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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文章:冬雪覆旧情-yzl-1205-dsv3-v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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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5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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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替身白月光竟是我自己**</think> </think> **第一部分**</think> “林小姐,您先生又带回来一位‘替身’,这次……长得比您还像白月光。”</think> 管家垂着头,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别墅里死寂的空气。</think> 林晚放下手中的骨瓷杯,杯沿那抹嫣红的口脂印,像极了心口渗出的血。她抬眼望向窗外,大雨滂沱,那个被陆沉舟领进门的女孩,一身白裙,怯生生地躲在男人宽大的黑伞下,侧脸轮廓,与她少女时代几乎一模一样。</think> “第几个了?”她问,声音平静无波。</think> “三年来的……第七个。”管家喉结滚动,不忍看她。</think> 林晚轻笑,指尖划过冰凉的杯壁。人人都说陆太太林晚好命,攀上高枝,成了陆沉舟心尖白月光的替身。可只有她知道,那个被陆沉舟放在心尖上惦念了十年、早已“死去”的白月光“阿阮”,就是她自己。十年前那场大火,她侥幸逃生,却容颜半毁,家族败落,阴差阳错,以“林晚”的身份,嫁给了当年曾被她弃如敝履的穷小子陆沉舟。而他,竟认不出她。</think> 楼梯传来脚步声,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陆沉舟走进来,西装革履,眉眼冷峻,视线掠过林晚,没有丝毫温度。“给她安排房间,离主卧远点。”这话是对管家说的,那个“她”,指的是新来的替身。</think> 林晚站起身,曳地的丝质睡袍勾勒出依然窈窕的身段。“陆总真是念旧,找个替身,都要求形神兼备。”她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think> 陆沉舟脚步一顿,侧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林晚,做好你的陆太太,别碰不该碰的人。”他语气警告,“你只是占了这张脸的便宜。”</think> “是吗?”林晚走近他,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屋外的湿气,“那如果……我这脸毁了呢?”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十年前,他就是爱极了这张脸。如今,若这唯一的“价值”没了,他会如何?</think> 陆沉舟瞳孔微缩,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你敢!”他眼底翻涌着林晚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恨,有怒,似乎还有……一丝恐慌?“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阿阮的影子。影子,就该安分守己。”他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离去。</think> 林晚揉着发红的手腕,看着窗外那个被雨水打湿的、年轻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弧度。影子?陆沉舟,若你知道,你寻找的白月光,日日就在你眼前,被你当作替身羞辱,你会不会……发疯?她低头,从睡袍口袋摸出一张边缘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少女笑得灿烂,那是十七岁的她和十七岁的陆沉舟。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赠沉舟,愿如星月,长伴左右。——阿阮。</think> “长伴左右……”她喃喃自语,指尖用力,几乎要将照片捏碎。可现在,伴在他左右的,是一个个顶着“阿阮”影子的赝品。而她这个正主,却连提及自己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当年,是她“亲口”对他说:“陆沉舟,你配不上我,我们完了。”随后,她便“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家族巨变,父亲含冤入狱,母亲病重,她被迫接受条件,演一出“为情自焚”的戏码,远走他乡。归来时,已是沧海桑田。她以为他早已忘却前尘,却没想到,他执着地收集着与“阿阮”相似的影子,用这种方式,折磨着已成为“林晚”的她。</think> 深夜,林晚被噩梦惊醒,梦里是十年前那场吞噬一切的火海。她起身去厨房倒水,却听到偏厅传来压抑的哭泣声。是那个新来的女孩,白裙上沾了酒渍,脸颊有清晰的五指红痕。</think> “他不满意……他说我笑起来没有‘她’的神韵……”女孩抽噎着,看到林晚,吓得瑟缩了一下。</think> 林晚递给她一杯温水。“陆沉舟的‘白月光’,到底是什么样?”她问,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密密的疼。她都快忘了,曾经的“阿阮”是什么样子。</think> 女孩茫然摇头:“不知道……陆先生从不具体说,只说感觉不对。他书房里有一幅画,蒙着布,谁也不让看。王妈说,那可能就是白月光小姐的画像。”</think> 画像?林晚心猛地一跳。她从未给陆沉舟画过像。那时他穷,请不起画师。难道……他后来凭记忆画的?</think> 就在这时,别墅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喧哗。管家匆忙跑来,脸色惊惶:“太太,先生……先生出车祸了!”</think> 林晚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落地,碎裂开来,水渍蜿蜒,如同她瞬间碎裂的心。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去,甚至忘了穿鞋。雨还在下,陆沉舟被人从车里扶出来,额角有血,意识模糊,手里却死死攥着一个什么东西。