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文章:晚安昨天-yzl-1205-dsv3-v17-1
任务ID
9675F2F964BE40D5
使用模型
deepseek-v3-1-terminus
生成时间
2025-12-05 16:44
文章字数
13743 字
## 就让往事,消散于风
>发现老公手机里存着我被绑架时的照片,
>不是警方档案,而是绑匪视角的偷拍。
>照片备注是:“学乖的第一步。”
>我颤抖着放大图片,发现角落里有一双熟悉的皮鞋——
>那是婚礼前夜,我亲手为老公擦亮的定制款。
---
**第一部分**
“你这辈子,做过最胆大的事是什么?”
深夜十一点,这条推送突兀地闯进林晚的眼帘。她刚结束一场线上会议,太阳穴突突地跳,指尖无意识地滑动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匿名论坛里,答案光怪陆离,充斥着酒精、速度、荷尔蒙和法律的边缘试探。她兴致缺缺,直到一个被顶到高位的回答,像根冰锥,猝不及防地刺进她的眼底。
那匿名用户写道:“我做过最胆大的事?大概是用一句话,毁了一个女人一辈子。”
林晚的呼吸微微一滞。
“那是我老板的未婚妻,漂亮得像朵温室里的花,不识人间疾苦。结婚前三天被绑了,老板让我去处理赎金的事。我告诉他,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就该让她在外面吃点苦头,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才学得会乖。结果嘛……她运气不太好,绑匪没什么耐心,等人找到时,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现在?好像在哪个疗养院待着吧,三年了。而我,上个月刚和老板领了证。”
文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凉薄。底下评论早已炸锅,有骂蛇蝎心肠的,有猜是编故事的,也有人兴致勃勃地分析着“老板”的身份。林晚却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四肢百骸的血都凉了下去。
温室里的花……结婚前三天……精神不正常……三年……
每一个词,都精准地敲打在她尘封的记忆神经上。
她下意识点进那匿名用户的头像,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信息。却在那条回答的配图里,看到了一只戴着钻戒的手,优雅地搭在一份文件上,文件一角,隐约露出“股权转让”几个字。那枚钻戒的款式,林晚死也忘不了——那是沈聿深当年送她的订婚戒指的姊妹款,出自同一位设计师,独一无二。只是她的那枚,早在她“出事”后就不见了踪影。
而沈聿深现在的妻子,叫苏晴。是他曾经的秘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开来。林晚猛地关掉手机屏幕,黑暗中,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却照不进她心底的寒意。
三年了。那场持续了十七天的绑架案,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被囚禁的黑暗,绑匪的凌辱,冰冷的绝望,以及最后被解救时,沈聿深看她那复杂难辨的眼神——不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而是一种……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当时说:“晚晚,你受苦了。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
那时她惊魂未定,只当是关心。如今串联起来,却字字诛心。
“学乖”……“学得会乖”……
苏晴的话,和沈聿深当年的叮嘱,诡异地重合了。
身后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林晚迅速收敛情绪,脸上恢复成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经年未愈的脆弱和麻木。沈聿深回来了,带着一身清冷的夜气。
“还没睡?”他脱下外套,声音温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这三年,他对她很好,物质上极尽满足,情感上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不真切。
“就要睡了。”林晚低声应着,走过去帮他挂衣服。靠近时,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混杂着一缕甜腻的女士香水味。不是他惯用的古龙水。
她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沈聿深径直走向书房,说还有份紧急文件要处理。林晚跟进去,替他倒了杯温水。书桌上,他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新消息预览弹了出来,来自“晴”:“深哥,合同细节已确认,明天签字吗?期待。”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苏晴。这么晚了,还在谈工作?
沈聿深拿起手机,神色自若地回复着,完全没有避讳她的意思。也是,在他眼里,她大概还是个需要被小心看护、经不起任何刺激的“病人”。
“聿深,”林晚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怯怯的依赖,“我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
沈聿深打字的手指一顿,抬头看她,目光深沉:“别多想,都过去了。医生说了,你要放开心胸。”
“可是……我有时候会想,当时那些绑匪,为什么偏偏盯上我?”她抬起眼,努力让眼神看起来纯净又困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招摇了?”
