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 妹妹的日记本 “妈妈，姐姐又在偷用我的口红！” 林晓慧皱着眉头向母亲告状时，我正躲在二楼的转角处，心脏狂跳。 那支口红确实在我口袋里，但我从没想过要用它。 “林晓雪，你给我下来！” 妈妈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刀刺穿我的耳膜。 我慢慢走下楼梯，手心里全是汗。 “妈，我没有拿妹妹的口红。” 林晓慧立刻冲过来，直接把手伸进我的口袋。 她掏出那支鲜红色的口红，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妈妈看我的眼神充满失望，那眼神比任何责骂都让我心痛。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样？比你妹妹大两岁，却一点都不懂事！” 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也不抬。 “小雪，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拿妹妹的东西。”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解释有什么用呢？他们从来只相信晓慧说的话。 回到房间，我打开日记本，写下今天的委屈。 这笔记本是奶奶去世前留给我的唯一礼物。 “写你真心想要的，宇宙会听见。” 这是奶奶常说的话。 现在，只有这本厚厚的、封面上刻着奇怪符号的笔记本，是我唯一的倾诉对象。 “姐姐，你是不是又在我的日记本上乱写？” 晓慧突然推门而入，一把抢过我的笔记本。 “还给我！” 我慌忙去夺，却被她轻易躲开。 “妈！姐姐又偷写我的日记！” 妈妈从厨房走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 “小雪，你怎么又惹妹妹生气？” 我紧紧攥着笔，指节发白。 “那是我的日记本。” 晓慧立刻泪眼汪汪。 “你胡说！这明明是奶奶给我的礼物！” 妈妈叹了口气，眼神疲惫。 “小雪，把笔记本还给妹妹。” “这真的是我的！” 我几乎要哭出来，但强行忍住。 晓慧翻开笔记本，突然尖叫一声。 “妈！姐姐在日记里写希望你死！” 妈妈猛地夺过日记本，眼睛扫过那些文字。 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林晓雪，我真是白养你了！” 爸爸终于放下报纸。 “怎么回事？” 晓慧抽泣着说：“姐姐在日记里写，希望妈妈出车祸死掉！” 我震惊地看着她。 “我从来没写过那种话！” 爸爸站起身，拿过日记本看了一眼。 “这确实不是小雪的笔迹。” 我心头一松，终于有人为我说话了。 但晓慧立刻说：“她肯定是故意用左手写的！” 妈妈仔细看了看，点头。 “确实不像她平时的笔迹。” 但不是我的笔迹，不就证明不是我写的吗？ 没人注意到这个逻辑。 或者说，没人愿意注意。 “从今天起，这笔记本归晓慧保管。” 妈妈把日记本递给妹妹。 “不！” 我冲上前想抢回来，却被爸爸拦住。 “小雪，别闹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头。 为什么晓慧要这样陷害我？ 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相信她？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听到奶奶的声音。 “写下你真心想要的，宇宙会听见。” 我爬起来，偷偷溜进晓慧房间。 日记本就放在她的书桌上。 我轻轻拿起它，抱在怀里。 刚要离开，晓慧突然打开灯。 “我就知道你会来偷！” 妈妈和爸爸也出现在门口。 他们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林晓雪，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爸爸摇头，满脸失望。 “我们真是教育失败。” 晓慧站在他们身后，对我露出得意的微笑。 那一刻，我明白了。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外人。 第二天，我提前放学回家。 听见妈妈和晓慧在厨房里的谈话。 “妈，我昨天梦见奶奶了。” “她说只有我才是她真正的孙女。” “姐姐是外面捡来的野种。” 我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妈居然说：“别在外面说这种事。” 没有否认。 我的心沉入谷底。 晚饭时，我低头默默吃饭。 晓慧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事。 “姐姐今天又在学校打架了。” 我猛地抬头。 “我没有！” 妈妈皱眉。 “晓慧，你说的是真的吗？” 晓慧用力点头。 “好几个同学都看见了。” 爸爸放下筷子。 “小雪，这是真的吗？”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好累。 “如果我说不是，你们会相信我吗？” 妈妈和爸爸对视一眼。 晓慧抢着说：“看吧，她心虚了！” 我放下碗筷，站起来。 “我吃饱了。”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上发呆。 如果我真的不是他们的孩子，那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丢在这个地方？ 周末，全家一起去商场购物。 在童装区，妈妈拿起一件漂亮的裙子。 “晓慧，这个你喜欢吗？” 晓慧点头，然后突然指着不远处。 “妈，姐姐在偷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手里拿着一支口红，是刚才路过专柜时促销员塞给我的。 “不是，这是我...” 