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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10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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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58 字
好的,我已经理解了您的需求。我将模仿您提供的超短篇小说的核心风格(多世重生、反转、复仇、女强),创作一篇全新的完整超短篇小说。故事将围绕一个完全不同的核心秘密展开,并确保人物、情节和场景的原创性。
以下是新故事的第一部分:
**标题:夫君谋反成功后,第一剑斩向了我**
1
“逆臣苏衡,勾结外敌,谋害先帝,罪证确凿!给我拿下!”
金銮殿上,我爹,当朝镇国公陆擎,声如洪钟,亲手将我的夫君,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苏衡,一脚踹倒在地。
禁军一拥而上,冰冷的铁链瞬间锁住了苏衡的双手双脚。
他挣扎着抬头,那双曾盛满星月、对我诉尽温柔的眼眸,此刻猩红如血,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晚晚……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破碎感,“连你……也不信我?”
我穿着繁复华贵的诰命夫人服饰,站在我爹身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过头,避开了他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目光。
这是第一世。
苏衡被判处凌迟之刑,陆家因“大义灭亲”更得圣心,权势滔天。
行刑那日,我终究没忍住,去看了。
刽子手的刀片翻飞,鲜血染红了刑台。苏衡至死都望着我的方向,嘴唇翕动,无声地重复着三个字。
我看懂了。
他说:“我恨你。”
2
第二世,我重生回到悲剧发生的前一天。
我欣喜若狂,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苏衡,扭转乾坤。
我告诉他我爹的阴谋,求他跟我远走高飞。
他却捧着我的脸,眼神温柔而坚定:“晚晚,别怕。我已有万全之策,明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我以为他真的有对策,满心期待。
结果,第二天早朝,他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出了我爹“通敌叛国”的铁证!
原来,他早已暗中投靠了与陆家势同水火的瑞王!
我爹被打入天牢,陆家满门抄斩。
刑场上,我穿着囚衣,头发散乱,看着一身亲王蟒袍、意气风发的苏衡。
“为什么?”我声音颤抖,“你说过要给我惊喜……”
苏衡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笑道:“惊喜就是,送你们陆家全族上路啊。陆晚辞,你以为我真的爱你?我娶你,不过是为了接近你爹,搜集罪证。你们陆家欠我苏家一百三十二条人命,今日,该还了!”
原来,所谓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
钢刀落下,人头落地。
无尽的黑暗和悔恨将我吞噬。
3
第三世,第四世……第九世。
我试过各种方法。
哀求他,威胁他,试图化解两家的仇恨,甚至想过提前毒死他。
可无论我如何努力,结局都毫无改变。
要么他死,陆家荣。
要么陆家亡,他登顶权力之巅。
我们之间,仿佛横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注定只能活一个。
每一次死亡,都让苏衡眼底的恨意更深一分。
他对我的折磨,也一次比一次残忍。
溺毙,鸩杀,弓弦勒颈……
第十世,我彻底疯了。
在被瑞王麾下乱箭射死前,我冲着高坐马上的苏衡尖声诅咒:“苏衡!我以灵魂起誓,就算重生千百次,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我恨你!我恨你——!”
他冷漠地看着我,如同看一只蝼蚁的垂死挣扎。
“可惜,你没机会了。”
4
如今,是第十一世。
我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这张年轻娇媚的脸庞。
眼底,是历经十世轮回也磨不灭的疲惫与冰冷。
丫鬟春桃一边为我簪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一边喜气洋洋地说:“夫人,老爷今日下朝,说是有天大的喜事要宣布呢!奴婢猜呀,定是老爷又得陛下嘉奖了!”
喜事?
