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 孕蛊 >怀胎七月时，我听见腹中胎儿的心声。 >“妈妈，别喝果汁，奶奶在里面下了打胎药！” >前世我信了这话，逃跑时惨死车轮下。 >临死前却听见胎儿狂笑：“终于弄死你了！” >重生回果汁递到眼前这一刻，我仰头饮尽。 >胎儿心声惊恐尖叫：“吐出来！他们会害死我们！” >我含笑抚摸腹部。 >——傻孩子，妈妈这次要亲手生下你。 >看看你这披着人皮的恶灵，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晚晚，喝点橙汁歇歇，站一上午了，当心身子。” 一杯鲜亮的橙汁递到我眼皮底下，细密的气泡在杯壁轻盈炸裂。婆婆赵春芳的脸被展厅通明的灯光映得格外柔和，每一道皱纹都盛着恰到好处的关怀。可我的指尖却瞬间冰凉，连带着隆起的七个月孕肚也跟着绷紧了。 那个声音又来了。 稚嫩，尖锐，像一把淬了冰的小刀，狠狠剐蹭着我的耳膜： 【别喝！妈妈！果汁里有药！奶奶要打掉宝宝！】 我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橙汁表面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前世，就是这杯果汁，就是这句尖叫的心声，成了我噩梦的开端。 当时我信了。 惊恐万状地打翻果汁，在婆婆错愕和丈夫沈聿的阻拦中跌跌撞撞冲出画廊开幕酒会。外面车水马龙，尖锐的刹车声撕裂空气。剧痛淹没我的瞬间，腹中那声音骤然变了调，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恶毒： 【哈哈哈！蠢货！终于把你弄死了！】 刺骨的冰冷从回忆深处翻涌上来，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喉咙发紧，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名为“重生”的荒诞现实。 “晚晚？发什么愣呢？脸都白了。”沈聿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后腰，带着惯常的体贴力道，轻轻揉捏着酸胀的肌肉，“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画廊老板特有的圆融腔调，关切的表情无懈可击。我抬起眼，视线扫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落进他那双深邃的、此刻盛满担忧的眼睛里。 多完美的伪装。 前世那场车祸后，保险公司赔付了巨额保金。受益人，正是沈聿。而不到半年，我的“好妹妹”苏玥，就挽着他的手臂，以新女主人的姿态，风光无限地出现在这家我和沈聿一手打造、名为“暮色之眼”的画廊里。 画廊今天为一位炙手可热的新锐画家举办个人展，名为“新生”。巨大的抽象画布铺满墙壁，扭曲的线条和浓烈的色彩碰撞，喧嚣又压抑。衣香鬓影的宾客们举着香槟，低声谈笑，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味和虚伪的奉承。 【妈妈！快扔掉！扔掉呀！】胎儿的心声带着哭腔，愈发凄厉，【奶奶和爸爸是一伙的！他们都要害死我们！】 “怎么了晚晚？不舒服？”婆婆赵春芳脸上的皱纹堆得更深了些，那杯橙汁又往前递了递，几乎碰到我的嘴唇，“喝点甜的压一压？” 压下什么？压下一个碍事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吗？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驱散了瞬间的恍惚。 这一次，我绝不会逃！ 我抬起头，迎着沈聿和赵春芳探究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一个虚弱的微笑。 “是有点头晕，”我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伸手稳稳地接过了那杯冰凉的橙汁，“谢谢妈。” 指尖触及杯壁的刹那，腹中那声音骤然拔高，变成一种近乎撕裂的尖叫： 【不要！妈妈！求求你！别喝——！】 我置若罔闻。 在沈聿骤然收紧的目光和赵春芳屏住的呼吸中，我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那色泽诱人的液体一饮而尽。 酸甜冰冷的汁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药物的涩味。 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异样从胃里升起，但很快被一股更冰冷的决心压了下去。我甚至故意晃了晃空杯，对着赵春芳，笑容温顺无害：“真好喝，妈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赵春芳脸上的肌肉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挤出更深的笑容：“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完了…妈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胎儿的心声瞬间萎顿下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他们会害死我们的…你和我…都会死的…】 “晚晚，你脸色还是不好。”沈聿揽着我的手臂微微用力，语气不容置疑，“听话，我送你回去。” 他的动作很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前世，我就是被他这样半哄半强迫地“保护”着，一步步走向绝境。 我顺从地点点头，任由他扶着往展厅侧门走去。