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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2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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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玉:首席鉴情师 >为帮顾晚圆珠宝梦,我抵押家族股份替她创业。 >却在她的上市庆功宴上,看到她挽着风投代表的手宣布订婚。 >“沈恪才是我真爱。”她当众展示他送的翡翠戒指,“时谦,你只是普通合伙人。” >我笑着撕碎股权文件:“顾总,这翡翠是假的。” >她嗤笑:“酸男人真难看!你懂珠宝吗?” >三个月后,她的“镇店之宝”帝王绿被当众鉴定为酸洗假货。 >我慢条斯理戴上白手套:“忘了说,我姓陆。” >“陆氏珠宝那个陆。” --- “时谦,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只要‘璀璨星辰’成功上市,我立刻公开我们的关系,给你应得的名分!” 顾晚的声音穿过电话线,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像细密的针,扎在我心口早已千疮百孔的地方。胃部一阵熟悉的、烧灼般的绞痛猛地袭来,我下意识地弓起背,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屏幕上是她发来的最后通牒——一份需要我签字的、抵押陆家最后一块祖传老坑翡翠的协议扫描件,抵押物将作为她新获得的巨额风投的增信担保。 我闭上眼,眼前晃动的却是半年前,她跪在病床前,紧紧握着我的手,泪眼婆娑的模样。那时我刚因连续三天高强度切割原石导致胃出血被送进急诊室,她伏在我耳边,气息温热却带着无边的疲惫和恐惧:“时谦,撑住…没有你,‘璀璨星辰’根本活不下来…等我们上市敲钟那天,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陆时谦,是我顾晚的丈夫,是我唯一的英雄!” “最后一次…”我对着冰冷的空气低语,指尖划过屏幕,在电子签名处按下了指纹。胃里的绞痛仿佛得到了某种荒谬的应允,骤然加剧,像有把钝刀在里面翻搅。我踉跄着扑到洗手台边,干呕了几声,只吐出酸涩的胆汁。 窗外,城市华灯初上,霓虹璀璨,映照着即将为顾晚加冕的“璀璨星辰”上市庆功宴的奢华会场。 ---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水晶灯的光瀑倾泻而下,打在满场价值连城的珠宝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华彩。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的微醺气泡和高级香水的馥郁气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光芒四射的女人身上。 顾晚。 她穿着一条缀满碎钻的曳地长裙,身姿挺拔,笑容是精心计算过的完美弧度,自信得如同女王巡视她的疆域。她身旁站着沈恪,那个代表“磐石资本”投下巨资的年轻风投新贵,西装革履,英俊挺拔,目光落在顾晚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占有欲。 胃部的剧痛并未因止痛针而完全平息,像潜伏的幽灵,在喧嚣的乐声和人声鼎沸中时不时啃噬我的神经。我隐在靠近角落的阴影里,背脊挺得笔直,如同这些年每一次为她站在暗处时一样。周围的恭维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顾总真是点石成金!‘璀璨星辰’从无到有,几年就做到上市,简直是个神话!” “沈总慧眼如炬啊!这笔投资,绝对是双赢!” 顾晚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她微微侧身,优雅地挽住了沈恪的手臂。这个亲昵的动作引来一片心照不宣的暧昧低笑和掌声。沈恪顺势举起酒杯,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感谢各位!能陪伴‘璀璨星辰’走到今天,见证顾晚小姐的才华与魄力,是我沈恪最大的荣幸!我相信,今晚,只是一个更辉煌未来的起点!”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掌控一切的优越感,最终,若有似无地落在了我藏身的角落。那眼神里没有挑衅,只有一种彻底的漠视,如同看角落里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顾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微微仰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沈恪,然后举起自己戴着硕大翡翠戒指的左手。聚光灯精准地捕捉到那抹帝王绿,浓郁、通透,在强光下流转着令人心醉的莹润光泽。她清了清嗓子,声音甜腻得如同浸了蜜糖: “各位,感谢厚爱!璀璨星辰能有今天,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尤其是我的合伙人,沈恪先生。”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穿透力十足,“没有他的信任、远见和…无条件的爱,就没有今晚的璀璨星辰!他是我的灯塔,我的支柱,更是我…想要携手一生的人!” 台下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夹杂着“恭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尖叫。 我的身体猛地僵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刹那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上头顶。那沉重的、烧灼的痛感瞬间沉入胃底,然后在心脏的位置炸开,变成一片冰冷刺骨的麻木。耳边所有的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顾晚那句“无条件的爱”和“携手一生”在反复回荡,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胃部的绞痛突然变得尖锐无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狠狠攥紧、撕扯。我闷哼一声,眼前瞬间发黑,金星乱冒。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我猛地伸手扶住旁边的香槟塔桌,冰冷的玻璃触感才让我没有当场倒下。 