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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31 17:12
文章字数
11440 字
和江屿分手后的第五年,我在妇产科门口撞见了他。他扶着怀孕的妻子,小心翼翼得像捧着稀世珍宝。我捏着刚取出的流产手术预约单,下意识藏到了身后。他看见我,愣了愣,还是走了过来。“林晚?”他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你……生病了?”我扯出一个笑:“没事,小毛病。”他身边的妻子温柔地碰了碰他:“屿,这位是?”江屿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一个老朋友。”擦肩而过时,他忽然低声说:“你瘦了很多。”我站在原地,没有回头。是啊,江屿。从把你从我心里连根拔起的那天起,我就再没胖过。1.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手里的预约单被我捏得变了形。“林晚女士,请到三号诊室等候。”广播冰冷地重复。我正要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林晚?”江屿站在几步外,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他身边的孕妇好奇地看着我。我下意识把预约单塞进口袋:“例行检查。你呢?”“陪产检。”他简短地说,目光却没离开我的脸,“你脸色很差。”“最近工作忙。”我勉强笑笑,“你太太很漂亮。”孕妇羞涩地笑了:“谢谢。你是屿的朋友吧?我叫苏晴。”我点点头:“林晚。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转身时,江屿突然开口:“你还在那家设计公司吗?”“早不在了。”我没回头,“现在自己开工作室。”走出医院,阳光刺眼。我掏出那张预约单,撕得粉碎。手机响了,助理小莫急切的声音传来:“晚姐,客户说方案要改,现在就要见你!”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要么按原方案,要么换人。”小莫愣住了:“这……不像你的风格。”“风格变了。”我拦下出租车,“把下午的会都推了,我去趟墓园。”2.墓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声。我把一束白菊放在墓前:“妈,我来看你了。”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五年前,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晚晚,放下江屿吧。他那样的家庭,我们高攀不起。”那时我不懂。直到江屿的母亲找上门,把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林小姐,江屿要订婚了。对象是苏氏集团的千金。”我哭着求江屿解释。他却只说:“林晚,我们到此为止。”后来我才知道,他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苏家的注资是唯一救命稻草。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打断回忆:“姑娘,到了。”工作室乱成一团。小莫迎上来:“客户在会客室发脾气呢!”我推门进去。王总把方案摔在桌上:“这设计太普通!我要的是惊艳!”我拿起方案看了看:“王总,根据市场数据,简约风格最适合您的品牌。”“可我要的是眼前一亮!”我放下文件:“那您可能找错人了。违约金我照付,请便。”王总愣住了。小莫偷偷给我竖大拇指。手机亮了,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我是江屿。见一面?”我删了短信。晚上,小莫凑过来:“晚姐,你今天帅呆了!不过……你眼睛怎么红了?”我低头画图:“沙子进眼了。”“可我们在室内啊……”3.深夜,工作室只剩我一人。门被推开,风铃轻响。江屿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热粥:“你助理说你还没走。”我没抬头:“有事?”“路过。”他把粥放下,“记得你胃不好,总不吃晚饭。”我终于看他:“江太太知道你这么关心前女友吗?”他沉默片刻:“她不是那种人。”“哪种人?”我笑了,“像我这种,活该被甩的人?”江屿脸色变了:“林晚,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继续画图,“粥拿走,我吃过饭了。”他没动:“你变了。”“人都会变。”我放下笔,“比如你,以前最讨厌商业联姻,现在不也娶了千金小姐?”