身体内部那丝异样的感觉在扩散，小腹深处隐隐传来陌生的坠胀感，并不剧烈，却像一根冰冷的针，提醒着我刚刚喝下的东西绝非善类。 我暗自咬紧牙关。 “新生”的画作在眼角余光中扭曲变形。经过一幅巨大的、底色猩红的画作时，我瞥见了画框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签名——一个潦草的“S.Y.”。 沈聿艺名的缩写。 一股荒谬感夹杂着冰冷的恨意冲上头顶。 【妈妈…快想办法…我们离开这里…】胎儿的心声微弱地响起，带着哭过的嘶哑，【去找…找苏玥阿姨…只有她能帮我们…】 苏玥？ 我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心脏猛地一沉。前世惨死前那恶毒的狂笑，似乎又在耳边回响。这蛊惑人心的东西，此刻竟想把我引向我恨之入骨的妹妹？ 侧门通往停车场的走廊相对安静。沈聿刚拿出车钥匙，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里。 “聿哥，”我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眶瞬间逼红，“我…我肚子好痛…刚才那杯果汁…” 沈聿眉头狠狠一皱，眼底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锐利，但瞬间又被浓稠的担忧覆盖：“什么？痛？很痛吗？”他立刻半蹲下来，试图查看我的腹部。 “不是…不是那种…是…”我抽着气，语无伦次，身体软软地往下滑，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抽走了所有力气，“感觉…感觉不对…好像有什么…在动…不是宝宝…”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他昂贵的西装布料里，眼神混乱又恐惧地盯着自己微隆的腹部，仿佛那里藏着噬人的怪物。 “动？除了宝宝还能有什么？”沈聿的声音绷紧了，他试图稳住我下滑的身体，“别怕，晚晚，可能是抽筋，或者是吃坏东西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迅速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不！不要！”我惊恐地尖叫起来，猛地打掉他的手机，金属外壳砸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不能去医院！不能去！”我像受惊的困兽，眼神狂乱地扫视着空荡荡的走廊，最终定在沈聿脸上，泪水汹涌而出，“是妈！是那杯果汁！她说…她说…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沈聿的瞳孔猛地收缩，语气陡然变得极其危险，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冰冷，“晚晚！你胡说什么！妈怎么会害你！” “我没胡说！”我崩溃地哭喊，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我听见宝宝的心声了！宝宝说的！宝宝说果汁里有毒！奶奶要打掉他！”我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指着自己肚子，“他还说…还说爸爸你…你也…” “荒谬！”沈聿厉声打断我，英俊的脸因惊怒而微微扭曲，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苏晚！你清醒点！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什么心声？那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妈给你榨果汁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她怎么可能下药！” 他的咆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试图将我的指控彻底定性为疯子的呓语。 “是真的…是真的…”我浑身发抖，绝望地摇头，泪水糊了满脸，身体因为“疼痛”和恐惧而筛糠般颤抖，“聿哥…你信我…宝宝不会骗我的…我们快走…离开这里…” 我试图挣脱他的手，往走廊尽头通往外面马路的方向扑。 沈聿手臂像铁钳一样牢牢箍住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走去哪里？你现在的状态怎么走？听话！我们去医院！” 他几乎是拖拽着我往停在侧门外的车子方向移动。车门已经打开，婆婆赵春芳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站在车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无措。 “小聿！晚晚怎么了？怎么闹成这样？” 【别上车！妈妈！别上车！】胎儿的心声再次尖锐响起，充满了濒死的恐惧，【上了车我们就完了！他会把我们带到没人的地方…就像上次一样！妈妈！快逃啊——！】 那凄厉的尖叫像一把重锤砸在我的神经上。上次？哪个上次？ 电光火石间，一个恐怖的念头攫住了我。前世那场看似意外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 “放开我！沈聿！你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一口咬在他禁锢我的手臂上！ “嘶！”沈聿吃痛，手臂下意识一松。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间隙，我猛地将他往后一推，转身拼尽全力朝着反方向——画廊正门那灯火通明、宾客如织的大厅，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凌乱而急促的声响。 “晚晚！”