台上的顾晚,正踮起脚尖,在沈恪脸颊印下响亮的一吻。沈恪温柔地笑着,抬手轻轻抚过她脸颊,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得如同一幅精心构图的艺术照。 “哇哦!” “太甜了吧!” 起哄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顾晚的目光穿透人群,终于捕捉到了角落里的我。那眼神里没有惊愕,没有歉疚,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刻意的平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她微微蹙了蹙精心描绘的黛眉,仿佛在责备我为何还不识趣地离开。 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但我清晰地读出了那无声的警告:“别闹。” “哗啦——” 就在她唇形定格的瞬间,旁边一座堆叠如山的香槟塔,被我无意识撞倒的手臂猛地带翻。晶莹剔透的酒杯如同脆弱的梦境,轰然倒塌,碎裂一地。金黄色的酒液肆意横流,浸湿了昂贵的地毯,也浇熄了场中一部分狂热的喧嚣。 所有的目光,瞬间如同聚光灯,齐刷刷地钉在了我这个狼狈的肇事者身上。惊愕、疑惑、鄙夷、看好戏……无数种情绪织成一张大网,将我牢牢缚住。 顾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愠怒。沈恪则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只误入宫殿的落水狗。 “保安!” 顾晚的声音冷得像冰,清晰地穿透瞬间安静下来的会场,“把这位喝多的先生,请出去休息一下!别扰了大家的兴致。” 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壮硕保安立刻拨开人群,大步朝我走来。周围的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刺。 胃里的那只手攥得更紧了,疼痛几乎让我直不起腰。在保安粗鲁的手即将碰到我胳膊的前一秒,我猛地抬起脸,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笑容,目光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刺向聚光灯下那对璧人。 顾晚似乎被我这从未有过的眼神慑住,挽着沈恪的手臂不易察觉地收紧。 “顾总,”我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场中所有细微的杂音,带着一种濒临破碎边缘的平静,“恭喜上市,恭喜…觅得良缘。” 我的视线缓缓扫过顾晚手上那枚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翡翠戒指,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零点一度。 “顺便提一句,”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清晰无比,“您手上这枚‘稀世珍宝’,颜色浮夸,光泽死板,透着一股子塑料感…假的。赝品中的次品。”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宴会厅。连背景音乐都被人手忙脚乱地掐断了。 无数道目光惊愕地在顾晚的戒指和我苍白却带着锋利笑意的脸上来回逡巡。顾晚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捂住了手上的戒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沈恪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骤然变得阴沉锐利,死死盯住我。 “你!”顾晚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拔尖,带着破音的颤抖,“陆时谦!你疯了吗?还是嫉妒让你面目全非?!你懂什么珠宝?!酸男人这副嘴脸,真够难看的!” 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那枚巨大的翡翠戒指在她指间微微颤抖。 沈恪上前一步,将顾晚护在身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般的口吻对我说道:“陆先生,情绪失控可以理解。但恶意诋毁,实在有失风度。这枚‘翠羽流光’,是我请动‘玉佛堂’的莫老亲自掌眼,一亿三千万拍下的缅甸老坑玻璃种帝王绿,有完整的鉴定证书和拍卖记录。你一句轻飘飘的‘假的’,是在质疑莫老,还是质疑佳士得的权威?” 他的话音带着强大的自信和压迫感,瞬间安抚了场中大部分的疑虑。不少人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从惊愕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笑。 “呵…”我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胃部的绞痛和心口的冰冷交织着,让我眼前再次阵阵发黑。我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无视沈恪,目光只锁在顾晚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顾晚,”我叫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她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 “八年零四个月,十五天。”我自问自答,每一个数字都像沉重的石头砸下,“从你大学设计比赛得奖,我拿出生活费给你买第一块翡翠原石开始;到你第一次创业失败,欠下八十万高利贷,是我跪在我爸书房外三天,求他卖了他最珍视的那块羊脂玉籽料帮你还债;再到你成立‘璀璨星辰’,启动资金是我抵押了陆家祖传的股份和老宅…”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无法言说的重量。大厅里连呼吸声都轻了,所有人都屏息听着。 “那些年,你说不想公开,怕影响事业,我信了。你说要等公司站稳脚跟,我等了。你说上市敲钟那天,就是我们昭告天下的时候…”我抬起眼,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荒凉,“我像个傻子一样,信了你每一次承诺。” 顾晚的脸色由白转红,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辩解什么,但在我冰冷的目光下,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今天,你终于站到了这里。”