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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5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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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69 字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创作一篇都市情感小说。为了让故事更完整,我会先梳理一下主要情节。请您看看以下内容是否符合您的预期。如果您有其他想法,可以随时提出,我会进行调整。</think>
**标题:合约到期后,金主他悔不当初**
**第一部分**
“这是三百万,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顾衍将支票推到我面前时,我正在给他泡今春的明前龙井,水温必须精确到85度,这是他刻在合同里的要求。
我擦干手,接过支票,指尖在上面轻轻弹了一下,发出悦耳的声响。“顾总真是大方,比合约上写的多了一百万。”
他靠在真皮沙发里,目光审视着我,像在评估一件即将脱手的商品。“沈清欢,你跟了我三年,这是你应得的。以后好自为之。”
我弯起嘴角,将支票仔细折好,放进贴身口袋。“顾总放心,银货两讫的道理我懂。我今晚就搬走,绝不会给您和您那位即将回国的白月光添堵。”
他眉头微蹙,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你……早就知道了?”
岂止知道。我心想,连你白月光昨天给你发的“阿衍,我离婚手续办好了,下周回国”的微信内容,我都一清二楚。毕竟,过去三年,我不仅是他的床伴,更是他酒后倾诉的树洞,以及,在某些特定时刻,他需要用来刺激远方那轮白月光的工具。
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开始收拾我寥寥无几的私人物品。这间顶层公寓很大,很奢华,但属于我的痕迹少得可怜,一个20寸的登机箱就装下了所有。
“对了,”走到门口时,我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练习过无数次的笑容,“祝顾总和林小姐破镜重圆,百年好合。”
顾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走吧。”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个我待了三年、却从未真正属于我的世界。电梯镜子里,我的脸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轻快。只有紧紧攥着行李箱拉杆、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一丝真实的情绪。
不是不舍,是兴奋。为期三年的戏,终于杀青了。
1.
我叫沈清欢,一个被亲生父母卖给赌鬼抵债的孤儿。遇见顾衍那天,我在“夜色”会所端盘子,被一个油腻的暴发户纠缠。是顾衍替我解了围,他当时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对方就吓得屁滚尿流。
他问我:“需要钱吗?”
我点头。
他说:“跟我三年,合约期间,随传随到,安分守己,期满后给你两百万。”
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签了字。对我而言,尊严是奢侈品,活着才是第一要务。更何况,顾衍年轻、英俊、富有,是本市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黄金单身汉。做他的女人,哪怕是地下的、见不得光的,在旁人看来,也是我沈清欢攀了高枝。
这三年,我扮演着最完美的情人。记得他所有喜好,容忍他所有脾气,在他需要时出现,在他厌烦时消失。我甚至利用业余时间自学了商务英语和财务管理,考了几个含金量不错的证书——我始终记得,这只是一场交易,我必须为自己留好后路。
顾衍对我,大体上是满意的,偶尔也会流露出几分超出合约的“温情”。比如我生日时,他会丢给我一张卡让我自己去买礼物;我发烧时,他会让助理送来退烧药。但这些微末的“好”,总会迅速被他的冷漠打碎。尤其是当他收到那位林薇薇小姐从国外发来的、关于她婚姻幸福的动态时,他就会变得格外阴晴不定,甚至会故意带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回家,然后观察我的反应。
我每次都表现得恰到好处——一丝隐忍的难过,但绝不纠缠。这似乎取悦了他,又似乎让他更加烦躁。
直到一个月前,我无意间在他书房的碎纸机里,看到一份尚未完全粉碎的财产协议草案,受益人是林薇薇。那一刻,我彻底清醒。原来我这三年的谨小慎微、曲意逢迎,不过是他为迎接白月光归来,所做的漫长铺垫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也好。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滚烫的支票,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碧水云天小区。”
那是我用化名悄悄买下的一套小两居,首付花光了我所有积蓄。现在,加上这三百万,我的未来,终于可以完全由自己做主了。
2.