沈聿深放下手机,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暖,林晚却只觉得冷。他叹了口气:“晚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养,其他的,有我。”
他的语气无可挑剔,眼神里却看不到半分对往事真正的痛惜,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是他们的女儿,念念,刚满四岁,揉着惺忪的睡眼:“妈妈,我渴了。”
林晚立刻挣脱沈聿深的手,快步走过去抱起女儿,柔声安抚:“好,妈妈给你倒水。”这一刻,她眼底的脆弱被一种坚定的温柔取代。女儿是她从那段黑暗岁月里挣扎出来的唯一光亮,是她必须坚强的全部理由。
哄睡念念后,林晚回到卧室,沈聿深已经洗漱完躺下了,似乎睡着了。他的手机随意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林晚心中滋生、蔓延。
她从未查过沈聿深的手机。一是出于某种残存的自尊和信任,二是她一直活在自己建构的脆弱世界里,不敢直面可能的真相。
但今晚,苏晴的帖子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封闭已久的疑虑之门。
她屏住呼吸,赤脚走到床边。沈聿深呼吸平稳。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机,用指纹解了锁——她的指纹是三年前他亲自录进去的,说是为了方便她用他手机买东西解闷。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她避开微信那些显而易见的社交软件,直接点开了手机自带的文件管理应用。凭着一种直觉,她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绑架”两个字。
没有结果。
她想了想,又输入了那年的年份和月份。
一个加密的相册文件夹跳了出来。
密码?她会试了沈聿深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不对。最后,她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念念的生日。
“咔哒”一声轻响,文件夹解锁了。
里面只有寥寥几张照片。第一张,是她被解救后,在医院拍的,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第二张,是警方公布的绑架现场外围照片。第三张……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张明显偷拍角度的照片,画面昏暗,背景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角落。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女人蜷缩在地上,头发散乱,看不清脸,但那身形,那件被撕破的连衣裙——是她!是当时被绑架的她!
照片的备注,冰冷地显示在下方:“学乖的第一步。”
林晚浑身血液逆流,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她颤抖着指尖,放大了图片。照片像素不高,但足够看清一些细节。她的目光死死钉在照片边缘,靠近门口阴影的地方——那里,有一双男人的皮鞋,擦得锃亮,鞋尖带着一种独特的弧度。
那是沈聿深的鞋。意大利定制,鞋底有他名字的缩写。婚礼前夜,她曾亲手为他一遍遍擦拭,期盼着第二天他能穿着这双鞋,迎娶她。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世界寂静无声,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和血液冻结的嘶鸣。
****
---
**第二部分**
“学乖的第一步。”
那五个字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林晚的脑海。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得无法动弹。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双熟悉的皮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是他。沈聿深。
他不仅知情,他可能……在场?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苏晴那条匿名帖子更残酷千万倍。帖子只是暗示了冷漠和算计,而这张照片,这把钥匙,直接将她推向了深渊的边缘——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丈夫,可能是将她推入地狱的帮凶,甚至……主谋?
耳边传来沈聿深翻身的声音,林晚猛地回过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退出相册,锁屏,将手机轻轻放回原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她躺回床上,背对着沈聿深,紧紧裹住被子,身体却抑制不住地细微颤抖。
那一夜,林晚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过去的噩梦和眼前残酷的真相交织,几乎要将她撕裂。第二天清晨,她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脸色苍白得吓人。
沈聿深起床时,看到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没睡好?又做噩梦了?”他伸手想探她的额头。
林晚几乎是惊弓之鸟般躲开了他的手。
沈聿深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为惯有的担忧:“晚晚,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今天别送念念去幼儿园了,我让阿姨去。”
“不用。”林晚垂下眼,声音沙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只是疲惫,“我没事,就是没睡稳。念念我来送。”
她不能再待在这个充满沈聿深气息的家里,她需要空间,需要冷静。
送念念去幼儿园的路上,小家伙叽叽喳喳说着班上的趣事,林晚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透过车窗,警惕地扫视着后视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有辆车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是沈聿深的人吗?他一直都在监视她?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付费起点】
将念念送进幼儿园,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晚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她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该怎么办?报警?证据呢?一张来源不明的照片?警察会相信一个“有精神病史”的女人的指控,去调查一个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吗?
