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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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6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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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已经理解您的要求。我将仿照您提供的超短篇小说的核心风格(开篇高悬念、都市情感、反转、高对话比例、简洁叙事),创作一个全新的故事。故事将围绕一个截然不同的核心冲突展开,确保人物设定、情节和细节的原创性。 --- **标题:指尖淬毒:离婚后我成了对家首席鉴定师** **第一部分** “签了它,城南那套公寓归你。” 林薇薇将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像刚滴落的血,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低头,看着协议上财产分割那栏,除了那套市值三百万的小公寓,再无其他。 “薇薇,星耀传媒是我们一起创立的……”我的声音干涩,带着连自己都鄙夷的哀求。 她嗤笑一声,打断我,优雅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 “一起创立?周屿,别忘了,启动资金是我爸给的,核心客户是我带来的。你,不过是个有点手艺的鉴定师罢了。没有我林薇薇,你算什么?” 咖啡杯落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对我尊严的最后一声敲打。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十年,也仰望了十年的女人。曾经,她是我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现在,这光却要将我烧成灰烬。 “那……孩子呢?”我几乎是本能地问出这句话,尽管我知道答案会让我更难堪。 林薇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孩子?你还好意思提孩子?要不是你整天泡在你那些破瓷器、旧书画里,连我生日都能忘,我会因为心情郁结流产吗?周屿,那个孩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是我们之间无法愈合的伤疤,也是她指责我时最有力的武器。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是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曾经让我沉醉,如今只觉窒息。 再睁开眼时,我眼底只剩一片死寂的平静。 “好,我签。” 我拿起笔,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在签名处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速度快得,仿佛慢一秒就会后悔。 林薇薇满意地收起协议,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周屿,看在过去十年的情分上,给你句忠告。离开星耀,离开这个圈子,你斗不过我的。安安分分拿着那套公寓,或许还能找个普通女人,过完下半辈子。” 她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一步步踏碎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 我坐在原地,直到服务生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续杯,才恍然惊觉,咖啡早已凉透。 回到家——不,那套即将不属于我的别墅,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几箱专业书籍和一套吃饭用的鉴定工具,就是一些简单的衣物。 林薇薇喜欢奢华,别墅里的一切都是她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那些昂贵的家具、艺术品,没有一样真正属于我。 保姆张妈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 “先生,您……您真的要和太太离婚吗?太太她只是一时之气,您低个头,服个软……” 我摇摇头,打断她。 “张妈,不必了。这十年,我头低得够多了。” 我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里面装着的,是我遇见林薇薇之前,淘换的一些小玩意儿,以及,母亲去世前留给我的一枚田黄石印章。母亲曾说,这是外公的遗物,虽不值大钱,却是个念想。和林薇薇在一起后,她嫌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我便将它们藏了起来。 我摩挲着那枚温润的印章,心底一片冰凉。 离开别墅时,我只拖了一个行李箱,背着一个双肩包,像十年前刚来到这个城市时一样,一无所有。不,比那时更糟,那时至少还有满腔热血和梦想,现在,连心都空了。 我在城南那套小公寓里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水米未进,只是靠着存酒柜里不知何时留下的半瓶威士忌麻痹自己。 