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我不同意这次裁员名单。”我把文件夹推回给HR总监张薇，会议室冷气开得太足，纸张边缘割得指腹生疼。 张薇扶了扶金丝眼镜，语气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林总，这是最优化方案。陈远所在的传统项目组连续三个季度亏损，必须精简成本。您不能因为他是您师兄，就影响商业决策。” 窗外是下午四点的阳光，把这座城市的水泥森林镀上一层虚假的温暖。我盯着她：“不是私人感情。他手里那个文化遗产数字化项目，下个月就要验收，现在砍掉他，公司要赔违约金。” “那点违约金，比起整个项目组的人力成本，九牛一毛。”她笑了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董事会要的是立刻止血。林总，您刚升任副总裁，第一个决策就优柔寡断，恐怕……影响不好。” “给我一周时间。”我站起来，玻璃幕墙映出我紧绷的下颌线，“一周内，我能让那个项目起死回生。如果做不到，按你的名单来。” 张薇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就一周。不过林总，提醒您一句，公司不是讲人情的地方。”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五年前，我和陈远同期进公司。他是我大学师兄，才华横溢，却固执得像块石头，永远不肯向市场妥协。我则像藤蔓，懂得依附规则向上生长。如今我成了他的上司，他依然在基层守着那些“不值钱”的文化项目。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陈远杂乱无章的工位。他正对着一块破碎的汉代陶片扫描图发呆，屏幕幽光映着他眼里的血丝。 “师兄，张薇要动你的项目组。”我开门见山。 他头都没抬，声音沙哑：“知道了。裁我吧，保住组里年轻人，他们还得吃饭。” “我争取了一周时间。”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们得让数据好看起来，哪怕只是暂时的。你需要什么支持？” 他终于看向我，眼神里是浓浓的疲惫和一丝嘲讽：“支持？小林，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空话了？这个项目需要的是时间和技术，不是你们高层那些PPT游戏。” “那就给我能放进PPT里的东西！”我压着火气，“访问量、用户增长率、哪怕媒体曝光度也行！你必须配合我，否则下周一，你的整个团队都会收到辞退信。” 他死死盯着我，半晌，颓然靠向椅背：“……明天，有个关键测试。如果成功，扫描精度能提升300%，也许……也许能吸引到博物馆的合作。” “需要我做什么？” “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他揉了揉太阳穴，“尤其是那个新来的CEO助理，赵娜。她今天来了三趟，问的都是成本回收周期。” 我心里一沉。赵娜是张薇的人，她的出现绝非偶然。我点点头：“放心，明天这里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离开公司时，夜色已深。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小哲，你爸的老同事说看到你上杂志了，真给你爸争气。有空回家吃饭，妈给你煲汤。” 我盯着屏幕，指尖发凉。父亲一辈子研究民俗学，清贫如水，临终前唯一挂念的是他那些未能数字化保存的田野资料。是陈远，利用业余时间帮我把那些散乱的笔记和录音一点点整理、修复。他从未提过报酬。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这周末回去。” 第二天，我动用权限，以“系统升级”为由封锁了陈远所在的楼层。一整天，我心神不宁，处理日常文件时错漏百出。下午三点，赵娜还是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林总，陈远工位的监控信号中断了十二小时，这不符合规定。”她笑容甜美，语气却咄咄逼人，“张总很关心测试进展，让我务必了解一下情况。” “技术故障，已经在处理。”我面不改色，“测试结果明天我会亲自向张总汇报。” “恐怕等不到明天了。”她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董事会刚收到匿名举报，说陈远利用公司资源接私活，项目数据造假。张总已经带人上去查看了。” 我脑中“嗡”的一声，抓起手机就往外冲。电梯缓慢上升的每一秒都像凌迟。我不断拨打陈远的电话，全是忙音。 推开项目室的门，里面一片狼藉。张薇带着保安站在中央，陈远脸色灰败地坐在电脑前，屏幕漆黑。几个年轻员工惶恐地站在角落。 “林总，你来得正好。”张薇指了指电脑，“我们刚刚恢复了一部分数据。证据确凿，陈远私自将公司核心扫描技术用于校外营利性项目，并且，他提交的上季度项目数据，存在严重夸大。” 陈远猛地抬头，眼睛通红：“校外项目是我自己的研究！数据也没有造假，只是测试环境的不同标准……” “有什么区别？”张薇打断他，转向我，“林总，你一再担保的人，就是这样的品行。鉴于林总你可能受到蒙蔽，这次的责任，董事会暂时不会追究到你个人。但陈远，必须立即开除，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我看向陈远，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双手紧紧攥拳，指节发白。那一刻，我明白举报信和所谓的“证据”从何而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我和陈远，都是猎物。 “张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开除员工需要我的签字。在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之前，陈远暂时停职。” 张薇眯起眼：“林总，你要想清楚。” “我很清楚。”我迎上她的目光，“按流程办事。” 她冷笑一声，带人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陈远，以及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你们都先下班吧。”我对他们说。 年轻人如蒙大赦，迅速离开。陈远依然僵坐在那里，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为什么？”