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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成时间
2025-11-05 17:00
文章字数
9346 字
《以吻为碑》</think>
</think>1.</think>
“妈妈,那个叔叔又来了。”</think>
五岁的朵朵拽我裙角时,我正给孩子们发彩虹糖。沈司宴站在栅栏外,西装皱得像被揉碎的心事。这场景与五年前法庭对峙形成荒诞对比——那时他律师袍笔挺,说“当事人有语言障碍,不适合抚养孩子”时,连法官都避开了我哭肿的眼睛。</think>
“宋老师,朵朵说想吃冰淇淋。”他手里提着哈根达斯,塑料袋窸窣声像极当年他烧毁我日记时的火苗噼啪。我弯腰对朵朵笑:“要说什么?”孩子脆生生喊谢谢叔叔,他眼底的光瞬间暗下去。</think>
【付费起点】</think>
直到朵朵跑开,他才从齿缝挤出一句:“她眼睛和你一样,哭的时候像泡在葡萄酒里的紫葡萄。”</think>
我旋开保温杯吞下药片。产后抑郁最严重时,我抱着发烧的朵朵求他:“就、就一晚…医院说、说病危…”他掐着我下巴对警察苦笑:“看,又发病了。”如今我却能清晰开口:“沈律师认错人了,你女儿监护权在赵小姐手里。”</think>
他突然抓住栅栏,指节泛白:“赵晚晚把她锁在琴房练琴十小时!指甲裂了都不停…”话音未落,黑色宝马猛刹在路边。赵晚晚钻出车门,香奈儿外套下摆扫过满地蒲公英:“宴哥,离婚协议第四条需要修改。”她冲我挑眉,“宋小姐,教唆前夫争抚养权要判几年?”</think>
2.</think>
朵朵突然举着冰淇淋冲回来。巧克力酱沾满赵晚晚的限量款皮鞋,孩子却把勺子递向我:“妈妈吹吹,痛痛飞走!”</think>
三年前法院偏袒沈司宴的“语言康复师”赵晚晚,因她出示我嘶吼“把孩子还给我”的录音——那是她连续七天假装保姆给朵朵喂过敏食物后,我唯一一次失控。此刻朵朵却扒着赵晚晚的裤腿喊:“巫婆放开我爸爸!”</think>
沈司宴僵在原地。当年他搂着赵晚晚腰肢对我说:“晚晚能给她最优越的成长环境。”现在他竟蹲下擦赵晚晚鞋渍,声音发颤:“别当着孩子面…”</think>
“现在知道要脸了?”我拉开朵朵,“你逼我签放弃抚养权时,怎么不记得她是孩子?”</think>
赵晚晚突然笑了。她打开手机公放,朵朵的哭喊混着琴键砸地声刺破黄昏:“爸爸救命!巫婆说妈妈死了!”沈司宴猛地抢过手机,瞳孔里映出屏幕裂缝:“你监禁她?”</think>
“互殴监控视频在我手里。”赵晚晚用口红在车窗写下一串数字,“星河湾别墅,今晚见。”</think>
3.</think>
深夜门铃响时,我正给朵朵涂烫伤膏。沈司宴提着星星糖罐站在雨里,西装滴答着水珠:“她用烟头烫孩子后背,说这样练琴才不会塌腰。”</think>
糖罐里塞着离婚起诉状。财产分割页用红笔圈出“亲子关系存续期间,女方对非婚生子女实施暴力行为”,证据附件是朵朵后背排列成琴键状的伤疤照片。我关门瞬间,他伸手卡住门缝:“她模仿你的笔迹写遗书…”</think>
“就像当年模仿我口吃录音?”我掰他手指,“沈大律师现在知道,伪造证据会毁掉什么了?”</think>
朵朵突然光脚跑出来,糖罐砸碎在地。孩子捡起泡化的星星塞进他手心:“爸爸吃糖,不哭。”我们同时去抓玻璃碴,指尖相触时,他忽然哽咽:“你教她说的第一句话…是爸爸?”</think>
雨幕中车灯大亮。赵晚晚举着手机直播冲上楼:“精彩!落魄前妻诱拐儿童…”镜头突然转向朵朵后背伤痕,她声音戛然而止——沈司宴夺过手机砸向墙壁,碎屏亮光里,他第一次抱住女儿:“不怕,爸爸在。”</think>
