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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8 20:46
文章字数
13617 字
**第一部分**
“签字吧,林晚,对你我都好。”
陆沉将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时,西装革履,神色平静得像在讨论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我低头,看着甲方位置他早已签好的、凌厉熟悉的签名,指甲差点掐进掌心肉里。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点抖,“就因为我没能给你生个孩子?”
陆沉没看我,视线落在窗外繁华的江景上,那是他商业帝国崛起的象征。
“原因不重要。”他语气淡漠,“这套房子留给你,另外再给你五千万,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我笑了,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衣食无忧?
当年他陆沉还是个穷小子,站在我家别墅外淋了一夜雨,只求我父亲给他一个机会时,怎么不说衣食无忧?
我力排众议,甚至不惜与家里闹翻,陪他住出租屋、啃冷面包时,我们又何曾想过什么衣食无忧?
如今,他功成名就,陆氏集团如日中天,我却成了他急于甩掉的包袱。
只因为一场意外,我失去了生育能力。
而他们陆家,不能无后。
“陆沉,”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最后的体面,“十年夫妻,你就用这张纸打发我?”
他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一丝厌烦?
“林晚,体面一点。”他敲了敲桌面,“签了它。纠缠下去,难堪的是你。”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米白色针织裙、气质温婉的年轻女人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她将咖啡放在陆沉手边,动作自然娴熟,然后安静地站到陆沉身侧,目光柔柔地落在他身上。
是苏晴,陆沉的新秘书,跟在他身边不到半年。
我认识她,甚至当初还是我觉得这姑娘眼神干净,背景简单,亲自点头让她进的公司。
可现在,她站在那里的姿态,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更刺眼的是,她的小腹,在柔软的布料下,已经有了微微隆起的弧度。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个荒谬又冰冷的念头窜入脑海。
苏晴似乎这才注意到我,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歉意:“陆太太,您也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和陆总在谈事情……”
陆太太?
这个称呼此刻听起来无比讽刺。
陆沉摆了摆手,语气是我不曾听过的温和:“没事,你先出去。”
苏晴乖巧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前,目光似无意地扫过桌上的离婚协议,又飞快地垂下眼帘。
那一眼,我分明看到了掩饰不住的得意。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
死一般的寂静。
我指着门口的方向,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陆沉……她,她的孩子……”
陆沉默认了。
他揉了揉眉心,像是终于卸下了一个包袱:“林晚,苏晴很懂事,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但孩子需要名分。”
“我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
轰的一声,我的世界彻底坍塌。
原来不是我不能生,而是他早就找好了下家,连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十年感情,抵不过一个能生孩子的子宫。
“地位?名分?”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陆沉,你把我当什么?你们陆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吗?用完了就扔?”
我抓起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狠狠泼在他价值不菲的西装上。
褐色的液体顺着他英俊的脸颊滑落,狼狈不堪。
陆沉的脸色瞬间阴沉,猛地站起身:“林晚!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我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会签的!你想让那个野种名正言顺,除非我死!”
“野种?”陆沉的眼神骤然变冷,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注意你的言辞!那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就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
他眼里的狠厉和决绝,像一把冰锥,彻底刺穿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好……好得很!”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心脏像是被撕成了碎片,“陆沉,你会后悔的!”
我抓起那份离婚协议,当着她的面,一点点撕成碎片,扔在他脸上。
纸屑纷纷扬扬,落在他昂贵的羊毛地毯上。
“这婚,我不离了。”我挺直脊背,擦干眼泪,一字一顿地说,“有本事,你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陆沉婚内出轨,搞大了秘书的肚子!”
“我看你陆氏集团的脸面,还要不要!”
