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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9 17:01
文章字数
12105 字
**标题:时差七年的回音**
**第一部分**
“这条项链我要了,包起来。”我将黑卡轻轻推过玻璃柜台,余光瞥见周慕辰的身影在珠宝店门口定格。
他手里还牵着五岁的女儿,小女孩正踌躇着不肯进门,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妈妈说这里的东西太贵了。”
柜员熟练地打包着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笑容标准:“好的,温小姐。还是记在您先生季先生名下吗?”
“不,这次记我自己的账。”我收回目光,语气平静。
周慕辰最终还是走了进来,带着几分局促。他身上的西装依旧笔挺,只是眉宇间添了风霜。他看着我手中的珠宝袋,又看了看我,喉结滚动了一下。
“温晚?”他试探性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
我转过身,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周慕辰?好久不见。”
他的目光从我剪裁利落的羊绒大衣,滑到我指尖低调却奢华的戒指,最后落在我平静无波的脸上。“你……变化很大。”
我笑了笑,将珠宝袋随意放进爱马仕手提包里:“人总是会变的。七年了,不是吗?”
他身边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拽他的衣角。他俯身将她抱起,介绍道:“念念,这是温阿姨。”
小女孩看着我,大眼睛里有些好奇。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柔软的脸颊,指尖一枚小巧的钻石尾戒闪过微光。周慕辰的眼神跟着那光芒颤动了一下。
“你女儿很可爱。”我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很像她妈妈。”
周慕辰的脸色瞬间白了白。这时,他的手机响起,屏幕上“苏晴”两个字闪烁不停。他没有接,任由铃声在安静的珠宝店里突兀地响着。
“你太太的电话?”我挑眉,“不接吗?让她等着不太好。”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按掉了电话,声音艰涩:“温晚,我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
“恐怕不太方便,”我抬腕看了看百达翡丽,“我先生约了我午餐。而且,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呢?”
“就当是老朋友叙旧。”他几乎是急切地说,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恳求,“就十分钟。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厅。”
我看着他,七年前那个决绝的背影似乎与眼前这个带着卑微恳求的男人重叠不起来。最终,我点了点头:“好吧,就十分钟。”
咖啡厅里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周慕辰给女儿点了一份蛋糕,小女孩安静地吃着,大眼睛不时偷偷瞄我。
“你过得好吗?”他开口,问了一个俗套的问题。
“如你所见。”我搅动着面前的拿铁,“还不错。”
“你先生……他对你好吗?”
“很好。”我微笑,“季临渊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他把我照顾得很好。”
周慕辰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季临渊,那个在商场上让他屡屡受挫的男人,如今成了我的丈夫。
“那就好……”他低声说,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失落,“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哪一件?”我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是你在我父亲破产、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提出分手?还是你迅速和苏晴订婚,断了我们家最后一点指望?或者,是你们苏家趁机低价收购了我父亲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公司?”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敲打在凝固的空气里。周慕辰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温晚,那时候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父亲逼我,公司也面临危机,和苏家联姻是唯一的选择……”
“理解。”我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商业联姻,强强联合嘛。所以,不用道歉,各凭选择而已。”
他看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沉静的湖泊。“你恨我吗?”
我几乎要笑出声:“周慕辰,七年了,我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恨一个人?生活很忙的。”
他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再次开口:“你父亲……他后来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我放下咖啡勺,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没能挺过去,你和我分手的第二年,他就去世了。心脏病发作。”
周慕辰猛地靠向椅背,脸上血色尽失。念念被他吓了一跳,蛋糕叉子掉在了地上。
我弯腰捡起叉子,递给小女孩,笑容温和:“没关系,宝贝。让服务员阿姨再给你拿一个干净的。”
再抬头时,我的眼神已经恢复冰冷:“看,这就是你想聊的过去。并不愉快,对吗?”
