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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0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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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45 字
好的,我已经阅读并理解了你的要求。我将仿照你提供的超短篇小说的风格和结构,创作一篇全新的都市情感反转故事。故事将围绕一个不同的核心冲突展开,注重对话和节奏,并包含强烈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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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如果必须选一个救,你选谁?”
闺蜜周蕊把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笑嘻嘻地追问。
屏幕上是我交往七年的男友陈默,和一个眉眼娇俏的年轻女孩,他的新助理苏晴。
狗仔的标题耸动:【科技新贵陈默深夜携美女助理就医,疑似好事将近?】
我推开手机,继续涂抹指甲油,鲜红的色泽像刚刚凝固的血。
“无聊。”
周蕊瞪大眼睛:“叶晚!那是你男朋友!被拍到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然后呢?”我吹了吹指甲,“他昨天跟我说了,苏晴急性肠胃炎,他送她去医院。”
“你就信了?”
“为什么不信?”我抬眼,对她笑了笑,“他说是,就是。”
周蕊像看怪物一样看我:“叶晚,你变了。以前要是看到这种新闻,你早就一个电话杀过去质问了好吗?”
是啊,以前。
以前的我,像一只警惕的护食的猫,对任何出现在陈默身边的异性都充满敌意。
我们为此争吵过无数次。
他总说:“叶晚,你能不能给我一点信任?给我一点空间?”
后来我学会了不再问,不再查,不再表现出任何不安。
他晚归,我不再连环call,只会留一盏玄关的灯。
他应酬,我不再追问有谁,只会煮好醒酒汤。
他手机屏幕亮起,我不再下意识去看,只会默默移开视线。
我变得“懂事”了。
代价是,我心脏某处曾经为他剧烈跳动的地方,渐渐麻木,趋于平静。
像一壶烧开太久的水,终于冷掉了。
手机响起,是陈默。
“晚晚,晚上有个重要应酬,不能陪你吃饭了。”
“好。”
“你……没什么要问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需要问什么吗?工作重要。”我的语气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给你订了你最喜欢的日料,记得吃。”
“谢谢。”
挂了电话,周蕊还在喋喋不休:“你就这么放心?那个苏晴,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看她看陈默的眼神!”
我端起水杯,走到窗边。
楼下,陈默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副驾驶上,那个叫苏晴的女孩,正侧着头,笑容明媚地对他说着什么。
我喝了一口水,水温刚好。
曾经我会因为这样一个画面心碎神伤,现在却只觉得,那画面像一部与我无关的默片。
指甲油干了,红得刺眼。
我忽然想起七年前,陈默在毕业晚会上对我告白时说的话。
他说:“叶晚,你的眼睛像藏着星星,我想守护这片星光一辈子。”
现在,那片星光,大概已经熄灭了吧。
“蕊蕊,”我转身,打断她的唠叨,“帮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合适的旅行团,我想出去走走。”
周蕊愣住:“去哪?”
“不知道,随便哪里都好。”
世界那么大,我困在这座城市,这段感情里,太久了。
晚上,我一个人吃完精致的日料,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电影。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晴的朋友圈更新。
一张构图巧妙的照片,只拍了两只碰杯的手,一只骨节分明是陈默的,另一只纤细白皙,涂着裸色指甲油。
配文:【感恩遇见,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定位是本市最贵的那家日料店——和我刚才吃的是同一家,只是菜品明显更高级。
若是以前,我会瞬间心慌手抖,愤怒又委屈,然后忍不住去质问陈默。
但现在,我只是平静地点了赞,甚至留了一条评论:
“这家的海胆很新鲜,推荐试试。”
发送成功。
然后,我关掉手机,继续看我的电影。
电影里的女主角说:“当你不害怕失去的时候,你才能真正得到自由。”
我觉得她说得对。
临睡前,我习惯性查看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陈默。
还有他发来的信息:
“晚晚,你在哪?”
“为什么不接电话?”
“苏晴她小孩子心性,发朋友圈就是玩玩的,当不得真。”
“等我明天回来给你解释。”
“明天是我们七周年纪念日,我定了餐厅,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没有回复。
重要的事?
