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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2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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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流骂我软饭男,反手收购他金主 >苏晚拿下影后那晚,她的顶流学弟江澈当众泼了我一身咖啡。 >“陈默,你这吃软饭的保镖懂什么?晚姐的奖杯有我一半功劳!” >苏晚只是皱眉:“阿澈还小,你让让他。” >我擦掉脸上的咖啡渍,转身离开了庆功宴。 >后来江澈栽赃我偷窃名表,苏晚亲手将我送进警局:“别怪我,他比你重要。” >直到我的娱乐公司收购苏晚工作室那天。 >江澈跪着求我放过他。 >苏晚则哭着拿出孕检单:“孩子是你的...” >我指了指门外的保镖:“送这位女士去火葬场。” --- 江澈那杯滚烫的意式浓缩,毫无预兆地泼在我脸上时,黏腻的糖浆混着咖啡的焦苦,正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淌。 “操!” 旁边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整个喧嚣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上百道目光针一样扎过来。 空气里只剩下舒缓的爵士乐,显得无比滑稽。 褐色的液体沿着我高定西装的昂贵面料往下洇开,滴落在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脸颊被烫得有些刺痛。 “啧,陈默,擦擦吧,”江澈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响得刺耳。 他把一张揉皱的餐巾纸轻飘飘地扔在我脚边。 “别弄脏了晚姐的庆功宴地毯。” 他今天穿了身骚包的亮片西装,头发抓得一丝不苟,像个开屏的孔雀。 脸上的笑容却淬着毒。 “怎么?不服气?”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只够我听见,“真以为穿身人模狗样的西装,就配站在晚姐旁边了?” “一个吃软饭的保镖而已。” “今晚的奖杯,有老子一半功劳!” 他伸出食指,用力戳着我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懂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我和他身上来回扫射,带着看戏的兴奋和隐晦的鄙夷。 我甚至能听到角落里压低的议论。 “江澈真敢啊……” “废话,苏晚护着呗,没看她都没说话?” “这个保镖也真是,赖着不走图什么?苏晚能给他什么?” 我抬手,用袖子抹掉糊住眼睛的咖啡渍。 视线清晰起来。 越过江澈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年轻脸庞,我看向几步之外,被人群簇拥着的苏晚。 她穿着今晚领奖时那身流光溢彩的曳地长裙,像只骄傲的白天鹅。 手里还捏着那座新鲜出炉的金色影后奖杯。 灯光下,她精致的眉微微蹙着,看向这边,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 但绝不是愤怒,更不是心疼。 是……一点点无奈,一点点责备。 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淡。 江澈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到苏晚,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又带着撒娇的表情。 “晚姐!”他喊了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 “你看他!挡着路,害我差点摔倒!我这身可是超季!摔坏了品牌方要骂死我的!” 苏晚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很轻,却像块冰,砸在我心口。 她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水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待她的裁决。 她停在我和江澈面前。 昂贵的香水味瞬间盖过了我脸上的咖啡味。 她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像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然后转向江澈,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纵容。 “阿澈,你也是的。” 江澈立刻撅起嘴。 苏晚没再理他,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 她微微蹙着眉,像是在处理一件有点棘手但又不值一提的小麻烦。 嘴唇动了动,吐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针。 “陈默。” “别跟阿澈计较。” “他年纪小,不懂事。”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轻飘飘的,却像最锋利的刀。 “你让让他。” 宴会厅里死寂一片。 江澈脸上得意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他挑衅地看着我,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废物。”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聚焦在我脸上残留的咖啡渍、洇湿的西装,还有苏晚那理所当然的“你让让他”上。 那些目光里有什么,我很清楚。 怜悯?嘲弄?看一个笑话? 我甚至懒得去分辨。 脸上的刺痛感还在,但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冰封的荒芜来得寒冷。 五年了。 从苏晚还是个在横店跑龙套、住在地下室的小演员,到现在光芒万丈的新晋影后。 我看着她一步步爬上来。 替她挡过疯狂的私生饭,替她处理过恶意的媒体,陪她熬过无数个通宵的剧本围读,在她被资本打压得喘不过气时,是我用陈家的资源和人脉,不动声色地替她扫清障碍。 代价是,我放弃了家族继承人的竞争,把自己藏在“保镖”这个壳子里。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止是雇佣。 现在看来,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在苏晚心里,我或许从来都只是那个,在她需要时召之即来,不需要时,就可以被她的“自己人”随意践踏的背景板。 “让让他?” 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冰棱划过玻璃,让周遭的温度又骤降了几度。 苏晚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似乎不满我此刻的反应。 她习惯了顺从。 “陈默,”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像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个庆功宴而已,别扫兴。” 江澈嗤笑出声,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听见没?晚姐让你识相点。” 我没看江澈。 目光只落在苏晚脸上。 这张我看了五年,爱了五年,几乎刻进骨血里的脸。 此刻,在那璀璨的灯光和精致的妆容下,却显得那么陌生。 也许,我一直没看清过。 “是啊,”我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不能扫了苏小姐的兴。” 苏小姐。 这个称呼让苏晚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给她机会。 我抬手,解开了西装最上面那颗沾了咖啡渍的纽扣。 动作慢条斯理。 然后,是第二颗。 昂贵的深灰色西装外套被我脱了下来。 里面是同样价值不菲的白衬衫,胸口位置也被染了一大片难看的褐色。 我没在意。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将那件沾满污渍、代表着我五年“保镖”身份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了脚边江澈刚刚丢下的那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上。 动作随意得像丢弃垃圾。 “脏了。” 我说。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大厅的死寂。 苏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江澈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没再停留。 转身。 皮鞋踩过柔软的地毯,走向宴会厅那扇厚重的、镶嵌着金色花纹的大门。 身后是一片凝固的真空。 没人说话。 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 还有苏晚骤然急促起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恐慌。 “陈默!你去哪?” 我没有回头。 手搭上了冰凉的门把手。 “陈默!” 她的声音拔高了些,穿透了背景音乐的残余音符,甚至带上了一点尖锐。 “你给我站住!” 我拧动了门把手。 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门开了。 外面走廊明亮的光线涌了进来,与宴会厅内暧昧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陈默!”苏晚的声音追了出来,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你敢走试试!” 脚步没有停顿。 我迈了出去。 身后沉重的门,在我离开的瞬间,被侍应生礼貌而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喧嚣、灯光、音乐。 也隔绝了苏晚最后那句徒劳的、带着命令口吻的呼喊。 门彻底关上的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走廊尽头窗户吹进来的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在我湿透的衬衫上,激得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脸上被咖啡烫过的地方,被风一吹,反而有种异样的麻木感。 我抬手,用力抹了把脸。 指尖沾到粘腻的糖浆和咖啡渍。 真他妈狼狈。 五年。 像个傻逼一样。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走廊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苏晚的助理,小林。 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平时挺怕我,此刻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全是焦急和不安。 “默、默哥!”她跑到我面前,喘着粗气,“苏…苏姐让你回去!她说……她说让你别闹脾气了!” 闹脾气? 我扯了扯嘴角。 “小林,”我睁开眼,看着她,“帮我把休息室的东西收拾一下。” “啊?”小林愣住了,没明白。 “我的东西。”我补充了一句,“全部。” 小林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声音都开始发颤:“默、默哥…你要干嘛呀?苏姐她…她就是一时生气,江澈他……” “去吧。”我打断她,声音没什么波澜,“现在就去。” 小林被我眼神里的冷意慑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白着脸,慌乱地点点头,转身跌跌撞撞地又往回跑。 我摸出手机,屏幕亮起。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信息。 苏晚。 大概还在里面,安抚那个“年纪小不懂事”的江澈吧。 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最终,停在了一个没有存名字、但烂熟于心的号码上。 拨了出去。 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 背景很安静,带着一种沉稳的气场。 “小默?”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传来,带着一丝意外,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爸。”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嗯。”他应了一声,没问原因,也没说别的。 父子之间,有时不需要太多言语。 我喉咙有些发堵,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哽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五年了。 我第一次主动拨通这个电话。 