“我……我不知道……”他语无伦次,“我当时以为……我以为苏家会帮……”
“苏家确实‘帮’了,”我冷笑,“用最低的价格,‘帮’我们处理了公司的烂摊子。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们周家没有落井下石。”
手机震动,我看了眼屏幕,是季临渊发来的消息,问我到哪里了。
“我先生催了。”我站起身,拿起包,“十分钟到了。再见,周慕辰。”
他跟着站起来,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腕:“温晚!等等!”
我的目光落在他抓住我手腕的地方,他像被灼伤一样立刻松开。
“还有事?”
“我……”他嘴唇翕动,最终只是颓然地说,“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就当……就当是看在念念的份上。”
我看着那个酷似苏晴的小女孩,心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涟漪。然后,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律师的名片。如果关于过去的事还有什么未了的纠葛,你可以联系他。”
说完,我不再看他是什么表情,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咖啡厅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七年前的废墟上。
走出咖啡厅,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街角,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安静地停在那里。车窗降下,露出季临渊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我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见完了?”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干燥。
“嗯。”我靠进座椅,长长舒了口气,“比想象中……无趣。”
他低笑,吩咐司机开车:“猎物掉进陷阱之前,总是会有些滑稽的表演。耐心点,我的女王。”
车子平稳滑入车流。我透过车窗,看到咖啡厅门口,周慕辰抱着女儿站在那里,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车影,像一个被遗弃在旧时光里的剪影。
“律师名片?”季临渊挑眉。
“给他一点希望,绝望才会更深。”我闭上眼,感受着阳光透过车窗落在眼皮上的温度,“游戏才刚刚开始。”
季临渊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不用。”我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先让他好好品味一下,什么叫时过境迁,什么叫……高攀不起。”
车子驶向城中最高的那栋大厦,那里是季氏帝国的中心。而七年前,那里曾挂着“温氏集团”的招牌。
父亲从顶楼一跃而下的画面,从未如此清晰。
周慕辰,七年了。这场迟到的审判,该开幕了。
****
**第二部分**
几天后,一场慈善晚宴在海边别墅举行。这是季临渊和我回国后首次在重要社交场合亮相。
我选了一条宝蓝色的露背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季临渊一身黑色天鹅绒礼服,矜贵雍容。我们携手出现时,瞬间成为全场焦点。镁光灯闪烁不停,恭维声此起彼伏。
“季太太真是光彩照人!”
“季先生、季太太真是郎才女貌!”
我挽着季临渊的手臂,得体地应对着各方来客。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场,果然在角落看到了周慕辰和苏晴。
苏晴穿着一身艳红的礼服,努力想融入几个富太太的圈子,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不时瞟向我们这边,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和焦虑。周慕辰则端着一杯酒,站在稍远的地方,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复杂难辨。
“他来了。”季临渊在我耳边低语,热气拂过耳廓。
“嗯。”我端起侍者递来的香槟,浅浅抿了一口,“好戏该上演了。”
很快,晚会进入拍卖环节。一件清代翡翠屏风被隆重推出,起拍价不菲。几个回合后,价格已被叫到高位。
“三百万。”季临渊举牌,语气平淡,却带着志在必得的气势。
场内静了静。这个价格已经远超屏风本身的价值。
“三百五十万。”一个声音响起,来自角落。是周慕辰。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了过去。周氏企业近几年发展不顺,谁都知道周慕辰手头并不宽裕。苏晴更是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被他不动声色地甩开。
季临渊挑了挑眉,再次举牌:“四百万。”
“四百五十万。”周慕辰紧跟不舍,目光却直直地看着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挑衅。
场内响起窃窃私语。谁都看得出,周慕辰这是在和季临渊较劲,而原因,显然是因为我。苏晴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付费起点】
季临渊笑了,那是一种看到猎物终于按捺不住跳进陷阱的愉悦笑容。他放下号牌,揽住我的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前排的人听清:“老婆,看来周总对这件屏风情有独钟。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们让给他吧。”
一句话,既彰显了风度,又将周慕辰置于一个冲动愚蠢的境地。周慕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大概以为季临渊会和他死磕到底,却没想到对方轻易放手,让他花天价买了个尴尬。
拍卖师落槌:“四百五十万!成交!恭喜周总!”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带着几分嘲弄。周慕辰僵在原地,苏晴几乎要晕过去。那笔钱,对现在的周家来说,绝不是小数目。
我端起酒杯,隔着人群,向周慕辰遥遥一举,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愤怒,有难堪,还有一丝被玩弄后的醒悟。
晚宴后半段,周慕辰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趁季临渊与几位政要交谈的间隙,他找到了在露台透气的我。
海风吹拂着我的长发,远处是城市的灯火阑珊。
“温晚,你是故意的。”他走到我身后,声音压抑着怒气。
我转过身,倚着栏杆:“周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条项链!慈善晚宴!还有那个屏风!”他逼近一步,“你是在报复我,对吗?用季临渊的钱,来羞辱我?”
