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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7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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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已经仔细阅读并分析了您提供的这篇关于离婚后重逢、情感纠葛与最终获得新生的超短篇小说。现在,我将仿照其核心风格——聚焦于都市情感、人物关系反转、对话驱动叙事、以及强烈的戏剧冲突——创作一篇全新的故事。 **全新故事标题:** 《逆光而生》 **第一部分** “顾队长,这位女士没有预约,按规定不能进入核心展区。” 安保人员伸手拦在我面前,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普通T恤,与周围衣香鬓影、筹备着国际珠宝展的现场格格不入。 我刚想解释,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是我带来的。” 我背脊一僵,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五年了,陆沉舟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安保的脸色瞬间变得恭敬,甚至带了几分谄媚:“陆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抱歉抱歉,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客人。” 陆沉舟走到我身侧,目光落在我身上,复杂难辨。“林溪,来看展?” 我深吸一口气,从随身帆布包里拿出自己的邀请函,指尖平稳地递过去:“不用,我有邀请函。我是‘溯光’工作室的代表,来对接展品陈设的。” 安保人员接过邀请函,核对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陆沉舟垂眸看着我手中的证件,又扫过我素面朝天的脸和简单的衣着,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试图放柔却依旧僵硬的调子:“林溪,五年了,你还在跟我赌气?非要这样……证明自己?”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赌气?他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的心思全系在即将亮相的、由我亲手设计并主导制作的那套名为“逆光”的主打珠宝上,哪还有余力去计较陈年旧账。 ...... 对接工作比预想顺利,主办方对“溯光”的方案很满意。收拾好资料样本,我挎上帆布包准备离开。初夏的傍晚,闷热的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吹得人有些烦躁。走到地铁口,手机响起,是助理小杨提醒我明天的重要客户会议。 挂断电话,一抬头,却看见陆沉舟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无声地滑到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我送你。”他语气平淡,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不必,我坐地铁很方便。”我拒绝得干脆。 他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我肩上那个边缘有些磨损的帆布包上,声音放轻了些,带着探究:“住哪里?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很好。”我言简意赅。 陆沉舟显然不信,眉头微蹙:“上车吧,这里不能久停。顺路。” 身后的车流开始鸣笛催促,他却纹丝不动。众目睽睽下,我不想成为焦点,只好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清河路,‘溯光’工作室。”我报出地址。 空气凝固了片刻,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收紧,嗓音有些干涩:“你住工作室?那边环境复杂,而且你一个人……” 他欲言又止。 我却知道他想说什么。清河路那片是旧城改造区,鱼龙混杂,和我当年作为陆太太时住的顶级豪宅天差地别。而且,他大概以为我离了他,就该穷困潦倒,流落街头才对。 后座空间宽敞,冷气开得很足,但我还是按下车窗,让傍晚的热风灌进来。 “你一吹风就头疼,关上吧。”他从后视镜里看我,语气带着过去习惯性的掌控,“觉得热我调低温度。” 我摇头,语气平静:“早不会了。你随意。” 车内陷入沉寂,只有空调的低鸣和窗外的风声。直到他的手机铃声打破寂静,车载蓝牙自动连接,一个娇柔的女声瞬间充斥车厢: “沉舟,展会那边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家呀?妈今天炖了你爱喝的汤。” 那声线我很熟悉,是秦雨薇。曾经是我工作室里最有灵气也最安静的设计师助理,如今……听这语气,身份已然不同。 陆沉舟瞥了我一眼,声音不变:“快了。碰见林溪,顺路送她一程。”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随即响起更加甜腻的声音:“林溪姐?她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怎么不早说,该请她吃顿饭聚聚的。” 认识秦雨薇七八年,我从没听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从前她总是怯生生的,被其他资深设计师欺负了也只会躲在角落红眼圈。还是我看不过去,力排众议把重要的设计任务交给她,手把手教她,才让她渐渐崭露头角。原来,被爱滋养的女人,真的会脱胎换骨。 “临时碰到的,她还有事,送完她就回。”陆沉舟语气淡淡。 “偶遇也是缘分嘛,请林溪姐吃个饭怎么了?”秦雨薇带着撒娇的意味。 “雨薇,别闹。”