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我以为值得的女人。 现在想想,真是蠢得可笑。 “我……”我吸了口气,走廊的冷风灌进肺里,冰得生疼,“我想回来。” 电话那头又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是我父亲陈国梁沉稳平静的声音,像磐石,砸在我此刻动荡不堪的世界里。 “知道了。” 没有追问,没有责备。 只有三个字。 “位置发我,让人接你。” “好。” 电话挂断。 我把定位发了过去。 放下手机,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霓虹闪烁,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光鲜,冰冷。 身后宴会厅的门再次被推开一条缝,音乐和人声的碎片泄露出一点。 小林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费力地挤了出来。 她快步跑到我面前,把纸箱递给我,眼圈红红的。 “默哥…都、都在这里了。” 纸箱很轻。 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一个剃须刀,几本书,还有……一个旧得掉漆的Zippo打火机。 那是我第一天成为苏晚保镖时,她随手扔给我的,说点烟方便。 我用到现在。 “谢谢。”我接过纸箱。 “默哥……”小林欲言又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苏姐她……她让你去地下停车场等她,她说有话跟你说……” 我抱着纸箱,没说话,径直走向电梯间。 “默哥!”小林在身后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我没回头。 电梯下行。 数字不断跳动。 负一层。 电梯门打开。 停车场特有的、混杂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光线昏暗。 我那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停在专属车位上。 旁边,站着苏晚。 她只披了件薄薄的羊绒披肩,裹在礼服外面,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璀璨的影后光环褪去,在惨白的停车场地光下,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晚宴上的盛气凌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焦躁? 她看到我从电梯出来,踩着高跟鞋快步迎了上来。 “陈默!” 声音里压着火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走到我面前,劈头就问,带着质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脸色走人?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我把手里的纸箱随意地塞进后座。 “我的东西,拿走了。”我说,没看她,转身去拉驾驶座的门。 手腕猛地被她抓住。 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却很大。 “陈默!”她声音拔高,带着怒意,“你闹够了没有?江澈他就是个孩子!喝多了点,说话没轻重,你跟他较什么真?” 孩子? 二十二岁,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三年,踩着无数人上位的顶流。 孩子?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 动作幅度不大,但足够让她踉跄了一下。 她扶住旁边的车才站稳,抬头瞪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受伤? “你甩我?” 她像是难以置信。 “陈默!你为了一个外人,甩我?!”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 “外人?”我终于转头,正眼看向她,扯出一个冰冷的笑,“苏晚,泼我咖啡、指着鼻子骂我吃软饭的是江澈。” “让我‘让让他’、‘别扫兴’的,是你。” “现在你告诉我,谁是外人?”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嘴唇抿得死紧。 “我那是为了大局!为了场面!你知道今天来了多少媒体多少投资人吗?”她急促地辩解,胸膛起伏着,“你非要让所有人看我苏晚的笑话?看我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住?” “你的人?”我重复这三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苏晚,这五年,我到底是你的保镖,还是你的……” 后面那个词,我没说出口。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苏晚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疲惫的妥协。 “好,好,陈默,是我不对,行了吧?” 她走近一步,伸出手,似乎想像以前那样,用指尖轻轻碰碰我的脸,带着安抚。 “我道歉。我替他道歉。” “你脸上……还疼不疼?回去我帮你看看……” 她的手还没碰到我的脸。 我侧身避开了。 动作很干脆。 她的手僵在半空。 空气再次凝固。 苏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点伪装出来的关切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被冒犯的怒意。 “陈默,”她收回手,声音变得像淬了冰,“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站直了身体,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影后姿态,下巴微扬。 “离了我,你陈默算什么?” “你以为你身上这身行头,开的那辆破车,是谁给你的?” 她冷笑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 “一个保镖而已,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今天走出这个停车场,就别想再回来!” 她盯着我,一字一顿,带着狠绝的威胁。 “苏氏娱乐的门,对你,永远关上!” 我看着她。 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护了五年,此刻为了另一个男人,对我露出獠牙的女人。 心里最后那点火星,彻底熄灭了。 连灰烬都不剩。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钥匙插进锁孔。 “陈默!”苏晚拍打着车窗,声音尖利,“你敢!” 引擎启动。 低沉的轰鸣声在停车场里响起。 我降下车窗。 看着她那张因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而扭曲的漂亮脸蛋。 “苏晚。”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记住你今天的话。” 车窗升起。 隔绝了她所有的叫嚣和愤怒。 奔驰平滑地驶出车位,汇入车道,将那个孤零零站在惨白灯光下的身影,彻底甩在了身后。 后视镜里,那个点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拐角。 我没有回头。 --- >**** >--- 车驶出地下停车场,汇入午夜的霓虹车流。 城市的灯光流水般滑过车窗,映在我脸上,明暗不定。 后座上那个轻飘飘的纸箱,像个无声的讽刺。 五年。 换来的就是这一箱破烂,和一个女人刻薄的“保镖而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嗡嗡嗡。 固执地响着。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苏晚。 大概是愤怒终于压过了她影后的体面,开始疯狂轰炸了。 我没接。 任由那震动一遍遍响起,又一遍遍归于沉寂。 像这五年里无数次,我在深夜等她回家时,拨出又无人接听的电话。 震动终于停了。 紧接着,一条信息挤了进来。 屏幕亮起刺眼的光。 【陈默!你什么意思?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没有我苏晚,你什么都不是!滚回来给我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急败坏。 我扯了扯嘴角,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目光扫过仪表盘。 油量偏低。 我打了转向灯,驶向最近的一个加油站。 深夜的加油站很冷清。 我把车停在自助加油机旁,熄火下车。 冰凉的夜风吹在脸上,带走了一些残留的黏腻感和心头那股压抑的燥火。 我拿出油枪,插入油箱口。 手指碰到口袋里的烟盒,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摸出那个旧Zippo。 咔嚓。 幽蓝的火苗蹿起。 烟草燃烧的辛辣气息吸入肺里,带来一阵短暂的麻木。 “哟,这不是我们陈大保镖吗?” 一个油滑又熟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突兀地在旁边响起。 我叼着烟,侧过头。 江澈那辆扎眼的红色法拉利,不知何时停在了旁边的加油位。 车窗降下,露出他那张得意洋洋、写满了“小人得志”四个字的脸。 他斜靠在驾驶座上,一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正朝我这边喷云吐雾。 嘴角咧得老高。 “怎么?被晚姐赶出来了?”他笑嘻嘻地问,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儿加油?怪可怜的。” 我咬着烟蒂,没说话。 目光越过他,落在他那辆骚包的跑车上。 视线,停在了他搭在方向盘的那只手上。 手腕上,戴着一块表。 铂金表壳,深蓝色鳄鱼皮表带。 在加油站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而昂贵的光泽。 百达翡丽的星空系列。 限量款。 我认识那块表。 那是去年苏晚生日,我托了好几好的,我们继续第二部分。 --- 油枪的嗡鸣声停止了。 我拔下油枪,挂回加油机。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和汽油的味道。 江澈的嘲讽还在空气里飘着。 “晚姐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弹了弹烟灰,笑容恶劣,“最烦别人不识抬举了。你今晚这么一闹,算是彻底把自己作死了。” 他晃了晃手腕,那块百达翡丽星空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啧啧,瞧瞧你现在这样儿,”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扫过我胸前那片干涸的咖啡渍,带着赤裸裸的鄙夷,“跟条丧家犬似的。这车……也是晚姐给配的吧?离了她,你开得起吗?” 我没看他。 目光依旧落在他腕间那块表上。 深蓝色的表盘,星轨璀璨,铂金的光泽冰冷而傲慢。 去年苏晚生日,我费尽心思,托了好几层关系,才从欧洲一个藏家手里弄到这块限量款。 当时苏晚拿到手,惊喜地抱着我,眼睛亮得像星星。 “阿默!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这个?”她在我唇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你对我最好了!” 那块表,她戴了小半年,后来某次活动,她说不小心刮花了表壳,心疼得不行,就收了起来。 现在,它堂而皇之地戴在江澈手上。 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怎么?看傻了?”江澈注意到我的目光,更加得意,炫耀似的把手腕抬得更高,几乎要戳到我鼻子底下,“晚姐送的!限量款,全球就三块!羡慕吗?” 他凑近车窗,压低声音,带着毒蛇般的恶意。 “羡慕也没用。你配吗?” “一个靠女人吃饭的软骨头,也配戴这种表?” “识相的,就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晚姐面前碍眼。不然……”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阴鸷。 “我让你连保镖都当不成。” 我收回目光,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加油站的员工。 动作平稳,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加满,谢谢。” 员工接过卡,看到卡片上低调的烫金徽记时,手明显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态度恭敬了许多。 “好的先生!” 江澈脸上的得意凝固了一瞬,似乎被这小小的插曲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地哼了一声。 “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狠狠摁灭在法拉利的车门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子。 “走着瞧!” 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红色跑车像一道血色的闪电,猛地蹿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留下刺鼻的尾气。 