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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5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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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38 字
好的,我已经仔细阅读并分析了您提供的这篇关于离婚后因孩子再次产生纠葛的短篇小说。现在,我将仿照其核心风格、叙事节奏和情感元素,为您创作一篇全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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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以沉默之名**
**第一部分**
“江老师,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前夫。”保育员小李探进头来,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迟疑。
正弯腰给孩子们分发午点的我,动作猛地一僵,手里的草莓差点滚落。五年了,这个称呼像一枚早已埋入骨髓的细针,稍一触碰,仍是钻心的疼。我定了定神,将草莓稳稳放在孩子碗里,直起身,脸上已恢复平静:“好,谢谢,我马上出去。”
幼儿园门口,顾承宇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与周围五彩斑斓的童趣环境格格不入。时光似乎格外厚待他,五年光阴只为他增添了沉稳内敛的气度,丝毫不见沧桑。而他手里牵着的那个小女孩,穿着精致的粉色连衣裙,怯生生地躲在他腿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那眉眼,像极了小时候照片里的我。
“有什么事吗?”我走到他们面前三尺远处停下,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的视线掠过他,落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顾承宇低头看了眼孩子,再抬头看我时,眼神复杂,带着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近乎恳求的神色。“晞晞,”他叫了我的名字,嗓音有些沙哑,“孩子……瑶瑶她,最近总是吵着要妈妈。”他轻轻把小女孩往前带了带,“她快过生日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见见你。”
瑶瑶。顾念瑶。我的女儿。这个名字在我心底翻滚了五年,却是一次次被冰冷的判决书和眼前这个男人昔日的警告压回深渊。
——“叶晞,从今以后,孩子和你再无瓜葛。如果你敢以任何形式接近她,我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强制执行,让你永远活在监控之下。”
那时,他站在律师的角度,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冰冷彻骨。就因为我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和选择性缄默症,在压力下几乎无法正常言语,他便在法庭上,拿着我心理咨询的病历,言之凿凿地告诉法官,一个无法正常与人交流、甚至在陌生环境会紧张失语的母亲,无法给予孩子健康的成长环境。而他的新婚妻子,那位活泼开朗、善于交际的钢琴家林薇薇,才是“母亲”的最佳人选。
现在,他却带着孩子,告诉我孩子想妈妈了?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目光再次落回小女孩身上,她正偷偷看我,见我看她,立刻又把脸埋回顾承宇的裤腿。
“顾先生,”我开口,尽量让每个字都清晰平稳,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但我练习了五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瑶瑶的妈妈,难道不是林薇薇女士吗?”
顾承宇的脸色瞬间白了白,眼底闪过一丝狼狈。他还没开口,他身后的小女孩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地挣脱他的手,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冲过来,紧紧抱住了我的腿,小脸埋在我素色的工作服上,眼泪迅速濡湿了一小片。
“妈妈……你是妈妈……”她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照片……爸爸藏起来的照片……是你!你别不要我……妈妈……”
那一刻,我所有的伪装和坚持,被她这声带着哭腔的“妈妈”击得粉碎。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我拼命仰起头,才没让它们掉下来。我能感觉到小腿被孩子紧紧抱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温暖的、真实的颤抖。
顾承宇显然也没料到女儿会这样,他蹲下身,试图安抚:“瑶瑶乖,别哭,我们不是说好了……”
“你别碰她!”我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挡在了孩子和他之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冷厉。顾承宇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叶晞,你……”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眼神里充满了惊愕,“你……你能说这么长的句子了?我是说……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不一样了。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凉。那个因为无法流畅表达而在法庭上像个哑巴一样无助、只能任他宰割的叶晞,好像真的死在了五年前。这五年,我在幼儿园的工作,每天面对纯真的孩子,强迫自己与人交流,接受系统的心理疏导,一点一点,从泥沼里爬出来。虽然依旧不喜人多,依旧会在紧张时词不达意,但至少,我能站在这里,清晰地告诉他:“你找错人了。”
我深吸一口气,忽略了他眼中的惊诧,也忽略了腿上传来的、让我心碎的温度。我弯下腰,试图轻轻掰开瑶瑶的手,声音放柔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小朋友,你认错人了。跟你爸爸回家吧。”
瑶瑶却抱得更紧,哭得更大声:“没有认错!你是妈妈!爸爸说的!妈妈不要赶我走……”
顾承宇站起身,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叶晞,孩子是无辜的。她只是想你了。就当她生日愿望,陪她吃顿饭,好吗?就一顿饭,我保证,吃完就走,绝不打扰你。”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离婚前最后一次争吵,我因为极度焦虑,一句话堵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倦和不耐烦。他说:“叶晞,跟你沟通太累了,我每天应付客户已经筋疲力尽,回家还要猜你的心思,我受够了!薇薇她不一样,她懂我,她能让我放松!”