大概是想说分手吧。
或者,是终于要告诉我,他爱上了别人。
也好。
我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
七周年纪念日。
有始有终,也算圆满。
第二天,陈默并没有如约回来“解释”。
我也没有期待。
反而起了个大早,直接去公司递交了辞职报告。
上司很惊讶:“叶晚,你做得好好的,马上又要升职了,怎么突然……”
我笑了笑:“累了,想休息一下。”
走出公司大楼,阳光有些刺眼。
我拿出手机,订了一张一周后飞往南半球的机票。
去一个没有冬天,也没有陈默的地方。
我的性子向来利落,唯独在和陈默的感情里,优柔寡断了七年。
现在,是时候利落了。
晚上,我正窝在家里做旅行攻略,门锁传来响动。
陈默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
他站在玄关,习惯性地等着我像过去那样,迎上去,接过他的外套和公文包,递上拖鞋。
我等了半天没动静,抬起头,看到他皱着眉站在那里。
“还生气呢?”他扯了扯领带,语气带着惯常的、对待我“闹脾气”时的无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手机静音了,没看见。”我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继续研究澳洲的潜水点。
他走近几步,酒气更浓:“我头有点疼,去给我煮碗醒酒汤。”
以前,他每次应酬喝多,无论多晚,我都会爬起来,用老家的方子给他熬醒酒汤。
他说,只有我煮的汤最有效。
我合上电脑,平静地看着他:“橱柜上有解酒药,自己拿一下。”
陈默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叶晚,适可而止。我都说了是应酬,是工作!”
“我知道。”我指了指自己的胃,“我最近胃也不太舒服,闻不了油烟味。”
他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下意识侧过身接听,声音放柔:“……嗯,到家了……没事,你好好休息……”
不用猜,是苏晴。
挂了电话,他似乎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但又觉得失了面子,最终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累了,先去洗澡。”
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我忽然开口:
“陈默。”
他回头。
“要是苏助理需要借宿,你们记得自己买安全套。”
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记得带伞”。
“家里的,我看过期了,都扔了。”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再看他,拿起睡衣走进了客卧,反锁了门。
门外,传来他压抑的怒吼和摔东西的声音。
我戴上耳机,隔绝了所有噪音。
世界终于清净了。
好的,这是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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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二天是周末,我却醒得很早。
化好妆,换上利落的套装,准备出门。
陈默被客厅的动静吵醒,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看到我的打扮,愣了一下。
“周末这么早,你去哪?”
“公司临时有点事,去加班。”我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辞职的事,还没打算让他知道。
他眉头微蹙,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哪个公司周末加班?你们部门不是……”
我打断他,语气轻松:“新项目,比较急。”
我走到玄关换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他笑了笑:
“对了,要是苏助理想来家里‘加班’,你们自便。就是动静小点,我睡眠浅,怕吵。”
陈默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叶晚!你有完没完!我跟苏晴清清白白!”
“哦。”我按下电梯按钮,“清白就好。”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他气急败坏的脸。
接下来的两天,我以“加班”为名,住进了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
彻底切断了和陈默的联系。
手机关机,世界安静。
我利用这两天时间,办好了签证的剩余手续,购置了旅行装备,心情是七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原来放下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只需要心死透就行。
第三天晚上,我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回家。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陈默站在门口,眼下乌青,胡子拉碴,看起来比我这个“连续加班”的人还要憔悴。
“你还知道回来?”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两天死哪去了?”
我挤开他,把行李箱推进门,语气疲惫:“不是说了加班吗?项目赶进度。”
“加班?加到手机关机?加到夜不归宿?”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叶晚,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我甩开他的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跟你学的。”
他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语气缓和下来,“你这样冷战,有意思吗?”
“冷战?”我忍不住笑了,“陈默,你搞错了。我不是在跟你冷战,我是真的忙。”
我绕过他,想去倒杯水。
他却挡在我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这话从他嘴里问出来,荒谬得让我想笑。
“陈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看着他,“你可以有‘工作需要’的苏助理,我就不能有‘项目需要’的同事?”
“那不一样!”他脱口而出,随即又意识到失言,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我和苏晴真的只是工作关系!那天朋友圈是她自作主张,我已经批评过她了!”
“嗯,批评到需要深夜打电话安慰?”我点点头,“真是个好上司。”
接二连三的讽刺,终于彻底激怒了他。
“叶晚!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吗?是!我承认,我是照顾苏晴多了点!但她刚毕业,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我是她上司,多关照一下怎么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善良,很体贴!”
是啊,我以前很善良,很体贴。
所以活该被当成傻子。
我累了,不想再争辩。
“陈默,我累了,想休息。”我指着客房,“这几天我睡那边。”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不敢置信,和一丝……慌乱?