说完,我转身,踩着满地的碎纸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是我心碎的回音。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瘫软在冰冷的轿厢壁上。
眼泪汹涌而出。
十年。
我从二十岁跟了他到三十岁。
最好的青春,最真的感情,全都喂了狗。
回到那座空旷冰冷的别墅,这里曾是我们的家,如今却像个华丽的牢笼。
佣人张妈担忧地看着我红肿的眼睛,欲言又止。
我摆摆手,径直上楼,反锁了卧室的门。
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的霓虹璀璨夺目,却照不亮我心底的寒冰。
我打开保险柜,里面没有珠宝,只有一些旧物。
一本相册,记录着我们从青涩到成熟的点点滴滴。
一枚廉价的银戒指,是他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给我的求婚礼物。
还有一份泛黄的协议——当年他创业初期,资金链断裂,是我偷偷拿父亲给我的嫁妆,又求了无数人,才帮他渡过了难关。当时他抱着我,红着眼眶说:“晚晚,这辈子我陆沉绝不负你。将来我的所有,都有你一半。”
当时为了让他安心,我甚至签了一份股权代持协议,将他公司当时30%的股份挂在我名下,说这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后来公司做大,上市,股权结构几经变更,那份协议,我早已当做感情的见证,深藏心底,从未想过动用。
如今看来,是何等的讽刺。
我抚摸着那些旧物,心口的痛楚几乎让我窒息。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成全他和那个苏晴,拿着他施舍的五千万,灰溜溜地退出?
不。
我林晚,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当年能陪他吃苦,如今,也能让他尝尽苦果。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晚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是我父亲当年的法律顾问,如今已是律所合伙人的陈律师。
“陈叔叔,”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想请您帮我个忙,查点东西。”
“是关于陆沉,还有……他身边一个叫苏晴的秘书。”
“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苍白憔悴的倒影。
陆沉,苏晴。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
---
**第二部分**
陈律师的效率很高。
三天后,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就放到了我的面前。
苏晴,二十五岁,毕业于一所普通大学,家境清寒,父母是小镇工人,还有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弟弟。
她进入陆氏集团确实是个巧合,简历干净,面试表现也中规中矩。
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报告后半部分。
苏晴入职后不久,就因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商务酒会上替醉酒的他挡了不少酒,由此进入他的视线。
之后,她更是以“崇拜”、“好学”的姿态,频繁出现在他身边。
更重要的是,报告里附了几张模糊但能辨认的照片。
是苏晴和一个中年女人在一家高档咖啡馆见面的场景。
那个中年女人,我认识,是他母亲多年的牌友,一个极其热衷保媒拉纤、且一心盼着抱孙子的富太太。
陈律师在电话里语气凝重:“晚晚,根据目前查到的情况,苏晴接近陆沉,很可能不是偶然。她和你婆婆那边,似乎早有联系。”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原来,不仅仅是他变了心。
这根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借腹生子”!
他们陆家,早就计划好了要找一个听话的、背景简单的女人,来为他们传宗接代!
而我这个不能生的原配,就成了必须被清除的障碍!
愤怒和屈辱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喷发。
我死死攥着那份报告,指节泛白。
“陈叔叔,”我声音冷得像冰,“帮我准备两份文件。”
“第一,重新审核我名下所有资产,特别是当年那份股权代持协议的法律效力,我要知道,我现在到底还拥有陆氏集团多少权益。”
“第二,”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起草一份离婚协议,我的条件会写得很清楚。”
“另外,帮我找几个人,盯着苏晴。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挂断电话,我化了个精致的妆,穿上最显气场的套装,直接开车去了陆氏集团。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名正言顺介入公司事务的契机。
前台看到我,有些惊讶,但还是恭敬地引我去了他的办公室。
推开门,他正和苏晴在办公室里。
苏晴坐在原本属于我的那个位置上,正笑着喂他吃一颗草莓。
他脸上带着我久违的、放松的笑意。
看到我进来,两人的动作都是一僵。
苏晴立刻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
陆沉皱了皱眉,语气不悦:“你怎么来了?”
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恶心,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怎么,我不能来自己家的公司看看?”
我特意加重了“自己家”三个字。
陆沉的脸色沉了沉。
苏晴连忙打圆场,声音柔柔弱弱:“陆太太,您别误会,陆总他刚才有点低血糖,所以我……”
“苏秘书真是体贴。”我打断她,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不过,怀孕初期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这种端茶送水的事,让其他人做就好。”
苏晴的脸瞬间白了。
陆沉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林晚,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他桌上一个精致的摆件,那是我们蜜月时一起买的,“我来,是想通知你一声。”
“闲着也是闲着,我打算来公司上班。”
陆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上班?你来上什么班?你会什么?”