而现在,他却在这里,用“孩子无辜”来绑架我。
“你带她来这里,林薇薇知道吗?”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个曾经是他学妹,在他最失意时给予“理解和温暖”,最终成功上位的钢琴家。
顾承宇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闪烁,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她……她去欧洲巡演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
我明白了。是趁着女主人不在,才敢带着孩子来找我这个“生母”,安抚孩子思念之情,同时也或许……是为了安抚他自己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再次尝试推开瑶瑶,动作却比刚才更加无力。孩子的眼泪和依赖,像温暖的沼泽,让我不断下陷。
“顾先生,请遵守你当年的承诺。我们之间,早在五年前就两清了。”说完,我狠下心,用力但又不失温柔地,将瑶瑶的手从腿上掰开,递回顾承宇身边,然后,转身,快步走向幼儿园深处。
身后,是瑶瑶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妈妈别走!我要妈妈……”
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但我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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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晞晞!你没事吧?我听说顾承宇那个王八蛋带着孩子来找你了?”我刚回到办公室,闺蜜兼同事苏蔓就冲了进来,一脸紧张和愤怒。她是唯一完整知道我过去五年经历的人。
我摇了摇头,想挤出一个“没事”的笑容,却发现嘴角沉重得根本扬不起来。眼眶还是红的,证据确凿。
苏蔓一看我这副样子,火气更大了,猛地一拍桌子:“他还敢来!他当年是怎么对你的?利用你的病抢走孩子,现在又假惺惺地带孩子来认妈?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找他去!”说着就要往外冲。
“蔓蔓!”我赶紧拉住她,“别去!我没事……真的。”我深吸一口气,“孩子……瑶瑶她,哭得很厉害。”
苏蔓停下脚步,转身抱住我,声音也哽咽了:“你这个傻子!就是心太软!他们父女俩,一个是刽子手,一个是小糖衣炮弹,合起伙来欺负你是不是?”
我靠在苏蔓肩上,汲取着唯一的热源。是啊,我心软了。面对顾承宇,我可以硬起心肠,但面对那个流着我血液、眉眼像我、哭着喊我妈妈的小女孩,我筑起的所有防线都脆弱不堪。
离婚后,我不是没想过偷偷去看孩子。有一次,得知瑶瑶生病住院,我偷偷跑到医院,却看到VIP病房里,顾承宇和林薇薇一人一边守着病床,林薇薇正温柔地给瑶瑶读着童话书,画面温馨得刺眼。我像个幽灵一样在门口站了很久,最终被医院的保安请走。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失去了做她母亲的资格,连偷偷看一眼都是奢侈。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苏蔓冷静下来,担忧地说,“顾承宇那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这次来找你,绝对不止是让孩子见你一面那么简单。”
苏蔓的预感很快成了真。
第二天下午,快到下班时间,顾承宇又来了。这次只有他一个人,瑶瑶没跟在身边。
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看到我出来,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温和:“晞晞,昨天……吓到你和孩子了吧?我替瑶瑶跟你道歉,也替我自己昨天的唐突道歉。”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把纸袋递过来:“这是……瑶瑶给你挑的礼物。她说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做的点心,她也想尝尝……妈妈做的味道。”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孩子的一片心意。她昨晚回去,哭了半夜,一直喊着要妈妈。”
我的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妈妈做的点心……我甚至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口味。
“顾承宇,”我打断他,不想再听这些软化我心防的话,“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五年前你亲手斩断我们母女的关系,现在又一次次找来,是为了显示你的仁慈,还是为了弥补你内心的不安?”
