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文章:YZL-1126-分开后她却哭了-dsv3-17-5-0.7
任务ID
58DABA48518F45F9
使用模型
deepseek-v3-1-terminus
生成时间
2025-11-26 12:14
文章字数
12825 字
好的,我已经仔细阅读并学习了您提供的范例。这篇小说的核心在于描绘一段始于不对等关系、最终因一方醒悟而终结的情感故事,充满了现实感与情感张力。现在,我将为您创作一篇全新的、符合您要求的小说。
---
**标题:预演分手后,他的剧本不对了**
**第一部分**
“今天不行,她回来了。”
林薇的信息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底漾开一圈冰冷的涟漪。
我盯着屏幕上这行字,指尖在“好”字上悬停许久,最终只是熄灭了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窗外,城市的霓虹为夜幕涂抹上虚假的繁华,就像我和周屿这三年见不得光的关系。
我叫苏晚,一个不算出名的话剧演员。周屿,是我的导演,也是我秘密同居了三年的男人。当然,“同居”这个词或许并不准确,更像是我单方面寄居在他购置的、远离市中心的公寓里。而“她”,是宋清雅,周屿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常年旅居国外的舞蹈家。
我们的关系,始于三年前那出让我获得业内关注的话剧。庆功宴那晚,他带着微醺的酒意靠近我,眼底是欣赏也是掌控:“苏晚,你很有天赋,跟着我,我能让你站上更大的舞台。”酒精和崇拜混合成危险的催化剂,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从此,舞台上的导演和演员,延伸到了生活中。
这三年,我像个恪尽职守的演员,完美扮演着“地下情人”的角色。他来的时间不定,全凭他的工作和心情。他会挑剔我泡的咖啡温度,会在我投入揣摩角色时,因为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去,留下满室清冷。他给我资源,给我这处栖身之所,却吝啬于一丝一毫的公开温存。朋友们羡慕我得到名导青睐,只有我自己知道,光鲜之下,是何种滋味的卑微。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周屿直接打来的。
“看到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依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嗯。”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她这次会待得久一点,大概……两个月。你这段时间自己安排。”他顿了顿,像是例行公事般补充道,“下个月那个本子,女二号,我给你留着。”
又是这样。用一个角色来安抚,仿佛我所有的情绪和等待,都可以明码标价。曾经,我会为这样一个角色欣喜若狂,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有了价值。但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感,像潮水般漫上心头。
“周屿。”我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结束吧。”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信号中断了。半晌,才传来他一声嗤笑:“苏晚,别闹。我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你,但清雅她……”
“我不是在闹。”我深吸一口气,重复道,这次语气坚定了一些,“我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就因为宋清雅回来?”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耐烦,“苏晚,我以为你一直很清楚我们的关系模式。各取所需,我很欣赏你的懂事。”
“懂事?”我几乎要笑出声,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是啊,我太懂事了。懂事到忘了自己也是个需要站在阳光底下的人。周屿,我累了。”
“累了就休息几天。公寓你继续住着,下个月的戏……”
“戏,我会自己去试镜。公寓,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我快速说完,怕自己再听下去就会动摇,“就这样吧,祝你……和宋小姐团聚愉快。”
说完,不等他回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刚完成一场高难度的独白。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先挂断他的电话,第一次,明确地说出“结束”。
我知道,在他眼里,这或许只是我一次拙劣的欲擒故纵。他大概以为,过几天,等我气消了,或者意识到失去他的“庇护”将寸步难行时,自然会乖乖回到那个见不得光的角落。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次不一样。
触发这个决定的,并非仅仅是宋清雅的归来。而是一周前,我无意间在周屿落在我这里的平板电脑上,看到了他和制片人的聊天记录。那部他许诺给我女一号的、他筹备多年的心血之作,女主角一栏,赫然写着宋清雅的名字。制片人问他:“那苏晚呢?她不是一直很期待这个角色?”周屿的回復轻描淡写:“她?演技还需要打磨,给她个女二号历练一下就不错了。清雅才是这部戏的灵魂。”
那一刻,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土崩瓦解。原来,我视若珍宝的机会,不过是他用来取悦正妻的边角料;原来,我三年的青春和付出,在他眼里,始终只是一场“历练”。我像个蹩脚的临时演员,在他的剧本里,永远等不到属于我的高光时刻。
挂断电话后,我拉黑了周屿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开始平静地收拾行李。这个公寓里,属于我的东西其实很少,大部分都是他购置的,带着他的审美和印记。我将那些昂贵的衣物、首饰一一整理好,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只带走了自己的几箱书、剧本和一些简单的日常衣物。