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啊,天大的“喜事”。
如果我没记错时间,今天,就是苏衡暗中联合瑞王,准备在朝堂上发难,一举扳倒我爹的日子。
前几世,我或阻止,或告密,或哀求,皆以失败告终。
这一世,我累了,也倦了。
既然无法改变结局,那就在结局来临前,为自己,也为陆家,寻一条不一样的死法吧。
或许,拉着他一起毁灭,才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宿命。
“春桃,”我淡淡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去把我库房里那坛五十年的‘女儿红’取来。”
春桃一愣:“夫人,现在饮酒是不是早了些?况且那酒……”
“让你去就去。”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是。”春桃不敢多问,连忙退下。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拿起胭脂,一点点涂抹在苍白的唇上。
苏衡,这一世,我不逃了。
我们,同归于尽吧。
5
傍晚,苏衡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青色官袍,身姿挺拔,面容清俊,乍一看,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状元郎。
若非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以及历经十一世早已刻入我灵魂的恨意,我几乎又要被这副皮囊迷惑。
“晚晚,今日怎么有兴致饮酒?”他走进内室,看到桌上摆好的酒菜和那坛开启的女儿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起身,替他解下官袍,换上家常的绸衫,动作娴熟自然,仿佛还是那个满心依赖他的小妻子。
“夫君今日朝堂之上,想必辛苦了。妾身特意备下酒菜,为夫君解乏。”我为他斟满一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杯中荡漾,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苏衡看着我,目光深邃,带着一丝探究:“晚晚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我抬眼,迎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哪里不同?莫非是妾身今日这胭脂,衬得脸色好些了?”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动作看似亲昵,却带着冰冷的审视。
“是比往日,更沉静了些。”他收回手,端起酒杯,在指尖转动,却没有立刻饮下。
我的心微微一紧。
他素来谨慎多疑,尤其是在面对我的时候。前几世,我稍有异动,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这坛酒,是我出嫁时埋下的,他从未见过。下的毒,也是我第九世时从一个西域商人那里得来的奇毒“相思引”,无色无味,银针也测不出,服下后十二个时辰才会毒发,症状如同突发心疾,极难察觉。
我稳住心神,也为自己斟了一杯,举杯道:“或许是近来秋乏吧。夫君,这杯酒,敬你……敬我们夫妻一场。”
最后几个字,我说得极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苏衡眸光微动,终于不再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酒。”他赞道,眼底的疑虑似乎消散了些许。
我也仰头,饮尽了杯中毒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决绝的苦涩。
好了,第一步,完成了。
6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衡似乎心情不错,话也多了起来。
“晚晚,你可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发生了何事?”他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别的什么。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不知:“妾身久居内宅,怎知朝堂大事?莫非……真是陛下又重赏夫君了?”
苏衡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赏赐?不,比赏赐更重要。是关乎国本,关乎……未来天下格局的大事。”
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瑞王殿下,今日向陛下呈上了镇国公陆擎……也就是你爹,勾结北漠,意图谋反的铁证!”
尽管早有准备,我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能让声音保持平稳:“什……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爹他对朝廷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苏衡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当年他构陷我苏家满门时,又何尝不是一副忠臣嘴脸?陆晚辞,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从接近你,娶你进门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等!等着看你们陆家,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
我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快意,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第十一世了,他依旧是那个恨我入骨的苏衡。
也好。
这样,我动起手来,便再无半分犹豫。
我任由他抓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烛火,轻声问:“所以……我爹他,现在如何了?”
苏衡松开我,惬意地靠回椅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说:“陛下震怒,已下令将陆擎打入天牢,交由三司会审。至于你们陆家……呵,抄家灭族,就在眼前。”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像是在品尝胜利的甘美。
“晚晚,”他看向我,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你说,身为逆臣之女,你该如何自处?”
我抬起头,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或许比哭还难看。
“夫君以为,妾身该如何自处?”
苏衡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同审视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器物。
“念在夫妻一场,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给你一纸休书,你与我苏家再无瓜葛,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二,”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极端冷酷的光,“你大义灭亲,主动揭发你爹的更多‘罪证’,或许……我能求瑞王殿下,保你一命。”
我看着他,心脏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一点点冻结。
这就是我爱了,也恨了十一世的男人。
无情,狠辣,赶尽杀绝。
我缓缓站起身,因为酒意和情绪激动,身体微微摇晃。
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清俊却冰冷的脸庞。
“苏衡。”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有第三条路?”
他皱眉:“什么第三条路?”
我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早就藏好的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心口刺去!
“就是……我们一起死!”
寒光乍现!
苏衡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但他身手极好,下意识地侧身闪避!
“噗嗤!”
匕首没有刺中心脏,却深深扎进了他的左肩!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月白色的绸衫!
“陆晚辞!你疯了!”他吃痛,一把抓住我持刀的手腕,眼神惊怒交加!
我死死握着匕首,还想再往里刺,却被他一脚踹开,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那血,竟是暗红色的。
苏衡捂着肩膀的伤口,踉跄后退,脸色因疼痛和愤怒而扭曲。
他指着地上吐血的我,刚想说什么,脸色却猛地一变,随即也捂住胸口,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看地上的黑血,又看看我,最后目光落在那个酒坛上。
“酒……酒里有毒?!你……你竟然下毒?!”
