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 碎画承欢 >结婚三年，陆沉骂我：“你只是个靠我养的花瓶！” >我默默捡起他撕碎的画稿，修复好送进苏富比拍卖行。 >当晚新闻头条：“佚名大师《春山图》拍出三亿天价！” >他疯了一样追到拍卖会：“这画稿是林晚扔掉的垃圾！” >拍卖师微笑：“陆先生，您夫人就是修复界的传奇‘承欢’。” >陆沉当场下跪：“老婆，那幅撕碎的结婚证…能修吗？” --- ### 第一部分 “林晚，你整天摆弄这些破纸烂墨，能当饭吃？”陆沉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猛地劈开画室里稀薄的宁静。他长腿一跨，昂贵的皮鞋毫不留情地碾过地上散落的几张山水画稿，雪白纸面上立刻拓下狰狞污痕。 我捏着修复古画的细毫笔，指尖发白，没抬头：“这是王老的遗作，我在修复。” “修复？”他嗤笑，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罩下来，一把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骨头生疼，“修复能修出钱来？能修出个孩子？看看苏蔓，人家刚拿下国际珠宝设计大奖！你呢？结婚三年，除了像个废物一样躲在这耗子洞里发霉，你还会什么？” 空气里松烟墨的淡香瞬间被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冲散。苏蔓，他那个明艳照人、事业蒸蒸日上的“红颜知己”，此刻正倚在画室门口，红唇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怜悯弧度。她指尖新做的钻戒光芒刺眼，轻轻晃了晃手中两张机票。 “阿沉，私人飞机申请下来了，瑞士的行程……”她声音甜腻，像裹了蜜糖的毒药，眼神却像淬毒的针，精准地扎向我，“林晚姐，你要一起吗？不过疗养院那边……空气好是好，就是太冷清。” 我猛地抽回手，手腕上留下清晰的指痕，火辣辣地疼。陆沉顺势将我桌角一摞刚整理好的旧画稿扫落在地，雪片般飞散。“听见没？靠我养的花瓶！”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弃，“蔓蔓才是能站在我身边的人！识相点，签了离婚协议，拿笔钱滚蛋，别挡路！” 纸页撕裂的脆响像心被豁开的口子。我蹲下身，一片片去捡那些浸染了心血的碎纸，指甲掐进掌心。其中一张，是幅未完成的《春山图》局部草稿，墨色淋漓，却被他一脚踏中，裂成两半。苏蔓刺耳的笑声在头顶盘旋。 “陆沉，”我终于抬头，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疲惫，“我们离婚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是更深的轻蔑：“怎么？装可怜？欲擒故纵？我告诉你林晚，蔓蔓已经怀……” “闭嘴！”我打断他，弯腰，极其小心地、近乎虔诚地，将那张被踩裂的《春山图》草稿碎片拾起，指尖拂去上面的鞋印灰尘，“我只要一样东西，我的画稿，还有……书房角落那个旧樟木箱子。别的，你和你的人，都拿走。”我的目光掠过他，落在苏蔓得意洋洋的脸上，“包括，你。” 陆沉像被我的话烫到，脸色铁青：“装什么清高！离了我陆沉，你林晚算个什么东西？在江城寸步难行！那堆废纸和破箱子？行，施舍给你！带着你的垃圾，立刻滚出我的房子！”他指着大门，怒气滔天。 管家王叔沉默地帮我收拾。离开时，陆沉和苏蔓依偎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外面草坪上待飞的直升机。苏蔓娇笑着把玩一颗硕大的钻石吊坠，阳光下刺得人眼晕。陆沉低头吻她，眼神温柔似水——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温度。 王叔抱着沉重的旧樟木箱跟在我身后，低声叹气：“太太，您……多保重。” 我抱着装满画稿碎片的纸盒，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富丽堂皇的牢笼，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暖不进心里。手指摩挲着纸盒里那张断裂的《春山图》碎片，粗糙的纤维感硌着指腹。 “王叔，麻烦您，”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帮我联系苏富比的秦先生，就说……‘承欢’有件东西，想请他看看。” --- ### 第二部分 半个月后，陆氏集团顶楼办公室。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昨晚苏富比香港秋拍的盛况。拍卖师激动得声音发颤：“……三亿！成交！恭喜这位电话委托的买家！这幅佚名古画修复巨作《春山图》，创造了本季拍卖的神话！神秘的‘承欢’大师再次震撼世界！” 画面定格在放大的《春山图》上——群山层叠，云雾缭绕，磅礴的生命力几乎要破纸而出！最惊人的是画心处那道蜿蜒的裂痕，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被一种近乎神迹的修复技艺，用极细的墨线与金粉勾勒，化作山间一道飞瀑！磅礴的气势，精绝的技艺，堪称化腐朽为神奇！ 陆沉死死盯着屏幕，眼珠爬满血丝，像是要把那幅画生吞活剥。他认得那画！那山石的皴法，那云气的勾勒……分明就是那天被他踩在脚下、撕成两半的林晚的废稿！那个被他骂作“破纸烂墨”的东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猛地抓起桌上昂贵的骨瓷茶杯，狠狠砸向屏幕！“哗啦”一声巨响，屏幕黑了，茶水混着碎片溅了一地。秘书吓得缩在门口不敢吭声。 “查！给我查清楚！这幅画的委托人是谁！那个‘承欢’到底他妈的是谁！”陆沉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在办公室里暴躁地踱步，昂贵的西装被揉皱，“三亿？就林晚那堆垃圾？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一定是洗钱！是诈骗！是针对我陆沉的阴谋！” 他喘着粗气，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冲，眼底是疯狂的执念：“去机场！立刻！去香港！我要亲自撕开这个骗局！林晚……她一定躲在后面！她休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私人飞机撕裂夜幕，降落在香港。陆沉带着一身戾气，直接杀到苏富比拍卖行。他动用所有关系网，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终于锁定了那幅天价《春山图》的存放处和委托人的蛛丝马迹——指向一个即将举行的私人答谢晚宴。 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衣香鬓影，名流云集。