江屿突然抓住我的手:“如果我说我有苦衷呢?”我抽回手:“苦衷就是,你选择了钱,放弃了我。”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语气温柔:“晴晴?嗯,马上回去。”挂断后,他看着我:“她怀孕后情绪不稳定……”我打断他:“恭喜。慢走不送。”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你手腕上的疤……还在吗?”我拉下袖子遮住疤痕:“不关你事。”门关上了。我打开粥,还是以前常买那家。吃了一口,咸涩的液体滴进碗里。小莫从里间探头:“晚姐,我是不是该假装没看见?”我擦掉眼泪:“你还没走?”“加班改图。”她犹豫着,“其实……江先生来过好几次了,都在楼下看你亮着灯。”我盖上粥碗:“下次直接赶走。”4.周末,我去疗养院看父亲。五年前母亲去世后,他就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护工说:“林先生今天情况不错,还认得人。”我推着轮椅在花园散步。父亲突然说:“晚晚,江屿那孩子呢?怎么好久没来了?”我僵住:“他……忙。”父亲叹气:“他家门槛高,你受委屈了吧?”我蹲下来:“爸,我现在过得很好。”父亲摸摸我的头:“你从小就倔。记得你六年级摔断腿,还非要参加考试,江屿背着你上下学……”记忆翻涌。那年夏天,江屿的背脊单薄却温暖。他说:“林晚,你要是走不了路,我就背你一辈子。”身后传来脚步声。江屿站在花园入口,手里提着果篮。父亲高兴地招手:“小屿!快来!”江屿走过来,自然地在轮椅前蹲下:“叔叔,我来看您了。”父亲握着他的手:“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晚晚都等成老姑娘了!”我别过脸。江屿声音温和:“很快。您好好养病,到时候来喝喜酒。”推着父亲回房间时,他低声说:“我不知道你常来。”我面无表情:“和你无关。”在病房门口,他拉住我:“我们需要谈谈。”“谈什么?谈你怎么和你妈一起逼我分手?谈你结婚那天我差点跳楼?”护工好奇地看过来。我压低声音:“江屿,给自己留点体面。”他眼眶红了:“那天我看到你站在天台上了。我追上去,你已经不见了。”我愣住。原来他知道。5.从疗养院出来,江屿跟在我身后。“林晚,那之后我找了你整整一个月。”我快步走着:“找到之后呢?还不是娶了别人?”他拦住我:“苏晴怀孕是个意外。她父亲用项目威胁……”“所以你就负责了?”我笑出声,“真伟大。”他抓住我的肩膀:“那你呢?为什么消失五年又回来?为什么在我公司对面开工作室?”我挣脱他:“巧合。”“我不信!”他几乎在吼,“你手腕上的疤,是不是那天……”“是!”我终于喊出来,“我割了腕,被邻居救了。满意了吗?”他脸色瞬间惨白。我平静下来:“都过去了。我现在有事业,有生活,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手机响了,是苏晴。“屿,我肚子疼……你能不能回来?”江屿看了我一眼,对电话说:“我马上到。”他离开前说:“林晚,我们都没放下。”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我笑了。是啊,没放下。所以才会在知道他公司出事时,偷偷哭了一夜。才会在他结婚那天,选择结束生命。小莫打电话来:“晚姐,有个大客户指定要你接项目!”我擦掉眼泪:“谁?”“江氏集团。”6.我站在江屿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为什么是我?”他背对着我:“公司新品牌需要设计。你是最好的。”我放下合同:“找别人吧。”“这是公事。”他转身,“你怕什么?”我笑了:“怕江太太误会。”他走近:“苏晴知道我们的事。她不在意。”心口被刺了一下:“真是大度。”“林晚!”他按住我要拿合同的手,“帮我这次。公司现在很困难。”我抽回手:“当年我家困难时,谁帮了我们?”他沉默。五年前,父亲被合伙人骗光积蓄,母亲又查出癌症。我求江屿帮忙,他却说:“林晚,我们分手了。”后来才知道,那时他正和苏晴筹备婚礼。我拿起合同签字:“纯商业合作。预付款50%。”他松了口气:“谢谢。”“不用谢。”我微笑,“我收费很贵。”走到门口,我回头:“对了,恭喜你要当爸爸了。”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电梯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通红,却带着笑。很好,林晚。你终于学会把伤口变成武器了。7.项目进展顺利。江屿几乎天天来工作室。小莫偷偷说:“江先生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我头也不抬:“甲方看乙方的眼神。”傍晚,江屿又来:“方案有个细节要改。”我加班到深夜,他就在旁边陪着。终于改完,我累得趴在桌上。