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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成时间
2025-11-26 11:21
文章字数
8713 字
**标题:替身竟是我自己**</think>
**第一部分**</think>
“林小姐,您和顾先生的婚戒需要改尺寸吗?”柜员小心翼翼推来丝绒托盘,“顾总说您手指比沈小姐细一圈。”我指尖猛地缩回,订婚宴上顾沉舟为我戴戒指时眼底的温柔,原来是在丈量另一个女人的轮廓。</think>
宴会厅水晶灯砸下来时,顾沉舟第一个护住的是他秘书沈薇。玻璃碎片在我锁骨划出血痕,他攥着沈薇发抖的手问:“疼不疼?”宾客窃窃私语:“正主在这儿,替身倒先演上深情了。”我弯腰捡起摔碎的玉镯——这是顾沉舟今早送我的生日礼,说和他初恋当年摔碎的那只一模一样。</think>
三个月前,顾沉舟在拍卖行拦住我:“林姝,你很像一个人。”他包下整座玫瑰园向我求婚,花瓣雨落下时却喃喃:“她从前也喜欢这样笑。”我曾以为能捂热这块寒冰,直到在书房发现一沓照片——每张都是沈薇穿着我同款裙子,日期全在我们相遇之前。</think>
“沉舟,明天手术你能来吗?”我拨通电话,背景音里沈薇娇嗔着抢走手机:“阿舟在帮我煮醒酒汤哦。”电话挂断前,我听见顾沉舟温柔的低语:“别闹,你心脏不好不能喝酒。”窗外救护车呼啸而过,我按住抽痛的胃——医生说我胃癌晚期时,顾沉舟正陪沈薇做假的心电图报告。</think>
手术单签字栏空着,护士欲言又止:“林小姐,您先生电话一直忙音。”我笑着拔掉输液管,给顾沉舟发最后一条消息:“沈薇当年真的救过你吗?”手机很快震动,他回了五年来最长的短信:“别妄想动摇她的位置,你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think>
我走进医院顶楼的风里,身后传来顾沉舟撕心裂肺的喊声。多可笑,他第一次为我奔跑,竟是在我决定消失之后。</th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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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think>
【付费起点】</think>
坠落感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回,消防气垫鼓起的气浪掀翻了我的病号服。顾沉舟惨白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头:“谁准你死?”我看着他西装上沾着的沈薇口红印轻笑:“顾总,丧偶岂不是更方便您娶白月光?”</think>
他突然崩溃般抱住我,声音发颤:“那些照片是P的!沈薇只是我雇来气你的演员!”护士惊呼着拉开他,我锁骨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他衣领。主治医生举着病历本冲进来:“顾先生!您太太的胃癌是误诊!”顾沉舟夺过报告的手抖得厉害,眼眶通红地吻我手指:“太好了…我们重新开始…”</think>
“真好笑。”我抽回手指向门口,“你雇的演员正拿着真正的心电图报告呢。”沈薇僵在走廊阴影里,胸口随呼吸剧烈起伏。顾沉舟夺过她攥着的纸片——五年前他车祸重伤时,献血者签名栏清晰写着“林姝”。“不可能!”沈薇尖叫,“当年救你的人明明是我!”</think>
顾沉舟眼底掀起海啸,他拽开沈薇衣领,锁骨光滑毫无疤痕。护士突然惊呼:“林小姐锁骨下的胎记…和顾总珍藏的照片一模一样!”我抚上颈间淡红色月牙胎记,想起十八岁暑假在车祸现场撕碎衬衫为少年止血的午后。原来我模仿的一直是自己。</think>
“姝姝…”顾沉舟跪下来碰我脸颊,被我侧头躲开。沈薇突然大笑:“你以为赢了吗?他书房保险柜里还有…”话音未落,顾沉舟反手抽在她脸上:“闭嘴!”我看着他暴怒中扭曲的英俊面孔,胃部突然传来真实的绞痛。</th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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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think>
“晚期胃癌确诊书在这里。”我从包里抽出真正病历拍在顾沉舟胸口,“上次误诊是我想测试你。”他踉跄着抓皱纸张,眼泪砸在“剩余三个月”的诊断上。沈薇趁机扑向保险柜,柜门弹开瞬间,上百个我的偷拍照雪片般飞出——每张角落都标注着日期:全部在我们“初遇”前五年。</think>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顾沉舟颤抖着捧起一张我高中时期的照片,“当年你救完我就消失了…”我打断他:“所以发现我成了林家养女后,故意装作认错人来报复?”他僵住的表情印证了我的猜测。五年前他车祸失明时喊着要找锁骨有胎记的女孩,我因养父生意变故被迫出国,再归来时他身边已站着模仿我的沈薇。</think>
手术灯亮起时,顾沉舟疯狂捶打隔离门:“用我的胃!我的命换她!”麻醉剂注入前,我听见沈薇在走廊尖叫:“保险柜底层有他收购林氏的合同!”原来他娶我为的是吞并养父公司。意识模糊间,有人握住我的手,顾沉舟的声音支离破碎:“那些商业手段…只是我想绑住你的借口…”</think>
三个月后墓园,顾沉舟把收购合同烧在我墓碑前。火苗舔过“股权转让书”字样——他早已将全部财产转到我名下。养父撑着伞叹息:“他每天来陪你说话,胃切得比你还多。”远处,顾沉舟抱着墓碑蜷缩成团,锁骨下贴着与我同款的月牙胎记贴纸。</think>