</think>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混乱中,林晚靠近他,听见他薄唇翕动,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她俯下身,听得真切——</think> “阿阮……别走……”</think> 刹那间,林晚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他喊的是“阿阮”,不是“林晚”。在他生死关头,潜意识里念着的,依然是那个早已“死去”的她。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看着医护人员将他抬上车,看着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里,是一枚早已褪色的、星星形状的廉价发夹。那是十七岁那年,他用攒了许久的零花钱,在地摊上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以为,他早就扔了。</think> 原来,他记得。记得那么深。</think> </think> --- **第二部分**</think> 陆沉舟被推进了手术室。</think> 林晚站在走廊尽头,浑身湿透,冰冷黏腻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却比不上心里的寒意。那枚星星发夹,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属于“阿阮”和陆沉舟的贫瘠却温暖的过往,汹涌而来。他会为了给她买一支她喜欢的冰淇淋,徒步走三公里;会在她生病时,笨拙地熬一锅糊掉的粥;会在星空下,指着最亮的那颗星说:“阿阮,以后我一定给你摘下来。”那时,他的眼睛比星星还亮。</think> 是什么时候变的呢?是父亲发现她与穷小子交往后勃然大怒?是家族生意出现危机,需要她作为筹码去联姻?还是她年轻的心,终究敌不过现实与虚荣?她已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刻,只记得那场蓄谋已久的“分手”,她演得决绝,伤他至深。然后,便是那场“意外”的大火,将她从“阮家大小姐阮软”变成了孑然一身的“林晚”。</think> “太太,先生只是轻微脑震荡和皮外伤,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管家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think> 林晚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冷,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她转身,想去病房看看他,却迎面撞上一个人。是那个新来的替身女孩,换了一身干衣服,眼睛还红肿着,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think> “陆太太……”女孩怯怯地喊了一声,将咖啡递过来,“给您暖暖身子。”</think> 林晚没有接,只是看着她。女孩的侧脸,在医院冷白的灯光下,确实与自己年少时有七八分相似。但眼神里的怯懦和讨好,是曾经的“阿阮”绝不会有的。那时的阮软,明媚张扬,是天之骄女。</think> “你叫什么名字?”林晚问。</think> “我叫……小雨。”女孩低声答。</think> “小雨,”林晚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听不出情绪,“你想留在陆沉舟身边吗?”</think> 小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渴望,随即又被恐惧取代:“我……我不敢……”</think> “没什么不敢的。”林晚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苍凉,“只要你够像‘她’,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甚至……他的关注。”只是,永远得不到真心。因为连她这个正主,都得不到。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think> 【付费起点】</think> 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林晚和小雨同时迎上去。医生对林晚说:“陆先生醒了,想见您。”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小雨,“只见您一位。”</think> 小雨的脸色瞬间煞白。</think> 林晚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病房。陆沉舟靠在床头,额上缠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直直地射向她。他手里,依旧捏着那枚星星发夹。</think> “你没事吧?”林晚走到床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think> 陆沉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举起那枚发夹,目光如炬:“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think> 林晚心中一惊,强自镇定:“什么怎么解释?一个旧发夹而已。”</think> “旧发夹?”陆沉舟冷笑,眼神像淬了冰,“这是阿阮的东西。当年,我亲眼看着她戴过。为什么会在你手里?还是说……”他猛地倾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认识阿阮?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think> 林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他起疑了!是因为车祸时她失态的反应?还是因为这枚发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她挣扎着,眼神躲闪。</think> “不明白?”陆沉舟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林晚,你嫁给我三年,对我收集‘替身’的行为从不真正干涉,甚至……有时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让我看不懂的悲伤和熟悉。