沈聿惊怒交加的吼声在身后炸响。 【妈妈！快！快回去！人多的地方！他不敢乱来！】胎儿的心声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急促地催促着。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腹痛的伪装早已被真实的恐惧取代，那杯橙汁里的药物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一股冰冷的麻痹感顺着血管蔓延，让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越来越近。 巨大的恐惧扼住我的喉咙。不能被他抓住！绝对不能！ 眼前就是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主展厅入口。那喧嚣的人声此刻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就在我的指尖几乎要触到那扇厚重的、雕饰繁复的玻璃门把手时—— 一只冰冷的手从侧后方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啊！”我短促地惊叫出声，心脏骤停。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 “晚晚！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聿低沉压抑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带着不容错辨的怒气，还有一丝极力隐藏的惊惶。他的手像铁箍一样死死钳住我的上臂，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 【完了…妈妈…】胎儿的心声带着哭腔，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巨大的玻璃门映出我狼狈不堪的倒影：散乱的头发，惨白的脸，通红的眼眶，还有那身价值不菲却因挣扎而起了褶皱的定制礼服。门内，隐约可见衣香鬓影晃动，谈笑声隔着厚重的玻璃传来，仿佛另一个世界。 “放手！”我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甩开他，声音却因恐惧和那药物带来的冰冷麻痹感而嘶哑颤抖，“沈聿！你放手！我要回家！” “回家？”沈聿的胸膛紧紧贴着我挣扎的后背，温热的吐息喷在我的颈侧，话语却冰冷刺骨，“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疯疯癫癫，大喊大叫，说些不着边际的疯话！妈一片好心，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翻果汁，现在又污蔑她下药？苏晚，你是想毁了这个开幕展，还是想毁了我？！” 他的控诉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在我心上。他用“疯癫”和“污蔑”轻易地将我置于无理取闹的境地。门内，已有靠近门口的宾客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我没有疯！”我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他，“果汁就是有问题！我喝了之后肚子就不舒服！宝宝告诉我的！是宝宝的声音！” “宝宝的声音？”沈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到极致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苏晚，你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策展人！不是神婆！胎儿会说话？你是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还是…故意在找茬？”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那些竖起耳朵的宾客能隐约听见“精神失常”几个字。果然，那些探究的目光瞬间掺杂了更多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在骗人…妈妈…他在骗所有人…】胎儿的声音带着虚弱的气愤。 “我没有找茬！”屈辱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带上了哭腔，“沈聿！你心里清楚！你和你妈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碍了你们的路？还是说…苏玥等不及了？” 最后那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沈聿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钳制我的力道骤然失控般加重，痛得我倒抽一口冷气。他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震惊、狂怒，还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苏玥？”他猛地将我拽得更近，几乎鼻尖相抵，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裹挟着冰冷的杀气，“你扯苏玥干什么？苏晚！我警告你！别在这里发疯！更别把你那些捕风捉影的脏水泼到无辜的人身上！否则…” “否则怎样？”我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眼中翻腾的暴戾，疼痛和药物的麻痹反而让我异常清醒，“否则就像上次一样，让我意外消失，好给你和苏玥腾地方？