妈妈一把夺过口红，狠狠瞪了我一眼。 “丢人现眼！” 她转身就走。 爸爸拍拍我的肩。 “小雪，别再这样了。” 他们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晓慧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在这个家，你永远赢不了我。” 回到家，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我拿出藏在床底的日记本。 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我抚摸着封面上的符号，突然感觉它们微微发烫。 “写下你真心想要的...” 我喃喃自语，然后拿起笔。 “我希望有一天，有人能相信我。” 写完这句话，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些字迹突然消失了。 仿佛被笔记本吞噬了一般。 我惊讶地翻看其他页面。 我之前写下的所有内容都不见了。 笔记本像全新的一样。 只有第一页有奶奶留下的一行字。 “写你真心想要的，宇宙会听见。” 我盯着那行字，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念头。 如果...如果晓慧能尝一次被冤枉的滋味呢？ 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 第二天早上，晓慧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妈！我的项链不见了！” 那是一条金项链，妈妈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全家人在客厅集合。 妈妈看着晓慧。 “你最后一次见到项链是什么时候？” 晓慧指着我。 “昨天只有姐姐进过我房间！” 妈妈转向我，眼神凌厉。 “小雪，你拿妹妹的项链了吗？” 我平静地回答。 “没有。” 晓慧哭起来。 “肯定是她偷的！她一直嫉妒我有这条项链！” 爸爸皱眉。 “小雪，如果你拿了，就还给妹妹。” “我没有拿。” 我的声音异常冷静。 妈妈突然站起来。 “我们去她房间找找。” 我的心跳加速。 他们走进我的房间，开始翻找。 我站在门口，手心冒汗。 突然，妈妈在我的枕头下摸到了什么。 她拿出来，正是那条金项链。 所有人都愣住了。 晓慧最先反应过来。 “你陷害我！” 妈妈看着她，第一次露出怀疑的表情。 “晓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慧慌乱地解释。 “不是我放的！是姐姐！” 爸爸叹了口气。 “晓慧，这次确实太过分了。” 晓慧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爸爸会批评她。 “爸爸，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自己藏起来！” 妈妈叹了口气。 “够了，项链找到了就好。” 晓慧看着我，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怒火。 “你等着。” 那天晚上，我被一阵响动惊醒。 晓慧站在我床边，手里拿着剪刀和我的作业本。 “既然你陷害我，那我就让你尝尝真正的代价！” 她开始剪我的作业本。 我站在黑暗的角落，静静看着。 这是第一次，我没有阻止她。 第二天，我“发现”被剪坏的作业本。 妈妈看着残破的纸张，眉头紧锁。 “晓慧，这是你做的吗？” 晓慧冷笑。 “你有什么证据？” 我拿出手机。 “我录下来了。” 播放视频，晓慧剪我作业本的画面清晰可见。 妈妈震惊地看着晓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晓慧支支吾吾。 “是姐姐先陷害我的！” 爸爸摇头。 “你们两个，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妈妈突然流下眼泪。 “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晓慧突然指着我。 “因为她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空气突然凝固。 妈妈脸色煞白。 “你...你胡说什么！” 晓慧挺直腰板。 “我听见你和爸爸的谈话了！” “她说我是领养的？” 我看着妈妈，声音颤抖。 妈妈避开我的目光。 “别听你妹妹胡说。” 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爸爸站起身。 “都去睡觉，别闹了。” 但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坚定。 回到房间，我抱着日记本。 今天，终于有人相信我一次了。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步。 但对我来说，却意味着整个世界。 *** # 第二部分 【付费起点】 “妈，我有事想问你。”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 她没有回头。 “什么事？” “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妈妈手中的锅铲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弯腰捡起，背对着我。 “当然是，别胡思乱想。” 但她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天晚上，我偷听到父母卧室里的争吵。 “她迟早会知道的！” 这是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就告诉她真相。” 爸爸的声音异常冷静。 “不行！我不能失去她！” “但你还有晓慧啊。” “两个都是我的女儿！” “可小雪她...” 声音突然低下去，我听不清了。 但已经够了。 第二天是周六，晓慧一大早就出了门。 妈妈说她去参加同学聚会。 中午时分，门铃响了。 妈妈去开门，外面站着两位警察。 “请问是李美玲女士吗？” 妈妈脸色苍白。 “是，有什么事？” “我们接到报警，称您涉嫌虐待儿童。” 我愣住了。 妈妈也愣住了。 “谁报的警？” “您的女儿，林晓雪。” 我猛地摇头。 “不是我！” 警察看着我。 “小朋友，报警的人说是你。” 晓慧！ 一定是她！ 妈妈看起来快要晕倒了。 “警官，这一定是误会...” 爸爸闻声赶来。 了解情况后，他皱眉。 “这肯定是恶作剧。” 但警察要求与家中所有孩子谈话。 当他们发现我不在家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您女儿林晓雪在哪里？” 妈妈慌乱地四顾。 “她...她应该在房间...” 我们来到我的房间，空无一人。 妈妈松了口气。 “她可能出去玩了。” 警察点头。 “既然如此，可能是虚假报警，我们会处理的。” 他们离开后，妈妈瘫坐在沙发上。 “晓慧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爸沉默不语。 我悄悄退回房间，拿出日记本。 “我希望知道真相。” 写完，字迹再次消失。 突然，我听到楼下传来妈妈的哭声。 我悄悄走到楼梯口。 “她知道了！晓慧一定告诉她了！” 爸爸安慰她。 “也许没有，我们别自乱阵脚。” 晚上，晓慧回到家。 妈妈直接问她。 “是你报警说我家暴吗？” 晓慧瞪大眼睛。 “什么？我没有！” “警察说是晓雪报的警，但晓雪不会做这种事。” 晓慧突然冷笑。 “为什么她不会？就因为她看起来乖巧？” 爸爸皱眉。 “晓慧，你怎么能这样陷害家人？” 晓慧突然激动起来。 “家人？她根本不是我们家人！” 妈妈猛地站起来。 “闭嘴！” 晓慧被吓到，噤声。 我回到房间，感到一阵寒意。 晓慧为了陷害我，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但奇怪的是，这一次，爸爸妈妈似乎没有完全相信她。 这是一个转变。 小却重要的转变。 第二天，我发现日记本上出现了一行陌生的字迹。 “去阁楼。” 我心跳加速。 这是奶奶的笔迹。 趁着家里没人，我偷偷爬上阁楼。 那里堆满了旧物，布满灰尘。 在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一个铁盒。 打开它，里面是一叠旧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婴儿。 那个女人...是妈妈。 但看起来比现在年轻许多。 婴儿...是我。 但妈妈的表情，在照片上显得异常悲伤。 为什么？ 我打开那封信。 “美玲，既然你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就要对她负责。” “她亲生母亲的事，绝不能让她知道。” 我的手开始颤抖。 收养...亲生母亲... 所以我真的不是他们的孩子。 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继续翻看铁盒里的东西。 出生证明。 林晓雪，母亲：李美玲。 但在这张纸下面，还有另一张纸。 领养证明。 时间是...我一个月大的时候。 原来如此。 我一直感觉到的隔阂，不是错觉。 晚上，我把铁盒拿到父母面前。 妈妈看到盒子的瞬间，脸色惨白。 爸爸叹了口气。 “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看着他们。 “告诉我真相。” 妈妈哭了起来。 “你的生母...是我的妹妹。” 我愣住了。 “她...她在哪里？” 妈妈摇头，泪如雨下。 “她去世了，在你出生后不久。” “临死前，她把你托付给我。” 我握紧拳头。 “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爸爸开口。 “我们想等你再大一点...” “等我多大？十八岁？还是永远不告诉我？” 晓慧站在门口，冷笑。 “我早就知道了。” 妈妈震惊地看着她。 “你怎么...” “我去年就发现了这个盒子。” 妈妈瘫坐在椅子上。 “所以...你才一直针对姐姐？” 晓慧点头，眼中带着恨意。 “她不是我姐姐！她是外来者！她抢走了本应属于我的爱！” 原来如此。 晓慧一直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所以她才会这样千方百计地陷害我。 她觉得我抢走了她的父母。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的声音颤抖。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多余的，以为你们不爱我。” “原来不是因为我不够好，而是因为我不是亲生的。” 妈妈站起来想抱我。 我后退一步。 “别碰我。” 爸爸试图解释。 “小雪，我们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 “真的吗？” 我看着他们。 “那为什么每次晓慧冤枉我，你们从不相信我？” 妈妈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害怕我寻找亲生父亲？” 妈妈猛地抬头。 “你...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 “信里提到生母，却没提生父。” 爸爸揉了揉太阳穴。 “你的生父...他不是好人。” “他伤害了你的生母。” “我们答应过她，不让你知道这些。” 我看着他们，心中的冰山开始融化。 但晓慧突然尖叫。 “那我呢？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从小你们就更关心她！就因为她是孤儿吗？” 妈妈摇头。 “不是这样的...” 但晓慧已经跑出房间。 那天晚上，晓慧没有回家。 爸爸妈妈急得团团转。 报警后，警察开始搜寻。 我回到房间，拿出日记本。 “我希望晓慧平安回家。” 字迹消失。 片刻后，新的字迹出现。 “去老房子。” 老房子？奶奶的老房子？ 它在城市的另一端，已经空置多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父母。 “我觉得晓慧可能在奶奶的老房子里。” 妈妈惊讶地看着我。 “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无法解释“她偷了我的人生！” 晓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尖锐得刺耳。 妈妈握紧话筒，指节发白：“晓慧，你在哪里？” “我不回来了！这个家根本不需要我！” 通话被切断，妈妈瘫坐在地。 爸爸穿上外套：“我去老房子看看。” 我拉住他的衣角：“我也去。” 奶奶的老房子隐藏在城郊，被浓密的树荫笼罩。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晓慧？” 妈妈轻声呼唤。 二楼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们循声而上，在奶奶的旧卧室找到了她。 她坐在地板上，周围散落着泛黄的照片。 “看啊，这就是真相。” 她举起一张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怀里抱着婴儿。 “这是...？” 妈妈捂住嘴：“是你生父。” 照片上的男人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盯着那张陌生的脸：“他在哪里？” “死了。” 爸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在你出生后不久，他就出车祸死了。” 我愣住了：“怎么会...” “这就是报应。” 妈妈的声音冰冷。 “他害死了我妹妹，这是他的报应。” 晓慧突然大笑：“你们都在说谎！” 她举起另一张照片。 照片上，我的生母笑得灿烂，肚子微微隆起。 “她不是自杀的吗？” 妈妈摇头，泪如雨下。 “是他推她下楼的。” “就因为她说要离开他。” 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是我的身世？ 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 晓慧站起身，眼神疯狂。 “现在你知道了？你身体里流着凶手的血！” 爸爸厉声喝止：“晓慧！” “我说错了吗？” 晓慧指着我。 “她和她父亲一样，天生就会偷窃、撒谎！” 我摇头：“我没有...” “你有！” 她冲到我面前。 “你偷走了我的父母！偷走了我的生活！” 妈妈抱住晓慧：“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 晓慧挣脱开来。 “你们总说对我失望，可真正该失望的是我！” 她转向我。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害死我姑姑的男人！” 我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原来如此。 这就是晓慧恨我的原因。 这就是父母总是偏心的原因。 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我的生父是个杀人犯。 多么讽刺。 我一直在寻找的真相，竟然如此丑陋。 “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转身下楼，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我真的是多余的。 原来我真的不该存在。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锁在房间。 拿出日记本，我的手在颤抖。 “我希望...我从未出生。” 字迹消失的瞬间，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仿佛连光线都被吸走了。 “小雪？” 妈妈在门外轻声呼唤。 我没有回应。 片刻后，我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 深夜，我悄悄起床。 来到晓慧房间，我想找些线索。 也许能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恨我。 在她的枕头下，我发现了那本日记。 奶奶留给我的日记本。 我翻开它，愣住了。 每一页都写满了字。 但不是我的笔迹。 “今天姐姐又得了奖状，爸爸妈妈笑得好开心。” “为什么没有人这样对我笑？” “我恨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翻到最新一页。 “我要让他们都后悔。” 日期是今天。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不是晓慧的笔迹。 这是...我的笔迹？ 但怎么可能？ 我从未写过这些话。 除非... 我冲回自己房间。 拿出笔，在空白页写下一行字。 “我是林晓雪。” 字迹消失，然后重新浮现。 但这次，是另一种笔迹。 “不，你是林晓慧。” 我猛地抬头。 镜子里，我的脸似乎在扭曲。 变成了晓慧的模样。 “不！” 我捂住眼睛。 再次睁开时，一切正常。 我一定是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晓慧还是没有回家。 警察说他们在火车站找到了她的购票记录。 她去了另一个城市。 妈妈哭红了双眼。 “我们该怎么办？” 爸爸沉默地抽烟。 