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标题：白月光的替身竟是我自己**</think> </think> **第一部分**</think> </think>“林小姐，这是离婚协议，请签字。”</think> 律师推来文件时，我正对着窗外那棵枯死的白梅发呆。</think> 顾沉舟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think> 就像三年前结婚时，他派助理送来戒指：“沈清欢，你只需要当好顾太太。”</think> 我捻起钢笔，在财产分割栏停顿三秒。</think> “我要南山画廊。”</think> 律师愣住：“可那是顾先生为…”</think> “为谁建的，重要吗？”我轻笑，“现在它是我的离婚补偿。”</think> 钢笔划破纸页的声响，像极了三年前婚礼上婚纱撕裂的声音。</think> 那时我天真以为，暗恋十年的冰山终被融化。</think> 后来才懂——</think> 他娶我，只因我侧脸像极了他车祸昏迷的白月光。</think> 而此刻，医院传来消息：白月光醒了。</think> *</think>*</think>* 保姆张姨红着眼眶收拾行李。</think> “夫人，先生只是一时糊涂…”</think> 我递去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三百万，足够你养老。”</think> 她惊得后退：“这怎么行！”</think> “收下吧。”我将卡塞进她围裙口袋，“谢谢你当年给我那碗红糖水。”</think> 那是我流产当晚，唯一的热源。</think> 张姨突然痛哭：“其实先生他…”</think> “不重要了。”我合上行李箱，“告诉顾沉舟，画廊里的画我一幅不留。”</think> 包括那幅他亲手为我画的肖像。</think> 画上的我穿着白月光最爱的杏色长裙，眼角点着和她一样的泪痣。</think> 像个精致的仿品。</think> *</think>*</think>* 机场广播响起时，手机震个不停。</think> 顾沉舟的号码第一次出现在黑名单之外。</think> 我关机，将SIM卡丢进垃圾桶。</think> 登机口屏幕正播放财经新闻：“顾氏集团总裁携苏醒未婚妻出席发布会…”</think> 镜头里，林薇薇倚在顾沉舟肩头，弱不禁风。</think>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刺目得像我流产那晚的手术灯。</think> “胎儿保不住了，顾太太节哀。”</think> 医生话音未落，顾沉舟的电话接通了。</think> 背景音是林薇薇的生日歌。</think> 他语气疲惫：“又怎么了？薇薇需要静养。”</think> 我望着手术灯轻笑：“顾沉舟，我们离婚吧。”</think> 他沉默片刻：“你确定？”</think> 确定。</think> 就像确定那晚我摔倒前，被人从楼梯后狠狠推了一把。</think> *</think>*</think>* 三年后，巴黎秋季沙龙展。</think> 我的装置艺术《替身》获得金奖。</think> 记者围住我：“沈女士，作品灵感来自哪里？”</think> 闪光灯刺得我眯起眼：“一段死亡。”</think> 人群忽然骚动。</think> 顾沉舟站在展厅入口，西装革履，手里攥着枯萎的白梅标本。</think> 他隔着人海望向我，眼眶通红。</think> “清欢，”他声音哑得厉害，“薇薇死了。”</think> 我端起香槟轻笑：“节哀，顾先生。”</think> 转身时，他抓住我手腕：“她临终前说…对不起。”</think> 展厅灯光骤暗。</think> 投影屏亮起获奖作品简介——</think> “《替身》：纪念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与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think> 顾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think> ****（接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 镁光灯像蛛网般缠住我们。 我抽回手腕，香水味漫进他领口：“顾先生，请自重。” 那是林薇薇最恨的苦橙香。 三年前她摔下楼梯流产，病床上拽着顾沉舟哭喊：“沈清欢故意用这香水害我！” 当时我端着鸡汤僵在门口，看见顾沉舟掰开她手指，声音温柔却刺骨：“她没这胆子。” 现在他喉结滚动，试图从我这双眼里找旧日温顺：“清欢，我们需要谈谈薇薇的事…” “谈什么？”我指向投影屏，“谈她怎么在我鞋底涂甘油，还是谈你明知真相却签了流产同意书？” 【付费起点】 空气凝固成冰。 记者们屏息偷录，顾沉舟的律师冲过来挡镜头。我却笑着提高音量：“各位想知道林小姐临终忏悔的内容吗？” 顾沉舟猛然攥紧枯梅标本，枝条扎进掌心：“她癌症晚期神志不清！” “是啊，”我抚过展览手册上林薇薇的讣告，“就像她‘神志不清’时给我发短信，说只要我死，孩子就能名正言顺叫你爸爸。” 