()</th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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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think>
4.</think>
赵晚晚的直播片段还是流了出去。第二天园长委婉劝我休假时,沈司宴正抱着朵朵在医务室涂药。孩子趴在他肩头哼我编的童谣,音准错得可爱。</think>
“星河湾别墅有监控死角。”他忽然抓住我手腕,“今晚帮我拿到虐待证据,抚养权归你。”</think>
我抽回手冷笑:“五年前你也是这么保证的。”那时他说只要我承认抑郁倾向,就能争取探视权。结果诊断书成了他法庭上最后一颗子弹:“诸位都看到了,她连情绪都无法自控。”</think>
朵朵突然跳下病床,举着棉签学他当年语气:“宋、宋女士,请、请控制情绪!”沈司宴猛地捂住孩子的嘴,眼圈通红:“她学我说话?”</think>
“她学的是你打给赵晚晚的语音。”我扯开他手,“‘结巴的录音弄好没’——朵朵以为这是睡前故事。”</think>
他跌坐在地,护士站的钟嘀嗒走着。当年宣判后他塞给我银行卡说“十万块够你重新开始”,三小时后赵晚晚就刷爆了卡买包。如今他掏出的却是儿童心理诊费清单,赵晚晚的签名潦草如咒语:“治疗目标:消除生母记忆。”</think>
5.</think>
深夜的星河湾别墅像座水晶棺材。赵晚晚踩着我的离婚相册跳舞:“宴哥,你当年说她日记烧干净了?”她踢开碎片,我认出是朵朵周岁时沈司宴写的“愿吾女似妻明眸”。</think>
沈司宴把针孔摄像头别在我衣领时,手指冷得像法庭那天的金属栏杆。赵晚晚突然拽住他领带:“其实她没语言障碍,是你初恋车祸死亡那晚,你骂她学人精…”</think>
我僵在阴影里。二十岁生日时,他确实醉醺醺推过我:“为什么死的是她不是你?”后来我说话开始卡壳,他请遍名医却回避心理创伤科。赵晚晚大笑:“我故意让她撞见我们亲密,她受刺激才会彻底失语!”</think>
沈司宴突然砸了红酒瓶。玻璃碴溅上赵晚晚裙摆时,他把我推进密室:“朵朵在二楼儿童房。”监控屏幕亮起,孩子正踮脚够柜顶的糖果盒——那是我藏离婚协议的地方,盒底还粘着干枯的蒲公英。</think>
6.</think>
朵朵发现我时,眼睛亮得像从前发烧夜找妈妈。她掏出一把融化变形的星星糖:“妈妈吃,甜了就不痛。”糖纸里裹着张皱纸片,是沈司宴笔迹:“三岁体检报告:疑似虐待伤痕。”</think>
脚步声逼近,赵晚晚在门外轻笑:“宴哥,你猜我为什么专打她后背?”监控突然切换角度——五年前的儿童房,赵晚晚举着针扎向朵朵脚心:“这儿留疤也看不见…”沈司宴冲进门拽她,镜头却录下他一句:“别耽误孩子学琴。”</think>
我抱起朵朵要跑,密室门突然弹开。沈司宴举着手机录像,画面里赵晚晚正在烧支票:“你收钱时怎么不说残忍?”他转身锁住赵晚晚喉咙:“现在认罪,我让你少判几年。”</think>
朵朵突然咬他手臂。孩子哭喊着“坏人放开巫婆”,我趁机抢过手机。视频最后一段是今早拍的:沈司宴给赵晚晚转帐百万,备注“精神损失费”。他喘着粗气笑:“没想到吧?我早备份了虐待视频…”</th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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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think>
7.</think>
争夺战在儿童心理咨询室爆发。赵晚晚举着朵朵画作尖叫:“她把我画成巫婆!”画纸角落却有行小字:“真妈妈教我的,她说你像童话里的后妈。”沈司宴突然抢过画撕碎:“你教孩子撒谎?”</think>