他哑声问，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问命运。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块尚未完成的陶片扫描图，上面的纹路在破碎中依然保持着千年前的韵律。“师兄，”我说，“把你那个‘校外项目’的所有资料，还有数据‘造假’的详细说明，现在就发给我。” 他愕然抬头。 我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他们不想看真正的成果，那我们就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一点。” 窗外，乌云蔽日，暴雨将至。 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 “你疯了？”陈远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们摆明了是要连你一起拖下水！你现在掺和进来，正中张薇下怀！” “从我为你说情、争取那一周时间开始，我就已经在水里了。”我解锁手机，快速调出几个加密文件夹，“他们现在只是把水烧得更烫一点，想逼我自己跳出去。” 我把他按回椅子上，屏幕的冷光映着我们两人同样苍白的脸。 “听着，我没疯，我很清醒。张薇敢这么做，是因为她认定你那个私人研究无关紧要，认定你拿不出反击的证据。但她忘了，或者说，她根本不屑于去了解，我们这种人被逼到绝境时，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我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过去几年我暗中收集的、关于公司几个核心项目数据存在轻微“修饰”的记录，矛头隐约指向张薇负责的部门。 “他们用‘造假’的罪名攻击你，我们就用‘系统性数据美化’的话题来回敬。当然，这些不够扳倒她，但足够把水搅浑，为我们争取时间。” 陈远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眼神从震惊慢慢变为一种复杂的了然：“你……你早就准备着这一天？” “在职场上，手里不捏几张牌，怎么活到现在？”我扯了扯嘴角，“但现在，关键是你。你那个私人研究，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值得张薇用这种手段来搞垮你？” 陈远沉默了很久，终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另一个加密硬盘。 “这不是普通的私人项目。”他调出复杂的3D模型和光谱分析图，“我在尝试用公司废弃的旧设备，结合一种新的算法，对极度脆弱、濒临消失的文物进行无损扫描和虚拟修复。前几天取得的突破，不仅仅是精度提升，而是……我们可能成功‘读取’了一部分汉代丝绸残片上的矿物染料信息，这意味着，理论上我们可以无限接近真实地还原其原始色彩。”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不仅仅是技术突破，这是颠覆性的成果！一旦公布，其学术和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张薇不知道这个突破的具体内容，但她肯定通过某些渠道，比如赵娜，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她不能允许我这个‘边缘人’掌握这样的成果，更不能允许你凭借这个功劳在董事会站稳脚跟。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用最肮脏的手段把我踢出局，再慢慢接收我的研究。” 【付费起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董事长秘书的直接来电。我示意陈远禁声，接听了电话。 “林总，董事会临时会议，半小时后，一号会议室。请您务必准时参加。”秘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公式化，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紧迫。 “知道了。”我挂断电话，看向陈远，“决战提前了。把你所有的核心数据、算法模型、实验记录，尤其是关于汉代丝绸色彩还原的部分，全部备份到我的安全云盘。然后，你立刻离开公司，找个安全的地方，没有我的消息，不要露面，也不要接任何人的电话。” “你要一个人去？”陈远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他们这是鸿门宴！” “我知道。”我挣脱他的手，快速整理着西装外套和头发，“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张薇想快刀斩乱麻，我偏要把这把刀，架到她自己的脖子上。” 我拿起那个存有“黑料”的U盘，又检查了一遍云盘备份进度。 “师兄，记住，从现在开始，无论听到什么关于我的消息，都不要相信，不要行动。保护好你和你的研究，那是我们翻盘的唯一希望。” 我走出项目室，走廊尽头，张薇和赵娜正陪着几位董事朝会议室走去。张薇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 我面无表情地跟上。 一号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除了几位核心董事，还有法务和审计部门的人。张薇坐在董事长右手边，位置显眼。 董事长开门见山：“林总，关于陈远的事情，张总已经做了汇报。情况严重，不仅涉及严重违纪，还可能损害公司声誉。我们想知道，你作为直接主管，对此事的前因后果，是否知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将U盘插入。 “董事长，各位董事。关于陈远的事件，我确实知情，但我知道的‘真相’，可能与张总汇报的版本，有些出入。” 张薇脸色微变：“林总，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不要试图混淆视听！” 我没有理她，直接播放了第一份文件——那是张薇部门去年某个重点项目的数据报告与内部审计记录的对比截图，几个关键增长率被刻意夸大。 “我想先请各位董事看一下这些数据。当然，这些只是‘微小’的偏差，或许在张总看来，是合理的‘业绩包装’。”