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亲手送我进监狱的哥哥，我不要了。”我在心里默念这句话，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上。 林澈的车内弥漫着昂贵的皮革香，和他三年前创业成功后买的第一辆车一模一样。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试图摸我的寸头。 “阿听，以后不能再偷东西了，这就是教训。” 我攥紧手指，指甲陷进掌心。过去三年，我托狱警给他带过无数次话，说我没偷过林雨薇的珠宝。可他从来不信。 “知道了。”我乖巧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仿佛又变回那个为我撑起一片天的哥哥。如果不是右脸颊还隐隐作痛，我几乎要相信这场噩梦已经结束。 车停在别墅前，我刚解开安全带，就听到“砰”的一声。彩带漫天飞舞，林雨薇抱着礼花筒，笑得眉眼弯弯。 “姐姐，欢迎回家！” 我擦着她的肩走进门，忽略她伸出的手。她尴尬地看向林澈：“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 “阿听刚出来，可能还没习惯。”他宠溺地摸她的头，“不关你的事。” 我径直走进卧室，拉开床底抽屉。爸爸的相片和戒指还在，我松了口气。 “阿听，出来吃饭吧？”林澈站在门口，声音轻柔，“看你瘦的，肋骨都出来了。” 餐桌上摆满我爱吃的菜。林雨薇殷勤地给我夹菜，状似无意地问：“姐姐，里面是什么样的呀？听说很乱，是真的吗？” “不乱，每天能读书看报，晚饭后回寝室。” “那还挺好的。”她眼中闪过失望。 林澈剥了只虾放进我碗里：“既然出来就别再提里面的事了，就当一次经历，让它过去吧。” 林雨薇突然起身跑回房间，拿出一个精致盒子递给我：“姐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恭喜你出狱！” 我没接。她自顾自打开盒子，一串珍珠项链静静躺在绒布上。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怎么啦姐姐？”林雨薇笑容扭曲，“你不是最喜欢这条项链吗？喜欢到都偷了去。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不高兴吗？” 我掀翻盒子，珍珠滚落一地。林澈猛地拽我起来：“雨薇好心送你礼物，她都原谅你了，你发什么脾气？把珍珠捡起来，道歉！” 我狠狠推开他，冲出家门。寒风像刀子刮在脸上，比不过心里的疼。 他很快追上来抓住我手腕：“你要跑到哪里去？蹲了三年牢脾气还没改？” “她把那条项链送给我是好心还是恶意，林澈，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我眼圈通红，“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已经亲手把我送进去一次，还要怎么样？” “我是为了你好！偷东西不是小事，必须让你长记性！” 我的心被他的话凿穿。为什么他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我？ 他放软声音：“阿听，我做的每件事都为你考虑。虽然你坐了三年牢，但我给你铺好了路。公司未来都是你的，我只是小小惩罚你一下。” 我麻木地被他拉回家。林雨薇看见我时，眼中闪过意外。 深夜，她溜进我房间，往枕头下塞了东西。我闭眼装睡，心想：哥哥，这次你会怎么选？ 第二天一早，她果然哭诉项链又丢了。林澈阴沉着脸问我：“你就是改不了是吗？” 我扯出嘲讽的笑：“嗯，改不了。” “啪！”耳光落在脸上，他眼底翻涌着失望：“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我跪下来，磕了个头：“谢谢你辍学照顾我，以后我就没哥哥了。” 起身时，他抢走我手里的相框：“这是爸爸的东西，你没资格拿！” “不牢你费心。”我转身离开。 他在身后怒吼：“你是个劳改犯，离开我能干什么？等着饿死吗？” *** 林澈的手僵在半空，不敢相信我竟会避开他的触碰。他眼眶通红，声音沙哑：“阿听怎么躲着我？是不是里面有人欺负你？” 我抽了几次手都没挣脱，只好淡淡回答：“没有。” 他松了口气，攥紧我的手：“那就好，我看网上说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没受欺负就好……”看着他庆幸的模样，我心中冷笑。哥哥，千方百计送我进去的人，不正是你吗？ “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吗？哥哥给你准备了接风宴。”他讨好地拉我往车边走，“我们回家。” 我回头看了眼监狱。我在里面认识了黎初，他还有一个月出狱。我们约好，等他出来就一起生活。 想到爸爸的遗物还在家里，我最终坐上车。路上，他摸着我的寸头警告：“以后不能再偷东西了，这就是教训。” 我乖巧点头：“知道了。” 