我笑了,月光下笑容有些冷:“羞辱你?周慕辰,你太高看自己了。你现在的一切,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得我花心思去羞辱。季临渊的钱是我的钱,我想怎么花,需要向你解释吗?”
他被我的话噎住,脸色铁青:“七年了!你竟然变得如此……刻薄!”
“刻薄?”我向前一步,逼视着他的眼睛,“比起你当年在我父亲灵堂前,带着苏晴耀武扬威,说我配不上你周家门槛的那些话,我这点‘刻薄’,算得了什么?”
周慕辰猛地后退,像是被击中要害:“你……你当时听到了?”
“我不止听到了,”我冷冷地说,“我还看到了。我看到苏晴手上那枚原本该属于我的求婚戒指。看到你们是如何践踏我父亲最后的尊严。周慕辰,那些画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颓然地靠在栏杆上,声音颤抖:“温晚……我后悔了……这七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后悔?”我嗤笑,“后悔选择苏家,却发现苏家给你的帮助有限,反而让你处处受制?后悔离开我,却发现我这个‘破产千金’还能攀上季临渊这根高枝?周慕辰,你的后悔,太廉价了。”
“不是的!”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臂,“我是后悔伤害了你!后悔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站在你身边!我和苏晴……我们早就……”
“慕辰!”苏晴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她冲上露台,一把拉开周慕辰,像只护崽的母鸡挡在他面前,怒视着我,“温晚!你想干什么?勾引我丈夫吗?别忘了你现在是季太太!”
我整理了一下被周慕辰抓皱的衣袖,语气淡漠:“苏小姐,请管好你的丈夫。公共场合,拉拉扯扯,很难看。”
苏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别以为嫁给了季临渊就了不起了!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破落户!谁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爬上季临渊的床!”
“苏晴!闭嘴!”周慕辰厉声喝止。
“我偏要说!”苏晴像是豁出去了,声音尖利,“温晚,你装什么清高!你爸就是个失败者!跳楼死了也是活该!你……”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苏晴恶毒的咒骂。
不是我动的手。
是周慕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挥出的手,又看着苏晴瞬间红肿的脸颊。
苏晴捂着脸,震惊、委屈、怨恨交织在一起,眼泪瞬间涌出:“周慕辰!你为了这个贱人打我?!”
露台的动静吸引了宴会厅里的人。不少人围了过来,窃窃私语。季临渊也走了过来,站到我身边,目光冷冽地扫过周慕辰和苏晴。
“周总,周太太,看来这里有些家务事需要处理。”季临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需要,我可以让保安提供帮助。”
周慕辰脸色惨白,拉着还在哭闹的苏晴,狼狈地离开了露台。
人群散去。季临渊揽住我的肩,低声问:“没事吧?”
我摇摇头,靠在他怀里,感受着海风的凉意:“没事。只是没想到,揭开旧伤疤,还是会疼。”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发顶:“疼就对了。说明你还活着,而且,伤口终将愈合。”
我看着周慕辰和苏晴消失的方向,心底一片冰冷。这只是一个开始。父亲受过的屈辱,温家失去的一切,我要他们加倍偿还。
****
**第三部分**
慈善晚宴的风波很快在上流圈子传开。周慕辰和苏晴成了笑柄。周氏企业的股价也因此受到波及,连续下跌。
几天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苏晴。她约我见面,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们约在一家隐秘的茶室。苏晴憔悴了很多,眼下的乌青粉底都盖不住。她没了那晚的嚣张,反而显得有些神经质。
“温晚,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开门见山,双手紧紧握着茶杯,“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们?”
