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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9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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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7 字
“你确定要买这条领带?”柜姐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指尖轻轻划过深蓝色丝绸,“这是限量款,价格不菲。”
苏晚的手指在冰凉的玻璃柜台上停顿了一下。五年前,她绝不会在这样的问题前犹豫。但现在,她只是淡淡点头:“包起来吧。”
就在柜姐转身取包装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苏晚的眼帘。顾承泽站在三米开外,西装革履,身边跟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
“顾总,您上个月订的腕表到了,我这就去取。”店长亲自迎上来,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顾承泽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苏晚手中的领带上。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把她的单一起结了。”他对店长说,声音平静无波。
苏晚将现金放在柜台上,动作利落:“不必了,顾先生。我们早就两清了。”
她拎起包装袋,随意塞进装满蔬菜的帆布包里。动作自然得仿佛那价值五位数的领带和几块钱的青菜并无区别。
顾承泽向前一步,声音压低:“晚晚,五年了,你还在恨我。”
秋风乍起,吹乱了苏晚额前的碎发。她伸手拨开,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顾总想多了,我早就放下了。”
01
平安小区的梧桐树叶已经开始泛黄,苏晚踩着落叶走向公交站台。帆布包里的芹菜叶子露出一角,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一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顾承泽棱角分明的侧脸。
“上车,我送你。”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苏晚摇头:“不用了,我坐公交很方便。”
顾承泽的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帆布包上停留片刻:“你住在这一带?这里环境不太安全。”
“我觉得挺好。”苏晚语气平静。
身后的公交车鸣笛催促,顾承泽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苏晚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平安小区。”她报出地址。
顾承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你去那里做什么?那地方十年前就该拆了。”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苏晚降下车窗,让秋风吹散车内过浓的香水味。
“会着凉的。”顾承泽下意识提醒,随即意识到什么,语气有些僵硬,“你以前最怕冷。”
“人都是会变的。”苏晚望着窗外,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车载电话突然响起,娇柔的女声通过音响传遍车厢:“承泽,你拿到表了吗?晚上陪我去试婚纱好不好?”
顾承泽瞥了后视镜一眼:“遇到了熟人,送她一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笑起来:“是苏晚姐吗?真是巧啊!你们在哪?我这就过去。”
“若薇,别闹。”顾承泽的语气带着宠溺的责备,“送完她就回去陪你。”
苏晚记得林若薇。五年前,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跟在顾承泽身边做助理,说话总是细声细气。如今,倒是有了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电话被匆匆挂断,车也正好停在平安小区破旧的大门前。
“谢谢。”苏晚推门下车,却被顾承泽叫住。
“那条领带,是买给谁的?”
苏晚转身,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我丈夫。”
顾承泽低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同样的牌子,同样的颜色。晚晚,你何必在我面前逞强?”
“顾总觉得我应该在谁面前逞强?”苏晚反问,语气平静无波。
顾承泽推门下车,站在她面前:“你以前最讨厌这个颜色,说它老气。现在却买给丈夫?”
“人都是会变的。”苏晚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转身走进小区。
老旧的楼梯间弥漫着潮湿的气味。苏晚爬上五楼,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客厅正中的供桌上,母亲的遗像前香烛早已燃尽。苏晚换上新的,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她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轻声说:“妈,我遇到顾承泽了。”
“不过你放心,他欺负不到我头上。”
卧室的抽屉里藏着一本相册,苏晚翻看时,一张照片滑落在地。照片上,年轻的她站在中间,左边是顾承泽,右边是林若薇。三个人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全世界都在他们脚下。
那是十二年前的夏天,顾承泽的公司刚刚起步,林若薇还是她最好的闺蜜。
敲门声打断了苏晚的回忆。门外站着顾承泽和林若薇,后者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苏晚姐,好久不见!”林若薇热情地拥抱她,目光却迅速扫过屋内的陈设,“我和承泽刚好路过,想着上来看看你。”
苏晚站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有事吗?”
林若薇将纸袋塞进她手里:“这是我代言的护肤品,送你一套。你看起来...需要好好保养了。”
顾承泽皱眉:“若薇!”