搬家的过程很顺利,我租下了一个离剧院不远的小公寓,虽然老旧,但阳光充足。站在新家的窗前,看着楼下熙攘的人间烟火,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踏实的自由。
然而,一周后的深夜,当我结束排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楼下时,却看到了那个倚在车边的熟悉身影。
周屿站在那里,西装有些褶皱,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阴郁和……慌乱?他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头,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苏晚。”他拦住我的去路,声音沙哑,“你玩真的?”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周导,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清楚?拉黑我,搬出公寓,这就是你说的清楚?”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腕,被我侧身躲开。
他的动作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到底想要什么?角色?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公开?现在不行,但以后……”
“我什么都不要了,周屿。”我打断他,夜色中,我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我只要离开你。”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为什么?就因为宋清雅?我跟她……”
“跟她没关系。”我再次打断他,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是因为我。我不想要这种永远藏在阴影里的生活,不想要你施舍般的资源和感情。周屿,我厌倦了扮演一个不需要名字的角色。”
他像是被我的话刺痛,猛地提高了音量:“苏晚!这三年,我亏待过你吗?我给你的,是多少人挤破头都得不到的!”
“是啊,你给了我很多。”我笑了笑,带着淡淡的嘲讽,“除了尊重和平等。”
我绕过他,准备上楼。他却在我身后,用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说:“苏晚,你会后悔的。离开我,你以为这个圈子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就不劳周导费心了。”
走进楼道,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我知道,以他的骄傲和掌控欲,绝不会轻易罢休。但这反而更加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真正的解脱,不是躲避,而是面对。而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部分**
周屿的“封杀”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之前谈好的几个角色,接连以各种理由换了人。甚至连已经签约的一个小成本话剧,制片方也顶着违约风险,吞吞吐吐地表示要解约。圈内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耍大牌”、“难合作”甚至“演技停滞不前”的风言风语。
经纪人李姐急得嘴角起泡,几次欲言又止地问我:“晚晚,你到底怎么得罪周导了?要不……你去低个头,道个歉?这个圈子,他跺跺脚,地震三震啊。”
我看着李姐焦急的脸,心里不是没有波澜。毕竟,那是我努力争取来的机会。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
“李姐,不用了。不是我的,强求不来。如果这个圈子真的没有实力说话的余地,那离开,也没什么可惜。”
李姐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最终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倔了。”
生活骤然变得拮据。没有了周屿提供的资源,也没有稳定的演出收入,我只能靠之前的积蓄和接一些零散的配音、教学活儿维持生计。新公寓虽然简陋,却被我布置得温馨整洁。我开始学着买菜、做饭,享受以前从未有过的、慢下来的生活节奏。
偶尔,会在深夜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接起来,对面是周屿压抑着怒火的呼吸声,或是他醉后的含糊呓语。他有时质问,有时嘲讽,有时甚至带着一种奇怪的、试图挽回的语气,说我以前多么温顺懂事,说只要我回去,一切都可以当作没发生。
我通常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在他情绪最激动的时候,轻轻挂断电话,再次拉黑这个号码。他的反复无常,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内心的混乱,也让我更加看清,这段关系里,他对我,或许有那么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但那绝不是爱。
一天下午,我正在剧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研读一个公开招募剧本,那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为周屿干预而拒绝我的机会,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个身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抬头,意外地看到了宋清雅。
她和照片上一样,美丽,优雅,带着一种长期艺术熏陶出的高贵气质。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敌意,反而带着一丝……探究?