顾承宇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迷茫:“晞晞,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像是狡辩。但我……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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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苦笑着,继续说道:“尤其是最近,看着瑶瑶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你,看着她因为缺少亲生母亲的陪伴而变得敏感内向……我常常想起我们刚有她的时候。如果……如果当初我能多点耐心,如果我没有被……没有被一时的迷惑冲昏头脑,我们是不是不会走到这一步?”
一时的迷惑?他是指林薇薇吗?那个他曾经口中“懂他”、“让他放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维护的真爱?
“后悔?”我觉得有些可笑,“顾承宇,你的后悔值多少钱?能换回瑶瑶失去的五年母爱,能换回我失去的五年时光,还是能抹平你当年在法庭上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知道不能!”他有些急切地打断我,“所以我只想尽力弥补。晞晞,给我一个机会,也给瑶瑶一个机会。她的生日宴,就在这个周末,她真的很希望你能来。不需要你以什么身份,就当……就当是满足孩子一个生日愿望,好吗?我保证,薇薇她……她不会知道。”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刺破了他所有看似真诚的悔意。原来,依旧是偷偷摸摸,依旧是趁着女主人不在。
就在这时,苏蔓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盆给植物浇水的清水,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顾承宇泼了过去!
“顾承宇你要不要脸!五年前为了小三把晞晞逼上绝路,现在又想来玩弄她的感情?你当她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姆吗?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顾承宇被泼了个透心凉,昂贵的西装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狼狈不堪。他没有发怒,只是默默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目光却依旧固执地看着我:“晞晞,我说的是真心话。生日宴,希望你能考虑。瑶瑶她在等你。”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顶着湿透的身躯,落寞地离开了。
“晞晞,你千万别心软!这种渣男的鬼话一句都不能信!”苏蔓丢掉水盆,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他肯定是和林薇薇感情出了问题,又想起你的好了,想来找你当备胎!或者就是看瑶瑶实在闹得厉害,想利用你来安抚孩子!等孩子不闹了,林薇薇回来了,他就会一脚把你踢开!你忘了当年他是怎么联合林薇薇欺负你的吗?”
我没忘。我怎么可能会忘。
那天在法庭上,林薇薇作为“具有更优抚养条件”的证人出席。她妆容精致,举止得体,面对我的律师质询关于她介入他人婚姻的嫌疑时,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法官,说:“法官大人,我和承宇是在他感情破裂后才走到一起的,我尊重法律,也尊重叶小姐,但我认为,孩子需要一个健康、阳光的成长环境。我是一名钢琴师,我可以给瑶瑶最好的艺术熏陶,而叶小姐的情况……恐怕连带孩子去公园,都会因为紧张而无法照顾好她吧?”她的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捅在我的痛处。而顾承宇,就坐在旁边,默认了她的一切说辞。
现在,他却跟我说后悔?
周末,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商场,在儿童玩具区徘徊了很久。最终,买了一个音乐盒,打开盖子,是一个跳芭蕾舞的小女孩,音乐是《天空之城》。结账时,我的手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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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顾念瑶的生日宴,设在本市一家高档酒店的儿童主题包厢。我站在包厢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包装好的音乐盒,心跳如擂鼓。进去,意味着什么?是对过去伤痛的妥协,还是仅仅为了满足孩子一个卑微的愿望?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包厢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炮弹一样冲出来,撞进我怀里——是瑶瑶。她今天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喜和不确定:“妈妈!你真的来了!爸爸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生怕我跑掉。
顾承宇跟在后面出来,看到我,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晞晞,你来了,快进来吧。”
包厢里布置得充满童趣,但客人并不多,只有顾承宇的两位年长亲戚和家里的保姆。看来,他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声张。
整个生日宴,瑶瑶几乎都黏在我身边。她给我看她的新娃娃,给我吃她认为最好吃的蛋糕,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她比上次见面时活泼了许多,但那份小心翼翼的讨好,依然清晰可见。她时不时会偷看顾承宇的脸色,仿佛在确认我的存在是否被允许。
顾承宇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只是看着我和瑶瑶互动,眼神复杂。期间,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看了眼屏幕,都直接挂断了,脸色有些阴沉。
切蛋糕许愿时,瑶瑶双手合十,大声说:“我的愿望是,以后每年生日,妈妈都能陪我过!”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那两位亲戚面露尴尬,保姆低头装作忙碌。顾承宇轻咳一声,试图打圆场:“瑶瑶,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瑶瑶却倔强地看着我:“不!就要说出来!妈妈,你会答应我吗?”
