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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9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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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74 字
好的,我已经理解了您的需求。我将根据您提供的超短篇小说《时归向暖不知秋》的核心风格(都市情感、反转、对话驱动、节奏紧凑),创作一篇全新的、具有类似吸引力的超短篇小说。故事将围绕一个不同的核心秘密展开,并严格遵守您提出的结构、字数和格式要求。
***
**标题:旧疤**
---
**第一部分**
“这条项链,不适合你。”
我正对着柜台里的天鹅绒托盘出神,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惊得我指尖一颤。
回过头,周叙白站在一步开外,西装革履,神色难辨。五年不见,他周身那股疏离的精英气更重了,目光像精确的尺,丈量着我手中的银质链坠——那是一只翅膀残缺的蝴蝶,设计独特,却透着一股破碎感。
我下意识想将项链藏起,却被他先一步抽走,放回柜台。他对恭敬候在一旁的店长微微颔首:“把‘星夜’系列拿来。”
“周先生,这位小姐……”店长有些迟疑地看向我。
“照做。”周叙白的语气不容置疑,视线却始终锁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探究。“温晚,你还是老样子,总喜欢这些残缺的东西。”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部肌肉有些僵硬。“周总倒是变了,以前可没这么爱多管闲事。”
他眸色沉了沉,没接话。店长很快取来一个更精致的托盘,上面铺着一条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流光溢彩,价值不菲。
“这条更适合你。”他拿起项链,作势要为我戴上,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昨日才见过。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碰触。“谢谢,不必了。我买不起,也不喜欢。”
“我送你。”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凭什么?”我抬眼看他,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凭我们是五年没见的前任关系?还是凭你当年那句‘温晚,你让我觉得窒息’?”
周围空气瞬间凝滞。店长和店员识趣地退到远处。
周叙白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复杂的晦暗。“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过得好一点。”
“我过得很好。”我扬了扬手中印着超市logo的环保袋,里面装着刚买的菜,“不劳周总费心。”
他目光扫过我的帆布鞋、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最后落在我空荡荡的无名指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你……一个人?”
“不然呢?”我反问,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他大概以为,离开他之后,我必定潦倒不堪。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神色微动,走到一旁接起。隔了几步远,我仍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娇柔的女声,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叙白,礼服改好了吗?我等你回来试呢。”
“嗯,拿到了。”他声音放缓,“遇到个老朋友,说几句话就回去。”
“老朋友?谁呀?”女人的声音带着好奇。
周叙白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温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响起更热情的声音:“是晚晚姐吗?太好了!你请她一起来家里吃饭呀,我都好久没见她了!”
是林薇薇。那个曾经跟在我身后,怯生生叫我“晚晚姐”的女孩,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周太太。
“她有事。”周叙白淡淡回绝,语气却不容置疑,“乖,你先试礼服,我很快回来。”
挂了电话,他看向我:“薇薇想见你。”
“没这个必要。”我转身欲走。和这对夫妻的任何交集,都让我觉得无比疲惫。
他却拦在我面前,递过来一张黑卡。“这个你拿着。”
我看着那张象征财富与地位的卡片,只觉得讽刺。“周叙白,你这是什么意思?补偿?还是施舍?”
“就当是……我对过去的一点歉意。”他语气艰涩,“温晚,别逞强。你住在哪里?我送你。”
我报出母亲旧居的地址。那是个老城区,即将拆迁,环境杂乱。
他脸色骤变:“你怎么还住那里?那地方……”他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恐惧。
“那地方怎么了?”我盯着他,“是我妈死的地方,也是我们开始的地方。周总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就不记得了。”
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是颓然道:“上车吧,我送你。”
我本欲拒绝,但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秋风卷着冷雨,透骨寒。看着他那辆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黑色宾利,再想想兜里所剩无几的现金,我鬼使神差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车内弥漫着他常用的雪松香,熟悉又陌生。暖气开得很足,我却觉得闷,降下车窗,让冷风灌入。
“你以前最怕冷,一吹风就感冒。”他从前视镜里看我,习惯性地想关窗。
“人都是会变的。”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现在觉得,冷点挺好,至少清醒。”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默默收回,调低了空调温度。
一路无话。只有雨刮器规律的声响,和电台里流淌的舒缓音乐。
快到小区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那条蝴蝶项链……你还留着?”