我慢条斯理地斟茶:“苏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何德何能,能‘放过’你们?”
“别装了!”苏晴激动地说,“晚宴上的事是你设计的!还有……周氏最近丢的几个大单子,是不是也是你在背后搞鬼?”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商场如战场,胜负各凭本事。周氏竞争力不足,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你!”苏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温晚,我们谈谈条件吧。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季临渊,离开这个城市,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苏小姐,你觉得季太太的身份,值多少钱?你又能拿出多少钱?”
苏晴语塞。和季家相比,苏家那点产业确实不值一提。
“或者,”我凑近她,压低声音,“你用另一个秘密来交换?”
苏晴警惕地看着我:“什么秘密?”
“关于念念的秘密。”我轻轻吐出几个字。
苏晴的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茶水四溅。“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靠回椅背,眼神锐利,“七年前,你真的是因为怀孕才逼周慕辰娶你的吗?那个孩子,真的是周慕辰的吗?”
苏晴浑身颤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你……你怎么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冷地说,“当年你给我下药,设计我和周慕辰分手,又谎称怀孕逼婚。可惜,那个孩子根本没保住。现在的念念,是你从孤儿院抱来的,对吧?”
这个秘密,是我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查到的。是给予周慕辰的致命一击。
“不!不是的!念念是慕辰的女儿!”苏晴慌乱地否认,但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是不是,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晴,你骗了周慕辰七年,用一個谎言毁了我的幸福,也把他捆在了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你说,如果周慕辰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苏晴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温晚……求求你……不要说出去……念念是无辜的!她那么爱她的爸爸……”
“无辜?”我心头掠过一丝刺痛,想起念念那双清澈的眼睛,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恨意覆盖,“当年谁又想过我父亲是无辜的?谁又想过我是无辜的?”
我拿起包,准备离开。
“温晚!”苏晴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别伤害念念!别告诉慕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周氏!苏家!我都给你!”
我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你们的一切,我自然会拿回来。但不是因为你今天的乞求。至于那个秘密……看心情吧。”
离开茶室,坐进车里,我才允许自己流露出一丝疲惫。复仇的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带着一种空茫。季临渊的电话打了进来。
“谈完了?”他问。
“嗯。”我靠在椅背上,“她都承认了。”
“心情不好?”
“有点累。”
“回家吧。”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让厨房炖了你爱喝的汤。剩下的事,交给我。”
回到家,季临渊果然在等我。他没有多问,只是盛好汤,放在我面前。温暖的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安稳。
“临渊,”我轻声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可怕?”
他握住我的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只是在拿回属于你和你父亲的东西。况且,你给了她选择,是她自己一次次选择了欺骗和伤害。”
几天后,周氏企业陷入了更大的危机。几个核心项目同时出现问题,资金链断裂。季临渊暗中收购散股,同时联系了周氏的几个大股东。
周慕辰焦头烂额,四处求援,却处处碰壁。他终于找到了我,在我母亲居住的疗养院楼下。我刚陪母亲做完复查下来。
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早已没了昔日翩翩公子的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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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慈善晚宴的风波在上流圈子悄然传开,周慕辰和苏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周氏企业的股价也应声连跌了几日。
我并未过多关注,每日依旧陪着母亲,或与季临渊出席一些必要的商务活动。直到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接起后,是苏晴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抑却仍能听出的颤抖。
“温晚,我们见一面。”她语气生硬,不像请求,更像命令,却又透着一丝心虚。
“苏小姐,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见面的必要。”我语气平淡,准备挂断。
“等等!”她急急喊道,声音拔高了些,“是关于……关于念念的事!我知道你见过她!我们谈谈!”
