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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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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80 字
## 五百块奖金?我让你倾家荡产!
>公司年会抽奖,我中了五百块。
>主管陈浩当众起哄让我请客,转头就订了人均五千的日料。
>结账时他递来账单:“林琛,盛惠五十万,现金还是刷卡?”
>我盯着他手腕上价值百万的限量表,笑了:
>“这顿饭我请,但你得把表留下抵债。”
>陈浩摔杯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我反手拨通电话:“通知总部,暂停对星耀科技的所有注资。”
>陈浩手机随即疯狂震动,总裁咆哮声穿透包厢:
>“陈浩!你他妈到底惹了谁?!”
---
“林琛,手气可以啊!五百块!请客请客!大家伙都听见了吧?”
陈浩的声音像一把沾了油的刷子,油腻又响亮地刮过整个财务部。他一手拍在我肩膀上,力道不轻,带着不容置疑的“亲热”,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我那张刚刚刮开、还带着廉价油墨味的彩票。上面鲜红的“伍佰圆”三个字,此刻在顶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年会抽奖环节刚结束,财务部这片的空气还没从方才的喧嚣里沉淀下来。酒精、廉价香水和自助餐混杂的气味弥漫着,陈浩这一嗓子,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哇!琛哥牛逼!请客!请客!”小张第一个跳起来响应,脸上堆着刻意的谄媚。
“就是就是,林哥,五百块呢!够咱们好好搓一顿了!”旁边的李姐也笑着附和,眼睛却瞟着陈浩的脸色。
我皱了皱眉,肩膀不动声色地卸开陈浩那只越来越沉的手掌。“陈主管,这点钱,楼下咖啡厅点几杯星巴克还行,请全部门?怕是连垫底都不够。”我的声音不高,但在短暂的安静里足够清晰。
陈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咧开更大的弧度,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掌控感。“哎呀,林琛,这就是你不对了!中奖请客,讨个彩头嘛!大家高兴就好,钱不钱的无所谓!是不是啊,兄弟们?”他环视四周,眼神带着无形的压力。
“对!陈主管说得对!高兴最重要!”
“林哥别扫兴嘛!”
“就是,走走走,我知道新开的那家‘樱之味’,高端日料,食材都是日本空运的,特别棒!正好林哥请客,咱们去开开眼!”小张再次跳出来,精准地报出了这个让在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名字。
陈浩立刻一拍大腿:“好!就‘樱之味’!还是小张懂行!林琛,你看,地方都帮你选好了,诚意十足吧?大家收拾收拾,出发!”他大手一挥,根本不容我再说什么,转身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订位,声音洪亮得像是故意让我听见:“喂?樱之味吗?我是星耀科技的陈浩!对对对,今晚要个大包,十五个人!对,现在就过去!”
旁边几个同事看我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同情,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和一丝等着看好戏的兴奋。在星耀科技,陈浩是财务部说一不二的主管,而我林琛,只是一个入职不久、背景成谜、行事低调的普通职员。谁会为了我得罪他?
我沉默着,没再反驳。陈浩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炫目的光,价值足够买下我们部门所有人一年的工资。他故意用这顿价值不菲的饭来羞辱我,无非是想看我出丑,看我心疼那五百块,或者干脆当众拒绝然后被他扣上“小气”、“不合群”的帽子。他想踩我,踩得越狠越好。
行,你要踩,我就让你跳。
包厢的名字叫“竹取”,雅致得过分。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包厢内是原木色调,流水潺潺的造景旁,穿着和服的服务生跪式服务,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空气。菜品流水般端上来:蓝鳍金枪鱼大腹闪着诱人的油光,活海胆现开现吃,帝王蟹腿粗壮得惊人,清酒是陈浩亲自点的“獭祭二割三分”,一瓶的价格就足以让普通人肉疼。
气氛在酒精和美食的催化下变得诡异而热烈。陈浩坐在主位,俨然成了今晚的国王,唾沫横飞地吹嘘着他的人脉和“丰功伟绩”,手腕上那块星空表随着他的动作熠熠生辉。小张鞍前马后,添酒布菜,谄媚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其他同事或真心享受美食,或碍于陈浩的威势,都放开了吃喝,敬酒的对象无一例外地涌向陈浩。
“陈主管,我敬您!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提携!”