陆沉舟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不耐。 电话那端顿了顿,随即传来乖巧的回应:“好吧,那你早点回来,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电话挂断,车内重回寂静。车也正好停在了工作室所在的旧厂房改造的创意园门口。 “多谢。”我推门下车,却被他叫住。 “林溪,”他目光落在我手里装着手绘板和资料的透明文件袋上,“‘溯光’这次参展的作品,是你设计的?” “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似是觉得我在逞强:“类似的风格,五年前你为我设计那枚‘深海之星’胸针时,也用过。看来,你还没完全放下。” 我转身,平静地与他对视:“所以?” “不必在我面前强撑,林溪。这么多年,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明显。 什么样?车窗玻璃模糊地映出我的身影:简单的衣着,素颜,背着旧包,站在破旧的厂房前。看上去就是为了生计奔波、泯然众人的模样。 可比起过去那个需要时刻精致、符合陆太太身份、连笑容都要拿捏尺度的自己,我更喜欢现在这样真实、松弛的状态。 我笑了笑,没生气:“我觉得现在很好。” 陆沉舟神情微怔,像是第一次真正打量我:“林溪,你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说完,我转身走进创意园大门,没有再回头。 推开工作室二楼兼作我临时住所的门,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金属打磨的味道。工作台上散落着设计草图和各种材质的边角料,墙角立着几个完成和未完成的雕塑模型。这里杂乱,却充满生机。 我放下包,走到窗边的小几前,上面摆着一张母亲的照片,照片前的小香炉里积着香灰。我熟练地续上三炷细香,青烟袅袅升起。 “妈,我今天遇见陆沉舟了。”我对着照片轻声说,“别担心,你女儿现在刀枪不入。他影响不了我。”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室内只有香火明明灭灭。 没什么胃口,我热了杯牛奶,坐在工作台前,无意中碰落了一本蒙尘的旧相册。拾起来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张合影:陆沉舟、我,还有站在我们中间、笑得一脸羞涩的秦雨薇。那是在一次设计大赛获奖后的庆功宴上,我挽着他们,意气风发。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刚创立个人品牌,陆沉舟是我的投资人兼未婚夫,秦雨薇是我最看好的徒弟。我们曾是别人眼中最好的搭档、最默契的团队。 翻过一页,另一张照片滑落。是陆沉舟和秦雨薇在机场拥抱的照片,看背景时间,应该是我在国外参加一个重要展会期间。照片背面,有人用娟秀的字迹写了一行小字:“沉舟,等你离婚。” 这字迹,我太熟悉了。 原来背叛的蛛丝马迹,早已有之,只是我当时被所谓的爱情和事业蒙蔽了双眼。 正要将照片扔进碎纸机,门外响起敲门声。以为是隔壁工作室的朋友来借工具,我直接开了门。 却看见挽着陆沉舟手臂的秦雨薇。 她笑靥如花,与刚才电话里的乖巧判若两人:“林溪姐!果然是你!刚才在车上听沉舟说起,我还不信呢!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特立独行。” 她目光扫过我身后杂乱的工作室,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我们不请自来,没打扰你吧?”陆沉舟开口,语气比刚才在车上缓和了些,但目光依旧带着审视。 我挡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有事?” 秦雨薇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不变,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礼品袋:“林溪姐,这是我和沉舟的一点心意。听说你回来了,特意给你选的护肤品,这个牌子很好用哦。” 我垂眸一看,是我年轻时曾追捧过,但现在觉得华而不实的贵妇品牌。 “谢谢,不过我用不惯这些。”我没接。 秦雨薇也不尴尬,收回手,目光忽然落在我工作台一角露出半截的相册上,眼圈说红就红:“林溪姐……你还在看以前的照片?你……还是没放下当年的事吗?” 我直接将那本旧相册拿起来,丢进旁边的回收箱:“清理杂物而已,你想多了。” 她作势要来拉我的手,语气带着夸张的歉意:“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如果……如果当年没有那些事,现在我们应该还是最好的朋友和搭档。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我和沉舟都希望你能好好的。要是你真放下了,就让我们请你吃顿饭吧?就当……老同事聚聚。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尽管说。” 几乎不需要思考,我就准备拒绝。 工作台上的台灯忽然闪烁了几下,像是接触不良。 我看着秦雨薇那双写满“表演欲”的眼睛,和陆沉舟看似平静却暗藏波澜的表情,忽然改变了主意。 笑了笑,我说:“好。” () --- **第二部分** 秦雨薇的话明显变多了。 从上车开始,她就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上个月和陆沉舟在巴黎时装周的见闻,以及陆沉舟如何为她拍下了一颗稀有的粉钻。 “沉舟就是太宠我了,我说喜欢,他眼睛都不眨就买了。”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拿起车载储物格里的一支护手霜,拉过陆沉舟的手,细致地涂抹起来,“你看你,整天忙工作,手都糙了。上次我帮你涂这款,你说很舒服的。” 陆沉舟微微蹙眉,抽回手:“开车呢,别闹。” “哎呀,忘了林溪姐在。”秦雨薇吐了吐舌头,看向我,“林溪姐你不会介意吧?我和沉舟习惯了……” 我系好安全带,目光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语气温和却清晰地打断她:“当然不介意。” 