手机啪地砸在展台，屏幕裂痕蛛网般爬过三年前的短信—— “你儿子在殡仪馆冻着，等你来团圆。” * * * 深夜画廊地下库，我撬开林薇薇的遗物箱。 牛皮纸袋里滑出孕检单：妊娠周期比我的孩子晚两周。 所以那晚她推我下楼，不仅为灭口，更为让顾沉舟亲手签下我的流产手术同意书。 “找到想要的了？” 顾沉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阴影笼住满地狼藉。 他踢开纸袋，眼眶还红着，语气却冷如三年前手术室外：“薇薇说你去医院闹过，逼她承认根本不存在的谋杀。” 我捏紧孕检单轻笑：“那你为什么查她海外账户的巨额转账？” 他僵住，显然没料到我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转走资金的人是我。”我站起身，将一叠照片甩在他胸口，“用你送给她的副卡。” 照片纷扬落下——林薇薇与私人医生在产科诊室拥抱，日期是她宣称流产的第二天。 顾沉舟捡起照片时手指发抖，却仍强撑镇定：“伪造这些有什么意义？薇薇已经…” “已经带着你的儿子死了？”我打断他，掀开墙角防尘布。 冰柜嗡鸣作响，冷气裹挟着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 玻璃罐里漂浮着成形的胎儿标本，标签钢笔字迹娟秀：**顾沉舟之子，母：林薇薇**。 他踉跄后退，撞翻画架。 “不…这不可能…” 我擦掉罐沿薄霜，看他崩溃的模样像欣赏一出默剧。 三年前我躺上手术台时，也这样哀求过医生：“再听听胎心，他刚才还在动…” * * * 警笛由远及近时，顾沉舟突然扑向冰柜。 他徒手掰开罐盖，腐殖质的气味炸满仓库。胎儿蜷缩的指间，勾着枚褪色小铃铛——是我缝在婴儿襁褓上的护身符。 “那晚你抱走的死胎…”他喉间涌起哽咽，“是薇薇的孩子？” 我按下消防喷淋头，水幕隔开他扭曲的脸：“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她苏醒后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水珠顺着他睫毛滴落，像场迟了三年的雨。 当年我偷换胎儿尸体时，林薇薇在病房尖叫：“沉舟！她偷走了我们的孩子！” 而此刻，顾沉舟跪在积水里撕扯头发，终于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警察破门而入前，我蹲下身替他整理领带：“猜猜看，下一个被审问的会是谁的私人医生？” 他瞳孔里映出我身后摇曳的身影。 林薇薇的孪生妹妹举着手机站在门口，屏幕正播放她姐姐的临终录像：“沉舟，我骗了你，但妹妹是无辜的…” 水珠啪嗒砸碎倒影。 ****（接第二部分） **第三部分** 林薇薇的妹妹林楚楚放下手机，泪痣在警灯下蓝得像毒药。 “顾先生，”她递来遗嘱公证书，“姐姐用全部遗产换你娶我。” 顾沉舟盯着公证书上熟悉的签名，突然笑出声。 水珠顺着他下颌滴在纸上，洇开“婚姻”二字。 “你们林家…”他拽住林楚楚手腕，“连骗局都要复制粘贴？” 我退到阴影里按遥控器，投影仪在墙面投下林薇薇的日记扫描件—— **“楚楚的孩子才是沉舟的，那个蠢货永远别想知道…”** 林楚楚尖叫着扑向电源，却被警察反剪双手。 她冲我嘶吼：“你早知道双胞胎共用一个身份！” 是啊。 就像早知道顾沉舟娶我，是因林薇薇车祸后需要“备用心脏”。 而林楚楚的存在，是这场换心手术的终极保险。 * * * 法庭最终宣判那日，顾沉舟在被告席望向我。 他鬓角斑白，像南山那棵被我浇死的白梅。 “清欢，”他隔着栏杆伸手，“如果我说…后来是真的爱你…” 我转动无名指上的新戒指，戒面刻着画廊经纬度。 那里埋着胎儿的脐带盒，与林薇薇的真日记。 “顾沉舟，你分得清爱和愧疚吗？” 就像分不清当年楼梯口推我的人，是林薇薇还是林楚楚。 法官敲法槌时，他崩溃喊出真相：“是我让薇薇推你的！我怕孩子出生验DNA…” 全场哗然中，我举起手机播放录音—— 三年前流产夜，他醉酒呢喃：“等薇薇换心成功，就去母留子…” 狱警押走他时，记者蜂拥围住我。 “沈女士，现在能说作品灵感了吗？” 我望向窗外冒新芽的树梢。 “灵感是…” “有人教我用死亡反哺生命。” * * * 三年后，南山画廊更名“新生美术馆”。 开幕展中央摆着玻璃罐，罐里白梅枝缠绕胎儿的石膏拓片。 策展人问我为何留空解说牌。 “等该看的人来看。” 深夜闭馆时，警报器突然鸣响。 顾沉舟拄着拐杖站在展厅中央，囚服外裹着破旧西装。 他指尖抚过石膏拓片的小铃铛，忽然跪下来痛哭。 “清欢…我刑满出狱了…” 我关掉警报器，将离婚协议裱框递给他。 “恭喜。” 他挣扎着抓我裙角：“我能…看看孩子照片吗？” 我推开窗，早春山风灌满展厅。 月光下，无数参观者留下的便签纸翻飞如蝶。 最旧的那张写着：**“妈妈教我把恨种成花”** 落款是简笔画：婴儿牵着手捧白梅的女人。 顾沉舟的呜咽被风声吞没时，我锁上画廊大门。 钥匙抛进山下河流，像三年前扔SIM卡一样干脆。 河面倒影里，有个穿橙黄防护服的护林员正对我微笑。 他手里白梅枝条鲜嫩欲滴—— 恰似我今早巡山时，亲手嫁接的新品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