“苏小姐,冒昧打扰。”她开口,声音柔和,却自带一股力量。
“宋小姐,有事吗?”我合上剧本,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她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我面前的剧本和旁边那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看来,阿屿说的是真的,你离开了他。”
我沉默着,没有接话。
“我很好奇。”宋清雅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是什么让一个跟了他三年,享受着他带来的资源和便利的女孩,突然决定要‘独立’?是以退为进,还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我的心微微一沉。果然,在周屿和她看来,我的离开,必然伴随着某种功利性的目的。
“宋小姐,如果我说,我只是厌倦了,想为自己活一次,你信吗?”我迎上她的目光,坦然地说。
宋清雅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打量了我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苏晚,你比我想象的有趣。阿屿跟我说,你是个很……听话的女孩。”
“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会变。”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祝你好运,苏小姐。希望你的‘为自己活’,能真的让你如愿以偿。”
她站起身,优雅地离开,留下淡淡的香水味。这次短暂的会面,没有剑拔弩张,却像一场无声的试探。我隐约感觉到,宋清雅的出现,或许并不仅仅是替周屿来敲打我那么简单。
公开招募的面试那天,我看到了周屿。他作为评审之一,坐在台下最中央的位置,面无表情。轮到我表演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冰冷,审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他视作无物,全身心投入到角色中。这是一个饱受生活磨砺,却依旧心怀微光的底层女性,与我自己这段时间的心境,竟有几分奇妙的契合。我将所有的委屈、挣扎、不甘以及对未来的那一点微弱希望,都倾注在了表演里。
表演结束,台下有短暂的寂静,然后是几位评审礼貌性的掌声。周屿没有鼓掌,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付费起点】
结果出乎意料,我竟然拿到了那个角色。虽然戏份很少,但导演私下对我说,我的表演里有种“破土而出的力量”,很打动人。
我知道,这远远不足以对抗周屿的影响力,但至少,是一个开始。
话剧排练紧张而充实。我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泡在了剧院,和同事们一起打磨剧本,钻研角色。这种依靠团队协作、凭实力说话的感觉,让我找到了久违的踏实和快乐。
一天晚上,排练结束得晚,我刚走出剧院,就看到周屿的车停在路边。他下车,径直朝我走来。这一次,他没有之前的暴躁和阴郁,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但这种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更令人不安的风暴。
“苏晚,我们谈谈。”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周导。”
“关于你父亲。”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我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父亲早逝,是我内心深处从不轻易触碰的伤疤。周屿怎么会……
他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我僵硬地坐进车里。车厢里弥漫着他惯用的雪松味香水,此刻却让我感到窒息。
“你怎么会知道我父亲?”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周屿没有立刻回答,他发动车子,驶入夜色。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让我如坠冰窟的秘密。“苏晚,你以为三年前那次话剧选角,真的是因为你的‘天赋’吗?”
我猛地转头看他。
他侧脸在路灯明灭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酷:“那是因为,我欠你父亲一个人情。一个……很大的人情。”
“你胡说!我父亲只是个普通老师,他怎么会认识你?”我难以置信。
“普通老师?”周屿嗤笑一声,“看来,你母亲把你保护得很好,什么都没告诉你。你父亲,苏明远,曾经是业内最有才华的编剧之一。可惜,英年早逝。”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母亲很少提及他的过去,只说他是文化人。我从未想过……
“当年,我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剧本遭遇重大危机,是你父亲,在病榻上无偿帮我修改,甚至重写了核心部分,那部电影才得以成功,让我一举成名。”周屿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激,只有一种冰冷的陈述,“他临终前,只拜托我一件事,如果以后在圈子里遇到他的女儿,也就是你,力所能及的话,关照一下。”
我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所以……这三年……你对我所有的‘好’,给我资源,甚至……和我在一起,都只是为了……偿还人情?”
周屿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瞬间将我吞没。原来,我自以为是的爱情,我小心翼翼维持的关系,我为之痛苦挣扎的付出,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恩?一场基于怜悯和责任的施舍?
“停车!”我尖声喊道。
周屿没有停车,反而加快了车速。“苏晚,现在你明白了?你所以为的独立和骨气,在我眼里,何其可笑。没有我,你或许连这个圈子都进不来。你身上流着苏明远的血,但你永远达不到他的高度。回到我身边,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你父亲希望看到的。”
“我父亲希望看到的,是他的女儿有尊严地活着!而不是像一件物品一样,被你来‘关照’!”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停车!我要下车!”