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他逼近她,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危险的气息,“你究竟是谁?”</think> “我是林晚!你的妻子!”林晚几乎是吼出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陆沉舟,你心里只有那个死了十年的阿阮,何曾真正看过我一眼?现在又凭什么来质问我!”</think> “妻子?”陆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松开手,将她推开,眼神厌恶,“你不过是个赝品。一个处心积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才爬上陆太太位置的赝品!”他指着门口,“滚出去!在我查清你和阿阮的关系之前,别让我再看到你!”</think> 林晚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满怀恨意的男人,心痛得无法呼吸。她想大声告诉他:我就是阿阮!我没有死!当年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think>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告诉他之后呢?他会信吗?就算信了,然后呢?原谅她当年的“背叛”?还是更加恨她的“欺骗”?十年光阴,早已物是人非。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当年的误会,还有这三年她作为“林晚”承受的屈辱,以及他身边那些形形色色的“替身”。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think>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泪水决堤。</think> 她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失魂落魄地走到医院后院的花园。雨已经停了,月光清冷地洒在地上。她坐在长椅上,任由泪水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她以为是管家,抬头却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是医院心外科的主任医师,顾言。他曾是阮家的家庭医生,看着阮软长大,也是极少数知道林晚真实身份的人之一。这些年,他一直暗中关照着她。</think> “小软?”顾言担忧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陆沉舟他又……”</think> 这一声久违的“小软”,彻底击溃了林晚的心理防线。她扑进顾言怀里,压抑地痛哭起来,将所有的委屈、痛苦和盘托出。包括陆沉舟的怀疑,包括那枚星星发夹,包括她快要撑不下去的绝望。</think> “顾言哥,我该怎么办……他好像开始怀疑了……我快装不下去了……”</think> 顾言轻轻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小软,或许……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一直这样下去,对你们两个都是折磨。”</think> “不!不能告诉他!”林晚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他不会原谅我的!他恨我!他找那些替身,就是为了羞辱我!如果他知道我就是阮软,只会更恨我欺骗了他三年!”</think> “可是……”</think> “没有可是!”林晚打断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顾言哥,帮我个忙。帮我查一下,陆沉舟书房里那幅蒙着布的画像,到底画的是什么。”她有种直觉,那幅画,是关键。</think> 顾言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好。你……照顾好自己。”</think> 林晚擦干眼泪,裹紧顾言的外套,眼神重新变得冷静。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陆沉舟已经开始怀疑,那她就必须主动出击。她要弄清楚,他心底对“阿阮”,到底还剩多少情,又藏着多少恨。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替身”,真的只是因为他思念成狂吗?还是……另有隐情?</think> </think> --- **第三部分**</think> 林晚没有回别墅,而是在顾言安排的公寓住下。第二天,她便接到管家的电话,说陆沉舟出院了,并且勒令她不许再踏入主宅一步。同时,那个叫小雨的替身,被陆沉舟留在了身边,似乎颇得他“欢心”。消息灵通的八卦小报,甚至拍到了陆沉舟带着小雨出席商业酒会的照片,标题赫然写着“陆氏总裁新宠神似白月光,正宫夫人地位堪忧”。</think> 林晚看着报纸上陆沉舟冷峻的侧脸和小雨依偎在他身边巧笑嫣然的样子,心口像是被钝器重击。他果然用最快的方式,来惩罚她的“不老实”。用一个新的“赝品”,来羞辱她这个旧的“赝品”。可她偏偏不能倒下去。</think> 几天后,顾言带来了消息。他设法拍到了那幅画的内容。“小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顾言将手机递给她,神色凝重。</think> 林晚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幅油画。画中的少女,确实是十七岁的阮软,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笑得灿烂无忧。然而,画面的背景,却不是真实的花田,而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少女的笑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诡异而刺眼。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透着深入骨髓的恨意:**“阿阮,地狱风景,可还好看?”**</think> 林晚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落。她脸色煞白,浑身发冷。这不是怀念,这是诅咒!陆沉舟对“阿阮”的执念,早已在十年的等待和误解中,发酵成了浓烈的恨意!他收集替身,或许根本不是为了慰藉相思,而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仇恨,是为了折磨这些拥有相似脸庞的女人,来报复那个“背叛”他、“抛弃”他、最终“死”了的阮软!