医生默默调出监控。画面里朵朵对着玩偶喃喃:“爸爸说只要骗过法官,就能赶走坏妈妈。”沈司宴踉跄撞墙,当年他教我作伪证争抚养权的录音从赵晚晚手机公放——原来他给双方都下了套。</think>
“游戏结束。”赵晚晚甩出新离婚协议,“孩子归你,财产归我。”她指着我冷笑,“至于你,永远别想听她喊妈妈。”</think>
朵朵突然跑向单向玻璃。孩子拍着镜子喊“妈妈”,泪水在玻璃上划出长痕。那是我申请的特殊观察窗,只为听她喊一声妈妈。沈司宴终于崩溃跪地:“我放弃抚养权。”</think>
8.</think>
法院最终把朵朵判给我。宣判那日暴雨如注,沈司宴塞来一个泡水的星星糖罐:“她其实…一直给你留糖。”罐底粘着张育儿嫂的纸条:“赵小姐逼孩子说谎,孩子藏糖等亲妈。”</think>
出门时赵晚晚在台阶上拦我:“你以为赢了?”她掀开外套,腹部疤痕狰狞,“当年他求我代孕时,可没说你会翻盘。”身后传来刹车声,沈司宴举着伞怔在原地。</think>
朵朵突然扑过去咬他手腕。孩子吐掉血沫,从衣领掏出一条项链——穿糖纸的棉绳上系着我的旧发圈。她清晰地说:“爸爸,我的妈妈是宋老师。”</think>
9.</think>
三个月后的语言康复课上,朵朵给新朋友看家庭画。画面里我牵着穿公主裙的她,天空飘满星星糖。教室外,沈司宴隔着玻璃用口型说“对不起”,我摇摇头关上百叶窗。</think>
黄昏时朵朵突然跑向街角。沈司宴落魄坐在流浪狗旁边,手里捏着张泛黄照片——二十岁的我笑着喂他吃星星糖。孩子把冰淇淋递过去:“爸爸,甜了就不痛了。”</think>
他哭得像个孩子。我最终牵走朵朵时,他在身后喊:“她第一句话真是爸爸?”我回头看见夕阳把他影子拉得很长,像朵枯萎的向日葵。其实朵朵说的第一句话是录音笔里的“妈妈快跑”,那是我被剥夺抚养权前夜,藏进她玩具的最后的爱。</think>
(全文完)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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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找错人了,他的妈妈不是我。”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五年前,也是在这个城市,只不过场景是庄严肃穆的法庭。沈砚修西装革履,冷静到近乎冷酷地陈述着我作为母亲的不合格——没有稳定收入,有语言障碍无法与孩子顺畅交流,甚至暗示我情绪不稳定。他请来的专家证人,那个所谓的育儿专家,是苏知夏的远房表姐。而我,因为紧张和巨大的悲伤,在法官询问时,那句“我、我、我可以、可以照顾好、好他”说得支离破碎,成了沈砚修口中“连基本表达能力都不具备”的最佳佐证。
判决书下来那天,我失去了所有。沈砚修走到我面前,不是安慰,而是警告,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姜念初,从今天起,乐乐和你再无瓜葛。如果你敢私下接近他,我会让你连远远看他的机会都失去。”
我曾以为,时间会磨平一切。可当这个小小的、与我眉眼相似的孩子活生生站在面前,用那种孺慕又委屈的眼神望着我时,心脏的抽痛告诉我,有些伤口,从未愈合。
沈砚修似乎被我的冷漠刺了一下,他蹲下身,轻轻将躲在他身后的男孩往前带了带,语气是试图营造的轻松,却掩不住那份刻意:“乐乐,你看,是妈妈。快叫妈妈。”
男孩,沈辞乐,怯生生地看着我,小嘴抿了抿,没出声,只是更紧地抓住了沈砚修的裤腿。
“你看,孩子都认生了。”沈砚修抬起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但我懒得分辨,“他只是想看看你。这么多年……他需要妈妈。”
需要妈妈?我几乎要冷笑出声。当年是谁决绝地剥夺了他需要妈妈的权利?现在又来扮演慈父,诉说孩子的思念?