我看着孩子充满渴望的眼睛,那句“好”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是一个我无法轻易承诺的愿望。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短暂的温馨:
“顾承宇!你果然在这里!还说什么带客户看项目,原来是和这个哑巴旧情复燃了!”
是林薇薇!她不是应该在欧洲巡演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穿着一身旅行便装,风尘仆仆,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扭曲,早已不见平日钢琴家的优雅。
她冲进来,目光像刀子一样剐过我和瑶瑶,最后定格在顾承宇身上:“我就觉得你最近不对劲!老是借口加班,对孩子也心不在焉!原来是把这小野种带出来认亲妈了?怎么,嫌我生的不是儿子,所以又想起前妻的好了?”
“林薇薇!你胡说什么!”顾承宇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注意你的措辞!什么野种!”
“我说错了吗?”林薇薇歇斯底里地指着瑶瑶,“她不就是你们苟合的产物?现在你们又想一家团聚了?把我当什么?垫脚石吗?”她突然冲过来,一把拽过瑶瑶,“跟我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瑶瑶被吓坏了,哇哇大哭,拼命挣扎:“不要!我要妈妈!你是坏人!”
“坏人?我养了你五年,供你吃穿,教你弹琴,现在倒成了坏人?”林薇薇气得抬手就要打。
“你敢!”我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将瑶瑶护在身后,直视着林薇薇,尽管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但我强迫自己站稳,一字一顿地说,“林女士,请你放开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林薇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嘲讽,“法官判给你的吗?抚养权在你手里吗?你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废物,也配跟我抢孩子?顾承宇,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到底选她还是选我!”
顾承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焦头烂额,他试图去拉林薇薇:“薇薇,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回去说!”
“回去?回去看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吗?”林薇薇用力甩开他,眼神怨毒地瞪着我,“叶晞,我告诉你,顾念瑶的户口本上,母亲那一栏写的是我林薇薇的名字!法律上,我才是她妈!你休想把她抢走!你要是再敢接近她们父女,我就告你骚扰!让你连幼儿园老师都没得做!”
又是法律。又是这冰冷的武器。五年前,他们用它夺走了我的孩子。五年后,她依然想用它来威胁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又看了看一旁试图息事宁人、却显得无比懦弱的顾承宇,再看看身后哭得发抖、紧紧抓着我的瑶瑶。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忽然从心底升起。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看林薇薇,而是转向顾承宇,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敲击在冰面上:
“顾承宇,你都看到了。这就是你给瑶瑶选择的‘健康、阳光’的成长环境?一个当着孩子面撒泼、辱骂她生母的‘母亲’?”
顾承宇脸色惨白,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
林薇薇尖叫:“你胡说!承宇,你别听她挑拨!”
我不理会她,继续对顾承宇说,也像是在对在场的所有人宣布:“以前,我因为我的缺陷,失去了争取瑶瑶的机会。我以为放弃是对她好。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缺席,并不能好的,我们继续故事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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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晞晞!你没事吧?我听说顾承宇那个王八蛋带着孩子来找你了?”我刚回到办公室,闺蜜兼同事苏蔓就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愤怒。她是这五年来,唯一完整知晓我所有伤痛与挣扎的人。
我摇了摇头,想挤出一个“没事”的笑容,却发现嘴角沉重得根本扬不起来。眼眶的湿润还未完全褪去,证据确凿。
苏蔓一看我这副样子,火气“噌”地冒了上来,猛地一拍桌子:“他还敢来!他当年是怎么利用你的病,在法庭上把你逼到绝境的?现在又假惺惺地带孩子来认妈?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找他去!”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外冲,那架势,仿佛要去跟人拼命。
“蔓蔓!”我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别去!我没事……真的。”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只是……瑶瑶她,哭得很厉害。”那个名字说出口,心口又是一阵钝痛。
苏蔓停下脚步,转身用力抱住我,声音也带上了哽咽:“你这个傻子!就是心太软!他们父女俩,一个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一个是专门攻克你弱点的小糖衣炮弹,合起伙来欺负你是不是?”