“浩哥,这酒真不错!也就您有这品味!”
“陈哥,以后还得靠您多关照啊!”
喧嚣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唯独我,坐在长桌靠近门口的位置,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面前那份精致的刺身拼盘几乎没有动过筷子,清酒杯里的酒液也始终保持着满杯的状态。没人主动跟我说话,偶尔有目光扫过来,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陈浩在人群的簇拥和奉承中,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我,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更深了。
他似乎在用整个包厢的喧嚣告诉我:看,这就是现实。你林琛,什么也不是。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昂贵的食材堆满了桌面,空酒瓶也多了起来。陈浩脸色酡红,眼神有些飘忽,显然是喝到位了。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摇晃着站起来,在助理小张的搀扶下,一步三晃地朝我这边走来。
整个包厢的声音像是被掐断了一下,然后又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嗝……”陈浩停在我面前,带着浓重酒气的气息喷在我脸上。他脸上挂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慢悠悠地从阿玛尼西装的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单据。
“啪!”
那张纸被他不轻不重地拍在我面前的桌面上。
“林琛,”他拖长了调子,声音洪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吃得怎么样?哥几个可都没跟你客气!喏,账单,盛惠五十万整!现金?还是刷卡?”他歪着头,眼神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右手食指和中指曲起,在桌面上敲了敲,那块价值连城的星空表再次晃得人眼花。
五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砸进水里,激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刚才还热闹的包厢瞬间鸦雀无声,连背景音乐都仿佛被调低了音量。一道道目光,震惊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的,如同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我垂着眼,目光落在那张刺目的账单上。上面的数字冰冷而清晰,每一项都价值不菲,叠加出一个足以压垮普通人的天文数字。然后,我的视线缓缓上移,定格在陈浩那只因兴奋和酒精而微微颤抖的手腕上,焦点精准地落在那块闪烁着深邃宇宙光芒的百达翡丽星空表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接着,我的嘴角一点点向上牵起,勾出一个极其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好啊,陈主管,”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质感,“这顿饭,我请。”
“哗——”包厢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骚动。
陈浩脸上的得意几乎要飞出来,他刚要张嘴,我的下一句话却像一把精准的冰锥,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表情:
“不过,钱我没带。你看……”我抬起手,指尖随意地、轻轻地隔空点向他那只价值百万的手腕,语气随意得像在菜市场讲价,“你这块表,看着还值几个钱?不如,留下抵债?”
我的手指,隔着半尺的空气,准确无误地指向了陈浩手腕上那块象征着地位和财富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指尖没有颤抖,声音没有波澜,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可就是这份该死的平静,彻底点燃了陈浩。
“噗——咳咳咳!”他像是被一口烈酒呛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又被涌上的羞怒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那双被酒精浸润的眼睛猛地瞪圆,眼白里瞬间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你他妈说什么?!”陈浩的咆哮像一颗炸雷在死寂的包厢里爆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猛地甩开搀扶他的小张,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摇晃着,几乎要扑到我面前。“林琛!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打老子表的主意?!”
他猛地抄起手边一个几乎没动过的、盛着帝王蟹壳的骨瓷碟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地上!
“哐啷——!!!”
刺耳的碎裂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凝固的空气。昂贵的骨瓷碎片和油污四溅,溅到了旁边几个同事的裤脚和鞋子上,引起几声压抑的惊呼。
“老子忍你很久了!一个破落户,装什么大头蒜!在公司装低调,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陈浩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烈的酒气和刻骨的羞辱,“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敢跟老子叫板?!告诉你,林琛!这顿饭钱,一分不少!五十万!明天天亮之前,给我摆到办公桌上!”