</think> 自己这三年,竟然一直生活在这样一个恨意凝结的牢笼里!而她还曾可悲地存着一丝幻想!</think> “另外,”顾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查到,那个小雨,似乎不简单。她不是普通的替身,她和一个叫赵龙的人联系密切。而赵龙……是你父亲当年入狱前,公司的对头派来的商业间谍。”</think> 父亲?林晚猛地抬头。父亲阮正雄当年被诬陷商业欺诈入狱,不久便在狱中“自杀”,阮家也随之彻底崩塌。这背后,难道还有隐情?小雨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到陆沉舟身边的?</think>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陆沉舟恨阮软,那他会不会也恨阮家?父亲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那些替身,除了泄愤,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她必须回别墅一趟,找到更多线索!</think> 当晚,林晚趁陆沉舟带小雨参加晚宴,悄悄潜回了别墅。她避开佣人,直奔陆沉舟的书房。书房戒备森严,但她知道一条密道——那是当年装修时,她无意中发现的,连陆沉舟都不知道。她顺利进入书房,打开了他的电脑。密码试了几次都不对,最后,她鬼使神差地输入了阮软的生日。**咔嚓**一声,解锁了!</think> 电脑里,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是——“复仇”。林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颤抖着点开。里面是大量的文件、照片,甚至还有录音。她越看,心越凉。文件显示,陆沉舟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阮家,并且收购了阮氏破产后流散在外的所有股份。录音里,是他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内容是关于如何利用商业手段,彻底搞垮某个目标公司,语气冷酷,目标公司的名字,赫然就是当年阮家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父亲被诬陷的幕后黑手之一!更让她震惊的是,有一份医疗报告,显示陆沉舟在三年前,也就是娶她之前,曾匿名资助了一项前沿的整容技术研究,而研究报告的受益人姓名栏,填的是——**林晚**!</think> 他不是认不出她!他很可能早就知道林晚就是阮软!他娶她,资助她修复因大火留下的疤痕,把她困在身边,看着她作为“替身”痛苦挣扎,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他不仅要报复“死去”的阮软,还要报复“活着”的林晚!而那些不断出现的替身,或许是为了刺激她,或许……是为了掩盖他真正要保护的人?比如,那个身份可疑的小雨?</think> 林晚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她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却原来,从头到尾,她都只是陆沉舟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陆沉舟和小雨回来了!</think> 林好的,我们继续。 **第二部分** 林晚站在病房门口,手放在冰凉的门把上,迟迟没有推开。陆沉舟那句“阿阮……别走……”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他生死关头念的是她,那个他以为早已死去的她。这让她心中那片死寂的冰原,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 她最终没有进去。现在进去,以“林晚”的身份,面对刚清醒可能情绪不稳的陆沉舟,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她转身,对守在门口的管家低声交代了几句,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医院。 回到那座空旷冰冷的别墅,已是凌晨。那个叫小雨的替身女孩似乎被安置在了客房,别墅里静得可怕。林晚洗去一身狼狈,却洗不去心头的纷乱。她鬼使神差地走上了三楼,来到了那间从未允许她进入的书房门口。 门锁着。她试了试,纹丝不动。那幅蒙着布的画像,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诱惑着她。里面画的,真的是“阿阮”吗?陆沉舟笔下的她,是什么样子? “太太,您需要什么吗?”管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林晚一跳。 她迅速恢复镇定,转过身:“没什么,看看沉舟的书房有没有需要收拾。”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王妈说,里面有一幅画,是沉舟很珍视的?” 管家眼神闪烁了一下,恭敬却疏离地回答:“先生的书房,一向是他自己打理,我们从不进去。至于画……我不太清楚。” 他在撒谎。林晚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这更坚定了她要看到那幅画的决心。 第二天,陆沉舟出院了。他额角贴着纱布,脸色比平时更冷峻几分。他回来时,林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插着一瓶花。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 陆沉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移开了,仿佛她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家具。他对跟在身后的助理吩咐:“把小雨叫来,晚上有个酒会,让她准备一下。” 助理应声而去。林晚插花的手微微一顿。带一个替身出席公开场合,这在过去三年是从未有过的。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回应她昨晚在医院的“失态”吗?还是在试探什么? 小雨很快来了,换上了一身精致的礼服,年轻的脸庞经过打扮,与记忆中的“阿阮”更像了,只是眼神里带着怯懦和讨好。陆沉舟打量了她几眼,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句:“走吧。”