陆沉像闯入羊群的狼，眼神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宴会厅深处，那个站在巨大《春山图》前的身影。 林晚。 她穿着一条剪裁极其简洁的月白色改良旗袍，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没有珠宝，素面朝天，却奇异地压下了满场华服珠宝的喧嚣。她微微仰头看着那幅画，侧脸在画作磅礴气势的映衬下，沉静得像一泓深潭，再不见半分在他身边时的卑微怯懦。苏富比亚洲区总裁秦怀宇先生，那位在拍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正微微躬身站在她身侧，姿态恭敬地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推崇。 【付费起点】 一股混杂着被愚弄的暴怒、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近乎恐慌的占有欲瞬间冲垮了陆沉的理智。他忘了场合，忘了身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几步冲了过去，粗暴地拨开挡路的人。 “林晚！” 他的咆哮在相对安静的区域如同炸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无数道惊愕、探究的眼神聚焦过来。 我缓缓转过身，看到陆沉扭曲涨红的脸，以及他眼中燃烧的、熟悉的疯狂。他冲到我面前，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唾沫横飞： “果然是你！你这个贱人！处心积虑！拿一堆被我撕烂的垃圾来糊弄人？三亿？你也配？！”他猛地转向旁边神色骤冷的秦怀宇，又扫视全场惊疑不定的宾客，声音拔高到刺耳，带着一种要彻底毁灭什么的快意，“诸位！看清楚了！这画！这幅所谓的价值三亿的古画修复巅峰之作！根本不是什么佚名古画！它是这个女人——” 他猛地指向我，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林晚！我那个一无是处、被我扫地出门的前妻！在家只会浪费粮食的花瓶！用她从我家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废稿，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作手段，东拼西凑出来的东西！是垃圾！一文不值的垃圾！你们都被她骗了！苏富比也被她骗了！”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陆沉身上，震惊、鄙夷、看好戏……像无数细密的针。 秦怀宇先生脸上的恭敬瞬间化为寒冰。他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我身前半步，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陆先生，请您注意言辞，尊重拍卖行的信誉，更尊重‘承欢’大师。” “承欢大师？哈！笑话！”陆沉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笑声癫狂，“就她？林晚？一个连画笔都拿不稳、只会靠男人养的寄生虫？她也配叫大师？秦总，我看你是被她这张脸蒙蔽了吧！还是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陆沉！”一声冷喝打断了他不堪的臆测。 开口的不是秦怀宇。 是我。 我从秦怀宇身后走出半步，直面陆沉那张因嫉妒和狂怒而扭曲的脸。周遭的喧嚣、那些刺人的目光，似乎在这一刻都远去了。我看着他，像看着一个跳梁小丑，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 “你说完了吗？”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很轻，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说完了，就请带着你的臆测和侮辱，离开这里。这里展示的，是艺术。” “艺术？我呸！”陆沉被我的平静彻底点燃，他猛地转向秦怀宇和所有宾客，声嘶力竭地咆哮，“你们都被骗了！这画是假的！是林晚伪造的！我可以证明！这画的稿子是我亲手撕碎的！就在我家的书房地上！她林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 “陆先生，”秦怀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威严，彻底压下了陆沉的叫嚣。他微微侧身，一个手势，旁边早有准备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恭敬地向我递上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枚小巧的、不起眼的青铜印章。 秦怀宇拿起那枚印章，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转向陆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陆先生，您对艺术的无知和浅薄令人遗憾。对‘承欢’大师的污蔑更是不可原谅。现在，请允许我郑重向您，也向在场的诸位介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我身上，带着无比的崇敬： “这位林晚女士，正是我们拍卖行最尊贵的合作伙伴，古书画修复领域当之无愧的传奇，也是这幅《春山图》涅槃重生的缔造者——‘承欢’大师本人。” “轰！” 仿佛一颗炸弹在宴会厅中央爆开！ 死寂！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穿着素雅旗袍、沉静如水的女子。那个被陆沉指着鼻子骂作“废物”、“花瓶”、“寄生虫”的前妻！ 陆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香槟塔上。“哗啦啦——”晶莹的酒杯倾覆碎裂，昂贵的酒液泼了他一身，狼狈不堪。他像是没感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盯着秦怀宇手中那枚代表“承欢”身份的古朴印章，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是山崩地裂般的惊骇和……崩塌的世界。 “不……不可能……怎么会……”他失魂落魄地喃喃，嘴唇哆嗦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一丝绝望的祈求。 “老……老婆……”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完全不顾满身的狼藉和碎裂的玻璃，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膝盖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和碎玻璃渣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他浑然不觉，双手撑地，仰着那张惨白扭曲的脸，涕泪横流地看着我，像个走投无路的乞丐：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瞎了眼！我不是人！那幅画……那幅画是宝贝！是国宝！是我蠢！你原谅我！你回来好不好？陆氏需要你！我更需要你啊老婆！”他哭嚎着，完全没了昔日陆氏总裁的半分威风。 他顿了一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希冀，语无伦次地喊： “对了！撕……撕碎的！老婆！你最会修东西了！那……那份离婚协议！我撕了！我把它撕得粉碎！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把它也修好？就像修那幅画一样？我们……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我发誓！”他急切地膝行向前，试图抓住我的裙摆。 --- ### 第三部分 冰冷的酒液顺着陆沉的头发滴落，混着他脸上的涕泪，在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污渍。他跪在那里，姿态低入尘埃，仰望着我，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满场寂静。方才的哗然和议论声，在陆沉这一跪之下，彻底凝固了。无数道目光——震惊的、鄙夷的、玩味的、同情的——如同探照灯，聚焦在我和他身上。 我垂着眼，看着脚边这个曾让我爱到骨子里、也恨到心尖上的男人。他的狼狈不堪，他的痛哭流涕，他此刻卑微到泥土里的姿态，像一帧帧放慢的默片，清晰又荒诞。 “陆沉，”我的声音响起，比这宴会厅的冷气更凉，“你看清楚了。” 我微微侧身，目光投向那幅悬挂在聚光灯下的《春山图》。修复后的裂痕如一道飞瀑，奔涌着磅礴的生命力。“那道裂痕，是我修复的。它曾经存在，现在也依然存在。我做的，不是抹掉它，而是让它成为画的一部分，成为另一种力量。” 我的目光落回他身上，平静无波：“就像我们的过去。那些伤害、背叛、侮辱，如同这画上的裂痕，已经刻下了。你觉得，撕碎的东西，粘起来就能当不存在吗？裂痕，终究是裂痕。” 陆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他膝行着还想上前，被秦怀宇先生一个眼神示意，两个安保人员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架住了他的胳膊。 “陆先生，请您自重。”秦怀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也请尊重‘承欢’大师。” 陆沉被强行拖起，双臂反剪，像个被押解的犯人。他挣扎着，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绝望地嘶喊：“不！林晚！老婆！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知道错了！你看！我帮你教训她！我帮你出气！” 他的视线猛地射向人群外围，那个一直缩在角落、脸色煞白的苏蔓。 “是她！都是这个贱人勾引我！”陆沉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用尽全身力气咆哮，“是她给我下药！是她骗我说怀了我的孩子！是她挑拨离间！林晚！你看！我替你收拾她！”他疯狂地扭动着，试图挣脱保安扑向苏蔓的方向，状若疯魔。 苏蔓吓得尖叫一声，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撞倒了身后的餐点桌，杯盘碎裂，一片狼藉。她精心打扮的妆容被惊恐扭曲，像个小丑。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我唇边溢出。 我看着这出闹剧，看着那个曾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炫耀钻戒和“爱情”的女人，此刻像只受惊的老鼠。再看看陆沉，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为了她把我践踏进泥里的男人，此刻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来当替罪羊。 多么讽刺。多么卑劣。 “陆沉，”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他的嘶吼和苏蔓的尖叫，“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一步之遥。保安警惕地抓紧了他。他被迫仰着头，对上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彻底的、冰冷的疏离，像在看一个完全无关的陌生人。 “你和她之间，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苏蔓，毫无波澜，“你的道歉，你的忏悔，你的推诿……”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还有你现在这副，为了挽回利益，不惜把责任推给另一个女人的嘴脸……” 我微微俯身，靠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陆沉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被保安死死架住才没瘫倒在地。 我不再看他一眼，直起身，转向秦怀宇先生，微微颔首：“秦先生，抱歉，扰了大家的雅兴。后续的事，麻烦您处理了。” “大师放心。”秦怀宇立刻躬身回应，态度无比恭敬。 我转身，月白色的旗袍裙摆划过一个清冷的弧度，在无数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走向出口。身后，是陆沉崩溃的哭嚎和保安强行将他拖离现场的摩擦声，还有苏蔓压抑的啜泣。这场闹剧的尾声，混乱而丑陋。 “承欢大师！大师请留步！”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一位白发苍苍、气质儒雅的老者排众而出，快步追了上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崇敬，“我是故宫博物院的周砚白！久仰大师‘补天之手’的盛名！恳请大师垂怜！我院库房中有一幅宋代《溪山行旅图》残卷，损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