周屿终于踩下刹车,车子在空旷的路边停住。我几乎是跌撞着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夜风凛冽,吹在我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他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我,眼神里是那种掌控一切的、令人绝望的平静。“苏晚,想清楚了。走出这一步,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父亲的人情,我也算还清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周屿,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从今以后,我和你,还有我父亲欠你的,都两清了。”
说完,我转身,一步一步地走进深沉的夜色里。背后,是他驱车离开的引擎轰鸣声。我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恩断义绝。而我所要面对的,将是比之前更加严峻的现实。但奇怪的是,我的心,反而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异样的平静。
**第三部分**
周屿揭示的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将我对过去三年的认知搅得粉碎。我浑浑噩噩地回到租住的小屋,整整两天没有出门。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与周屿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曾让我心动的“赏识”,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关照”,此刻都蒙上了一层虚伪的阴影。
原来,我的人生,从踏入这个圈子开始,就活在一场由他人编织的剧本里。而我,竟可悲地当了三年浑然不觉的演员。
愤怒、屈辱、悲伤……种种情绪轮番轰炸后,留下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和空洞。但就在这空洞之中,一种新的东西,破土而生——那是一种斩断所有退路后的清醒。
周屿以为,揭穿这“恩情”的真相,会击垮我,会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不识好歹”,从而乖乖回到他设定的轨道上。但他错了。这残忍的真相,反而成了压垮我对过去最后一丝留恋的稻草。我不再欠他什么,无论是感情,还是所谓的“父辈恩情”。
我删掉了手机里所有与他相关的照片和信息,将他送的所有东西打包寄到了他公司。然后,我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投入工作。
那个小角色,我付出了十二分的心力。我不再去想周屿会如何打压我,也不再纠结于父亲过往的真相。我只是专注于当下,专注于这个角色,专注于每一次排练,每一次演出。我将所有的情绪——被欺骗的愤怒、被轻视的痛苦、对未来的迷茫,都化作了表演的燃料。
奇迹般地,这部小成本话剧,因为扎实的剧本和演员们真诚的演绎,竟然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好评,开始加演。而我饰演的那个小角色,也因为几处细腻的情感爆发,被一些剧评人注意到,称其为“黑暗中的一抹微光”。
开始有新的工作机会找上门来,虽然依旧不是什么大制作,但都是凭借我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我谨慎地筛选,只接那些我认为有意义、能锻炼人的工作。生活依旧清贫,但内心却前所未有地充实。
期间,我回了一趟老家,看望母亲。我犹豫再三,还是问起了父亲的事。母亲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告诉我父亲确实曾是个很有才华的编剧,但性格清高,不善交际,加上身体不好,最终郁郁而终。他临终前,确实提起过曾帮助过一个叫周屿的年轻导演,但只是随口一提,并未嘱托什么。
“你爸爸常说,艺术工作者,靠作品说话,人情关系,终究是虚的。”母亲拉着我的手,眼里有泪光,“晚晚,妈妈不管你在外头经历了什么,只希望你活得开心,有尊严。”
母亲的话,让我最后一点心结也烟消云散。父亲从未想过用他的才华和人情为我铺路,周屿所谓的“关照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
周屿的“封杀”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之前谈好的几个角色,接连以各种理由换了人。甚至连已经签约的一个小成本话剧,制片方也顶着违约风险,吞吞吐吐地表示要解约。圈内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耍大牌”、“难合作”甚至“演技停滞不前”的风言风语。
经纪人李姐急得嘴角起泡,几次欲言又止地问我:“晚晚,你到底怎么得罪周导了?要不……你去低个头,道个歉?这个圈子,他跺跺脚,地震三震啊。”
我看着李姐焦急的脸,心里不是没有波澜。毕竟,那是我努力争取来的机会。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
“李姐,不用了。不是我的,强求不来。如果这个圈子真的没有实力说话的余地,那离开,也没什么可惜。”
李姐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最终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倔了。”
生活骤然变得拮据。没有了周屿提供的资源,也没有稳定的演出收入,我只能靠之前的积蓄和接一些零散的配音、教学活儿维持生计。新公寓虽然简陋,却被我布置得温馨整洁。我开始学着买菜、做饭,享受以前从未有过的、慢下来的生活节奏。
偶尔,会在深夜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接起来,对面是周屿压抑着怒火的呼吸声,或是他醉后的含糊呓语。他有时质问,有时嘲讽,有时甚至带着一种奇怪的、试图挽回的语气,说我以前多么温顺懂事,说只要我回去,一切都可以当作没发生。
我通常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在他情绪最激动的时候,轻轻挂断电话,再次拉黑这个号码。他的反复无常,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内心的混乱,也让我更加看清,这段关系里,他对我,或许有那么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但那绝不是爱。
一天下午,我正在剧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研读一个公开招募剧本,那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为周屿干预而拒绝我的机会,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个身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抬头,意外地看到了宋清雅。
她和照片上一样,美丽,优雅,带着一种长期艺术熏陶出的高贵气质。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敌意,反而带着一丝……探究?