他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快意,对着整个包厢,也对着我,一字一顿地宣布:
“否则!明天!你!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听清楚了吗?!你被开除了!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滚出去!”他指着包厢大门,姿态如同驱赶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
整个包厢的空气像是被彻底抽干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脸色煞白,连背景音乐都识趣地彻底停了。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喧嚣,映照在包厢光洁的地板和众人惊惧的脸上,形成一种荒诞而冰冷的对比。
小张缩在陈浩身后,想劝又不敢劝,脸色惨白如纸。李姐和其他几个同事低下头,不敢再看场中的两人。
我依旧坐在那里,陈浩的咆哮和摔碟子的巨响似乎没有对我造成丝毫影响。脸上那抹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动。陈浩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那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海鲜的腥气令人作呕。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迎上陈浩那双因暴怒和酒精而赤红的眼睛。我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冷,冷得让人心头发寒。
在陈浩那副“老子捏死你就像捏死蚂蚁”的得意表情中,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我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那动作太从容了,从容得不像一个刚被当众宣布开除的人。
屏幕亮起,解锁。我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动作稳定,没有丝毫犹豫或颤抖。
然后,我按下了免提键。
短暂的电子拨号音在死寂的包厢里回响,像一颗颗冰冷的小石子投入深潭。
“嘟…嘟…嘟…”
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迅速接通。
“林先生。”一个清晰、沉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男声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恭敬得无可挑剔。这声音很陌生,不是公司里任何人。
我微微垂下眼睑,看着手机屏幕,仿佛在确认什么。再抬眼时,目光掠过陈浩那张因为惊疑不定而微微扭曲的脸,最终落在他手腕上那块依旧闪烁的星空表上。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残留的杂音,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通知总部。即刻起,暂停对星耀科技的所有注资计划,无限期冻结所有资金流动渠道。”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包厢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死寂。
“明白。立刻执行。”电话那头的男声没有丝毫迟疑,干脆利落地应下,随即挂断。通话结束的忙音“嘟嘟嘟”地响着,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哈?”陈浩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短暂的惊愕过后,脸上爆发出更加狂放的嘲笑,“林琛!你他妈失心疯了吧?!装神弄鬼吓唬谁呢?!还冻结资金?你以为你是谁?华尔街大鳄啊?呸!你……”
他的话,像被一把无形的巨钳猛地掐断在喉咙里。
“嗡——嗡——嗡——嗡——”
一阵极其突兀、极其急促的手机震动声,骤然响起!
那声音的来源,正是陈浩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最新款Vertu手机!机身剧烈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跳动着,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嗡嗡”声,屏幕疯狂闪烁,来电显示上,赫然是——
【总裁:赵天雄】
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在每一个看清来电显示的人心头。赵天雄,星耀科技真正的掌舵人,陈浩最大的靠山,一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公司抖三抖的人物!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陈浩打电话?!
陈浩脸上那狂放的嘲笑瞬间僵死,如同被极寒冻住。一丝难以置信的、极其细微的恐慌,第一次从他眼底深处挣扎着爬了上来。他看看自己狂震的手机,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接啊,陈主管。”我看着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带着冰冷的嘲讽,“听听赵总有什么指示?说不定是给你升职加薪呢?”
陈浩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死死盯着那疯狂闪烁的屏幕,像是看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几秒钟的煎熬后,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一把抓过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滑了好几次,才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他甚至来不及放到耳边,也忘了关免提。
下一秒,一个暴怒到极点的咆哮声,如同失控的野兽嘶吼,瞬间从陈浩的手机扬声器里炸开,带着难以置信的狂怒和一丝绝望的嘶哑,以惊人的分贝灌满了整个包厢,狠狠撞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陈浩!你他妈个王八羔子!你他妈到底惹了谁?!啊?!!”
那声音,正是星耀科技的总裁——赵天雄!