“你带他来这里,”我打断他,目光掠过他,看向幼儿园门口陆续被接走的孩子,声音平静无波,“苏知夏知道吗?”
苏知夏。这个名字像根刺,扎在我和沈砚修之间,也扎在我五年的梦里。她是沈砚修曾经的助理,也是我们婚姻的终结者。沈砚修为了她,可以无视我们多年的感情,可以精心策划夺走我的孩子。
沈砚修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眼底闪过一丝真正的惊愕:“念念,你……你会说话了?”他顿了顿,急忙修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这么流利地说话了?”
是啊,我可以流利地说话了。不再是那个因为紧张和自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的结巴了。这还要“感谢”他当年的“鞭策”。离婚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我把自己关起来,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哭过,崩溃过,直到嘶哑,直到终于能够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这是一种重生,也是一种与过去决绝的仪式。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迟来了五年的“关心”,只是再次重复:“带他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们来。”
说完,我转身,不再看那对父子。身后,传来沈辞乐带着哭腔的、细弱的喊声:“妈妈……妈妈别走……”
那声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上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我的脚步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回头。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难回头。有些人,一旦伤害了,就无需原谅。
我刚踏进办公室,闺蜜林妍就迎了上来。她是我在这座陌生城市唯一的朋友,也是见证了我所有狼狈和重生的战友。
“念念,听说有人找你?谁啊……”她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我泛红的眼圈和来不及完全掩饰的狼狈,声音立刻拔高,“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嘴角沉重得抬不起来。“没事,”声音有些沙哑,“是沈砚修。”
“沈砚修?!”林妍的声音瞬间充满了火药味,她猛地一拍桌子,“那个王八蛋还敢来找你?!他在哪儿?!我他妈去撕了他!”她说着,真的开始四下寻找称手的“武器”,目光最终锁定在墙角的一把扫帚上。
我赶紧拉住她:“妍妍,别冲动!他已经走了。”
“走了?他来找你干什么?是不是又想来耀武扬威?还是那个苏知夏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林妍气得胸口起伏,但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更可怕的事情,脸色一白,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等等!他……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有没有带警察?你……你没碰孩子吧?这不算你主动接触吧?不会有事吧?”
她的担忧让我心头一暖,也让我想起五年前那件更不堪回首的往事。离婚后没多久,家里的保姆打电话给我,说乐乐发高烧,沈砚修和苏知夏联系不上,她家里又有急事,问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当时心急如焚,什么都没想就赶了过去。可就在我抱着烧得迷迷糊糊的乐乐准备去医院时,沈砚修和苏知夏带着警察出现了。他以我“无视判决,私自带走孩子”为由,当场报警,让警察将我带走。我在冰冷的拘留所里待了三天,出来时,是林妍哭肿了眼睛来接我。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彻底离开了那座充满痛苦回忆的城市。
“没有警察,你放心。”我拍拍林妍的手,试图安抚她,也安抚自己,“他只是……带着孩子过来看了一眼。我已经让他们走了。”
林妍松了口气,但怒火未消:“这个渣男,阴魂不散!他到底想干什么?当初那么绝情,现在又跑来装什么深情爸爸?念念,你可不能再心软了!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想想你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我不会心软的。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我笃定地认为,这只是一次意外的、令人不快的邂逅。沈砚修如今家庭美满,事业有成,怎么会愿意与我这个“不堪”的前妻再有牵扯?他今天的出现,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的愧疚,或是孩子闹得厉害,他不得已而为之。
然而,我低估了事情的复杂性。
第二天下午,临近下班时,沈砚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幼儿园门口。这次,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沈辞乐牵着他的手,眼巴巴地望着我出来的方向。
“念念,”沈砚修走上前,语气比昨天更加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讨好,“今天是乐乐的生日。他……他唯一的生日愿望,就是能和你一起吃顿饭。”他顿了顿,目光恳切地看着我,“就看在……看在他是你儿子的份上,答应他吧?就一顿饭,吃完我们就走,我保证。”
沈辞乐也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补充,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不安:“妈妈,我、我用零花钱请你吃饭……好不好?”