顿了顿,我补充道:“当年你们在我工作室的样品间里衣衫不整的样子我都见过,这点场面算什么。” “吱——嘎!” 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陆沉舟猛地踩了下刹车,车子剧烈一晃。他脸色铁青,透过后视镜死死地盯着我。 秦雨薇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很好,世界安静了。我看着窗外,这座城市的夜景比五年前更加璀璨。如果母亲还在,她一定会为我现在的独立和坚强感到骄傲。 当年,父亲早逝,母亲靠着经营一家小小的首饰加工厂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支持我学习设计。她总说,女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底气。后来我遇到陆沉舟,他欣赏我的才华,投资我的品牌,我们结婚。母亲起初是高兴的,但渐渐察觉到我在这段关系里的失衡和压抑,多次提醒我,我却沉溺在陆沉舟编织的精英世界里,听不进去。 直到我发现陆沉舟和秦雨薇的私情,崩溃大闹,品牌声誉受损,合作伙伴纷纷解约。母亲拖着病体为我奔走,却在那时查出癌症晚期。双重打击下,她很快油尽灯枯。临终前,她握着我的手说:“小溪,别怕,扔掉那些虚的,靠你自己的手,也能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好。” 我恨陆沉舟和秦雨薇的背叛,更恨自己的愚蠢和软弱。 办完母亲的丧事,我几乎一无所有。品牌破产,还背上了债务。陆沉舟提出离婚,条件是将剩余债务划清,但品牌所有权和剩余资产(几乎已为零)归他,作为补偿,他给我一笔钱,足够我安稳度日。 我拒绝了那笔钱,只拿走了母亲留下的那个小加工厂的地契和几件旧设备,几乎是净身出户。 离开前,我甚至傻到拜托秦雨薇,“照顾好陆沉舟留下的、曾属于我们共同心血的那个品牌”。她当时哭得梨花带雨,保证会“尽力维持”。 她维持得很好,在我创立的品牌基础上,改头换面,如今成了国内炙手可热的新锐奢侈品牌“薇沉”,而她秦雨薇,也从昔日的小助理,变成了名利双收的知名设计师、陆太太。 我曾以为陆沉舟是懂我、爱我、支持我梦想的伯乐。直到真相撕裂,我才明白,他爱的或许只是我的才华能带来的商业价值,以及一个符合他身份、带得出去的“陆太太”。当我不再“完美”,当有更年轻、更“听话”的替代品出现时,抛弃我便成了理所当然。 而秦雨薇,我一手提携的徒弟,在我最信任她的时候,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口。气氛依旧尴尬。 落座后,秦雨薇努力想找回场子,又开始炫耀她即将举办的个人作品展,以及陆沉舟如何动用人脉为她造势。 “沉舟说,这次展览的主题就叫‘新生’,寓意着我艺术生命的新开始。”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胃口居然不错。 直到我的手机响起,屏幕上“亲爱的”三个字格外醒目。 我接起电话,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喂?嗯,忙完了……在外面吃饭……知道了,不会很晚……你也是,别只顾着盯数据,记得吃宵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又带着点委屈的男声:“老婆,你不在家,儿子闹腾得很,非说我泡的奶粉没你泡的好喝,这小没良心的……” 背景里隐约传来小男孩咿咿呀呀的声音:“爸爸笨……要妈妈……” 我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好,我尽快回去。你把电话给团团。” 我和电话那头的“小话痨”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抬头时,发现对面坐着的两人表情各异。 秦雨薇先反应过来,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夸张:“林溪姐,你……你结婚了?还有孩子了?” 我收起手机,坦然点头:“嗯。” “他是做什么的呀?也是圈内人吗?”秦雨薇追问,眼神里闪烁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你们要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和沉舟说,老同事了,能帮一定帮。” 我没来得及开口,陆沉舟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质疑,又像是某种不甘心的确认:“林溪,如果你结婚了,怎么会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我刚才留意了,你工作室里没有任何男性生活痕迹。”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我不清楚他是谁,但如果他真的是你的丈夫,让你过着这样的生活,我想他并不合格。” 我觉得有些好笑。那工作室是我刻意保留的母亲留下的老厂房,是我设计和寻找灵感的秘密基地,也是我缅怀母亲的地方。我真正的家,在城南一个温馨的小区里,是我和丈夫一点一滴布置起来的。至于合格不合格,陆沉舟更没有资格评判。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秦雨薇强笑着打圆场,眼神却不时瞟向陆沉舟,“林溪姐过得幸福就好嘛。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种……艺术家的随性呢。” 陆沉舟没理会她,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像是要从我平静的表情里找出破绽。 这顿饭,他们大概吃得食不知味。我却心情不错,甚至多加了一份甜点。 结束时,陆沉舟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的面前。“这卡里有些钱,你先拿着用。不用你还。”他语气强硬,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意味,“就当是……对你过去的补偿。” 我挑眉,为他这迟来了五年的“补偿”感到荒谬。