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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7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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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替身死后,总裁他疯了** **第一部分** “签字吧,苏晚,别浪费彼此时间。”陆淮舟将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眼神冷得像手术刀,“签完字,去医院给清欢做骨髓配型。” 我盯着桌上那份文件,指尖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如果我不签呢?”我抬起头,努力维持最后的尊严。 他嗤笑一声,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你有资格说不?陆太太这个位置,你坐了三年,该还给真正的主人了。别忘了,你只是清欢的替身,现在她回来了,你该识趣点。” 窗外电闪雷鸣,映得他轮廓分明,却照不进他眼底半分温度。 林清欢,他心头的白月光,我的双胞胎姐姐。 三年前她执意出国追求舞蹈梦想,陆淮舟痛彻心扉,在酒吧买醉时遇见了和她有着一模一样脸孔的我。 他娶我,只因这张脸。 如今林清欢罹患白血病,狼狈归来,他不仅要我让位,还要我的骨髓。 “淮舟,”我轻声唤他,这名字在舌尖滚过千百遍,依旧生涩,“这三年,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刻,是真的?” 他皱眉,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苏晚,别问这些没意义的问题。清欢需要尽快手术,你的骨髓是目前最合适的希望。签了字,配合治疗,我会给你足够补偿,保你后半生无忧。” 补偿?我要的从来不是钱。 是那双曾在我发烧时彻夜不眠紧握我的手,是那个在雷雨夜将我拥入怀中轻声安抚的人,是那些让我错觉自己也被珍视过的瞬间。 原来,都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般的疼。 我拿起笔,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好,我签。”我一笔一划,写下“苏晚”两个字,比医生诊断书上的“急性髓系白血病”还要丑陋。 “骨髓配型,我也去做。”我放下笔,异常平静,“但有个条件。” “你说。”他见我签字,神色稍霁。 “配型成功后,我要你陪我一个月。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我看着他眼中迅速升起的厌恶,抢先道,“否则,我宁愿死,也不会救她。” 陆淮舟脸色沉下:“苏晚,你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林清欢的命,现在握在你手里。”我站起身,头晕得晃了一下,急忙扶住桌角。 最近总是这样,容易累,身上莫名出现瘀斑。 我偷偷去小医院查过,医生面色凝重,建议我去大医院详细检查。 我不敢去。 我怕确诊。 更怕……连这最后的价值都失去。 如果我也病了,谁还能救姐姐?陆淮舟会怎样看我?一个连替身都做不好的废物? “一个月?”他咬牙,最终妥协,“好,我答应你。但苏晚,别耍花样。”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能耍什么花样呢?我唯一的筹码,竟是这具可能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 第二天,我去了医院。 骨髓配型结果需要时间。 陆淮舟履行约定,搬回了主卧。 他每晚睡在身侧,背对着我,中间隔着的距离,仿佛一道鸿沟。 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假象,每天早起做他喜欢的早餐,尽管他通常只看一眼便匆匆出门,去陪林清欢。 我学着煲汤,按照网上查来的,对白血病病人有益的食谱。 “哟,今天又是什么汤?想毒死我,好继续霸着陆太太的位置?”林清欢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 她从不相信我是真心救她。 “姐姐,你多心了。”我将汤倒在碗里,吹凉。 “别叫我姐姐!”她猛地挥手打翻汤碗,滚烫的汤汁溅在我手背,瞬间红了一片,“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你不过是个父不详的野种,凭什么顶着和我一样的脸?” 是啊,我们是双胞胎,却有着云泥之别。 她是林家捧在手心的明珠,我是母亲未婚先孕生下的拖油瓶,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童年记忆里,是母亲带着我辗转在不同男人之间的颠沛流离,是林清欢穿着漂亮裙子投来的鄙夷目光。 直到母亲病逝,林家才勉强接纳我,视如敝履。 陆淮舟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快步走到床边,紧张地查看林清欢:“欢欢,没事吧?有没有烫到?”然后,他才转向我,眼神冰冷:“苏晚,你又对欢欢做了什么?” 我看着手背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没事,淮舟,”林清欢立刻换上柔弱表情,“妹妹只是不小心……” “她不是你妹妹!”陆淮舟打断她,厌恶地扫我一眼,“以后汤不用送了,医院有营养师。” 心口那股熟悉的钝痛又涌上来。 我低头,默默收拾满地狼藉。 “淮舟,”我轻声说,“配型结果今天该出来了。” 陆淮舟眼神一亮,所有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对!我现在就去问医生!” 他快步离开,甚至没多看地上的我一眼。 林清欢得意地勾起嘴角,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吧,苏晚,你永远只是个可怜的替代品。等我好了,淮舟会立刻把你踢开。” 我收拾碎片的手一顿,一片锋利的瓷片割破指尖,血珠渗出。 我却感觉不到疼。 因为更深的绝望,已经将我淹没。 医生办公室。 “陆先生,陆太太,”医生看着报告单,眉头紧锁,“配型结果出来了……初步显示,匹配度很高,符合移植条件。” 陆淮舟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真实的喜悦:“太好了!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 医生却看向我,语气沉重:“但是,我们在为陆太太做常规检查时,发现一些异常指标。建议陆太太尽快做一个全面的血液检查。” 我的心猛地一沉。 陆淮舟的笑容僵住:“异常指标?什么意思?” “目前还不确定,需要进一步检查。”医生委婉地说。 “会不会影响给清欢捐献骨髓?”陆淮舟急切地问。 医生迟疑了一下:“这……需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判断。” 陆淮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喜悦,只剩下怀疑和焦虑:“苏晚,你身体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我看着他那张俊美却写满薄情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我没事。”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不会影响救姐姐的。” 我必须救林清欢。 这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方式。 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陆淮舟紧紧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的真假。 最终,他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那就好。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在节骨眼上出问题。” 他转身又去和医生商讨手术细节,语气热切。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不自觉抚上小腹。 最近,不仅乏力头晕,还总是恶心反胃。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盘旋。 但我死死压住了它。 不能想,不敢想。 走出医院,天色阴沉。 陆淮舟接到林清欢电话,语气温柔地哄了几句,然后对我说:“公司有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摇摇头,“我想自己走走。” 他看了我一眼,没坚持,驾车绝尘而去。 我独自走在街头,漫无目的。 经过一家药店时,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 当我拿着验孕棒,站在洗手间里,看着上面清晰的两道红杠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原来,不是病。 是孩子。 我和陆淮舟的孩子。 在我们关系最冰冷的时间里,悄然降临。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个孩子,不该来。 他的父亲不爱他的母亲,他的存在,只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 而我,连自己能否活下去都不知道。 手机响起,是陆淮舟。 我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接听。 “苏晚,在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清欢情绪不稳定,你想办法过来陪陪她。她毕竟是你姐姐。” 看,他总是这样。 随时随地,为了林清欢,对我发号施令。 我低头,看着验孕棒上那刺目的红色。 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好,我马上过去。” 我挂断电话,将验孕棒扔进垃圾桶。 这个秘密,就让它永远埋藏吧。 --- **第二部分** 我推开病房门时,林清欢正靠在陆淮舟怀里啜泣。 “淮舟,我好怕……手术会不会很疼?万一……万一好不了怎么办?” 陆淮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嗓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欢欢,我会一直陪着你。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条件,你一定会好的。” 他抬头看到我,眼神瞬间恢复冷淡:“来了?陪欢欢说说话,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小心翼翼地将林清欢放回床上,体贴地掖好被角,这才起身离开。 门轻轻合上。 林清欢脸上的脆弱立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讥诮和胜利者的傲慢:“看来,淮舟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厌烦呢。” 我没理会她的嘲讽,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相互搀扶散步的病人和家属。 “苏晚,识相点,拿到钱就滚得远远的。”她拨弄着头发,“淮舟答应这一个月陪你,不过是可怜你,顺便确保我的骨髓供应罢了。” 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你放心,手术我会做。一个月后,我会离开。”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我走到床边,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削皮:“姐姐,你还记得妈妈临终前说的话吗?” 林清欢脸色微变:“提那个晦气的女人做什么?” “她说,希望我们姐妹俩能互相扶持。”我盯着手中一圈圈垂下的果皮,像我们之间断裂的亲情,“她说,我是姐姐,要多照顾你。” “照顾?”林清欢嗤笑,“你拿什么照顾我?用你捡我剩下的衣服?