我趴在地上,看着他也开始毒发,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竟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我咳着血,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悲凉:“咳咳……是啊……苏衡……‘相思引’……滋味如何?黄泉路上……我们……再做夫妻……”
苏衡踉跄着想要冲过来,却浑身无力,栽倒在地。
他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混杂着滔天的恨意、震惊,以及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陆晚辞……你……好……狠……”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脑袋一歪,没了声息。
我看着他倒在地上的身影,视线也开始模糊。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的声音。
是瑞王的人来接收胜利果实了吗?
可惜啊……
你们想要的,已经没了。
这一次,终于……结束了吧?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好的,这是故事的第二部分:
2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不断下坠。
我以为这就是终结,是十一世轮回的终点。
然而,一道刺眼的光亮,和胸腔被剧烈挤压的痛楚,将我从无尽的黑暗中强行拽回!
“咳咳咳——!”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呛咳出带着酒气的酸水,肺叶火辣辣地疼。
眼前是熟悉的床帐,熟悉的房间摆设。
我……没死?
“夫人!夫人您醒了!”春桃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用力拍打着我的后背,“吓死奴婢了!您怎么醉成这样,还跌到荷花池里去了!”
荷花池?
我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不是我和苏衡同归于尽的那个夜晚。
看窗外天色,似乎是……第二天清晨?
“现在是什么时辰?老爷呢?”我抓住春桃的手,急切地问道,声音沙哑得厉害。
春桃抹着眼泪:“夫人,现在是卯时三刻。老爷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呀。您忘了?昨夜您心情好,多饮了几杯,非要去院子里赏月,结果失足落水,幸好值守的婆子发现得早……”
我失足落水?
那杯毒酒呢?那柄匕首呢?苏衡肩头的伤和他吐出的黑血呢?
难道……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只是我醉酒后的一场噩梦?
不!
那十世轮回的记忆如此清晰,那毒酒入喉的灼烧感,匕首刺入血肉的阻滞感,苏衡临死前那怨毒又复杂的眼神……绝不可能是梦!
我猛地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
除了落水后的虚弱和寒冷,并无中毒迹象,也没有任何伤痕。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春桃担忧地问。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春桃,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春桃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的自己。
第十一世,我明明已经饮下毒酒,与苏衡同归于尽。
为何会回到毒发之前?
难道……连死亡,都无法终结这无尽的轮回?
而且,这一次回溯的时间点,似乎比之前任何一世都要……早?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如果死亡不是出口,那什么才是?
我必须找出打破轮回的方法!
7
我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回想第十一世自杀前的每一个细节。
苏衡说,他今日朝堂之上会发难,扳倒我爹。
如果时间回溯到了事发当天的清晨,那么现在,苏衡应该正在去上朝的路上,或者,已经抵达了宫门。
阻止他!
这个念头疯狂地涌现。
无论轮回的真相是什么,眼下最紧要的,是阻止陆家的悲剧再次发生!
可是,怎么阻止?
像第二世那样告诉他真相,求他放手?他只会认为这是我为救陆家编造的谎言,甚至可能提前对我下杀手。
像第五世那样,试图绑架或囚禁他?他身边早有瑞王派来的高手保护,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硬闯宫闱,去向我爹报信?
更是死路一条,且会坐实陆家“做贼心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仿佛能听到陆家命运倒计时的滴答声。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难道,重来一次,我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不!
一定还有办法!
我猛地想起苏衡昨夜的话——“瑞王殿下,今日向陛下呈上了镇国公陆擎……勾结北漠,意图谋反的铁证!”
铁证!
关键是那份所谓的“铁证”!
如果……如果我能在此之前,拿到那份“铁证”,或者,证明那份“铁证”是伪造的……
这个想法让我心跳加速。
可是,铁证在瑞王手中,我如何能拿到?
苏衡!
