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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9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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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01 字
好的,我已经仔细阅读并分析了您提供的这篇关于重逢、背叛与释怀的都市情感小说。现在,我将仿照其核心风格——以细腻的对话和内心独白推动剧情,强烈的戏剧冲突与情感反转,以及最终指向释然与新生的人物弧光——创作一篇全新的超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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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蚀骨暖痕**
**第一部分**
“这条项链,包起来。”
我将黑卡轻轻放在玻璃柜台上,指尖下的冰凉触感与店内暖融的香氛格格不入。
柜员训练有素的笑容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毕竟,我这一身简单的棉麻长裙,与这间动辄七位数的顶级珠宝店实在不算搭调。她恭敬地接过卡,开始为那条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进行繁琐的包装程序。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在我身后响起。
“林晚?”
我背脊一僵,随即缓缓转过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五年了,沈聿深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西装革履,眉眼依旧清俊,只是周身沉淀了几分商海沉浮后的冷硬。他身边站着妆容精致的苏晴,我的……前闺蜜。她手上那枚硕大的鸽子蛋,在灯光下几乎要闪瞎人眼。
苏晴先是一愣,继而迅速挂上惊喜又亲热的表情,上前一步想挽我的胳膊:“晚晚!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联系我们?”
我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目光平静地掠过她,落在沈聿深脸上。“好久不见。”
沈聿深的视线,却紧紧黏在我刚刚推过去的那张黑卡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你一个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复杂的探究。
“不然呢?”我笑了笑,抬手将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沈聿深瞳孔骤然一缩——他看见了,我空无一物的无名指。
五年前离婚时,我当着他的面,砸碎了那枚他亲手为我戴上的婚戒。碎片割破了我的手指,血混着眼泪,又咸又涩。
苏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语气却愈发关切:“晚晚,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辛苦?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们说,聿深他……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她话语里的优越感和那点小心翼翼的怜悯,几乎要溢出来。曾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分享所有秘密,包括我对沈聿深那场轰轰烈烈、最终却一地鸡毛的暗恋。是她鼓励我勇敢追爱,也是她,在我和沈聿深结婚第三年,挺着孕肚出现在我面前,泪眼婆娑地求我成全。
“我很好,不劳费心。”我转向柜员,“麻烦快一点,我先生还在家等我。”
“先生?”沈聿深猛地抬眸,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你结婚了?”
“是啊。”我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盒,随手放进随身携带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藤编手提包里,动作自然,“闪婚。没什么感情基础,就是彼此看着顺眼,搭伙过日子罢了。”
这话半真半假。顺眼是真,搭伙过日子?恐怕全世界都不会这么形容我和纪淮之的关系。
沈聿深的目光落在我那个与这奢华环境格格不入的藤编包上,又扫过我素净的脸庞和简单的衣着,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你住在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习惯坐地铁。”我礼貌拒绝,转身欲走。
“林晚!”他上前一步,挡住我的去路,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一如当年,“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就当是……老朋友的一点心意。”
苏晴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晚晚,别客气了,让聿深送你吧,我们也放心。”
最终,我还是坐上了沈聿深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的后座。车内依旧是他惯用的雪松香薰,只是副驾驶座上,多了苏晴的孕妇靠枕和粉色拖鞋。
报出地址时,沈聿深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梧桐路17号?”他透过后视镜看我,眼神震惊而复杂,“你怎么会住在那里?那栋房子……不是早就……”
那是我母亲生前最后的居所,也是她选择结束生命的地方。十年前,她强烈反对我和沈聿深的恋情,甚至以死相逼。我那时被爱情冲昏头脑,恨她的固执,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口不择言地说出“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这样的混账话。
一周后,她在梧桐路17号那栋老宅的浴室里,割腕自杀。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
从此,那栋房子成了我无法愈合的伤疤,也是沈聿深不敢触碰的禁区。我们婚后,他动用关系将那片区划为待拆迁区域,严禁任何人靠近,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段不堪的往事彻底掩埋。
我降下车窗,让初秋微凉的风吹散车厢内令人窒息的暖意。“现在不怕了。人总会长大,会习惯很多事。”
沈聿深沉默地关上了车窗,将暖气调低。“你一吹风就头疼的毛病,还没好?”