别墅门前，林雨薇抱着礼花筒迎接：“姐姐，欢迎回家！”我直接擦肩而过，她尴尬地看向林澈：“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 “阿听刚出来，可能还没习惯。”他宠溺地摸她的头，“不关你的事。” 餐桌上，林雨薇故作关切：“里面是什么样的呀？听说很乱，是真的吗？” “不乱，每天能读书看报，晚饭后回寝室。” “那还挺好的。”她眼中闪过失望。 林澈给我剥虾：“既然出来就别再提里面的事了，让它过去吧。” 林雨薇突然拿出礼物：“姐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她打开盒子，正是那串珍珠项链。 “怎么啦姐姐？你不是最喜欢这条项链吗？”她笑容扭曲，“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不高兴吗？” 我掀翻盒子，珍珠滚落一地。林澈拽我起来：“雨薇好心送你礼物，你发什么脾气？捡起来道歉！” 我推开他冲出门。他在身后怒吼：“我是为了你好！偷东西不是小事！” 寒风中，我哽咽质问：“她已经害我坐了三年牢，现在又故技重施，你看不出来吗？” 他放软声音：“阿听，我做的每件事都为你考虑。公司未来都是你的，我只是小小惩罚你一下。” 那晚林雨薇溜进我房间往枕头下塞东西，我假装不知。第二天她果然又告状，林澈阴沉着脸问我：“你就是改不了是吗？” 我嘲讽一笑：“嗯，改不了。” 他抬手要打，我抢先跪下磕头：“谢谢你辍学照顾我，以后我就没哥哥了。” 他抢走爸爸的遗物：“这是爸爸的东西，你没资格拿！” “不牢你费心。”我转身离开。他在身后怒吼：“你是个劳改犯，离开我能干什么？” *** 【付费起点】 林雨薇深夜溜进我房间时，我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她轻轻掀开我的枕头，塞进一个硬物。我闭着眼，心跳如擂鼓。这次，哥哥你会相信我吗？ 第二天清晨，她的尖叫声划破宁静：“我的钻石手链不见了！那是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 林澈敲开我的门，眼底布满血丝：“阿听，你昨晚有没有看到雨薇的手链？”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 “姐姐，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但你不能偷啊！”林雨薇哭得梨花带雨，“这条手链对我很重要...” “搜房吧。”我打断她，“既然丢了东西，每个房间都应该搜。” 林澈愣住，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出搜房。林雨薇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这样不好吧？我相信姐姐不会偷东西的...” “要搜。”我坚持，“不然永远说不清。” 【付费起点】 当林澈从我枕头下摸出那条钻石手链时，他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它。林雨薇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哥哥你看！我就说是姐姐拿的！” 我盯着林澈的眼睛：“你相信我会偷东西吗？第三次？” 他张了张嘴，手链从指缝滑落。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动摇。可是—— “阿听，证据就在这里...”他声音干涩，“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笑了，原来三年的牢狱之灾，都比不上养女的一滴眼泪。我转身收拾行李，这次连爸爸的遗物都不要了。 “你要去哪？”他拽住我的行李箱。 “去我该去的地方。”我掰开他的手指，“林澈，我们两清了。” 他突然崩溃地跪下来：“我知道！我知道是雨薇栽赃你！从她第一次告状我就知道！” 我和林雨薇都愣住了。 “那你为什么...”我声音发颤。 “因为我想让你听话！”他抬起头，泪流满面，“你总是劝我别给雨薇花钱，可公司是我的，我想给谁花就给谁花！我只是想让你学会顺从...” 我拎起行李箱砸向他：“所以你就送我坐牢？三年？” 【付费起点】 冲出别墅时，我听到林雨薇的尖叫和东西碎裂的声音。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一个月后，我站在监狱门口等待黎初。他走出来时，阳光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我举起手里的鱼：“哥，我们回家！” 他眼眶微红，接过鱼搂住我的肩膀：“回家。” *** 黎初用赔偿金开了家小公司，给我安排了工作。我搬出他家那天，他往我包里塞了张银行卡：“密码是你出狱日期。有事随时找我，你永远是我妹妹。” 我租的房子很简陋，但很干净。