直接质问沈聿深?那无异于打草惊蛇。如果他真的参与其中,她的下场只会比三年前更惨。
她必须找到更多的证据。
第一个想到的,是当年负责她案子的老刑警,赵队。三年前,是赵队将她从那个废弃工厂里救出来的。后来她“病情不稳”,被沈聿深迅速送进私人疗养院,断绝了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和赵队也断了来往。
林晚深吸一口气,从通讯录黑名单里翻出一个号码——这是当年一个不顾沈聿深阻拦,坚持要采访她的小报记者杨帆的号码,当时她觉得对方是骚扰,拉黑了他。现在想来,或许这种人,才有办法查到一些东西。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慵懒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杨记者吗?我是林晚。”
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林晚?沈聿深的太太?哦不,是前……呃,您找我有什么事?”他显然知道她“精神有问题”的传闻,语气里带着试探。
“我想请你帮我查点事,关于三年前的绑架案。”林晚直接开门见山,“酬劳不是问题。”
杨帆在电话那头吹了声口哨:“哟,这可是个大新闻。不过林小姐,沈总那边……”
“他不知情。”林晚打断他,“是我个人想查清一些事。你只要告诉我,接不接?”
“接!当然接!”杨帆一口答应,“时间地点你定,我们见面详谈。”
挂了电话,林晚的手心全是冷汗。她知道这是在冒险,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下午,林晚以复查为由去了医院——沈聿深安排的私人心理医生那里。她需要维持“病人”的假象,同时试探一下口风。她故意在医生面前表现出对过往事件的片段性记忆混乱,尤其是对绑架前后几天的细节,显得焦虑不安。
医生耐心安抚,记录,最后说:“林小姐,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恢复需要时间,有些记忆暂时模糊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不必强迫自己。沈先生很关心您,希望您能放宽心。”
“聿深他……最近好像很忙。”林晚状似无意地提起。
医生笑了笑:“沈先生是做大事业的人,难免忙碌。不过他对您真是没得说,每次来都详细询问您的状况。”
从医院出来,林晚的心更冷了。这个医生,显然是沈聿深的人。
就在她准备去和杨帆约好的咖啡馆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下,接起。
“是林晚女士吗?”对方是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我是赵建国。”
赵队?!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赵队?您怎么……”
“我调职了,刚回市局。整理旧卷宗的时候,又看到了你的案子,有些细节……想再跟你核实一下。”赵队的声音透着严肃,“方便见面谈吗?”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林晚强压住激动,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公园。
然而,就在林晚赶往公园的路上,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她无意中瞥向旁边一辆并排停着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一半,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墨镜,侧脸轮廓冷硬。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男人,她记得!三年前绑架案发生后,他曾以沈聿深保镖的身份出现过几次,后来就消失了。
他也注意到了林晚的视线,缓缓转过头,墨镜下的目光似乎与她有一瞬的交汇,随即车窗升起,车子在绿灯亮起时迅速驶离。
是巧合?还是警告?
林晚的手脚一片冰凉。沈聿深果然一直在监视她!她和赵队的见面,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她硬着头皮赶到公园。赵队已经等在长椅上,几年不见,他苍老了不少,但眼神依旧锐利。
“林小姐,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赵队打量着她,开门见山,“我长话短说。当年你的案子,结案有点匆忙。主要绑匪死了,剩下的小喽啰只承认拿钱办事,线索就断了。但我一直有个疑问,绑匪选择的藏匿地点非常隐蔽,他们对你的行踪也了如指掌,像是……有内应。”
林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赵队压低了声音:“最近我重新梳理证据,发现当时绑匪使用的几个匿名电话号码,其中一个,在案发前几个月,与苏晴的一个备用号码有过短暂联系。”
苏晴!果然是她!
“但这点联系太微弱,不足以构成证据。”赵队叹了口气,“而且,最关键的是赎金交接环节。当时沈先生声称准备了赎金,但因为我们警方布控,绑匪临时改变了交易地点,导致交易失败。可我们事后复盘,发现绑匪似乎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打算要那笔赎金。他们的目的,好像……就是折磨你。”
林晚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想起了苏晴帖子里的那句话:“让她在外面吃点苦头,才知道天高地厚。”
“赵队,”林晚的声音颤抖着,“如果……如果我说,沈聿深可能也参与了呢?”