我靠在冰冷的车门上,夜风吹乱了我额前的碎发。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个旧Zippo粗糙的纹路。 那块星空表冰冷的反光,和苏晚那句“他比你重要”,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窒息。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不是苏晚。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小林。 我划开接通。 “默哥!”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压得极低,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卫生间,“不好了!江澈……江澈他疯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说清楚!” “他……他刚才气冲冲回来,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顿,然后把苏姐休息室的门反锁了!好像在翻东西!苏姐那块很宝贝的星空表……我、我好像看见他拿出来了!” 小林的呼吸急促。 “默哥,那块表不是苏姐收起来了吗?他拿那个干什么?我好怕……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小林,”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立刻离开工作室,回家。今晚发生的事,对谁都不要说。立刻!” “可是苏姐……” “别管她!”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保护好自己,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小林压抑的啜泣和慌乱的脚步声。 “好……好,默哥我听你的……” 电话挂断。 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胸腔里那股冰冷的火焰,终于彻底烧了起来,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江澈。 你想玩? 我陪你玩把大的。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 黑色奔驰沉稳地滑出加油站,汇入车流。 方向,不是回那个冰冷的公寓。 而是城西,一个安保级别极高的私人别墅区。 那里,有我五年未曾踏足的“家”。 --- 两天后。 苏晚工作室的氛围,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江澈两天没露面,苏晚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没人敢大声说话。 小林请了病假,没来。 我坐在休息室角落那张属于“保镖陈默”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用绒布擦拭着一副黑框平光眼镜。 镜片擦得锃亮。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一条加密信息。 【目标确认进入预定区域。行动开始。】 我收起绒布,将眼镜架在鼻梁上。 冰冷的镜片,模糊了眼神的锐利,平添了几分斯文,也彻底掩去了我身上最后一点属于“保镖陈默”的痕迹。 门被猛地推开。 苏晚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疲惫又烦躁。 看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有些意外我居然还在这里。 “陈默?”她的语气带着不耐烦,“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 话没说完,她身后的警察已经大步上前,出示了证件。 “陈默先生是吧?”为首的警官一脸严肃,“我们接到报案,苏晚女士工作室价值千万的名贵手表失窃。经初步调查,案发前后只有你有机会接触存放手表的保险柜。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休息室里炸开。 外面探头探脑的工作人员瞬间噤若寒蝉,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天呐!真是他偷的?” “怪不得赖着不走!原来是想浑水摸鱼?” “江澈那块表果然是他的!呸!吃软饭还偷东西!” 窃窃私语像毒蛇一样钻进来。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被背叛的耻辱。 “陈默?!”她的声音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真的是你?!” 我没看她。 目光平静地落在面前的警察脸上。 “协助调查,没问题。”我站起身,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不过,警官,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警官皱眉。 “报案人是谁?” 苏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抢先开口,带着一种急于撇清和维护的急切:“陈默!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警察同志都找上门了!你……” “是我报的案。”一个声音突兀地从门口传来。 江澈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残忍的笑容。 他晃了晃手腕,那块百达翡丽星空熠熠生辉。 “我的表丢了,就在前天晚上!”他指着我,声音响亮,带着煽动性,“肯定是你!那天在加油站,你就一直盯着我的表看!眼神贪婪得很!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转向苏晚,语气瞬间变得委屈又讨好:“晚姐,我就说了他一直心怀不轨!一个穷保镖,怎么可能突然有钱加满一箱油?还用的是那种高级卡?肯定是他偷了表去销赃换钱了!” 苏晚看着江澈手腕上的表,又看看我,眼神剧烈地挣扎着,最后定格为一种冰冷的、带着审判意味的失望和厌恶。 “陈默……”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彻底的冷漠和决绝,“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她看向警官,声音疲惫而冷漠:“警官同志,请按程序处理吧。” 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在了我的手腕上。 金属的凉意刺入骨髓。