---
陈浩那张被酒精和得意熏红的脸,在赵天雄那声撕裂空气的咆哮响起的瞬间,“唰”地一下褪尽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他拿着手机的手像被高压电击中,剧烈地颤抖起来,Vertu昂贵沉重的机身在他手里几乎要握不住,直往下滑。
“赵…赵总…我…”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像破风箱在抽动,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刚才指点江山、睥睨众生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他下意识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骇欲绝的恐惧,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被他踩在脚下的“破落户”。
“你他妈哑巴了?!”电话那头,赵天雄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调,尖锐地穿透包厢的每一个角落,刺得人耳膜生疼,“刚刚接到最大资方‘云顶资本’的紧急通知!所有资金链被冻结!所有项目暂停!对方只丢下一句话!‘问你们那个姓陈的主管,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说!是不是你?!你到底干了什么?!你他妈是想拉着整个公司给你陪葬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浩的心口,也砸在包厢里每一个竖起耳朵听的人心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震懵了,呆若木鸡。小张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在地上。李姐死死捂住嘴,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云顶资本!那是星耀科技赖以生存的最大金主!是整个公司估值翻倍的基石!冻结资金?项目暂停?这无疑是给星耀科技下达了死刑判决书的前奏!而这一切,竟然是因为陈浩?!
“不…不可能…赵总…您听我解释…”陈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而绝望,带着哭腔,“我没…我没惹谁啊…就是…就是部门聚餐…有个小子…林琛他…”
“林琛?!”电话那头,赵天雄的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得几乎要破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他妈说谁?!林琛?!哪个林琛?!”
陈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指向我:“就…就是他!财务部的林琛!他中了五百块…我让他请客…他…他赖账…还…还打我表的主意…我就…我就开了他…”
“啪嗒!”
一声轻响,是陈浩的手机终于从他完全脱力的手中滑落,重重摔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但扬声器并未损坏,赵天雄那彻底失控的、带着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嘶吼声,依旧清晰地传了出来,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
“林琛?!云顶资本的幕后掌控人?!你他妈竟然开了他?!还敲诈他?!陈浩!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完了!你他妈彻底完了!星耀完了!全都完了!!”
最后那声“完了”,带着破音的凄厉,反复回荡在死寂的包厢里,然后戛然而止——通话被赵天雄那头狠狠掐断了。
“嘟…嘟…嘟…”
忙音单调地重复着,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整个包厢陷入了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刚才还喧嚣的觥筹交错,仿佛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依旧流光溢彩,但包厢内的空气却冰冷刺骨。
陈浩如同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面无人色,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五百块奖金?我让你倾家荡产!
(接第一部分)
“嘟…嘟…嘟…”
忙音单调地在死寂的包厢里回荡,像钝刀子割着每个人的神经。空气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昂贵的日料残羹冷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油腻气味,混合着陈浩身上浓烈的酒气和恐惧的汗味。
陈浩瘫跪在柔软的地毯上,膝盖砸地的闷响似乎还在耳边。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皮囊,面无人色,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块曾被他视若珍宝、用来彰显身份的百达翡丽星空表,此刻沉重地坠在他脱力的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赵天雄最后那句撕裂般的“完了!全都完了!”,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子里疯狂盘旋、炸裂。
周围的同事,从震惊中回过一点神,看向陈浩的目光,已经从先前的敬畏、奉承、事不关己,彻底变成了惊惧、鄙夷和唯恐避之不及的嫌恶。仿佛他不再是人,而是一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瘟疫之源。小张更是面如土色,悄悄往人群后面缩,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壁里。
我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衬衫袖口。动作从容,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滩烂泥般的陈浩,我的眼神平静无波,连一丝嘲讽都懒得给他。
“看来,赵总解释得够清楚了?”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破凝滞的空气,清晰无比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陈主管,哦不,现在应该叫你陈浩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让我‘卷铺盖滚蛋’?”
陈浩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到我脸上。那目光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彻底碾碎的绝望。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溺水般的喘息,挣扎着想说什么。
“噗通!”
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雕花木门猛地被撞开,不是推开,是撞开!力道之大,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星耀科技总裁,赵天雄。
他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沉稳威严?头发凌乱,领带歪斜,昂贵的西装外套胡乱地敞开着,里面衬衫的扣子甚至崩开了两颗。他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恐和一种劫后余生的仓皇。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包厢,掠过那些噤若寒蝉的职员,掠过地上瘫着的陈浩,最终,死死定格在我身上。
【付费起点】
赵天雄在看到我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陈浩还要惨白三分。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洪荒巨兽,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他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顾不上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了我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刚从恐惧深渊里挣扎出一点意识的陈浩——那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这位掌控着市值数十亿科技公司的总裁,星耀科技的绝对掌舵人,双膝一软,“咚”的一声巨响,重重地跪在了铺着厚地毯的地面上!