我心头一紧,睁开眼,对上镜子里他深邃的目光。“早扔了。”我撒谎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条项链,是他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他说我像只破茧的蝴蝶,勇敢又美丽。可后来,茧破了,蝴蝶的翅膀也碎了。
车在破败的居民楼下停稳。雨水顺着斑驳的墙面淌下,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就送到这吧,谢谢。”我伸手去开车门。
“温晚!”他叫住我,语气急促,“那笔钱……你拿着。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为你以后考虑。”
我回头,看着他被车窗外的雨幕模糊的侧脸,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周叙白,我们早就两清了。你的歉意,还是留给周太太吧。”
我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反而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爬上五楼,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屋内的陈设和五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蒙了厚厚一层灰。客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我母亲温和地笑着,眼神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哀愁。照片前,香炉里的香早已燃尽。
我放下环保袋,走到照片前,用袖子轻轻擦拭镜框上的灰尘。
“妈,我回来了。”我轻声说,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我遇到周叙白了……他还是那副样子,以为钱能解决一切。”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残缺的蝴蝶项链,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微微一颤。我把它放在母亲的相片前。
“你说得对,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粘不回去的。”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
---
**第二部分**
我花了半天时间将屋子简单打扫干净,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母亲的照片。
刚准备做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以为是收水电费的,我没多想就开了门。
门外站着周叙白和林薇薇。周叙白换了一身休闲装,少了些商场上的凌厉,林薇薇则穿着精致的羊绒大衣,妆容完美,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
“晚晚姐!真的是你!刚才在楼下看到灯亮着,叙白还说不可能,我非要上来看看!”林薇薇的声音依旧娇柔,却带着一种女主人的熟稔,“这么多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呢!”
我挡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有事?”
周叙白神色有些不自然,将手中一个精美的礼品袋递过来:“薇薇给你挑的护肤品,她一片心意。”
林薇薇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不易察觉的炫耀:“是啊晚晚姐,这个牌子我用了好多年,效果特别棒!想着你以前皮肤就好,用这个肯定更合适!你看你,一个人住这种地方,更要好好保养自己呀。”
我瞥了一眼那套价值不菲的护肤品,没接。“谢谢,不用了,我用不惯这些。”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最后落在玄关柜上那条我刚放下的蝴蝶项链上,眼神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带着一丝泫然欲泣的委屈:“晚晚姐,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当年我和叙白……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你和叙白没分开,今天应该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周叙白低声喝止:“薇薇!”