“苏小姐,冒昧打扰。”她开口,声音柔和,却自带一股力量。
“宋小姐,有事吗?”我合上剧本,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她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我面前的剧本和旁边那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看来,阿屿说的是真的,你离开了他。”
我沉默着,没有接话。
“我很好奇。”宋清雅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是什么让一个跟了他三年,享受着他带来的资源和便利的女孩,突然决定要‘独立’?是以退为进,还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我的心微微一沉。果然,在周屿和她看来,我的离开,必然伴随着某种功利性的目的。
“宋小姐,如果我说,我只是厌倦了,想为自己活一次,你信吗?”我迎上她的目光,坦然地说。
宋清雅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打量了我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苏晚,你比我想象的有趣。阿屿跟我说,你是个很……听话的女孩。”
“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会变。”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祝你好运,苏小姐。希望你的‘为自己活’,能真的让你如愿以偿。”
她站起身,优雅地离开,留下淡淡的香水味。这次短暂的会面,没有剑拔弩张,却像一场无声的试探。我隐约感觉到,宋清雅的出现,或许并不仅仅是替周屿来敲打我那么简单。
公开招募的面试那天,我看到了周屿。他作为评审之一,坐在台下最中央的位置,面无表情。轮到我表演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冰冷,审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他视作无物,全身心投入到角色中。这是一个饱受生活磨砺,却依旧心怀微光的底层女性,与我自己这段时间的心境,竟有几分奇妙的契合。我将所有的委屈、挣扎、不甘以及对未来的那一点微弱希望,都倾注在了表演里。
表演结束,台下有短暂的寂静,然后是几位评审礼貌性的掌声。周屿没有鼓掌,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付费起点】
结果出乎意料,我竟然拿到了那个角色。虽然戏份很少,但导演私下对我说,我的表演里有种“破土而出的力量”,很打动人。
我知道,这远远不足以对抗周屿的影响力,但至少,是一个开始。
话剧排练紧张而充实。我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泡在了剧院,和同事们一起打磨剧本,钻研角色。这种依靠团队协作、凭实力说话的感觉,让我找到了久违的踏实和快乐。
一天晚上,排练结束得晚,我刚走出剧院,就看到周屿的车停在路边。他下车,径直朝我走来。这一次,他没有之前的暴躁和阴郁,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但这种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更令人不安的风暴。
“苏晚,我们谈谈。”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周导。”
“关于你父亲。”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我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父亲早逝,是我内心深处从不轻易触碰的伤疤。周屿怎么会……
他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我僵硬地坐进车里。车厢里弥漫着他惯用的雪松味香水,此刻却让我感到窒息。
“你怎么会知道我父亲?”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周屿没有立刻回答,他发动车子,驶入夜色。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让我如坠冰窟的秘密。“苏晚,你以为三年前那次话剧选角,真的是因为你的‘天赋’吗?”
我猛地转头看他。
他侧脸在路灯明灭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酷:“那是因为,我欠你父亲一个人情。一个……很大的人情。”
“你胡说!我父亲只是个普通老师,他怎么会认识你?”我难以置信。
“普通老师?”周屿嗤笑一声,“看来,你母亲把你保护得很好,什么都没告诉你。你父亲,苏明远,曾经是业内最有才华的编剧之一。可惜,英年早逝。”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母亲很少提及他的过去,只说他是文化人。我从未想过……
“当年,我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剧本遭遇重大危机,是你父亲,在病榻上无偿帮我修改,甚至重写了核心部分,那部电影才得以成功,让我一举成名。”周屿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激,只有一种冰冷的陈述,“他临终前,只拜托我一件事,如果以后在圈子里遇到他的女儿,也就是你,力所能及的话,关照一下。”
我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所以……这三年……你对我所有的‘好’,给我资源,甚至……和我在一起,都只是为了……偿还人情?”