赵队目光一凝:“你有证据?”
林晚拿出手机,翻拍的那张照片和鞋子的特写:“这是我偶然在他手机里发现的。”
赵队仔细看着照片,脸色越来越凝重:“这双鞋……如果真是沈聿深的,那时间点就太可疑了。照片拍摄角度,像是在现场近距离拍的……”他沉吟片刻,“林小姐,这件事非常严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自己。我会暗中调查,尤其是这个苏晴。你等我消息。”
和赵队分开后,林晚的心依旧悬着。她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苏晴站在那儿,一身名牌,妆容精致,笑吟吟地看着她。
“晚姐,回来了?”苏晴的语气亲热得令人作呕,“深哥说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让我多来看看你。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林晚冷冷地看着她:“我和你,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苏晴也不生气,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恶毒的笑意:“别这么见外嘛。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学乖了’,腾出位置,我怎么有机会坐上沈太太的位子呢?深哥说了,你只要安分守己,沈家永远有你一口饭吃。”
林晚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不将眼前这张虚伪的脸撕碎。
“哦,对了,”苏晴仿佛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下周末是我和深哥的结婚纪念晚宴,这是请柬。深哥希望你能来,毕竟,你是‘前妻’,又是念念的妈妈,也该见证一下我们的幸福,不是吗?”
她将盒子塞进林晚手里,转身摇曳生姿地走了。
林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烫金的请柬,还有一条钻石项链——和她当年被绑架时丢失的那条,一模一样。
****
---
**第三部分**
苏晴送来的请柬和项链,像最后两根稻草,压垮了林晚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犹豫和幻想。那不是邀请,是挑衅,是宣战。沈聿深希望她去?是想亲眼看着她如何在他们的“幸福”面前崩溃,彻底坐实“精神病”的标签,还是……另有目的?
那条失而复得的项链,更是赤裸裸的暗示——他们连她当年被绑架时身上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不能再等了。
林晚联系了杨帆,将苏晴与绑匪曾有联系的信息(隐去了赵队的来源)以及沈聿深可疑的照片透露给他,要求他尽快查明苏晴的底细,尤其是三年前那段时间的资金往来和社会关系。同时,她也开始秘密整理自己手中零碎的“证据”:那张照片,苏晴匿名帖子的截图,以及她偷偷录下的、苏晴刚才在她门口说的那些话。
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对抗沈聿深和苏晴无异于以卵击石。她必须借助外力。除了赵队,她还能找谁?父母早逝,亲戚疏远,当年的朋友在她“生病”后也大多被沈聿深隔绝了。她想到了一个人——沈聿深的商业对手,宏远集团的负责人,曾在她和沈聿深结婚前试图争取与林家合作的陈景明。敌人的敌人,**第二部分**
“学乖的第一步。”
那五个字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林晚的脑海。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得无法动弹。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双熟悉的皮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是他。沈聿深。
他不仅知情,他可能……在场?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苏晴那条匿名帖子更残酷千万倍。帖子只是暗示了冷漠和算计,而这张照片,这把钥匙,直接将她推向了深渊的边缘——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丈夫,可能是将她推入地狱的帮凶,甚至……主谋?
耳边传来沈聿深翻身的声音,林晚猛地回过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退出相册,锁屏,将手机轻轻放回原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她躺回床上,背对着沈聿深,紧紧裹住被子,身体却抑制不住地细微颤抖。
那一夜,林晚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过去的噩梦和眼前残酷的真相交织,几乎要将她撕裂。第二天清晨,她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脸色苍白得吓人。
沈聿深起床时,看到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没睡好?又做噩梦了?”他伸手想探她的额头。
林晚几乎是惊弓之鸟般躲开了他的手。
沈聿深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为惯有的担忧:“晚晚,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今天别送念念去幼儿园了,我让阿姨去。”
“不用。”林晚垂下眼,声音沙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只是疲惫,“我没事,就是没睡稳。念念我来送。”
她不能再待在这个充满沈聿深气息的家里,她需要空间,需要冷静。
送念念去幼儿园的路上,小家伙叽叽喳喳说着班上的趣事,林晚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透过车窗,警惕地扫视着后视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有辆车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是沈聿深的人吗?他一直都在监视她?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将念念送进幼儿园,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晚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她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该怎么办?报警?证据呢?一张来源不明的照片?警察会相信一个“有精神病史”的女人的指控,去调查一个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吗?