林薇薇却像是被鼓励了,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晚晚姐,让我们请你吃顿饭吧,就当是赔罪。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大家都是老朋友……”
我避开她的碰触,心底一阵厌烦。这种故作姿态的同情,比直接的恶意更令人作呕。我正要冷声拒绝,供桌上母亲的遗像前,那三炷香忽然齐齐亮了一下,爆出一个小小的火花。
我心头莫名一动,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看着面前这对姿态亲昵的男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好啊。”
【付费起点】
餐厅是本市顶级的法餐店,环境私密,灯光暧昧。林薇薇显然对这里很熟,点菜时娴熟地与侍者交流,不时征询周叙白的意见,姿态亲昵。
“晚晚姐,你尝尝这个鹅肝,是这里的招牌,叙白每次来都必点。”她切了一小块,作势要喂给周叙白,男人微微偏头避开,自己用叉子接过。
林薇薇也不尴尬,转而对我笑道:“晚晚姐,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三个穷学生,最喜欢凑钱去学校后门吃麻辣烫了,那时候叙白总抢你碗里的香菜……”
“不记得了。”我打断她,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人总得向前看,老是回忆过去,没意思。”
周叙白抬眸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林薇薇讪讪地笑了笑,又开始说起他们上个月在瑞士滑雪的趣事,说周叙白为她包下了整个雪山酒店,说他们计划明年要孩子,已经在看学区房了。
我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心思却飘到了别处。这家餐厅的露台,正对着江景。五年前,周叙白就是在这里,包下全场,向我求的婚。当时烟花璀璨,他单膝跪地,说会爱我一生一世。
物是人非。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老公”两个字格外醒目。我接通电话,一个清朗愉悦的男声传来,背景音里还有个小男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老婆,接到小祖宗了吗?我这边临时有个会,可能要晚点到家。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先准备着。”
“接到啦,正带着他在外面吃点东西。你忙你的,不用着急。”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爸爸!爸爸!我今天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凑近话筒喊道。
“真棒!回家爸爸奖励你!老婆,辛苦你了,亲一个……”
我笑着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对面的两人都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我。周叙白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收紧。林薇薇则是一脸难以置信。
“晚晚姐,你……你结婚了?”林薇薇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我收起手机,神色坦然。
“他是做什么的?是本地的吗?”林薇薇追问,语气急切,“你们……你们日子要是过得紧巴,千万别客气,我和叙白都能帮忙的!叙白,你说是不是?”
周叙白猛地将刀叉放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她的话:“薇薇!你话太多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我,带着一种固执的审视:“温晚,你如果结婚了,怎么会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我刚刚看了,你家里连一件男士用品都没有。我不清楚他是谁,但如果他真的是你丈夫,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他不配。”
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凭什么认定我过得不好?又凭什么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我住哪里,是我的自由。我的丈夫配不配,也不是你周总能评判的。”我放下餐巾,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饭局。
结账时,周叙白再次将那张黑卡推到我面前,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强硬:“拿着。算我求你。别让自己受苦。”
我看着那张卡,又看看他眼中翻涌的、我无法理解的痛苦,忽然失去了所有争辩的兴致。我拿起卡,在指尖把玩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在桌上。
“周叙白,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那就带着你妈,去我妈坟前,磕一百个头。或许,我还能觉得你有几分真心。”
他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表情,不仅仅是震惊和愤怒,更像是一种被戳穿秘密的巨大恐惧。
林薇薇吓得赶紧拉住他的手臂:“叙白!你怎么了?晚晚姐她只是开玩笑的……”
我没再理会他们,拿起包起身:“谢谢你们的晚餐,我吃好了。”
走出餐厅,夜风拂面,带着雨后清新的凉意。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给我那位“老公”发信息,身后却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是周叙白和林薇薇,他们站在餐厅门口的阴影里。
“……你凭什么吼我?从见到她开始你就魂不守舍!听到她结婚,你手里的杯子都快捏碎了!你当我瞎吗?”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张卡是你的主卡副卡!你妈上次重病找你要钱你都没给!你却随手就给了她!周叙白,我到底算什么?!”
“够了!”周叙白的声音压抑着暴怒,“你从她手里抢走了周太太的位置,享尽了荣华富贵,看到她现在这样,你可有一丝愧疚?!”
“我只是给她一点钱你就受不了了?那当年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又该有多痛!”
“我与她已经不可能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也放过我!”
林薇薇呜咽着,争吵声渐渐被夜风吞没。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真相?什么真相?难道五年前的分手,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
---
**第三部分**
我没把餐厅外的争吵太放在心上。周叙白的话,或许只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过去的恩怨,我早已决定埋葬。
然而,几天后,负责定期去母亲旧居打扫的钟点工阿姨打来电话,语气惊慌:“温小姐,不好了!我这两天去打扫,发现你家门口有好多个烟头!楼道里也一股酒味!张大爷说半夜老听见有人在你家门口转悠,会不会是招贼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让阿姨安装了智能门铃。第二天,通过实时画面,我看到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周叙白,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靠在我家门外冰冷的墙壁上,脚边散落着一堆烟蒂和空酒瓶。
他时不时抬头望着那扇紧闭的铁门,眼神空洞而痛苦,嘴里喃喃自语,隔着屏幕听不真切,但那个口型,依稀像是“对不起”和“真相”。
正当我犹豫是否要报警处理时,林薇薇出现了。她穿着单薄,脸上泪痕交错,不顾形象地去拉扯周叙白。
“你到底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她现在是别人的老婆!你醒醒吧!”