“早好了。”我淡淡道,“人都是会变的。”
就像你,曾经最讨厌别人在车上吃东西,现在副驾驶座上却放着苏晴吃剩的半包酸梅。
车载电话突然响起,是苏晴娇嗔的声音:“老公,你接到晚晚了吗?你们到哪了呀?我有点不舒服……”
沈聿深语气放缓,带着安抚:“接到了,正在送她回去。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哦……那好吧,你开车小心。”苏晴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落,却又不敢多言。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这座城市变了太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曾经,苏晴是那个躲在画室里,被欺负了只会默默流泪的女孩,是我一次次为她出头,像只护崽的母鸡。我甚至在她生日时,将沈聿深帮我设计的参赛获奖作品署名让给了她,只为了圆她一个梦想。
如今,她学会了用柔弱的语气掌控男人,学会了在不动声色间炫耀她的幸福。
车子最终停在梧桐路17号那栋爬满藤蔓的老宅前。四周寂静,只有风吹过梧桐树叶的沙沙声。
沈聿深下车,看着这栋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破败的房子,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和……一丝愧疚?“林晚,如果你生活上有困难,我可以……”
“我很好。”我打断他,拎着藤编包下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却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带着一种急切的追问:“那条项链,是买给谁的?你那个……先生?”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五年了,他凭什么还摆出这副仿佛依旧拥有过问资格的姿态?
“不然呢?”我抽回手,笑容疏离,“沈聿深,我们早就离婚了。”
他站在原地,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落寞。“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我确实过得很好。”我转身,走向那扇斑驳的铁门,钥匙插入锁孔,发出清脆的响声,“比和你在一起时,好一万倍。”
铁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他复杂的目光。
老宅里依旧保持着母亲生前的模样,只是多了定期打扫的痕迹。客厅的壁炉上,放着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笑靥如花。我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
“妈,我回来了。”我轻声说,像是在对空气,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今天碰到沈聿深了,还有苏晴……他们看起来,挺‘幸福’的。”
空气中只有香烟袅袅上升,无声无息。
我从藤编包底层拿出那个珠宝盒,打开,钻石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熠熠生辉。这其实是我替纪淮之选的,准备在下周他父亲的寿宴上佩戴。至于那个“先生在家等我”的说辞,不过是随口应付的场面话。纪淮之此刻大概正在地球的另一端,为了一桩并购案忙得焦头烂额。
简单煮了碗面,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里吃完。收拾碗筷时,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会是谁?难道是负责定期维护房子的张伯?
我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竟是去而复返的沈聿深,和他身边一脸不情愿却又强撑着笑意的苏晴。
苏晴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果篮。
“晚晚,开门呀!我们给你带了点水果,顺便……看看你。”苏晴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刻意营造的热络。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苏晴不等我邀请,便侧身挤了进来,目光迅速而挑剔地扫过客厅的陈设,尤其是在看到壁炉上我母亲的照片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将果篮放在玄关柜上,笑道:“我们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这里也太旧了。晚晚,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
沈聿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藤编包上,那里面装着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与这环境形成尖锐的对比。他沉声开口,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林晚,跟我们回去住几天吧。或者,我帮你安排别的住处。”
我靠在门框上,觉得眼前这一幕荒谬至极。“沈聿深,苏晴,你们以什么身份来管我住在哪里?前夫和前闺蜜的……关心?”
苏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堆起笑容,上前想来拉我的手,被我避开。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晚晚,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和聿深是真心相爱的,孩子也马上就要出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吗?我们……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朋友的,对吧?”
像以前一样?我看着她真诚无比的眼睛,忽然想起五年前,她也是用这样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晚晚,我怀了聿深的孩子,求你成全我们。”
那时,我刚为沈聿深流掉一个孩子,因为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生育。而他知道后,只是淡淡地说:“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多讽刺。
我还没说话,沈聿深却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若思,别说了。”
他叫我“林晚”,却亲昵地称呼苏晴为“若思”。这细微的差别,像根针,轻轻扎了一下心脏早已结痂的旧伤。
我笑了笑,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做朋友?好啊。”
苏晴眼睛一亮。
我接着慢悠悠地说:“正好,下周三是我先生的生日,我们在‘云顶’办了个小派对,如果二位有空,欢迎赏光。”
沈聿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晴则是一脸难以置信:“你……你真的结婚了?‘云顶’?是那个会员制,需要提前半年预约的‘云顶’吗?”