“我不会可以学啊。”我迎上他嘲讽的目光,“毕竟,作为陆氏集团法律上拥有重要股权的股东之一,关心一下自家产业的发展,不过分吧?”
我刻意提到了“股权”。
陆沉的瞳孔猛地一缩,显然,他几乎已经忘了那份早已被尘封的协议。
他脸色变幻,最终压低了声音:“林晚,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笑了笑,“就是想找点事做,免得整天胡思乱想。”
“你给我安分点!”他语气带着警告。
“陆总放心,”我看向一旁脸色苍白的苏晴,意有所指,“我一定会,非、常、安、分。”
【付费起点】
我最终以“副总裁”的空头衔,进了陆氏集团。
陆沉显然不放心我,给我安排的办公室离他的核心区域很远,手下也只有两个刚毕业的实习生。
他大概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难而退。
但他低估了我的决心。
我从最基础的报表看起,不懂就问,不会就学。
我利用父亲残留的人脉,悄悄接触了一些公司里的老人和中层。
我发现,陆沉近年来虽然把公司做得很大,但手段也越发激进霸道,得罪了不少人,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而苏晴,仗着他的宠爱,在公司里也开始颐指气使,插手一些她根本不懂的业务,惹得不少员工私下抱怨。
机会很快来了。
陆沉一直在全力争取一个至关重要的海外合作项目,投入了巨大的资源和精力。
这个项目若能拿下,陆氏集团将再上一个台阶。
但竞争对手也很强大。
在一次关键的内部决策会议上,陆沉力排众议,坚持要采用一种风险极高的谈判策略。
几位副总都表示反对,认为太过冒险。
会议室气氛凝重。
一直沉默的我,突然开口了。
“我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陆沉皱眉看着我,眼神不耐:“林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我是公司副总裁,为什么没我说话的份?”我平静地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我仔细研究过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也咨询过几位行业内的资深专家。”
我条理清晰地指出了他策略中的几处致命漏洞和潜在风险,并给出了相对稳妥的替代方案。
我每说一点,陆沉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几位原本反对的副总,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林总分析得有道理。”
“是啊,陆总,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
陆沉猛地一拍桌子:“够了!这个项目我说了算!按我的方案执行!”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林晚,别以为你懂点什么就能在这里指手画脚!”
会议不欢而散。
但我知道,种子已经埋下了。
几天后,我“偶然”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遇到了苏晴。
她正和几个小姐妹炫耀新买的限量款包包,看到我,笑容僵了一下。
我端着咖啡,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苏秘书,真巧。”
苏晴有些戒备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包上:“这包不错,陆沉对你可真大方。”
苏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陆总他……对我确实很好。”
“是啊。”我点点头,语气随意,“毕竟你怀着他的孩子嘛。不过,我听说他最近为那个海外项目焦头烂额,好像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正在到处筹钱呢。”
苏晴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凑近她,压低声音,像是好心提醒:“妹妹,男人啊,尤其是成功的男人,最看重的是事业。你现在怀着孕,是最需要保障的时候,有些该为自己争取的东西,可得抓紧了。”
说完,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我知道,以苏晴的贪婪和多疑,这番话,足以在她心里掀起波澜。
果然,没过多久,陈律师那边就传来消息。
苏晴开始频繁地向陆沉索要各种贵重物品,甚至提出要在她名下过户一套房产。
陆沉起初还尽量满足,但随着项目压力增大,资金确实开始紧张,他对苏晴的索取渐渐表现出不耐烦。
两人开始出现争吵。
与此同时,陆沉那个冒险的谈判策略,果然出了问题。
对方抓住了他的漏洞,不仅狠狠压价,还提出了更苛刻的条件。
项目陷入僵局,前期投入的巨大资金眼看要打水漂。
公司内部对他的质疑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我联系了那个海外项目的竞争对手,给出了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合作方案。
我的方案,基于我对陆氏内部情况的深入了解,以及对项目风险的精准评估,比陆沉的方案更具可行性和诱惑力。
当然,我的条件之一就是,这个项目,必须由我,林晚,来主导。
当对方公司代表拿着合作意向书,直接找到陆氏集团董事会时,整个公司都震惊了。
陆沉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暴跳如雷。
他冲进我的办公室,双眼赤红:“林晚!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悠闲地坐在办公椅上,转动着手中的笔。
“陆总,商场上各凭本事而已。”