当年离婚时他精准地计算了每一分钱,生怕我多占便宜,如今各自婚嫁,反倒大方起来? 我拿起那张卡,在指尖把玩,忽然抬眼看他,语气平静无波:“陆沉舟,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不如你和秦雨薇,去我妈墓前,诚心诚意磕三个头,告诉她,你们错了。”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变化的脸色,继续说:“或许那样,我还会觉得你还有几分人味。” 陆沉舟脸色铁青,嘴唇紧抿。 秦雨薇则是一脸受到侮辱的表情。 我将卡片轻轻放回桌上,站起身:“看来是做不到。那就免了。” 我拿起我的帆布包,陆沉舟却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钱你拿走!林溪,别逞强!就当是为了你自己好!” 我缓慢而坚定地抽出手,手腕上已留下一圈红痕。“陆沉舟,你越界了。” 男人眼底泛红,声音压抑:“那我送你回去。” 我摇头,晃了晃手机:“我丈夫会来接我。不劳烦了。” 走到门口,我回头,礼貌性地笑了笑:“谢谢你们这顿饭,我吃得很满意。” 戏看够了,胃口也好了。 陆沉舟今天的反常,绝不是什么旧情复燃。他那种掌控欲极强的人,大概只是无法接受曾经被他弃如敝履的我,如今竟能如此平静地、甚至可说是“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面前,并且似乎完全走出了他的阴影。这挫伤了他的自负。 而秦雨薇,她那看似幸福的外表下,藏着多少不安和算计,我也看得分明。 我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经过餐厅消防通道虚掩的门,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补偿?陆沉舟你告诉我,什么补偿需要动用到你的副卡?还当着我的面!你看到她现在这副清高样子,心痒了是不是?”是秦雨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你闭嘴!我跟她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陆沉舟的声音冰冷。 “轮不到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求我帮你拿到她品牌核心资料的吗?忘了是怎么承诺会让我取代她的吗?现在好的,我们继续。 --- **第二部分** 秦雨薇的话明显变多了。 从上车开始,她就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上个月和陆沉舟在巴黎时装周的见闻,以及陆沉舟如何为她拍下了一颗稀有的粉钻。 “沉舟就是太宠我了,我说喜欢,他眼睛都不眨就买了。”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拿起车载储物格里的一支护手霜,拉过陆沉舟的手,细致地涂抹起来,“你看你,整天忙工作,手都糙了。上次我帮你涂这款,你说很舒服的。” 陆沉舟微微蹙眉,抽回手:“开车呢,别闹。” “哎呀,忘了林溪姐在。”秦雨薇吐了吐舌头,看向我,“林溪姐你不会介意吧?我和沉舟习惯了……” 我系好安全带,目光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语气温和却清晰地打断她:“当然不介意。” 顿了顿,我补充道:“当年你们在我工作室的样品间里衣衫不整的样子我都见过,这点场面算什么。” “吱——嘎!” 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陆沉舟猛地踩了下刹车,车子剧烈一晃。他脸色铁青,透过后视镜死死地盯着我。 秦雨薇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很好,世界安静了。我看着窗外,这座城市的夜景比五年前更加璀璨。如果母亲还在,她一定会为我现在的独立和坚强感到骄傲。 当年,父亲早逝,母亲靠着经营一家小小的首饰加工厂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支持我学习设计。她总说,女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底气。后来我遇到陆沉舟,他欣赏我的才华,投资我的品牌,我们结婚。母亲起初是高兴的,但渐渐察觉到我在这段关系里的失衡和压抑,多次提醒我,我却沉溺在陆沉舟编织的精英世界里,听不进去。 直到我发现陆沉舟和秦雨薇的私情,崩溃大闹,品牌声誉受损,合作伙伴纷纷解约。母亲拖着病体为我奔走,却在那时查出癌症晚期。双重打击下,她很快油尽灯枯。临终前,她握着我的手说:“小溪,别怕,扔掉那些虚的,靠你自己的手,也能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好。” 我恨陆沉舟和秦雨薇的背叛,更恨自己的愚蠢和软弱。 办完母亲的丧事,我几乎一无所有。品牌破产,还背上了债务。陆沉舟提出离婚,条件是将剩余债务划清,但品牌所有权和剩余资产(几乎已为零)归他,作为补偿,他给我一笔钱,足够我安稳度日。 我拒绝了那笔钱,只拿走了母亲留下的那个小加工厂的地契和几件旧设备,几乎是净身出户。 离开前,我甚至傻到拜托秦雨薇,“照顾好陆沉舟留下的、曾属于我们共同心血的那个品牌”。她当时哭得梨花带雨,保证会“尽力维持”。 她维持得很好,在我创立的品牌基础上,改头换面,如今成了国内炙手可热的新锐奢侈品牌“薇沉”,而她秦雨薇,也从昔日的小助理,变成了名利双收的知名设计师、陆太太。 我曾以为陆沉舟是懂我、爱我、支持我梦想的伯乐。直到真相撕裂,我才明白,他爱的或许只是我的才华能带来的商业价值,以及一个符合他身份、带得出去的“陆太太”。当我不再“完美”,当有更年轻、更“听话”的替代品出现时,抛弃我便成了理所当然。 而秦雨薇,我一手提携的徒弟,在我最信任她的时候,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口。气氛依旧尴尬。 落座后,秦雨薇努力想找回场子,又开始炫耀她即将举办的个人作品展,以及陆沉舟如何动用人脉为她造势。 “沉舟说,这次展览的主题就叫‘新生’,寓意着我艺术生命的新开始。”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胃口居然不错。 