“应该是吧,我先生安排的,我不太清楚这些。”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来不来随你们。”
说完,我做出送客的姿态:“时间不早了,二位请回吧。我习惯早睡。”
沈聿深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迷雾,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拉着还想再说什么的苏晴,转身离开。
关上门,世界重归寂静。我走到窗边,看着他们的车灯消失在夜色里。
母亲照片前的香,快要燃尽了。
()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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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他们离开后,老宅彻底安静下来。我坐在母亲常坐的那张旧摇椅上,藤编包就放在脚边,里面的钻石项链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手机屏幕亮起,是纪淮之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项目顺利,下周回国。礼物喜欢吗?」
我回了个「嗯」,附加一个微笑的表情。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碰到两个故人。」
他几乎秒回:「谁?」
「沈聿深,苏晴。」
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了很久,最后只发来三个字:「知道了。」
纪淮之从不问细节,他只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评估是否需要采取行动。这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风格,曾让我觉得安全,现在却偶尔会感到一丝寒意。
周三晚上,“云顶”私人会所。
我穿着一条简洁的黑色丝绒长裙,颈间戴着那条钻石项链,挽着纪淮之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纪淮之一身定制西装,身姿挺拔,眉眼间的疏离感在见到我时融化少许,他微微侧头,低声在我耳边说:“很漂亮。”
我们一出现,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纪淮之的身份地位,加上我这位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的“纪太太”,本身就是话题。
沈聿深和苏晴果然来了。
苏晴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宽松的孕妇裙也难掩珠光宝气,只是站在真正顶级的圈层里,那份刻意便显得有些局促。沈聿深则是一贯的沉稳,只是看向我和纪淮之时,眼神深处是掩不住的震惊与……审视。
他大概动用关系查过,确认了纪淮之的身份,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纪淮之带着我周旋于宾客之间,举止得体,谈笑风生。他偶尔会体贴地为我拿一杯果汁,或是在我裙摆被绊到时及时扶住我的腰。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扮演着一位完美丈夫。
趁纪淮之与人交谈的间隙,苏晴终于找到机会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酸意:“晚晚,你……你真的是纪太太?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我晃着杯中的橙汁,微微一笑:“没什么好说的,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看着我颈间的项链,又看看不远处那位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碾压沈聿深的男人,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挤出一句:“那……恭喜你了。看来你是真的放下过去了。”
这时,沈聿深也走了过来。他无视了苏晴暗示的眼神,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声音低沉:“林晚,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纪淮之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了过来。
我挽紧纪淮之的手臂,对沈聿深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沈先生,今天是我先生的生日宴,我恐怕不方便单独见客。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沈聿深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苏晴在一旁用力掐他的胳膊。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那我就直说了。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尤其是……你母亲那件事。”
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纪淮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对沈聿深道:“沈先生,过去的事,我太太已经不想再提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何必扫兴?”
沈聿深却像是没听见,固执地看着我:“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母亲去世后,我去看过她……很多次。那栋房子,我也一直让人维护着,没有真的让它荒废。我……”
“够了。”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冷意,“沈聿深,你不配提我母亲。你所谓的维护,不过是为了掩盖你内心的不安罢了。如果你真的有一丝愧疚,当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付费起点】
苏晴脸色煞白,急忙打圆场:“晚晚,聿深他也是好意……”
“好意?”我看向她,目光锐利,“苏晴,你的‘好意’就是在我流产不到一个月,爬上我丈夫的床,然后哭着求我成全你们?”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虽然音乐还在继续,但近处几位宾客的目光已经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苏晴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楚楚可怜地看向沈聿深。
沈聿深的拳头握紧,额角青筋跳动,但他没有像过去那样立刻维护苏晴,而是痛苦地闭了闭眼:“林晚,那些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我今天来,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只是想……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看到了。”纪淮之往前一步,将我半护在身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太太现在过得很好,不劳沈先生挂心。如果二位是来祝福的,我们欢迎。如果是来叙旧的,恐怕不太合适。”
他微微抬手,示意侍者过来。“送沈先生和沈太太去休息区。”
逐客令下得委婉却坚决。
沈聿深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几乎要以为他对我还有旧情。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拉着哭泣的苏晴,狼狈地离开了宴会厅。
一场闹剧,暂时落幕。
宴会结束后,回家的车上,纪淮之一直很沉默。
直到车子驶入庄园,他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还在惦记你。”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想多了。他只是不甘心,或者……良心发现?”