“就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苏晴,你要跟我分房睡?”
“不是因为她。”我平静地看着他,“是因为我自己。”
【付费起点】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客房,关上门,没有反锁。
我知道他不会进来。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我仰望他,习惯了在感情里占据绝对主导权。
我的突然“叛变”,让他措手不及,更拉不下脸来低头。
门外安静了很久,最终传来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他走了。
大概是去找他的“无亲无故”,需要他“格外关照”的苏助理寻求安慰了吧。
我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脏的位置,平静无波。
原来,真的不爱了,连争吵都显得多余。
第二天,我正式开始了离职交接。
同事们都感到很意外,纷纷挽留。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仅是要离开这家公司,更是要离开这座充满回忆的牢笼。
中午和周蕊吃饭,她依旧忧心忡忡。
“晚晚,你和陈默到底怎么了?就算要闹,也别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啊!”
我给她看我的机票订单。
周蕊瞪大了眼睛:“澳洲?!你去那么远干什么?还去那么久!”
“散心。”我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蕊蕊,我想换种活法。”
周蕊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也好。出去走走,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你就这么走了,不怕那个苏晴趁虚而入?”
我笑了:“如果她能‘入’,说明那本来就不是我的。”
“你啊!”周蕊无奈地摇头,“真是变了个人。”
是啊,变了。
从那个满心满眼都是陈默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更爱自己的女人。
下午,我去商场购买一些旅行用品。
却在珠宝柜台前,意外撞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陈默,和苏晴。
苏晴正拿着一枚钻戒在手上比划,笑容甜蜜地仰头问陈默:“默哥,你看这个好看吗?”
陈默心不在焉地点头,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猝不及防地相遇。
他整个人僵住,脸上瞬间闪过慌乱、尴尬,还有一丝急切。
他下意识地想朝我走来。
苏晴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娇嗲:“默哥~人家在问你话呢!”
陈默的脚步被绊住。
我平静地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对面的行李箱专卖店。
手机震动,是陈默的信息。
“晚晚,你别误会!是公司要给她发年度优秀员工奖,让我帮忙参考一下奖品……”
我看着这条漏洞百出的信息,连嘲讽的力气都没有了。
优秀员工奖发钻戒?
他们公司的福利真是好到令人惊叹。
我没有回复,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
七年的感情,到最后,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懒得编了。
真没意思。
我刚挑好一个28寸的托运箱,周蕊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兴奋。
“晚晚!你猜怎么着?我表哥正好也在澳洲做旅游向导!经验特别丰富!我把你微信推给他了,你们可以结个伴,互相有个照应!”
我本想拒绝,但想到独自在异国他乡,有个熟人照应确实方便些,便同意了。
很快,一个名叫“Ocean”的人加了我微信。
头像是一片蔚蓝的海。
“你好,叶晚?我是周蕊的表哥,顾衍。”
他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温和沉稳。
我们简单沟通了行程,他发来一份详细的攻略,景点、美食、注意事项,条理清晰,考虑周到。
甚至备注了一些适合独自旅行女性的安全提示。
很细心的人。
看着攻略,我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旅行,莫名多了几分期待。
离职手续全部办妥。
明天,就是我离开的日子。
也是我和陈默七周年的纪念日。
真是讽刺的巧合。
晚上,我开始最后收拾行李。
客厅里传来响动,陈默回来了。
他没有开灯,黑暗中,我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走到客房门口,站了许久。
“晚晚,”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哀求?“我们谈谈,好吗?”
“明天再说吧。”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我累了。”
“就五分钟!”他有些急切地拍门,“我知道你明天休息!我们好好谈谈!”
他忘了,他连我离职都不知道。
在他心里,我大概还是那个围着他转,永远有空等他的叶晚。
“陈默,”我隔着门板,声音平静,“没什么好谈的了。”
“有!”他语气激动起来,“是关于明天!明天是我们七周年!我……我订了餐厅,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重要的事?
是终于要摊牌了吗?