这是第一次，我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焦虑。 “她会回来的。” 我轻声说。 爸爸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直觉。” 其实是因为日记本。 在我写下“我希望晓慧回家”后，出现了一行新字。 “三天后。” 我相信它。 就像相信奶奶一样。 下午，我再次爬上阁楼。 想找到更多关于生母的线索。 在铁盒底部，我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如果他来找孩子，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是生母的笔迹。 日期是我出生前一天。 所以...生父可能还活着？ 我心跳加速。 拿着纸条去找父母。 妈妈看到纸条，脸色骤变。 “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阁楼的铁盒里。” 妈妈颓然坐下。 “他还是找来了。” 爸爸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 妈妈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打电话到公司找我。” “说要见女儿。” 我愣在原地：“他...还活着？” 妈妈摇头：“我不知道...” “那场车祸后，他失踪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但他没有。” 我的声音颤抖：“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妈妈摇头。 “他变了名字，换了身份。” “直到上周，他才联系我。” “他说...想见你。” 我握紧拳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害怕！” 妈妈终于崩溃。 “害怕你像你母亲一样，被他毁掉一生！” 爸爸抱住她。 “冷静点，美玲。”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的生父还活着。 一个杀害我生母的凶手还活着。 而且他想见我。 多么荒唐。 那天晚上，我梦见生母。 她站在老房子的楼梯上，对我微笑。 然后向后倒下。 鲜血在地板上蔓延。 一个男人站在楼梯顶端，冷冷地看着。 那张脸...我在照片上见过。 但梦中的他，眼角多了一道疤。 醒来时，枕边放着一张纸条。 “明天下午三点，中央公园，喷泉旁。” 没有署名。 但我知道是谁。 生父。 他来了。 第二天，我提前来到中央公园。 喷泉旁空无一人。 我在长椅上坐下，手心冒汗。 一个身影在对面坐下。 我抬头，呼吸一滞。 照片上的男人。 老了，但依旧能认出。 眼角确实多了一道疤痕。 “小雪？” 他的声音低沉。 我点头。 他微笑：“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为什么要杀她？” 我的声音冰冷。 他愣住了：“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推她下楼？” 他摇头：“我没有...” “那她是怎么死的？” 他沉默片刻。 “意外。” “她自己失足摔下楼梯。” “我赶到时，已经太迟了。” 我盯着他：“那你为什么逃跑？”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 他苦笑。 “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杀了她。” “包括你姨妈。” 我握紧拳头。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她写给我的信。” 我接过信封，手在颤抖。 信上的字迹熟悉。 和日记本上出现的字迹一模一样。 生母的笔迹。 “亲爱的，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请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信到这里中断了。 最后一笔拖得很长。 “这是她在医院写的。” “当时她已经不行了。” “只写了这么多。” 我看着信纸，心中一片混乱。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这些年，我恨错了人？ “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他叹了口气。 “我一直在找你。” “但李美玲把你藏起来了。” “她改了你的名字，搬了家。” “我找了十五年。” 我的眼泪终于落下。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 “我被关在精神病院。” 他的声音平静。 “你姨妈安排的。” 我如遭雷击。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看着我。 “她恨我。” “从你母亲和我在一起开始，她就反对。” “她觉得我配不上她妹妹。”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我没能保护好你母亲。” “但我想要弥补你。” 我摇头：“太迟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需要父亲了。” 我站起身。 “而且，我也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他苦笑：“我理解。” “给我一点时间。” 我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我回头。 “那张照片...你抱着婴儿的照片...” “是你姨妈拍的。”