新生活比想象中更惬意。我很快在一家不错的公司找到了财务助理的工作,朝九晚五,同事和睦。闲暇时读书、插花、学习烘焙,日子平静得像一汪湖水。
我几乎快要忘记顾衍了。如果他没有在一个暴雨夜,浑身湿透地出现在我家门口的话。
“沈清欢……”他靠在门框上,头发凌乱,眼神猩红,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你倒是过得逍遥。”
我下意识地想关门,他却一把撑住门板,力气大得惊人。
“顾总,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冷静地提醒他。
他像是没听见,目光死死锁住我,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委屈和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三年,整整三年!就算养只宠物也会有感情吧?沈清欢,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差点笑出声。现在来跟我谈感情?过去三年,每次我稍微流露出一点依赖,都会被他用合约条款冷冷地推开的人,是谁?
“顾总,您喝多了。需要我帮您叫代驾吗?”我维持着最后的礼貌。
他却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我生疼。“我不叫代驾!我要进去!”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试图强行闯入我的私人领地。
挣扎间,他瞥见了客厅茶几上摆着的、我和新同事周末郊游的合影照片。照片里,我和一位男同事笑得阳光灿烂。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是谁?你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难怪走的时候那么干脆!”
“顾衍!”我终于忍无可忍,用力甩开他的手,“你跟林薇薇小姐的婚期定了吧?不去筹备你的婚礼,跑来前情妇这里撒酒疯,不合适吧?要是被林小姐知道,该多伤心啊?”
“别提她!”顾衍低吼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狼狈和痛苦,“她……她回来了,但不是因为我。”
我愣了下。这剧本不对啊。难道白月光回国,不是来和他再续前缘的?
“她嫁的那个老外,卷走了她大部分财产……她回来,只是把我这里当临时避难所。”顾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挫败感,“她甚至……暗示我,可以继续保持以前那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但不会和我结婚。”
我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所以,顾总您这是……被白月光当了备胎和提款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叹了口气,“顾总,我们已经两清了。”
“两清?”他忽然笑了,笑容惨淡而偏执,“沈清欢,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划过他英俊却憔悴的脸庞。那一刻,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但我只是后退一步,清晰地划清界限:“晚了。顾总,请回吧。”
当着他的面,我关上了门,也将他和他那团混乱的感情,彻底隔绝在外。
门外的咆哮和捶打声持续了几分钟,最终归于寂静。透过猫眼,我看到他颓然滑坐在我家门口的地上,像个被遗弃的大型犬。
我的心,几不可察地,刺痛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
好的,我将继续为您创作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
我以为那晚的闹剧只是顾衍酒后失态,等他清醒过来,自然会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总,继续他和他白月光的纠葛。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开门准备去上班,差点被门口的东西绊倒。
顾衍居然还坐在那里,靠着墙,似乎睡着了。头发依旧湿漉漉的,西装皱得像咸菜干,与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的商界精英判若两人。
听到动静,他猛地惊醒,看到我,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带着宿醉后的迷茫和一丝……尴尬?
“你……还没走?”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麻而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想扶我的胳膊。我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白了白。“沈清欢,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看了眼时间,语气冷淡,“我要迟到了。”
“就五分钟!”他语气带着恳求,这是过去三年从未有过的姿态,“昨晚……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了那么零点一秒。“说吧。”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我昨天说的是真的。我后悔了。沈清欢,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不是合约,是真正地谈恋爱,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我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顾衍,跟我,谈恋爱?结婚?
这简直比林薇薇抛弃他还要让我觉得荒谬。
“顾总,”我忍不住笑了,是那种充满讽刺和难以置信的笑,“您是不是昨晚酒还没醒?或者,被林小姐刺激得太厉害,产生幻觉了?需要我帮您预约心理医生吗?”
“我是认真的!”他急切地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肩膀,被我再次躲开。“我知道过去三年我亏待了你,我混蛋!但我现在才明白,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不在乎我的钱和地位……”
“停!”我打断他,觉得无比可笑,“顾总,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对您好,是因为那是我的‘工作’。合约里白纸黑字写着的,我拿了钱,自然要提供专业的服务。至于真心?”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您觉得,您配吗?”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了顾衍的心口。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付费起点】
我没再看他,径直走向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透过缝隙,看到他依然僵立在原地,背影萧索,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3.
到了公司,我发现气氛有些异样。同事们都用一种夹杂着同情和好奇的目光偷偷看我。
主管把我叫进办公室,面色为难:“清欢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心里一沉。“怎么了?”
“刚才总部那边直接下达通知,说……要辞退你。”主管压低声音,“理由是……莫须有的‘职业道德有亏’。这明显是有人要整你啊!”