直接质问沈聿深?那无异于打草惊蛇。如果他真的参与其中,她的下场只会比三年前更惨。
她必须找到更多的证据。
第一个想到的,是当年负责她案子的老刑警,赵队。三年前,是赵队将她从那个废弃工厂里救出来的。后来她“病情不稳”,被沈聿深迅速送进私人疗养院,断绝了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和赵队也断了来往。
林晚深吸一口气,从通讯录黑名单里翻出一个号码——这是当年一个不顾沈聿深阻拦,坚持要采访她的小报记者杨帆的号码,当时她觉得对方是骚扰,拉黑了他。现在想来,或许这种人,才有办法查到一些东西。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慵懒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杨记者吗?我是林晚。”
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林晚?沈聿深的太太?哦不,是前……呃,您找我有什么事?”他显然知道她“精神有问题”的传闻,语气里带着试探。
“我想请你帮我查点事,关于三年前的绑架案。”林晚直接开门见山,“酬劳不是问题。”
杨帆在电话那头吹了声口哨:“哟,这可是个大新闻。不过林小姐,沈总那边……”
“他不知情。”林晚打断他,“是我个人想查清一些事。你只要告诉我,接不接?”
“接!当然接!”杨帆一口答应,“时间地点你定,我们见面详谈。”
挂了电话,林晚的手心全是冷汗。她知道这是在冒险,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下午,林晚以复查为由去了医院——沈聿深安排的私人心理医生那里。她需要维持“病人”的假象,同时试探一下口风。她故意在医生面前表现出对过往事件的片段性记忆混乱,尤其是对绑架前后几天的细节,显得焦虑不安。
医生耐心安抚,记录,最后说:“林小姐,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恢复需要时间,有些记忆暂时模糊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不必强迫自己。沈先生很关心您,希望您能放宽心。”
“聿深他……最近好像很忙。”林晚状似无意地提起。
医生笑了笑:“沈先生是做大事业的人,难免忙碌。不过他对您真是没得说,每次来都详细询问您的状况。”
从医院出来,林晚的心更冷了。这个医生,显然是沈聿深的人。
就在她准备去和杨帆约好的咖啡馆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下,接起。
“是林晚女士吗?”对方是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我是赵建国。”
赵队?!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赵队?您怎么……”
“我调职了,刚回市局。整理旧卷宗的时候,又看到了你的案子,有些细节……想再跟你核实一下。”赵队的声音透着严肃,“方便见面谈吗?”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林晚强压住激动,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公园。
然而,就在林晚赶往公园的路上,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她无意中瞥向旁边一辆并排停着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一半,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墨镜,侧脸轮廓冷硬。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男人,她记得!三年前绑架案发生后,他曾以沈聿深保镖的身份出现过几次,后来就消失了。
他也注意到了林晚的视线,缓缓转过头,墨镜下的目光似乎与她有一瞬的交汇,随即车窗升起,车子在绿灯亮起时迅速驶离。
是巧合?还是警告?
林晚的手脚一片冰凉。沈聿深果然一直在监视她!她和赵队的见面,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她硬着头皮赶到公园。赵队已经等在长椅上,几年不见,他苍老了不少,但眼神依旧锐利。
“林小姐,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赵队打量着她,开门见山,“我长话短说。当年你的案子,结案有点匆忙。主要绑匪死了,剩下的小喽啰只承认拿钱办事,线索就断了。但我一直有个疑问,绑匪选择的藏匿地点非常隐蔽,他们对你的行踪也了如指掌,像是……有内应。”
林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赵队压低了声音:“最近我重新梳理证据,发现当时绑匪使用的几个匿名电话号码,其中一个,在案发前几个月,与苏晴的一个备用号码有过短暂联系。”
苏晴!果然是她!