看着孩子那双清澈的、与我如此相似的眼睛,我的心防出现了一丝裂缝。血缘的羁绊,终究是难以彻底割断的。
就在这时,林妍如同护犊的母狮般冲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盆给花草浇完剩的水,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沈砚修泼了过去!
“沈砚修你要不要脸?!还敢来纠缠念念!给我滚!她不想看见你!”林妍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吸引了周围不少接孩子的家长的目光。
沈砚修被泼了个透心凉,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和西装往下滴落,模样狼狈。但他没有动怒,甚至没有去擦脸上的水,只是默默地挪了一步,将沈辞乐完全挡在身后,避免孩子被溅到。他的目光,越过愤怒的林妍,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复杂难辨。
林妍见他这样,更是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怎么?不说话?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是不是又想用你那些法律条文来威胁念念?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是我干的,有本事你冲我来!别想再拿我当筹码逼她就范!”
这话戳中了沈砚修最不堪的痛点。当年,为了逼我离婚放弃抚养权,他就是利用林妍为我打抱不平、去律所找苏知夏理论时发生的冲突,以故意伤害和诽谤的罪名威胁林妍,逼我就范。那是我人生中最无力、最黑暗的时刻之一。
沈砚修的嘴唇抿得更紧了,脸色在湿漉漉的头发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他依旧沉默着,只是看着我的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悔恨?
()好的,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也是最终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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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爸爸说妈妈生我的时候不容易,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的苦难日,所…所以我拿出了我所有的零花钱,想要请妈妈吃饭。”
沈辞乐稚嫩却清晰的话语,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底漾开复杂的涟漪。生他的那天,宫缩的剧痛仿佛还在体内残留,沈砚修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安抚言犹在耳。那时的他,还会因为我疼而心疼得声音哽咽,说“不生了,念念,我们以后不生了”。
谁能想到,一语成谶。我们确实“不生”了,连带着过往的一切,都被他亲手斩断。
林妍的怒火被孩子这番话堵了回去,她看着沈辞乐那双充满期盼又带着怯意的眼睛,终究没能再说出更尖锐的话,只是恨恨地瞪了沈砚修一眼,低声骂了句:“虚伪!”
沈砚修无视了林妍的嘲讽,目光依旧锁在我身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念念,就一顿饭,好吗?我保证,只是吃饭,吃完我们就走,绝不会打扰你以后的生活。孩子……他真的很想你。”
我垂眸,看着沈辞乐紧紧攥着衣角的小手,那双和我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水光潋滟,仿佛我只要说一个“不”字,那泪水就会决堤。五年了,我缺席了他五年的成长。这顿生日饭,或许是我唯一能弥补的,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真的吗?谢谢妈妈!”沈辞乐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雨过天晴。
沈砚修也明显松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妍妍和我一起去。”我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我不可能单独和他们父子相处。
沈砚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该的。”
最终,我们去了附近一家安静的餐厅。沈砚修果然信守承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后,便主动坐到了稍远一点的卡座,与我们保持距离,但视线始终没有离开。
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沈辞乐起初有些拘谨,小口小口吃着林妍给他点的儿童套餐,时不时偷偷抬眼瞄我。林妍则全程冷着脸,刀叉碰触盘子的声音都比平时响。
“妈妈,”沈辞乐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我,“我可以吃那个冰淇淋吗?”
我看着他指着的圣代,点了点头,帮他叫了一份。
他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却没有自己吃,而是递到我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妈妈先吃。”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瞬间涌上鼻腔。我勉强笑了笑,接过勺子:“谢谢乐乐。”
林妍看着这一幕,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看向远处沈砚修的目光依旧冰冷。
吃到一半,沈辞乐似乎放松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他告诉我他喜欢看动画片,喜欢幼儿园的王老师,还悄悄说:“家里的妈妈……有时候很好,给我买玩具,但有时候……会不高兴,不让我看动画片。”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爸爸每次看着我的照片发呆,她就会更不高兴。”
我拿着叉子的手一顿。苏知夏……果然吗?即使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面对一个流着前妻血液的孩子,那份嫉恨和不安,终究是藏不住的。沈砚修他知道吗?