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我猛地站起:“江总,请自重。”他愣住。我指着门口:“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他笑了:“你生气的样子和以前一样。”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脸色微变。接起来,语气紧张:“怎么又疼?我马上回来。”挂断后,他看着我:“苏晴情况不好,可能早产……”我打断他:“去吧。”他走到门口,突然折返,紧紧抱住我:“晚晚,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僵在原地。等他离开,小莫冲进来:“他抱你了?!这是出轨!”我慢慢滑坐在地上:“小莫,我是不是很贱?明明知道不该……”小莫抱住我:“晚姐,你只是太爱他了。”那晚,我梦见十七岁的江屿。他在操场喊:“林晚,考同一所大学吧!”我笑着答:“好呀!”醒来时,枕头全湿了。8.【付费起点】苏晴找到了工作室。她腹部隆起,脸色却苍白。“林小姐,我知道你和屿的事。”我请她坐下:“我们只有工作关系。”她微笑:“五年前你们分手,是我逼他的。我告诉他,不娶我,就毁了他家的公司。”我握紧茶杯:“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有。”她抚着肚子,“这孩子不是江屿的。”茶杯掉在地上。她继续说:“我和初恋男友一直有联系。被屿发现后,他本来要离婚,可我怀孕了。”我声音发颤:“为什么告诉我?”“因为他要离开我了。”她抬头,眼泪滑落,“他说要回到你身边。”我怔住。她抓住我的手:“林晚,我求你把他让给我。没有他,我和孩子活不下去!”我抽回手:“感情不是让来的。”她突然跪下来:“就当是为了孩子!”小莫冲进来:“江太太!你这是干什么!”我扶起她:“你走吧。我和江屿早就结束了。”她走后,小莫担心地看着我:“晚姐,你没事吧?”我摇头,却止不住发抖。江屿的电话来了:“晚晚,苏晴是不是去找你了?”我走到窗边:“嗯。”“她说了什么?”“说你要回到我身边。”他沉默片刻:“是真的。”我笑了:“所以呢?让我当第三者?”“我会离婚。”他声音坚定,“等我处理好一切。”挂断电话,我看着城市夜景。曾经梦想和他在这个城市有个家。现在,家要拆散另一个家。9.父亲病情恶化了。疗养院电话说,他喊着我的名字。我赶去时,父亲已经不太清醒。他抓着我的手:“晚晚,江屿是不是欺负你了?爸爸找他算账!”我哽咽:“没有,他对我很好。”父亲喃喃:“那就好……他要是敢欺负你,爸爸做鬼也不放过他……”护士进来打镇定剂。我走到走廊,看见匆匆赶来的江屿。“你怎么来了?”他喘着气:“疗养院通知我的。我还是紧急联系人。”我这才想起,五年前我们互相设对方为紧急联系人。他看着我:“叔叔怎么样?”我滑坐在长椅上:“可能……没多少时间了。”他坐下,轻轻抱住我:“有我。”靠在他怀里,我哭了:“江屿,我只有爸爸了……”他吻我的头发:“你还有我。”深夜,父亲醒了。他认出了江屿:“小屿啊,要好好对晚晚……”江屿握紧我的手:“一定。”父亲又睡去后,他说:“晚晚,我们重新开始。”我看着他:“那苏晴和孩子呢?”他眼神黯淡:“孩子不是我的。结婚后,她一直和前任有联系。”我怔住。“半年前我发现时,已经准备离婚,但她怀孕了。为了孩子,我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他苦笑,“可她变本加厉。”我不知该说什么。他捧起我的脸:“但我对你,从来都是真的。”10.苏晴割腕了。在医院抢救。江屿接到电话时,我们正在讨论父亲的后事。他脸色一变:“我马上来。”我跟着赶到医院。苏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手腕缠着纱布。看见我,她尖叫:“滚出去!”江屿按住她:“冷静点!”她哭喊:“你就是因为她不要我了!”医生进来:“病人需要休息!”江屿把我拉到走廊:“你先回去。”我看着他疲惫的脸:“江屿,我们算了吧。”他抓住我:“什么意思?”“太累了。”我苦笑,“也许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他眼睛红了:“我不准!”苏晴的哭声从病房传来。护士跑来:“江先生,您太太情绪失控了!”他进退两难。我转身离开。电梯门关上前,听见他喊:“林晚!等我!”11.父亲走了。在一个安静的清晨。护工说,他走得很安详,手里握着我和江屿的合照。葬礼那天,江屿来了。他站在我身边,以女婿的身份接待来宾。苏晴也来了,戴着墨镜,远远站着。仪式结束后,江屿说:“我和苏晴谈好了。她同意离婚。”我看着他:“因为同情我?”他摇头:“因为我爱你。”苏晴走过来:“屿,该回去了。”江屿没动:“我说过了,离婚。”苏晴笑了:“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怀孕呢?”