风吹散灰烬,露出合同背面的钢笔字:“第一眼就认出是你,不敢认。”墓碑照片是我笑出小虎牙的模样,背后刻着他最后的选择:“偷拍你一千八百天,终于光明正大嫁给我。”</think>
(全文完)好的,这是为您生成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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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付费起点】
“林小姐,您确定要出售‘听澜’吗?”房产中介将合同推到我面前,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坐在我斜对面的温时安,“温先生刚才表示,他愿意出双倍价格买下这栋老宅。”
我低头看着合同上“听澜”两个字,指尖微微发凉。这栋承载了我整个童年和少女时代记忆的海边别墅,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妈妈持续昏迷的医疗费像个无底洞,我别无选择。
“沈棠,”温时安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五年的空白与伤害,“我知道你急需用钱。把‘听澜’卖给我,我可以立刻支付全款,足够支付阿姨很长一段时间的医疗费用。或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袖口,语气里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份更稳定的工作,比你现在这样接散稿、卖画要轻松得多。”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五年不见,他确实更加成熟稳重了,西装革履,腕表的价值可能抵得上我辛苦一年的收入。方知夏评论里那句“上市公司合伙人”的身份,让他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番话。
“不劳温总费心。”我拿起笔,利落地在出售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合同推还给中介,“李经理,手续尽快办吧。至于温总的双倍报价,”我转向温时安,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我的画,我的房子,我想卖给谁,是我的自由。就像当年,你想选择谁,也是你的自由。”
温时安的眉头瞬间蹙起,像是被我的话刺到了痛处。“沈棠,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打断他,站起身,“温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医院还有事。”
我拿起包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力道很大,手指灼热,瞬间唤醒了某些被我刻意尘封的感觉。我身体一僵,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温时安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懊恼,也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我只是想弥补你。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我知道阿姨的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你。”
“帮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温时安,你以为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我妈躺在医院里五年,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和方知夏在北京风花雪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初是谁在你无家可归时给了你一口饭吃?现在你功成名就,想起要弥补了?你的弥补,不过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不需要你迟来的良心发现。我们早就两清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是何种表情,快步离开了中介公司。夏日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我却觉得一阵阵发冷。温时安的突然出现,和他那些所谓的“弥补”,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搅起了浑浊的泥沙。
刚走到医院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沈棠沈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干练的女声,“我是‘初心’美术馆的策展人,陈晴。我们近期在策划一个‘城市记忆’主题的展览,偶然看到您的一些城市风景题材的画作,非常欣赏您的风格和其中蕴含的情感。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参与我们的展览?”