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林晚一眼。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林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放下剪刀,起身上楼。她知道,这是机会。陆沉舟的助理和大部分佣人都会跟着去酒会,别墅里人手最少。 深夜,别墅一片寂静。林晚穿着一身深色衣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书房门口。她从头发上取下一枚细长的发卡——这曾是“阿阮”擅长的小把戏,年少时她没少用这招溜出家门。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发卡探入锁孔。 【付费起点】 几分钟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锁开了。林晚的心跳骤然加速。她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反手将门虚掩。 书房里弥漫着雪松和旧纸张的味道,和陆沉舟身上的气息一样冷冽。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勉强照亮房间的轮廓。那幅被白布覆盖的画,就立在书桌后的墙边,像一个沉默的幽灵。 林晚一步步走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捏住了白布的一角。她停顿了几秒,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猛地将白布掀开! 月光下,画布上的景象清晰起来。那确实是一个少女的肖像,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背景是盛开的向日葵花田。少女笑靥如花,眉眼弯弯,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是“阿阮”。是十七岁时的她。 林晚的呼吸一窒,眼眶瞬间湿润。他果然画了她……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凝固了。少女的肖像画得极其传神,栩栩如生,但在画布的右下角,却用暗红色的颜料,写下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小字: **“阿阮,你可知罪?”** 那字迹扭曲,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与画中少女明媚的笑容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仿佛这幅画不是为了怀念,而是为了审判。 林晚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书桌,打翻了桌上的一个相框。她慌忙扶起,相框里是她和陆沉舟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她(林晚)笑容僵硬,陆沉舟则面无表情,眼神疏离。与墙上那幅充满恨意却又笔触温柔的画像相比,这张结婚照显得如此讽刺。 他不是在怀念她!他是在用这幅画提醒自己不忘仇恨!他恨“阿阮”!恨她的“背叛”,恨她的“死亡”!他收集替身,或许根本不是为了慰藉相思,而是为了折磨这些拥有相似脸庞的女人,来报复那个“死去”的阮软!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锥,狠狠刺穿了林晚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和希望。她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灯光骤亮,刺得林晚睁不开眼。陆沉舟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跟着一脸忐忑的小雨。 “谁允许你进来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被掀开白布的画像,又落在林晚苍白失措的脸上,眸色瞬间变得骇人。“林晚,你好大的胆子!” 好的,我们继续。 **第三部分** 刺目的灯光下,陆沉舟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林晚钉在原地。他一步步走近,强大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几乎凝固。小雨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看向林晚的眼神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我……”林晚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大脑一片空白。被抓个正着,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看着那幅写着“你可知罪”的画像,心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陆沉舟没有给她组织语言的机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直接将她拽离了书桌,粗暴地推搡到墙边,身体将她禁锢在墙壁和他之间。 “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他俯身,冰冷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敢来动我的东西!” 他的东西?是指这幅画,还是指画中那个被他恨之入骨的“阿阮”?林晚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怒意的脸,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她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三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的身份?”她哽咽着,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反问,“陆沉舟,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一个你用钱买来的、长得像你前女友的玩偶?还是一个……你用来发泄对‘阿阮’恨意的替罪羊?” 