我和江屿都愣住了。她摘下墨镜:“化验单是假的。我只是想留住你。”江屿声音冰冷:“你骗了我这么久?”她泪流满面:“因为我爱你啊!”江屿拉住我:“我们走。”身后传来苏晴的尖叫:“江屿!你会后悔的!”12.江屿搬回了我们曾经的小公寓。这里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连我养的绿萝都还活着。“我常来浇水。”他说。我们像回到了五年前。他做饭,我画图。晚上相拥而眠。但阴影仍在。苏晴每天发骚扰短信。江屿的母亲找上门,骂我狐狸精。公司股东施压,要求他维持婚姻。一天晚上,他抱着我轻声说:“晚晚,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抬头:“去哪?”“任何地方。重新开始。”我心动了一瞬,然后摇头:“我的工作室刚起步,你爸的公司也需要你。”他沉默。我知道,我们都被现实绑住了。13.苏晴真的怀孕了。这次是真的。江屿给我看化验单时,手在抖。“那天她来找我……我们喝多了……”我看着他,突然笑了。“江屿,我们总是在错过。”五年前,他为了公司放弃我。五年后,他为责任放弃我。他抓住我:“这次我不会放手!”“那孩子呢?”我问,“让他生下来没有父亲?”他颓然坐下。我收拾行李。这次,是我先离开。他追到机场:“晚晚,等我处理完……”我打断他:“江屿,我累了。”登机前,我说:“其实当年天台上的事,我骗了你。”他愣住。“我不是要跳楼。”我微笑,“只是去看日出。”他怔怔地看着我。我转身走进安检。飞机起飞时,我看着下面的城市。再见,江屿。再见,我的青春。14.我在南方小城开了家花店。日子平静如水。小莫常打电话说,江屿找过我。还说他和苏晴分居了,但为了孩子没离婚。春天,花店来了位特殊客人。苏晴。她推着婴儿车,神色平和。“我来道歉。”她说。我请她喝茶。她看着孩子:“其实,这不是江屿的孩子。”我愣住。“那天他喝醉了,什么也没发生。我骗了他。”她苦笑,“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知该说什么。“后来我告诉他真相,他还是要离婚。”她抬头,“他说,不能再辜负你第二次。”我搅拌着咖啡:“都过去了。”她留下一个信封:“这是屿让我转交的。”她走后,我打开信封。里面是那张十七岁时,我和江屿在操场的合照。背面有新写的一行字:“晚晚,我一直在原地等你。”15.花店打烊时,风铃响了。我没回头:“要买花明天请早。”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想买一束白菊。”我僵住。转身。江屿站在门口,风尘仆仆。“去看叔叔。”他微笑,“和他说,这次我不会再把他女儿弄丢了。”我看着他:“你太太和孩子呢?”“离婚了。孩子不是我的。”他走近,“林晚,这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分开我们。”我红了眼眶:“如果我说不呢?”他单膝跪地,掏出戒指:“五年前欠你的求婚,补上。”窗外,夕阳正好。我接过戒指:“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他起身抱住我。风铃轻响,像是青春的回应。这次,我们终于没有错过。
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16.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
小莫在视频那头尖叫,震得我耳朵发麻。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看着手指上那枚简单的钻戒。
“嗯。”
“天哪!破镜重圆!偶像剧照进现实!”小莫兴奋得手舞足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室的大家都想死你了!”
我看向窗外,小城阳光静谧:“不回去了。”
“什么?”
“我在这里挺好。”我说的是实话。这座南方小城节奏缓慢,我的花店生意不温不火,刚好够维持生活。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去。
“那江总呢?他肯放弃那边的一切?”
我顿了顿:“那是他的事。”
挂断视频,风铃响了。江屿抱着一个纸箱进来,额头带着细汗。
“收拾好了?”我问。
“嗯,临时租的房子就在隔壁街。”他放下箱子,环顾花店,“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不用。”我低头整理玫瑰,“你忙你的。”
他站了一会儿,有些无措。曾经的江总,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现在却在我的小花店里找不到位置。
“晚晚,”他最终开口,“我们……算和好了吗?”