我愣住了。“初心”美术馆是本市颇具声望的私人美术馆,以眼光挑剔著称。我这种游离在主流艺术圈之外的自由画者,怎么会入他们的眼?
“陈老师,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个……”
“沈小姐不必过谦。”陈晴笑着打断我,“艺术最重要的是真诚和打动人心的力量。我们看中的就是您画作里的那种真实感。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详细聊聊?关于展览细节和作品收购,我们也会提供一份优厚的合同。”
挂断电话后,我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通电话像是一根及时的救命稻草,虽然无法完全解决妈妈高额的医疗费,但至少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一种靠我自己、而不是依靠任何人施舍的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着和陈晴对接,挑选作品,商谈合同。与温时安带来的压抑感不同,和陈晴的交流专业而愉快,她真正懂我的画,也尊重我的创作。这让我久违地找到了一点价值感。
然而,温时安并没有就此消失。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我的新号码,开始频繁地给我发信息,内容从无关痛痒的问候,到略显突兀的关心,最后甚至开始回忆过去。
“棠棠,今天路过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书店,它还在,只是老板换人了。”
“下雨了,记得你以前总不爱带伞,每次都是我撑着伞追在你后面。”
“我找到了一张我们高中春游时的老照片,你笑得特别开心。”
我看着这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厌烦。他描绘的那个美好的过去,在我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高考志愿被篡改后的绝望,是妈妈出事那天的天崩地裂,是无数个在绝望中挣扎的日夜。
我没有回复任何一条。直到有一天,他发来了一条长信息:
“棠棠,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但我后悔了。当年是我太年轻,被表象蒙蔽,没有看清真相,更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方知夏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她承认当年是她故意挑拨,是她篡改了你的志愿……我知道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来赎罪。我和方知夏已经彻底结束了。”
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方知夏承认了?他们结束了?所以呢?这一切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大学时光回不来了,妈妈的健康回不来了,我失去的五年青春和信念也回不来了。
我动了动手指,只回了一句话:“温时安,都过去了。别再打扰我了。”
然后,我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我以为这样就能获得清净,却没想到,温时安直接找到了医院。
那天下午,我正坐在妈妈病床边,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手,像过去五年里每一天做的那样,跟她低声说着话,尽管我知道她可能永远也听不见了。
“妈,我今天签了美术馆的合同,你的女儿还是很厉害的,对不对?你要快点好起来,看我办画展……”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温时安抱着一大束昂贵的鲜花站在门口,神情局促而复杂。他看起来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乎过得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春风得意。
他看到我,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目光落在病床上昏迷的妈妈身上,充满了愧疚。
“棠棠……阿姨她……”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放下毛巾,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到门口,压低声音:“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只是想来看看阿姨,我……”
“看她?”我打断他,胸口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温时安,你现在来看她有什么用?在她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在她女儿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和方知夏在一起!你现在摆出这副深情愧疚的样子给谁看?给我看,还是给你自己看?”
我的声音引来了护士站的注意,有护士探头朝这边看。
温时安的脸色白了又红,他似乎想辩解,但最终只是颓然地低下头:“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真的和方知夏分手了,我……”
“你们分不分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冷冷地看着他,“温时安,我们早就结束了。从你选择相信方知夏,放弃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完了。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只会让我觉得可笑和恶心。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妈的生活。”
我伸手想去关门,他却猛地伸手抵住门框,急切地看着我:“棠棠,我知道你恨我,你应该恨我!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我可以给阿姨找最好的医生,送你去最好的艺术院校进修,我可以……”
“补偿?”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温时安,你怎么补偿?你能让我回到过去,让我顺利上大学吗?你能让我妈妈醒过来,恢复健康吗?你能把我失去的五年,把我曾经对你的信任和爱,都还给我吗?”