“但这点联系太微弱,不足以构成证据。”赵队叹了口气,“而且,最关键的是赎金交接环节。当时沈先生声称准备了赎金,但因为我们警方布控,绑匪临时改变了交易地点,导致交易失败。可我们事后复盘,发现绑匪似乎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打算要那笔赎金。他们的目的,好像……就是折磨你。”
林晚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想起了苏晴帖子里的那句话:“让她在外面吃点苦头,才知道天高地厚。”
“赵队,”林晚的声音颤抖着,“如果……如果我说,沈聿深可能也参与了呢?”
赵队目光一凝:“你有证据?”
林晚拿出手机,翻拍的那张照片和鞋子的特写:“这是我偶然在他手机里发现的。”
赵队仔细看着照片,脸色越来越凝重:“这双鞋……如果真是沈聿深的,那时间点就太可疑了。照片拍摄角度,像是在现场近距离拍的……”他沉吟片刻,“林小姐,这件事非常严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自己。我会暗中调查,尤其是这个苏晴。你等我消息。”
和赵队分开后,林晚的心依旧悬着。她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苏晴站在那儿,一身名牌,妆容精致,笑吟吟地看着她。
“晚姐,回来了?”苏晴的语气亲热得令人作呕,“深哥说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让我多来看看你。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林晚冷冷地看着她:“我和你,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苏晴也不生气,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恶毒的笑意:“别这么见外嘛。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学乖了’,腾出位置,我怎么有机会坐上沈太太的位子呢?深哥说了,你只要安分守己,沈家永远有你一口饭吃。”
林晚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不将眼前这张虚伪的脸撕碎。
“哦,对了,”苏晴仿佛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下周末是我和深哥的结婚纪念晚宴,这是请柬。深哥希望你能来,毕竟,你是‘前妻’,又是念念的妈妈,也该见证一下我们的幸福,不是吗?”
她将盒子塞进林晚手里,转身摇曳生姿地走了。
林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烫金的请柬,还有一条钻石项链——和她当年被绑架时丢失的那条,一模一样。
【付费起点】
项链冰冷的触感刺激着林晚的指尖。她看着苏晴离去的背影,怒火与寒意交织。这不仅仅是挑衅,更是某种确凿的暗示——他们对她被绑架的细节了如指掌,甚至能拿出她丢失的贴身物品。
她回到空荡荡的别墅,感觉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窥视的眼睛。沈聿深晚上有应酬,不会回来吃饭。这给了林晚一丝喘息的空间。她反锁了卧室门,拉上厚重的窗帘,开始仔细回想与赵队的对话,以及那张致命的照片。
苏晴是内应,这点几乎可以确定。但沈聿深呢?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默许?是共谋?还是……主导?
那张照片是关键。如果沈聿深当时就在现场,他为什么不出手相救?是为了那个“学乖”的荒谬理由,还是有更深的图谋?比如,彻底摧毁她林晚,让她这个“前朝公主”彻底失去对林氏残余影响力的继承权,从而让他能完全掌控合并后的公司?当年她父母意外去世,留下的股份和遗产,正是在她与沈聿深结婚后,才通过复杂的协议逐步转移到沈聿深名下的。绑架案发生后,她“精神失常”,沈聿深更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所有财产的监护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清晰:这场绑架,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针对她和她家族财产的、精心策划的阴谋。苏晴是执行者,而沈聿深,是幕后黑手。
林晚浑身发冷。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处境就极其危险了。沈聿深现在留着她,或许只是因为她还顶着“沈太太”的名头,在某些场合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或者,他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方式让她“自然”消失。而念念……念念是他的女儿,虎毒不食子,他应该不会……但林晚不敢细想,在巨大的利益和罪恶面前,人性经不起考验。
她必须尽快行动,在沈聿深和苏晴察觉她已起疑之前,找到确凿的证据,并确保念念的安全。
她再次联系了杨帆,这次直接约在了一个偏僻的二手书店见面。她将请柬和项链的事情告诉了杨帆,并提出了更具体的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查清三年前绑架案前后,沈聿深和苏晴的资金流向,特别是是否有大额资金流向境外或某些可疑账户;同时,想办法搞到苏晴那个备用号码的详细通话记录和基站定位信息。