也好。
给这七年,画上一个句号。
“几点?在哪?”我问。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愣了一下,才报出时间和酒店名字。
是本市最顶级的那家酒店顶楼旋转餐厅。
曾经我无数次暗示,想去那里过纪念日,他总是以“华而不实”、“浪费钱”为由拒绝。
原来,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我不配。
“好,我会准时到。”
门外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我拿出手机,删除了手机里所有和陈默有关的照片。
七年的点点滴滴,在指尖轻点间,化为乌有。
心,竟然一点也不疼。
就像删除掉一个占用内存过大的冗余文件。
清空之后,只剩下轻松。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仔细化妆,挑了一条从没穿过的正红色连衣裙,衬得肤色雪白。
镜子里的人,眉眼依旧,眼神却不再是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我打车前往酒店。
顶楼餐厅果然被精心布置过,玫瑰、香槟、柔和的音乐。
只是,当侍者引我走向预留的座位时,我看到的是——
陈默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枚耀眼的钻戒。
而被他跪着的,是穿着一身白色小礼裙,满脸娇羞幸福的苏晴。
“苏晴,嫁给我好吗?”陈默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我愿意!默哥,我愿意!”苏晴激动地扑进他怀里。
周围响起掌声和欢呼声。
我站在不远处,像个误入他人幸福现场的局外人。
原来,他说的“重要的事”,是这个。
原来,他选的七周年纪念日,是为了向另一个女人求婚。
我摸了摸心口,依旧平静。
甚至有点想笑。
我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就像从未出现过。
电梯下行时,我收到顾衍发来的信息:
“叶小姐,攻略最后一项已更新,祝旅途愉快。”
我回复:
“谢谢。明天见。”
电梯门打开,外面阳光灿烂。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好的,这是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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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我没有回家。
直接拖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入住了机场酒店。
手机关机,世界彻底清净。
第二天,我早早抵达机场。
在熙攘的国际出发大厅,我看到了一个举着牌子的高大身影。
牌子上写着我的名字:叶晚。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裤,身姿挺拔,气质干净。
和我想象中导游的圆滑世故不太一样。
我走过去:“顾衍?”
他闻声回头,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笑容温和,眼神清亮。
“叶晚?你好,我是顾衍。”
他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航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去办托运?”
他的周到体贴,让人感觉很舒服。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并没有太多交流。
他大部分时间在看书,或者闭目养神。
偶尔交谈,话题也仅限于行程和目的地,分寸感把握得极好。
这让我松了口气。
抵达悉尼时,已是傍晚。
顾衍早已安排好一切,接机、酒店,井井有条。
酒店房间的窗户外,就是悉尼歌剧院的白色帆影,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今天先好好倒时差,明天开始,我们慢慢玩。”他送我到房间门口,递给我一张房卡。
“谢谢,辛苦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他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顾衍展现了他作为向导的专业。
他带的路线,避开了拥挤的旅游团,更多的是当地人才知道的小众美景。
在凯恩斯的雨林,他教我辨认各种奇特的植物;
在大堡礁潜水时,他耐心地指导我这个新手,确保我的安全;
在墨尔本的小巷里,他能找到最地道的咖啡馆和古着店。
他知识渊博,风趣幽默,却从不逾矩。
我们更像是一对默契的旅伴。
我渐渐放松下来,开始真正享受这段旅程。
脸上久违地出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天傍晚,我们在黄金海岸散步。
夕阳把海面染成一片金黄。
我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海浪轻轻拍打着脚踝。
顾衍拿着相机,在不远处拍照。
海风吹起我的裙摆和长发。
他忽然喊我:“叶晚!”
我下意识回头。
咔嚓一声。
他看着我相机屏幕,眼睛亮亮的:“这张照片绝了!光影、构图,还有你的状态,特别好!”
我凑过去看。
照片里的我,迎着夕阳,眼神明亮,笑容舒展,是我自己都陌生的轻松模样。
“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好看。”我有些恍惚。
“你本来就很美。”顾衍的语气很自然,带着欣赏,“只是以前可能被什么东西蒙住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
是啊,以前的我,眼里只有陈默和那段令人窒息的关系,早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谢谢你,顾衍。”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带我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风景一直都在,只是需要有人带你推开那扇窗。”
我们相视一笑。
某种微妙的情愫,在异国他乡的海风中,悄然滋生。
但我们都默契地没有点破。
旅行接近尾声时,我们去了塔斯马尼亚。
在著名的酒杯湾,我们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为了躲避风雨,我们跑进了一个海蚀洞。
洞外风雨交加,洞内却相对干燥安静。
我们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听着海浪拍打岩石的轰鸣。
“冷吗?”顾衍问。
我摇摇头,裹紧了冲锋衣。
空气有些安静,只有风雨声。
“叶晚,”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
“其实……我并不是周蕊的表哥。”
我愣住,转头看他。
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紧张。
“我是周蕊的大学同学,很多年前,在一次聚会上见过你。”
我努力回忆,却毫无印象。
“你可能不记得了。当时我不小心把饮料洒在了你的裙子上,你很生气……”
我隐约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一个冒失的男生。
“后来,我一直……有关注你。知道你和陈默在一起。直到前段时间,周蕊告诉我你们似乎出了问题,你要独自旅行……”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歉意:“我知道这样很唐突,甚至有点……变态。但我只是想……或许有机会,能正式认识你,陪你走一段路。”
我震惊地看着他。
原来所谓的“表哥”,所谓的“巧合”,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偶遇”。
我该生气吗?