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钳制住我的胳膊。 “走吧。” 我被推搡着,向门外走去。 路过苏晚身边时,她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侧脸线条绷得死紧。 【付费起点】 “晚姐,”江澈凑到她耳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听清,“别为这种垃圾难过,不值当。” 苏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终于抬起眼,看向我。 那双曾经盛满星光,也盛满我五年爱恋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封的疏离和一种……如释重负的残忍。 她看着我,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我心脏最后残存的那点温度里。 “陈默,别怪我。”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碴。 “他比你重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周围所有的声音——警察的呵斥,江澈的嗤笑,工作人员的议论——都消失了。 只剩下那句“他比你重要”,在耳边嗡嗡作响,反复切割着神经。 手腕上的冰冷,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我看着她。 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掏心掏肺护了五年,甚至为她放弃了家族继承权的女人。 看着她为了维护另一个男人,亲手将我送进警局。 看着她用最轻描淡写的方式,宣判了我五年的付出和感情,一文不值。 多么讽刺。 多么……可笑。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愤怒?痛苦?不甘? 都没有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原来,心死到极致,是这样的感觉。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连失望都懒得有。 我甚至扯动了一下嘴角。 一个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像是在笑。 又像是在对这荒诞的五年,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然后,我顺从地被警察带着,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没有再看苏晚一眼。 也没有看那个得意洋洋的江澈。 仿佛他们,连同这间工作室,连同我这五年可笑的人生,都已经与我无关。 就在我即将踏出休息室大门的那一刻。 口袋里的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像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 只有我能感觉到。 是另一条加密信息。 【网已撒开,鱼已入彀。是否收网?】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收网。” --- >****好的,我们继续第三部分。 --- 警局的询问室,灯光惨白。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年烟味混合的浊气。 我被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对面坐着两位警官。一位年纪稍长,面容严肃;另一位年轻些,正低头翻着笔录本。 “陈默,再陈述一遍前天晚上你的行踪。”年长警官开口,公事公办的语气。 “加油站加油。然后回家。”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回家?有人证明吗?” “没有。” “苏晚女士工作室的监控显示,保险柜区域在案发时段有信号干扰。你作为前安保负责人,熟悉监控死角和技术手段……” “警官,”我打断他,抬起眼,隔着冰冷的镜片看着他,“如果我真想偷东西,不会蠢到留下那么明显的‘机会’证据。那块表,对我毫无价值。” “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星空限量版,对你毫无价值?”年轻警官抬起头,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信和讥讽,“陈先生,你一个保镖,口气倒是不小。”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价值千万? 对张家而言,那不过是九牛一毛。 询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穿着便服、肩章却昭示着不低级别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神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快步走到两位负责询问的警官身边,压低声音急促地说了几句。 两位警官的脸色瞬间变了。 年轻警官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有一丝慌乱。 年长警官深吸一口气,再看向我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之前的审视和公事公办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和极度尴尬的复杂情绪。 他几乎是踉跄着站起身,快步走到我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 “陈……陈先生!误会!这是天大的误会!”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想要解开我的手铐,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笨拙。 “快!给陈先生打开!”他朝年轻警官低吼。 年轻警官如梦初醒,慌忙起身。 冰凉的金属手铐被解开,手腕上留下清晰的印痕。 年长警官搓着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陈先生,真是……真是对不住!下面人工作疏忽,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给您造成困扰,我们……” 他的话被门外骤然响起的尖锐而急促的高跟鞋声打断。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陈默!陈默你在哪里?!” 