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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7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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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已经仔细阅读并分析了您提供的超短篇小说。这篇小说以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了主角“我”(顾知越)在发现妻子江梨与秘书邱晨之间暧昧不清、且屡次被忽视和伤害后,最终心灰意冷决定离婚,并在离婚后揭露真相、完成自我救赎的故事。其核心风格在于:强烈的情绪张力、密集的对话推动、现实向的婚姻困境描写、以及一个令人唏嘘但释然的结局。 现在,我将仿照这种风格,为您创作一篇全新的超短篇小说。新故事将保留原作的都市情感、婚姻危机、隐忍后爆发、真相揭露等核心元素,但人物设定、情节走向和具体细节将完全原创。 --- **新故事标题:当滤镜破碎** **第一部分** “林姝,我们离婚吧。” 我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推到餐桌对面,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像心碎的前奏。 林姝正低头小口喝着燕麦粥,闻言猛地抬头,精心描画的眉毛拧在一起,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沈倦,你大清早发什么疯?咖啡喝多了烧坏脑子了?”她习惯性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那是她不耐烦的标志,“今天是我新项目启动会的日子,没空陪你演苦情戏。”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她无名指的钻戒上折射出刺眼的光。那枚戒指,是我们攒了三年钱才买下的。曾几何时,它象征着我们对抗整个世界的联盟。如今,它只是她众多配饰中不起眼的一件。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看着她,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协议我找律师看过了,很公平。房子、存款,大部分都归你,我只要画室和里面的画。” “公平?”林姝放下勺子,发出“叮”一声脆响,她抱起手臂,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审视着我,“沈倦,你一个三年没卖出过一幅画的‘艺术家’,跟我谈公平?要不是我养着这个家,你连颜料都买不起!”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神经上。是,我是没她成功,没她赚得多。她是叱咤风云的广告公司总监,而我,是依附于她的“家庭煮夫”兼“落魄画家”。这是她近年来最常用来攻击我的武器,也是她心安理得忽视我感受的理由。 “所以,离开我,对你来说是解脱。”我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恭喜你,林总,终于可以甩掉我这个包袱了。” “你!”林姝霍地站起,胸口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怒火,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女强人。“沈倦,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画廊那边又拒了你的稿。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一遇到挫折就跟我闹脾气?” 她拿起手包,走到玄关换鞋,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宽容:“我今天很忙,没空哄你。晚上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别胡思乱想。” 好好谈谈?过去半年,我尝试过无数次“好好谈谈”,换来的都是她“忙”、“累”、“你别小题大做”。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眼神瞬间变得柔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她背过身去接电话,声音是久违的轻快:“喂,齐睿?嗯,我马上就好……你到楼下了?好,我这就下来。” 齐睿。她的新助理,那个刚毕业两年、阳光俊朗、嘴巴像抹了蜜的年轻人。自从他出现,林姝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也偶尔会变成我陌生的品牌。 她挂断电话,匆匆对着玄关镜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妆容,甚至补了点口红。那个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光,一种在我面前早已熄灭的光。 “我走了。”她拉开门,没有回头。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我和她的世界。 我坐在原地,目光落在餐桌上那碗她没喝完的燕麦粥上。曾几何时,哪怕她再忙,也会陪我吃完早餐,在我嘴角留下一个带着奶香的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从齐睿成为她助理的那个季度开始吧。 那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精心准备了一桌菜,点了蜡烛,等她到深夜。电话打过去,是她歉意的声音:“阿倦,对不起,临时有个大客户,齐睿帮我争取到的,今晚必须陪好,可能回不去了……” 我坐在冷掉的饭菜前,等到凌晨三点。她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她完全不记得纪念日这回事,还怪我为什么不做早饭。 后来,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父亲心脏病发住院,我惊慌失措地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她压低了声音:“我在国外跟一个重要项目,是齐睿帮我牵的线,走不开。你先照顾着,需要钱跟我说。” 最后,是邻居张姨帮我一起把父亲送去了医院。 我辛苦创作了半年的画系列展,开幕式那天,我多么希望她能来。她却发来短信:“宝贝,齐睿帮我约到了一直想见的投资人,机会难得,你自己加油,晚点我来接你庆祝。” 