就像设计让我喝下这杯加了料的果汁一样？！” 【妈妈！小心！】胎儿的心声陡然尖利。 话音未落，沈聿的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狠狠掴下！ 我瞳孔骤缩，下意识地闭紧双眼，身体因恐惧而僵硬。时间仿佛被拉长。 预期的耳光并未落下。 “小聿！住手！”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及时响起。婆婆赵春芳不知何时冲到了我们身边，一把死死抱住了沈聿扬起的手臂。 “你疯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赵春芳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恐惧和急切，她死死按住沈聿的胳膊，转向我时，老泪纵横，“晚晚啊！我的好媳妇！妈求你了！别再闹了行不行？妈给你跪下认错行不行？都是妈的错！是妈不该给你榨那杯果汁！是妈该死！妈给你赔罪！” 她说着，竟真的双膝一软，作势要往下跪！那副声泪俱下、卑微至极的姿态，瞬间吸引了更多宾客的目光，甚至有人举起手机。 “妈！”沈聿惊怒交加，猛地甩开我，一把用力搀扶住赵春芳，不让她真的跪下去。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控诉和失望，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逼得婆婆下跪的罪人。 【好可怕…妈妈…她们在演戏…】胎儿的声音充满了恐惧的颤抖。 胃里那杯冰冷的橙汁似乎变成了一团燃烧的毒火，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小腹的坠胀感越来越清晰，不再是伪装。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我再也忍不住，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呕…呕…” 剧烈的呕吐声打断了这场闹剧。我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酸水和灼烧般的痛苦。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礼服。 “你看！你看！”赵春芳立刻指着我对周围的宾客哭诉，“我就说晚晚是吃坏东西了！这反应！快！小聿！快送医院啊！别耽误了孩子！” 沈聿脸上的怒意被一种混合着担忧和烦躁的表情取代。“好，好，去医院！”他语气急促，再次试图来拉我，“晚晚，听话，别犟了！” “别碰我！”我猛地打开他的手，身体因呕吐而虚脱，靠着冰凉的玻璃门才勉强站稳。我抬起满是冷汗和泪痕的脸，目光越过沈聿和赵春芳，死死盯住大厅深处，那个正端着香槟，隔着人群遥遥望过来的身影。 苏玥。 她穿着一身与我风格相似却更为张扬的红色礼服，像一朵淬了毒的罂粟。隔着喧嚣的人潮，她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弄。 【是她！妈妈！就是她！】胎儿的心声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恐惧，【她身上的味道…好可怕…】 我几乎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又带着点腥气的特殊香气，从苏玥的方向幽幽飘来，与我胃里翻腾的感觉奇异地呼应着。是错觉吗？还是… “好…我去医院…”我垂下眼帘，声音沙哑虚弱，带着一种筋疲力尽的妥协，“但是…沈聿…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聿立刻接口：“你说！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行！” 我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大厅深处那个红色的身影：“让苏玥…陪我一起去。我不信你们…我只信她。”最后几个字，我说得极其缓慢，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什么？！妈妈！不行！】胎儿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不能让她靠近！她会杀了我们的！她是魔鬼！她——！】 “苏玥？”沈聿和赵春芳同时一愣，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沈聿的眼神锐利地扫过我，似乎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假。赵春芳则飞快地和沈聿交换了一个充满疑虑的眼色。 “晚晚，你…”沈聿眉头紧锁，“苏玥她…她不懂这些…” “我不管！”我猛地打断他，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执拗，“我就要她陪！她是我妹妹！你们不让她陪，我就死在这里！”我身体一软，顺着玻璃门就要往下滑，一副随时会昏厥过去的样子。 “好好好！让她陪！让她陪！”赵春芳吓得连忙答应，用力拍打沈聿的手臂，“快去叫苏玥过来！快啊！” 沈聿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他还是转身，拨开人群，快步走向那个红色的身影。 我虚脱地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沈聿在苏玥耳边低语。苏玥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错愕，随即目光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