苏晚的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询问室门口,妆容花得一塌糊涂,头发散乱,昂贵的礼服裙摆上甚至沾了污渍,哪里还有半分影后的光鲜亮丽。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刚刚被解开手铐的我。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了过来,在距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却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哀求,有难以置信,还有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希望。 “陈默!”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你……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的沉默像是一盆冰水,浇在她脸上。 她身体晃了晃,强撑着往前一步,试图去抓我的手。 “阿默……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相信江澈那个混蛋!是他!是他栽赃你的!那块表……那块表根本就是他偷的!他早就觊觎那块表了!” 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哭得梨花带雨,试图唤起我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我已经把他开除了!把他赶出工作室了!阿默,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跟我回去!我们……” “苏总。”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声泪俱下的表演。 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正是之前那位便衣警官恭敬引路的人。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的助理。 他是陈家在国内核心产业的掌舵人之一,林正。 苏晚的话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气场慑人的陌生男人。 林正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她一下,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姿态恭敬而标准。 “少爷,您受委屈了。陈董已经知道,非常震怒。”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纸张崭新,散发着油墨味。 “这是苏晚工作室的收购合同。按照您的指示,陈氏集团已全资收购‘苏氏娱乐’及其所有关联产业、艺人合约和项目版权。目前已完成交割手续。” “苏氏娱乐?”林正终于抬眼,目光像冰冷的刀锋,第一次落在呆若木鸡的苏晚身上,“这个名字,可以作古了。” 轰隆! 苏晚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什……什么?”她嘴唇哆嗦着,看着林正,又看看那份文件,最后目光死死地钉在我身上,眼神是彻底的崩塌和茫然。 “收购?苏氏……没了?”她喃喃自语,像是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的意义。 那个她付出全部心血、踩着无数人肩膀、甚至不惜牺牲掉我五年光阴才建立起来的王国,就在这几句话之间,灰飞烟灭? 林正无视她的崩溃,继续向我汇报,声音清晰而冷酷: “另外,关于江澈先生。” 他顿了顿。 “警方已正式批捕。罪名包括但不限于:职务侵占(涉案金额巨大)、诬告陷害、以及涉嫌多起商业贿赂和偷税漏税行为。证据链完整。” 话音落下的瞬间,外面走廊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天抢地的嚎叫。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晚姐!晚姐救我啊!陈默!陈默你这个王八蛋!你陷害我!我要告你!啊——!” 江澈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挣扎声由远及近,又迅速被拖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苏晚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看着江澈被带走的方向,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再看看恭敬垂手站在一旁的林正。 最后,她的目光落回自己身上。 礼服狼狈,妆容尽毁,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的王国崩塌了。 她亲手维护的“弟弟”,锒铛入狱。 而她视为尘埃、弃如敝履的男人,此刻正平静地坐在那里,接受着顶级财阀高管绝对的恭敬。 巨大的、冰冷的、足以将她碾成粉末的现实,终于如同崩塌的冰川,轰然砸下! 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我面前冰冷的水泥地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陈默……”她抬起头,泪流满面,脸上是彻底的卑微和乞求,声音破碎不堪,“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抓住我的裤脚。 “看在……看在我们五年的情分上……放过我……放过我的公司……求求你……” 我垂下眼睑,看着地上这个曾经光芒万丈、此刻却卑微如尘的女人。 她的眼泪是真的。 她的痛苦是真的。 她的绝望也是真的。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五年光阴,满腔热忱,早已在她那句冰冷的“他比你重要”中,化作了灰烬。 我站起身,绕过她伸出的手。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她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林叔。”我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少爷。”林正立刻回应。 “处理后续。” “是。” 我抬步,径直向门外走去。 “陈默——!”苏晚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跪爬着想要追上来,却被林正带来的助理不动声色地拦下。 “陈默!