我靠在苏蔓坚实温暖的肩膀上,汲取着这世间所剩无几的支撑。是啊,我的心太软了。面对顾承宇,我可以筑起冰墙,可以冷言相对。但面对那个流着我一半血液、眉眼间依稀可见我童年轮廓、用尽全身力气哭喊着“妈妈别不要我”的小女孩,我所有辛苦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离婚后的头一年,我不是没想过偷偷去看孩子。有一次,辗转从旧邻居那里得知瑶瑶得了急性肺炎住院,我像疯了一样偷偷跑到医院儿科。隔着VIP病房门上的玻璃,我看到顾承宇和林薇薇一人一边守在病床旁,林薇薇正拿着绘本,用夸张温柔的语调给瑶瑶讲故事,画面温馨得刺眼。顾承宇则轻轻握着瑶瑶的小手,眼神里是我不曾见过的温柔。我像个见不得光的幽灵,在门口站了不知多久,直到被巡房的护士和保安客气地请离。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我不仅失去了婚姻,更彻底失去了以母亲身份站在女儿身边的资格,连远远望一眼,都成了奢望。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苏蔓冷静下来,脸上忧色更重,“顾承宇那个人,我太了解了。为达目的,他可以用尽手段,而且极其自负。他这次主动找来,绝对不止是让孩子见你一面那么简单。晞晞,你一定要保持清醒!”
苏蔓的预感,很快成为了现实。
第二天下午,临近下班时分,顾承宇果然又来了。这次只有他一个人,瑶瑶没有跟在身边。
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少了昨日的商务精英感,多了几分刻意营造的随和。手里提着一个印着知名甜品店Logo的精致纸袋。看到我走出幼儿园大门,他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种精心计算过的歉意与温和。
“晞晞,”他开口,嗓音比昨天更低沉了些,“昨天……是不是吓到你和孩子了?我替瑶瑶跟你道歉,也为我昨天的唐突道歉。”他将纸袋递过来,“这是……瑶瑶非要让我带给你的。她说,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做的点心,她……她也想尝尝妈妈买的点心是什么味道。”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探究,“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这确实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她昨晚回去,哭了很久,睡着了还在抽噎,一直喊着要妈妈。”
“妈妈买的点心”……这几个字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我的心房,又带着细微的刺痛。我甚至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是甜是咸。这五年的空白,此刻显得如此巨大而具体。
“顾承宇,”我打断他,不想再让这些软化我心防的话语继续下去,“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五年前,是你亲手、并且利用规则毫无留情地斩断了我们母女的法律关联。现在,你一次次找来,是为了展示你迟来的仁慈,还是为了填补你内心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顾承宇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单刀直入,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措手不及的狼狈。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词句,然后才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我,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听到过的、近乎迷茫的语调:“晞晞,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听起来都像是虚伪的狡辩。但我……我必须告诉你,我后悔了。”
【付费起点】
“后悔”这两个字,像两道猝不及防的闪电,在我耳边炸开,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戏谑或算计。
他迎着我审视的目光,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继续说道:“尤其是最近这一年,看着瑶瑶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来越像你小时候的样子,看着她因为缺乏亲生母亲的陪伴而变得比同龄孩子更加敏感、内向……我常常会想起我们刚有她的时候。那时候虽然忙乱,但……如果……如果当初我能多一些耐心,如果我没有被……没有被一时的冲动和所谓的‘理解’冲昏头脑,我们……是不是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时的冲动和“理解”?他是指林薇薇吗?那个他曾经在我面前盛赞、说才是真正“懂他”、“能让他灵魂放松”、不惜撕破脸皮、用尽手段也要维护的“真爱”?
“后悔?”我觉得胸腔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荒谬,几乎要笑出来,“顾承宇,你的后悔值多少钱?能换回瑶瑶失去的五年母爱,能换回我行尸走肉般熬过的五年时光,还是能抹平你当年在法庭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的心理疾病作为攻击我、剥夺我母亲资格的利器时,对我造成的毁灭性伤害?”
