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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5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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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如果时光能倒流,你最想改变什么?”闺蜜林薇刷着手机,突然把屏幕转向我。 我正对着烤箱研究新配方,头也没抬:“改变?不如多烤焦几个蛋糕实在。” “哎呀,你看这个帖子,‘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林薇念着,“有个匿名回答,绝了。她说,她曾经用一个谎言,毁了她最好朋友的人生。” 我擦手的手顿了顿。 林薇继续念,声音带着点唏嘘:“她说那是她大学室友,漂亮、优秀,家里条件也好,有个谈了多年、快要结婚的男朋友。毕业旅行时,在偏远山区出了意外,室友重伤,急需手术。当时信号极差,只有她联系上了外界。她告诉救援人员,室友因为失血过多,没等到救援就……其实,她撒了谎。室友当时还有救,是她,故意延迟了求救时间。” 烤箱“叮”的一声,香气弥漫。我的心却像被那声“叮”敲了一下,莫名发沉。 “为什么啊?”我问,声音有点干。 “帖子里说,她也爱那个男人,爱了很多年,不甘心。她觉得只要室友消失,她就有机会。现在,七年过去了,她终于和那个男人结婚了。可她说,每一天都在后悔。” 我低头看着刚烤好的戚风蛋糕,金黄松软,却突然失了品尝的欲望。这个故事,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我平静的生活。 我叫沈知意,经营着一家名叫“拾光”的甜品店。日子平淡,却也充实。直到三天后,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知意!”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抬头,看见苏晴站在门口,光鲜亮丽,笑容得体。她是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那个帖子故事里,男主角陆司辰的现任妻子。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联系渐少。她怎么会突然找来? “苏晴?你怎么来了?”我放下裱花袋,迎了上去。 “正好来这边谈个项目,听说你开了家店,特地来看看。”她打量着店内,目光落在我的手上,“还是这么巧,能做这么精致的甜品。不像我,厨房杀手一个。” 她语气亲昵,仿佛我们昨天才见过。但我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 寒暄几句后,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下周末我和司辰办了个小型的结婚周年派对,就在咱们大学常去的那家湖畔别墅。你一定得来,好多老同学都来呢。” 陆司辰。这个名字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一圈涟漪。我和他,还有苏晴,曾经是形影不离的三人组。后来,我和陆司辰走到了一起,苏晴是我们最忠实的祝福者。再后来……是一场谁都不愿提及的意外。 “我……店里可能走不开。”我下意识想拒绝。 “别呀,”苏晴拉住我的手,力道有些紧,“知意,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次毕业旅行的事……谁也不想的。司辰也一直很挂念你,大家聚聚,把心结解开,好不好?” 她的手指冰凉,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热情。提到“毕业旅行”,我的指尖微微发麻。那场意外,是我人生的一道分水岭。 “是啊,都过去了。”我抽回手,勉强笑了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晴高兴地说,“地址我发你微信。一定要来哦,我们都等着你。” 她走后,店里恢复安静,只剩下烤箱运作的低鸣。我靠在操作台边,心乱如麻。那个帖子,苏晴的突然邀请,还有她提到“毕业旅行”时那过于平静的眼神……是巧合吗? 手机震动,是林薇发来的消息:“意意!那个匿名帖子,有人扒出来了!说发帖人的IP地址,就在我们市!我的天,不会真是我们认识的人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落在苏晴刚刚坐过的位置,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那款昂贵香水的味道。 晚上关店回家,我给陆司辰发了条信息,这是我们分手七年来第一次主动联系:“苏晴今天来找我了,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周年派对。”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直到深夜,我才收到回复,只有一个字:“嗯。” 淡漠得,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可我们曾经,差一点就步入了婚姻殿堂。 记忆的闸门被强行打开。七年前,大学毕业旅行,我们一行五人去了西南边境的雨林。我和陆司辰,苏晴,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在一次徒步中,我和苏晴意外脱离了队伍。我不慎滑落陡坡,腿部重伤,无法动弹。是苏晴陪在我身边,她说她会去找救援。 我在潮湿冰冷的山谷里等了很久,意识模糊。最后是被搜救队找到的。他们告诉我,苏晴找到他们时,因为极度恐慌和体力不支,表述不清,耽误了一些时间。万幸,我还是被救了回来,但腿部落下了永久性的损伤,再也无法从事我热爱的户外运动。我的职业生涯规划也因此彻底改变,最终开了这家甜品店。 而陆司辰,在我养伤期间,我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而紧张。他责怪我没有照顾好自己,也似乎对苏晴产生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愧疚。没过多久,我们就分手了。再后来,听说他和苏晴走到了一起。