“没关系。”苏晚接过纸袋,随手放在玄关,“谢谢你们来看我,不过我还有事。”
林若薇却挤进门内,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遗像上:“阿姨的事,我一直很愧疚。如果当年...”
“都过去了。”苏晚打断她。
“既然过去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林若薇挽住顾承泽的手臂,“就当是庆祝重逢。”
苏晚本想拒绝,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爆出一个灯花。她微微一笑:“好啊。”
餐厅是本市最贵的那家,林若薇熟门熟路地点了一桌菜。
“苏晚姐,你尝尝这个,承泽最爱吃了。”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苏晚盘里,语气亲昵得仿佛她们昨天还在一起逛街。
顾承泽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看了一眼,直接关机。
“公司的事?”林若薇问。
“无关紧要。”顾承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苏晚身上,“你丈夫是做什么的?”
苏晚放下筷子,手机适时响起。屏幕上“老公”两个字格外醒目。
“接到布布了吗?”她接起电话,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
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笑意:“刚接回来,这小子又在幼儿园得了一朵小红花。”
背景音里传来小孩奶声奶气的炫耀:“妈妈,我今天画了我们全家福!”
苏晚唇角上扬:“发给我看看。”
挂断电话,她发现对面的两人都盯着她看。
“你结婚了?”顾承泽的声音有些发紧。
林若薇抢着说:“苏晚姐都有孩子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喝喜酒?”
苏晚擦了擦嘴角:“只是领了证,没有办仪式。”
顾承泽猛地站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他离开后,林若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故意的?”
苏晚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什么?”
“突然出现,装穷,演戏。”林若薇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承泽的注意?”
苏晚放下茶杯,目光平静:“林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对你的男人感兴趣。”
林若薇正要发作,顾承泽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推到苏晚面前。
“这里有些钱,你拿着。”
苏晚挑眉:“什么意思?”
“就当是...补偿。”顾承泽的声音很低,“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
苏晚看着那张卡,突然笑了:“顾承泽,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带着你妈去我妈坟前磕个头。”
顾承泽脸色一变:“你明知道我妈已经...”
“所以这钱我更不会要。”苏晚将卡推回去,“我过得很好,不劳顾总费心。”
这顿饭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苏晚站在餐厅门口等车,隐约听见停车场传来争吵声。
“......你从见到她开始就魂不守舍!是不是还忘不了她?”林若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够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顾承泽的呵斥声传来。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苏晚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后座的车窗也降下来,一个小男孩探出头来:“妈妈!”
苏晚弯腰上车,系好安全带时,听见顾承泽难以置信的声音:“纪云深?”
纪云深淡淡点头:“顾总,好久不见。”
车子驶远后,苏晚从后视镜里看到顾承泽还站在原地,身影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孤寂。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呀?”布布趴在车窗上问。
苏晚摸摸他的头:“因为叔叔认错人了。”
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呀?”布布趴在车窗上问。
苏晚摸摸他的头:“因为叔叔认错人了。”
纪云深透过后视镜看了苏晚一眼,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询问,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车子驶入城西的“云深处”庄园,与平安小区的破旧截然不同。布布蹦蹦跳跳地跑进去,扑向迎接他的保姆阿姨,炫耀着他的小红花。
晚上,哄睡了布布,苏晚回到卧室,发现纪云深正拿着那条深蓝色领带在镜子前比划。
“眼光不错。”他从镜子里看着她,嘴角噙着笑,“不过,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最讨厌这种‘老气横秋’的蓝色?”
苏晚走过去,接过领带,帮他系上:“人都是会变的。现在觉得,沉稳点挺好。”
纪云深转过身,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今天遇到顾承泽了?”
“嗯。”苏晚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应了一声,“在商场碰巧遇到。”
“他看起来怎么样?”纪云深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是老样子。”苏晚顿了顿,补充道,“和他未婚妻一起。”
纪云深低低地笑了声,胸腔震动:“他的未婚妻,就是当年那个……林若薇?”
苏晚抬起头,有些惊讶:“你知道?”