“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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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陆沉的失败,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董事会对他长期独断专行的不满彻底爆发,加上重大项目的失利,股东们要求他给个说法。
而我在关键时刻“挽狂澜于既倒”,不仅稳住了局面,还带来了新的、更可靠的合作方,声望瞬间高涨。
此消彼长之下,公司内部支持我的声音越来越多。
我适时地抛出了那份具有法律效力的股权代持协议。
经过复杂的计算和确认,我名下的股权,足以让我成为陆氏集团仅次于他的第二大股东。
我有权要求进入董事会核心层,甚至在某些重大决策上拥有一票否决权。
陆沉的脸,在看到律师函和股权确认文件时,灰败得像一张旧纸。
他试图找我谈判,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
“晚晚,我们之间,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对不对?”
“过去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爱了十年、如今却觉得无比陌生的男人,心中一片平静。
“机会?”我笑了笑,“我给过你。在你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的时候,在你为了苏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逼我放手的时候,你给过我机会吗?”
“陆沉,路是你自己选的。”
与此同时,苏晴的日子也不好过。
陆沉自身难保,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
她想要的豪宅、名车、巨额财富眼看要化为泡影,再加上孕期情绪不稳,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她跑到公司来闹,挺着肚子,哭喊着要陆沉给她和孩子一个交代。
场面极其难看。
我“好心”地让人把她请到我的办公室。
苏晴红着眼睛,早已没了当初的温婉,像个泼妇一样指着我骂:“林晚!都是你!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得砚……害得陆总变成这样的!你不得好死!”
我平静地看着她,等她骂累了,才缓缓开口。
“苏晴,你真以为,你怀了孩子,就能坐上陆太太的位置?”
“你不过是他们陆家借来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现在,陆沉自身难保,你觉得,他还有心思管你和孩子吗?”
苏晴的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你胡说!陆总是爱我的!他说过会娶我!”
“爱你?”我嗤笑一声,将陈律师查到的那几张她和那个富太太见面的照片推到她面前,“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你进入陆氏之前,就和他母亲的朋友联系密切?”
苏晴看着照片,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母亲承诺了你什么?钱?还是地位?”我冷冷地问,“可惜,现在,他们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晴,你和我,都是输家。”
“唯一的区别是,我输得起,而你,输不起。”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支票本,写下一个数字,推到她面前。
“拿着这笔钱,离开这里。足够你和你家里人安稳度过一段时间了。”
“至于孩子,”我顿了顿,“生不生,你自己决定。但别指望用他来捆绑陆沉,他现在,自身难保。”
苏晴看着支票,又看看我,眼神复杂,有怨恨,有不甘,但更多的,是绝望和恐惧。
最终,她颤抖着手,收起了支票,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我知道,她不会留下了。
在一个暴雨夜,苏晴带着陆沉母亲私下给的一笔钱(远少于我给的),偷偷登上了离开的飞机。
她给陆沉发了一条诀别短信,大意是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没有希望的日子,孩子她打掉了,从此两不相欠。
陆沉收到消息后,像疯了一样到处寻找,但苏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事业爱情双双遭受重创,陆沉一好的,这是小说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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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我回到那间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冰冷得像坟墓的别墅。
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发来的消息,附带一个链接和一张被疯狂转发的照片。
照片里,我侧着脸,脸上那几个“猪肉品质,一级”的蓝色大字清晰刺眼,头发凌乱,妆容半花,表情是来不及收回的错愕与愤怒。
配文是江楹发的,带着一个捂嘴笑的表情:
“开个小玩笑而已,有些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较真,还好砚礼哥最懂我,从来不跟我计较~年轻真好呀!”