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直到看到那个帖子,直到苏晴的出现,将尘封的往事再次搅动。 派对那天,我还是去了。说不清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或许是想亲眼确认些什么。 湖畔别墅依旧风景如画。老同学们相见,寒暄中带着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陆司辰站在苏晴身边,西装革履,比七年前更加沉稳冷峻。他看到我时,眼神复杂,只是微微颔首,便移开了目光。 苏晴热情地挽住我的胳膊,向众人介绍:“看看谁来了!我们的大甜品师沈知意!今天的蛋糕都是她特意准备的哦!” 她的笑容无懈可击,但我却感觉那笑容背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派对进行到一半,我去露台透气。晚风吹拂着湖面,波光粼粼。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陆司辰。 我们沉默地并肩站了一会儿。 “你的腿……还好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老样子,阴雨天会有点疼。”我说。 又是一阵沉默。 “知意,”他忽然转向我,目光深邃,“当年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怔住:“记得什么?我只记得我摔下去,苏晴陪着我,然后她去找救援……” “她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陆司辰追问,语气有些急切。 我努力回忆:“她说……她让我坚持住,她一定会带人回来救我……” “还有呢?”陆司辰的目光紧紧锁住我。 我摇了摇头:“后来我就昏昏沉沉的,记不太清了。怎么了?” 陆司辰的眼神暗了下去,像是失望,又像是解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苏晴的声音打断。 “司辰,知意,原来你们在这儿!快进来切蛋糕了!”苏晴笑着走过来,自然地挽住陆司辰的手臂,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我。 回到屋内,热闹依旧。但我却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陆司辰的问题,苏晴的紧张,还有那个匿名的帖子……像碎片一样,在我脑海里拼凑出一个模糊而可怕的轮廓。 切蛋糕时,苏晴举杯,笑靥如花:“感谢大家来庆祝我和司辰的周年,也特别欢迎知意。庆祝我们……劫后余生的友谊!” “劫后余生”四个字,她咬得格外重。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手一抖,酒杯差点滑落。 派对结束后,我开车返回市区。夜色浓重,我的心也像这夜色一样,沉甸甸的。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我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再次翻出了那个匿名帖。 楼主的最新回复,是十分钟前:“她来了。她还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让我自惭形秽。可我不后悔,如果再选一次,我依然会那么做。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属于我。” 时间,恰好是我离开别墅之后。 地址,IP定位,故事细节,苏晴反常的言行……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绿灯亮起。我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后视镜里,别墅的灯火越来越远,像一个即将破碎的梦。 如果那个帖子是真的,如果苏晴就是那个匿名者……那场改变了我一生的“意外”,究竟隐藏着怎样丑陋的真相?陆司辰,他到底知道多少? 我必须弄清楚。 **** --- **第二部分** 回到“拾光”,已是深夜。店里一片漆黑,只有操作台上我为派对准备的剩余蛋糕,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苏晴那句“劫后余生的友谊”,和帖子里的文字,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 我打开电脑,试图寻找更多关于那个帖子的信息,但帖子已经被删除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林薇截图的几张模糊片段,成了唯一的证据。 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反而加深了我的怀疑。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神不宁。烤蛋糕时差点烫伤,算账时屡屡出错。林薇看出我的异常,追问之下,我把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 “我的天!如果真是苏晴,那她也太可怕了!”林薇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知意,你打算怎么办?报警吗?” 我摇摇头:“没有证据,仅凭一个匿名帖和我的猜测,警察不会受理的。” “那……告诉陆司辰?” 我苦笑。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你现在的妻子,可能是我当年“意外”的幕后黑手?他会信吗?毕竟,当年是苏晴“拼死”求救,而我,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麻烦”。 “七年了,很多事情已经说不清了。”我叹了口气,“也许,我只是需要一個答案,让自己彻底死心。” 我决定从当年另外两个同行的同学入手。费了些周折,我联系上了其中一位,现在在外地工作的赵峰。电话里,我委婉地问起当年的事。 赵峰回忆说:“当时情况很乱,我们发现你和苏晴不见后,就分头去找。是陆司辰先听到呼救声,我们才找到那个山谷的。找到苏晴时,她确实很狼狈,衣服都划破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和你失散了,她找了很久没找到,只好先跑出来求救……至于细节,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他的话,和官方说法基本一致。