苏衡是瑞王的心腹,他一定知道铁证的内容,甚至可能参与伪造!铁证的副本,或许就在他身上,或者在这府里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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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
但此刻,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改变结局的途径。
我立刻唤来春桃,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更衣,打扮成寻常出门的模样。
“春桃,你留在院里,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昨夜落水受了风寒,需要静养,不见任何人。”我低声吩咐。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您身子还虚着……”春桃满脸担忧。
“别问,照我说的做。”我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我必须趁苏衡上朝,府中防备相对松懈的时候,去他的书房一探究竟。
苏衡的书房是府中禁地,除了他自己和几个心腹小厮,旁人不得擅入。平日里看管甚严。
但今天,或许是时机凑巧,或许是轮回给了我一丝侥幸,书房外竟只有一个年纪较小的书童在打盹。
我悄无声息地绕到书房后窗,幸运地发现有一扇窗户并未关严。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窗户,利落地翻了进去。
书房内陈设简洁,带着苏衡一贯的清冷风格。书案、书架、多宝格……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
信件、公文、书册……我快速浏览着一切可能藏匿秘密的东西。
时间紧迫,我的心跳如擂鼓。
终于,在书案下方一个带有暗格的小抽屉里,我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
是一枚用火漆封缄的蜡丸。
我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展开一看,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纸条上,清晰地罗列着瑞王计划今日在朝堂上呈递的,所谓我爹“通敌叛国”的几条核心罪证!
包括与北漠往来密信的“藏匿”地点,以及一名即将“出面作证”的、我爹麾下的“叛将”名字!
更重要的是,纸条末尾有一行小字:“原件已由暗线置入镇国公书房暗格,卯时末刻到位。”
卯时末刻……就是现在!那份致命的“铁证”,此刻刚刚被放入我爹的书房!
只要能在它被“发现”之前,将它找出来,或者……替换掉!
我握紧纸条,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9
事不宜迟!
我将纸条内容牢记于心,然后将蜡丸残骸小心处理掉,恢复书房原状,迅速从后窗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我立刻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胡服,将头发利落挽起。
“春桃,备车,去镇国公府!”我低声命令,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促。
“现在?夫人,老爷吩咐过,让您近日少回娘家,以免……”春桃面露难色。
“少废话!快去!”我厉声打断她。
此刻,我顾不得是否会引起苏衡眼线的怀疑了。
我必须抢时间!
马车在清晨的街道上疾驰。
我坐在颠簸的车厢里,大脑飞速运转。
如何进入我爹守卫森严的书房?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并处理掉那份“铁证”?
我爹陆擎,身为镇国公,执掌兵权,性格刚愎多疑,尤其近来与瑞王一派关系紧张,对府中防卫更是严密。他的书房,比苏衡的书房更难进入。
直接告诉他真相?
他绝不会相信嫁出去的女儿,尤其还是嫁给他政敌心腹的女儿。他只会认为这是苏衡和瑞王的又一个阴谋,甚至可能当场将我扣押。
唯一的办法,就是偷偷潜入。
幸好,我出嫁前,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对府中一草一木了如指掌。我知道一条通往书房后院的隐秘小径,也知道书房一侧有一扇年久失修、常常忘了上锁的气窗。
这是唯一的机会!
10
马车在镇国公府侧门停下。
我让车夫等候,只带着春桃,以回娘家取些旧物为由,顺利进入府中。
避开下人,我径直朝着书房所在院落摸去。
果然,那条小径还在。我让春桃在不远处的假山后望风,自己则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书房后院。
运气站在了我这边——那扇气窗,果然虚掩着!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灵巧地钻了进去。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檀木气息。我爹尚未下朝,室内空无一人。
根据纸条上的提示,我直奔书房西墙那个摆放兵器的多宝格。
暗格……暗格在哪里?
我紧张地摸索着,指尖划过冰冷的剑鞘和坚硬的木格。
终于,在触碰到一个虎头浮雕时,我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松动。
用力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多宝格侧面弹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里面,赫然放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
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就是它!
我颤抖着手取出信函,迅速拆开。
里面是几封模仿我爹笔迹,与北漠“亲王”往来的密信副本,内容坐实了通敌之罪!伪造得极为精妙,几乎可以假乱真!
瑞王和苏衡,当真是处心积虑!
我不敢耽搁,立刻将这份假证据揣入怀中。
然后,我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叠空白信纸,迅速塞回暗格,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我已是满头冷汗,浑身虚脱。
我不敢久留,立刻原路返回,从气窗钻出,与望风的春桃汇合。
“快走!”我低声道,拉着春桃迅速离开。
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我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湿。
第一步……成功了吗?
我不知道替换空白信纸能拖延多久,但只要在朝堂上,瑞王的人无法当场从父亲书房搜出“铁证”,这场阴谋就多了变数!