顾衍!一定是他!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就因为我不接受他的“悔过”,他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我?毁掉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平静生活?
我强压下怒火,对主管说:“我明白了。谢谢您告诉我。我会自己处理。”
回到工位,我直接拨通了顾衍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疲惫。“清欢?”
“顾衍,”我冷冰冰地开口,“立刻收回你那个愚蠢的命令!否则,我不介意把我们过去三年签的那份‘特殊服务合约’复印几份,分别寄给林薇薇小姐,以及各大媒体。我想,他们一定会对顾总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不是我!沈清欢,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渣吗?!”
“不然呢?”我冷笑,“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无聊又下作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你给我点时间,我查清楚是谁干的。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将信将疑。不是他?那会是谁?我自问从未与人结怨。
下午,人事部竟然真的收回了辞退通知,只说是一场“误会”,还给我发了一笔小小的“精神损失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快下班时,我接到了顾衍的特助打来的电话。“沈小姐,顾总已经查清楚了。是……林薇薇小姐动用了一些关系,想给您一个……教训。”
林薇薇?我愣住了。她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和顾衍已经结束了啊?
特助的语气有些尴尬:“林小姐似乎……误以为您和顾总还有联系,并且……是她和顾总之间的障碍。所以……”
我明白了。这位白月光,是把对顾衍“求而不得”的怨气,撒在了我这个“前情妇”身上。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顾总让我转告您,他已经处理好了,林小姐以后不会再打扰您。另外……”特助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顾总还说,他很抱歉,又让您因他而受到伤害。他会用行动证明他的……悔意。”
挂了电话,我心情复杂。这件事,竟然真的错怪了顾衍?可他所谓的“处理”,又是怎么处理的?而他那份突如其来的“悔意”,又能持续多久?
4.
接下来的日子,顾衍开始用各种笨拙而突兀的方式,试图“弥补”我。
他不再强行闯入我的生活,而是换了一种更“文明”的方式。每天雷打不动地送花到公司,卡片上写着酸掉牙的情诗;打听我的喜好,买来各种昂贵的礼物堆在我家门口;甚至在我加班时,让五星级酒店送来豪华外卖,引得同事们纷纷侧目。
我拒收所有礼物,把花分给同事,外卖则原封不动地退回去。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最让我无语的是,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我们公司即将竞标的一个重要项目的内部消息,然后匿名给我寄了一份竞争对手的核心资料。这确实能让我在项目中立下大功,迅速站稳脚跟,但这种方式,让我感到恶心。
我把资料原封不动地上交给了主管,并说明来源可疑,建议谨慎使用。主管赞赏地看着我,但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探究。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顾衍的“追求”,就像一场狂风暴雨,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冲刷着我的生活。他似乎完全不懂,真正的尊重和爱,不是强取豪夺,不是物质堆砌,更不是这种近乎跟踪狂的自我感动。
周五晚上,部门聚餐。结束后,一位对我颇有好感的男同事顺路送我回家。快到小区门口时,我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衍靠在他那辆显眼的黑色迈巴赫上,脚边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他看到我和男同事并肩走来,眼神瞬间变得阴鸷骇人。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后,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被吓呆的男同事。“离她远点!”
男同事看看他,又看看我,脸色难看。“清欢,这位是?”
我用力甩开顾衍的手,挡在男同事面前,直视着顾衍,声音冰冷:“顾衍,你闹够了没有?这位是我的同事,我们只是正常交往。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在这里大呼小叫?前金主吗?”