纪淮之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嘲讽:“沈聿深那种人,良心早就喂了狗。他不甘心是真的。”他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我,“林晚,你告诉我,你真的彻底放下了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闪躲:“放下了。从他选择苏晴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就已经结束了。”
他看了我很久,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最后,他伸手,轻轻摩挲着我颈间的钻石项链,冰凉的触感让我微微一颤。
“最好是这样。”他收回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我不希望我的纪太太,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哪怕是恨。”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纪淮之在乎的或许并不是我,而是“纪太太”这个身份的纯粹性。他要的是一个干净、没有过去、完全属于他的妻子。
几天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接起来,却是林素兰——沈聿深的母亲,那个当年在我家做保姆,最终却和我父亲搅在一起,间接导致我母亲抑郁而终的女人。
她的声音尖利,带着浓浓的怨恨:“林晚!你这个扫把星!你是不是又去勾引聿深了?你把他害得还不够惨吗?他现在整天魂不守舍,公司的事都不上心!我告诉你,离我儿子远一点!苏晴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沈家的种!”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只回了一句:“管好你的儿子,别让他再来烦我。还有,你和我父亲做的那些腌臜事,我没找你算账,是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不是忘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沈聿深总该清醒了。
却没想到,一周后,我回梧桐路老宅取东西时,在巷口又被沈聿深堵住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里布满血丝,身上还带着酒气。
“林晚……”他声音沙哑,“我查过了,你和纪淮之是协议婚姻,对不对?你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他给你钱,你帮他应付家族,是不是?”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能查到这一步。我和纪淮之的婚姻确实始于一场各取所需的协议,但这件事极为隐秘。
“这跟你没关系。”我冷着脸,想绕过他。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怎么会没关系?!林晚,我知道你嫁给他不是真心的!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你成功了!我现在每一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选了苏晴!”
他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离开他!回到我身边!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比纪淮之能给的多得多!苏晴的孩子……我可以不要!我们……”
“沈聿深!”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被他话语里的无耻震惊了,“你疯了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你曾经抛弃的女人,连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都可以不要?你简直让我恶心!”
他踉跄一步,痛苦地看着我:“是!我是疯了!从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林晚,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当年是我错了,是我被苏晴迷惑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看着他这副卑微乞求的模样,我忽然觉得无比讽刺。曾经我将他视若神明,卑微地爱了他那么多年,换来的却是背叛和伤害。如今,我放下了,他却回过头来说爱我?
“沈聿深,爱不是这样的。”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爱不是在伤害之后再来乞求原谅,更不是让你抛弃责任和底线的借口。你爱的,或许只是那个曾经毫无保留爱着你的林晚,而不是现在的我。”
我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不疼了。但疤还在,它提醒着我,永远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们之间,早就完了。在你和苏晴上床的那一刻,就彻底完了。”
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老宅。这一次,他没有再追上来。
我以为这就是最终的结局。直到几天后,纪淮之的助理面色凝重地找到我。
“太太,先生让您看看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本地财经新闻的头条——「沈氏集团陷入重大财务危机,疑遭恶意做空,股价暴跌!」
新闻配图是沈聿深被记者围堵在公司楼下,脸色铁青,狼狈不堪的照片。
助理低声补充道:“先生让我转告您,这只是开始。沈聿深最近频繁接触您,试图调查先生的隐私,已经越界了。”
我握着平板的手,指尖发凉。我知道,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纪淮之的警告。对沈聿深的,也是对我的。
他要用这种方式,彻底碾碎沈聿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斩断我任何可能回头的退路。
我看着屏幕上沈聿深那张绝望的脸,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纪淮之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狠辣决绝。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也是最终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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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沈氏股价崩盘的消息像一场瘟疫,迅速传遍了整个圈子。
我关掉平板,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有些苍白的脸。纪淮之的助理安静地站在一旁,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先生还说,”助理的声音平稳无波,“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您的心情。他会处理干净。”
处理干净。多么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意味着沈聿深半生的心血可能就此付诸东流。我丝毫不怀疑纪淮之有这个能力。
“我知道了。”我挥挥手,让助理离开。
独自坐在空旷的客厅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席卷而来。我原以为离开沈聿深,嫁给纪淮之,是走出了泥潭,获得了新生。可现在才发现,我只不过是从一个漩涡,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漩涡。
纪淮之的“保护”,本质上是一种绝对的掌控。他不允许他的所有物有任何脱离他掌控的意外,包括一段早已结束的旧情可能带来的任何涟漪。
几天后,我意外地接到了苏晴的电话。她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矫揉造作或尖酸刻薄,而是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哭腔和绝望。
“林晚……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聿深吧!”她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公司快完了,银行在逼债,供应商堵在门口……聿深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我……我害怕他会做傻事……”
我沉默地听着。曾经,我或许会心软,会因为过去的情分而动容。但此刻,听着她为了那个曾经我们一起爱过的男人哀求我,我心里只有一片荒芜。
“苏晴,”我打断她,“你找错人了。沈氏的问题,是他自己经营不善,或者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恨意,“林晚!你别装了!就是因为聿深去找了你,惹怒了纪淮之,才会招来这场灭顶之灾!是你!是你这个祸水害了他!”