我环视这金碧辉煌的会场,目光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用我的家族根基,我的健康,我整整八年的光阴和毫无保留的付出…”我的视线最后落在她无名指那抹刺眼的绿上,“换来了你的上市,还有…和这位沈先生的真爱宣言?” 胃部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死死咬住牙关,将那口血咽了回去。不能再在这里倒下,至少不是现在。 “顾晚,”我看着她,眼神彻底冷寂下去,如同熄灭的寒星,“那份增信担保协议,还有我手里最后百分之十五的‘璀璨星辰’原始股权…” 我无视众人惊诧的目光,无视保安再次伸过来的手,更无视顾晚和沈恪瞬间变得惊恐慌张的眼神(他们显然才意识到我手里还握着足以影响大局的股份),颤抖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那份下午刚刚签好字、还带着我体温的股权文件。薄薄的几页纸,承载着陆家几代人的心血和我八年的痴妄。 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然后,在顾晚陡然放大的瞳孔注视下,在沈恪试图冲上来的怒吼声中,在无数道震惊、不解、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下—— 我猛地将那份文件举高。 嗤啦——! 纸张被暴力撕裂的刺耳声音,尖锐地划破了宴会厅死水般的沉寂。洁白的纸片如同祭奠的雪片,纷纷扬扬,从我指间飘落,散落在满地狼藉的酒液和玻璃碎片之上。 “现在,它们一文不值了。”我松开手,任由最后一点碎片飘落,声音疲惫到了极点,却又带着一种解脱般的虚无,“顾总,沈先生,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胃部的剧痛终于彻底击垮了我最后支撑的意志。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沈恪扭曲愤怒的脸,顾晚惊惶失措伸出的手,周围模糊晃动的光影…都迅速褪色、远去。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这翡翠…真的是假的啊…” 黑暗吞噬了一切。 --- 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盖过了残留的香槟与香水的气息。视野从一片混沌的黑暗逐渐聚焦到惨白的天花板,耳边是心电监护仪单调而规律的“嘀嗒”声。 胃部的灼痛感并未消失,只是被药物暂时压制,变成一种沉甸甸的、持续存在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区域,提醒着我刚刚经历的一切并非噩梦。 “醒了?” 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床边站着的是苏砚,我从小到大的死党,也是陆氏集团的首席珠宝鉴定师。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锐利依旧,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单,眉头紧锁。 “急性胃溃疡合并出血,不算太糟,但也够你喝一壶了。”苏砚把报告单递到我眼前晃了晃,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陆大情圣,再晚送半小时,你就可以直接进ICU开告别演唱会了。为了个把你当垫脚石的女人,值吗?” 值吗?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心里。我闭上眼,顾晚在聚光灯下依偎着沈恪、展示那枚刺眼翡翠的画面,以及文件被撕裂时她瞬间苍白的脸,清晰地回放。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再睁开眼时,只剩一片冷寂。 “她怎么样?” 我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 苏砚嗤笑一声,拉了把椅子坐下:“风光无限着呢!你的‘临别赠言’和撕股权表演,确实上了热搜,标题很劲爆——《璀璨星辰上市夜,神秘男子怒撕股权,直指顾总戒指造假!》现在网上吵翻了天,一半骂你疯狗乱咬人博眼球,一半等着看顾晚和沈恪的笑话。公关部估计头都炸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不过,顾晚反应很快。今天一早,‘璀璨星辰’官博就发了声明,还附带了‘玉佛堂’莫老亲自出具的鉴定证书高清扫描件,以及佳士得完整的拍卖记录。莫老…在圈内的分量你是知道的。” 苏砚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我:“那戒指…你当时说的…” “假的。”我斩钉截铁,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飘忽,却异常清晰,“颜色太艳,浮在表面,像刷了层油。光泽是贼光,没有翡翠该有的温润内蕴。透光看…结构松散,有酸蚀网纹的痕迹。绝对是B+C货。” 苏砚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我的判断。作为陆家的首席鉴定师,他对我的眼力有着绝对的信任。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莫老…竟然会走眼?或者…”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要么莫老晚节不保,收了不该收的钱。要么,”我扯了扯嘴角,牵扯到干裂的嘴唇,一阵刺痛,“那份证书…本身就是假的。沈恪手眼通天,伪造一份证书,未必做不到。”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嗒声。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苏砚问,“真就这么算了?陆家祖传的股份和老宅…还有你抵押出去的那块祖传老坑料…都填了无底洞?” “算了?”我轻轻重复,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胃部的钝痛似乎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冰冷的麻木。八年的付出,家族的根基,被践踏的尊严,还有那枚刺眼的假货…像沉重的石块压在胸口。一丝微弱的、却无比执拗的火苗,在冰冷的废墟下悄然燃起。 “她想要名望、金钱、完美的爱情神话…我亲手捧上去的,如果都是假的,”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那我不介意…亲手把它打回原形。” “怎么打?”