听到念念的名字,我沉默了片刻。那个孩子无辜的眼睛在我脑海里闪过。“时间,地点。”
她迅速报了一家位于城郊、极为隐秘的私人会所的名字。“下午三点,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看向正在书房处理文件的季临渊。他抬起头,用眼神询问。
“苏晴约我见面。”我说,“拿念念当借口。”
季临渊合上电脑,走到我身边,眉头微蹙:“我陪你去。”
“不用,”我摇摇头,“她不敢对我怎么样。有些话,你在场,她反而不会说。我去听听她到底想唱哪出。”
下午,我独自驱车前往那家会所。环境确实幽静,几乎看不到其他客人。苏晴已经等在预定好的包间里,她比晚宴时更加憔悴,昂贵的化妆品也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和皮肤的松弛。她面前的茶杯空着,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见我进来,她猛地站起身,又强迫自己坐下,努力想摆出从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显得格外僵硬。
“温晚,你到底想怎么样?”没有寒暄,她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在她对面坐下,侍者悄无声息地进来斟茶后又退了出去。我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杯,并不看她:“这话该我问你。苏小姐约我出来,就是想重复这句毫无意义的话?”
“晚宴上的事是你设计的!周氏最近丢的那几个关键项目,是不是也是你在背后搞鬼?”她终于忍不住,语气激动起来,身体前倾,目光死死盯着我。
我抬眼,迎上她充满红血丝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苏小姐,证据呢?商场如战场,胜负各凭本事。周氏自身竞争力不足,决策连连失误,怎么能怪到我头上?难道所有不如意,都要归咎于别人?”
“你!”苏晴被我的话噎住,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她深吸了几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温晚,我们……我们谈谈条件吧。你要多少钱?只要你说个数,只要我拿得出……我只求你,离开季临渊,离开这个城市,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好不好?”
我几乎要笑出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怜悯:“苏小姐,你觉得‘季太太’这个身份,值多少钱?你,或者说你们苏家和周家加起来,又能拿出多少钱,来买我离开季临渊?”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更何况,这里是我的家,是我父亲付出心血的城市,我为什么要离开?”
苏晴的脸色由白转红,又被我的话刺得发青。她意识到金钱根本无法打动我,眼神变得慌乱而绝望。沉默在包间里蔓延,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
【付费起点】
我看着她濒临崩溃的样子,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或者,你可以用另一个秘密来交换我的‘高抬贵手’?”
苏晴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什……什么秘密?”
“关于念念的。”我轻轻吐出五个字,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苏晴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放在桌上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碰倒了空茶杯,瓷器滚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你……你胡说什么!念念是我的女儿!是慕辰的女儿!”她尖声否认,声音却因为恐惧而变调。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我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失态的模样,眼神冰冷而锐利,“七年前,你真的是因为‘意外’怀孕才逼周慕辰娶你的吗?那个孩子,真的平安生下来了吗?现在的念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隐秘,是季临渊动用了非常规手段,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查到的。这是能彻底击垮周慕辰和苏晴关系的致命武器。
“不!不是的!念念就是慕辰的亲生女儿!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苏晴慌乱地摆着手,语无伦次地反驳,但她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是不是亲生,现在的科技很容易验证。”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她,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苏晴,你用一个谎言,骗了周慕辰七年,也骗了所有人七年。你用这个谎言,毁掉了我和周慕辰的可能,把他牢牢捆在这段建立在欺骗之上的婚姻里。你说,如果周慕辰,如果周家,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念念的身世真相,会怎么样?”
苏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彻底瘫软下去,双手捂着脸,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泪痕斑驳的脸,眼神里充满了乞求:“温晚……温晚……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说出去……念念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那么爱她的爸爸,慕辰也那么爱她……你不能这么残忍……”
“残忍?”我重复着这个词,心头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一丝微弱的刺痛,但立刻被更汹涌的恨意所覆盖,“当年你和周慕辰联手逼死我父亲的时候,谁想过他无辜?谁想过我无辜?你们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在我父亲灵前羞辱我们父女的时候,谁又想过残忍二字怎么写?!”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不再看她那副可怜相,转身准备离开。
“温晚!”苏晴猛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几乎是爬着过来抱住我的腿,声泪俱下,妆容花得一塌糊涂,“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个人!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当年给你下药设计你!是我不该冒充怀孕逼慕辰结婚!都是我的错!你别伤害念念!别告诉慕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周氏!苏家!我名下所有的股份、财产!我都给你!只求你守住这个秘密!”