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张薇猛地站起来：“林哲！你这是什么意思？转移视线吗？我们现在讨论的是陈远的严重违纪问题！” “不，我们讨论的是公司的诚信底线问题。”我迎上她愤怒的目光，语气冰冷，“张总用‘数据造假’的罪名攻击陈远，那么，我想请各位评判一下，这种系统性的、为了个人业绩而进行的数据美化，又该如何定义？” 我接连放出几张截图，每一张都指向张薇负责的领域。董事们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至于陈远，”我切换画面，展示了陈远那个“私人项目”的部分非核心技术说明和学术价值评估，“他确实未经报备使用了公司部分濒临淘汰的设备，这一点，他承认错误，愿意接受处罚。但他所进行的研究，其潜在价值，远超某些为了短期KPI而存在的项目。张总在未进行充分调查的情况下，断章取义，将其定性为‘接私活’、‘严重造假’，并急于开除处理，其动机，令人费解。” 张薇气得脸色发白：“强词夺理！他违反公司规定是事实！你包庇他也是事实！” “我是否包庇，自有公论。”我看向董事长，“但我这里有一段录音，或许能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张总的‘动机’。” 我按下播放键，手机里传出经过处理的、但依然能辨认出是赵娜的声音片段，是她在楼梯间打电话的录音：“……放心吧薇姐，东西已经放进他电脑了……保证他百口莫辩……那个老项目组一撤，新项目的资源就全是我们的了……” 录音不长，但信息量巨大！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张薇彻底慌了：“伪造！这是赤裸裸的伪造！林哲！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收起手机，平静地看着她：“张总，比起你栽赃陷害的手段，我这点‘下三滥’，不过是自保而已。我已经将相关证据提交给董事会和审计部门。我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我转向董事长：“董事长，在调查清楚之前，我申请暂停张薇副总经理的一切职务，以免对调查造成不必要的干扰。同时，我请求董事会给陈远的研究一个公平的评估机会。” 会议在极度混乱和紧张的气氛中暂停。张薇被董事会要求暂时回避。我被要求留下配合进一步问询。 我知道，第一回合，我勉强扳回一城。但战争远未结束。张薇树大根深，绝不会坐以待毙。而陈远，他现在安全吗？ 我刚走出会议室，手机就收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林总，小心狗急跳墙。陈工位置可能已暴露。”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 我立刻拨打陈远的电话，依然是忙音。那个未知号码也无法回拨。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张薇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狠！ 我必须立刻找到陈远。我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陈远会去哪里？公司附近的安全屋？不，不够安全。他家？更不可能。他常去的图书馆或者那个旧仓库改造的工作室？ 对，旧仓库！那是他真正搞研究的地方，连公司里都没几个人知道。我冲进电梯，直接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按钮。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未知号码，这次是一个地址，正是我想到的那个旧仓库的地址！后面跟着一句：“速去，有尾巴。” 管不了这是敌是友了！我冲进车里，引擎发出低吼，车子箭一般驶出地下车库。后视镜里，一辆黑色的轿车果然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 我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小巷，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连续变道，试图甩掉跟踪。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汗。我不能让陈远落在张薇手里，那些研究成果是他多年的心血，也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筹码！ 终于，在闯了一个红灯、差点擦碰了几辆车之后，我暂时甩掉了尾巴。我将车停在离仓库还有两个街区的地方，步行穿过杂乱的小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远哥，你别怪我，张总给的钱太多了，我老家弟弟等着钱治病……”是陈远手下那个叫小李的年轻员工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把你当徒弟！你竟然出卖我！”陈远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把移动硬盘交出来！张总说了，只要你交出东西，她可以既往不咎……”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威胁道。 我猛地推开门。里面，陈远被两个彪形大汉按在墙上，小李手里正拿着一个银色的移动硬盘，满脸惊慌。 “放下！”我厉声喝道。 那两人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愣了一下。陈远趁机挣脱，一把抢回硬盘，护在身后。 “林总？你怎么……”小李吓得脸色惨白。 “我怎么来了？我来看看我一手提拔的人，是怎么吃里扒外的！”我盯着小李，眼神冰冷，“你弟弟的病，我可以帮你，但你现在做的，是在犯罪！” 按住陈远的一个大汉狞笑着上前一步：“林总是吧？识相点就当没看见，不然……” “不然怎样？”一个冷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们全都望去，只见赵娜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微型的录音笔，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赵娜？！”