苏砚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隼,“现在舆论对她有利,沈恪的磐石资本也不是吃素的。你手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有眼睛。”我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因长期接触原石而略显粗糙的指腹,“陆家…还有‘眼’的名声。” 陆家世代经营珠宝,尤其是翡翠,靠的就是一双辨真伪、断优劣的“火眼金睛”。这份天赋和信誉,是任何金钱和权力都难以轻易摧毁的根基。 苏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但更多的是忧虑:“你想公开身份?以陆氏继承人的名义去质疑?这动静太大了!而且,没有实质证据,单凭你一句‘眼力’,很难撼动莫老的证书和佳士得的背书。” “证据…”我喃喃自语,目光转向床头柜上那份苏砚带来的报告单,心思电转。沈恪…他那种人,做事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他急于给顾晚造势,那块所谓的“帝王绿”来源,会不会…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走廊里的冷风。 顾晚站在门口,妆容精致,穿着当季高定套裙,臂弯里挎着限量版的鳄鱼皮手袋。只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第二部分 “时谦!”顾晚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急促,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略显慌乱的声响。她快步走到床边,目光快速扫过我苍白的脸和周围的仪器,眉头立刻蹙紧,那份担忧看起来情真意切,仿佛昨夜那个冰冷指责我“难看”的人不是她。 “你怎么样?胃还疼得厉害吗?吓死我了!昨天看你倒下……”她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额头,但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转而紧紧攥着手袋的提手,指节泛白。 苏砚冷冷地哼了一声,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顾晚似乎才注意到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转向我,语气放得更软,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时谦,我们谈谈好吗?就我们两个。” 苏砚嗤笑:“怎么?顾总现在是怕了?怕时谦手里的东西?” “你!”顾晚猛地转头瞪向苏砚,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冰冷,“苏砚,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请你出去!” 苏砚纹丝不动,眼神却看向我,带着询问。 我疲惫地闭上眼,复又睁开,对苏砚轻轻摇了摇头。苏砚撇撇嘴,直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警告似的盯了顾晚一眼,才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顾晚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显得格外怪异。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设,然后拖过苏砚刚才坐的椅子,在我床边坐下。她微微倾身,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姿态: “时谦,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昨晚…是我太激动了,不该那样说你。我…我是被逼急了!”她眼圈微微泛红,泪水迅速在眼眶里凝聚,欲落未落,楚楚可怜,“你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上市前夕,多少双眼睛盯着!沈恪他代表的‘磐石资本’对我们太重要了!他…他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说公开关系是稳定市场信心、巩固他投资话语权的必要一步!我…”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昂贵的裙摆上:“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公司,是上市!我怕拒绝他,他会撤资,或者从中作梗,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完了!时谦,你理解我的,对吗?这八年,我们都是为了‘璀璨星辰’啊!” 胃部的钝痛似乎被这虚伪的泪水浇灌得更加清晰。我看着她表演,内心一片冰冷的荒芜。理解?理解她为了所谓的“必要一步”,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八年的付出和尊严踩在脚下?理解她为了“稳定市场信心”,就公然挽着另一个男人宣布订婚? “所以,”我开口,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异常平静,“你和沈恪订婚,是假的?只是为了上市?” 顾晚的哭声顿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当然是假的!时谦,我心里只有你!沈恪…他就是个疯子,占有欲极强!他说既然公开了,就必须假戏真做一段时间,否则舆论反噬更可怕!他甚至…他甚至逼我现在必须把戏演下去!”她的声音充满委屈和恐惧,“我昨晚…我昨晚和他什么都没发生!我是为了稳住他才…” “哦?”我轻轻打断她,目光落在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一小片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 顾晚顺着我的目光低头,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拉高了领口,语无伦次:“这个…这个是…是过敏!对,我昨晚喝多了,可能对某种酒过敏!”她慌乱地解释着,眼神躲闪。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戳破这拙劣的谎言。心口那冰冷的麻木感蔓延得更深了。她真把我当傻子,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 “那你今天来,”我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是想说什么?” 