11
回到苏府,我坐立难安,度日如年。
每一刻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我无法得知朝堂上正在发生什么,只能被动地等待命运的裁决。
接近午时,前院终于传来了动静。
苏衡回来了。
我立刻迎了出去,强装镇定,观察着他的神色。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没有了前几世此时那种隐晦的得意和胜利在望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阴沉和困惑。
“夫君,你回来了。”我上前,替他解下官袍,小心翼翼地问道,“今日朝堂……可还顺利?”
苏衡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心中一凛,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但他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嗯。无事。”
他竟没有像前几世那样,迫不及待地向我“分享”扳倒我爹的“喜讯”!
难道……计划真的受阻了?
“妾身看夫君脸色不佳,是不是朝中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我试探着问。
苏衡走到桌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瑞王殿下今日在朝堂上,弹劾镇国公陆擎通敌。”他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让我心跳骤停。
“什么?!”我适时地表现出震惊和惶恐,“那我爹他……”
苏衡瞥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证据不足,陛下并未当场定罪,只是下令……暂时禁足府中,等候查证。”
禁足!等候查证!
而不是直接打入天牢!
我的心狂喜地跳动起来!
成功了!我真的改变了第一步!
虽然父亲依旧被怀疑,但至少赢得了喘息和调查的时间!没有被立刻置于死地!
“怎么会证据不足?”我压下激动,故作不解地问,“瑞王殿下既然弹劾,想必是有确凿证据的吧?”
苏衡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也对此事极为不解:“怪就怪在这里。殿下明明安排好了人证物证,可关键时刻,那所谓的‘物证’——藏在陆擎书房里的通敌密信,竟然不翼而飞!搜遍整个书房,也只找到一叠白纸!”
他猛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显然对此结果极为恼火。
“人证呢?”我追问道,心又提了起来。
“人证?”苏衡冷笑一声,“物证都没了,单凭一个背主之徒的攀咬,如何能定当朝国公的死罪?陛下虽未全信,但也起了疑心,这才下令禁足查证。”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危机并未完全解除,但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家族灭亡,却无能为力的陆晚辞了!
这一世,我抓住了命运的缝隙!
苏衡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过多关注我的反应。他喃喃自语:“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晚晚,你今日……似乎格外关心朝政?”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露出凄然之色:“那毕竟是我娘家,我爹蒙受不白之冤,我做女儿的,怎能不闻不问?”
苏衡盯着我看了半晌,眼神幽深,最终只是淡淡地说:“此事牵连甚广,你一个妇道人家,少打听为妙。记住,你现在是苏家的人。”
他这话,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低下头,顺从地应道:“是,妾身明白了。”
然而,在我低垂的眼眸中,却燃起了从未有过的火焰。
苏家的人?
不。
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从我经历十世轮回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是陆晚辞。
是为复仇,也为求生,而不择手段的陆晚辞!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好的,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
3
父亲被禁足府中,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危机远未解除。
瑞王和苏衡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寻找甚至制造新的“证据”,坐实我爹的罪名。
我必须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查清“物证”为何会变成白纸之前,主动出击,彻底扭转局面。
仅仅防守是不够的,我必须进攻。
而进攻的关键,在于那个“人证”——我爹麾下那名被瑞王收买的叛将,赵副将。
苏衡给我的纸条上,明确写着这个名字。
只要找到赵副将,让他反水,或者……让他永远闭嘴,瑞王的指控就失去了一半的根基。
但赵副将是军中将领,此刻必然已被瑞王严密控制或隐藏起来,我一个深宅妇人,如何能找到他?
目光,再次落回了苏衡身上。
他是瑞王的核心谋士,他一定知道赵副将的下落。
我不能直接问,那无异于自曝其短。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苏衡主动露出破绽,或者能让我接触到核心机密的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苏衡回府时,脸色比前几天更加阴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待了很久,连晚膳都没有用。
我敏锐地察觉到,一定有大事发生。
我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莲子羹,轻轻敲响了书房的门。
“夫君,夜深了,用些羹汤吧。”我的声音尽量放得柔和。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苏衡有些沙哑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而入,将羹汤放在书案上。书案上摊着一些公文,但苏衡的手指,却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显得心神不宁。
“夫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关切地问,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书案。
在一本摊开的《孙子兵法》下面,隐约压着一角信笺,墨迹尚新。
苏衡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朝中事务繁杂,有些棘手。”
他显然不想多说。
我没有追问,只是将羹汤往他面前推了推:“再难的事,也要顾惜身子。趁热喝了吧。”
就在他伸手接碗的刹那,或许是心神恍惚,他袖袍一带,将那本《孙子兵法》扫落在地。
底下那封信笺,完全暴露了出来。
我眼角的余光迅速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赵莽”、“城外”、“慈云寺”、“子时”。
赵莽!正是那个赵副将的名字!