位置,就在陈浩旁边。
一左一右,星耀的“权贵”双双跪倒。
整个包厢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声,有人甚至捂住了嘴。
“林…林先生!”赵天雄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赵某该死!赵某御下无方!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冲撞了您!求您高抬贵手!求您给星耀一条活路吧!”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哀嚎求饶,一边竟毫不犹豫地对着我,“砰砰砰”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击着厚实的地毯,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次都像重锤砸在周围人的心上。
“赵总!”陈浩像是被这疯狂的磕头声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他看着自己最大的靠山,如同一条狗般跪在我脚下磕头求饶,这比赵天雄电话里的咆哮更彻底地摧毁了他最后一丝侥幸。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冲垮了他残存的理智,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赵天雄的手臂,涕泪横流:
“赵总!您不能这样!您起来!您起来啊!他…他林琛算个什么东西?!他一定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骗了您!您别被他骗了!他就是财务部一个穷酸职员!他…他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啊赵总!”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炸裂在包厢里!
赵天雄猛地挣开陈浩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反手狠狠抽在了陈浩那张涕泪模糊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陈浩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耳朵嗡嗡作响,彻底懵了。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赵天雄目眦欲裂,眼神像要吃人,指着陈浩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下作手段?!骗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是云顶资本的林先生!是我们星耀最大的投资人!是动动手指就能让你我、让整个星耀万劫不复的存在!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疑林先生?!也敢敲诈林先生?!还敢开除林先生?!!”
赵天雄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陈浩的心脏和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
云顶资本!
最大投资人!
动动手指,万劫不复!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恐怖的风暴,彻底席卷了所有人的认知。看向我的目光,不再是惊惧,而是变成了彻底的、顶礼膜拜般的敬畏和无法理解的震撼!那个平日里低调沉默、甚至被陈浩随意欺凌的林琛,竟然是隐藏在幕后的资本巨鳄?!这简直比最荒诞的电影还要离奇!
陈浩彻底傻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赵天雄,又呆呆地看向我,大脑一片空白。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表,在灯光下依旧闪烁着梦幻的光芒,此刻却成了对他最辛辣的讽刺。他引以为傲的身份、地位、财富,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卑微得如同尘埃。
“林…林先生…”赵天雄吼完陈浩,立刻又转向我,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声音带着无尽的惶恐,“求您了!都是这个蠢货!都是他的错!我…我这就把他开除!不!我这就把他送进去!他敲诈勒索您!五十万!足够立案了!我亲自把他送进去!只求您…只求您高抬贵手,给星耀一条生路…公司几千号人…不能就这么完了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上的冷汗汇聚成大滴,沿着惨白的脸颊滑落。
我垂着眼,看着跪在脚下的赵天雄,又扫了一眼旁边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陈浩,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眼前跪着的不是两家公司的掌权者,而是两只无足轻重的蝼蚁。
“赵天雄。”我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权威,“你求错人了。”
赵天雄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更深的恐惧。
我的目光,越过他颤抖的肩膀,落在他身后那扇被撞开的包厢大门外。那里,影影绰绰地站着几个穿着深色西装、气息沉凝、一看就绝非善类的男人。
“公司的生死,你该问问审计组和法务部的意见。”
我话音刚落。
“踏、踏、踏…”
清晰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三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另外两人稍显年轻,但同样气场强大,一个拎着公文包,一个拿着平板电脑。