顾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抓住我放在被子外的手。她的手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 “时谦,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现在外面舆论对我们很不利!虽然我们发了莫老的证书,但网上质疑的声音还是很多!特别是你…你撕了股权文件…”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那份增信协议…还有你撕掉的那部分股权…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这样好不好?等这阵风波过去,等‘璀璨星辰’的股价稳定下来,我们立刻复婚!我补偿你!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我们马上要!我保证,到时候整个公司都是我们孩子的!沈恪他…他终究只是个外人!”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虚假的甜蜜承诺:“只要你帮我渡过这一关!现在,只要你站出来,发一个声明!就说昨晚你是喝多了,神志不清,说的都是胡话!撕文件也是情绪失控!就说…就说你是因为太爱我,看到我和沈恪在一起接受不了才那样做的!公众最喜欢看这种痴情反转的戏码了!只要你肯这么说,所有的负面舆论都会变成同情!‘璀璨星辰’的危机就能化解!我们…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胃里的钝痛猛地尖锐了一下,仿佛被这厚颜无耻的提议狠狠刺穿。让我承认自己是因爱生恨的疯子?让我用自己仅剩的尊严去粉饰她的谎言和背叛?还要搭上陆家最后的名声? 我猛地抽回手,动作牵扯到胃部的伤口,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顾晚,”我喘着气,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冰棱,“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被我眼中的寒意慑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时…时谦,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我们好啊!沈恪他…他势力很大,手段也狠!你昨晚那样让他下不来台,他已经在调查你了!他很可能会报复你!报复陆家!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就能求他放过你……” “报复我?”我冷笑起来,因为疼痛和极度的愤怒,笑声断断续续,显得格外瘆人,“我还有什么值得他报复的?陆家的祖产,早就填了‘璀璨星辰’的窟窿!我的健康?呵…早就被你耗光了!至于名声…” 我看向她,眼神里是彻底的心死和冰冷的嘲讽:“一个被你推到聚光灯下唾弃的‘疯子’,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顾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猛地站起来,刚才的楚楚可怜和伪装的急切瞬间褪去,只剩下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 “陆时谦!你别不识好歹!”她声音尖利起来,“我好心给你台阶下!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没有我,没有‘璀璨星辰’,你什么都不是!沈恪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非要自寻死路吗?!”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不是苏砚,而是一个穿着护士服、表情有些紧张的年轻护士。 “陆先生,您的几份化验结果出来了。”护士将几张报告单递给我。 顾晚的怒斥被打断,她烦躁地瞥了一眼护士,又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接过报告单,目光随意扫过。其中一张是常规血检,另一张是入院时做的腹部彩超报告。我的目光在彩超报告上停顿了一瞬。报告单上,除了描述胃部溃疡和出血点的文字,在末端的“其他发现”一栏里,用极小的字体打印着一行容易被忽略的注释:[子宫形态饱满,内膜增厚明显,提示…] 后面的字因为打印模糊,有些难以辨认。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极其荒谬又大胆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我强压下心头的震动,不动声色地将血检报告单放在最上面,把那张彩超报告单压在下面。 顾晚根本没心思看这些,她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犹豫,语气又强硬又带着一丝施舍:“陆时谦,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发声明澄清,我保证!风波过后,我们立刻复婚!‘璀璨星辰’永远有你一份!否则…”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目光扫过我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模糊的彩超报告单,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强有力的筹码,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和若有若无的暗示:“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你根本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她意有所指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有威胁,有警告,还有一丝…怜悯?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份模糊的彩超报告…她看到了?她误会了?她以为…以为那是我身体出了更大的问题?