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你。” “然后她就找人把我关了起来。” “直到三个月前，我才被放出来。” 我看着他：“证据呢？”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 “这是法院的判决书。” “证明我是被非法拘禁的。” 我接过文件袋，没有打开。 “我会考虑的。” 回到家，妈妈急切地迎上来。 “你去哪里了？” “散步。” 她盯着我：“你见到他了？” 我沉默。 妈妈抓住我的肩膀。 “他是个危险的人！离他远点！” 我挣脱开来。 “为什么你从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 “但我有权知道真相！” 我们的争吵惊动了爸爸。 “又怎么了？” 妈妈指着我：“她偷偷去见那个男人了！” 爸爸皱眉：“小雪，这是真的吗？” 我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想自己判断。” 妈妈激动起来。 “判断什么？他是个杀人犯！” “有证据吗？” 我反问。 妈妈愣住了。 “所有人都知道...” “但法律不知道。” 我轻声说。 “法院判决他是无罪的。” 妈妈如遭雷击：“你...你相信他？”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 “但我想弄清楚真相。” 爸爸叹气：“也许你是对的。” 妈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能...” “美玲，小雪长大了。” 爸爸拍拍妈妈的肩。 “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 拿出日记本，我写下今天的经历。 字迹再次消失。 然后，新的字迹出现。 “小心你相信的人。” 我盯着这行字，心中警铃大作。 什么意思？ 谁不能相信？ 父母？生父？还是晓慧？ 第二天，晓慧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浑身湿透。 “外面下雨了。” 妈妈说。 晓慧点头：“我回来了。” 她的眼神空洞。 仿佛灵魂被抽走了。 “欢迎回家。” 爸爸说。 我看着他们，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 第三部分 晓慧回家的第三天，事情开始变得诡异。 早餐时，她把牛奶杯推向妈妈。 “妈，你的牛奶。” 妈妈微笑：“谢谢宝贝。” 我盯着晓慧，感觉哪里不对。 她从不主动帮妈妈做任何事。 妈妈也注意到了异常。 “晓慧，你没事吧？” 晓慧抬头，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 “我很好。” 她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 下午，我发现日记本又不见了。 这次，我在晓慧房间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它。 被撕得粉碎。 我跪在地上，试图拼凑那些碎片。 但只有一句话依稀可辨。 “他不是...” 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看不清楚。 晚饭后，晓慧主动收拾碗筷。 妈妈和爸爸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晓慧，你真的没事吗？” 晓慧微笑：“我很好。” “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那天晚上，我被轻微的响动惊醒。 晓慧站在我床边，手里拿着剪刀。 “你要做什么？” 我的声音颤抖。 她歪着头：“剪掉不该存在的东西。” 妈妈闻声赶来。 “晓慧！放下剪刀！” 晓慧转身，眼神冰冷。 “你们都在骗我。” 爸爸皱眉：“晓慧，别闹了。” “我没闹。” 她举起剪刀。 “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包括你的人生。” 最后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后退一步：“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知道。” 她走出房间，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妈妈抱住我：“别怕。” 但我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 第二天是周日，门铃在清晨响起。 生父站在门外。 “我想和你谈谈。” 妈妈拦住他：“这里不欢迎你！” 爸爸也走过来：“请你离开。” 生父看着他们。 “我只是想和女儿说几句话。” 我犹豫了一下。 “让他进来吧。” 妈妈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小雪，你...” “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坚定地说。 生父点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我们坐在客厅里，气氛凝重。 “你想说什么？” 我问。 他深吸一口气。 “你母亲...不是意外死亡。” 我愣住：“什么？” “是李美玲推她下楼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 妈妈脸色惨白：“你胡说！” “我有证据。” 他拿出一个U盘。 “这是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 “本来已经被销毁了，但我找到了备份。” 爸爸皱眉：“什么监控？” “李美玲不知道，我在家里装了摄像头。” “因为她一直反对我们的婚事。” “我担心她会对你母亲不利。”