他们无视了跪在地上的赵天雄和陈浩,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态度恭敬而专业:“林先生。”
“介绍一下,”我随意地抬了抬手,指向跪着的赵天雄,“这位是星耀科技的赵天雄赵总。你们要查的人,是他。他旁边这位陈主管,涉嫌职务侵占、商业贿赂以及敲诈勒索我本人,证据,我想赵总很乐意配合你们提供。”
为首那名冷峻男人点了点头,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赵天雄瞬间惨白如纸的脸上:“赵天雄先生,我们是云顶资本内部审计暨集团法务联合特别调查组。现已初步掌握你在担任星耀科技总裁期间,涉嫌通过关联交易、虚构合同、挪用项目资金等多种手段,进行巨额利益输送的线索。这是初步的财务异常报告及部分交易流水证据。”
他“啪”的一声,将那份厚厚的文件袋直接拍在了赵天雄面前的地毯上。那声音不重,却像惊雷一样炸在赵天雄耳边。
“根据集团规定及授权,现正式通知你:你已被即刻停职!星耀科技所有事务由调查组临时接管。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接下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男人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另外,关于你指使或纵容陈浩敲诈勒索林先生五十万元的事实,也已同步立案。请你们二位,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不…不可能…”赵天雄看着地上那份文件袋,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眼神彻底涣散,喃喃自语,“你们…你们怎么会有…不可能这么快…”
“赵天雄!”陈浩像是被“立案”两个字彻底刺激疯了,猛地扑过去抓住赵天雄的胳膊,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是你!是你让我这么做的!你说只要逼走林琛…不!逼走林先生…就能拿到他手上的期权!就能彻底掌控财务部!是你让我找机会踩他的!那块表…那块表也是你当初为了堵我的嘴…给我的!你说那笔账走公司的营销费用…现在全推到我头上?!赵天雄!我操你妈!你个老王八蛋!你害死我了!!”
陈浩彻底崩溃了,语无伦次地将所有肮脏的交易和盘托出,对着赵天雄又抓又挠,状若疯魔。
审计组为首的男人皱了皱眉,对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年轻些的法务立刻上前,如同铁钳般,一左一右将还在撕打咒骂的陈浩架了起来,牢牢控制住。
“赵天雄先生,请吧。”冷峻男人转向面如死灰、彻底瘫软的赵天雄。
赵天雄失魂落魄地被另一个法务人员从地上拽了起来,双腿软得根本站不稳,几乎是被拖着往外走。他经过我身边时,眼神空洞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悔恨和绝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的商业帝国,他的财富地位,他的人生,在今晚这个他亲自策划用来羞辱我的饭局上,彻底崩塌。
审计组和法务的人拖着失魂落魄的赵天雄和挣扎嚎叫的陈浩,像拖两条死狗一样,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恐敬畏的目光中,离开了“竹取”包厢。
奢华的空间里,只剩下满桌狼藉,一群噤若寒蝉的星耀员工,以及站在中央的我。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腐败的气息、恐惧的汗味和一种权力更迭带来的冰冷压力。我缓缓走到主位那张宽大的椅子旁,那是刚才陈浩坐过的地方。我没有坐下,只是伸出手指,在光洁的椅背上轻轻划过,仿佛在拭去什么看不见的尘埃。
然后,我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群刚才还对我冷眼旁观、此刻却大气不敢出的前同事们。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林琛。云顶资本实际控制人,也是星耀科技目前最大的、唯一的股东。”
“现在,我宣布几件事。”
## 五百块奖金?我让你倾家荡产!
(接第二部分)
奢华而狼藉的“竹取”包厢内,空气仿佛被彻底冻住。审计组和法务的人拖着赵天雄和陈浩离去时关门的轻响,成了压垮所有人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站在主位那张宽大的椅子旁,指尖划过冰凉的真皮椅背,像在擦拭一件沾染了污迹的古董。刚才还充斥着谄媚奉承和幸灾乐祸的空间,此刻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以及无数道交织着恐惧、敬畏、难以置信的目光。那些目光黏在我身上,沉重得如同实质。
我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群前同事。小张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墙上的一幅挂画。李姐脸色惨白,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其他的人,或低着头,或眼神躲闪,再无一人敢与我对视。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声音在死寂中荡开,不高,却带着一种碾压一切的穿透力,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神经上,“林琛。云顶资本实际控制人,也是星耀科技目前最大的、唯一的股东。”
“股东”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众人心头再次炸响。唯一的股东!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星耀科技,这个他们赖以生存的平台,其生死存亡,此刻只在我一念之间!