周叙白猛地甩开她,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丢人?我早就没有脸了!林薇薇,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拜我所赐?周叙白,你有没有良心?!当初是你自己选择放弃她的!是你怕失去周家的一切!”
“是!我是怕!”周叙白低吼,声音沙哑破碎,“可我更怕她知道,她母亲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我妈——你那个好婆婆,为了逼她离开我,故意制造的车祸!”
轰——!
我坐在电脑前,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屏幕里,林薇薇脸色煞白,尖声反驳:“你胡说!证据呢?!妈她不会……”
“证据?”周叙白凄厉地笑起来,眼泪却混着酒水滑落,“我亲眼看到的!车祸前那天晚上,我妈去找过温晚的妈妈!我听到了她们的争吵!我妈说……说如果温晚不离开我,她就让她们母女好看!”
“我害怕极了……我跑去求我妈,她承认了!她说她只是吓唬她们……可第二天,车祸就发生了……温晚的妈妈当场死亡……”
周叙白痛苦地抱住头,滑坐在地上:“我不敢告诉温晚……我怎么能告诉她,是她最爱的人的母亲,害死了她唯一的亲人?我只能顺着我妈的意思,跟你在一起,疏远她,冷落她,用最残忍的方式逼她离开……我以为这样至少能保护她,让她远离周家这个泥潭……”
“可我错了……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我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林薇薇瘫软在地,失魂落魄:“所以你跟我结婚……从来都不是因为爱我?你这些年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稳住你妈,为了周家的颜面?”
周叙白没有回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一遍遍重复着:“我错了……温晚……对不起……”
我关掉了监控画面,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五年来支撑我走下去的恨意,瞬间崩塌,露出底下血淋淋的、我从未想象过的真相。原来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原来周叙白当年的绝情,背后藏着如此不堪和恐惧的秘密。而我,竟然恨错了人这么多年?
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冲进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神混乱。
不行,我不能乱。我需要证据,需要冷静。
我立刻联系了私家侦探,让他们重新调查五年前母亲车祸的每一个细节,重点查证周叙白母亲林月蓉在那段时间的动向。
同时,我约见了父亲生前的一位老朋友,一位退休的老刑警。我隐晦地提及母亲的车祸,询问当年是否有可疑之处。老刑警沉思良久,告诉我,当年案发现场有一个关键的目击证人,曾提到肇事车辆在撞人前,有过一个明显的停顿和加速,不像纯粹意外,但后来这个证人的证词突然改了,案子也就以意外结案。而施加好的,我们继续故事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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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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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站着周叙白和林薇薇。周叙白换了一身休闲装,少了些商场上的凌厉,林薇薇则穿着精致的羊绒大衣,妆容完美,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
“晚晚姐!真的是你!刚才在楼下看到灯亮着,叙白还说不可能,我非要上来看看!”林薇薇的声音依旧娇柔,却带着一种女主人的熟稔,“这么多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呢!”
我挡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有事?”
周叙白神色有些不自然,将手中一个精美的礼品袋递过来:“薇薇给你挑的护肤品,她一片心意。”
林薇薇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不易察觉的炫耀:“是啊晚晚姐,这个牌子我用了好多年,效果特别棒!想着你以前皮肤就好,用这个肯定更合适!你看你,一个人住这种地方,更要好好保养自己呀。”
我瞥了一眼那套价值不菲的护肤品,没接。“谢谢,不用了,我用不惯这些。”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最后落在玄关柜上那条我刚放下的蝴蝶项链上,眼神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带着一丝泫然欲泣的委屈:“晚晚姐,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当年我和叙白……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你和叙白没分开,今天应该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周叙白低声喝止:“薇薇!”