城外慈云寺,子时!
这很可能就是他们秘密关押或者会见赵副将的地点和时间!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弯腰去捡那本掉落的书。
苏衡脸色微变,迅速将信笺收起,塞入袖中,语气带着一丝愠怒:“谁让你乱动我书案上的东西!”
我捡起书,放回原处,一脸无辜和委屈:“夫君,是书自己掉下来的,妾身只是帮你捡起……”
苏衡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摆摆手:“罢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我顺从地退下,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慈云寺,子时。
这是我反击的机会!
12
子时的慈云寺,坐落于京城西郊的山腰,夜间人迹罕至,确实是进行秘密交易的绝佳地点。
我换上夜行衣,用黑巾蒙面,提前一个时辰就潜伏在了寺外茂密的树林中。
夜风凛冽,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紧紧握着怀中一把锋利的匕首,手心全是冷汗。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进行如此危险的行动。前几世,我要么依附家族,要么绝望等死,从未像现在这样,将命运主动握在自己手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
接近子时,山道上终于传来了轻微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几盏灯笼由远及近,照亮了来人的面孔。
果然是苏衡!他身边只跟着两个心腹随从,皆身手矫健的模样。
他们径直进入了早已废弃的慈云寺大殿。
我屏住呼吸,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绕到殿后,从一个破败的窗口向内窥视。
大殿内,佛像残破,蛛网遍布。只有中央空地燃着一堆篝火,勉强驱散黑暗。
苏衡负手而立。不一会儿,另一个方向也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带刀疤的汉子,正是赵副将赵莽!
“苏大人,深更半夜约在此处,有何要事?”赵莽的声音粗嘎,带着军旅之人的直率,但眼神闪烁,透着一丝心虚。
苏衡转过身,面色冷峻:“赵副将,今日朝堂之事,你应该听说了。”
赵莽脸色一变:“听说了……妈的,真是邪了门了!那密信怎么会变成白纸?老子可是亲眼看着他们放进去的!”
“现在说这些已无用处。”苏衡打断他,语气冰冷,“物证虽失,但你是关键人证。瑞王殿下要你明日一早,直接向大理寺递状子,一口咬死陆擎通敌!届时,殿下会安排人在朝堂上呼应,没有物证,单凭你这份‘铁证’,也足以让陆擎百口莫辩!”
赵莽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苏大人……这……这可是死罪啊!万一……”
“没有万一!”苏衡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刀,“赵莽,你收了瑞王的金子,手上沾了不该沾的血,早就没有退路了!别忘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攥在殿下手里!”
威逼利诱!
赵莽额头渗出冷汗,咬了咬牙:“好!老子豁出去了!明日我就去大理寺!”
“很好。”苏衡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这是你的状纸,回去背熟,明日依计行事。”
他递过去一封文书。
就在赵莽伸手去接的瞬间!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一旦赵莽拿到状纸离开,明日父亲就危矣!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从窗口跃入大殿,同时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石灰粉,朝着苏衡和他随从的方向撒去!
“什么人?!”
“保护大人!”
惊呼声四起!石灰粉迷住了他们的视线,引起一阵混乱!
我的目标不是他们!
我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向惊愕的赵莽!
他毕竟是武将,反应极快,下意识地就要拔刀!
但我比他更快!
寒光一闪!
“噗——!”
匕首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咽喉!
赵莽双眼圆瞪,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汩汩涌出,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有刺客!杀了她!”苏衡捂住口鼻,厉声喝道!
他那两个随从已经拔出刀,向我冲来!
我拔出匕首,转身就逃!
我知道自己绝非他们的对手,我的目的已经达到——灭口赵莽!
我凭借对寺庙地形的模糊记忆,和娇小灵活的身躯,在残垣断壁间拼命奔逃!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和刀锋破空的声音!
一支袖箭擦着我的耳边飞过,钉在前面的柱子上,箭尾嗡嗡作响!
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尽全力冲向寺庙后门!
只要逃进后山的密林,就有生机!
然而,就在我即将冲出后门的刹那,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倒!
完了!
我心中一片冰凉!
13
预期的刀剑加身并未到来。
我重重摔在地上,回头一看,只见追赶我的那两个随从,竟然被另外几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黑衣人拦住了!
双方瞬间激战在一起,刀光剑影,铿锵作响!