我剪掉一截花枝:“你说呢?”
他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我:“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等你。”
我没有推开他。他的怀抱依然熟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五年了,这个味道我曾以为再也闻不到。
但心里某个地方,始终是凉的。
17.
江屿真的在这座小城住了下来。
他用我的电脑处理工作,电话会议一开就是几个小时。我听着他流利地用英文和下属沟通,语气是久违的果决。
偶尔,他会抬头看我,眼神交汇时,他会微微一笑。
但我看得出他眉间的疲惫。
“公司的事很麻烦?”某天晚饭时我问。
他放下筷子:“还好。几个老股东有些意见,能处理。”
“因为离婚的事?”
他顿了顿:“嗯。苏晴要了一笔不小的补偿。”
“应该的。”我说。
他看着我:“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我低头吃饭,“那是你该负的责任。”
他沉默片刻:“晚晚,你变得不一样了。”
“人都会变。”
就像他,曾经最讨厌视频会议,现在却能对着屏幕谈笑风生。而我,曾经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现在却能平静地和他同桌吃饭。
时间改变了一切。
18.
平静被一个电话打破。
江屿的父亲,那个曾经用支票打发我的老人,中风住院了。
江屿接完电话,脸色苍白。
“我要回去一趟。”他说。
我点头:“应该的。”
他看着我:“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摇头。
他眼里的光黯了下去:“我很快回来。”
他匆匆离开,像五年前每一次离开一样。我站在花店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小莫又打来电话:“晚姐!听说江总回去了?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他父亲病了。”
“哦……那你还回来吗?有个大客户想找你做设计……”
“不回去了。”我说,“我现在是花店老板林晚,不是设计师林晚。”
挂断电话,我望着满屋鲜花。五年前,我为了爱情放弃自我。现在,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19.
江屿回去后,消息渐渐少了。
偶尔发来几张医院的照片,或者简短的一句“还好”。
我继续经营我的花店,日子平静如水。直到苏晴再次出现。
这次她更瘦了,眼神却带着一种解脱。
“我和江屿离婚了。”她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我知道。”
“他没告诉你吗?”她有些惊讶,“他父亲临走前,逼他签了股权转让协议。现在公司是我爸的了。”
我愣住。
“江屿什么都没了。”苏晴看着我,“他不敢告诉你吧?怕你再次离开他?”
我握紧茶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觉得可笑。”她笑了,眼里却有泪,“我们争了这么多年,最后谁也没得到想要的。”
她走后,我打江屿的电话,关机。
20.
【付费起点】
深夜,花店门被敲响。
我打开门,江屿站在外面,浑身酒气,胡子拉碴,像个流浪汉。
“晚晚……”他声音沙哑,“我回来了。”
我扶他进来。他瘫坐在椅子上,把头埋在我怀里。
“我爸走了……”他哽咽着,“他到最后……都在怪我……”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孩子。
“公司没了……什么都没了……”他抬头,眼睛通红,“晚晚,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看着他:“所以呢?”
他愣住。
“所以你现在回来找我,”我平静地问,“是因为一无所有了,才想起我吗?”
他急忙抓住我的手:“不是!我爱你,晚晚……”
“五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我抽回手,“然后你娶了别人。”
他颓然倒地:“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
我看着这个曾经骄傲的男人,如今狼狈不堪地跪在我面前。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哀。
“先休息吧。”我最终说。
那晚,他睡在客房的床上,我坐在窗前,看了一夜月亮。
21.
第二天,江屿酒醒了。
他收拾干净自己,但眼里的颓丧掩藏不住。
“我订了下午的机票。”吃早饭时他说,“回去处理一些后续。”
我点点头。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终,他说:“晚晚,如果……如果我重新开始,你愿意等我吗?”
我没有回答。
送他到机场,过安检前,他忽然回头:“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时养的那只猫吗?”
我怔住。那只叫团子的橘猫,后来走丢了。我们找了整整一个月。
“我后来找到它了。”江屿说,“它在一个老奶奶家,过得很好。所以我觉得……有些东西,丢了也能找回来。”
他转身走进安检口。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22.