那晚,我在空荡荡的画廊等到打烊,她也没出现。庆祝?她大概和齐睿还有那个投资人,在某个高级场所“庆祝”她的商业突破吧。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上个月。 我无意中在她换下来的大衣口袋里,发现了两张音乐剧门票的存根。那是我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剧,求了她好几次,她都说没空。而票根上的日期,正是她告诉我她在公司通宵加班的那晚。一起被发现的,还有一张高档餐厅的消费小票,点了她最爱的红酒和牛排,对面坐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质问她。她先是慌乱,随即恼怒:“沈倦,你翻我东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那是请客户的!齐睿也在场!你能不能别像个怨夫一样盯着我?” 请客户?需要买那么浪漫的剧的票?需要点她最爱的菜和酒?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 她总说齐睿能干、贴心,是她的得力助手。她说我敏感、多疑、不上进,跟不上她的步伐。她甚至开始把齐睿带回家,让我帮他参考送女朋友什么礼物,让我欣赏齐睿给她拍的“专业级”工作照。 我们的家,渐渐充满了齐睿的痕迹。他推荐的香薰,他送的限量版咖啡杯,他存在林姝平板电脑里的电影和音乐。 而我,像个多余的旁观者,看着我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在我的世界里,上演着默契十足的戏码。 林姝说我闹脾气。她不懂,我不是闹脾气,我是心死了。 我站起身,走到画室。画架上盖着一块布,下面是我最近完成的一幅画。画的是我们的家,但色调灰暗,角落里,一个模糊的男人背影正在开门离去,而窗边另一个女人的剪影,却朝向窗外明亮却虚幻的光。 我给它取名:《滤镜》。 在我眼里,曾经温暖的家,早已被一层名为“忽视”和“背叛”的灰色滤镜覆盖。而林姝,她活在自己编织的“成功人士”和“独立女性”的滤镜里,看不到我的痛苦,也看不到我们婚姻的真实模样。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张导吗?是我,沈倦。关于您上次提的那个独立艺术空间驻场项目,我考虑好了,我参加。” “对,时间没问题。地方……越远越好。” 我需要离开,需要呼吸没有林姝和齐睿影子的空气。我需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找回我自己,和我的画笔。 至于离婚协议…… 我拿起笔,在财产分割条款旁,又加了一行小字:“双方婚后共同购置的宝马X5车辆归林姝所有。” 那辆车,最近几个月,大多是齐睿在开。林姝说,她应酬喝酒,需要个司机。 我嫌脏。 --- **第二部分** 我把签好字、补充好的离婚协议拍照发给了林姝的微信,附带一句:“协议已完善,请抽空签字。画室我下周来清空。”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直到傍晚,我的手机才像被烫到一样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姝”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 电话那头不是预想中的暴怒,而是林姝带着哭腔、前所未有慌乱的声音:“沈倦!你在哪儿?你快来医院!爸……爸他出事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拿稳手机。“爸怎么了?在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急救室!你快来!”她声音发抖,背景音嘈杂。 我抓起外套就冲出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父亲有高血压和心脏病史,虽然上次住院后稳定了,但一直是我最大的牵挂。 一路飞车赶到医院,急救室外的走廊上,我看到林姝独自坐在长椅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她穿着早上的那套职业装,但妆容有些花,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是真的吓坏了。 那一刻,什么离婚、什么齐睿,都被我抛到了脑后。我快步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爸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林姝抬起头,眼睛红肿,看到我,眼泪又涌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下午齐睿开车送我去见客户,路上接到养老院电话,说爸突然晕倒了……我们赶紧调头过去,把爸送来了医院……” 齐睿?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走廊尽头,齐睿正站在那里打电话,脸色也很凝重。 “医生怎么说?”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在抢救……医生说可能是脑溢血……”林姝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阿倦,我好怕……爸要是有什么事……” 我看着她脆弱的样子,心软了一瞬。无论我们之间如何,她对父亲的感情似乎是真的。结婚前,我父亲就很喜欢她,说她聪明、懂事。婚后,她虽然忙,但逢年过节也会记得给老人买东西、打电话。 齐睿打完电话走过来,表情沉重:“林总,沈先生。客户那边我已经解释并改期了。医院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林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齐睿,你帮我联系一下院长,问问能不能请最好的专家过来会诊!” “好,我马上去办。”齐睿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付费起点】 我看着齐睿离开的背影,又看看依赖地靠在我身边的林姝,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这一幕,太熟悉了。就像过去无数次,林姝遇到工作上的难题,她会焦虑、会抱怨,然后齐睿就会出现,高效、得体地帮她解决一切。而她,会对我投来一个“你看,齐睿多能干”的眼神。 现在,连我父亲的生死关头,也变成了她需要齐睿来展现能力的“工作难题”了吗? 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臂,走到急救室门口,透过玻璃焦急地向里张望,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几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告诉我们父亲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不稳定,需要转入ICU观察。 