还是用你妈勾引男人的本事?” 锋利的刀尖一滑,割破了我的手指。 血珠迅速涌出,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我怔怔地看着。 最近,身体似乎变得格外脆弱。 “呀!你干什么!”林清欢嫌弃地皱眉,“脏死了!快弄干净!” 我默默抽出纸巾,按住伤口,擦掉床单上的血迹。 心,比手指更疼。 妈妈,对不起,我好像……做不到了。 不仅无法照顾她,连维系我们之间最后一丝血缘羁绊的,竟然是我的骨髓,和我可能所剩无几的生命。 陆淮舟回来了,带着一身烟味。 他看了眼床单上的淡淡红痕,又看看我按着手指的手,眉头微蹙:“怎么了?” “没事,”我抢先道,“不小心划了一下。” 林清欢立刻委屈地接口:“妹妹削苹果总是毛手毛脚的,吓我一跳。” 陆淮舟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林清欢身边,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别怕,小事。” 那天之后,陆淮舟似乎为了确保我能“安心”捐献,对我“履行约定”的态度敷衍了许多。 他每晚准时回家,陪我吃饭,却心不在焉,手机屏幕始终亮着,显示着与林清欢的聊天界面。 他偶尔会带我去看电影,却在我被剧情触动时,低声接听林清欢的电话。 他甚至在一次商业晚宴上,公然抛下作为女伴的我,只因林清欢一个“心情不好,头晕”的电话。 周围投来的目光,或同情,或讥笑,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而我只是挺直脊背,努力维持着笑容。 手不自觉地覆上小腹。 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然生长。 是我在这冰冷绝望中,唯一的、不该存在的温暖。 我开始偷偷服用孕妇维生素,在夜深人静时,查阅关于白血病患者怀孕的零星资料。 结果,令人绝望。 我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同时进行骨髓捐献和妊娠。 风险极高,对母体和胎儿都是。 我必须做出选择。 【付费起点】 就在我沉浸在巨大矛盾中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将我们三人推向了更尖锐的冲突。 一家小报突然爆出猛料,标题耸动:“陆氏总裁婚变实锤!白月光病重入院,替身夫人地位不保?” 报道配了几张模糊的照片:陆淮舟频繁出入医院探望林清欢;我在街头失魂落魄;甚至还有一张多年前,母亲带着年幼的我,站在林家别墅外踟蹰的黑白照。 文章极尽渲染,将林清欢塑造成为爱勇敢的抗癌天使,而我,则是心机深沉、凭借容貌上位的替身,如今正因正主归来而惶惶不可终日。 新闻一出,瞬间引爆舆论。 陆氏股价受到波动,公司公关部电话被打爆。 陆淮舟勃然大怒,认定是我为了拖延离婚或博取同情而故意泄露消息。 他冲回家时,我正在厨房孕吐,脸色苍白。 “苏晚!是不是你干的!”他将平板电脑摔在我面前,屏幕碎裂,正是那篇报道,“你就这么不甘心?用这种下作手段?你想毁了清欢吗?她现在受不了任何刺激!” 我扶着水池,胃里翻江倒海,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更深的厌恶:“不说话?默认了?我真是低估了你的无耻!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陆太太的位置?做梦!” “不是我……”我虚弱地辩解。 “除了你还有谁!”他厉声打断,“清欢不可能自己爆料!她知道轻重!只有你,苏晚,你一直嫉妒她!嫉妒她拥有的一切!” 嫉妒? 是啊,我嫉妒。 嫉妒她轻而易举就拥有我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偏爱和纵容。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混合着呕吐后的酸涩。 “淮舟……”我试图冷静下来,“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他冷冷道,“苏晚,我警告你,立刻出面澄清,向清欢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念最后一点情分!” “情分?”我笑了,泪珠滚落,“我们之间,有过那种东西吗?” 他眼神一暗,猛地逼近我,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我怀疑骨头要碎掉:“收起你这副可怜相!苏晚,记住你的身份,和你该做的事!骨髓移植之前,你最好安分点!” 他甩开我,转身大步离开。 我瘫软在地,冰冷的瓷砖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寒意。 小腹传来一阵细微的抽痛。 我惊恐地捂住肚子。 孩子…… 第二天,我不得不在陆淮舟的“陪同”下,召开了一场简短的记者会。 我按照他准备好的稿子,面无表情地声明:报道纯属捏造,我与陆先生感情稳定,姐姐林清欢生病,我们全家都深感痛心,目前一切以姐姐的治疗为重。 镜头前,陆淮舟站在我身边,偶尔配合地揽住我的肩膀,露出无可挑剔的、属于商界精英的沉稳笑容。 台下记者的问题却无比尖锐: “陆太太,有传言您与林清欢小姐关系并不融洽,这是真的吗?” “陆先生,您频繁出入医院探望林小姐,是否如外界所说,旧情复燃?” “二位对此前替身的说法有何回应?” 陆淮舟从容应对,将所有问题轻描淡写地挡回,将焦点引向对林清欢病情的关心和对造谣者的谴责。 而我,只需在他眼神示意时,点点头,或露出一个僵硬的、所谓“支持丈夫”的微笑。 只有我自己知道,宽大的西装外套下,我的手指掐破了掌心。 这场闹剧,终于在我又一次因低血糖和妊娠反应险些晕倒时,仓促结束。 陆淮舟将我半扶半抱地带离现场,一进车里,立刻松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演技真差。”他冷哼,“苏晚,你最好祈祷清欢没事,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我明白。 否则,我连同我可能拥有的任何东西,都会万劫不复。 风波看似平息,但裂痕已深。 我开始更加频繁地呕吐,嗜睡,消瘦得厉害。 连林清欢都看出了不对劲。 “苏晚,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她狐疑地打量我,“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心中警铃大作,强装镇定:“只是最近太累,胃口不好。” 