑,被警方当场控制。赵强也在晚宴现场被抓获。王伯带着完整的资金流水证据赶来,铁证如山。
父亲被送往医院急救。幸好,他服用的是真正的维生素片,并且因为我的干扰,周蔓没能实施最终的毒手。经过抢救,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在医院洁白的病房里,父亲醒来后,久久地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小雅,爸爸……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我瞎了眼……”
我看着他苍老憔悴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释然。
“都过去了,爸。”我轻声说。
一周后,父亲出院,身体逐渐康复。周蔓和赵强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诈骗等多项罪名被正式逮捕,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家里恢复了平静,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父亲变得沉默了许多,对我充满了愧疚和补偿式的关爱。我搬回了家,但我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一个午后,我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一本她当年的日记。翻开泛黄的纸页,其中一页写道:“……国涛性子直,易信人,小雅又还小……真担心将来……若有一天,我能信任的,大概只有王总监那样的老伙计了……”
我的眼眶湿润了。原来母亲早已洞悉人性的弱点,在冥冥之中,或许正是她那份深沉的担忧和未雨绸缪的智慧,通过王伯,守护了这个家最后的安宁。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宁静。我合上日记,走到窗前。花园里,父亲正亲手修剪着那些母亲最爱的玫瑰,动作缓慢而认真。
仇恨和阴谋已经散去,留下的,是需要时间慢慢修复的伤痕,和劫后余生的、对平淡真实的珍惜。未来的路还长,但至少,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