电话立刻打了进来,闺蜜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火:“昭昭!你看到没?那个小贱人!她是不是疯了!现在圈子里都传遍了,话里话外都在笑你……”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我没事。”我最终挤出一句,声音沙哑,“这事,我会处理。”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那片顽固的、浅青色的印迹,仿佛那不是墨迹,而是烙在我尊严上的耻辱标记。
周砚礼,这就是你所谓的“她年纪小,开玩笑”?
这就是你承诺的,“有我在,谁能欺负你”?
心口的钝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几乎就在我放下手机的瞬间,别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李叔快步走进来,脸色难看:“大小姐,周先生刚才回来了一趟……”
我心头一沉:“他回来做什么?”
“他……他带江小姐去了您的衣帽间,说今晚慈善拍卖会,江小姐缺一件合适的礼服。”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她挑了哪件?”
李叔深吸一口气,显然怒极:“是那件‘星海’。”
星海。
我的订婚礼服。
不是出自任何名家之手,是周砚礼熬了无数个夜晚,亲手画下草图,求了最顶尖的苏绣老师傅,一针一线缝制而成。裙摆上镶嵌的数百颗天然蓝宝石,他说就像把遇见我之后的所有星光,都缀在了我身上。
那不仅仅是一件衣服,那是他曾经捧到我面前的、滚烫的真心。
现在,他却任由另一个女人,用她沾满世俗欲望的手,去玷污这份独一无二的回忆。
酸楚和恶心感汹涌而上。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静。
“知道了。”
我躺进沙发,佣人小心翼翼地用温水和特制卸妆液帮我擦拭脸颊。
毛巾换了几遍,皮肤被搓得发红微痛,但那淡淡的青痕依旧隐约可见。
很好。
这印记,我会让它留在该留的人身上。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今晚拍卖会主办方林家千金的电话。
“林小姐,是我,宁昭昭。”
“今晚,周砚礼会带一位叫江楹的秘书出席。”
“找个机会,把江楹‘请’到我这里来。”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恭敬的回应:“宁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在京市这个圈子里,多的是人想卖宁家一个人情。
江楹,恰好成了林家递过来的投名状。
紧接着,我又打了另一个电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找一家做印章的店。”
“定制一百个‘猪肉品质,一级’的印章,印油要最鲜红、最难洗掉的那种。”
“尽快送到别墅。”
夜色渐深。
别墅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几名黑衣保镖无声地走进来,将一个被反剪双手、嘴里塞着布团、穿着我那件“星海”礼服的女人扔在了地上。
正是江楹。
她头上的珠宝歪斜,昂贵的礼服裙摆沾了灰尘,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保镖扯掉她嘴里的布团。
江楹立刻尖声叫骂起来:“宁昭!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抓我!放开我!砚礼哥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我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身上那件本该属于我的“星海”,在她身上显得不伦不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可笑又可悲。
“江楹,我叫宁昭昭。”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
江楹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叠字的名,在京圈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我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这意味着,这个孩子生来就是千娇百宠的命。她不必像男孩那样去争去抢,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享受人生,以及……”
我顿了顿,看着她脸上逐渐褪去的血色。
“维护宁家的脸面。想必,你也听说过,‘宁昭’的宁,意味着什么。”
江楹的嘴唇开始发抖。
她当然知道。
在京市,宁家意味着滔天的权势和财富,是她踮起脚尖、削尖脑袋也挤不进去的云端。
她强撑着气势,声音却泄露了心虚:“我、我不就是穿了你一件破衣服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还给你就是了!”
她说着,慌乱地伸手去扯身后的礼服拉链,动作粗鲁,几乎要将那件珍贵的礼服撕裂。
“不用了。”我冷冷地打断她。
“脏了的衣服,我不要。”
我俯身,凑近她,目光如冰刃。
“脏了的人。”
“我宁昭,也不要。”
江楹猛地僵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付费起点】
这时,一个沉重的纸箱被保镖抬了进来,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箱子里,是满满一箱崭新的“猪肉品质,一级”的印章,印油鲜红刺眼。
江楹看着那一箱印章,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你、你要干什么!宁昭!你敢!”