林薇薇却像是被鼓励了,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晚晚姐,让我们请你吃顿饭吧,就当是赔罪。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大家都是老朋友……”
我避开她的碰触,心底一阵厌烦。这种故作姿态的同情,比直接的恶意更令人作呕。我正要冷声拒绝,供桌上母亲的遗像前,那三炷香忽然齐齐亮了一下,爆出一个小小的火花。
我心头莫名一动,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看着面前这对姿态亲昵的男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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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姐,你尝尝这个鹅肝,是这里的招牌,叙白每次来都必点。”她切了一小块,作势要喂给周叙白,男人微微偏头避开,自己用叉子接过。
林薇薇也不尴尬,转而对我笑道:“晚晚姐,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三个穷学生,最喜欢凑钱去学校后门吃麻辣烫了,那时候叙白总抢你碗里的香菜……”
“不记得了。”我打断她,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人总得向前看,老是回忆过去,没意思。”
周叙白抬眸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林薇薇讪讪地笑了笑,又开始说起他们上个月在瑞士滑雪的趣事,说周叙白为她包下了整个雪山酒店,说他们计划明年要孩子,已经在看学区房了。
我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心思却飘到了别处。这家餐厅的露台,正对着江景。五年前,周叙白就是在这里,包下全场,向我求的婚。当时烟花璀璨,他单膝跪地,说会爱我一生一世。
物是人非。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老公”两个字格外醒目。我接通电话,一个清朗愉悦的男声传来,背景音里还有个小男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老婆,接到小祖宗了吗?我这边临时有个会,可能要晚点到家。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先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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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我今天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凑近话筒喊道。
“真棒!回家爸爸奖励你!老婆,辛苦你了,亲一个……”
我笑着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对面的两人都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我。周叙白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收紧。林薇薇则是一脸难以置信。
“晚晚姐,你……你结婚了?”林薇薇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我收起手机,神色坦然。
“他是做什么的?是本地的吗?”林薇薇追问,语气急切,“你们……你们日子要是过得紧巴,千万别客气,我和叙白都能帮忙的!叙白,你说是不是?”
周叙白猛地将刀叉放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她的话:“薇薇!你话太多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我,带着一种固执的审视:“温晚,你如果结婚了,怎么会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我刚刚看了,你家里连一件男士用品都没有。我不清楚他是谁,但如果他真的是你丈夫,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他不配。”
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凭什么认定我过得不好?又凭什么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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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时,周叙白再次将那张黑卡推到我面前,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强硬:“拿着。算我求你。别让自己受苦。”
我看着那张卡,又看看他眼中翻涌的、我无法理解的痛苦,忽然失去了所有争辩的兴致。我拿起卡,在指尖把玩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在桌上。
“周叙白,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那就带着你妈,去我妈坟前,磕一百个头。或许,我还能觉得你有几分真心。”
他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表情,不仅仅是震惊和愤怒,更像是一种被戳穿秘密的巨大恐惧。
林薇薇吓得赶紧拉住他的手臂:“叙白!你怎么了?晚晚姐她只是开玩笑的……”
我没再理会他们,拿起包起身:“谢谢你们的晚餐,我吃好了。”
走出餐厅,夜风拂面,带着雨后清新的凉意。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给我那位“老公”发信息,身后却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是周叙白和林薇薇,他们站在餐厅门口的阴影里。
“……你凭什么吼我?从见到她开始你就魂不守舍!听到她结婚,你手里的杯子都快捏碎了!你当我瞎吗?”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张卡是你的主卡副卡!你妈上次重病找你要钱你都没给!你却随手就给了她!周叙白,我到底算什么?!”
“够了!”周叙白的声音压抑着暴怒,“你从她手里抢走了周太太的位置,享尽了荣华富贵,看到她现在这样,你可有一丝愧疚?!”
“我只是给她一点钱你就受不了了?那当年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又该有多痛!”