但“失散了”这个词,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苏晴当时明明和我在一起,看着我摔下去,怎么会是“失散”? 我又尝试联系另一个同学李静,却得知她几年前就出国了,联系不上。 线索似乎断了。 周末,我照常开店。下午,店里没什么人,我正在整理货架,风铃响起,门口逆光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陆司辰。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少了派对上那份疏离的商务感,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一杯美式,谢谢。”他走到柜台前,目光扫过橱窗里的蛋糕,“再要一份……栗子蛋糕。” 栗子蛋糕,是我以前最喜欢做的,也是他以前最爱吃的。我的心微微一颤。 我默默做好咖啡,切好蛋糕,端给他。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店里很安静,只有咖啡机残留的嗡鸣。 “那天……我的话可能有些唐突。”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我擦着操作台,没有接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些年,我经常会梦到那天的事情。梦到你在山谷里……等我去救你。” 我的动作停住了。 “苏晴她……”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她当时找到我们的时候,状态非常糟糕,几乎语无伦次。她说你们遇到了野兽,跑散了,她找不到你,只听到你的呼救声越来越远……我们当时都吓坏了,立刻组织了搜救。” 野兽?跑散?这和苏晴当时对我说的,以及赵峰回忆的版本,又有了出入!我的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为什么现在跟我说这些?”我转过身,看着他。 陆司辰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痛苦:“因为我不确定!这七年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苏晴是我的妻子,我……我不能无端怀疑她。直到最近,我看到她的一些……一些奇怪的举动,加上那天见到你……” 他深吸一口气:“知意,你摔下去之前,和苏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争执?” 记忆的碎片猛地冲击着我的脑海。陡坡,湿滑的苔藓,苏晴伸出的手,她当时说的话…… 【付费起点】 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扶住操作台才站稳。 “我想起来了……”声音颤抖得不像我自己,“我不是自己失足滑下去的……是苏晴!她拉了我一把!” 那个被疼痛和恐惧模糊了的瞬间,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我们并排走着,因为一个话题发生了轻微的争执,是关于陆司辰的毕业去向。我情绪有些激动,脚下不稳,眼看要滑倒,旁边的苏晴下意识地伸手拉我。但她的手,不是拉向安全的地方,而是……顺势推了我一把!在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和……快意! “她说……‘沈知意,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好运?这一次,把司辰让给我吧’。” 陆司辰猛地站起来,脸上血色尽失,咖啡杯被打翻,褐色的液体流淌了一桌。他死死地盯着我:“你确定?!知意,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我确定!”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七年了,我一直以为那是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原来不是!” 巨大的愤怒和委屈淹没了我。不仅仅是腿伤的痛苦,职业生涯的转折,更是七年来自我怀疑的折磨,原来都是拜我最好的朋友所赐! “那个匿名帖……也是她,对不对?”我哽咽着问。 陆司辰沉重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愤怒:“我怀疑是她,但一直没有证据。前几天,我偶然在她加密的日记里看到了……她记录了当年的事,和帖子内容几乎一样。她承认是故意拖延了求救时间,甚至……希望你就那样消失。” 最后一丝侥幸被击碎。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证实,还是让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为什么……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我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陆司辰冲过来想扶我,手伸到一半,却又僵住,脸上是深深的愧疚:“对不起,知意……对不起……是我太蠢,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当时能更仔细一点,如果我这些年没有逃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尖锐地响起,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 “请问是沈星辰的妈妈吗?星辰放学时被一位自称是孩子姑姑的女士接走了,我们核实了一下身份,那位女士叫苏晴,说是您的朋友,有急事……”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星辰!我的儿子! 我唯一的软肋! 我猛地看向陆司辰,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苏晴把星辰接走了!” 陆司辰的脸色也瞬间惨白如纸:“她怎么会知道星辰?!她想干什么?!” 我挣扎着站起来,语无伦次:“她肯定知道了!她知道我们在怀疑她!她狗急跳墙了!星辰……我的星辰……”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七年前身处山谷时更甚。