直到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秦哥”的名字。秦海是我大学师兄,也是这个圈子里少数知道我真本事,且不以林薇薇丈夫身份看我的人。 我接起电话,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喂,秦哥。” “周屿!你他妈还活着呢?!”秦海的声音又急又怒,“圈里都传疯了!说你和林薇薇离了,还被净身出户?是不是真的?!” 我苦笑一声:“差不多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秦海压低了声音:“兄弟,别的先不说,有个急活儿,你接不接?” “什么活儿?” “永晟集团知道吧?他们老爷子下个月七十大寿,小顾总顾衍之放话要收一件重礼,点名要乾隆时期的官窑精品。东西找到了,但那边请的几个老师傅看法不一,谁也拿不准。顾衍之发了大火,说今天再找不到能一锤定音的人,所有参与鉴定的人都滚蛋。” 永晟集团,星耀传媒最大的竞争对手。顾衍之,更是林薇薇生意场上最强劲的对手。 我心脏猛地一跳。 秦海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情况特殊,但这是个机会!顾衍之这人虽然手段狠,但赏罚分明,对手下有本事的人极其看重。只要你露一手,让他见识到你的真本事,还怕没好日子过?总比你现在……”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我握着手机,指节泛白。眼前闪过林薇薇轻蔑的眼神,闪过她提起流产孩子时怨恨的表情,闪过她让我滚出圈子的“忠告”。 一股压抑了十年的怒火,混合着绝望后的狠厉,猛地从心底窜起。 林薇薇,你以为离开你,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吗? 你以为,我周屿除了依附你,就一无是处? 我对着电话,一字一顿地说: “告诉顾衍之,这个活儿,我接了。” **** 好的,我们继续。 **第二部分** 永晟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室内却灯火通明,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衍之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形挺拔,面容冷峻,一双锐利的眼睛像鹰隼般扫过我,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 “你就是周屿?林薇薇的前夫?”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站在他面前,身上是皱巴巴的衬衫,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与这间奢华办公室格格不入。但我强迫自己挺直脊梁,迎上他的目光。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顾总今天请我来,是为了谈前尘旧事,还是鉴定瓷器?” 顾衍之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直接。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意思。秦海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你是这个圈子里被埋没的真龙。”他指了指办公室中央陈列台上那个被天鹅绒布覆盖的物件,“东西在那,看吧。是龙是虫,验过便知。” 我走上前,深吸一口气,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面是我用了十年的放大镜、强光手电、特制手套等工具。看到这些熟悉的伙伴,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揭开绒布,一只绚丽的珐琅彩瓷瓶呈现在眼前。瓶身绘有繁复的花卉纹饰,色彩斑斓,底部落着“大清乾隆年制”的款识。乍一看,精美绝伦,无可挑剔。 办公室角落里还站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应该是之前被请来的专家,此刻正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有急于上手,而是先围着瓷瓶缓缓踱步,从不同角度观察它的釉色、画工、器型。 五分钟过去,我没有任何动作。 十分钟过去,我依旧沉默。 一位老先生忍不住低声对同伴说:“我看就是开门到代的真品,不知道顾总还在犹豫什么……” 顾衍之的耐心似乎也快耗尽了,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就在这时,我停下了脚步。拿起强光手电,调整到特定角度,对准瓶身一处看似不起眼的缠枝莲纹边缘,缓缓照射。 然后,我戴上了特制手套,将瓷瓶极其小心地倾斜到一个角度,用手指的指腹,而非指甲,轻轻划过瓶口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接缝处。 做完这一切,我放下瓷瓶,脱掉手套,转向顾衍之。 “顾总,这东西,不对。” 【付费起点】 “不对?”顾衍之眸光一凝,“哪里不对?” 角落里的两位老先生也立刻围了上来。 “周先生,话可不能乱说!这胎质、这釉色、这画风,哪一点不符合乾隆官窑的特征?” 我平静地看向顾衍之:“仿造者的手段非常高明,几乎做到了以假乱真。但有两个破绽,他忽略了,或者说,无法完美复制。” “第一,釉下气泡。乾隆官窑瓷器的釉下气泡分布有其特定规律,在强光侧照下,气泡应该大小疏密有致,呈现‘唾沫星子’般的层次感。而这件,”我再次打开手电,对准刚才照射的位置,“气泡过于均匀呆滞,是现代气窑烧制留下的典型特征。” 