“前金主”三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顾衍踉跄后退了一步。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不甘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沈清欢……”他声音嘶哑,“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我平静地说,“顾衍,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不爱,也不恨。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仁慈。”
说完,我对惊魂未定的男同事说了声“抱歉,今天连累你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
这一次,顾衍没有追上来。但我能感觉到,那道灼热而痛苦的视线,一直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如芒在背。
我知道,这场纠缠,还远未结束。顾衍偏执的性格,绝不会因为我的几句冷言冷语就轻易放弃。而我,必须找到一种方法,彻底摆脱他,开始我真正的新生。
****
好的,我将为您创作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
顾衍的骚扰变本加厉。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我家小区附近,甚至我常去的图书馆和健身房。他不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那目光专注得让人脊背发凉。
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主管也委婉地提醒我注意影响,不要将私人感情问题带入工作。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就像被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几乎窒息。
我尝试报警,但警察也只能以“未发生实质性伤害”为由进行口头警告。对顾衍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不痛不痒。
那位曾对我有好感的男同事,也渐渐疏远了我。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卷入如此麻烦的感情纠葛。
我意识到,逃避和冷漠解决不了问题。顾衍沉浸在他自我感动的“追妻火葬场”剧本里,根本听不进任何拒绝。我必须让他彻底死心,用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
机会很快来了。我们公司那个重要项目竞标成功,举办了庆功宴。我作为项目组成员,必须参加。
我知道,顾衍一定会来。这种场合,他从不缺席。
果然,宴会中途,我在露台透气时,他端着酒杯跟了过来。
“清欢,恭喜。”他今晚看起来冷静了许多,但眼底的猩红和疲惫依旧明显。“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没有那份资料也一样能成功。”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霓虹。
他靠近一步,声音低沉而沙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过去三年,我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利用你,忽视你,甚至……伤害你。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补偿你。”
又是这套说辞。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顾衍,你口口声声说补偿,说后悔。那我问你,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三年我跟你在一起,从来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感情,而是另有所图,你还会说这些话吗?”
他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和警惕。“……你图什么?”
我笑了笑,从手拿包里拿出一枚小巧的U盘,在他眼前晃了晃。“图这个。”
“这是什么?”
“这里面,有过去三年,盛华集团通过你操控的几家空壳公司,进行非法利益输送、偷税漏税的所有证据。”我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还有你父亲当年车祸真相的一些……有趣线索。”
顾衍的脸色骤变,瞳孔猛地收缩,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沈清欢。”我收起笑容,眼神冰冷如霜,“也是十五年前,被你父亲顾盛华醉酒驾车撞死的那对普通夫妻的独生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顾衍像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总是盛满傲慢或痛苦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好的,我们继续故事的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
“沈清欢,我们复合吧。”
顾衍说出这句话时,我们正在他安排的顶级私立医院VIP病房里。我刚做完一场急性阑尾炎手术,麻药还未完全退去,意识有些模糊。
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在做梦。“……你说什么?”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西装革履与这白色的病房格格不入。他俯身,替我掖了掖被角,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却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挣扎,又像是……孤注一掷?
“我说,我们重新开始。”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而清晰,“不是以前那种关系。是正式的,公开的,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这一次,我听清楚了。巨大的荒谬感压过了身体的虚弱和疼痛。我几乎想笑,但伤口牵扯着,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顾衍……你是被我的病吓傻了吗?还是说,”我看着他,努力聚焦视线,“你的‘薇薇’终于彻底拒绝了你,所以你退而求其次,又想起了我这个还算趁手的备胎?”
林薇薇,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横亘在我们之间。她是顾衍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也是我过去五年里,所有委屈和隐忍的源头。
顾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下颌线绷紧,几乎是咬着牙说:“别提她!我跟她……已经彻底结束了。”
“哦?”我挑眉,尽管这个动作让我额头冒汗,“所以,我这是……捡了她不要的?”
“沈清欢!”他低吼一声,猛地站起来,胸膛起伏。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坐下,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我忽视你的感受,利用你对我的好。但我现在说的是真的。我是认真的。”
他试图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地缩回,藏在被子里。
认真?我看着他眼底那抹不自然的急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心里冷笑。这不像是因为感情而悔悟的认真,倒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或是……急于掩盖什么。
“顾总,”我闭上眼,拒绝再看他表演,“我累了。需要休息。请你出去。”
他僵在原地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强求。“好,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听到关门声,我才重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心脏却像浸在冰水里。五年了,我跟了他五年,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最好的青春都耗在了他身上。当初说好只是各取所需的床伴关系,我守着自己的心,不敢越雷池一步。可他呢?他一次次用温柔的假象给我希望,又一次次用冷漠和关于林薇薇的消息将我推入深渊。
现在,他说结束就结束,说开始就想开始?凭什么?
1.
我和顾衍的开始,源于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五年前,我父亲重病,急需一大笔手术费。我走投无路,在打工的高级会所里,拦住了当时已经是商界新贵的顾衍。
他听完我语无伦次的哀求,只问了一句:“你能给我什么?”