我抬眼望向远处的沈砚修,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眉心微蹙,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是工作,还是……苏知夏?
饭后,按照约定,沈砚修该带沈辞乐离开了。小家伙却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眼圈又红了。
“乐乐,听话,跟爸爸回去。”我狠下心,试图抽出手。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妈妈!”沈辞乐突然哭喊起来,紧紧抱住我的腿,“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会很乖很乖的!”
孩子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沈砚修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无奈和一丝焦急:“念念,你看这……苏知夏她今天出差了,要不……就让乐乐再陪你一会儿?就今晚?”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就打破了餐厅的宁静:“警察同志,就是她!姜念初!她又无视法院判决,私自接触我的孩子!”
苏知夏!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装,脸上是精心修饰过的妆容,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戾气。她带着两名警察,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一把将沈辞乐从我身边拽开,力道大得让孩子踉跄了一下。
“乐乐,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给的东西都敢吃?吃坏肚子怎么办!”苏知夏一边用力擦拭着沈辞乐的嘴角,一边用眼刀剜着我,“姜念初,你要不要脸?五年了还阴魂不散!这是我的儿子!你听不懂人话吗?”
沈辞乐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苏知夏!你放开他!”我看着孩子被弄红的脸颊,怒火瞬间涌了上来,“是你虐待乐乐!”
“虐待?”苏知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姜念初,你养过孩子吗?你知道怎么养孩子吗?乐乐长这么大,生病发烧是谁陪在身边?上学读书是谁操心费力?你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她的话像毒针,精准地刺向我最深的痛处。曾经的屈辱和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
“够了!”沈砚修终于出声,他一把将哭闹的沈辞乐从苏知夏手里抱过来,护在怀里,脸色铁青地看着苏知夏,“是我带乐乐来找念初的!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别吓着孩子!”
“沈砚修!”苏知夏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你帮着她?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会处理好一切,不会让她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沈砚修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情绪,“我倒是想问问你,乐乐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把他关在琴房里一练就是几个小时,不弹完不准吃饭,这也是为他好?!”
“你调查我?!”苏知夏气得浑身发抖,“沈砚修,你这个混蛋!要不是我不能生,我至于把你和别人的孩子当宝贝一样养着吗?!你现在倒嫌我管教严格了?!”
“你终于说出来了!”沈砚修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我和在场的警察,最后定格在苏知夏惨白的脸上,“你不能生育,所以当初才不惜一切代价,逼我抢走乐乐,就为了维持你完美家庭的假象!苏知夏,你爱的根本不是我,也不是乐乐,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这场闹剧,最终以警察的调解和苏知夏愤然离去告终。沈砚修抱着哭累睡着的沈辞乐,站在餐厅门口,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寥落。
“对不起,念念,又让你看笑话了。”他苦笑着说,“我没想到她会跟踪过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怀里的孩子。那张睡梦中仍带着泪痕的小脸,让我心痛难忍。
“念念,”沈砚修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犹豫和……期盼?“如果……如果我重新争取乐乐的抚养权,你……愿意帮我吗?或者……你愿意重新接纳他吗?”
我抬起头,迎上他复杂的目光。那里有悔恨,有期待,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过往的留恋。
但,那又怎样呢?
破镜难重圆,覆水终难收。五年的时光,早已在我们之间划下了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些伤害,那些背叛,不是一句“对不起”或是一顿生日饭就能抹平的。
我看着他,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沈砚修,乐乐是你的儿子,如何抚养他是你的责任。至于我……”我顿了顿,目光掠过他,望向远处沉沉的夜色,“我的生活,已经翻篇了。”
说完,我转身,挽住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边的林妍的手臂,坚定地迈开了脚步。
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身后,是沈砚修漫长的沉默,和城市夜晚永不熄灭的灯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