陆沉舟瞳孔猛地一缩,擒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眼神变得更加骇人:“你闭嘴!不准你提她的名字!你不配!” “我不配?那谁配?”林晚哭着笑了,指向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雨,“她吗?还是之前那些来来往往的‘阿阮’们?陆沉舟,你口口声声念着阿阮,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玷污她的记忆!你恨她,对不对?你恨她当年抛弃了你,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报复所有像她的人,包括我!” “我让你闭嘴!”陆沉舟像是被戳中了最痛处,猛地抬手,眼看一个耳光就要落下。 林晚闭上了眼,心死如灰。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那只手在空中僵住,剧烈地颤抖着,最终狠狠砸在了她耳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她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滔天的怒火,有被她看穿心思的狼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挣扎。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进主宅一步!” 林晚睁开眼,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和手背上渗出的血迹,最后一点奢望也彻底熄灭。她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踉跄着站稳,抹去脸上的泪水,努力挺直脊背。 “好,我滚。”她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诀别的冰冷,“陆沉舟,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也不看旁边的小雨,径直走出了书房,走出了这座囚禁了她三年的华丽牢笼。 林晚没有回她和陆沉舟的卧室,而是直接离开了别墅。深夜的街道冷清寂寥。她拨通了顾言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顾言开车赶到,看到她孤身一人站在寒风中,单薄的身影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连忙将她接上车。 “小软,发生什么事了?”顾言担忧地问。 林晚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将今晚在书房发生的一切,包括那幅画和陆沉舟的反应,都告诉了顾言。她没有再流泪,声音平静得可怕。 “顾言哥,他恨我。他早就知道林晚就是阮软,他娶我,就是为了报复。”她睁开眼,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决绝,“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要知道当年我父亲事情的全部真相,还有,陆沉舟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顾言看着她,心疼又无奈,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帮你。其实……我最近查到一些线索,可能和阮叔叔的事有关,也牵扯到陆沉舟。那个小雨,她的背景不简单,和当年阮氏的一个对头有关联。我怀疑,她出现在陆沉舟身边,并非偶然。” 林晚心下一凛。果然如此!陆沉舟的恨意,小雨的突然出现,父亲的冤案……这一切,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住在了顾言安排的公寓里,表面上仿佛从陆沉舟的世界里消失了。暗地里,她和顾言开始全力调查。顾言利用他人脉,查到了当年经手阮父案件的一个已退休老检察官的住址。林晚冒着风险,亲自去拜访了那位老人。 老人起初讳莫如深,但在林晚表明自己是阮正雄的女儿,并拿出一些顾言搜集到的疑点证据后,老人终于松口,透露了一个惊人的信息:当年阮父的案件,关键证据存在重大瑕疵,很可能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构陷。而背后推动案件快速定案的势力,除了阮家的商业对手,似乎还有一股来自海外的神秘资金支持,操作手法非常专业。 与此同时,顾言也查到了小雨的真实身份。她根本不是什么孤苦无依的替身,而是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商业间谍,真名叫赵雨,她的哥哥赵龙,正是当年对手公司派来阮氏的核心间谍之一!而赵雨接近陆沉舟,很可能是想利用陆沉舟对“阿阮”的复杂感情,窃取陆氏的商业机密,或者,有更深的图谋。 林晚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陆沉舟知道小雨的身份吗?如果不知道,那他引狼入室,处境危险。如果他知道……那他和小雨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是合作,还是互相利用? 她决定不能再等下去。她需要和陆沉舟摊牌,不是为了挽回什么,而是至少要让他知道身边的危险,以及……关于父亲冤案的线索。或许,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他们那点私人恩怨,可以暂时放下。 她拨通了陆沉舟的私人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却是小雨娇滴滴的声音:“喂?哪位?沉舟哥哥在洗澡呢。”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但语气依旧冷静:“我是林晚。告诉陆沉舟,我有关于他‘白月光’阿阮、以及阮家旧事的重要事情要跟他谈,明天下午三点,在老城区那家‘转角咖啡屋’,过时不候。”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那家咖啡屋,是她和十七岁的陆沉舟第一次偷偷约会的地方。 第二天下午,林晚提前到了咖啡屋,选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心情复杂地等待着。三点整,咖啡屋的门被推开,陆沉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有他一个人。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大衣,脸色依旧冷峻,但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探究。 