直到我的手机响起,屏幕上“亲爱的”三个字格外醒目。 我接起电话,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喂?嗯,忙完了……在外面吃饭……知道了,不会很晚……你也是,别只顾着盯数据,记得吃宵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又带着点委屈的男声:“老婆,你不在家,儿子闹腾得很,非说我泡的奶粉没你泡的好喝,这小没良心的……” 背景里隐约传来小男孩咿咿呀呀的声音:“爸爸笨……要妈妈……” 我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好,我尽快回去。你把电话给团团。” 我和电话那头的“小话痨”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抬头时,发现对面坐着的两人表情各异。 秦雨薇先反应过来,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夸张:“林溪姐,你……你结婚了?还有孩子了?” 我收起手机,坦然点头:“嗯。” “他是做什么的呀?也是圈内人吗?”秦雨薇追问,眼神里闪烁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你们要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和沉舟说,老同事了,能帮一定帮。” 我没来得及开口,陆沉舟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质疑,又像是某种不甘心的确认:“林溪,如果你结婚了,怎么会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我刚才留意了,你工作室里没有任何男性生活痕迹。”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我不清楚他是谁,但如果他真的是你的丈夫,让你过着这样的生活,我想他并不合格。” 我觉得有些好笑。那工作室是我刻意保留的母亲留下的老厂房,是我设计和寻找灵感的秘密基地,也是我缅怀母亲的地方。我真正的家,在城南一个温馨的小区里,是我和丈夫一点一滴布置起来的。至于合格不合格,陆沉舟更没有资格评判。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秦雨薇强笑着打圆场,眼神却不时瞟向陆沉舟,“林溪姐过得幸福就好嘛。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种……艺术家的随性呢。” 陆沉舟没理会她,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像是要从我平静的表情里找出破绽。 这顿饭,他们大概吃得食不知味。我却心情不错,甚至多加了一份甜点。 结束时,陆沉舟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的面前。“这卡里有些钱,你先拿着用。不用你还。”他语气强硬,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意味,“就当是……对你过去的补偿。” 我挑眉,为他这迟来了五年的“补偿”感到荒谬。当年离婚时他精准地计算了每一分钱,生怕我多占便宜,如今各自婚嫁,反倒大方起来? 我拿起那张卡,在指尖把玩,忽然抬眼看他,语气平静无波:“陆沉舟,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不如你和秦雨薇,去我妈墓前,诚心诚意磕三个头,告诉她,你们错了。”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变化的脸色,继续说:“或许那样,我还会觉得你还有几分人味。” 陆沉舟脸色铁青,嘴唇紧抿。 秦雨薇则是一脸受到侮辱的表情。 我将卡片轻轻放回桌上,站起身:“看来是做不到。那就免了。” 我拿起我的帆布包,陆沉舟却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钱你拿走!林溪,别逞强!就当是为了你自己好!” 我缓慢而坚定地抽出手,手腕上已留下一圈红痕。“陆沉舟,你越界了。” 男人眼底泛红,声音压抑:“那我送你回去。” 我摇头,晃了晃手机:“我丈夫会来接我。不劳烦了。” 走到门口,我回头,礼貌性地笑了笑:“谢谢你们这顿饭,我吃得很满意。” 戏看够了,胃口也好了。 陆沉舟今天的反常,绝不是什么旧情复燃。他那种掌控欲极强的人,大概只是无法接受曾经被他弃如敝履的我,如今竟能如此平静地、甚至可说是“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面前,并且似乎完全走出了他的阴影。这挫伤了他的自负。 而秦雨薇,她那看似幸福的外表下,藏着多少不安和算计,我也看得分明。 我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经过餐厅消防通道虚掩的门,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补偿?陆沉舟你告诉我,什么补偿需要动用到你的副卡?还当着我的面!你看到她现在这副清高样子,心痒了是不是?”是秦雨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你闭嘴!我跟她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陆沉舟的声音冰冷。 “轮不到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求我帮你拿到她品牌核心资料的吗?忘了是怎么承诺会让我取代她的吗?现在看到她好像过得不错,你就后悔了?陆沉舟,你有没有心!” 【付费起点】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秦雨薇的哭诉戛然而止。 陆沉舟的声音狠厉而压抑:“取代她?秦雨薇,你扪心自问,‘薇沉’能有今天,靠的真是你那点偷来的、半生不熟的设计吗?没有我陆沉舟用钱和人脉堆砌,你算什么?!” “你从她那里抢来了陆太太的位置,享尽了风光,看见她如今靠自己站起来,你可有一丝愧疚?” “我只是给她一点钱,让她日子好过点,你就受不了了?