顾衍之凑近仔细观看,眉头渐渐锁紧。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接胎工艺。清代官窑瓷器,尤其是这种尺寸的瓶类,多为分段制作,然后接胎。真正的古瓷,接胎处即便打磨得再光滑,在瓶口内侧等隐蔽处,用指腹细心感受,仍能察觉到极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凸起或接痕。而这件,”我示意顾衍之自己感受,“瓶口内侧光滑得像玻璃,毫无阻滞感。这是现代注浆成型工艺做不到的‘完美’,恰恰暴露了它的本质。” 顾衍之依言伸手感受,片刻后,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那两位老先生。 “你们看了半天,就没看出这些问题?” 两位老先生面如土色,冷汗涔涔。 “顾总……这……我们只关注了表面特征……” “废物!”顾衍之低喝一声,随即又看向我,眼神中的怀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宝藏般的灼热。 “周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要不是你,我顾衍之这次就要成了全城的笑柄,花几千万买个现代仿品给老爷子祝寿!”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 “财务,立刻给周屿先生的账户打两百万,作为这次的鉴定酬劳。另外,帮我查一下,这东西是经谁的手送到永晟的,我要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顾衍之眼皮底下玩火!” 挂断电话,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周先生,永晟艺术品投资部首席鉴定师的职位,年薪五百万,外加业绩分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看着他的手,又看看窗外璀璨的灯火。林薇薇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你斗不过我的……离开这个圈子……”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顾衍之的手。 “顾总,合作愉快。”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圈子。 星耀传媒的前驸马爷周屿,离婚后不仅没滚出圈子,反而摇身一变,成了死对头永晟集团的红人,而且一出手就帮顾衍之避免了几千万的损失,身价倍增。 林薇薇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火和难以置信。 “周屿!你疯了?!你去帮顾衍之?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站在新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城市风景,语气平静无波。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林总,有何指教?” “你……”林薇薇被我的态度噎住,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好,很好!周屿,你以为抱上顾衍之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别忘了,你的根还在星耀!你那些所谓的‘本事’,没有星耀的平台,算什么?” 我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和更多的嘲讽。 “林总,你好像忘了,是你亲手把我从星耀踢出来的。至于我的本事,值不值钱,顾总已经用真金白银给出了答案。就不劳你费心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入职永晟后,我很快展现出在古玩鉴定上的深厚功底,为公司在几次重要收购中避免了巨大损失,赢得了顾衍之的极大信任。但同时,我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尤其是永晟艺术品投资部的副总,赵权。他是公司的元老,原本以为首席的位置非他莫属,我的空降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拿我的过去做文章,暗示我是林薇薇派来的商业间谍。 直到一次海外回流文物拍卖会。 一件备受瞩目的明代宣德炉引起了激烈竞拍。赵权极力主张高价拿下,声称此炉是罕见的珍品,升值空间巨大。 但在预展上,我仔细查看了那尊宣德炉后,心中疑窦丛生。 “顾总,这炉不能拍。”我在竞拍前找到顾衍之,直言不讳。 “为什么?”顾衍之问。 赵权在一旁冷笑:“周首席,你又看出什么破绽了?这炉的皮色、款识、重量,哪一点不对?难道又是你的‘指腹感受’大法?”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对顾衍之说:“这炉的皮色过于完美,像是人工做旧。更重要的是,炉底的款识,虽然是标准的宣德款,但笔划间缺乏那种一气呵成的神韵,略显板滞。我怀疑是清末民初的高仿。” 赵权嗤之以鼻:“怀疑?就凭你的怀疑,就要让公司错过这件重器?周屿,你到底是何居心?” 顾衍之看着我们两人,目光深沉。 拍卖师已经开始叫价,价格一路飙升。 “顾总,请信我这一次。”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顾衍之沉默片刻,最终抬手,示意停止竞拍。 最终,那尊宣德炉被另一位藏家以天价拍走。 事后不久,消息传来,那尊宣德炉经过多位权威专家联合会诊,最终被认定为清末高仿,市场价值不足成交价的十分之一! 