他走到林晚对面坐下,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她:“你最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林晚没有绕圈子,直接将顾言查到的关于小雨(赵雨)的身份背景,以及她哥哥赵龙与阮氏旧案的关联,简洁明了地告诉了他。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陆沉舟听着,脸上的冷峻渐渐被震惊和凝重所取代。当听到“赵龙”这个名字时,他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这些反应,不像事先知情。 “……我知道你恨我,恨‘阿阮’。”林晚最后说道,声音有些沙哑,“但我们之间的恩怨,是否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现在显然有人利用你对‘阿阮’的执念在做文章。我父亲的案子可能有冤情,这背后牵扯的势力,或许比你我想象的更大。我不希望陆氏也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陆沉舟沉默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那个顾医生?” “这不重要。”林晚避而不答,“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办?” 陆沉舟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不带厌恶和嘲讽地看着她这张脸。仿佛想透过“林晚”的皮囊,看清里面到底是谁。 “林晚,”他缓缓叫出她的名字,语气意味不明,“你有时候,真的让我觉得很熟悉。”尤其是此刻,她谈及父亲冤案时那种执拗和冷静,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个骄傲的阮软。 林晚心中一震,垂下眼睫,掩饰住情绪:“我只是不想坐视不理。” 陆瑾安又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赵雨的事,我会处理。阮家的旧案……我会让人去查。”他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那个咖啡屋,以后不要再约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晚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至少,他听进去了。他们之间,似乎打开了一个微小的缺口。 然而,林晚并不知道,在她和陆沉舟见面的时候,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注视着他们。几天后,一封匿名信被送到了陆沉舟的办公室,里面是几张林晚和顾言一同进出公寓的照片,附言只有一句:“陆总,您的太太和她‘亲爱的’顾医生,关系似乎不一般呢。” 陆沉舟看着那些照片,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刚刚对林晚升起的一丝疑虑和微妙感觉,瞬间被更深的怒火和一种被背叛的屈辱所淹没。他抓起车钥匙,猛地冲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林晚刚从顾言那里得到一些关于那股海外资金的新线索,正准备回公寓仔细研究,公寓的门铃却急促地响了起来。她以为是顾言忘了东西,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陆沉舟充满戾气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一把推开她,闯进公寓,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客厅,最后定格在茶几上顾言刚刚忘在这里的一份文件袋上。 “林晚!”他一把抓起那个文件袋,狠狠摔在地上,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口口声声为了阮家的案子,结果呢?就是忙着和你的旧情人私会?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陆沉舟,你胡说八道什么!”林晚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和莫须有的指控惊呆了,“我和顾言哥只是……” “只是什么?”陆沉舟步步紧逼,将她逼到墙角,眼神猩红,充满了毁灭欲,“只是普通朋友?就像当年你和我说,你和那个姓顾的也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林晚,或者说……阮软!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阮软”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他盛怒之下,脱口而出。 空气瞬间凝固。 林晚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所以之前的试探,那些替身,那些折磨……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陆沉舟也愣住了,似乎没料到自己会喊出这个名字。他看着林晚瞬间苍白的脸和震惊的眼神,所有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一片混乱。 四目相对,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十年的光阴,三年的伪装,无数的误会与恨意,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却又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许久,林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的平静:“你……早就知道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陆瑾安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他恨了十年、找了她十年、又折磨了三年的女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揭开了所有伪装。他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