“我知道不能!”他有些急切地打断我,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所以我只想尽力弥补!晞晞,给我一个机会,也当是给瑶瑶一个机会。这周末是她的生日,我们……我和她,都真心希望你能来。不需要你以什么特定的身份,就当……就当是满足孩子一个最简单、最卑微的生日愿望,好吗?”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我保证,薇薇她……她不会知道。她去欧洲巡演了,要下个月才回来。”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他所有看似真诚的悔意与恳切。原来,依旧是偷偷摸摸,依旧是趁着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不在场。他所谓的“后悔”和“弥补”,甚至不敢摊在阳光底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旋风般从旁边冲了出来!是苏蔓!她手里端着一盆大概是刚给幼儿园植物角换下来的清水,二话不说,朝着顾承宇就泼了过去!
“顾承宇你要不要脸!五年前为了小三把晞晞逼得差点活不下去,现在看人家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又想来玩弄她的感情是吧?你当她是什么?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用选项,还是专门替你安抚闹情绪孩子的免费保姆?滚!立刻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晞晞面前!”苏蔓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承宇的鼻子骂。
顾承宇被泼了个正着,初春的凉水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西装外套,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前所未有的狼狈。但他竟然没有动怒,只是默默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目光越过激动的苏蔓,依旧固执地、深深地看向我:“晞晞,我说的是真心话。周末,瑶瑶的生日,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她……真的在等你。”
说完,他竟真的没有再争辩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顶着湿透的、略显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落寞地消失在了街角。
“晞晞!你看见没有!这种渣男的鬼话一句都不能信!”苏蔓丢掉空盆,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语气急切,“他肯定是和林薇薇的婚姻出了问题!那个林薇薇,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儿!他现在是又想起你的好,你的安静省心了,想回来找你当情感备胎!或者更可恶,就是看瑶瑶实在闹得厉害,他搞不定了,就想利用你的母爱来安抚孩子!等孩子不闹了,林薇薇回来了,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再次一脚把你踢开!你忘了吗?忘了他当年是怎么联合林薇薇,在法庭上一唱一和,把你逼到绝境的吗?”
我没忘。我怎么可能忘。
那天的法庭,空气冰冷。林薇薇作为“能提供更优越成长环境”的对比方证人出席。她妆容精致,衣着得体,面对我的律师提出的关于她是否介入他人婚姻的质疑时,她甚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红了眼眶,楚楚可怜地望向法官,声音轻柔却极具穿透力:“法官大人,我和承宇是在他上一段婚姻感情彻底破裂后才走到一起的,我尊重法律,也尊重叶小姐。但我认为,孩子需要一个真正健康、阳光、充满活力的成长环境。我是一名钢琴师,我有充足的时间和资源,可以给瑶瑶最好的艺术熏陶和陪伴。而叶小姐的情况……”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带着一丝怜悯,“恐怕,连带孩子去人多一点的公园,都会因为紧张和沟通障碍,而无法确保孩子的安全与快乐吧?”她的话,像经过精心打磨的匕首,刀刀都精准地捅在我最脆弱、最无法辩驳的痛处上。而顾承宇,就坐在她旁边,自始至终,沉默地,默认了她的一切陈述。
现在,这个男人却跟我说后悔?
周末,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在琳琅满目的儿童礼品区徘徊了很久。最终,在一个专柜前停下,买下了一个精致的八音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随着音乐缓缓旋转的跳芭蕾舞的小女孩造型,流淌出的旋律,是那首熟悉的《天空之城》。打包结账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因为紧张和某种说不清的期待,渗满了冰凉的汗。
()好的,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也是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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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顾念瑶的生日宴,设在本市一家高档酒店的儿童主题包厢。我站在包厢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包装好的音乐盒,心跳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进去,意味着什么?是对过去五年伤痛的背叛,还是仅仅为了满足孩子一个卑微的、不敢向旁人言说的愿望?理智和情感在我脑中激烈拉扯。
正当我犹豫不决,几乎要转身离开时,包厢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出来,准确无误地撞进我怀里——是瑶瑶。她今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睛亮得像星星,里面盛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妈妈!你真的来了!爸爸说你会来,我……我还以为他骗我呢……”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力道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仿佛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顾承宇紧跟着出来,看到我,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如释重负,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容:“晞晞,你来了,快进来吧,就等你了。”