那当年她知道一切的时候,又该有多痛!” “我跟你已经绑在一起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秦雨薇呜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我只是害怕……沉舟,你别这样,我错了……” 我听得有些索然无味,转身离开。走到路边,一辆低调但线条流畅的灰色SUV缓缓停在我面前。没等司机下车,后车门就打开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兴奋地扑进我怀里。 “妈妈!你来接团团回家啦!”小家伙声音洪亮,带着满满的依赖。 我笑着抱起他,亲了亲他的脸蛋:“是呀,妈妈忙完了,我们回家。”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身形挺拔、穿着简约休闲装的男人绕了过来。他接过我手里的孩子,动作熟练自然,语气带着宠溺的嫌弃:“臭小子,又让你妈抱,不知道自己多沉?” “爸爸坏!团团不沉!妈妈喜欢抱团团!”小家伙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 男人无奈地看我一眼,眼底是温柔的笑意:“累不累?这小子今天可闹腾了,非说我的故事没你讲的好听。” “不累。”我看着他们父子斗嘴,心里满是暖意。正准备上车,身后传来陆沉舟难以置信的声音。 “林溪,这位是?” 我转身,看到陆沉舟和脸上还带着泪痕、妆容有些花了的秦雨薇站在不远处。陆沉舟的目光死死锁在抱着孩子的男人身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被颠覆的茫然。 我平静地介绍:“这位是我的先生,季晨。” 陆沉舟像是没听清,或者说是不愿相信:“季……季先生?‘盛景科技’的季晨?” 季晨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姿态从容,语气却带着疏离的礼貌:“正是。陆总,久仰。常听我太太提起二位。” 这句话意味深长,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看季晨,又看看我,再看看那个在季晨怀里冲我做鬼脸的孩子,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雨薇也彻底呆住了,忘了哭泣,只是张着嘴,像个滑稽的木偶。 季晨不再多言,微微颔首:“我们先告辞了。”说完,护着我上了车。 车子平稳驶离,后视镜里,陆沉舟依旧僵立在原地,身影在霓虹下显得格外孤寂和……可笑。秦雨薇则像是突然崩溃,蹲在了地上。 车内,团团玩累了,靠在我怀里渐渐睡着。季晨从后视镜里看我,声音温柔:“解决了?” “嗯。”我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闭上眼,“都过去了。” 他宽大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温暖而有力。 我以为这场闹剧就此结束。却没想到,几天后,负责定期去清河路工作室打扫的阿姨给我打来电话,语气有些紧张。 “林小姐,我今天过来,发现门口有好些烟头,楼道里酒味很重,怪吓人的。家里倒没事,但楼下邻居说这几天晚上总听到有人在你门口转悠……” 我皱眉,让阿姨装了监控。第二天,就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了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的陆沉舟。他坐在我工作室门外的楼梯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正当我考虑是否要联系物业或报警时,秦雨薇也出现了。她哭喊着拉扯陆沉舟:“你到底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她现在是季太太!季晨的女人!你醒醒吧!” 陆沉舟猛地甩开她,双目赤红:“季晨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她本该是我的!一直是我的!” “是你趁我酒醉爬上的床!是你模仿她的笔迹伪造了那些设计纠纷文件!是你把我们的照片发给她母亲气死了她!秦雨薇,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逼死岳母的混蛋!你让我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她?!” 我听着监控里传来的嘶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原来,母亲病重时收到的那封匿名信,里面夹着陆沉舟和秦雨薇的亲密照和嘲讽母亲教女无方的字句,是秦雨薇的手笔!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压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却不知背后还有如此歹毒的算计! 秦雨薇被陆沉舟的暴怒吓到,跌坐在地,哭诉着:“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沉舟,我们都结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过去?”陆沉舟凄然一笑,“我过不去!每次看到季晨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我永远失去她了!我活该!” 我关掉了监控,深吸一口气,吩咐助理联系园区保安,将陆沉舟列入黑名单,并加强巡逻。我不想再被过去的阴魂纠缠。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周后,我带着团团去儿童乐园,竟遇到了秦雨薇的母亲,那个当年在我家做钟点工、总是低眉顺眼的女人——王春华。 她如今珠光宝气,但眉眼间的刻薄却更胜从前。她拦住我,皮笑肉不笑:“哟,这不是林家大小姐吗?听说攀上高枝了,真是恭喜啊。” 我懒得理会,想绕开她。 她却阴阳怪气地继续说:“不过啊,这有了后爹就有后妈,你这儿子,到底是不是季家的种还难说呢?