“林小姐,你这可是要捅马蜂窝啊。”杨帆搓着手,眼睛却闪着兴奋的光,“沈聿深可不是好惹的。”
“钱不是问题。”林晚斩钉截铁,“我要的是真相和证据。而且,如果这件事曝光,会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杨帆咧嘴笑了:“明白!富贵险中求嘛。不过,林小姐,你自己千万小心。沈聿深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离开书店,林晚的心情更加沉重。杨帆的提醒没错,她是在刀尖上跳舞。接下来几天,她表现得异常“温顺”,按时去看心理医生,对沈聿深若即若离,偶尔流露出依赖和脆弱,绝口不提任何关于过去的事。她甚至主动提出,想去参加苏晴和沈聿深的结婚纪念晚宴。
“我想通了,”她对沈聿深说,眼神努力装出释然和一点点讨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苏晴说得对,我该向前看。去参加晚宴,也算是……和过去做个了断。”
沈聿深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假。良久,他才缓缓点头,露出一丝看似欣慰的笑容:“晚晚,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好,那天我们一起去。”
林晚知道,沈聿深未必完全相信她,但他享受这种掌控感,享受她“学乖”后的顺从。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晚宴前夜,林晚接到了赵队的加密信息。信息很简短:“有重大发现。苏晴账户三年前有一笔来自海外离岸公司的巨款注入,时间点就在绑架案前。该公司背景复杂,与沈氏有间接业务往来。另,已确认照片中皮鞋确为沈聿深定制款,当年仅此一双。见面详谈,地点时间另通知。务必小心。”
林晚握着手机,心跳如鼓。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同时,她也感觉到无形的网正在收紧。别墅周围的陌生面孔似乎多了起来,她出门时,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愈发明显。
纪念晚宴当晚,沈聿深亲自来接她。他穿着昂贵的礼服,意气风发,苏晴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一身红裙,艳光四射。看到林晚出来,苏晴夸张地笑道:“晚姐,你今天气色真好!这裙子真配你。”
林晚穿着一件素雅的银色长裙,低调却不失身份。她淡淡一笑,没有接话,默默坐进了车里。
晚宴设在沈家旗下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名流云集,觥筹交错。沈聿深和苏晴如同国王与王后,接受着众人的祝福。林晚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无人问津。她乐得清静,暗中观察着。
宴会进行到高潮,沈聿深上台致辞,感谢来宾,深情款款地表达对苏晴的爱意。大屏幕上播放着他们“恩爱”的照片。就在一片温馨浪漫的气氛中,大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画面一变!
一张张照片快速闪过——苏晴与绑匪头目在咖啡馆接头的偷拍照(虽然模糊,但能辨认);那张绑匪视角的、林晚蜷缩在地的照片,以及那双皮鞋的特写;苏晴海外账户的流水截图;甚至还有一段短暂的音频,是苏晴压低声音在说:“……放心,深哥的意思,让她吃点苦头,只要别弄死,怎么都行……”
宴会厅瞬间死寂,随即哗然!
沈聿深的脸色剧变,苏晴更是惊骇得花容失色。
“关掉!快关掉!”沈聿深对着工作人员怒吼。
灯光骤亮,打在林晚身上。她缓缓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微型麦克风,脸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全场震惊的宾客,最后定格在脸色铁青的沈聿深和浑身发抖的苏晴身上。
“沈聿深,苏晴,”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这出戏,该落幕了。”
******第三部分**
宴会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死寂之后是巨大的喧哗,宾客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沈聿深、苏晴和林晚之间来回扫射,震惊、怀疑、幸灾乐祸……各种情绪交织。
“关掉!把她给我拉下来!”沈聿深彻底失态,额角青筋暴起,对着保安怒吼。几个黑衣保安反应过来,迅速朝林晚冲去。
“我看谁敢动!”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赵队带着几名便衣警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宴会厅入口,亮出了证件。“沈聿深先生,苏晴女士,我们怀疑你们与三年前林晚女士被绑架案有关,请配合我们回局里调查。”
沈聿深眼神阴鸷,死死盯着林晚,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林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伪造证据,污蔑诽谤!你会后悔的!”