包厢里布置得充满童趣,气球、彩带、卡通人物贴纸一应俱全,但客人却寥寥无几,只有顾承宇的两位看起来颇为严肃的年长亲戚,以及一位面带拘谨的保姆。看来,他确实如他所言,没有声张,更像是一场小范围的、刻意的“内部”聚会。
整个生日宴,瑶瑶几乎成了我的小尾巴。她兴奋地拉着我看她的新娃娃,踮着脚把桌上最漂亮的糖果塞到我手里,叽叽喳喳地向我描述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她比上次在幼儿园门口时活泼了许多,小脸上有了真正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光彩,但那份小心翼翼的讨好和不时偷瞄顾承宇脸色的习惯,依然清晰可见。她似乎一直在确认,我的存在是否被允许,这份短暂的温暖是否真实。
顾承宇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很沉默,只是坐在一旁,目光复杂地追随着我和瑶瑶的互动。期间,他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他瞥一眼屏幕,眉头便不易察觉地蹙起,随即直接挂断,脸色也渐渐蒙上一层阴霾。
到了唱生日歌、切蛋糕许愿的环节,瑶瑶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然后用一种清晰而充满渴望的声音大声说道:“我的生日愿望是——以后每年生日,妈妈都能陪我过!”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滞。那两位年长亲戚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眼神,低头假装喝茶。保姆更是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底下。顾承宇轻咳一声,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圆场:“瑶瑶,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瑶瑶却倔强地抬起头,那双酷似我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我,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不!我就要说出来!妈妈,你会答应我吗?你会回来吗?”
那一刻,孩子眼中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期待,像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我。那个“好”字几乎要冲破所有枷锁,脱口而出。但理智的警钟在脑中轰鸣:这是一个我无法轻易给出的承诺,这背后是错综复杂的法律、道德和情感纠葛,是顾承宇摇摆不定的态度,是林薇薇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敌意。
就在我喉咙发紧,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灼热的期盼时,包厢门被“嘭”地一声巨响猛地推开!一个尖锐刺耳、充满愤怒的女声像玻璃碎裂般划破了室内勉力维持的温馨假象:
“顾承宇!你果然在这里!骗我说约了重要客户看项目,原来是带着这个小野种来跟这个结巴旧情复燃了!”
是林薇薇!她不是应该在欧洲巡演吗?怎么会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穿着一身略显凌乱的旅行装,风尘仆仆,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扭曲的愤怒,平日那个优雅矜持的钢琴家形象荡然无存。
她像一阵旋风般冲进来,怨毒的目光先是像刀子一样剐过我和紧紧靠在我身边的瑶瑶,最后死死钉在脸色煞白的顾承宇身上:“我就觉得你最近不对劲!电话不接,信息回得慢,对孩子也心不在焉!原来是偷偷摸摸把这小野种带出来认亲妈了?怎么,是嫌我这几年没给你生出儿子,所以又想起前妻的好了?想起她好歹能给你生个带把的了?”
“林薇薇!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顾承宇猛地站起身,额角青筋暴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注意你的身份!什么野种!她是我的女儿!”
“我说错了吗?”林薇薇彻底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指着瑶瑶,“她不就是你们当年不清不楚搞出来的?现在你们又想一家团圆把我踢出局?把我当什么?用完了就扔的抹布吗?”她说着,突然野兽般冲过来,一把粗暴地拽住瑶瑶的胳膊,“走!跟我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瑶瑶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坏了,爆发出惊恐的哭声,拼命向后缩,小身子剧烈颤抖:“不要!我不要你!你是坏人!我要妈妈!我要我自己的妈妈!”
“坏人?我好吃好喝养了你五年,请最好的老师教你弹琴,给你买最贵的裙子,现在倒成了坏人?”林薇薇气得五官扭曲,高高扬起了手臂,眼看就要朝瑶瑶打下去!
“你敢动她!”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的力量从我心底轰然爆发,我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将瑶瑶完全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直面林薇薇,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但我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警告,“林、女、士,请、你、立、刻、放、开、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林薇薇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尖声嘲讽,声音刺耳,“法官判给你的吗?抚养权在你手里吗?白纸黑字的判决书你拿出来看看啊!你一个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的废物,一个在法庭上像个哑巴一样的失败者,也配跟我抢孩子?顾承宇!”她猛地转向一旁僵住的男人,“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结巴,还是要我!”
顾承宇被这完全失控的场面弄得焦头烂额,他试图上前拉开林薇薇,语气带着疲惫的安抚:“薇薇!你冷静点!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别在这里闹,让人看笑话!”