我们松了口气,但心情依然沉重。 办理住院手续、缴费、安排护工……一系列事情忙下来,已是深夜。林姝让齐睿先回去了,说她留下来陪我。 我们坐在ICU外的走廊上,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我们中间。 “谢谢你通知我。”我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 林姝靠在墙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他毕竟是你爸……也是我爸。” 又是一阵沉默。 “离婚协议……”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收到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个。“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再拖下去了。” 她睁开眼,转头看我,眼神复杂:“沈倦,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爸出事的时候,都要用离婚来刺激我?” 我愣住了,随即感到一阵荒谬的无力感。“林姝,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闹脾气、刺激你?爸出事,我很难过,但这和我们婚姻的失败是两回事。” “失败?”她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我们的婚姻怎么就失败了?是,我是忙,是忽略了你,但我为这个家拼死拼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你的画室里风花雪月!你知道现在竞争多激烈吗?我不往前冲,我们喝西北风去?” 又来了。永远都是这一套。把物质的付出等同于爱的全部,然后理所当然地忽视情感的需求。 “我没否定你的付出。”我尽量保持平静,“但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养家糊口的合伙人。我需要的是妻子,是能在我爸住院时陪我一起守候的人,是在我画展无人问津时给我一个拥抱的人。这些,你给不了我,或者说,你不想给了。” 林姝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或许也意识到,在父亲刚捡回一条命的当口,争论谁对谁错,太过苍白和残忍。 第二天,父亲的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林姝公司有重要的会议,她必须出席。临走前,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开完会就过来。爸这里……辛苦你了。” 我点点头。 她离开后,我守在ICU外,心情复杂。护工阿姨过来送东西,看着林姝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沈先生,你爱人真不容易,昨晚守了一夜,今天又要去忙工作。现在像她这么拼的女强人不多见了。” 我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阿姨又说:“不过昨天送老爷子来的那个小伙子也挺好,忙前忙后的,是你家亲戚吗?” 小伙子?齐睿? 我的心微微一沉。护工阿姨无意间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为什么是齐睿送林姝去见的客户?他们昨天下午原本在一起的行程,到底是什么? 一种强烈的不安驱使着我,我找了个借口,走到医院消防通道没人的地方,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这个朋友在通讯公司工作,以前帮过我一点小忙。 “喂,强子,帮我个忙,查一下昨天下午……对,林姝的号码,和她通话最频繁的一个号码,昨天下午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活动区域?比如,是不是在客户公司附近?嗯,急事,谢了。” 挂断电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跳如鼓。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不对,甚至有些卑劣,但我无法控制那股想要探寻真相的冲动。 半个小时后,强子发来了信息。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昨天下午,林姝和齐睿的手机信号基站定位,在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都稳定地出现在……城郊的一家温泉度假酒店附近。根本不是什么客户公司! 也就是说,在我父亲晕倒、被送往医院的生死关头,林姝和齐睿,很可能正在度假酒店里幽会!是养老院的紧急电话,才把他们从温柔乡里惊扰了出来! 所以,她昨天的慌乱和眼泪,有多少是因为对父亲的担心,又有多少,是因为奸情险些暴露的恐惧和愧疚? 我扶着墙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我一直以为,他们或许只是精神出轨,或许只是暧昧不清。我甚至还在为怀疑她而感到一丝自责。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滤镜蒙蔽了双眼的、彻头彻尾的傻瓜! 滤镜彻底碎了。露出了背后丑陋、不堪的真相。 我回到ICU门口,脸色苍白。护工阿姨关心地问:“沈先生,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这时,林姝回来了。她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化了妆,看起来精神了些。她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杯热咖啡:“怎么样?爸还好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曾经让我沉醉的眼睛,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冰冷。我没有接咖啡,只是淡淡地问:“会议顺利吗?”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还行。就是有点累。” 累?在度假酒店偷情,然后又被突发事件惊吓,确实挺累的。 我看着她坦然自若的样子,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谎言?在她心里,我们的婚姻,我的感受,甚至我父亲的安危,到底算什么? “林姝。”