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哦。” 我脚步一顿,眼神冷了下来。 王春华见我不说话,越发得意:“要我说啊,你妈当年就是心眼太小,自己想不开,非要怪我们家雨薇和陆总两情相悦……” “啪!”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狠狠扇在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我:“你……你敢打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你再敢提我妈一个字,我让你以后在这座城市都混不下去。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完,我抱起被吓到的团团,转身就走。王春华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追上来。 但我没想到,她的恶意并未停止。当天下午,我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紧急电话,说团团在放学时差点被一个陌生妇人强行带走,幸好保安及时发现。 我魂飞魄散地赶到幼儿园,看到团团被老师护在怀里,小脸吓得煞白。而那个被保安控制住的“陌生妇人”,正是王春华! 她还在叫嚣:“放开我!我是孩子奶奶!我带自己孙子去给他外婆上坟怎么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冲过去紧紧抱住团团,浑身都在发抖。季晨很快也赶到了,他脸色铁青,直接报警。 警局里,王春华依旧撒泼打滚,口口声声说我是“恶毒后妈”,要“害死她孙子”。直到陆沉舟匆匆赶来。 他看到我和季晨,以及被季晨护在怀里的团团,脸色灰败。王春华像是看到了救星,扑过去哭喊:“沉舟!你快让他们放了我!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陆沉舟看着王春华,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厌恶和冰冷。他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王春华脸上,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撞到墙上。 “妈!你闹够了没有!”陆沉舟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愤怒,“当年你帮着雨薇做的那些龌龊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溪母亲被气死,你也推波助澜!现在你连她的孩子都敢动?!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逼死我们所有人你才甘心?!” 王春华被打懵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陆沉舟转向我和季晨,深深鞠了一躬,声音疲惫而沙哑:“季先生,林溪……对不起。是我没管好身边的人。这件事,你们依法处理,我绝无二话。” 季晨搂着我的肩膀,语气冷硬:“当然会依法处理。任何威胁到我妻子和孩子安全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王春华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这时,秦雨薇也赶到了警局,她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惨白。 王春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哭喊着:“雨薇!我都是为了你啊!我有了!我怀了你们陆家的孙子了!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秦雨薇身体一颤,下意识地看向陆沉舟,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希冀和哀求。 陆沉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看着秦雨薇,又看看王春华,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孩子?又一个用来绑住我的工具吗?” 他后退一步,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决绝:“秦雨薇,我们离婚吧。这个孩子,你愿意生就生,但与我无关。至于你母亲,她该为她做的事付出代价。” 秦雨薇瞬间瘫软在地,王春华的哭嚎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在一片混乱中,季晨护着我和团团离开了警局。上车前,陆沉舟追了出来,他眼眶通红,隔着车窗对我说:“林溪……对不起。” “所有伤害过你的人,包括我,都会得到报应。” “看到你现在很好,我……我为你高兴。” 季晨冷哼一声,发动了车子:“他的高兴与否,与我们无关。” 车子驶离,将身后的闹剧远远抛开。 ()好的,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也是最终章。 --- **第三部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团团受了惊吓,在我怀里沉沉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的怒火和后怕交织翻滚。 季晨从后视镜里看我,声音低沉而坚定:“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到底。没有人能在伤害你和孩子之后全身而退。” 我点点头,靠回座椅,疲惫地闭上眼。陆沉舟最后那句“我为你高兴”像根细刺,扎在心里,不深,却让人不适。那不是祝福,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式的告别仪式,试图为他过去的卑劣行径涂抹上一点悲情色彩。可惜,我早已不需要他的任何情绪反馈。 回到家,安抚好团团,季晨的助理送来了一份初步调查报告。