她眯起眼,显然不信:“是吗?我可提醒你,淮舟最讨厌别人用孩子绑住他。尤其是……你不配生他的孩子。” 我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慌乱:“我知道。” 我必须尽快离开。 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骨髓移植手术日期定下了。 就在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 多么讽刺的巧合。 仿佛我的利用价值,被精准地计算到了最后一分一秒。 手术前一周,我向陆淮舟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我想去海边看看。”我说,“就我们两个。” 他本想拒绝,但看到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或许是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手术,最终勉强同意。 那是个阴天,海风很大,带着咸腥的气息。 我脱了鞋,赤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任由海浪一次次漫过脚踝。 陆淮舟站在不远处,西装革履,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不耐烦地看着手表。 “淮舟,”我回头看他,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手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会有一点点难过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蹙眉:“别说不吉利的话。手术很安全,专家团队都是顶尖的。” “我只是假设。” “没有这种假设。”他语气生硬,“苏晚,别胡思乱想,做好你该做的事。” 看,他连一句虚假的安慰,都吝啬给予。 我笑了笑,转身面向大海,张开双臂,深深呼吸。 宝宝,妈妈带你来看海了。 对不起,可能不能带你来到这个世界看更多的风景了。 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混入海风中,消失不见。 回去的路上,我累极了,在车上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我盖上了外套,动作似乎……有些轻柔? 是我又在做梦了吗? --- **第三部分** 手术前一天,我被要求住院,进行最后的术前准备。 一系列检查,抽血,签字。 医生再次建议我进行详细检查,指出我某些指标异常得令人担忧。 陆淮舟在场,我依然坚持只是劳累过度。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没再说什么。 晚上,他留在病房陪我。 或许是明天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他难得地没有一直看手机,而是坐在窗边,沉默地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 “苏晚,”他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这一个月……委屈你了。” 我怔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近乎……温和的语气对我说话。 “等清欢好了,”他继续道,依旧没有看我,“我会安排你出国,给你最好的生活。你还年轻,好的,我们继续故事的第二部分。 --- **第二部分** 我拿着那份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体检报告,独自一人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周围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不真切。报告单上,“急性髓系白血病”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视线模糊。 原来,那些持续的乏力、眩晕、身上莫名出现的瘀斑,都不是简单的劳累过度。原来,在我卑微地祈求陆淮舟一丝怜悯的时候,在我为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暗自挣扎的时候,我的身体早已从内部开始崩塌。 多么讽刺。林清欢需要我的骨髓救命,而我,却先一步患上了同样的绝症。命运像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大师,将我们这对命运迥异的双胞胎,以最残酷的方式捆绑在一起。 我该怎么办?告诉陆淮舟?他会信吗?还是只会认为这是我为了逃避捐献、博取同情的又一个拙劣伎俩?他眼里的我,早已定型:一个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替身。 那个孩子……我的手颤抖地抚上小腹。在白血病面前,这个刚刚萌芽的生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化疗,移植……任何治疗都可能夺走他/她。而我,甚至没有资格做一个母亲,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那座冰冷的别墅,意外地发现陆淮舟竟然在家。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中,侧脸轮廓依然英俊得令人心碎。听到我进门的动静,他抬眼看过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去哪了?电话也不接。”他摁灭烟头,语气不善,“明天就要开始术前准备了,你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我张了张嘴,那句“我生病了”在喉咙里滚了滚,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在他这样的目光下,任何关于我自身痛苦的言辞,都显得苍白可笑。