永晟因此避免了一次巨大的投资失误。 顾衍之当着全公司的面,重重嘉奖了我。而赵权,则因为重大失察,被调离了核心部门。 经此一役,我在永晟的地位彻底稳固。 庆功宴那晚,顾衍之单独留下我。 “周屿,我知道你进永晟,不仅仅是为了钱。”他晃着杯中的红酒,目光锐利,“林薇薇最近在接触一个日本藏家,想收购一批流传海外的宋代官窑瓷器,据说其中有一件是汝窑笔洗,堪称国宝级。她打算用这笔交易稳固星耀在业内的地位。” 我的心猛地一紧。汝窑,宋代五大名窑之首,存世极少,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你的意思是?” “截胡它。”顾衍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不能让这批东西落在星耀手里。而且,我要你亲自负责这次收购鉴定。” 我看着他,明白这不仅是一场商业竞争,更是顾衍之对我忠诚度的终极考验。 而我,没有退路。 **** 好的,我们继续。 **第三部分** 与日本藏家的接触在极度保密中进行。对方是一位年迈的华裔收藏家,藤原弘树先生,家族早年移居日本,这批瓷器是祖上流传下来的。 林薇薇那边显然也志在必得,派出了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她现在的暧昧对象——一位年轻有为的艺术品经纪人李明轩。 谈判地点设在新加坡一家私人会所。我和顾衍之的团队,与林薇薇、李明轩的团队,几乎同时到达。 再见林薇薇,她依旧明艳照人,只是看我的眼神像淬了冰。李明轩站在她身边,年轻英俊,意气风发,看向我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轻蔑。 “周先生,别来无恙?”林薇薇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看来在顾总那里混得不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我淡淡回应:“托林总的福,总算活得像个人了。” 李明轩插话道:“周前辈,古玩鉴定靠的是经验和眼力,走捷径攀高枝,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我还没说话,顾衍之已经冷冷开口:“李经理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听说星耀上个季度的业绩不太好看?”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藤原先生是一位气质儒雅的老者,他显然不喜欢这种商业火药味,直接带我们进入了珍藏室。 当那批瓷器一件件呈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那件传说中的汝窑天青釉笔洗,静静地躺在丝绒上,温润如玉,雨过天青的釉色散发着静谧而神秘的光泽,美得令人心颤。 林薇薇的眼中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光芒。 按照流程,买卖双方可以各自请鉴定师进行现场鉴定。 李明轩率先上前,他师从国内一位知名专家,眼力确实不俗。他仔细查看了每一件瓷器,尤其是那件汝窑笔洗,用了各种仪器和方法,最后对林薇薇点了点头,低声道:“薇薇,我看没问题,是珍品。” 林薇薇脸上露出喜色。 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我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尤其是顾衍之和林薇薇。 我一件件看过去,前面的几件宋代官窑瓷器,虽然珍贵,但都没有问题。最后,我停在了那件汝窑笔洗前。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它的釉面、开片、支钉痕。一切特征,似乎都与书本上记载的汝窑特征吻合。 但我没有轻易下结论。我想起了师父多年前的教诲:鉴定最高境界,不是认“真”,而是辨“伪”。再高明的仿造,也会留下时代的破绽。 我让人关掉了大部分灯光,只留一盏特定的弱光手电。我将手电光贴近笔洗的釉面,极其缓慢地移动,观察釉层深处极其细微的光影变化。 突然,在某个特定角度下,我注意到釉层中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现代化学颜料难以完全模仿的天然矿物结晶晕散感,但这种感觉……似乎过于“标准”了,缺少了千年岁月沉淀应有的那种自然随机性。 一个大胆的念头闯入我的脑海。 我放下工具,转向藤原先生,语气恭敬但坚定: “藤原先生,恕我冒昧。这件笔洗,我能上手感受一下它的重量和好的,我们继续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 永晟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室内却灯火通明,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衍之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形挺拔,面容冷峻,一双锐利的眼睛像鹰隼般扫过我,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 “你就是周屿?林薇薇的前夫?”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站在他面前,身上是皱巴巴的衬衫,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与这间奢华办公室格格不入。但我强迫自己挺直脊梁,迎上他的目光。