还是… 一个更加卑劣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难道…她以为那报告,暗示了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昨晚和沈恪…而且她提到了“孩子”… 顾晚见我神色变幻,似乎以为自己抓住了我的软肋,语气稍微缓和,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掌控感:“时谦,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身体这么差,更需要安稳的环境。只要你肯低头,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复婚,孩子,公司…唾手可得。别跟自己过不去。” 她伸出手,似乎想再次触碰我,指尖带着冰冷的诱惑。 我猛地抬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刺向她。 “复婚?” 我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刻骨的寒意。我拿起那张被压在下面的彩超报告单,手指用力,几乎要将它捏碎。 顾晚被我突然爆发的戾气惊得后退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真实的恐慌。 “顾晚,”我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在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你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你想骗我帮你粉饰太平的时候,就给我画复婚和孩子的饼?你想把我一脚踢开的时候,就骂我酸男人、疯子?” 我举起那张报告单,目光死死锁住她瞬间变得惊疑不定的脸,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想要我低头?可以。” 顾晚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拿你那枚‘翠羽流光’来换。” 顾晚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如同瞬间被抽干了灵魂。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猝不及防的、被看穿底牌的恐惧。她下意识地用戴戒指的手捂住了小腹,又猛地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不妥,慌忙放下,手指却神经质地绞紧了裙摆。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拿戒指换?”她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恐慌,“那枚戒指价值连城!是沈恪送我的订婚信物!怎么可能给你!陆时谦,你是不是疯了?!” “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眼神却像冰冷的探针,试图穿透她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一枚被莫老鉴定为真、价值一亿三千万的‘稀世珍宝’,换我一个‘疯子’的低头,帮你稳住岌岌可危的公司和声誉。顾总,这笔买卖,很划算。” 我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平坦的小腹(尽管她刚才的动作极其短暂),嘴角的冷意加深:“还是说…你舍不得?或者说…你不敢?” “不敢”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顾晚的神经。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陆时谦!你威胁我?!你凭什么威胁我?!你以为你是谁?!我现在是‘璀璨星辰’的总裁!沈恪是我的未婚夫!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连家产都败光、躺在病床上的废人!” 她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口不择言,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画的眼线似乎都有些晕染开来。 “就凭我姓陆。”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千钧的重量,重重砸在病房里,“就凭我陆时谦,有一双还没瞎的眼睛。就凭我敢说,那枚戒指,是假的!” “假的?”顾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疯狂和绝望,“陆时谦!你到现在还在嘴硬!莫老的证书是假的?佳士得的记录是假的?你凭什么?!凭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吗?!” “凭什么?”我看着她失控的样子,内心一片冰封的平静。我将那张一直捏在手里的彩超报告单,缓缓地、清晰地举到她眼前,指着那行模糊但关键的字眼,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就凭这个。” 顾晚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报告单上,当看清那行模糊的提示文字时,她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子宫形态饱满,内膜增厚明显,提示:早孕可能(约6-7周)?请结合临床及HCG检查确认。】 时间仿佛凝固了。顾晚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嘴唇颤抖得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了一下。 “不…不可能…”她失神地喃喃自语,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涣散,“这…这报告…是我的?” “你说呢?”我冷冷地反问,目光如刀,“顾总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那这份报告显示的怀孕时间…真是巧啊。” 我刻意加重了“昨晚”和“时间”几个字。 顾晚像是被雷劈中,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一丝疯狂的恨意。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在暗示她,那份报告显示她怀孕了,而时间点恰好在她“为了稳住沈恪”而和他发生关系之后! 这无疑是将她架在熊熊烈火上炙烤!一旦这个“怀孕”的消息和这枚假戒指、以及她与沈恪的关系联系起来曝光…后果不堪设想!沈恪会怎么想?公众会怎么看?她的完美人设会崩塌成什么样子? “假的!