他会信吗?他只会觉得我在演戏。 “只是……出去走了走。”我垂下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晚,记住你的承诺。安安分分做完手术,我会兑现我的条件,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但如果你敢耍花样……”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威胁不言而喻,“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靠近一步,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古龙水的气息,曾经让我迷恋,此刻却只让我感到窒息。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的脸,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忽然问,眉头微蹙。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看着他眼底那抹惯有的怀疑,所有的勇气瞬间消散。 “可能是……有点紧张。”我找了个最蹩脚的理由。 果然,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现在知道紧张了?当初谈条件的时候不是很有底气吗?”他不再看我,转身拿起外套,“我今晚去公司,你早点休息,明天准时去医院。” 看着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我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在林清欢的手术完成之前,我“必须”是健康的。我的病,是我的原罪,连宣之于口都是一种奢侈。 【付费起点】 术前准备的日子枯燥而压抑。频繁的抽血检查,各种药物的预处理,让我的身体更加虚弱。孕吐反应和疾病带来的恶心交织在一起,我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迅速消瘦下去。 林清欢住在最好的VIP病房,陆淮舟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相比之下,我这边显得格外冷清。偶尔有护士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忙碌。 一天下午,我正靠在病床上昏昏欲睡,林清欢竟然坐着轮椅,让护士推着来到了我的病房。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审视。 “听说你最近吐得厉害?”她挥退护士,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她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苏晚,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强装镇定:“你胡说什么?只是药物反应。” “是吗?”她慢悠悠地说,“可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子,跟我当年怀……”她突然顿住,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嘲讽取代,“不过,就算怀了又怎么样?淮舟不会要的。他早就说过,只有我生的孩子,才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肚子里的,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 “野种”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我攥紧了被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冷冷地说。 “哼,”她嗤笑一声,“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等手术一结束,你就得滚蛋。至于孩子……我劝你趁早处理掉,别给自己找麻烦,也别……脏了淮舟的手。” 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不仅凌迟着我的尊严,更威胁着我腹中无辜的生命。我看着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拥有相同的血脉,她却能如此恶毒? 林清欢离开后,我再也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吐出的只剩下苦涩的胆汁。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的女人,几乎认不出自己。恐惧和绝望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边缘,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本能地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还是接了起来。 “是苏晚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男声,“我是仁爱医院的李医生,关于您上次在我们这里做的初步检查……结果有些异常,我们非常建议您尽快来我院做一个全面的复查……” 仁爱医院?是我之前偷偷去检查的那家小医院。他们竟然还保留着我的信息,并且追踪回访?一股暖流夹杂着更深的酸楚涌上心头。在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陌生人在关心我的健康,而我最亲近的丈夫,却只在乎我的骨髓。 “谢谢您,李医生。”我哽咽着,“我……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无声滑落。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为了孩子,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我也要挣扎一下。 