周屿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瞬间将我吞没。原来,我自以为是的爱情,我小心翼翼维持的关系,我为之痛苦挣扎的付出,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恩?一场基于怜悯和责任的施舍?
“停车!”我尖声喊道。
周屿没有停车,反而加快了车速。“苏晚,现在你明白了?你所以为的独立和骨气,在我眼里,何其可笑。没有我,你或许连这个圈子都进不来。你身上流着苏明远的血,但你永远达不到他的高度。回到我身边,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你父亲希望看到的。”
“我父亲希望看到的,是他的女儿有尊严地活着!而不是像一件物品一样,被你来‘关照’!”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停车!我要下车!”
周屿终于踩下刹车,车子在空旷的路边停住。我几乎是跌撞着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夜风凛冽,吹在我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他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我,眼神里是那种掌控一切的、令人绝望的平静。“苏晚,想清楚了。走出这一步,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父亲的人情,我也算还清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周屿,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从今以后,我和你,还有我父亲欠你的,都两清了。”
说完,我转身,一步一步地走进深沉的夜色里。背后,是他驱车离开的引擎轰鸣声。我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恩断义绝。而我所要面对的,将是比之前更加严峻的现实。但奇怪的是,我的心,反而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异样的平静。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
周屿揭示的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将我对过去三年的认知搅得粉碎。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租住的小屋,整整两天没有出门。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与周屿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那些曾让我心动的“赏识”,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关照”,此刻都蒙上了一层虚伪的阴影。
原来,我的人生,从踏入这个圈子开始,就活在一场由他人编织的剧本里。
而我,竟可悲地当了三年浑然不觉的演员。
愤怒、屈辱、悲伤……种种情绪轮番轰炸后,留下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和空洞。
但就在这空洞之中,一种新的东西,破土而生——那是一种斩断所有退路后的清醒。
周屿以为,揭穿这“恩情”的真相,会击垮我,会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不识好歹”。
但他错了。
这残忍的真相,反而成了压垮我对过去最后一丝留恋的稻草。
我不再欠他什么,无论是感情,还是所谓的“父辈恩情”。
我删掉了手机里所有与他相关的照片和信息。
将他送的所有东西打包寄到了他公司。
然后,我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投入工作。
那个小角色,我付出了十二分的心力。
我不再去想周屿会如何打压我,也不再纠结于父亲过往的真相。
我只是专注于当下,专注于这个角色,专注于每一次排练,每一次演出。
我将所有的情绪——被欺骗的愤怒、被轻视的痛苦、对未来的迷茫,都化作了表演的燃料。
奇迹般地,这部小成本话剧,因为扎实的剧本和演员们真诚的演绎,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好评。
开始加演。
而我饰演的那个小角色,也因为几处细腻的情感爆发,被一些剧评人注意到。
称其为“黑暗中的一抹微光”。
开始有新的工作机会找上门来。
虽然依旧不是什么大制作,但都是凭借我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
我谨慎地筛选,只接那些我认为有意义、能锻炼人的工作。
生活依旧清贫,但内心却前所未有地充实。
期间,我回了一趟老家,看望母亲。
我犹豫再三,还是问起了父亲的事。
母亲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
告诉我父亲确实曾是个很有才华的编剧,但性格清高,不善交际,加上身体不好,最终郁郁而终。
他临终前,确实提起过曾帮助过一个叫周屿的年轻导演。
但只是随口一提,并未嘱托什么。
“你爸爸常说,艺术工作者,靠作品说话,人情关系,终究是虚的。”
母亲拉着我的手,眼里有泪光。
“晚晚,妈妈不管你在外头经历了什么,只希望你活得开心,有尊严。”
母亲的话,让我最后一点心结也烟消云散。
父亲从未想过用他的才华和人情为我铺路。
周屿所谓的“关照”,不过是他自我感动式的赎罪,甚至是对我的一种控制。
而我,不需要这样的“恩情”来定义我的价值。
回到城市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宋清雅。
她约我见面,说有事想谈。
这次见面的地点,是一家格调高雅的画廊。
宋清雅穿着一身素色长裙,比上次见面时,眉宇间多了几分真实的疲惫。
“苏小姐,我长话短说。”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开门见山。
“我和周屿,要离婚了。”
我微微一愣,但并没有太多意外。
“这……和我似乎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宋清雅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我。
“因为他最近像疯了一样,动用了所有关系,想要全面封杀你。”
我的心沉了一下,但随即释然。
这像是周屿会做的事。
当他发现“恩情”牌失效后,剩下的,就只有赤裸裸的权力碾压。
“谢谢宋小姐告诉我这些。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就不怕吗?”宋清雅有些好奇地问。
“怕有用吗?”我笑了笑,“如果他觉得这样能让他好受点,那就随他吧。我能承受的底线,比他自己想象的要低得多。”
宋清雅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也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羡慕?