“稍微了解了一下。”纪云深轻描淡写,“毕竟,那是我太太的‘过去式’。”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都过去了就好。”
苏晚依偎着他,心里一片宁静。是的,都过去了。从五年前那个雨夜,她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被这个叫纪云深的男人捡回家开始,她的世界就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他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布布全部的父爱,治愈了她千疮百孔的心。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苏晚接到平安小区物业打来的电话,语气有些紧张:“纪太太,您那套老房子门口,最近总有个男人在转悠,看着有点可疑……我们怕是小偷踩点,您看要不要报警?”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她让物业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第二天,监控画面传回,那个在楼道里抽烟、身影落寞的男人,果然是顾承泽。他脚边散落着不少烟头,看起来来了不止一次。
又过了两天,画面里出现了林若薇。她似乎和顾承泽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看到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最后哭着跑开了。
苏晚揉了揉眉心,吩咐物业:“以后这个人如果再出现,直接请走,就说户主不希望被打扰。”
她以为这样就能划清界限,却没想到,麻烦以另一种方式找上门。
一周后,苏晚送布布去幼儿园。刚到门口,一个坐在轮椅上、衣着华贵却面容僵硬的老妇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是顾承泽的母亲,赵宝琴。当年,就是她跪在苏晚母亲面前,感谢苏家对顾承泽的照顾,转头却又默许甚至促成了自己儿子对苏晚的背叛。
“苏晚?还真是你!”赵宝琴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听说你回来了,还攀上了高枝?怎么,现在出息了,就怂恿承泽来逼我?”
苏晚皱眉,示意司机先把布布送进幼儿园。她不想让孩子听到这些。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别装傻!”赵宝琴声音拔高,“是不是你让承泽来跟我闹,非要我去给你那个短命的妈磕头认错?苏晚,你妈自己没本事看住男人,跳楼死了,关我们顾家什么事?当年是你爸先对不起素兰!你们苏家没一个好东西!”
听到她如此侮辱逝去的母亲,苏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还没说话,身旁的纪家司机,一位退伍军人出身的中年汉子,已经上前一步,挡在了苏晚面前,目光沉静却极具压迫感。
赵宝琴被这气势慑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怎么?还想打人?你来啊!让大家看看,纪家的太太是怎么欺负我一个坐轮椅的老婆子的!”
苏晚轻轻拉开司机,走到赵宝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平静却冰冷:“赵女士,请注意您的言辞。对我母亲放尊重一点。另外,我对你们顾家的内部矛盾没有任何兴趣,更没空去怂恿谁。请您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我的家人面前。”
“你!”赵宝琴气得胸口起伏,指着苏晚的鼻子,“你跟你妈一样,都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苏晚已经转身走向幼儿园大门,不再给她任何眼神。司机紧随其后,隔绝了所有可能的骚扰。
苏晚以为这场不愉快的偶遇就此结束,却没想到,下午接布布时,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紧急电话,声音惊慌:“布布妈妈!不好了!刚才有个坐轮椅的老太太,非要说是布布的奶奶,要接布布走!我们拦住了,已经报警了!”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和纪云深火速赶到了幼儿园。布布正被老师护在怀里,看到爸爸妈妈,立刻扑了过来,小脸还有些发白。
“妈妈!那个怪奶奶好可怕!她说要带我去见什么外婆……”
另一边,赵宝琴正被警察围着,却依旧气势汹汹:“我是孩子奶奶!我接自己孙子怎么了?你们凭什么抓我?知道我儿子是谁吗?顾承泽!叫你们领导来!”
这时,顾承泽和林若薇也匆匆赶到。林若薇一看到这场面,立刻冲到赵宝琴身边,一脸焦急:“妈!您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能跑来幼儿园闹呢!”她转而看向顾承泽,带着哭腔,“承泽,你快跟警察解释一下啊!”
顾承泽的脸色铁青,他先看了一眼被纪云深紧紧护着的苏晚和布布,眼神复杂,然后走到赵宝琴面前,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怒火:“妈!你闹够了没有!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赵宝琴看到儿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被他的态度刺伤,哭嚎起来:“我丢人?我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这个苏晚挑唆,你能跟我吵?我现在连看看孙子都不行了吗?”