我闭了闭眼,觉得可笑又可悲。“就算是因为我,那你呢?苏晴,当年你爬上他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今天能为了你背叛我,明天也能为了别的女人或者别的利益抛弃你?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当年种下的因,结出的果。”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我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如果你真的为他好,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陪在他身边,共渡难关,而不是打电话来指责一个早已无关紧要的人。我,无能为力。”
说完,我挂了电话,再次拉黑了这个号码。
又过了几天,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苏晴流产了。
据说是在和沈聿深一次激烈的争吵后,情绪激动导致的大出血。孩子没保住,她本人也差点没救回来。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终于激起了一丝波澜。那毕竟是一个无辜的生命。我无法想象沈聿深此刻的心情,事业崩塌,孩子夭折,这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就在我以为这场闹剧将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时,沈聿深竟然又一次找到了我。这次,他直接跪在了梧桐路老宅的门口。
我接到物业电话赶过去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像一滩烂泥般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头发凌乱,眼窝深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周围有几个邻居在指指点点。
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微弱的光,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又跌坐回去。
“林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报应……这都是我的报应……公司没了,孩子也没了……若思她……她恨我,要跟我离婚……”
我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心中那点因为孩子而产生的怜悯,在他这副摇尾乞怜的姿态面前,消失殆尽。
“沈聿深,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开口,声音在初冬的寒风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失去这一切,不是因为什么报应,而是因为你自己的愚蠢、贪婪和没有担当!”
“你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娶了苏晴,有了孩子,却还沉浸在过去的幻影里不肯醒来,去骚扰早已放下你的前妻,最终惹怒了你不该惹的人!你把苏晴和孩子当成什么?把你自己的事业和人生又当成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后悔了,可你的爱和后悔,除了给你自己和我带来困扰和灾难,还剩下什么?是能让时光倒流,还是能让我母亲死而复生?”
我的质问一句接一句,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身上。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你早就失去我了。”我斩钉截铁地说,“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永远地失去我了。沈聿深,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去处理你留下的烂摊子,去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是挽回苏晴,还是收拾公司的残局,那都是你的事,与我林晚,再无半点关系。”
说完,我转身走向老宅,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结束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被彻底斩断。
几天后,纪淮之回国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心情似乎不错。
晚餐时,他状似无意地提起:“沈聿深把剩下的资产变卖了,带着苏晴去了国外,具体去哪了,没人知道。”
我切牛排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语气平淡:“哦。”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得多。”
我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迎上他的目光:“不然呢?难道要我痛哭流涕,或者拍手称快吗?他对我来说,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纪淮之凝视着我,眼神深邃,似乎在评估我这句话的真实性。良久,他忽然笑了,是那种真正放松下来的笑。
“很好。”他举起酒杯,“为我们纪太太的彻底新生,干杯。”
我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水晶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晚上,我独自一人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寒风凛冽,我却并不觉得冷。
母亲的照片依旧摆在老宅的壁炉上,笑容温婉。我轻声对她说:“妈,都过去了。我真的……走出来了。”
那些蚀骨的伤痕,终究会被时间覆盖,留下淡淡的暖痕,提醒我曾那样炽烈地活过,也提醒我,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平静。
至于我和纪淮之的未来?或许依旧是一场建立在利益和协议基础上的合作,但至少,我拥有了选择自己心情和姿态的权利。
我不再是谁的附属品,我只是林晚。
这就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