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有了你的孩子!!”她绝望地尖叫,声音刺破了警局压抑的空气。 我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了。 空气瞬间凝固。 林正和几位警官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苏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滚带爬地想要扑过来,哭喊着:“真的!我怀孕了!你的孩子!陈默!这是你的孩子啊!” 她手忙脚乱地从手包里掏出一张折皱的纸,高高举起。 是一张医院的孕检单。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哀求。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缓缓转过身。 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张被泪水打湿的孕检单,最终落在了苏晚那张写满绝望和期盼的脸上。 她的眼神亮起一丝微弱的光。 我看着她,看了很久。 像是在审视一件极其陌生的事物。 然后,我微微侧头,对着门口那两个如同铁塔般沉默矗立的黑衣保镖,用清晰而平静的声音说道: “送这位女士去火葬场。” “现在。” 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劈碎了苏晚眼中最后那点微光。 她的表情彻底僵住,如同被瞬间冻结的石膏像,连哭泣都凝固在了脸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死寂。 保镖面无表情地上前。 “不……不……陈默!陈默!!”苏晚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拼命挣扎,却被保镖毫不费力地架起,像拖一件垃圾般拖走。 她的哭喊和诅咒在走廊里回荡,最终被厚重的门彻底隔绝。 询问室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惨白的灯光,和我平静无波的呼吸。 林正微微躬身:“少爷,回老宅吗?董事长和夫人一直在等您。” 我抬手,轻轻拂了拂西装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目光投向警局走廊尽头那扇透进天光的玻璃门。 门外,是广阔的世界。 “不了。”我迈开脚步,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以及重新掌控一切的从容。 “去集团。” “有些事,该接手了。” --- 十年后。 巴黎,凡尔赛宫镜厅。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里浮动着香槟、昂贵香水与权力的气息。一年一度的全球娱乐产业巅峰峰会正在这里举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陈董,您对明年亚洲流媒体市场的布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一位欧洲老牌传媒集团的掌门人举着香槟,由衷赞叹。 “过奖,皮埃尔先生。”我微微颔首,手中水晶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折射着璀璨的光。 十年时光,足以将一个人打磨得更加沉稳内敛。曾经属于“保镖陈默”的棱角早已被收束进昂贵的定制西装和掌控全球娱乐版图的绝对权力之下。 “陈董!” 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插了进来。 一位国内新晋的影视公司老总,带着难掩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领着一个穿着深紫色晚礼服的女人快步走来。 那女人低着头,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陈董,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新签下的重要合作伙伴,温言女士!温总可是圈内出了名的女强人,眼光独到,这次带的新项目非常有潜力!温总,这位就是我们‘寰宇星图’集团的董事长,陈默先生!” 我端着酒杯,目光平静地落在被推到我面前的女人身上。 深紫色的晚礼服,剪裁得体,勾勒出依旧窈窕的身段。妆容精致,掩盖了岁月的痕迹,却掩不住眉宇间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风霜。 苏晚。 或者说,曾经的苏晚。 十年。 足够一个顶流影后从云端跌落尘埃,也足够一个被踩进泥里的名字,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温总?”我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称谓,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 那双曾经盛满星光、也曾盈满刻薄和眼泪的眼睛,此刻像蒙尘的玻璃珠,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撞进我的视线里。 震惊、恐惧、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恍如隔世的恍惚?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瞬。 镜厅辉煌的光芒,她身上那件深紫色的晚礼服,与记忆深处那个在大学毕业典礼上、同样穿着深紫色晚礼服、骄傲得如同白天鹅的身影,微妙地重叠。 却又割裂得如同两个世界。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那位引荐的老总毫无察觉,还在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对对!温言!温总!这次她带来的项目……” 苏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和极力维持的平静,打断了那位老总的话。 她看着我,扯出一个极其艰难的笑容。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 “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 她顿了顿,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凝结成一句带着尘埃落定般疲惫的问候。 她端起旁边侍应生托盘上的一杯香槟,朝我微微示意。 水晶杯折射的光芒,刺眼得很。 “张总。” 她看着我,声音平静,却又像在命运的漩涡里转了一个巨大的圈。 “我们又见面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