“孙子?”顾承泽猛地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谁告诉您那是您孙子?您有什么资格来看?五年前,您和若薇联手把她送进……那时候,您怎么不想想今天?”
【付费起点】
林若薇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赵宝琴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顾承泽!你疯了!为了个外人这么跟你妈说话?若薇现在怀了你的孩子!我才是你妈!”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连警察都暂时停下了记录。
林若薇怀孕了?
顾承泽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林若薇。林若薇泪眼婆娑,怯怯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承泽,我本来想今晚给你一个惊喜的……”
顾承泽的表情变幻莫测,有震惊,有一丝茫然,但最终,都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决绝所覆盖。他没有回应林若薇,而是转向警察和纪云深夫妇,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纪先生,苏晚。今天的事,是我母亲不对。我会负责处理,给你们一个交代。”他的声音沙哑,“一切按法律程序走,我绝不会干涉。”
然后,他看向瞬间面如死灰的赵宝琴,一字一句地说:“妈,你听好了。从今天起,你和顾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我会送你出国疗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回国。”
“承泽!你……”赵宝琴几乎晕厥,被林若薇慌忙扶住。
林若薇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承泽,声音颤抖:“承泽!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她是你亲妈啊!而且我……我还怀着你的孩子!”
顾承泽的目光终于落到林若薇脸上,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
“孩子?”他扯出一个极淡的、近乎残忍的笑,“打掉吧。或者生下来,我养,但我和你,到此为止。”
林若薇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纪云深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此刻才开口,语气不容置疑:“顾先生,你们的家事我们没兴趣。但今天这件事,惊吓到我太太和孩子,必须有个说法。我的律师会跟进。另外,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任何顾家的人,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说完,他拥着苏晚和布布,转身离开。
上车前,顾承泽快步追了上来,隔着车窗,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紧紧盯着苏晚。
“晚晚……”他的声音艰涩,“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包括我,都会付出代价。”
纪云深升起了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和视线。
车子平稳驶离,后视镜里,顾承泽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初秋的暮色里。
布布靠在儿童安全座椅上,小声问:“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哭了呀?是因为那个怪奶奶吗?”
苏晚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
“也许吧。但那些,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纪云深伸手,与她十指紧扣。车内温暖而安静,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开来。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布布玩累了,靠在儿童安全座椅上沉沉睡去。苏晚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晕开模糊的光斑。
纪云深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我没事。”苏晚转过头,对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释然,“只是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还会被这些事打扰。”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跗骨之蛆。”纪云深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看透世事的冷冽,“但只要你自己站得够稳,他们就只是噪音。”
苏晚点点头,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是啊,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绝望无助的苏晚了。她有纪云深,有布布,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坚固而温暖的家。
回到家,安顿好布布,苏晚发现纪云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背影显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她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纪云深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晚晚,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苏晚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罕见的犹豫,心里微微一沉:“什么事?”
“关于你当年……那场官司。”纪云深的声音低沉,“我让人重新查了查。”
苏晚的身体僵了一下。那是她最不愿回忆的噩梦——因为“故意损坏巨额财物”(那幅被她划破的画)和“寻衅滋事”,她被判入狱。尽管因表现良好减刑,但那一年半的牢狱生涯,几乎摧毁了她对人性所有的信任。
“查到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当年那幅画的估价,存在很大问题。”纪云深的眼神锐利起来,“林若薇那幅《心灵钥匙》,在画展前投保的金额远低于后来法庭认定的价值。而且,最关键的是,当时出具鉴定报告的专家,与顾氏集团有长期隐秘的资金往来。”
苏晚愣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你的意思是……”
“那场官司,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纪云深握紧了她的手,语气肯定,“目的就是让你身败名裂,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
真相如同迟来的冰雹,砸得苏晚一阵眩晕。她一直以为,那场牢狱之灾是她冲动行事的恶果,是她为自己的疯狂付出的代价。却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藏着如此精心的算计!