我没理会她的尖叫,对保镖点了点头。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人按住疯狂挣扎的江楹,另一人拿起印章,蘸饱了鲜红的印泥。
第一个鲜红的“猪肉品质,一级”,盖在了江楹裸露的小腿上。
“啊——!”江楹发出凄厉的惨叫,拼命扭动。
但她的力气在训练有素的保镖面前微不足道。
印章一个个落下,手臂,脖颈,脸颊……鲜红的字迹像狰狞的烙印,遍布她白皙的皮肤,覆盖了精致的妆容,甚至蹭到了那件昂贵的“星海”礼服上。
她起初还在哭喊、咒骂,渐渐变成绝望的哀求,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呜咽。
一百个印章,一个不少。
当最后一个印章盖完,江楹像一摊烂泥瘫软在地,浑身布满狰狞可怖的红字,那件“星海”礼服也被染得一片狼藉,彻底毁了。
我拿起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忘了告诉你,江小姐。”我语气淡漠,“这些特制印泥,水洗不掉,会跟着你一辈子。”
“我也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年纪小,别太计较。”
江楹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只有身体还在因恐惧和屈辱微微抽搐。
就在这时,别墅外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引擎声。
周砚礼回来了。
他大概是发现江楹不见了,匆匆寻来。
他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惯常的、准备哄我时的温柔笑意,手里还拿着一个丝绒首饰盒。
“昭昭,拍卖会一结束我就赶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上次说喜欢的……”
他的话音,在看清客厅内情景的瞬间,戛然而止。
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首饰盒“啪”地掉在地上。
一条璀璨的绿宝石项链滚落出来。
他的目光,难以置信地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浑身布满红字、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江楹身上。
“江楹!”
周砚礼脸色骤变,几乎是扑过去,将江楹紧紧抱在怀里。
他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种深深的失望。
“宁昭!”他的声音因怒极而微微发抖,“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变得这么……恶毒?!”
“她只是个小姑娘!你把她弄成这样,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我看着他将江楹护在怀里的姿态,看着他对我的指责,心口那片冰冷的麻木,终于裂开一道缝,涌出尖锐的疼痛。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脸上顶着那样的字,我以后又该怎么见人?”
周砚礼被我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但看到怀里哭得几乎晕厥的江楹,怒火再次占据了上风。
“那能一样吗?小楹她……”
就在这时,江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周砚礼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刺耳:
“砚礼哥!砚礼哥!我有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你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宁昭她想害死我们的孩子!”
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孩子?
周砚礼也明显愣住了,但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巨大的惊喜。
他低头看着江楹,声音都带着激动的颤音:“真的?小楹,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有孩子了?”
“是真的……”江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医院检查单……在我包里……砚礼哥,我好害怕……”
周砚礼脸上的怒容被一种初为人父的狂喜和急切取代。
他小心翼翼地将江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捧着绝世珍宝。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但最终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宁昭,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怎么才配做一个合格的周太太。”
说完,他抱着江楹,转身就要离开。
“周砚礼。”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他的脚步顿在了门口。
“如果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
“我不满意。”
他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觉得我依旧只是在无理取闹。
甚至带着一丝敷衍的安抚:“好了,昭昭,别闹了。有什么事,等我送小楹去医院检查完再说。”
看着他毫不犹豫抱着江楹离开的背影,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和孩子流露出的紧张与喜悦,我最后的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我对着空气,轻声说,又像是最后的宣告: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第三部分**
周砚礼抱着江楹,脚步匆匆,眼看就要踏出别墅大门。
“拦住他们。”
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守在一旁的保镖耳中。
两名黑衣保镖立刻上前,面无表情地挡在了周砚礼面前。
周砚礼脚步一顿,眉头紧锁,回头看我,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宁昭,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小楹现在需要去医院!”