我咬着牙,说:“什么都可以。”
他打量着我,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跟我五年,安分守己,随传随到。五年后,我给你五百万,两清。”
我签了那份堪比卖身契的协议。为了钱,我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这五年,我扮演着最称职的床伴。记得他所有喜好,包容他所有坏脾气,在他需要时出现,在他厌倦时消失。我甚至为了能更好地站在他身边(尽管是阴影里),自学了商务礼仪、品酒、甚至高尔夫,努力让自己不像个徒有其表的花瓶。
顾衍对我是大方的,物质上从未亏待。他也会在我生病时让助理送来药,在我生日时丢给我一张卡让我自己买礼物。偶尔,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会流露出片刻的温情,会抱着我,含糊地说“别离开我”。但每当这时,我总会清醒地提醒自己:他喊的名字,或许是“薇薇”。我只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
尤其是当林薇薇的消息传来时——她恋爱了,她结婚了,她生孩子了——顾衍总会变得异常暴躁,然后带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回家,故意试探我的反应。
而我,每次都完美地演绎着“不在意”和“懂事”。这似乎取悦了他,又似乎让他更加不满。
直到三个月前,林薇薇离婚并带着孩子回国的消息传来。我知道,我的五年合约,快要到期了。
我平静地开始收拾行李,规划离开这座城市后的生活。那五百万,足够我开一家小花店,安稳度日。
可我没想到,先提出结束的,会是顾衍。而且是以这样一种……荒谬的方式。
2.
在医院住了一周,顾衍几乎天天来。他不复以往的霸道,变得小心翼翼,甚至会笨拙地削苹果,虽然削得惨不忍睹。
他不再提复合的事,只是照顾我,聊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但我能感觉到,他那份“认真”背后,藏着一种焦灼的压力。
出院那天,他亲自来接我,不是回我租住的公寓,而是直接去了他名下的一处高档住宅。
“你那里环境不好,不利于恢复。以后就住这里。”他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恳求。
我站在装修奢华却冷冰冰的客厅里,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感到一阵窒息。“顾衍,我们的合约已经结束了。你没有权利再安排我的生活。”
他走过来,试图拉我的手,被我避开。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沉声道:“清欢,就当是……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也不行吗?”
“补偿?”我笑了,“用什么补偿?钱?还是你这迟来的、莫名其妙的深情?顾衍,我不需要。”
我转身想去拿行李离开,他却从背后猛地抱住我,手臂箍得很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需要!沈清欢,是我需要你!我不能让你走!”
他的怀抱很温暖,气息是我熟悉的古龙水味。有一瞬间,我几乎要沉溺在这虚假的温暖里。但过去五年的点点滴滴,像冷水一样浇醒了我。
我用力挣脱他,回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顾衍,你老实告诉我,突然这样,是不是因为林薇薇?”
他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这个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果然,还是因为她。
“是她又对你提出了什么要求?让你觉得用我可以刺激她?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这个‘女友’来当挡箭牌?”我冷静地分析着,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不是的!跟她没关系!”他急切地否认,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够了!”我打断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顾衍,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玩这种感情游戏,很没意思。钱,我拿了我应得的部分。从今天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拉起行李箱,决绝地走向门口。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拦。
只是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像是呜咽的声音。
3.
我以为我和顾衍的故事到此为止了。
我重新租了房子,开始着手准备花店的事宜。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除了……顾衍并没有真正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他会用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接通后却只是沉默;他会在我新租的公寓楼下,坐在车里一整夜;他还会给我以前用的银行卡里打钱,数额一次比一次大,然后又迅速被我把钱原路退回。
他的行为,与其说是追求,不如说是一种偏执的纠缠。这让我感到不安,甚至恐惧。
直到那天,我在一个商业酒会上,遇到了顾衍的生意对手,那个一直想扳倒他的王总。
王总端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沈小姐,最近和顾总……闹别扭了?”
我保持微笑,疏离地说:“王总说笑了,我和顾总早就没有关系了。”
“哦?”王总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可我听说,顾总最近遇到大麻烦了。他那个海外项目出了大纰漏,资金链眼看就要断裂。银行不肯贷款,其他投资人也在观望。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传出什么……比如,被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家族抛弃,或者,身边连个稳定伴侣都没有的负面消息,恐怕……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心中一震,猛地看向王总。
他笑眯眯地继续道:“所以啊,顾总这个时候突然对你这个‘旧爱’紧追不舍,又是求婚又是补偿的,沈小姐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明白吗?他需要的,不是一个爱人,而是一个能帮他稳定局面、证明他‘个人生活稳定’的工具人。毕竟,一个能在身边待五年的女人,总比那些露水情缘有说服力,对吧?”