温时安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抵着门框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脸上血色尽失。
“你什么都给不了。”我轻轻地说完,然后当着他的面,缓缓关上了病房门。门合上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他压抑的、近乎呜咽的抽气声。
但我没有回头。
靠在门板上,我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的湿意逼了回去。难过吗?也许还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我终于把憋在心里五年的话,扔回给了他。
我以为这就是结束,却没想到,几天后,我接到了一个更为意外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某知名艺术基金的负责人,他说在网上看到了关于我的一些讨论和我的画作,认为我非常有天赋,却因为现实原因被埋没,他们基金会愿意资助我出国深造,并提供一笔可观的奖学金,用于支持我的艺术发展和……我母亲的治疗。
命运,似乎在我关闭一扇门的同时,又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只是这扇窗外的风景,是真实的希望,还是另一场镜花水月?
()好的,这是为您生成的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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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艺术基金的邀请像一场不真实的梦。我反复核对邮件里的条款,资助额度足以覆盖我在海外顶尖艺术院校的学费,以及妈妈未来数年的高级护理费用。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唯一的要求是下个月初必须抵达伦敦报到注册。
“机会太难得了,沈小姐!”陈晴在电话里比我还激动,“这家基金会以扶持边缘艺术家闻名,门槛极高!他们一定是看到了你作品里那种 raw 的力量!”
我握着电话,指尖却微微发凉。真的是因为我的才华吗?还是因为……那场早已在网络上发酵的舆论风暴?我登录许久未看的社交平台,输入自己的名字,弹出的关联词条让我心惊——#上市公司合伙人忘恩负义#、#被篡改的人生#、#沈棠的画#……甚至有人扒出了温时安和方知夏的毕业照、工作照,将他们光鲜的现状与我的落魄反复对比。
私信信箱爆满,有鼓励,有同情,也有刺耳的质疑,说我炒作、卖惨。我关闭网页,胸口堵得厉害。这并非我想要的关注,我的画,我的人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被消费。
犹豫再三,我拨通了基金负责人 Mr. Davies 的电话,想确认细节,也隐晦地表达了对于舆论影响的担忧。
“沈小姐,” Mr. Davies 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基金会的决定完全基于艺术价值。我们欣赏的是你在困境中依然保持的创作生命力。至于外界噪音,”他顿了顿,“优秀的艺术家往往伴随争议,重要的是你如何用作品回应。”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也点燃了我心底残存的不甘。为什么我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退缩?这或许真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扭转命运的机会。
我开始着手准备出国事宜,办理签证,联系医院安排妈妈后续的看护。我将别墅“听澜”正式委托出售,只是明确告知中介,拒绝温时安的任何报价。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忙碌让我暂时忘记了外界的纷扰。
直到一个傍晚,我刚从医院回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透过猫眼,我看到温时安站在门外,头发凌乱,眼下乌青,西装皱巴巴的,完全失了往日从容。
我没有开门。他就不停地按门铃,声音沙哑地隔着门板传来:“沈棠!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声回应。
“你要出国了是不是?那个基金会……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焦灼的恐慌,“你听我说,方知夏她疯了!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现在接受这种来路不明的资助,太危险了!”
我心头一凛,但更多的是荒谬感。“危险?温时安,比起你和她给我带来的‘安全’,我宁愿冒险。请你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他用拳头砸门的声音,闷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好!好!沈棠,你恨我!你报复我!怎么样都行!但你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那个基金会背后……”
他的话没说完,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护工打来的。我心头一紧,立刻接起。
“沈小姐!您快过来!刚才有个陌生女人强行闯进病房,说是您朋友,对着阿姨说了很多奇怪的话,阿姨的心电图波动得很厉害!”
陌生女人?方知夏!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我再也顾不得门外的温时安,猛地拉开门,想要冲去医院。
门开的瞬间,温时安看到我煞白的脸色,立刻抓住我的胳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用力想甩开他:“放开!方知夏去医院找我妈了!”
温时安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他立刻松开我,反而拉着我快步走向电梯:“我的车在楼下!快!”