我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决绝。 “嗯?”她疑惑地看着我。 “离婚协议,请你尽快签字。”我一字一顿地说,“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震惊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强硬和……陌生。 --- **第三部分** 林姝签了离婚协议。 在我抛出那句近乎威胁的话之后,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或许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最终,她没有再争吵,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沈倦,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当一个人被逼到悬崖边,看清了脚下的万丈深渊,他要么坠落,要么长出翅膀。我不想坠落,所以我必须改变。 她签字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带着一种赌气的成分。或许在她看来,我离开她,根本活不下去,迟早会回头求她。她大概还沉浸在她无所不能的滤镜里。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我把画室里所有的画打包,运到了张导提供的那个偏远山区的艺术空间。那里空气清新,民风淳朴,没有城市的喧嚣和那些令人作呕的记忆。我把自己埋进创作里,用颜料和画布疗伤。 偶尔,我会从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林姝的消息。 听说她和齐睿的关系几乎公开化了,齐睿以男友的身份陪她出席各种场合,在公司里更是权势熏天。 也听说,她公司的几个老股东对她颇有微词,认为她公私不分,任人唯亲。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在山区的日子简单而充实。我的画风也发生了改变,从以前的灰暗压抑,变得开阔、明亮,带着一种新生的力量。我的“山海”系列就在那里诞生,画的是群山和大海,隐喻着生命的厚重与宽广。 出乎意料地,这个系列被一位来采风的知名策展人看中,推荐参加了一个重要的双年展,并一举获得了新人奖。我的画开始受到关注,甚至有了收藏家询价。 我的人生,仿佛在离开林姝后,按下了重启键,并且意外地走上了快车道。 颁奖典礼那天,我穿着久违的西装,站在聚光灯下。台下坐着艺术界的名流和前辈。我发表完获奖感言,正准备下台,却在后台入口处,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是林姝。 她瘦了很多,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显得有些单薄和憔悴。曾经锐利的眼神,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尴尬,有追悔,或许还有一丝不甘。 “恭喜你,沈倦。”她走到我面前,声音干涩。 “谢谢。”我点点头,态度疏离而客气。 “我……看了你的画,很好。”她似乎想找些话说,“比以前更有力量了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 **第二部分** “林姝,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荡了无数个日夜,终于说出了口。然而,预想中的惊涛骇浪并未出现。 林姝只是从财务报表上抬起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沈倦,你知不知道‘星辉’这个项目对我多重要?下周一就要竞标,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这些无聊的牢骚。” 无聊的牢骚。原来我积压了数年的痛苦和挣扎,在她眼里只是不值一提的噪音。我看着她,这个我曾倾尽所有去爱、去支持的女人,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她身后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那是她的战场,却早已不是我们的家。 “我是认真的。”我把一份文件放在她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 林姝的眉头彻底拧紧。她放下钢笔,身体向后靠在真皮椅背上,双臂环抱,那是她进入防御和攻击状态的标志。“理由?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又是因为周屿?” 周屿。她的特别助理,那个比我年轻、比我“懂事”、永远能在她需要时恰到好处出现的男人。 我还没开口,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被推开。周屿端着一杯手冲咖啡走了进来,香气醇厚,是林姝最爱的蓝山。他穿着合体的定制西装,笑容温润,看到我,略显惊讶,随即得体地点头致意:“沈先生,您也在。” 他把咖啡轻轻放在林姝手边,柔声说:“林总,您连续看了几个小时文件了,休息一下吧。咖啡是按您最喜欢的比例调的。” 林姝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放这儿吧。事情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晚餐订在了‘云顶’,七点,和王总他们。车已经在楼下等候。”周屿汇报得条理清晰,目光扫过我放在桌上的那份文件时,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移开,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那只是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 看,多么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洞悉彼此的需求。这种默契,曾经只存在于我和林姝之间。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我像个误入他人领地的闯入者,在这里陈述着我那“无聊的牢骚”。 “理由?”我看向林姝,又瞥了一眼安静站在一旁、姿态却像半个主人的周屿,“现在不就是吗?” 林姝顺着我的目光,脸色一沉:“沈倦!你又要开始无理取闹了吗?周屿只是我的助理!他工作能力强,帮了我很多忙!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你那种狭隘的心思去揣测别人?没有女人会喜欢整天疑神疑鬼的男人!” “狭隘?疑神疑鬼?”我重复着这两个词,心口像是被冰锥刺穿,又冷又痛。