苏晴已经疯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陆司辰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强迫我冷静下来:“知意,别慌!我知道她会去哪里!我们马上去找她!”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她伤害你……和你在意的人!” **** --- **第三部分** 陆司辰的车开得飞快,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直奔市郊的植物园。他说那里有一个废弃的观景台,是大学时他们几个人偶然发现的秘密基地,苏晴心情不好时经常会去那里。 “她前几天在日记里提到,觉得最近压力很大,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陆司辰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我猜她可能会去那儿。” 我坐在副驾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星辰才四岁,他一定吓坏了。苏晴,你到底想怎么样?用孩子来威胁我吗? 植物园已经闭园,我们从一处破损的栅栏钻了进去。夜色下的植物园静谧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们沿着熟悉又陌生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我的腿伤因为紧张和快速行走,开始隐隐作痛,但我咬紧牙关,不敢慢下一步。 半山腰的观景台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隐约有微弱的光透出。 我们放轻脚步,悄悄靠近。透过破旧的窗户,我看到苏晴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而星辰,靠在她旁边的背包上,竟然……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泪痕,但呼吸均匀。 我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一点,但怒火却烧得更旺。她怎么敢! 陆司辰示意我留在外面,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苏晴受惊般抬起头,看到是陆司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变得冰冷:“你来了?比我想的快。”她的目光越过陆司辰,看到了门外的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哟,救兵也来了。” “苏晴,把星辰还给知意。”陆司辰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苏晴站起来,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陆司辰,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从大学到现在!我陪着你创业,帮你应酬,在你最低谷的时候支持你!可你呢?你的心里从来只有沈知意!哪怕她变成了一个瘸子,哪怕她离开了七年,你还是忘不了她!” “这跟我们之间的事无关!”陆司辰打断她,“你伤害知意,现在又动孩子,你已经疯了!” “我是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疯的!”苏晴尖叫着,眼泪流了下来,“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当年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结婚了!是我!是我制造了那场意外,是我拖延了时间!我甚至希望她死在那里!这样你就彻底属于我了!” 她亲口承认了!在空旷的观景台里,她的声音带着回响,字字诛心。 陆司辰痛苦地闭上眼:“苏晴,爱不是占有,更不是伤害。你这样做,只会把我们越推越远。” “远?”苏晴凄然一笑,“我们已经够远了。陆司辰,我累了。我装了七年贤惠大度的妻子,我受够了你看我时那透过我在看别人的眼神!今天,我就做个了断!” 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子! “苏晴!你要干什么!”陆司辰脸色大变,冲上前去。 “别过来!”苏晴将瓶子对准自己的嘴**第二部分** 回到“拾光”,已是深夜。店里一片漆黑,只有操作台上我为派对准备的剩余蛋糕,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苏晴那句“劫后余生的友谊”,和帖子里的文字,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 我打开电脑,试图寻找更多关于那个帖子的信息,但帖子已经被删除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林薇截图的几张模糊片段,成了唯一的证据。 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反而加深了我的怀疑。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神不宁。烤蛋糕时差点烫伤,算账时屡屡出错。林薇看出我的异常,追问之下,我把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 “我的天!如果真是苏晴,那她也太可怕了!”林薇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知意,你打算怎么办?报警吗?” 我摇摇头:“没有证据,仅凭一个匿名帖和我的猜测,警察不会受理的。” “那……告诉陆司辰?” 我苦笑。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你现在的妻子,可能是我当年“意外”的幕后黑手?他会信吗?毕竟,当年是苏晴“拼死”求救,而我,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麻烦”。 “七年了,很多事情已经说不清了。”