怎么回事?这些黑衣人是敌是友?
我顾不得多想,连滚爬爬地站起来,趁机冲出了后门,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密林之中。
我不敢回头,拼命地跑,直到肺部像要炸开一般疼痛,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打斗声,才敢靠在一棵大树后,大口喘气。
是谁救了我?
是父亲暗中派来保护我的人?还是……别的势力?
我无从得知。
但赵莽已死,苏衡他们的阴谋再次受挫!
我拖着疲惫不堪、满是擦伤的身体,绕了很远的路,在天亮前才悄悄潜回苏府,换下夜行衣,处理好伤口,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朝堂之上果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瑞王一党迫不及待地发动了第二轮弹劾,声称有重要人证赵副将可以证明陆擎通敌。
然而,当皇帝传唤赵莽时,得到的回报却是:赵副将昨夜离奇失踪,今晨被发现暴毙于城外荒山,喉部中刀,死状凄惨!
金銮殿上,一片哗然!
人证离奇死亡,这无疑让瑞王方面的指控变得漏洞百出,甚至引人怀疑是杀人灭口,嫁祸镇国公!
我爹在府中得知消息,虽仍被禁足,但立刻上折自辩,痛斥瑞王构陷忠良,并反指赵莽之死与瑞王脱不了干系!
局势瞬间逆转!
皇帝龙颜震怒,下令严查赵莽死因,并申饬瑞王行事不周,证据不足便妄劾大臣。虽然并未完全解除对我爹的怀疑,但瑞王一派的气焰遭到了沉重打击。
苏衡回府时,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他直接闯入我的房间,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陆晚辞!”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昨夜慈云寺的那个刺客,是不是你?!”
我心中一惊,但面上却露出茫然和惊恐:“夫君……你在说什么?什么慈云寺?什么刺客?妾身昨夜感染风寒,早早便睡下了,春桃可以作证。”我适时地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
苏衡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那个刺客的身形……很像你。”他冰冷地说。
我捂住胸口,泫然欲泣:“夫君是怀疑妾身?妾身一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怎敢深夜去那荒山野岭杀人?夫君若不信,大可搜查妾身的房间,看看是否有夜行衣,是否有凶器!”
我料定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搜查,那会彻底撕破脸皮,也会让人怀疑他为何深夜去慈云寺见赵莽。
果然,苏衡沉默了。
他没有证据。
他看了我良久,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怀疑,有审视,有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消除对我的怀疑。
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已经岌岌可危。
但我不怕。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他宰割的陆晚辞了。
14
赵莽之死,成了一个悬案。
朝廷查了一段时间,没有结果,加上边关形势吃紧,皇帝需要我爹这样的老将稳定军心,最终以“证据不足”为由,解除了我爹的禁足,官复原职。
经此一役,我爹对瑞王和苏衡的警惕提到了最高,也开始暗中布局反击。
而我,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向我娘透露了苏衡对我日渐冷淡乃至猜忌的情况,言语间充满了委屈和对娘家的思念。
我娘心疼女儿,自然在我爹面前哭诉。
不久后,我爹便以“夫人思女成疾”为由,派人接我回镇国公府小住。
苏衡没有理由,也不敢阻拦。
我终于,暂时脱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回到了真正属于我的港湾。
回到国公府的那天,我爹屏退左右,在书房里单独见了我。
他看着我,眼神不再是看一个单纯需要庇护的女儿,而是带着一丝探究和审视。
“晚辞,”他沉声开口,“为父能脱此大难,是否……与你有关?”
我抬起头,迎上他锐利的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问:“爹,您相信女儿吗?”
我爹沉默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你是我陆擎的女儿,我自然信你。只是……苏衡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你在他身边,为父实在担心。”
“爹,您放心。”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女儿已经长大了,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也知道……该如何保护陆家。”
我爹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女儿。他看到了我眼底那份历经磨难后的坚韧和冷静。
最终,他点了点头:“好。若有需要,陆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有了父亲的信任和支持,我更加有了底气。
我利用在国公府的时间,开始暗中整合陆家的资源,培养自己的心腹,悄悄搜集瑞王和苏衡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证据。
我知道,暂时的安全只是假象。苏衡和瑞王绝不会放过我和陆家。
下一场风暴,迟早会来。
而下一次,我将不再是被动防守。
15
一个月后,边境突发战事,北漠犯边,连克三城。
朝堂震动。
瑞王党羽趁机发难,指责我爹陆擎此前“通敌”嫌疑未清,不宜再掌兵权,主张由瑞王一派的心腹将领挂帅。
我爹则当庭立下军令状,愿戴罪立功,若不能击退北漠,愿以死谢罪!