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顾总今天请我来,是为了谈前尘旧事,还是鉴定瓷器?” 顾衍之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直接。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意思。秦海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你是这个圈子里被埋没的真龙。”他指了指办公室中央陈列台上那个被天鹅绒布覆盖的物件,“东西在那,看吧。是龙是虫,验过便知。” 我走上前,深吸一口气,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面是我用了十年的放大镜、强光手电、特制手套等工具。看到这些熟悉的伙伴,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揭开绒布,一只绚丽的珐琅彩瓷瓶呈现在眼前。瓶身绘有繁复的花卉纹饰,色彩斑斓,底部落着“大清乾隆年制”的款识。乍一看,精美绝伦,无可挑剔。 办公室角落里还站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应该是之前被请来的专家,此刻正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有急于上手,而是先围着瓷瓶缓缓踱步,从不同角度观察它的釉色、画工、器型。 五分钟过去,我没有任何动作。 十分钟过去,我依旧沉默。 一位老先生忍不住低声对同伴说:“我看就是开门到代的真品,不知道顾总还在犹豫什么……” 顾衍之的耐心似乎也快耗尽了,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就在这时,我停下了脚步。拿起强光手电,调整到特定角度,对准瓶身一处看似不起眼的缠枝莲纹边缘,缓缓照射。 然后,我戴上了特制手套,将瓷瓶极其小心地倾斜到一个角度,用手指的指腹,而非指甲,轻轻划过瓶口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接缝处。 做完这一切,我放下瓷瓶,脱掉手套,转向顾衍之。 “顾总,这东西,不对。” 【付费起点】 “不对?”顾衍之眸光一凝,“哪里不对?” 角落里的两位老先生也立刻围了上来。 “周先生,话可不能乱说!这胎质、这釉色、这画风,哪一点不符合乾隆官窑的特征?” 我平静地看向顾衍之:“仿造者的手段非常高明,几乎做到了以假乱真。但有两个破绽,他忽略了,或者说,无法完美复制。” “第一,釉下气泡。乾隆官窑瓷器的釉下气泡分布有其特定规律,在强光侧照下,气泡应该大小疏密有致,呈现‘唾沫星子’般的层次感。而这件,”我再次打开手电,对准刚才照射的位置,“气泡过于均匀呆滞,是现代气窑烧制留下的典型特征。” 顾衍之凑近仔细观看,眉头渐渐锁紧。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接胎工艺。清代官窑瓷器,尤其是这种尺寸的瓶类,多为分段制作,然后接胎。真正的古瓷,接胎处即便打磨得再光滑,在瓶口内侧等隐蔽处,用指腹细心感受,仍能察觉到极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凸起或接痕。而这件,”我示意顾衍之自己感受,“瓶口内侧光滑得像玻璃,毫无阻滞感。这是现代注浆成型工艺做不到的‘完美’,恰恰暴露了它的本质。” 顾衍之依言伸手感受,片刻后,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那两位老先生。 “你们看了半天,就没看出这些问题?” 两位老先生面如土色,冷汗涔涔。 “顾总……这……我们只关注了表面特征……” “废物!”顾衍之低喝一声,随即又看向我,眼神中的怀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宝藏般的灼热。 “周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要不是你,我顾衍之这次就要成了全城的笑柄,花几千万买个现代仿品给老爷子祝寿!”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 “财务,立刻给周屿先生的账户打两百万,作为这次的鉴定酬劳。另外,帮我查一下,这东西是经谁的手送到永晟的,我要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顾衍之眼皮底下玩火!” 挂断电话,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周先生,永晟艺术品投资部首席鉴定师的职位,年薪五百万,外加业绩分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看着他的手,又看看窗外璀璨的灯火。林薇薇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你斗不过我的……离开这个圈子……”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顾衍之的手。 “顾总,合作愉快。”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圈子。 星耀传媒的前驸马爷周屿,离婚后不仅没滚出圈子,反而摇身一变,成了死对头永晟集团的红人,而且一出手就帮顾衍之避免了几千万的损失,身价倍增。 林薇薇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火和难以置信。 “周屿!你疯了?!你去帮顾衍之?