我叹了口气,“也许,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让自己彻底死心。” 我决定从当年另外两个同行的同学入手。费了些周折,我联系上了其中一位,现在在外地工作的赵峰。电话里,我委婉地问起当年的事。 赵峰回忆说:“当时情况很乱,我们发现你和苏晴不见后,就分头去找。是陆司辰先听到呼救声,我们才找到那个山谷的。找到苏晴时,她确实很狼狈,衣服都划破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和你失散了,她找了很久没找到,只好先跑出来求救……至于细节,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他的话,和官方说法基本一致。但“失散了”这个词,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苏晴当时明明和我在一起,看着我摔下去,怎么会是“失散”? 我又尝试联系另一个同学李静,却得知她几年前就出国了,联系不上。 线索似乎断了。 周末,我照常开店。下午,店里没什么人,我正在整理货架,风铃响起,门口逆光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陆司辰。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少了派对上那份疏离的商务感,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一杯美式,谢谢。”他走到柜台前,目光扫过橱窗里的蛋糕,“再要一份……栗子蛋糕。” 栗子蛋糕,是我以前最喜欢做的,也是他以前最爱吃的。我的心微微一颤。 我默默做好咖啡,切好蛋糕,端给他。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店里很安静,只有咖啡机残留的嗡鸣。 “那天……我的话可能有些唐突。”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我擦着操作台,没有接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些年,我经常会梦到那天的事情。梦到你在山谷里……等我去救你。” 我的动作停住了。 “苏晴她……”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她当时找到我们的时候,状态非常糟糕,几乎语无伦次。她说你们遇到了野兽,跑散了,她找不到你,只听到你的呼救声越来越远……我们当时都吓坏了,立刻组织了搜救。” 野兽?跑散?这和苏晴当时对我说的,以及赵峰回忆的版本,又有了出入!我的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为什么现在跟我说这些?”我转过身,看着他。 陆司辰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痛苦:“因为我不确定!这七年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苏晴是我的妻子,我……我不能无端怀疑她。直到最近,我看到她的一些……一些奇怪的举动,加上那天见到你……” 他深吸一口气:“知意,你摔下去之前,和苏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争执?” 记忆的碎片猛地冲击着我的脑海。陡坡,湿滑的苔藓,苏晴伸出的手,她当时说的话…… 【付费起点】 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扶住操作台才站稳。 “我想起来了……”声音颤抖得不像我自己,“我不是自己失足滑下去的……是苏晴!她拉了我一把!” 那个被疼痛和恐惧模糊了的瞬间,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我们并排走着,因为一个话题发生了轻微的争执,是关于陆司辰的毕业去向。我情绪有些激动,脚下不稳,眼看要滑倒,旁边的苏晴下意识地伸手拉我。但她的手,不是拉向安全的地方,而是……顺势推了我一把!在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和……快意! “她说……‘沈知意,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好运?这一次,把司辰让给我吧’。” 陆司辰猛地站起来,脸上血色尽失,咖啡杯被打翻,褐色的液体流淌了一桌。他死死地盯着我:“你确定?!知意,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我确定!”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七年了,我一直以为那是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原来不是!” 巨大的愤怒和委屈淹没了我。不仅仅是腿伤的痛苦,职业生涯的转折,更是七年来自我怀疑的折磨,原来都是拜我最好的朋友所赐! “那个匿名帖……也是她,对不对?”我哽咽着问。 陆司辰沉重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愤怒:“我怀疑是她,但一直没有证据。前几天,我偶然在她加密的日记里看到了……她记录了当年的事,和帖子内容几乎一样。她承认是故意拖延了求救时间,甚至……希望你就那样消失。” 最后一丝侥幸被击碎。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证实,还是让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为什么……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我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陆司辰冲过来想扶我,手伸到一半,却又僵住,脸上是深深的愧疚:“对不起,知意……对不起……是我太蠢,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当时能更仔细一点,如果我这些年没有逃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尖锐地响起,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 “请问是沈星辰的妈妈吗?