被欺骗,被“设计”。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坦白而耳根通红的男人,看着他眼神里的真诚和忐忑,我竟然一点也气不起来。
回想这一路的点点滴滴,他的尊重,他的体贴,他的恰到好处……
如果这是“设计”,那这设计,未免太过温柔。
“所以,顾衍是你的真名吗?”我问。
“是!这个是真的!”他急忙保证,“职业也是真的!我真的是旅游博主!”
我忍不住笑了。
“好吧,看在你攻略做得不错的份上,原谅你了。”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洞外的风雨渐渐小了。
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海面上。
“雨停了。”我说。
“嗯,彩虹。”他指着天边。
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在海天之间。
像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回国那天,周蕊来接机。
看到我和顾衍一起走出来,她冲我挤眉弄眼。
“怎么样,我这位‘表哥’还靠谱吧?”
我瞪了她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
顾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出机场,我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带着雾霾的空气。
恍如隔世。
手机开机,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
大部分来自陈默。
从最初的愤怒质问,到后来的焦急寻找,再到最后的……哀求。
“叶晚,你去哪了?”
“我找遍了你所有可能去的地方!”
“回来好不好?我们谈谈!”
“苏晴的事是我不对,但我跟她已经结束了!”
“是我妈逼我的!她说苏晴家能帮到公司!”
“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最新的一条是昨天发的: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看着这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不,他只是失去了一个习惯的、安全的备选项,才慌了神。
我正准备再次拉黑他,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陈默沙哑疲惫的声音:
“晚晚……是你吗?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有事?”我的语气疏离得像在接推销电话。
“我……我要结婚了。”
“哦,恭喜。”我的语气平淡无波。
他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急切地说:“是和苏晴!你不在乎吗?”
“我为什么要在乎?”我反问,“我们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可是……我们在一起七年!七年!”他的声音带着不甘和痛苦,“你就没有一点感觉?”
“感觉?”我想了想,“有点吧。”
他屏住呼吸。
“感觉是,幸好结束了。”我说,“陈默,祝你新婚快乐。以后,别再联系了。”
“晚晚!别挂!”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这三个字很廉价……但我真的……后悔了……”
他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苏晴她……孩子不是我的……她跟别人……我妈气得住进了医院……”
“晚晚,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我静静地听着,像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原来如此。
不是因为爱,是因为一无所有了,才想起我这个“退路”。
“陈默,”我打断他的忏悔,“路是你自己选的。”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们之间,早在你选择向苏晴求婚的那一刻,就彻底完了。”
“保重。”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将这个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
抬头,看到顾衍和周蕊在不远处等着我。
顾衍的眼神里有关切,但没有追问。
周蕊则是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我走过去,对顾衍笑了笑:“晚上一起吃饭?”
顾衍的眼睛瞬间亮了:“好!”
周蕊夸张地捂住眼睛:“哎呀,没眼看没眼看!我这个超级无敌亮电灯泡先撤了!”
她笑嘻嘻地跑开了。
我和顾衍相视而笑。
傍晚,我们在一家安静的餐厅吃饭。
窗外华灯初上。
顾衍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叶晚,关于我之前说的……”
“顾衍,”我打断他,举起酒杯,“谢谢你,带我看了那么美的风景。”
“也谢谢你,让我重新看到了自己。”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
“那么,”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有没有机会,陪你去看更多的风景?”
我看着他清澈而真诚的眼睛,想起了澳洲的阳光、海滩、彩虹,还有那个海蚀洞里,他紧张的坦白。
真心瞬息万变。
但这一次,我想勇敢一点。
不是为了忘记谁,而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和更好的未来。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
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比窗外的霓虹还要明亮。
我知道,属于叶晚的新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