第二天,我借口术前需要静心休息,支开了陆淮舟派来的护工,偷偷溜出了医院,去了仁爱医院。李医生是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人,他仔细看了我的检查报告,又亲自为我做了检查,脸色越来越凝重。 “苏女士,您的情况……很不乐观。”他放下听诊器,语气沉重,“急性髓系白血病,进展很快。而且,您还怀孕了……这太危险了,对您和胎儿都是极大的负担。” “我知道……”我声音颤抖,“医生,求求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保住我的孩子?” 李医生叹了口气:“目前最首要的是控制您的病情。常规的化疗对胎儿有致畸风险,我们通常建议……终止妊娠,优先治疗母体。” “不!”我几乎是尖叫着拒绝,“我不能放弃他!医生,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靶向药?或者……有没有可能,在病情相对稳定的时候……” 李医生看着我绝望而坚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理论上……有极少数案例,在严密监控下,尝试过带瘤妊娠,但风险极高,成功率……微乎其微。而且,费用非常昂贵,需要最顶尖的医疗团队支持。” 一丝微弱的光,穿透了厚重的绝望。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钱不是问题。”我深吸一口气,“医生,请您帮我,制定一个方案,无论如何,我要试试。” 从仁爱医院出来,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怀揣着这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我像游魂一样回到了陆氏控股的医院。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陆淮舟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她人呢?!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明天就要做重要检查,她跑去哪儿了?” 我推门进去,正好对上陆淮舟转过身来那阴鸷的目光。他几步跨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苏晚!你又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去见什么不该见的人了?还是想临阵脱逃?”他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扫视,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但我此刻心里却异常平静。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俊脸,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又可悲。 “我只是……出去透透气。”我平静地说,“医院里太闷了。” “透气?”他显然不信,猛地凑近我,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羞辱性的揣测,“苏晚,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想用装病或者别的什么来拖延手术?我告诉你,没门!清欢等不起!你要是敢耍花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冰冷的寒意。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我们之间,除了利用和被利用,早已什么都不剩。最后一丝微弱的期待,也彻底熄灭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陆淮舟,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没有心、不会痛、随时可以为了林清欢牺牲一切的物件?”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直白地反问,随即恼羞成怒:“是又怎么样?苏晚,这是你欠她的!也是你欠我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我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眼神前所未有地冰冷和疏离,“好,我记住了。陆总放心,明天的重要检查,我一定会‘好好配合’。” 我的顺从,并没有让陆淮舟放松警惕,反而让他眼底的疑虑更深。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瘫软在地。眼泪终于决堤,不是因为他的辱骂和威胁,而是为那个在我腹中悄然生长,却可能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孩子,也为这个支离破碎、即将走向终局的自己。 我擦干眼泪,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医生的电话。 “李医生,是我,苏晚。关于治疗方案……我同意您的建议,先尽力控制病情,同时……尽最大可能保住孩子。” “另外,”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请您帮我准备一份文件……一份,在我发生任何意外情况下,关于我身后事,以及……这个孩子(如果他/她能幸运活下来的话)的抚养权问题的……遗嘱声明。” 窗外,夜色渐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而我已经无所畏惧,因为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 好的,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 --- **第三部分** 骨髓移植前的关键检查日终于到来。