江屿走后,花店恢复了平静。
但我心里却起了波澜。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他的消息。新闻里,江氏集团易主的消息占据头条。照片上,江屿站在父亲葬礼上,背影孤单。
小莫告诉我,江屿卖掉了所有资产,还清了债务。
“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小莫在电话里叹气,“晚姐,你要不要……”
“不要。”我打断她。
挂断电话,我看着手机屏保——那是十七岁的我们,在操场上笑得没心没肺。
那时以为爱情就是一切。
现在才知道,爱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23.
春天来了,花店生意好了起来。
我雇了一个帮手,是个大学生,叫小雨。她活泼爱笑,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某天,她突然问:“老板,你手上这枚戒指真好看,是婚戒吗?”
我愣了一下。这枚戒指,自从江屿离开后,我就再没戴过,一直放在抽屉里。
“不是。”我说。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她八卦地问。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晚上关店时,我在抽屉里看到了那枚戒指。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我鬼使神差地戴上了它。
尺寸刚刚好。
24.
雨季来了。
小城终日笼罩在绵绵细雨里。花店客人稀少,我坐在窗前看书。
风铃响了。
我抬头,愣住。
江屿站在门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瘦了些,但眼神清亮,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像大学时那样。
“我回来了。”他说。
我合上书:“这次是路过,还是长住?”
“长住。”他走进来,收起伞,“我在街角租了个店面,准备开家书店。”
我怔住。
“你说过,梦想就是开家花店,隔壁是家书店。”他微笑,“现在梦想成真了。”
窗外雨声淅沥。我们隔着五年的时光对望。
这一次,他眼里没有躲闪,没有犹豫。
只有坚定。
25.
江屿的书店真的开起来了。
很小,但很温馨。他每天骑着自行车去进货,穿着围裙整理书架。偶尔有孩子来看书,他会耐心地给他们讲故事。
完全不像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江总。
有时他会来我的花店,借一本书,坐一下午。我们很少说话,各自忙各自的。
但空气是温暖的。
某天黄昏,他正在给我的绿萝浇水,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我忽然问:“后悔吗?”
他转头:“后悔什么?”
“放弃一切。”
他放下水壶,走到我面前:“晚晚,这五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放弃你,后悔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他握住我的手:“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些名利地位,都比不上你在我身边。”
我看着我们交握的手,他手指上有一道新的伤疤。
“怎么弄的?”我问。
“装修书店时不小心划的。”他笑笑,“不过值得。”
窗外,雨停了,彩虹挂在天边。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26.
江屿的书店叫“等花开”。
很俗的名字,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开始正式追求我,像大学时那样。每天送我一束不一样的花,附上手写卡片。
“今天看到向日葵,想起你倔强的样子。”
“白玫瑰很像你,外表温柔,内心有刺。”
我从不回应,但会把花插起来,卡片收好。
小雨说:“老板,江老板挺好的,你就答应他吧。”
我修剪着花枝:“小孩子懂什么。”
“我懂啊!”她不服气,“他看你的眼神,跟看电影似的。”
我笑了。是啊,五年,我们都在演一场漫长的电影。
27.
平静被打破是在一个周末。
苏晴来了,这次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是我先生,陈律师。”她介绍,语气平静。
江屿站在书店门口,面无表情。
苏晴转向我:“林小姐,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陈律师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江先生委托我拟定的股权转让协议。苏氏集团10%的股份,转到您名下。”
我愣住。
江屿开口:“这是我欠你的。”
“什么意思?”
“五年前,你父亲被骗的那笔钱,是我母亲安排的。”他声音低沉,“为了逼你离开我。”
世界突然安静了。我想起父亲临终前还在念叨:“晚晚,爸对不起你,把钱都赔光了……”
原来都是阴谋。
苏晴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很抱歉。”
我看着江屿:“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现在才敢面对。”他看着我,“晚晚,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把协议还给他:“不需要。”
有些伤害,不是钱能弥补的。
28.