“我与她已经不可能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也放过我!”
林薇薇呜咽着,争吵声渐渐被夜风吞没。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真相?什么真相?难道五年前的分手,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好的,我们继续故事的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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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我没把餐厅外的争吵太放在心上。周叙白的话,或许只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过去的恩怨,我早已决定埋葬。
然而,几天后,负责定期去母亲旧居打扫的钟点工阿姨打来电话,语气惊慌:“温小姐,不好了!我这两天去打扫,发现你家门口有好多个烟头!楼道里也一股酒味!张大爷说半夜老听见有人在你家门口转悠,会不会是招贼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让阿姨安装了智能门铃。第二天,通过实时画面,我看到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周叙白,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靠在我家门外冰冷的墙壁上,脚边散落着一堆烟蒂和空酒瓶。
他时不时抬头望着那扇紧闭的铁门,眼神空洞而痛苦,嘴里喃喃自语,隔着屏幕听不真切,但那个口型,依稀像是“对不起”和“真相”。
正当我犹豫是否要报警处理时,林薇薇出现了。她穿着单薄,脸上泪痕交错,不顾形象地去拉扯周叙白。
“你到底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她现在是别人的老婆!你醒醒吧!”
周叙白猛地甩开她,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丢人?我早就没有脸了!林薇薇,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拜我所赐?周叙白,你有没有良心?!当初是你自己选择放弃她的!是你怕失去周家的一切!”
“是!我是怕!”周叙白低吼,声音沙哑破碎,“可我更怕她知道,她母亲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我妈——你那个好婆婆,为了逼她离开我,故意制造的车祸!”
轰——!
我坐在电脑前,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屏幕里,林薇薇脸色煞白,尖声反驳:“你胡说!证据呢?!妈她不会……”
“证据?”周叙白凄厉地笑起来,眼泪却混着酒水滑落,“我亲眼看到的!车祸前那天晚上,我妈去找过温晚的妈妈!我听到了她们的争吵!我妈说……说如果温晚不离开我,她就让她们母女好看!”
“我害怕极了……我跑去求我妈,她承认了!她说她只是吓唬她们……可第二天,车祸就发生了……温晚的妈妈当场死亡……”
周叙白痛苦地抱住头,滑坐在地上:“我不敢告诉温晚……我怎么能告诉她,是她最爱的人的母亲,害死了她唯一的亲人?我只能顺着我妈的意思,跟你在一起,疏远她,冷落她,用最残忍的方式逼她离开……我以为这样至少能保护她,让她远离周家这个泥潭……”
“可我错了……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我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林薇薇瘫软在地,失魂落魄:“所以你跟我结婚……从来都不是因为爱我?你这些年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稳住你妈,为了周家的颜面?”
周叙白没有回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一遍遍重复着:“我错了……温晚……对不起……”
我关掉了监控画面,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五年来支撑我走下去的恨意,瞬间崩塌,露出底下血淋淋的、我从未想象过的真相。原来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原来周叙白当年的绝情,背后藏着如此不堪和恐惧的秘密。而我,竟然恨错了人这么多年?
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冲进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神混乱。
不行,我不能乱。我需要证据,需要冷静。
我立刻联系了私家侦探,让他们重新调查五年前母亲车祸的每一个细节,重点查证周叙白母亲林月蓉在那段时间的动向。
同时,我约见了父亲生前的一位老朋友,一位退休的老刑警。我隐晦地提及母亲的车祸,询问当年是否有可疑之处。老刑警沉思良久,告诉我,当年案发现场有一个关键的目击证人,曾提到肇事车辆在撞人前,有过一个明显的停顿和加速,不像纯粹意外,但后来这个证人的证词突然改了,案子也就以意外结案。而施加压力让证人改口的人,似乎与周家有关。
线索一点点汇聚,指向那个我从未想过会如此恶毒的妇人——林月蓉。
就在我整理资料,准备正式报警重启调查时,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是林月蓉本人。
她坐在轮椅上,被保姆推着,依旧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派头,只是眼神比五年前更加锐利和刻薄。她直接找到了我现在住的公寓楼下,拦住了刚送孩子去幼儿园回来的我。
“温小姐,哦不,现在该叫你纪太太了?”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我和我身处的环境,“攀上高枝了,就是不一样。”
我冷冷地看着她,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有事?”