周末去黎初家吃饭时，他女朋友悄悄告诉我：“他天天念叨，怕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这样的牵挂，让我眼眶发热。 直到有一天，林澈终于找到我。他举着寻人启事，胡子拉碴地站在公司门口：“阿听，我找了你半年...” 我亮出新办的身份证：“我叫黎听。” 他抢过身份证反复查看，声音发抖：“你认别人当哥哥？就因为生气？” “我不是你报复的工具。”黎初挡在我身前，“阿听现在过得很好，请你离开。” 林澈猛地揪住黎初衣领：“你算什么东西？监狱里认识的能是好人？” 我掰开他的手：“我也进过监狱，所以我也不是好人？”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我拉着黎初离开。 后来他换号码打电话，我拉黑。他找到我住处，我搬家。直到他在我新公司楼下跪了一整天，我终于同意在咖啡馆见面。 林雨薇也在。她肿着眼睛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诬陷你...” 我端起咖啡泼过去：“一句对不起，能换我三年青春吗？” 她尖叫着扑上来，被林澈一巴掌打翻在地。他掏出录音笔：“你承认诬陷阿听的录音在我这，等着坐牢吧。” 林雨薇跪地求饶，他无动于衷。然后他转向我，眼眶通红：“现在你能原谅哥哥了吗？” 我笑了：“林澈，你永远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原谅。” 起身时，他拽住我手腕：“爸爸临死前让我照顾你...” 我甩开他：“你确实‘照顾’得很好。” 走出咖啡馆，阳光刺眼。黎初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回家？” 我拉开车门：“回家。” 全文完 标题：《我不要的哥哥，成了别人的救赎》“亲手送我进监狱的哥哥，我不要了。”我在心里默念这句话，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上。 林澈的车内弥漫着昂贵的皮革香，和他三年前创业成功后买的第一辆车一模一样。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试图摸我的寸头。 “阿听，以后不能再偷东西了，这就是教训。” 我攥紧手指，指甲陷进掌心。过去三年，我托狱警给他带过无数次话，说我没偷过林雨薇的珠宝。可他从来不信。 “知道了。”我乖巧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仿佛又变回那个为我撑起一片天的哥哥。如果不是右脸颊还隐隐作痛，我几乎要相信这场噩梦已经结束。 车停在别墅前，我刚解开安全带，就听到“砰”的一声。彩带漫天飞舞，林雨薇抱着礼花筒，笑得眉眼弯弯。 “姐姐，欢迎回家！” 我擦着她的肩走进门，忽略她伸出的手。她尴尬地看向林澈：“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 “阿听刚出来，可能还没习惯。”他宠溺地摸她的头，“不关你的事。” 我径直走进卧室，拉开床底抽屉。爸爸的相片和戒指还在，我松了口气。 “阿听，出来吃饭吧？”林澈站在门口，声音轻柔，“看你瘦的，肋骨都出来了。” 餐桌上摆满我爱吃的菜。林雨薇殷勤地给我夹菜，状似无意地问：“姐姐，里面是什么样的呀？听说很乱，是真的吗？” “不乱，每天能读书看报，晚饭后回寝室。” “那还挺好的。”她眼中闪过失望。 林澈剥了只虾放进我碗里：“既然出来就别再提里面的事了，就当一次经历，让它过去吧。” 林雨薇突然起身跑回房间，拿出一个精致盒子递给我：“姐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恭喜你出狱！” 我没接。她自顾自打开盒子，一串珍珠项链静静躺在绒布上。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怎么啦姐姐？”林雨薇笑容扭曲，“你不是最喜欢这条项链吗？喜欢到都偷了去。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不高兴吗？” 我掀翻盒子，珍珠滚落一地。林澈猛地拽我起来：“雨薇好心送你礼物，她都原谅你了，你发什么脾气？把珍珠捡起来，道歉！” 我狠狠推开他，冲出家门。寒风像刀子刮在脸上，比不过心里的疼。 他很快追上来抓住我手腕：“你要跑到哪里去？蹲了三年牢脾气还没改？” “她把那条项链送给我是好心还是恶意，林澈，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我眼圈通红，“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已经亲手把我送进去一次，还要怎么样？” “我是为了你好！偷东西不是小事，必须让你长记性！” 我的心被他的话凿穿。为什么他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我？ 他放软声音：“阿听，我做的每件事都为你考虑。虽然你坐了三年牢，但我给你铺好了路。公司未来都是你的，我只是小小惩罚你一下。” 