林晚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三年的隐忍和痛苦在这一刻化为决绝的勇气:“后悔?沈聿深,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瞎了眼,相信了你!那些证据是真是假,警察自有公断!”
苏晴已经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不关我的事……是深哥……是深哥让我做的……他说只要让林晚消失,沈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这话无异于当众承认。现场一片哗然,闪光灯此起彼伏——混在宾客中的杨帆,正兴奋地记录着这一切。
沈聿深猛地转头瞪向苏晴,眼神狠厉得像要杀人:“你闭嘴!”
场面彻底失控。赵队示意手下上前,将面如死灰的沈聿深和崩溃的苏晴带走。经过林晚身边时,沈聿深脚步一顿,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晚,你以为你赢了?别忘了,念念还是我的女儿。”
林晚的心猛地一缩,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法律会给她公正。”
闹剧收场,宾客们窃窃私语着散去,留下满室狼藉。刚才还光鲜亮丽的宴会厅,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奢华和一场人性丑闻的余味。林晚站在原地,挺直的脊背微微颤抖,巨大的情绪冲击过后,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解脱。
赵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小姐,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注意安全,我们会尽快安排人手保护你和孩子。”
林晚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赵队。”
回到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别墅,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陌生和讽刺。林晚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到念念的房间。小家伙睡得正香,浑然不知外面世界天翻地覆的变化。林晚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脸颊,心中百感交集。为了念念,她也必须坚强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风波持续发酵。杨帆的报道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知名企业家涉嫌策划绑架前妻”的新闻席卷各大头条,沈氏集团股价暴跌,合作方纷纷解约,公司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警方正式对沈聿深和苏晴涉嫌绑架、虐待、经济犯罪等多项罪名立案侦查。
林晚配合警方做了详细的笔录,提供了她所能找到的所有线索和证据。在强大的舆论压力和初步证据链面前,沈聿深和苏晴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尤其是苏晴,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很快将沈聿深如何授意她联系绑匪、如何拖延赎金、如何计划让林晚“自然”失去行为能力从而侵占财产的阴谋和盘托出。甚至连当年林晚父母意外身亡的车祸,也被重新调查,怀疑与沈聿深有关。
真相残酷得令人发指。所谓的爱情、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沈聿深看中的,从来只是林家的财富和地位。
由于案件重大且社会影响恶劣,法院很快开庭审理。庭审过程跌宕起伏,沈聿深起初还试图狡辩,但在铁证面前,最终低下了头。苏晴作为污点证人,详细描述了作案过程。当法庭出示那张“学乖的第一步”的照片时,林晚闭上了眼睛,旁听席上传来阵阵抽气声。
最终,沈聿深因涉嫌绑架、故意伤害、巨额诈骗、谋杀(林晚父母车祸案仍在补充侦查中)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苏晴作为从犯,且有立功表现,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宣判那一刻,林晚没有哭,也没有笑。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告席上,看着那个曾经风度翩翩、让她倾心爱慕的男人,如今戴着手铐,背影佝偻地被法警带离法庭。心中那片冻结了三年的冰原,似乎终于开始慢慢消融。
官司结束后,林晚着手处理财产问题。在律师的帮助下,她成功拿回了本应属于自己和念念的全部财产和股权。沈氏集团由专业团队接管重整,与林晚再无瓜葛。她卖掉了那栋充满痛苦回忆的别墅,带着念念搬进了一个安静温馨的新家。
阳光明媚的午后,林晚带着念念在公园里玩耍。女儿银铃般的笑声洒满草坪,她追逐着蝴蝶,小脸红扑扑的。林晚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
“妈妈,你看!蝴蝶飞走了!”念念跑回来,扑进她怀里。
林晚抱住女儿,亲了亲她的额头:“飞走了没关系,它去找它的新家了。”
“那我们也有新家了,对吗?”念念仰着小脸问。
“对,我们有自己的新家了。”林晚轻声说,目光望向远处湛蓝的天空。那些不堪的往事,就像那只飞远的蝴蝶,终将消散在风里。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坎坷,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人、脆弱无助的林晚了。她是念念的母亲,是她自己人生的主宰。
微风吹过,带来青草的香气。林晚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里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