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对的。” 妈妈摇头，泪水滑落。 “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 生父的声音冰冷。 “因为你嫉妒。” “嫉妒你妹妹拥有的一切。” “丈夫，孩子...” 妈妈尖叫：“你闭嘴！” 她冲向生父，被爸爸拦住。 “美玲，冷静！” 生父继续说：“那天我去出差，李美玲来找你母亲。” “她们在楼梯口争吵。” “然后...她推了她。” 我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这是真的... 那这些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凶手身边？ 我看着妈妈，她的表情痛苦而扭曲。 “我没有...” 生父冷笑：“那就看看录像吧。” 我们围在电脑前。 画面上的情景让我窒息。 妈妈和生母在楼梯口激烈争吵。 “把孩子给我！你不配做母亲！” 这是妈妈的声音。 生母护着肚子：“她是我的孩子！” “你会毁了她！就像你毁了自己一样！” “那是我的选择！” “可你选择了错误的人！” “至少“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生母的声音在监控录像里颤抖。 我看见妈妈用力推了她一把。 生母从楼梯上滚落，鲜血染红了地面。 妈妈站在楼梯顶端，面无表情。 录像到此结束。 房间里一片死寂。 爸爸第一个开口：“这...这是伪造的...” 生父摇头：“我已经做过司法鉴定，是真的。” 妈妈瘫倒在地：“不...不是这样的...” 我盯着屏幕，浑身发冷。 所以...我的生母是被妈妈杀死的？ 那我为什么还会被她收养？ 生父似乎看穿了我的疑问。 “因为你长得太像你母亲了。” “李美玲后悔了。” “她想要弥补。” 我看向妈妈：“是真的吗？” 妈妈泣不成声：“对不起...” 生父收起U盘：“现在你知道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问。 “因为直到上周，我才拿到这份录像。” “李美玲把它藏了十五年。” 我看着妈妈，这个养育我十五年的人。 这个我一直以为是亲生母亲的人。 竟然是我的杀母仇人。 多么讽刺。 “为什么...要收养我？” 妈妈抬头，泪眼模糊。 “因为我爱你母亲...” “也爱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生父冷笑：“爱到杀死她？” 爸爸突然暴怒：“出去！都给我出去！” 他把生父推出门外。 妈妈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后退一步，撞在墙上。 晓慧突然大笑：“精彩！真精彩！” 她转向我：“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摇头：“不...” “我们都是她罪行的见证者。” 生父在门外喊道：“小雪，跟我走吧！” “这里不安全！” 妈妈抓住我的衣角：“不...不要走...” 她的眼神绝望。 爸爸挡在门口：“谁也不能带走我女儿！” 生父的声音冰冷。 “她不是你女儿。” “从来都不是。” 晓慧突然尖叫：“够了！” 她指着生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明知道真相，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说？” 生父沉默片刻。 “因为我也犯了错。” “在你母亲去世后...我一度崩溃。” “甚至想过伤害你...” 我愣住了：“什么？” “那时候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你...” “你母亲就不会死...”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所以...连他也曾经恨过我？ 晓慧继续冷笑：“看吧，这就是我们的家人。” “一个凶手，一个懦夫，还有一个...” 她看向我：“不该存在的孩子。” 我的心沉入谷底。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多余的。 生父在门外说：“小雪，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跟我走，或者留下。” “但你要知道真相。” 我看着他们。 妈妈跪在地上哭泣。 爸爸挡在门前，神色紧张。 晓慧冷眼旁观，嘴角带笑。 生父在门外等待。 每个人都想要我。 但没有人真正爱我。 我回到房间，拿出日记本。 它完好无损，仿佛从未被撕碎。 我抚摸着封面，眼泪终于落下。 “奶奶...我该怎么办？” 字迹消失。 然后，奶奶的笔迹浮现。 “宽恕。” 我看着那两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宽恕谁？ 杀母仇人？ 还是曾经想伤害我的生父？ 或者...我自己？ 我走出房间。 “我不会跟任何人走。” 我说。 妈妈眼中闪过希望。 生父沉默。 “但我也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继续说。 “我需要时间...独自思考。” 爸爸摇头：“不行，你太小了...” 生父突然说：“让她自己决定吧。” 我深吸一口气。 “我会暂时住在奶奶的老房子里。” “给我一些时间。” 妈妈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 “好...” 晓慧冷哼一声：“懦夫。” 我看着她：“那你呢？” “你敢面对真相吗？” 晓慧的表情僵住了。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行李。 妈妈站在门口：“一定要走吗？” 我点头：“我需要空间。” “那...