那晚,江屿在花店外站了一夜。
第二天我开门时,他眼睛通红。
“我知道你恨我。”他说。
“我不恨你。”我说的是真话,“恨一个人太累了,我早就恨不动了。”
他抓住我的手:“那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江屿,破镜重圆,裂痕还在。”
他慢慢松开手,眼神绝望。
我关上门,靠在门上,眼泪终于掉下来。
原来我一直在等一个道歉。等到了,却发现伤口依然疼。
29.
江屿消失了三天。
第四天,他回来了,带着一叠文件。
“这是我所有的财产证明。”他把文件摊开在我面前,“书店的产权,存款,还有这份放弃继承权的声明。”
我愣住。
“晚晚,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他看着我,“我是来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只是江屿。一个在南方小城开书店的普通人。”
他拿起笔,在每份文件上签下名字。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从朋友开始。”
我看着他一笔一划写下名字,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他在我课本上偷偷写“江屿喜欢林晚”。
字迹没变,人却变了又变。
“把文件收起来吧。”我最终说。
他眼里的光黯下去。
“我不需要这些。”我转身整理花架,“晚上想吃什么?我做饭。”
他愣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随、随便……”
“那就西红柿鸡蛋面。”我说,“你以前最爱吃的。”
他眼睛一下子红了:“好。”
30.
我们真的从朋友开始。
一起吃饭,偶尔看电影,像普通邻居。
但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他开始学着做饭,虽然总是把厨房搞得一团糟。我教他认花,他认真地记笔记。
某天,小雨悄悄说:“老板,你们好像老夫妻哦。”
我瞪她,却忍不住笑了。
是啊,这种平淡的温暖,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31.
转折发生在深秋。
花店来了位不速之客——江屿的母亲。
五年不见,她老了很多,但眼神依然锐利。
“林小姐,我是来道歉的。”她开门见山。
我请她坐下。
“当年的事,是我错了。”她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你父亲当年被骗的钱,连本带利。”
我看着信封,没有接。
“江屿不知道我来。”她叹气,“他很久没联系我了。”
我沉默。
“他现在……过得好吗?”她问,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挺好的。”我说,“开了一家书店,很平静。”
她点点头,眼眶有些红:“那就好。”
临走前,她说:“林晚,你比我想象的坚强。”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不恨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32.
我把信封原封不动地给了江屿。
他愣住:“她来找你了?”
“嗯。”我轻描淡写,“钱你处理吧。”
他沉默很久,最后把信封收起来:“我会捐给阿尔兹海默症基金会。”
我点点头。
那晚,我们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深秋的夜空格外清澈。
“晚晚,”他忽然说,“如果时间能重来……”
“时间不会重来。”我打断他,“但我们还有现在。”
他转头看我,眼睛在夜色里发亮。
我轻轻靠在他肩上:“明天陪我去看爸吧。”
他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轻轻搂住我:“好。”
33.
墓园里,我把一束白菊放在父亲墓前。
“爸,我和江屿来看你了。”
江屿深深鞠躬:“叔叔,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晚晚。”
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像是回应。
离开时,他握住我的手,这次我没有松开。
回去的路上,他说:“晚晚,我们把花店和书店打通吧。”
“为什么?”
“这样你一抬头就能看见我,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你。”
我笑了:“好。”
34.
装修花了一个月。
打通后的空间明亮温暖,一半是花香,一半是书香。
开业那天,小雨起哄:“老板,你们这算复合了吗?”
江屿看着我,眼神期待。
我拿出那枚一直收着的戒指,戴回手上:“你说呢?”
他愣了一秒,然后猛地抱起我转圈。
书店里看书的孩子都笑起来。
夕阳透过玻璃窗,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延伸到永远。
35.
年底,我们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就在花店和书店里,只请了几个好朋友。
小莫哭得稀里哗啦:“晚晚,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江屿在交换戒指时说:“林晚,这次换我等你。等了你五年,终于等到了。”
我笑着流泪。
婚礼结束后,我们坐在店里看照片。从十七岁到如今,兜兜转转,还是彼此。
“晚晚,”他轻声问,“你还爱我吗?”
我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想起这五年走过的路。
“爱。”我说,“只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年轻时以为爱是轰轰烈烈,现在知道,爱是细水长流。
是破碎后的重建,是原谅后的珍惜。
是在平凡日子里,依然选择彼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