她的话语证实了我所掌握的一切。我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卑微如尘的女人,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我用力掰开她紧抓着我裤脚的手,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们的一切,我自然会凭本事拿回来。但不是因为你今天的摇尾乞怜。至于那个秘密……说不说,什么时候说,看我心情。”
说完,我决绝地拉开包间的门,走了出去,将她绝望的哭泣声关在身后。
坐进车里,我没有立刻发动引擎。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复仇并没有带来预期的畅快,反而像是一场耗尽心力的长途跋涉。季临渊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谈完了?”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嗯。”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她都承认了。和我們查到的,分毫不差。”
“心情不好?”他敏锐地察觉到我情绪的低落。
“有点累。”我老实承认。
“回家吧。”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让阿姨炖了你爱喝的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回到家,季临渊果然已经在客厅等我。他没有多问,只是接过我的包,牵着我走到餐厅,盛好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我面前。温暖的灯光下,他专注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漂泊的心瞬间有了锚点。
“临渊,”我握着温热的汤碗,轻声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可怕?变得和我恨的人一样不择手段?”
他握住我微凉的手,掌心温暖干燥,目光沉稳而包容:“晚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只是在拿回属于你和你父亲的东西,揭开真相本身并不是罪恶。况且,你给了她选择,是她自己,从七年前开始,就一次次选择了欺骗、伤害和掠夺。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咎由自取。”
他的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我心头的些许迷雾。是的,我只是拿回了真相这把钥匙,而锁,是他们自己铸就的。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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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苏晴的崩溃并未让周慕辰的困境得到缓解。相反,周氏企业的危机如同滚雪球般愈演愈烈。几个核心供应商突然停止供货,银行催收贷款的电话几乎打爆了周慕辰的手机。他像一只困兽,四处奔走,却处处碰壁,昔日的合作伙伴要么避而不见,要么直接亮出季临渊麾下公司的收购意向书。
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商业危机,而是一场针对周家的、精心策划的围剿。而风暴的中心,毫无疑问,指向了我。
他没有再打电话,而是直接找到了我母亲居住的疗养院。那天下午,我刚陪母亲做完一系列身体检查,推着她的轮椅从医疗楼出来,准备回居住的独栋小楼。阳光很好,母亲心情也不错,轻轻哼着过去的歌谣。
周慕辰就站在小楼前的桂花树下,身形消瘦,西装皱巴巴的,眼里的红血丝和下巴泛青的胡茬,让他看起来落魄又狼狈。他看到我推着轮椅过来,嘴唇动了动,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我停下脚步,示意护工先推母亲回去休息。母亲看了看周慕辰,又看了看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什么也没说,由护工推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与此刻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温晚……”周慕辰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能谈谈吗?”
我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语气疏离:“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周总。”
“我知道是你。”他向前一步,眼神里交织着痛苦、悔恨和一丝不甘,“是你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对吗?季临渊……他是在为你出头。”
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温晚,算我求你。放过周氏,可以吗?那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可以冲我来,要打要骂,甚至……要我跪下道歉,都可以!但公司是无辜的,里面还有那么多员工……”
“无辜?”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他耳中,“周慕辰,当年我父亲的公司倒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里面那些无辜的员工?你和你父亲,还有苏家,联手瓜分温氏资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那是我外公和我父亲两代人的心血?”