一路飞驰,车厢里弥漫着死寂。温时安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脏狂跳,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赶到医院病房时,护士刚给妈妈做完检查,安抚下她略微起伏的心电图。护工心有余悸地描述:“是个很漂亮但眼神很凶的女人,她说……说沈小姐你抢了她男朋友,现在又要靠卖惨博同情,还说你永远别想翻身……”
我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温时安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她!”
“够了!”我厉声喝止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温时安!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现在扮演什么救世主?如果不是你当年的摇摆不定和是非不分,怎么会养大方知夏的肆无忌惮?你去找她?然后呢?让她再来刺激我妈一次吗?”
温时安的背影僵住,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灰败和痛苦。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悔恨:“对不起……棠棠……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我冷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你当年不是觉得她单纯善良吗?不是觉得我嫉妒她、心思龌龊吗?温时安,你看人的眼光,从来就没准过!”
我走到妈妈床边,握住她微凉的手,努力平复情绪。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转向护士和护工:“麻烦你们,以后除了我,任何人不能探视,特别是刚才那个女人。”
安排好一切,我疲惫地走出病房。温时安还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里。我经过他身边时,没有停留。
“沈棠,”他在身后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保护你和你妈妈,最后一次。算我……求你。”
我没有回头。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第二天,我向 Mr. Davies 确认了行程,并加强了医院的安保。出国的日子定下来后,我的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了。我开始整理画室,将一些不带走的小幅作品送给一直帮助我的邻居和朋友。
临走前三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方知夏。她的声音尖利而扭曲,完全没了以往的伪装:“沈棠!你以为你赢了?你毁了时安的事业,现在又想一走了之?我告诉你,你那个基金会就是个陷阱!是温时安为了摆脱你这个麻烦,花钱给你设的局!让你滚得远远的!你永远都别想……”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直到她歇斯底里地喊完,我才平静地开口:“说完了吗?方知夏,你和温时安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我的路,我自己走。还有,如果你再敢靠近我妈妈一步,我会让你知道,一无所有的人,反击起来会有多不顾一切。”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并将这个号码拉黑。对于她的话,我并非全无怀疑,但事到如今,我已没有退路。就算是陷阱,我也要跳下去看看。更何况,内心深处,我并不完全相信温时安会做到这一步。或许,我只是不愿意相信,一个人可以卑劣至此。
出发那天,天气意外地晴朗。我最后一次去医院看望妈妈,仔细叮嘱了护工和护士。俯身在她耳边,我轻声说:“妈,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去学画画。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接你去看我的画展。”
她的眼皮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却让我眼眶一热。
打车去机场的路上,我望着窗外熟悉的城市风景一点点后退,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有我所有的爱恨悲欢,有我失去的,也有我被迫成长的。
到达机场,办理完登机手续,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我坐在候机厅,看着形形色色匆忙的旅人,心情复杂。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是温时安。他看起来更加憔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
“棠棠……”他声音沙哑,眼底布满红血丝,“这个,你拿着。”
他将文件袋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接,只是看着他。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不是钱,也不是补偿。是……方知夏父亲公司的一些内部财务资料,还有她当年通过一些手段影响你高考录取的间接证据。我查到的……不多,但也许……也许将来有一天,你用得上。”
我愣住了,看着他手中的文件袋,又看向他复杂的眼神。他这是什么意思?忏悔?弥补?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纠缠?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见我不接,将文件袋轻轻放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基金会的事……我后来也托人查了,背景很干净,应该没问题。你……放心去吧。”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痛苦,有悔恨,有挣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保重。”
说完这两个字,他转身,快步融入了人群,背影竟有几分仓皇的落寞。
我盯着座位上那个牛皮纸文件袋,像盯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最终,我还是将它拿了起来,塞进了随身背包的深处。
广播里开始催促前往伦敦的旅客登机。我站起身,拉着手提箱,走向登机口。没有再回头。
飞机冲上云霄,穿过厚厚的云层。窗外是刺眼夺目的阳光,和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
过去的,或许无法真正释怀,但未来的画笔,已经握在了我自己手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