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站在新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城市风景,语气平静无波。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林总,有何指教?” “你……”林薇薇被我的态度噎住,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好,很好!周屿,你以为抱上顾衍之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别忘了,你的根还在星耀!你那些所谓的‘本事’,没有星耀的平台,算什么?” 我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和更多的嘲讽。 “林总,你好像忘了,是你亲手把我从星耀踢出来的。至于我的本事,值不值钱,顾总已经用真金白银给出了答案。就不劳你费心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入职永晟后,我很快展现出在古玩鉴定上的深厚功底,为公司在几次重要收购中避免了巨大损失,赢得了顾衍之的极大信任。但同时,我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尤其是永晟艺术品投资部的副总,赵权。他是公司的元老,原本以为首席的位置非他莫属,我的空降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拿我的过去做文章,暗示我是林薇薇派来的商业间谍。 直到一次海外回流文物拍卖会。 一件备受瞩目的明代宣德炉引起了激烈竞拍。赵权极力主张高价拿下,声称此炉是罕见的珍品,升值空间巨大。 但在预展上,我仔细查看了那尊宣德炉后,心中疑窦丛生。 “顾总,这炉不能拍。”我在竞拍前找到顾衍之,直言不讳。 “为什么?”顾衍之问。 赵权在一旁冷笑:“周首席,你又看出什么破绽了?这炉的皮色、款识、重量,哪一点不对?难道又是你的‘指腹感受’大法?”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对顾衍之说:“这炉的皮色过于完美,像是人工做旧。更重要的是,炉底的款识,虽然是标准的宣德款,但笔划间缺乏那种一气呵成的神韵,略显板滞。我怀疑是清末民初的高仿。” 赵权嗤之以鼻:“怀疑?就凭你的怀疑,就要让公司错过这件重器?周屿,你到底是何居心?” 顾衍之看着我们两人,目光深沉。 拍卖师已经开始叫价,价格一路飙升。 “顾总,请信我这一次。”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顾衍之沉默片刻,最终抬手,示意停止竞拍。 最终,那尊宣德炉被另一位藏家以天价拍走。 事后不久,消息传来,那尊宣德炉经过多位权威专家联合会诊,最终被认定为清末高仿,市场价值不足成交价的十分之一! 永晟因此避免了一次巨大的投资失误。 顾衍之当着全公司的面,重重嘉奖了我。而赵权,则因为重大失察,被调离了核心部门。 经此一役,我在永晟的地位彻底稳固。 庆功宴那晚,顾衍之单独留下我。 “周屿,我知道你进永晟,不仅仅是为了钱。”他晃着杯中的红酒,目光锐利,“林薇薇最近在接触一个日本藏家,想收购一批流传海外的宋代官窑瓷器,据说其中有一件是汝窑笔洗,堪称国宝级。她打算用这笔交易稳固星耀在业内的地位。” 我的心猛地一紧。汝窑,宋代五大名窑之首,存世极少,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你的意思是?” “截胡它。”顾衍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不能让这批东西落在星耀手里。而且,我要你亲自负责这次收购鉴定。” 我看着他,明白这不仅是一场商业竞争,更是顾衍之对我忠诚度的终极考验。 而我,没有退路。 ****好的,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 与日本藏家藤原弘树的会面,安排在一座僻静的日式庭院。 茶室清寂,檀香袅袅。 藤原先生年逾古稀,举止间透着老派贵族的风骨。 他身后站着一位年轻助手,神情谨慎。 我们刚落座,林薇薇和李明轩也到了。 林薇薇一身利落套装,气场逼人。 李明轩则面带职业微笑,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扫过我。 “藤原先生,久仰。”林薇薇主动开口,日语流利。 “这位是我们星耀的首席鉴定师,李明轩先生。” 藤原先生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位是?” 顾衍之从容介绍:“永晟集团,周屿。我们的首席鉴定师。” 李明轩轻笑一声,音量刚好让所有人听见:“周前辈在星耀时,主要负责一些……基础工作。没想到去了永晟,进步如此神速。” 林薇薇接口,语气惋惜:“是啊,古玩鉴定最重资历和经验。阿屿,有些东西,不是靠小聪明就能弥补的。” 藤原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真正的较量,在藏品室展开。 当那批瓷器被小心翼翼捧出时,连空气都凝滞了。 尤其是那件汝窑天青釉笔洗,静置在黑丝绒上,釉色温润如玉,光华内敛,仿佛盛着一汪雨过天晴的天空。 李明轩率先上前,戴着手套,拿起高倍放大镜,看得极其仔细。 他反复观察釉面开片、支钉痕,甚至用了便携式显微镜。 半小时后,他转向林薇薇,肯定地点头:“林总,绝品。尤其是这件笔洗,开片如蝉翼,支钉痕符合记载,是标准的汝官窑特征。” 林薇薇脸上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轮到我了。 我同样仔细查看了每一件器物。 前几件均无问题。 最后,我停在那件笔洗前。 我的心跳加速,不是因为激动,而是一种职业性的高度警觉。 