“林姝,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我食物中毒住院那天?” 林姝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几十条信息。你最后回复我,是在第二天早上,说你在国外谈一个重要的并购案,信号不好。”我平静地叙述,声音却带着自己都能察觉到的颤抖,“可是周屿的朋友圈,那天晚上更新了一张照片。是在一家私人诊所的输液室,配文是:‘陪老板奋战到凌晨,希望老板快点好起来’。虽然只拍到了输液架和一只女人的手,但我认得那只手腕上的表,是你生日时我送你的限量款。” 林姝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周屿则适时地低下头,轻声说:“林总,那天您急性肠胃炎,我怕您担心,就没告诉沈先生具体情况……” “你看!”林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气重新变得强硬,“周屿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沈倦,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在这里翻旧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我看着她,看着她在事实面前依然选择维护周屿,看着周屿那副永远无辜、永远为他人着想的模样,最后一点期望也烟消云散。 “不可理喻……是啊,我大概是不可理喻吧。”我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苍凉。“所以,我决定不再‘理喻’了。林姝,我们放过彼此吧。” 我转身欲走。 “沈倦!”林姝猛地站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样?就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你就要毁了这个家?你知不知道,‘星辉’项目如果成功,公司就能上一个新的台阶!这个时候你不能帮我分担就算了,还要给我添乱?” 就在这时,周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快步走到林姝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林姝的脸色也顿时变得凝重。 “怎么回事?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林姝的声音带着焦灼。 “是王总的秘书突然打来的,说王总对方案里的数据还有疑虑,希望竞标前能再当面沟通一次,就现在。”周屿语速很快,“车已经在楼下,我们必须马上过去。” 【付费起点】 林姝立刻抓起手包,看也没看我一眼,对周屿说:“走!”仿佛刚才那场关于离婚的争吵,远不及王总的一个临时邀约重要。 走到门口,她似乎才想起我的存在,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冷硬地扔下一句:“沈倦,我没空陪你疯。协议我是不会签的,你死了这条心。这个家,不是你说散就散的!” 说完,她便和周屿匆匆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杯已经微凉的蓝山咖啡,散发着苦涩的香气。 我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楼下,林姝和周屿先后坐进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车子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看,这就是我的妻子。在我提出离婚的时候,她关心的依然是她的项目、她的生意。而那个叫周屿的男人,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提供最“恰当”的理由,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导吗?是我,沈倦。您上次提到的,那个去云南边陲小镇的采风计划,还有名额吗?” “对,我想参加。时间……越快越好。” “另外,有件事想拜托您。我这边可能有些……麻烦,如果有一位林女士或者周先生试图联系您打听我的去向,请您务必帮我保密。”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这里充满了我和林姝的回忆,也充满了周屿无孔不入的阴影。我需要离开,需要呼吸一口没有背叛和谎言的空气。 离婚协议她不肯签?没关系。 我有的是时间和办法,让她签。 而且,我会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到底失去了什么,又护住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我拿起那份被她视为无物的离婚协议,仔细折好,放进口袋。指尖触碰到手机冰凉的外壳,我顿了顿,翻出周屿的朋友圈。 那条显示林姝生病输液的朋友圈,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下面,多了一条林姝的回复,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辛苦你了,小屿。幸好有你。[拥抱]” 我截下图,保存。 这只是个开始。林姝,周屿,我们慢慢玩。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 **第三部分** 云南边陲小镇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与我熟悉的都市浮华截然不同。我关掉了常用的手机号,切断了与过去的大部分联系,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独自舔舐伤口。画笔和颜料成了我唯一的伴侣,我将所有的情绪——愤怒、悲伤、失望、乃至一丝不甘——都倾泻在画布上。 我创作了一个名为“蚀”的系列。画的不再是具体的物象,而是扭曲的光影、断裂的线条、以及仿佛被无形之物啃噬后留下的空洞。这些画阴暗、压抑,却充满了原始而强烈的力量。它们是我内心世界的真实映射,是那段婚姻留在我灵魂上的烙印。 偶尔,我会用新买的号码给唯一知情的发小打个电话。发小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膺:“林姝真是瞎了眼!还有那个周屿,我托人打听了,就是个高级捞男!专盯着林姝这种有钱有地位又缺爱的女老板下手!你走了以后,他可得意了,几乎以男主人自居,都快搬进你们原来那个家了!” 我听着,内心却奇异地平静。当滤镜彻底破碎,真相虽然丑陋,却不再能刺痛我。我只是淡淡地说:“挺好,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发小替我着急,“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做?”