王总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所有的疑团。
为什么顾衍在我手术后突然提出复合?为什么他表现得那么急切甚至卑微?为什么在林薇薇回国后,他反而缠上了我?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不是后悔了,也不是突然发现了我的好。他只是,在悬崖边上,下意识地想抓住身边最近的一根稻草——我这个被他弃如敝履的、前任床伴。
心,像是被彻底冻住,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荒诞。
我端起酒杯,向王总示意了一下,笑容完美无瑕:“谢谢王总告知。不过,这些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转身离开的瞬间,我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顾衍,你果然,从未让我“失望”过。
【付费起点】
4.
几天后,顾衍又一次堵在了我回家的路上。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的乌青浓重,胡子也没刮,显得格外落魄。
“清欢,我们谈谈。”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顾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是关于你那个快要完蛋的海外项目,还是需要我配合你演一出‘情深似海’的戏码,好去骗银行贷款?”
顾衍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但在我冰冷的目光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那是一种被彻底看穿后的狼狈和绝望。
他低下头,肩膀垮了下去,良久,才发出如同叹息般的声音:“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我语气淡漠,“所以,请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做你的挡箭牌,更不会陪你玩这种恶心的游戏。”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情绪激动起来:“不是的游戏!清欢,我知道一开始我的动机不纯!但我现在是真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些天,没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做不好,我……”
“顾衍!”我厉声打断他,感觉无比厌烦,“收起你这套说辞吧!你觉得我还会信吗?五年了,你什么时候真正需要过我?你需要的是我闭嘴,是我懂事,是我在你需要时暖床,在你不需要时自动消失!现在你遇到麻烦了,想起我来了?把我当什么?应急的创可贴吗?用完就扔?”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带着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
顾衍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痛苦地抱住头,蹲了下去,像个无助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清欢,我知道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浓浓的悲哀。
“顾衍,机会给过你很多次。”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彻底的疏离,“在我每一次需要你,你却奔向林薇薇的时候;在我生病发烧,你却因为陪她过生日而关机的时候;在我被你的朋友嘲笑,你却冷眼旁观的时候……那些机会,都被你亲手扔掉了。”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颤抖的脊背,说出了最后一番话:“我们之间,早在你为了林薇薇,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我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完了。现在,请你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去面对你自己的烂摊子。不要让我……更看不起你。”
说完,我迈步离开,没有再回头。
夜风吹来,带着凉意。我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破碎的哭声,像受伤的野兽在呜咽。
但我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好的,我们继续故事的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
顾衍的哭声像一根细针,在我身后刺了一下,随即消失在夜风里。我没有回头,脚步甚至加快了些,仿佛要逃离那令人窒息的悲伤。直到走进公寓楼,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允许自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不是因为不舍,而是因为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要被那虚假的脆弱和眼泪蒙蔽,再次陷入那个泥潭。
手机屏幕亮起,是顾衍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看着那三个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利用我?还是对不起……演技不够精湛,没能骗到我?
我删除了短信,连同那个号码一起拉黑。动作干净利落,就像斩断一段腐朽的绳索。
1.
接下来的日子,我屏蔽了所有关于顾衍的消息,专心筹备我的小花店。我给它取名叫“新生花坊”,地址选在了一个安静但充满生活气息的街区。
装修,进货,办理各种手续……忙碌而充实。我享受这种双脚踩在实地、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的感觉,这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我在活着,为自己而活。
偶尔,我会从财经新闻的边角料里,看到关于顾衍公司陷入困境的报道。股价暴跌,项目停滞,合作伙伴撤离……篇幅不大,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危机感显而易见。我平静地翻过,内心没有一丝涟漪。他的兴衰,早已与我无关。
倒是王总,又找过我一次,暗示如果我愿意“站出来”说几句对顾衍“不利”的话,他愿意给我一笔可观的“酬劳”。我拒绝了。我不想再和那个世界有任何瓜葛,无论是作为参与者,还是旁观者。报复带来的短暂快感,远不及我此刻平静生活的万分之一珍贵。
花店开业那天,阳光很好。我没有搞什么隆重的仪式,只是静静地打开店门,将一盆盆精心照料的花草摆出去。花香弥漫在空气里,让人心情愉悦。
一位经常在附近散步的老奶奶走进来,买了一束向日葵,笑着对我说:“姑娘,新开的店?祝你生意兴隆啊!”