还回来吗？”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 第二天，我搬进了奶奶的老房子。 这里虽然老旧，但很安静。 我终于可以远离那些谎言和伤害。 但真相，仍然像一把刀插在心上。 第三天，我收到晓慧的短信。 “我们需要谈谈。” 我们在公园长椅上见面。 她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知道你会恨我。” 她说。 “但我也是受害者。” “从小就知道真相...却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杀姑凶手每天给我做饭...”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我沉默。 “所以我才那样对你...” “我想让你离开这个家...” “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看着她：“你知道真相多久了？” “从十岁开始。” “那天我无意中听到父母的争吵。” “才知道姑姑是被妈妈推下楼的。” “才知道你是凶手的女儿...” 我握紧拳头：“所以你就陷害我？” “我只是想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 我冷笑。 “通过伤害别人？” “那你妈妈呢？” 晓慧反问。 “她杀了你妈妈，你却还想和她住在一起？”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无言以对。 “因为我们都是被困在这个谎言里的囚徒。” 晓慧轻声说。 “但现在...我们都自由了。” “自由？” 我苦笑。 “带着这么多伤痛的记忆？” 晓慧突然激动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报仇？” “杀了她？像她杀你妈妈一样？” 我摇头：“不...” “那你要原谅她？” “我不知道...” 晓慧站起身：“等你知道了，告诉我。” 她离开后，我独自坐在长椅上。 直到夜幕降临。 回到老房子，我再次拿出日记本。 “我想要真相。” “全部真相。” 字迹消失。 这次，整页纸都开始发光。 然后，新的字迹密密麻麻地浮现。 “你母亲和李美玲同时爱上了那个男人。” “但他选择了你母亲。” “李美玲一直怀恨在心。” “那天她是去摊牌的。” “告诉你母亲，他曾经和她在一起过。” “而且...她怀了他的孩子。” 我愣住了。 什么？ 妈妈怀了生父的孩子？ 那...那个孩子在哪里？ 日记本继续显示。 “那个孩子...就是你。” 我如遭雷击。 不可能... 如果妈妈是我的生母... 那她为什么... 字迹继续。 “她推你生母下楼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 “等她发现时，已经三个月了。” “她本来想打掉...” “但医生说，她的体质特殊，流产可能导致终身不孕。” “所以她生下了你。” “但每次看到你，她都想起那个她爱而不得的男人。” “还有她亲手杀死的妹妹。” 我的手开始发抖。 所以...我既是凶手的女儿，也是受害者的女儿？ 这个真相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生母。 她站在老房子的楼梯上，对我微笑。 “你长大了...” 我看着她：“你是我妈妈吗？” 她点头，又摇头。 “李美玲也是你妈妈。” “ biologically。” 我醒来时，枕边湿了一片。 第二天，我去了监狱。 妈妈因为故意杀人罪被逮捕。 她穿着囚服，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小雪...” 她的声音哽咽。 我看着她：“为什么...” “要让我以为自己是领养的？” 她摇头，泪如雨下。 “因为我无法面对...” “无法面对我杀了自己的妹妹...” “无法面对我怀了妹夫的孩子...” “更无法面对...这个孩子竟然是我最爱的人的女儿...” 多么混乱的关系。 多么痛苦的真相。 “那你为什么要收养我？” “因为...” 她低下头。 “我想要弥补...” “也想要...有人继续爱他...” “通过你...” 我明白了。 她收养我，不是因为爱我。 而是因为爱生父。 多么讽刺。 她杀了我生母，因为生父。 她收养我，也因为生父。 一切，都围绕着那个男人。 而我...只是这场悲剧的产物。 “我恨你。” 我轻声说。 她点头：“我知道...” “你应该恨我...” “我恨你对我做的一切。” “恨你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恨你让我活在谎言中...” 她沉默。 探视时间结束。 我起身离开。 “小雪！” 她叫住我。 “我...爱你...” “在养育你的过程中...” “我真的爱上了你...”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 一个月后，我仍然住在老房子里。 晓慧偶尔会来看我。 我们很少说话，但彼此理解。 生父...我始终没有再见面。 也许...我还需要更多时间。 今天，我再次打开日记本。 写下最后一行字。 “我选择原谅。” 字迹消失。 然后，整本日记开始发光。 那些曾经消失的字迹，一页页重新浮现。 全部是我写下的真心话。 所有的委屈，痛苦，困惑... 现在看起来，都那么遥远。 晓慧站在门口。 “我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她说。 “我要去另一个城市了。” 我点头：“恭喜。” 她犹豫了一下。 “你会想我吗？” 我看着她，这个与我纠缠半生的妹妹。 “也许吧。” 她微笑：“那就够了。” 她离开后，我抚摸着日记本。 突然发现最后一页有一行小字。 “真相让你自由。” 我微笑，合上日记本。 窗外，阳光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