“现在,我宣布几件事。”
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每一张失血的脸。
“第一,”我竖起一根手指,指尖点向人群中几乎要瘫软的小张,“你,张文强。工作能力低劣,职业道德败坏,长期担任陈浩的帮凶,利用职务之便,排挤同事,虚报费用,数额累计超过八十万。即刻开除。同时,你在职期间所有涉及虚假报销、职务侵占等行为,法务部会跟进处理。准备材料,等着收律师函。”
“扑通!”
小张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毯上,裤裆瞬间洇湿一片,发出浓重的腥臊味。他嘴唇哆嗦着,想求饶,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我视若无睹,手指移向另一个方向。
“第二,你,李明娟。”我的目光锁定在面如死灰的李姐身上,“身为财务部资深员工,明知陈浩与赵天雄的龌龊勾当,知情不报,甚至在某些环节提供便利,为虎作伥。念在你没有直接参与核心利益输送,免除刑事责任。但,星耀容不下你。限你三十分钟内清理个人物品,离开公司。你过去三年所有的绩效奖金、年终分红,全部追回。”
李姐身体晃了晃,脸色由白转灰,豆大的泪珠瞬间滚落,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绝望地点了点头。
我的手指继续移动,不带任何感情地点名。
“第三,你,王涛,市场部。上周提交的供应商返点报告有明显造假痕迹,数额虽小,性质恶劣。降为初级专员,留职察看半年,扣罚全年奖金。”
“第四,你,孙莉,行政部。利用采购办公用品吃回扣,证据确凿。即刻开除,追缴非法所得。”
“第五…”
一个接一个名字,一桩接一桩或大或小的劣迹,被我用平静无波的语调宣判出来。每一句话落下,都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引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无不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暂时未被点到的人,也个个噤若寒蝉,心惊胆战,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整个财务部,甚至其他部门被临时拉来凑数的几个中层,几乎被一网打尽!那些平日里被陈浩和赵天雄掩盖在光鲜之下的污垢,被我毫不留情地翻了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最后,”我的目光扫过剩下那些侥幸逃过一劫、但也吓得够呛的员工,最后定格在桌面上那张刺眼的五十万账单上,“今晚这顿所谓的‘庆功宴’,所有参与人员,AA制,分摊费用。账单明细,稍后会发到各位邮箱。三天内,把各自应付的金额,”我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那张纸,“一分不少,打回公司账户。逾期未付者,后果自负。”
AA制!五十万均摊!
这个决定,像最后一瓢冷水,浇在众人心头。有人暗自庆幸只是出钱,有人则因分摊的数额而肉痛不已,但无人敢吭声。比起丢掉工作甚至吃官司,出点血似乎已是天大的仁慈。
“至于这间包厢,”我环视了一圈狼藉的环境,破碎的骨瓷碟,泼洒的酱汁,堆积如山的昂贵食材残骸,“造成的所有损失,包括地毯清洁、器皿赔偿、环境破坏费,一并计入AA总额。”
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向包厢大门。
沉重的雕花木门被我拉开。
门外,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喧嚣,但更深沉的夜色已经降临,预示着风雨过后的平静,或者,另一场风暴的酝酿。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那间名为“竹取”的包厢里,死寂维持了足足十几秒。然后,压抑的哭泣声、崩溃的低吼声、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声、还有绝望的喃喃自语声,才如同解冻的冰河,一点点蔓延开来,交织成一曲凄惶的末世余音。
三天后。
被临时安置在星耀科技顶楼、原本属于赵天雄那间足有两百平的奢华总裁办公室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明亮得有些晃眼。空气中弥漫着新家具和新地毯的味道,驱散了前任主人留下的所有痕迹。
我坐在一张线条简洁、充满现代科技感的宽大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内部审计简报。报告首页,赵天雄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照片,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报告内容冰冷而残酷:初步查实其利用职务之便,通过复杂的关联交易和海外空壳公司,累计侵吞、转移公司资产达二十亿七千万元。触目惊心的数字后面,是无数个中小股东的血本无归和员工被克扣的福利。
而陈浩的报告则显得“小气”许多:利用财务主管职权,伙同赵天雄挪用项目资金、收受供应商巨额贿赂、虚开发票套取现金…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七千多万。其中一项“兴趣爱好支出(奢侈品)”后面,赫然列着他那块价值数百万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进。”