星辰放学时被一位自称是孩子姑姑的女士接走了,我们核实了一下身份,那位女士叫苏晴,说是您的朋友,有急事……”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星辰!我的儿子! 我唯一的软肋! 我猛地看向陆司辰,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苏晴把星辰接走了!” 陆司辰的脸色也瞬间惨白如纸:“她怎么会知道星辰?!她想干什么?!” 我挣扎着站起来,语无伦次:“她肯定知道了!她知道我们在怀疑她!她狗急跳墙了!星辰……我的星辰……”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七年前身处山谷时更甚。苏晴已经疯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陆司辰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强迫我冷静下来:“知意,别慌!我知道她会去哪里!我们马上去找她!”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她伤害你……和你在意的人!” ******第三部分** 陆司辰的车开得飞快,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直奔市郊的植物园。他说那里有一个废弃的观景台,是大学时他们几个人偶然发现的秘密基地,苏晴心情不好时经常会去那里。 “她前几天在日记里提到,觉得最近压力很大,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陆司辰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我猜她可能会去那儿。” 我坐在副驾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星辰才四岁,他一定吓坏了。苏晴,你到底想怎么样?用孩子来威胁我吗? 植物园已经闭园,我们从一处破损的栅栏钻了进去。夜色下的植物园静谧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们沿着熟悉又陌生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我的腿伤因为紧张和快速行走,开始隐隐作痛,但我咬紧牙关,不敢慢下一步。 半山腰的观景台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隐约有微弱的光透出。 我们放轻脚步,悄悄靠近。透过破旧的窗户,我看到苏晴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而星辰,靠在她旁边的背包上,竟然……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泪痕,但呼吸均匀。 我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一点,但怒火却烧得更旺。她怎么敢! 陆司辰示意我留在外面,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苏晴受惊般抬起头,看到是陆司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变得冰冷:“你来了?比我想的快。”她的目光越过陆司辰,看到了门外的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哟,救兵也来了。” “苏晴,把星辰还给知意。”陆司辰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苏晴站起来,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陆司辰,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从大学到现在!我陪着你创业,帮你应酬,在你最低谷的时候支持你!可你呢?你的心里从来只有沈知意!哪怕她变成了一个瘸子,哪怕她离开了七年,你还是忘不了她!” “这跟我们之间的事无关!”陆司辰打断她,“你伤害知意,现在又动孩子,你已经疯了!” “我是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疯的!”苏晴尖叫着,眼泪流了下来,“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当年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结婚了!是我!是我制造了那场意外,是我拖延了时间!我甚至希望她死在那里!这样你就彻底属于我了!” 她亲口承认了!在空旷的观景台里,她的声音带着回响,字字诛心。 陆司辰痛苦地闭上眼:“苏晴,爱不是占有,更不是伤害。你这样做,只会把我们越推越远。” “远?”苏晴凄然一笑,“我们已经够远了。陆司辰,我累了。我装了七年贤惠大度的妻子,我受够了你看我时那透过我在看别人的眼神!今天,我就做个了断!” 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子! “苏晴!你要干什么!”陆司辰脸色大变,冲上前去。 “别过来!”苏晴将瓶子对准自己的嘴,眼神决绝,“这里面是什么,你应该猜得到!你们再靠近一步,我就喝下去!然后告诉警察,是你们逼死我的!让星辰看着他所谓的‘姑姑’死在他面前!” 星辰被她的尖叫声惊醒,懵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我再也忍不住,冲了进去:“苏晴!你别伤害自己!把孩子还给我!我们什么都可以谈!”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苏晴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恨,有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凉,“沈知意,你总是这样,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可不可怜?可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可怜!我守着一个永远不爱我的男人,活了七年!