王春华的行为已涉嫌拐骗儿童,证据确凿,警方已正式立案。而随着调查深入,一些陈年旧事也被翻了出来,包括当年那封气死我母亲的匿名信,笔迹鉴定和通讯记录都指向了秦雨薇和王春华合谋。 “陆沉舟那边……”助理迟疑了一下,“他主动提供了不少关键证据,包括秦雨薇承认伪造设计文件、以及王春华多次利用职务之便窃取您母亲工作室商业机密的录音。” 我有些意外,随即了然。陆沉舟这是要断尾求生,或者说,是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来向他臆想中的“忏悔”迈进。他向来精明,懂得在什么时候舍弃什么来保全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他岌岌可危的商业声誉和未来。只是这次,他舍弃的是他现任的妻子和岳母。 “另外,”助理补充道,“陆沉舟先生单方面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理由是秦雨薇女士婚姻期间存在欺诈和不忠行为,并申请冻结了秦雨薇名下大部分与‘薇沉’品牌相关的资产。” 动作真快。我几乎能想象到秦雨薇现在的绝望。她处心积虑得到的一切,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失去。 几天后,国际珠宝展正式开幕。我的作品“逆光”系列,以其独特的设计理念和精湛工艺,获得了业内外的广泛好评,尤其是主展品“涅槃”,一颗未经过多雕琢的原石与璀璨钻石形成强烈对比,寓意着创伤与新生,引起了不小轰动。 镁光灯下,我作为设计师接受采访,从容淡定。季晨抱着团团站在台下不远处,小家伙看到我,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季晨则对我竖起大拇指,眼神里满是骄傲。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圆满。 展览间隙,一个不速之客找到了我。是秦雨薇。 她憔悴了很多,往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和脸上的疲惫。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嫉妒,有怨恨,但更多的是一种穷途末路的茫然。 “林溪姐……恭喜你。”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谢谢。”我态度疏离。 “我……我要走了。”她低下头,“‘薇沉’完了,陆沉舟要跟我离婚,我妈也可能要坐牢……我什么都没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接话。这一切,难道不是她和她母亲种下的恶因,结出的恶果吗? 她忽然抬起头,眼泪涌了出来:“我知道我现在没脸求你什么……但我只想问你一句,当年……如果不是我,你和沉舟,会不会不一样?”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也可悲。到了这个时候,她纠结的竟然还是这个。 “秦雨薇,”我平静地开口,“没有你,也会有别人。问题的根源从来不在你身上,而在陆沉舟那里,也在我曾经的盲目那里。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竞争’关系。你偷走的,本就不属于你;你抢到的,也终会失去。” 她愣在原地,像是第一次真正思考这个问题。 “至于你和陆沉舟,”我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你们是天生一对,都擅长用背叛和算计来维系关系。现在互相撕咬,不过是迟早的事。”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再看她煞白的脸色。过去的幽灵,就该留在过去。 展览圆满落幕,“溯光”工作室一举成名,订单纷至沓来。我忙碌而充实,享受着创作和家庭带来的双重喜悦。 一个月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陆沉舟的律师打来的。律师说,陆沉舟希望将他名下持有的、原本属于我母亲工作室旧址的那块地皮无偿转让给我,作为他最终的、也是唯一的补偿。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告诉他,我不需要。那块地沾了太多不愉快的东西,我嫌脏。让他自己留着吧。” 律师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应承下来。 又过了几天,我听说陆沉舟的公司因为接连的负面新闻和合作伙伴的撤离,股价大跌,业务严重受损。而他本人,在处理完与秦雨薇的离婚官司后,低调离开了国内,去向不明。王春华则因多项罪名成立,被判了刑。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和季晨带着团团去郊外野餐。小家伙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我和季晨并肩坐在野餐垫上,看着远处的山峦和近处嬉笑的孩子。 “有时候觉得,像做梦一样。”我靠在季晨肩上,轻声说。 他揽住我,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头发:“是美梦就好。而且,这个梦会一直做下去。” “妈妈!爸爸!快来看,我找到了一朵好漂亮的小花!”团团举着一朵小小的野花,兴奋地跑过来。 我接过花,亲了亲他红扑扑的小脸:“真漂亮,谢谢宝贝。” 季晨把儿子抱起来,高高举起,引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耀眼。我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心里充满了感恩。曾经的伤痛和背叛,没有将我击垮,反而让我更加坚韧,让我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幸福。 逆光而行,终见曙光。而我,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人光芒才能存活的林溪。我自身,已然成为了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