我心头一紧，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张薇派她来善后的？ 赵娜没有看我，而是看向那两个大汉和小李：“张薇让你们来的？她没告诉你们，动陈工，是碰了董事长的逆鳞吗？” 那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小李更是抖得像筛糠。 赵娜晃了晃录音笔：“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私闯民宅，暴力胁迫，盗窃商业机密……够你们进去待几年了。现在，滚。” 她的语气并不凶狠，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两个大汉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灰溜溜地走了。小李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 赵娜这才看向我和陈远，眼神复杂：“林总，陈工，你们没事吧？” “你到底是谁的人？”我警惕地看着她。这一切太诡异了。 赵娜叹了口气，收起录音笔：“我谁的人都不是，或者说，我是公司未来的人。张薇格局太小，手段又脏，董事长早就想动她了，只是缺一个合适的契机和……能接替她的人选。” 她看向我：“林总，您今天在董事会的表现，很精彩。但还不够。董事长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搞内部斗争的高管，而是一个能带领公司找到新方向、有魄力也有底线的领导者。” 她又看向陈远手里的硬盘：“陈工的研究，就是那个新方向。董事长一直都知道，并且在暗中关注。” 我和陈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那匿名举报信和监控……”我追问。 “是我发的，也是我中断的。”赵娜坦然承认，“我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危机，来测试您的应对能力，也需要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让董事长能顺理成章地清洗掉张薇的势力。很抱歉把二位卷入其中，但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真相大白，却让人脊背发凉。我们所有人，都成了更高层权力棋局中的棋子。 “现在，”赵娜正色道，“请二位跟我回公司。董事长在等你们，他要亲自听取陈工的项目汇报。至于张薇……” 她笑了笑，那个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 “法务部和审计部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在她的办公室了。” 再次回到公司总部，气氛已然不同。窃窃私语的员工，投射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张薇的办公室大门紧闭，上面贴着封条。 在董事长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陈远详细汇报了他的研究成果。董事长听得非常认真，不时提问，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仅仅是还原色彩，我们甚至可以通过模拟，推演出古代纺织工艺的细节和演变，这对于考古学和文化遗产保护的意义是颠覆性的！”陈远讲到专业领域，整个人都在发光。 “好！太好了！”董事长拍案而起，“这才是我们公司未来应该深耕的领域！有技术壁垒，有社会价值，更有巨大的商业潜力！陈工，我正式任命你为新成立的‘文化遗产科技创新中心’的负责人，公司资源全力倾斜！你需要什么，直接打报告给我！” 他又看向我：“林哲，你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你懂得保护真正有价值的人和事。从今天起，由你接任集团副总裁，全面负责战略创新业务。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和公司的期望。” “是，董事长。”我沉声应道。心中没有太多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走出董事长办公室，陈远依然有些恍惚，抱着那个失而复得的硬盘，像抱着稀世珍宝。 “师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可以安心做你的研究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小林……不，林总。谢谢你。也……对不起，之前误会你了。” 我摇摇头：“职场就是这样，有时候，藤蔓也得长出刺来。” 我们相视一笑，许多尽在不言中。 一周后，公司发布了重大人事调整和战略升级公告。张薇因严重违规被解雇并面临法律诉讼，她那一系的人马被彻底清洗。我的晋升和陈远新部门的成立，引起了业内巨大轰动。 陈远的研究成果，在精心策划下逐步发布，为公司赢得了极高的声誉和来自各方的合作邀约。那个曾经濒临裁撤的项目组，成为了公司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团队。 月底，我回家喝母亲煲的汤。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突然提到：“对了，你爸那些老资料，你陈师兄前几天托人送来了一个U盘，说是什么……数字复原版？弄得可好了！你爸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 我端着汤碗的手顿了顿，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回到公司，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阳光正好，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这里依然是战场，规则依然残酷。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比职位和利益更重要。 比如信任，比如底线，比如那些历经千年却依然熠熠生辉的文明印记，需要有人去守护，去传承。 而我和陈远，将是新的守门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