那天早上,天空阴沉得厉害,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压在头顶。我被护士推去做最后一项核心检查——骨髓穿刺活检,以最终确认捐献者的健康状况完全符合移植要求。 陆淮舟破天荒地一直陪在检查室外,但他焦躁地踱着步,频繁地看着手表,显然心思全在VIP病房里等待结果的林清欢身上。他偶尔瞥向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关切,只有审视和催促,仿佛我只是一台需要顺利运转的医疗设备。 我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身体蜷缩成虾米状,暴露的后腰皮肤被消毒液擦得冰凉。当那根长长的穿刺针刺入骨骼的瞬间,一阵尖锐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绷紧了身体,冷汗涔涔而下。我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具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心死的绝望,这疼痛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检查结束后,我被推回病房休息,等待最终裁决。麻药过后,穿刺点的钝痛阵阵袭来,但更让我心惊的是小腹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坠胀感。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内心充满了恐惧。宝宝,再坚持一下,妈妈求你…… 几个小时后,主治医生拿着检查报告,面色凝重地走进了我的病房,身后跟着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陆淮舟。 “陆先生,陆太太,”医生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初步的骨髓象分析结果……出来了。情况……有些复杂。” 陆淮舟眉头紧锁,迫不及待地打断:“医生,直接说重点,她的骨髓到底能不能用?清欢那边等不了!” 医生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欲言又止,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将报告递向陆淮舟,语气沉痛:“陆先生,很遗憾……捐献者苏晚女士的骨髓……存在严重病变。她本人……患有急性髓系白血病,而且……根据指标看,发现时应该已经不是早期了。” “什么?!”陆淮舟猛地夺过报告,目光死死钉在那几行诊断结论上,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难以置信,迅速转变为一种极致的愤怒和被愚弄的狂躁。他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射向我,声音因为暴怒而扭曲变形:“苏晚!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一直在骗我!你故意隐瞒病情,就是想看着清欢死?!你这个毒妇!” 他几步冲到我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是不是从一开始?你用生病做借口,耍得我团团转,很好玩吗?!” 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暴怒而狰狞的面孔,心中一片死寂的荒凉。直到此刻,他关心的,依然只有林清欢的骨髓来源断了,只有我“欺骗”了他。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我得了白血病,该怎么办。 我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惨淡而嘲讽的笑:“陆淮舟,你现在……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吗?可惜,看到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阴谋。”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冰冷刺骨:“好,很好!苏晚,你够狠!为了报复,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但我告诉你,清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焦躁地对医生吼道:“现在怎么办?!立刻给我在全国、全世界找配型!不惜一切代价!快去!” 医生面露难色:“陆先生,这……需要时间,而且林小姐的情况……” “我不管!必须找到!”陆淮舟粗暴地打断他,然后像一阵风暴般冲出了我的病房,大概是去安抚他那位脆弱的“白月光”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一脸同情的医生。 “陆太太,您……”医生斟酌着开口。 “医生,”我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与我无关,“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现在,请先帮我办理出院吧。”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这里没有治疗,只有伤害。我要去找李医生,去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腹中渺茫的希望。 陆淮舟果然没有再出现。他动用了所有财力和人脉,疯狂地为林清欢寻找新的骨髓配型,自然无暇再顾及我这个“失去利用价值”且“心怀叵测”的弃子。我顺利办理了出院,带着简单的行李,住进了仁爱医院附近的一家小旅馆。 李医生看到我的最新检查报告时,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苏女士,您的病情……恶化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必须立刻开始治疗!否则……” “我知道。”