我看着窗外连绵的远山,笑了笑,“当然要做。但不是现在。” 我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也等我自己真正站起来。 转机来得比想象中快。那位邀请我来的李导,一位在艺术圈颇有声望的前辈,偶然看到了我的“蚀”系列。他震惊于画作中那种近乎自毁的强烈表达,坚持要推荐我参加一个颇具影响力的先锋艺术展。 “沈倦,这些画里有血有肉!虽然痛苦,但真实!这才是艺术该有的样子!”李导激动地说。 我犹豫过。将这些私密的伤痛公之于众,需要莫大的勇气。但最终,我同意了。或许,让这些见证了我婚姻失败的画作,去开启我人生的新篇章,是一种最有力的告别。 画展筹备期间,我几乎与世隔绝,全心投入。直到布展前一天,发小发来一条带着一串感叹号的语音:“我靠!大新闻!林姝的公司出事了!!” 原来,林姝倾注了全部心血的“星辉”项目,在竞标的关键时刻,核心数据竟然泄露,被竞争对手以微弱的优势截胡。公司损失惨重,股价大跌,几个早就对林姝不满的大股东联合发难,要求她给个说法。 而所有的线索,竟然隐隐约约都指向了周屿。有人匿名向董事会提供了证据,显示周屿在项目期间与竞争对手公司的高层有过秘密接触,并且他个人的账户在近期有一笔来源不明的大额资金流入。 “现在公司里都炸锅了!说周屿是商业间谍!林姝为了保他,差点跟董事会拍桌子,现在她的位置也岌岌可危!”发小的声音透着幸灾乐祸。 我看着这条信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看,这就是林姝拼尽全力维护的人。我早就看出周屿心术不正,他那份“完美助理”的面具下,藏着的是贪婪和算计。我曾无数次提醒林姝,换来的只是她“你心胸狭隘”、“嫉妒周屿能力强”的斥责。 如今,现实给了她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我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任何表示。我和她的故事,在我离开那个家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她的成功或失败,周屿的忠诚或背叛,都与我无关。 先锋艺术展开幕那天,我作为备受关注的新人画家,不得不露面。我穿上简单的衬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在熙攘的展厅里,我还是被一个熟悉的身影钉在了原地。 是林姝。 她瘦了很多,穿着不再像以前那样凌厉精致,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憔悴。她独自一人站在我那幅最大的画作《蚀·终》前,仰着头,一动不动,像是被吸走了魂魄。 那幅画,色调是最暗沉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被灼烧出的黑洞,边缘是挣扎扭曲的痕迹。那是我在得知父亲病重、而她正和周屿在温泉酒店“见客户”那晚,崩溃后画下的。 她看到了我。 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震惊,有羞愧,有追悔,还有一种深深的、仿佛瞬间被抽干力气的绝望。她缓缓向我走来,脚步有些虚浮。 “沈倦……”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我平静地点点头。 “我……我不知道你……”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语无伦次,“公司的事,你听说了吗?” “略有耳闻。”我的语气疏离得像在谈论天气。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我错了……沈倦,我真的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我被他骗了……我失去了公司,失去了股东们的信任……我……”她哽咽着,几乎站立不稳,“我失去你了……” 她伸出手,想像以前那样抓住我的胳膊,寻求支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林姝,”我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冷静,“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像最后的判决,击垮了她。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涌出,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在周围宾客诧异的目光中,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哭得不能自已。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不信你……”她反复说着,但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没有心软,也没有嘲讽。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个曾经在我生命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女人,此刻的眼泪,已经无法在我心中激起任何涟漪。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早已在那段充满谎言和背叛的婚姻里,死去了。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我说,“但我不需要了。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这时,展厅里响起一阵掌声。策展人正在宣布,“蚀”系列作品被一位重要的海外收藏家整体收购,价格远超我的预期。闪光灯聚焦在我身上,记者们围拢过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林姝,转身,走向那片属于我的、新的光芒。将她和那段不堪的过去,彻底留在了身后的阴影里。 后来,发小告诉我,林姝辞去了公司CEO的职位,变卖了不少资产填补公司的亏空。周屿则因为商业间谍和职务侵占的嫌疑被调查,最终锒铛入狱。林姝没有再去见过他。 而我,带着“蚀”系列带来的声誉和资金,在云南开了一间小小的工作室,继续画画。我的画风渐渐变得平和,开始描绘这里的阳光、梯田和淳朴的笑脸。 偶尔,我会想起和林姝最初在一起的日子,那些简单的快乐是真的。只是后来,我们走岔了路,她奔向了她以为的辉煌,而我,在迷失之后,终于找到了回归内心的方向。 人生的路还长,放下过去,才能遇见更好的未来。而我,正在路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