这张报告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顾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指着报告单尖声嘶吼,声音因恐惧而扭曲,“陆时谦!苏砚!你们合伙陷害我!我要告你们!” “告我们?”苏砚的声音冷冷地从门口传来。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回来了,斜倚着门框,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眼神充满了讽刺,“顾总,说话要讲证据。这份彩超报告是医院系统出具的,有完整的记录。至于伪造?这可是刑事重罪。你要告谁?告医院?还是告我们这位躺在病床上、差点被你气死的陆大少爷伪造了自己的检查报告?” 苏砚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慢条斯理地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时谦只是胃出血入院,常规检查而已。倒是顾总你,昨天深夜被紧急送到隔壁私立医院妇科…据说是剧烈腹痛?这么巧啊?那份急诊记录和初步检查结果…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的话语充满了暗示性的威胁。 顾晚彻底僵住了,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她看看我,又看看苏砚手中的文件夹,再看看那张仿佛烫手山芋的彩超报告单,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那枚此刻显得无比刺眼的巨大翡翠戒指上。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精心构筑的一切,在这个病房里,在这个她曾经视如敝履的男人面前,正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顾晚手袋里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沈恪”的名字,如同催命符。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却不敢接听。手机持续地震动着,嗡嗡的声音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付费起点】 电话顽固地响着,一遍又一遍。顾晚的脸色由惨白转为死灰,她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她惊恐地看向我,又看看苏砚手中的文件夹,最后目光落回那枚戒指上,眼神复杂得像一锅沸腾的毒药,混合着恐惧、挣扎和最后一丝不甘的侥幸。 终于,在铃声即将断掉的最后一刻,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猛地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却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干涩发紧:“…喂?恪?我…我在医院…”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沈恪压抑着暴怒的低吼,即使隔着电话,那冰冷的怒意也清晰地穿透过来:“顾晚!你在搞什么名堂?!那个姓陆的疯子手上的报告是怎么回事?!网上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了!说什么‘璀璨星辰’老板娘孕期不稳深夜急诊?!还有那破戒指!你到底清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股价在跳水!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否则…” 沈恪后面的话被一阵嘈杂的背景音淹没,似乎是有人在急切地向他汇报着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烦躁和暴戾。 顾晚的脸彻底失去了人色,嘴唇哆嗦着,对着电话语无伦次地解释:“恪,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是误会…是陆时谦他陷害我…那个报告…” “陷害?”沈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刺骨的怀疑和冰冷,“顾晚,你当我傻?那份彩超报告单的照片都被人发到我邮箱了!时间点清清楚楚!你昨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说?!还有那戒指!你最好祈祷它没有任何问题!否则…你知道后果!立刻滚回来!” 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顾晚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僵在原地,手机还贴在耳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沈恪最后那句充满威胁的“后果”,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几秒钟后,顾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昂贵的屏幕瞬间碎裂。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怨毒地盯着我,那目光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陆时谦!你好狠!你好毒啊!” 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泪水混着眼线狼狈地流下,“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你不得好死!” 苏砚皱着眉上前一步,挡在我和顾晚之间:“顾晚,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医院!” “医院?哈哈哈!”顾晚疯狂地笑了起来,状若癫狂,“他早就该死了!他为什么不直接死在昨晚!”她猛地指向我,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功了!沈恪爱我!‘璀璨星辰’是我的!都是你这个废物!你这个扫把星!拖累了我八年还不够!临到头还要毁了我!” 她歇斯底里的咒骂在病房里回荡,充斥着绝望的疯狂。 我躺在病床上,胃部的疼痛似乎被这尖锐的噪音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