双方争执不下。
这时,一直沉默的苏衡,突然出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年轻的状元郎身上。
我以为他会继续攻击我爹。
然而,他却朗声道:“陛下,镇国公乃国之柱石,战功赫赫,对北漠了如指掌。值此危难之际,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臣以为,当以国事为重,命镇国公即刻领兵出征,退敌之后,再论其他!”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连瑞王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我心中更是警铃大作!苏衡怎么会为我爹说话?这绝不可能!这一定是更大的阴谋!
皇帝沉吟片刻,最终采纳了苏衡的建议,命我爹即日点兵出征。
散朝后,我爹心事重重地回府。
“苏衡此举,必有蹊跷。”我爹对我说,“他力主我为帅,恐怕是想让我离开京城,方便他们下一步动作。甚至……可能在军需粮草,或战场上做手脚。”
我点头赞同:“爹所虑极是。但皇命难违,此战您必须去,而且必须胜!”
我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至于京城这边……爹,您放心出征。女儿会替您,看好这个家。也会让那些魑魅魍魉,付出代价。”
我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信任和决绝:“好!京城,就交给你了!为父此去,必胜!”
送走父亲的大军,京城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暗流愈发汹涌。
我知道,我和苏衡,和瑞王的最终对决,即将到来。
苏衡开始频繁出入瑞王府,他们的行动愈发隐秘。
我则动用了所有埋下的暗线,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终于,我截获了一条关键信息——瑞王和苏衡,竟暗中与北漠勾结!他们承诺在我爹与北漠主力交战之时,断其粮草,并提供我爹的行军布阵图,意图借北漠之手,除掉我爹!事成之后,瑞王许以北漠重利!
通敌卖国!他们竟然真的敢!
愤怒之余,我意识到,这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
我立刻行动起来。
一方面,我派人八百里加急,将瑞王通敌的密信副本和他们的计划,秘密送往我爹军中,让他早有防备,并将计就计。
另一方面,我开始在京城布局。
我找到了瑞王的一个政敌,一位素来刚正不阿的御史大夫,将部分证据透露给他。
同时,我让我爹留在京中的旧部,暗中控制了几处关键的城门和粮草仓库。
一张大网,悄然撒下。
16
决战的日子,终于来临。
前方传来战报,镇国公陆擎率军与北漠主力决战于黑风谷, initially 陷入重围,粮草断绝,形势危急!
瑞王党羽在朝堂上弹冠相庆,迫不及待地要将“兵败身亡”的罪名扣在我爹头上。
瑞王更是趁机向皇帝进言,要求立刻接管京城防务,以防“变故”。
就在这关键时刻,前方第二道战报传来——镇国公陆擎乃是诈败诱敌!早已设下埋伏,一举歼灭北漠主力八万人!生擒北漠大王子!并且,在敌军大营中,搜出了与瑞王往来的密信原件!
几乎同时,那位御史大夫在朝堂上当场发难,出示了瑞王通敌卖国的部分铁证!
京城内,我爹的旧部迅速行动,控制了瑞王府和苏府,以及各处要害!
形势急转直下!
瑞王和苏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场被禁军拿下!
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证据确凿,瑞王通敌叛国,罪无可赦,被削去王爵,赐白绫自尽。其党羽或杀或流,树倒猢狲散。
而苏衡,作为瑞王的核心同谋,亦被判处斩立决。
行刑前,我去了天牢。
潮湿阴暗的牢房里,苏衡穿着囚服,戴着镣铐,坐在草堆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状元郎的风采。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似乎还有一丝……释然?
“你来了。”他声音沙哑。
我站在牢门外,静静地看着他。
“你赢了,陆晚辞。”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那个天真愚蠢的陆晚辞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苏衡,这十一世轮回,你累吗?”
苏衡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缓缓道:“我说,这重复了十一世的仇恨与杀戮,你,不累吗?”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喃喃道:“你……你也……你都记得……”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记得那十世轮回,记得每一次的背叛与杀戮。
所以他的恨,才会那么刻骨铭心。
所以他的手段,才会一次比一次狠辣。
我们都被困在了这无尽的轮回里,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为什么……”他抬起头,眼神空洞,“为什么这一世……会不一样……”
我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因为第十一世,我选择了和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