“苏晚,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了。”
她放下咖啡杯,语气变得平静。
“我找你,不是来同情你,或是替他说情。我是来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
“对。”宋清雅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周屿公司近几年来,一些不太合规的税务操作,以及他利用职权,打压竞争对手、进行不正当交易的证据。”
我震惊地看着她,没有去碰那个文件袋。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因为这是最能打击他的东西。”宋清雅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让我失去了作为一个舞者最重要的十年,把我困在婚姻的空壳里。现在,该轮到他还债了。”
她顿了顿,看向我。
“而你,是他现在最想毁掉,也最在意的人。由你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你可以用这些证据,换取他的罢手,甚至……毁掉他。”
我看着那个薄薄的文件夹,仿佛有千斤重。
这里面,装着可以让我摆脱困境,甚至报复周屿的力量。
诱惑巨大。
但我想起了母亲的话,想起了父亲对“靠作品说话”的坚持。
如果我用了这些手段,我和周屿,又有什么区别?
我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用阴谋和背叛来换取生存。
我深吸一口气,将文件袋推了回去。
“宋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这次轮到宋清雅愣住了。
“为什么?这可是你自救的最好机会!”
“因为我想赢的,是我自己。”我看着她的眼睛,清晰地说。
“我想靠我的演技,我的努力,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哪怕很难,哪怕很慢。”
“如果我用了这些,就算赢了周屿,我也输掉了我的尊严和初衷。那我的离开,就毫无意义。”
宋清雅沉默了许久,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最终,她收起了文件袋,站起身。
“苏晚,你比我勇敢。祝你好运。”
她离开后,我独自坐在画廊里,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
内心无比平静。
我知道,我选择了一条更艰难的路。
但这条路,通向的是我自己想要的未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
周屿的封杀确实带来了一些困难,但并非密不透风。
也许是我的表演真的打动了一些人,也许是他树敌太多,总有人愿意给我机会。
我陆续参演了几部口碑不错的独立电影和网剧。
虽然都不是主角,但每一个角色我都认真对待。
慢慢地,我的名字开始被更多观众和业内人士记住。
不是因为“周屿的女人”,而是因为“演员苏晚”。
一年后,我凭借在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电影中饰演的女配角,获得了一个颇具分量的电影节最佳女配角提名。
颁奖典礼那天,我穿着最简单的黑色礼服,独自走上红毯。
镁光灯闪烁,我平静以对。
很意外,我又看到了周屿。
他作为颁奖嘉宾,坐在台下前排。
一年不见,他憔悴了许多,眼神里的锐气和掌控欲似乎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灰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已平静地移开视线,望向舞台。
最终,我没有获奖。
但提名本身,已经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典礼结束后,我在后台通道被周屿拦住。
“苏晚。”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
“恭喜。”
“谢谢。”我疏离而客气。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挣扎,有悔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我……看到了你的表演,很好。你父亲……会为你骄傲的。”
听到他提起父亲,我的心刺痛了一下,但很快平复。
“周导,都过去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比如道歉,比如挽回。
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朝他微微颔首,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没有回头。
走出场馆,夜风清凉。
手机响起,是妈妈打来的。
“晚晚,妈在电视上看到你了!真好看!获奖没获奖都不重要,你永远是妈的骄傲!”
听着妈妈温暖的声音,我抬头看着城市的夜空。
星光虽然微弱,却坚定地亮着。
我知道,属于我苏晚的剧本,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次,我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也是唯一的编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