门开,走进来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职业套裙,身姿挺拔,步伐利落。一头乌黑的秀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一张极为精致、却冷若冰霜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透着干练和不容置疑的专业气息。她是苏晚,云顶资本最顶尖的财务重组专家,也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星耀科技这个烂摊子,需要她这样的铁腕人物来收拾。
“林先生。”苏晚走到办公桌前,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审计初步结果您已经看到了。赵天雄涉案金额巨大,性质极其恶劣,已正式移送司法机关,面临至少二十年的刑期。陈浩作为主要帮凶,涉案金额同样巨大,刑期预计在十年以上。两人名下所有资产,包括多处房产、豪车、股权、银行存款以及那块涉案的腕表,均已冻结,下一步将进行司法拍卖以弥补公司损失。”
“公司内部,”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根据您的指示,涉及赵、陈利益链条的核心人员共计十七人,已全部开除并追究法律责任。其他有轻微违规或失职行为的员工,共计三十五人,已按照情节轻重分别给予了降职、降薪、扣罚奖金、留职察看等处分。目前各部门中层岗位空缺,已从云顶旗下关联企业紧急抽调骨干填补,核心岗位由我暂时兼任,确保公司运营基本稳定。”
“另外,”苏晚顿了顿,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我面前,“这是关于星耀科技未来重组方案的初步构想。核心是剥离不良资产,聚焦核心优势技术团队,引入新的战略投资者,进行彻底的债务重组和业务线优化。预计半年内完成止血,一年后实现盈亏平衡,三年内有望恢复上市地位。”
她的汇报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废话,每一个字都透着强大的执行力。
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那份重组方案上,却没有翻开。阳光透过玻璃,在她冷峻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
“做得很好,苏晚。”我抬眼看向她,“星耀就交给你了。用最快的速度,让它恢复该有的样子。钱和人,都不是问题。”
“明白。”苏晚干脆利落地应下,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接手一个烂摊子和处理一份普通文件并无区别。“我会定期向您汇报进展。”
“嗯。”我应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雨后初晴的天空格外湛蓝,阳光洒在高楼林立的城市森林上,充满了洗刷一切污浊后的生机。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系统发出极其轻微的嗡鸣。
“还有件事,”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的语气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但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山的神情,“前台说,有位姓杨的女士,连续三天在大堂等您。她说…她叫杨雪,是您…前妻的妹妹。”
前妻的妹妹?杨雪?
我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杨雪…那个印象里总是跟在她姐姐杨吱吱身后、性格有些怯懦内向的小女孩?她来找我做什么?为杨家求情?还是另有所图?
“知道了。”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让她继续等着。”
苏晚没有多问,只是微微颔首:“明白。”
她转身,准备离开。
“苏晚。”我叫住了她。
她停步,回身,眼神带着询问。
我看着她那张在阳光下也显得过于冷静的面容,忽然问了一个与工作毫不相干的问题:“楼下那家新开的咖啡馆,听说手冲不错?”
苏晚明显愣了一下,锐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问这个。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是的,林先生。‘枫叶’,评价很高。”
“枫叶…”我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转瞬即逝。“好名字。”
我站起身,绕过大班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毫无保留地洒满全身,暖洋洋的。楼下,城市街道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经历过风暴洗礼后的星耀大厦,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新的生机注入。
“苏晚,”我没有回头,声音透过明亮的阳光传过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处理完手头最急的那几份文件,下午…陪我去喝杯咖啡吧。”
苏晚站在我身后,阳光勾勒出她挺拔而略显清冷的背影。她沉默了几秒,镜片后的目光似乎落在我的背影上。
然后,她清冷的声音响起,依旧平稳,却似乎少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刻板。
“好的,林先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