我用了和李明轩类似的方法,但观察得更久。 然后,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我请求藤原先生允许我将笔洗移至窗边自然光下,并暂时关闭室内主要光源。 藤原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点头应允。 在柔和的自然光下,我调整着笔洗的角度。 突然,在某个特定角度下,我注意到釉面下极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非天然矿物所能形成的色料沉淀痕迹,过于均匀,缺乏千年岁月应有的自然晕散感。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我放下笔洗,转向藤原先生,语气恭敬却坚定: “藤原先生,恕我直言。这批藏品中,其他几件宋瓷,均为真品,且保存完好,价值不菲。唯独这件汝窑笔洗……我存疑。” “存疑?”林薇薇几乎失声,“周屿,你看清楚了!这可是藤原家族的旧藏!” 李明轩更是直接嘲讽:“周首席,你看走眼了吧?难道永晟教你的,就是信口开河?” 藤原先生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质疑,平静地看着我:“周先生,请详细说明。你的依据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汝窑釉色,号称‘天青’,是因釉内含铁,在还原焰中烧成,其色是一种自然含蓄的淡蓝灰色,釉面往往有细微的棕眼。这件笔洗的釉色,初看极似,但光泽度略高,略显‘浮亮’。” “更重要的是,”我指向窗光,“在特定角度的自然光下,釉层最深处可见极其微弱的、类似现代化学色料未能完全融于釉而产生的沉淀感,虽经过做旧处理,几乎难以察觉,但与真正古瓷历经千年形成的天然层次感,有微妙差异。我怀疑……这是一件极高水准的仿品,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朱仿’。” “朱仿?”藤原先生脸色微变。那是民国时期一位神秘仿古高手的手笔,其作品足以乱真,极少有人能辨。 李明轩怒极反笑:“荒谬!凭一点莫须有的‘感觉’就否定一件流传有序的重器?藤原先生,请不要相信他的无稽之谈!我们星耀愿意以高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收购这批藏品,包括这件笔洗!” 顾衍之至始至终沉默着,此刻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永晟出的价格,会在星耀的基础上,再上浮一成。但前提是,需要请至少三位国际公认的顶级权威,对这件笔洗进行联合复审。在此期间,永晟愿意支付一笔可观的保证金。” 藤原先生看着我们,目光在我们之间逡巡,最终,他缓缓叹了口气。 “不必争执了。周先生……眼力惊人。”他示意身后的助手,“去把东西拿来。” 助手离去片刻,捧来一个更小的锦盒。 藤原先生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另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汝窑笔洗! “这件,”藤原先生指着后来拿出的笔洗,神情复杂,“才是先祖当年带回的真正的汝窑笔洗。而之前那件……确实是民国时期的‘朱仿’,是先祖当年为避战火,请人仿制用以迷惑视线的替身。连我们家族后代,也几乎无人能辨。没想到……今日被周先生一语道破。” 茶室内一片死寂。 林薇薇和李明轩的脸色瞬间惨白。 顾衍之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 最终,这批珍贵的宋瓷(除那件朱仿笔洗外),以天价被永晟集团成功收购。 消息传出,震动整个业界。 永晟集团声誉鹊起,顾衍之的地位更加稳固。 而星耀传媒不仅错失重宝,更因首席鉴定师的“走眼”而沦为笑谈,股价大跌。 庆功宴上,顾衍之将一杯酒递给我。 “周屿,你证明了自己。从今天起,永晟艺术品投资部,你全权负责。” 我接过酒,却没有喝。 “顾总,谢谢。但我记得我加入永晟的初衷,是做一个纯粹的鉴定师。” 我看着他,目光坦然:“现在,我想我该走了。” 顾衍之愣住了:“走?你去哪里?永晟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摇摇头:“有些东西,永晟给不了。” 比如,内心的平静。 比如,不再被任何人掌控的自由。 我离开了永晟,用之前的酬金和积累,开了一家小小的工作室。 不参与商业竞逐,只做纯粹的鉴定、修复和顾问工作。 生意不温不火,但我乐得清静。 偶尔,会听到圈内的消息。 林薇薇和李明轩因为那次重大失误,在星耀内部地位一落千丈,最终分道扬镳。 顾衍之的永晟越发壮大,但他似乎也并未因我的离开而为难我。 某个午后,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窗户,洒在工作台上。 我正在修复一件民窑的青花碗,心静如水。 秦海来看我,带来一盒好茶。 他看着我熟练的动作,感叹道:“还是这里适合你。” 我笑了笑,没说话。 窗外,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那个充满算计、背叛和浮华的名利场,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 我端起手边一杯清茶,抿了一口。 茶香清冽,回甘悠长。 这滋味,比任何昂贵的红酒,都更让我觉得真实和安心。 灰姑娘丢掉了水晶鞋,未必是悲剧。 或许,她只是发现,赤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才更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