“需要去医院的是她,”我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江楹那张梨花带雨却难掩得意的脸,最终定格在周砚礼脸上,“但需要给你看病的,是我。”
周砚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给我看病?我看你是疯了!”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早已候在客厅一角的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刻走了过来,为首的是宁氏集团法务部的负责人,张律师。
张律师将一份文件递到周砚礼面前,语气公事公办:“周先生,根据您七年前与宁昭昭女士签署的《婚前财产协议》及《股权代持协议》补充条款,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若一方存在重大过错,包括但不限于婚内与他人同居、并致使他人生育等行为,另一方有权单方面提请冻结过错方名下所有股权及相关权益,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周砚礼的目光在那份股权冻结通知书上扫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抱着江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眼神锐利地射向我:“宁昭!你就为了这点事,要动用宁家的力量?你知不知道冻结股权会对公司造成多大影响!”
他的语气里,没有慌乱,只有被挑战权威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在他眼里,这大概依旧只是我一次不顾大局的任性胡闹。
“这点事?”我轻轻重复了一遍,心口的冰凉蔓延开来,“周砚礼,在你眼里,我们的婚姻,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这点事’,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砚礼烦躁地辩解,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怀里瑟瑟发抖的江楹,和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楹和孩子!任何事都不能拿孩子的健康冒险!”
“孩子……”我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四年前那个冰冷的产房,那个连一声啼哭都没来得及发出的、我失去的孩子。
那时,周砚礼也是这般焦急,这般期盼,只是对象是我。
酸楚像潮水般涌上,几乎将我淹没。
我强压下喉间的哽咽,逼自己直视他:“周砚礼,你忘了么?我们也曾有过一个孩子。”
周砚礼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慌乱,但很快被更强烈的情绪覆盖。
“那不一样!”他几乎是低吼出来,“昭昭,那是个意外!可小楹肚子里的,是活生生的!我不能再失去一次!”
“所以,你就用她和她的孩子,来弥补你的遗憾?”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以为会共度一生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甚至不惜,践踏我们十年的感情?”
“我没有践踏!”周砚礼试图靠近我,语气放软了些,带着他惯用的、哄我的姿态,“昭昭,你永远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太。小楹她很懂事,不会威胁到你。等孩子生下来,可以交给你抚养,我们……”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把我当什么?一个替他和小三养孩子的工具?
江楹适时地在他怀里呜咽一声,柔弱地抓住他的衣领:“砚礼哥,我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宁昭姐她是不是容不下我们……”
周砚礼立刻低头温声安抚:“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和孩子。”
他再抬头看我时,眼神里只剩下了冰冷的决绝和责备:“宁昭,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咄咄逼人,毫无容人之量!我真没想到你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他抱着江楹,试图强行绕过保镖。
“让他走。”
我闭上眼,疲惫地挥了挥手。
保镖让开道路。
周砚礼没有丝毫犹豫,抱着江楹,大步离开了别墅。
大门合上的巨响,像最终宣判,彻底斩断了我与他之间最后一丝牵连。
那之后,周砚礼再也没回过这个家。
他带着江楹,搬进了她租住的那个小公寓。
听说,房子很小,隔音很差,和他以往的生活天差地别。
我的手机,开始频繁收到江楹发来的照片。
有时是两只靠在一起的廉价马克杯,配文:“砚礼哥说外面的早餐不健康,非要早起给我做,虽然煎蛋糊了,但好幸福。”
有时是阳台上晾晒的、明显与周砚礼身份不符的平价睡衣。
最刺眼的一张,是江楹对着镜子拍的自拍,穿着宽松的睡裙,手轻抚小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炫耀。
照片附言:“昭昭姐,你说得对,脏了的人和东西,都不要了才好。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呼吸都是甜的。”
她甚至曾“不小心”发过一张模糊的B超单照片,又迅速撤回。
这些信息,我从不回复,也从不拉黑。
只是安静地看着。
心口的疼,从尖锐到麻木,最后只剩一片荒芜。
我按时吃饭,睡觉,处理律师团队传来的进度报告。
离婚协议早已拟好,股权冻结程序稳步推进。
我脸上那淡淡的青痕,也终于彻底消退,仿佛从未存在过。
好友苏晓来看我,担忧地抓住我的肩膀:“昭昭,为这么个烂人,不值得!你就该狠狠反击,让他们身败名裂!”