像个笑话!” 她的手指颤抖着,瓶口离嘴唇只有寸许。 “妈妈……”星辰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向我伸出小手。 这一声“妈妈”,让苏晴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星辰那张酷似陆司辰幼年的小脸,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陆司辰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他放缓了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恳切:“苏晴,放下瓶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忽略了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试着……爱你。” 苏晴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回家。”陆司辰慢慢向她靠近,声音温柔得可怕,“忘了过去,就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把瓶子给我,好吗?” 我看到陆司辰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对我做了一个手势。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晴似乎被他的话蛊惑了,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被一丝希冀取代。她拿着瓶子的手,微微垂下了一些。 就在这一刹那,陆司辰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瓶子,同时将她紧紧抱住! “知意!带星辰走!”他大吼。 我立刻冲过去抱起星辰,转身就往门外跑。星辰在我怀里吓得大哭。 “放开我!陆司辰你骗我!你又骗我!”苏晴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哭喊声撕心裂肺。 我抱着星辰跑到观景台外的空地,迅速报警。回头望去,观景台里,陆司辰和苏晴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伴随着苏晴绝望的哭嚎和陆司辰低沉的制止声。 警笛声由远及近。当警察冲上山,控制住局面时,苏晴已经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陆司辰站在一旁,衬衫凌乱,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解脱。 那个小瓶子,经检测,里面确实是剧毒物质。 苏晴因涉嫌故意伤害(未遂)、非法拘禁未成年人以及危害公共安全被带走。她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恨,只剩下无尽的荒凉。 “沈知意,”她轻轻地说,声音沙哑,“我输了。但我诅咒你们,永远活在阴影里。” 她的话像一阵冷风,吹过我的心口。 后续的事情,像一场闹剧后的冗长尾声。陆司辰动用了所有关系,将此事的影响压到最低。苏晴被诊断为偏执型人格障碍伴有重度抑郁,最终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我和陆司辰,作为关键证人,配合了调查。 一切都似乎尘埃落定。 一个月后,陆司辰来找我。他瘦了很多,眼神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愧疚。 “知意,”他把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苏晴名下的大部分财产,我会折现补偿给你,算是我……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 我没有接那份协议,只是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司辰,”我平静地开口,“都过去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那我们……”他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没有我们了。”我打断他,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从七年前那个山谷开始,就没有我们了。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苏晴,更是七年的时光,无法挽回的伤害,和一个孩子。”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感谢你那天救了星辰,也帮了我。但有些伤口,愈合了,疤还在。我们……回不去了。” 陆司辰眼中的光,一点点黯了下去。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我明白了。对不起,知意……保重。” 他放下文件,转身离开。背影萧索,消失在街角。 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了碎纸机。机器的嗡鸣声中,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往,仿佛也被一点点绞碎。 日子恢复了平静。我继续经营着“拾光”甜品店,陪着星辰慢慢长大。腿伤依旧会在阴雨天作痛,但心里的那块巨石,似乎终于被移开了。 偶尔,我会想起苏晴最后的诅咒。但我知道,阴影无法吞噬阳光。真正的放下,不是遗忘,而是带着伤痕,依然选择勇敢地走向前。 就像我烤的蛋糕,即使经历过高温的炙烤,最终也能散发出甜蜜的香气。 窗外,阳光正好。星辰在旁边的画板上涂鸦,画了一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太阳。 “妈妈,你看,太阳公公笑了!” 我走过去,抱住他柔软的小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 “是啊,太阳公公笑了。” 过去的,就让它消散在风里吧。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