那一刻,看着老奶奶慈祥的笑容和怀里的向日葵,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简单,温暖,充满希望。
2.
日子如水般流过。花店的生意比预想中要好,虽然赚得不多,但足以让我过得从容安稳。我认识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社交圈,生活被各种琐碎而真实的小确幸填满。
我以为顾衍这个人,会彻底成为我记忆里的一个模糊符号。直到一个傍晚,我正准备打烊,一个不速之客走进了花店。
是林薇薇。
她比几年前看起来成熟了些,但眉眼间的优越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依旧。她打量了一下我的花店,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
“沈清欢?”她开口,声音倒是很平静。
我放下手中的喷壶,点了点头:“林小姐,买花吗?”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不买花,找你聊聊。方便吗?”
我示意她坐。我们坐在花店角落的小茶几旁,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顾衍……他不太好。”
我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她似乎并不期待我的回应,自顾自地说下去:“公司的情况很糟,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他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整天喝酒……我有点担心他。”
我依旧沉默。这些,我并不想听。
林薇薇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懊悔,又像是……羡慕?“我知道,我没资格来找你,更没资格替他说什么。过去……是我对不起你。”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离婚回国后,确实存着和顾衍重修旧好的心思。我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围着我转的阿衍。但我错了。他变了。他对我很客气,但也仅限于客气。他甚至明确告诉我,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
“我开始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我才隐约感觉到,他的改变,可能和你有关。”林薇薇的声音低了下去,“他酒醉的时候,喊过你的名字。不止一次。”
我的心,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酒醉的话,如何能当真?更何况,这并不能改变他试图利用我的事实。
“林小姐,”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和顾衍之间的事情,是你们的私事,我真的不感兴趣。至于他好不好,也与我无关。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希望再被打扰。”
林薇薇看着我,看了很久,最终苦涩地笑了笑:“我明白了。看来,他是真的失去你了。”她站起身,“打扰了。”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沈清欢,或许……他后来的挽回,并不全是算计。只是,他醒悟得太晚了,方式也太蠢了。”
说完,她推门离开,消失在暮色里。
我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林薇薇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心,漾开了一圈微小的涟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是吗?或许有几分真心吧。但那又怎样呢?迟来的真心,比草都轻贱。我早已不需要了。
3.
又过了几个月,我从一个老同事那里听到了顾衍公司破产清算的消息。据说他变卖了所有资产抵债,之后便不知所踪。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给一盆栀子花浇水。手很稳,没有抖一下。只是心里某个角落,轻轻“咯噔”了一声,像是终于为一段漫长的故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某个周末的下午,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下斑驳的光影。我正专心致志地插着一束送给客人的生日花礼,风铃响起,有客人进门。
“欢迎光临。”我习惯性地抬头招呼。
门口站着一位男士,穿着简单的休闲服,气质温和。他看着我,眼神干净,带着欣赏的笑意。“老板,我想买一束花,送给一位刚刚开启新生活的朋友。可以推荐一下吗?”
我放下手中的花材,微笑着迎上去:“当然可以。向日葵怎么样?象征新生和希望,或者百合,寓意顺利和心想事成……”
我们交谈着,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窗外,车水马龙,人声熙攘,是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街对面。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梧桐树的阴影下。
是顾衍。
他瘦了很多,穿着普通的夹克,整个人褪去了以往的凌厉和光环,显得沉寂而落寞。他就那样站着,远远地望着花店里的我,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眷恋,有悔恨,或许还有一丝……释然?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他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对我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了以往的偏执和占有,只剩下一种平静的、遥远的祝福。
然后,他转过身,拉低了帽檐,步履从容地汇入了人流,再也没有回头。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出乎意料地平静。没有恨,也没有爱,就像目送一个曾经的旅人,走向了与我截然不同的方向。
“老板?”那位顾客轻声唤我。
我回过神,对他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继续。您觉得这束向日葵搭配几支香槟玫瑰怎么样?会显得更温暖一些……”
我认真地介绍着花束,声音轻快而平和。
我知道,那个名为顾衍的章节,终于彻底翻篇了。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并且,会越来越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