我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什么时候吃过亏?”
“听说周砚礼明天要开董事会,”苏晓愤愤道,“他居然想把他名下那部分股份,分一半给江楹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他是不是疯了!”
我扯了扯嘴角:“他没疯,他只是觉得,十年感情,我终究会心软,舍不得把他逼上绝路。”
他想在董事会上先发制人,打感情牌,逼我妥协。
第二天,董事会。
江楹穿着不合时宜的昂贵套装,紧挨着周砚礼坐在主位旁,努力想扮出女主人的姿态。
周砚礼环视众人,沉声开口:“今天召集大家,是有重要事情宣布……”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我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裙,未施粉黛,只有唇上一抹正红,在李律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周砚礼的脸色瞬间僵硬。
江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下意识地往周砚礼身边缩了缩。
我径直走到长桌另一端空着的主位,没有坐下,双手撑在桌面上,迎向周砚礼惊愕的目光。
“周总的话还没说完,”我声音清晰平稳,“不如,先听听我的安排?”
李律师上前,宣读股权冻结及正式提起离婚诉讼、要求周砚礼净身出户的法律文件。
“净身出户”四个字,像炸弹一样在会议室引爆。
江楹失声尖叫:“不可能!那是砚礼哥自己挣的!凭什么!”
周砚礼死死盯着我,拳头紧握:“宁昭,你就非要做得这么绝?”
“三个月前你抱着她离开时,让我学着怎么做周太太。”我冷笑,目光扫过江楹的肚子,“现在我学会了。周太太该做的,就是清理门户。”
我将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签字吧。”
周砚礼不动。
江楹摇晃他的手臂,带着哭腔:“砚礼哥,宁昭姐是不是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可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啊……”
周砚礼脸色稍缓,揽住她的肩。
我看向江楹,语气戏谑:“江小姐身上这件礼服,一百二十万。钻石耳环,三百五十万。包,车,房……就连你身上那件镶钻的内衣,都是用我和周砚礼的夫妻共同财产买的。”
江楹脸色煞白。
“要是还不起,”我微微一笑,“你的青春倒还值点钱。就当是我请你了。”
“不如现在就签个字,证明你确实不图周家的钱?毕竟,你可是想当名正言顺的周太太呢。”
江楹强撑着扬起下巴:“我和你当然不一样!我爱的是砚礼哥这个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
我轻轻鼓掌,看向周砚礼:“听到了?”
这时,周砚礼的手机响起,他接听后脸色大变——海外账户也被冻结了。
在巨大的压力和江楹惊恐的目光下,周砚礼最终颤抖着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他红着眼看我,咬牙道:“宁昭,你别后悔!我绝不会回头!”
我收起协议,转身,面向全场:“从今日起,宁家与周砚礼先生,正式解除所有合作。”
身后传来一片倒吸冷气声和窃窃私语。
我挺直脊背,走出会议室。
门外阳光刺眼。
一年后,听说江楹生下的孩子有严重心脏病,手术需要八十万。
他们为此日夜争吵,江楹怪周砚礼没本事,周砚礼怨江楹孕期不检点。
一次激烈争执中,周砚礼失手将江楹推下楼梯,她报警验伤,闹得沸沸扬扬。
孩子没熬过那个冬天。
江楹在一个凌晨跑了,留下字条说受够了穷日子。
周砚礼疯了一样找她。
最终在南方一个小城的夜总会找到她,她正挽着一个年迈的台商。
周砚礼冲进去拉扯她,被保安打得遍体鳞伤,却仍疯狂大笑:“你跑啊!我要你给儿子偿命!”
深秋午后,苏晓告诉我这些时,庭院里落叶纷飞。
我沉默许久,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原来所谓的爱情,连八十万都不值。
茶水已凉。
水汽氤氲中,我仿佛又看见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周砚礼,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在教室门口回头冲我挥手,笑容干净明亮。
我眨了眨眼。
水汽散尽,窗前空无一人。
有些人和事,一旦走散,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满眼是我的少年,终究死在了时光里。
而我,宁昭昭,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