我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神坚定,“李医生,开始吧。用那个……对胎儿影响最小的方案。” 治疗的过程痛苦而漫长。化疗的副作用让我呕吐、脱发、虚弱不堪。每一次从鬼门关挣扎回来,我都紧紧护着肚子,感受着那里微弱的生命力,那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期间,我从新闻上零星看到关于陆氏的消息。陆淮舟为爱妻寻遍全球骨髓库的消息被媒体大肆渲染,他“情深义重”的形象博得了不少同情。也有狗仔拍到我独自出入平民医院的照片,形容我“形销骨立,落魄潦倒”,猜测我已彻底被陆家抛弃。这些消息,于我而言,已如隔世云烟,激不起半点涟漪。 在我进行第二个疗程化疗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林清欢。 她坐在轮椅上,被助理推着,尽管戴着帽子和口罩,依然能看出她的憔悴,但眼神却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不再是纯粹的厌恶和得意。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靠在病床上,虚弱地问。 她示意助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开口,声音沙哑:“我……做了配型,和中华骨髓库里的一个志愿者初步匹配上了……但后续检查,还需要时间。”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我,“苏晚,你……真的病了?” 我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似乎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带着一种恍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我看了你之前留在别墅的……一些东西。还有……我偷偷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你第一次出现症状,远在我回国之前……”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所以,你不是故意不救我……你是……真的不能救了……” 我闭上眼,疲惫不堪。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苏晚,”她忽然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那个孩子……淮舟他知道吗?” 我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着她。 她苦笑了一下:“看来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我的事。”我冷冷地回绝。 她再次沉默,良久,才用一种近乎喃喃自语的音量说:“其实……当年妈妈临终前,说的不是让你照顾我……她说的是……‘清欢,你是姐姐,要多让着妹妹,她命苦……’”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愕然地看着她。 林清欢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混着悔恨和痛苦:“可我……我嫉妒!我嫉妒你明明一无所有,却总能得到妈妈偷偷的关注!我嫉妒你……甚至后来,拥有了淮舟的婚姻!尽管我知道他不爱你……但我还是恨!所以我撒谎,我抢走一切,我诬陷你……我以为这样,就能证明我比你强……” 她泣不成声:“直到我也病了……直到可能快要死了……我才明白,有些东西,抢不来,也证明不了……苏晚,对不起……虽然这三个字,现在说……太轻了……” 看着她崩溃痛哭的样子,我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恨,奇异地并没有爆发,反而像冰雪一样,在阳光下缓缓消融,只剩下无尽的悲凉。我们这对双生花,纠缠半生,互相伤害,最终却都在生死边缘,才窥见一丝命运的真相和亲情的微光。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声音沙哑,“你走吧,好好治病。” 林清欢离开后,病房里恢复了寂静。我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轻微的胎动,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妈妈,你看到了吗?我和姐姐……或许,终于可以和解了。只是,太晚了。 我的病情在勉强完成第三个化疗疗程后急转直下。李医生告诉我,癌细胞出现了耐药,并且发生了中枢神经系统浸润,情况非常危急。而胎儿,也因为母体的极度衰弱,发育严重滞后,随时可能胎死腹中。 我已经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弥留之际,我仿佛看到了妈妈在对我微笑,向我伸出手。 在我意识彻底模糊之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一直守在床边的护士重复着几个字:“孩子……黎医生……文件……”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听懂了我的遗言。 …… 一个月后,仁爱医院妇产科手术室。 经过医护人员竭尽全力的抢救,一个极度孱弱、体重仅有三斤多的早产男婴,在母亲心脏停止跳动后几分钟,被剖腹取出。他的哭声微弱得像小猫一样,立刻被送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保温箱。 与此同时,一封按照法律程序公证过的遗嘱文件,被交到了主治医生黎初的手中。文件里,苏晚将她名下所有财产(包括陆淮舟当初给她的,以及她母亲留下的一些微薄首饰)指定成立一个信托基金,用于这个孩子的抚养和教育。而孩子的监护权,她并没有留给有着血缘关系的林清欢,更没有留给那个她法律上的丈夫陆淮舟,而是郑重地托付给了在她生命最后时刻给予她最大善意和专业帮助的医生——黎初。 文件末尾,只有一行娟秀却无力的字: “请告诉他,他的妈妈,很爱他。他不是任何错误的结晶,是妈妈在黑暗里,唯一的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