我麻木地被他拉回家。林雨薇看见我时，眼中闪过意外。 深夜，她溜进我房间，往枕头下塞了东西。我闭眼装睡，心想：哥哥，这次你会怎么选？ 第二天一早，她果然哭诉项链又丢了。林澈阴沉着脸问我：“你就是改不了是吗？” 我扯出嘲讽的笑：“嗯，改不了。” “啪！”耳光落在脸上，他眼底翻涌着失望：“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我跪下来，磕了个头：“谢谢你辍学照顾我，以后我就没哥哥了。” 起身时，他抢走我手里的相框：“这是爸爸的东西，你没资格拿！” “不牢你费心。”我转身离开。 他在身后怒吼：“你是个劳改犯，离开我能干什么？等着饿死吗？” 第三部分 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身后传来林澈的怒吼：“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能去哪？” 确实，我身无分文。但这三年，我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生存。 我在公园长椅上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我走进一家建筑工地。包工头打量着我瘦弱的身材：“女的？我们这活很累的。” “让我试试吧。”我直接扛起一袋水泥，“我很有力气。” 他惊讶地看着我熟练的动作，终于点头：“一天一百，包吃包住。不过工程只剩一个月了。” “够了。”我笑了笑。一个月后，黎初就出狱了。 工地的日子很苦，但很踏实。我每天搬运建材，双手磨出血泡，结痂，再磨破。但每当想起黎初在监狱里教我的那些生存技巧，我就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第二十五天，林澈还是找来了。他站在工地边缘，西装革履与这里格格不入。 “阿听！”他冲过来拉住我的手，“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跟我回家！” 我甩开他，继续搬砖。他转身去找包工头，不知说了什么。很快，包工头走过来：“林听，你坐过牢怎么不早说？我们这不能要你，工资也不能发！” 我愣住了：“我是被冤枉的...” “那个是你亲哥吧？他会冤枉你？”包工头挥手赶人，“快走快走！” 林澈得意地拉住我：“现在知道了吧？离开我，你寸步难行。”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林澈，你永远不懂什么叫真正的骨气。” 我转身离开工地，用最后几块钱坐了公交车去监狱。今天，是黎初出狱的日子。 监狱大门打开时，黎初眯着眼适应阳光。我举起手里用最后钱买的鱼：“哥，我们回家！” 他眼眶湿润，接过鱼搂住我的肩：“好，回家。” 黎初很有本事。出狱后，他很快洗清冤屈，拿回公司，还得到赔偿。他用这些钱开了新公司，给我安排了工作。 “你很有商业头脑。”他翻看我做的报表，“比我在监狱里认识的你强多了。” 我笑了：“都是你教的好。” 有一天，黎初的前妻找来公司。她指着我的鼻子骂：“就是因为这个贱人吧？坐过牢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黎初挡在我面前：“她是我妹妹。请你放尊重点。” 前妻哭闹着被保安请走。那晚，黎初一夜没睡。第二天，他给我办了新的身份证。 “从现在起，你叫黎听。”他把身份证递给我，“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是我妹妹了。” 我接过身份证，眼眶发热。这才是一个哥哥该有的样子。 林澈找到我时，我正在新公司楼下等黎初。他举着一叠寻人启事，胡子拉碴。 “阿听...”他声音沙哑，“我找了你很久。” 我亮出身份证：“我叫黎听。” 他抢过身份证，手指颤抖：“你连名字都改了？就因为生气？” “不是生气。”我平静地说，“是重生。” 黎初从公司出来，自然地搂住我的肩：“这位是？” “前哥。”我淡淡地说。 林澈冲上来揪住黎初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黎初轻松掰开他的手：“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给了她应有的信任和尊重。” 林澈颓然后退，看着我们并肩离开。 后来，林澈疯了。他整天拿着我的照片到处问人，最后被送进精神病院。 三十岁那年，我和黎初介绍的一个客户结婚了。婚礼上，黎初以哥哥的身份挽着我走过红毯。 “阿听，你值得幸福。”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婚后我去看过林澈一次。他坐在树下，捧着旧照片喃喃自语：“阿听，我错了，我去坐牢，你原谅我好不好...” 医生递给他我留下的爸爸的遗物。他猛地抬头，看见了我的背影。 但我没有回头。 今日便同行路客，此生不必再相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