“我来是想告诉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她语气强硬,“叙白最近状态很不好,都是因为你又出现了!你们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
我气极反笑:“周夫人,请你搞清楚,是你儿子一次次来骚扰我。至于为什么结束,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关于我母亲的车祸……”
我故意停顿,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果然,她脸色骤变,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愤怒掩盖:“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妈的死是意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命硬克亲,还想赖到别人头上?!”
“是不是意外,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我逼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林月蓉,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晚上睡得着觉吗?梦见我母亲的时候,她有没有问你要说法?”
“你……你放肆!”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我警告你,温晚!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毁了我周家的名声,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你那个小野种……”
“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我厉声打断她,周身散发出连自己都陌生的寒意,“林月蓉,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五年前那个任你们拿捏的温晚吗?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周家先倒,还是我先让你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她被我的气势慑住,一时语塞。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纪鸣打来的。
“老婆,我刚开完会。楼下是不是有个疯婆子找你麻烦?保镖已经过去了,别怕。”
话音刚落,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健壮男子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林月蓉身后,礼貌却强硬地“请”她离开。
林月蓉看着这阵势,脸色铁青,却不敢再放肆,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被保姆推走了。
我松了口气,接起电话,纪鸣温柔的声音传来:“没事吧?我让人处理一下,保证她以后不敢再靠近你和孩子半步。”
“我没事。”我靠在车门上,心里五味杂陈,“鸣,我可能……需要重新面对一些过去的事情了。”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语气坚定,“记住,你现在有我,有布布,有整个纪家。没人能再伤害你。”
他的支持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下定决心,要将母亲的冤屈昭雪。
我正式向警方提交了重启调查的申请,并提供了私家侦探收集到的线索和老刑警的证词。同时,我也联系了周叙白。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他比上次见时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浓重,看到我时,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温晚……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我平静地打断他,“从你家门口的监控里,听到了你和林薇薇的对话。”
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我,随即颓然垮下肩膀:“对不起……我一直想告诉你真相,可是我……”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看着他,“周叙白,我需要你站出来,指证你的母亲。这是你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他痛苦地闭上眼,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多了一丝决绝:“好。我答应你。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方。这是我欠你,欠阿姨的。”
有了周叙白的证词和警方重新启动的调查,案件进展很快。尽管林月蓉百般抵赖,但在越来越多的证据面前,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承认了当年因反对儿子与我交往,故意驾车撞击我母亲,并事后利用周家的权势压下了真相。
真相大白的那天,天空下着细雨。我独自一人来到母亲的墓前,将一束她最爱的白菊放下。
“妈,害你的人,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轻轻抚摸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你可以安息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到周叙白撑着伞站在那里。他手里也拿着一束花,神色哀戚。
“阿姨,对不起……”他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恨意已经消散,但过去的伤害也无法抹去。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那是他母亲的罪孽,也是他当年懦弱选择带来的后果。
“温晚,”他直起身,看着我,眼神复杂,“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周叙白,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彼此遗忘,各自安好。”
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苦涩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保重。”
他放下花,转身走入雨幕,背影萧索而落寞。
我站在墓前,直到雨渐渐停歇,天边出现一道彩虹。手机响起,是纪鸣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我接通后,屏幕上出现他和布布灿烂的笑脸。
“妈妈!雨停啦!爸爸说带我们去吃好吃的!你快回来呀!”
“好,妈妈马上就回来。”我笑着回应,心里充满了暖意。
挂断电话,我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
“妈,我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很好。你别担心。”
转身离开时,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那些沉重的过往,终于被留在了身后。而前方,是我的家,我的爱,我全新的、充满希望的人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