“为什么……”她喃喃道,声音颤抖,“就为了让我给林若薇腾位置?值得他们费这么大周章?”
“恐怕不止。”纪云深眼神深邃,“我怀疑,顾承泽当时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公司的一些问题,而你父亲的旧部当时还在公司有一定影响力。把你送进去,既能安抚林若薇,又能切断你父亲旧部可能通过你发难的途径,一石二鸟。”
苏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五年前的种种疑点,此刻如同散落的拼图,在纪云深的话语中渐渐拼凑出残酷的真相。顾承泽当时的冷漠,林若薇看似怯懦实则步步紧逼的姿态,还有赵宝琴那掩不住的得意……
“都过去了。”纪云深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坚定而温柔,“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这么算了。我的律师团已经准备好了材料,可以申请重审当年的案件。”
苏晚睁开眼,看着丈夫眼中毫无保留的支持和守护,心中的冰冷渐渐被暖意取代。她摇了摇头。
“不,云深,不用了。”
这次轮到纪云深有些意外:“你不想澄清……”
“我想。”苏晚打断他,目光清澈而坚定,“但我更不想让这些陈年旧事,再来打扰我们现在的生活。重审案件,意味着要再次面对他们,面对媒体,把那些肮脏不堪的东西重新翻出来……布布还小,我们的平静生活比一时的清白更重要。”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却带着力量的笑容:“而且,真正的清白,从来不是靠一纸判决来定义的。我现在过得很好,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好,这就是对过去最好的反击。”
纪云深凝视着她,眼中充满了赞赏和爱意。他了解苏晚的坚韧,也明白她此刻的选择,是基于对现有幸福的珍视,而非懦弱。他尊重她的决定。
“好,听你的。”他将她搂紧,“但我会让该付出代价的人,在别的方面,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晚明白他的意思。纪云深有他的商业手腕和原则,他不会主动招惹是非,但也绝不会任由人欺侮到头上而坐视不理。顾家的生意,恐怕以后不会太顺遂了。但这,与她无关了。
几天后,苏晚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接起来,却是林若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掩饰不住的慌乱。
“苏晚……苏晚姐,是我,若薇。”
苏晚皱了皱眉,想直接挂断,但最终还是冷淡地应了一声:“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压抑的哭泣声:“苏晚姐,我求求你……你让纪总高抬贵手,放过承泽吧!顾氏集团好几个重要项目都被截胡了,资金链快要断了……承泽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苏晚只觉得可笑至极:“林小姐,你找错人了。纪云深的商业决策,我从不干涉。至于顾承泽,他的死活,更与我无关。”
“不!有关的!”林若薇急切地喊道,“是因为你!承泽他……他要把我送走!还要我打掉孩子!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补偿你!苏晚姐,我知道错了,当年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帮我说句话吧……”
苏晚听着她语无伦次的哭诉,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无尽的荒谬感。
“林若薇,”她冷冷地开口,“你的孩子,你的男人,你们之间的恩怨,请你们自己解决。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并将那个号码拉黑。
世界终于清静了。
深秋时节,苏晚和纪云深带着布布去郊外的枫叶林野餐。金红色的落叶铺满了地面,布布欢快地在落叶堆里打滚,咯咯的笑声传得很远。
苏晚靠在纪云深身边,看着儿子无忧无虑的模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纪云深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条财经快讯:顾氏集团因多个重大项目失利及资金问题,股价暴跌,已宣布进行重大资产重组,创始人顾承泽辞去集团内所有职务,去向不明。
苏晚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叶脉清晰,颜色绚烂。
“真好看。”她轻声说。
“嗯,明年我们还来。”纪云深揽住她的肩膀,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布布举着一把枫叶跑过来,献宝似的塞到苏晚怀里:“妈妈!送给你!最漂亮的叶子!”
苏晚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红扑扑的小脸:“谢谢宝贝,这是妈妈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曾经的背叛、算计、痛苦与泪水,都如同昨日的落叶,终将被时光掩埋,化作滋养新生的养分。
而她,早已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温暖而明亮的秋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