“回家?回家看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吗?”林薇薇用力甩开他,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她死死瞪着我,“叶晞,我告诉你,顾念瑶的户口本上,母亲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的是我林薇薇的名字!法律上,我才是她名正言顺的母亲!你休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你要是再敢不知廉耻地接近她们父女,我就告你骚扰!让你连现在这份破幼儿园老师的工作都保不住!”
又是法律。又是这冰冷无情的武器。五年前,他们联手用这把武器将我打入深渊。五年后,她依然企图用这唯一的优势来威胁我、碾压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妇、言语刻薄的女人,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试图息事宁人、却显得无比懦弱和苍白的顾承宇,再感受到身后女儿紧紧抓着我衣角、传递过来的依赖与恐惧。一股混合着愤怒、心痛、以及为母则刚的决绝力量,如同火山喷发般从我的心底涌起,瞬间贯穿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林薇薇刺耳的尖叫,而是将目光平静地转向脸色灰败的顾承宇,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顾承宇,你都看到了。也听到了。这就是你当年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抛妻弃女所选择的‘灵魂伴侣’?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能给予瑶瑶‘更健康、更阳光’的成长环境?一个可以当着孩子的面,肆意辱骂她生母、甚至要动手打她的‘母亲’?”
顾承宇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面对我的质问,他哑口无言,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悔恨?
林薇薇尖叫着试图打断:“你胡说!承宇,你别听她挑拨离间!她是在报复我们!”
我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目光紧紧锁着顾承宇,继续说了下去,这声音不仅是对他,也是对我自己,对过去五年那个懦弱的叶晞的宣告:“五年前,我因为我的恐惧,我的障碍,我无法流畅表达的缺陷,我失去了在法庭上为自己、为瑶瑶抗争的能力和勇气。我天真地以为,我的退出和沉默,或许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但现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缺席和沉默,并不能换来孩子的幸福和平安,只会让伤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滋生蔓延!”
我顿了顿,感受到瑶瑶抓着我衣角的手更紧了,仿佛在给我传递力量。我挺直脊梁,清晰而坚定地宣布:
“所以,顾承宇,我正式通知你。我将向法院提起诉讼,申请变更瑶瑶的抚养权。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也不会再沉默。为了我的女儿,我将战斗到底。”
话音落下的瞬间,包厢里一片死寂。林薇薇惊愕地张大了嘴,顾承宇则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而苏蔓,不知何时也赶到了门口,她看着我,眼眶通红,却对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无声地传递着支持和鼓励。
后续的事情,如同按下了快进键。我咨询了律师,在苏蔓的全力支持下,正式递交了诉讼申请。我向法庭提交了证明我目前拥有稳定工作和收入、心理健康状况显著改善的材料,更重要的是,我提交了那天在生日宴上,苏蔓情急之下用手机录下的、林薇薇言行失控的音频副本(尽管作为证据合法性存疑,但足以影响法官心证),以及表达了瑶瑶本人强烈希望跟随生母生活的意愿(在法庭单独询问时,瑶瑶清晰地表态)。
顾承宇那边,似乎经历了激烈的内心挣扎。林薇薇在得知我坚决起诉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吵闹,甚至多次去顾承宇的律所大闹,让他的事业和名誉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最终,在法庭调解阶段,顾承宇没有选择与我硬碰硬地对簿公堂。或许是真的对林薇薇失望透顶,或许是终于意识到当年判决对我和孩子的伤害,或许仅仅是迫于压力和疲惫,他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妥协,同意变更抚养权。
走出法院那天,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我紧紧牵着瑶瑶的手,苏蔓走在另一边,我们三人相视而笑,仿佛过去五年的阴霾都被这温暖的阳光驱散。
后来,听说顾承宇和林薇薇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两人最终离婚,闹得相当难堪。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给瑶瑶办理了转园手续,到了我工作的幼儿园。有一天,我看着在身边快乐玩耍的她,轻声问:“瑶瑶,妈妈给你改个名字,跟妈妈姓叶,好不好?”
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用力地、开心地点着头,声音清脆响亮:
“好!我喜欢和妈妈一个姓!”
阳光洒在她灿烂的笑脸上,也温暖了我的整个世界。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紧紧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