他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我……我当时是迫不得已……我父亲他……”
“又是迫不得已!”我冷笑,“周慕辰,你永远有借口。迫不得已放弃我,迫不得已联手苏家,迫不得已落井下石。你的‘迫不得已’,真是廉价又可笑。”
他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垮了下去。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抬起头,眼中竟有了泪光:“是,我混蛋!我懦弱!我不是人!温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后悔了,我是真的后悔了!这七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当初的选择!我和苏晴……我们……”
“你们怎么样,我不感兴趣。”我冷冷地截断他的话,“至于周氏,商场上的事,自然按商场的规矩来。优胜劣汰,自古如此。你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想想怎么安置好你的员工,给自己留点最后的体面。”
说完,我转身欲走。
“念念!”他忽然在我身后喊道,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温晚,就算你看在念念的份上!她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家!你忍心看着她跟着我们一起受苦吗?”
我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提到那个孩子,我的心还是软了一下,但随即被更深的寒意覆盖。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嘲讽:“周慕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用孩子来博取同情?你真以为,念念是你的护身符吗?”
他愣住了,似乎没明白我话里的深意。
我走近他一步,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苏晴当年那么轻易就‘怀了孕’,时间却刚好卡在我们分手之后?你就从来没觉得,念念长得既不像你,也不像苏晴?”
周慕辰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回去问问你的好太太,或者,直接带念念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一清二楚了?”我看着他瞬间崩溃的表情,心中一片平静,“一个用谎言构筑的家庭,早就该碎了。”
我不再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决绝地转身,走向母亲所在的小楼。身后,传来周慕辰压抑不住的、类似野兽受伤般的低吼声。
几天后,周氏企业正式宣布破产重组,季临渊掌控的资本以绝对优势入主。同一天,圈内爆出惊人消息:周慕辰与苏晴协议离婚,苏晴几乎是净身出户,且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传闻离婚过程极其难堪,两人在律师事务所大打出手。
关于孩子身世的隐秘流言,也开始在小范围内悄然传播。
我没有再去关注他们的后续。尘埃落定,过去的恩怨,似乎也该随风散了。
深秋的一天,我带着念念喜欢吃的糖果和一个小熊玩偶,去了那家曾经遇见她的珠宝店附近。我知道,每周的这个下午,周慕辰会带她来这里上钢琴课。果然,下课时间,我看到周慕辰牵着念念的手走了出来。
短短时日,他老了许多,鬓角有了白发,但看着女儿的眼神,却比以前多了几分真实的温柔和疲惫。念念似乎也敏感地察觉到家里的变故,变得有些沉默,紧紧牵着爸爸的手。
我走上前去。周慕辰看到我,身体僵硬了一下,眼神复杂,有恨,有怨,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死寂的漠然。他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牵着念念的手。
念念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小声地叫了句:“温阿姨。”
我蹲下身,把糖果和玩偶递给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念念乖,这个送给你。”
她接过东西,小声说了句:“谢谢阿姨。”然后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爸爸,又低下头。
我站起身,对周慕辰说:“好好对她。孩子是无辜的。”
周慕辰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声音沙哑:“你放心。她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顿了顿,看向我,眼神空洞,“温晚,你赢了。你拿走了你想要的,也毁掉了我们拥有的。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占据了我整个青春岁月、最终却带给我无尽伤痛的男人,心中竟奇异地没有太多波澜。
“我从未把赢过你们当做目标。”我平静地说,“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和我父亲的东西,并且,让该受到惩罚的人,受到了惩罚。”
说完,我最后看了一眼乖巧地站在一旁的念念,转身离开。秋风吹起落叶,在我脚边打着旋儿。
回到家,季临渊正在花园里陪着布布踢球。小家伙看到我,欢呼着扑过来。季临渊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轻松的笑意。
“妈妈!爸爸说我今天踢球有进步!”布布兴奋地报告。
我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棒!”
季临渊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腰,低头在我额上印下一吻:“事情都了了?”
“嗯。”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阳光和家的温暖,“都过去了。”
他收紧手臂,声音沉稳而令人安心:“那就好。以后,我们的时间,只属于我们自己,还有布布。”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三人身上,拉长了幸福的影子。过去的阴霾终于散尽,未来的日子,温暖而明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