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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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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92 字
## 精准猎杀:我的每一笔账都是你的死刑通知
>表妹陈依依挽着林致远的手臂亲昵出现时,我正翻着妹妹的账本冷笑。
>“这条三万八的项链,属于婚内共同财产,我妹妹有权要回一半。”
>林致远气急败坏:“沈知意,你闹够了没!”
>我慢悠悠翻开新的一页:“急什么?你给‘表妹’买包的钱,开房的发票,连她弟弟网贷的担保记录,都在这儿呢。”
>法庭上,他得意展示伪造的借条:“她倒欠我五十万!”
>法官皱眉:“可原告提交了三百页资金流向分析,显示你转移资产...”
>林致远突然指着旁听席尖叫:“不可能!她只是个没工作的家庭主妇!”
>我摘下口罩:“忘了介绍,我是她双胞胎姐姐——瑞银首席财务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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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求你了,别去...”沈知意缩在沙发角落,手指绞着褪色的衣角,声音细得几乎被窗外的雨声吞没。她脖颈上那道新鲜的淤痕,在昏暗灯光下格外刺眼。
我“啪”一声合上面前那本厚厚的账本,硬壳封面撞在茶几上,声音不大,却震得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滞了。
“不去?”我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片,刮过她躲闪的眼睛,“你让他打你的时候,想过‘不去’吗?你看着他把钱流水一样花给那个‘表妹’的时候,想过‘不去’吗?”
沈知意猛地一颤,眼泪无声地滚下来,砸在旧毛衣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他那天喝多了,不是故意的...”她试图辩解,声音却虚得发飘。
“不是故意?”我冷笑,手指狠狠戳在账本上,“那这上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哪一天是清醒的?哪一天没把钱花在陈依依身上?”我哗啦翻到其中一页,指尖点着上面的数字,“看清楚了!上个月七号,你发高烧躺在医院挂水,他给你转了五百块医药费,转头就给陈依依的直播间刷了一万二的礼物!‘不是故意’?他这‘故意’得可真够精准!”
沈知意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拎起沙发脚边那个半旧的帆布包,里面沉甸甸地装着三大本账册,每一笔收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妹妹从小就有这个习惯,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没想到,如今成了刺向她自己最利的刀。
“待在家里,”我的声音不容置疑,“等我回来。”
没等她反应,我已经拉开门,走进了深秋冰凉的雨幕里。风裹着雨丝抽在脸上,生疼。帆布包沉甸甸地坠在肩头,里面的纸张随着我的脚步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像某种蓄势待发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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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远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灯火通明,玻璃幕墙反射着都市冰冷的流光。我熟门熟路地刷卡、进电梯,对前台小姐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
财务部区域还亮着灯。隔着磨砂玻璃,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林致远。他正倚在一个年轻女人的办公桌边,两人头凑得很近,似乎在低声说笑。那女人侧脸明媚,正是“表妹”陈依依。
我推开门,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声响。办公室里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
林致远猛地回头,看清是我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重的厌恶覆盖:“沈知意?你又来发什么疯?”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无视他阴沉的脸,也彻底无视旁边瞬间挺直脊背、眼神警惕又带着点得意扫视我的陈依依。帆布包被我重重地放在他整洁的办公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发疯?”我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最上面那本账册,“来,算笔清醒账。”
“婚前,你以创业启动资金为由,向我妹妹借款六万四千八百三十八元整。”我的声音不高,却在骤然安静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手指在计算器键盘上飞舞,噼啪声像是某种惊心动魄的鼓点,“借款日期,七年零五个月又三天前。按当时五年期以上LPR利率4.65%计算,截止今日,利息共计一万三千一百八十块三毛九。本金加利息,七万八千零一十八块三毛九。”
林致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也翻出来?要不要脸!”
“要脸?”我眼皮都没抬,手指继续翻飞,“婚内,你个人消费支出异常。去年三月二十一日,你擅自使用我妹妹视频平台会员观看付费电影,单次十五元。至今年十月,共产生此类消费一百八十元。今年六月五日晚,你未经允许饮用她购买的酸奶半瓶,价值三块五毛。婚内个人不合理支出累计...”
计算器屏幕上的数字飞速跳动,周围同事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赤裸裸的看戏和鄙夷。
“够了!”林致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笔筒都跳了一下,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沈知意,你丢人丢到太平洋了!就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破钱?她一个没用的家庭主妇,除了会记这点破账,还会干什么?我养着她,花她点钱怎么了?那是她的福气!”
“福气?”我嗤笑一声,终于停下按计算器的手,屏幕上定格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274,517.32。“林致远,你的福气,就是靠吸老婆的血,去养外面的野花?”
我的目光锐利如箭,猛地射向他身旁的陈依依,尤其是她颈间那条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
“比如,这条蒂芙尼Keys系列铂金镶钻项链,官网售价三万八千元整。”我语速平缓,却字字诛心,“购买日期,今年九月十日。付款账户,是你林致远个人工资卡尾号7789。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二条,这属于你们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共同财产支出。我妹妹沈知意,有权追回其中一半的款项,即一万九千元整。”
陈依依的脸“唰”地白了,手下意识地捂住了项链,像是怕我下一秒就冲上去把它扯下来。她求助般地看向林致远,眼眶瞬间就红了。
林致远彻底被我点燃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沈知意!你他妈的闹够了没有!这是依依生日我送她的礼物!关你屁事!”
“急什么?”我慢悠悠地翻开账本新的一页,指尖划过一行行冰冷的数字,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后面还有。给‘表妹’买包的钱——香奈儿CF中号,黑色羊皮,四万六千八;SKP专柜发票还在我这儿。带‘表妹’开房的记录——希尔顿、洲际、W酒店...时间、地点、房费,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哦,对了,还有...”
我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陈依依瞬间煞白的脸。
“...你以个人名义,为你这位‘表妹’的亲弟弟陈旭豪,那笔二十万的网贷提供的连带责任担保。现在,那小子还不上钱,债主找到担保人,也就是你头上了吧?”我抬眼,对上林致远骤然收缩的瞳孔,微微一笑,“林经理,需要我把这些‘鸡毛蒜皮’的破账,一页一页,当着你所有同事的面,念出来吗?”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翻动账页的哗啦声,像刀子刮过每个人的神经。陈依依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眼神惊恐地四处乱飘,不敢再看任何人。林致远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他死死地瞪着我,嘴唇哆嗦着,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那些原本看戏的同事,此刻眼神里也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像重新认识了这个朝夕相处的“好同事”、“好男人”。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
“滴——” 刺耳的内线电话铃声骤然炸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林致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几乎是扑过去抓起听筒:“喂?什么?...股东临时会议?现在?...好,好,我马上到!”
他重重扣下电话,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只匆匆对陈依依丢下一句:“依依,你...你先回去!”然后像被鬼追似的,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脚步踉跄地冲出了办公室,甚至撞歪了一把椅子也顾不上扶。
陈依依孤立无援地站在原地,承受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刀子般探究和鄙夷的目光。她脸上血色尽褪,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份狼狈和恐慌。她怨恨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随即也抓起自己的包,低着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一群沉默的观众。
我慢条斯理地将摊开的账本一页页合拢,整齐地放回帆布包里,拉上拉链。动作从容,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从未发生。
“各位,”我拎起包,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好戏,还在后头。”
说完,我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一步步,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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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默被远远甩在身后,但我知道,林致远和陈依依的报复绝不会就此罢休。那三本沉甸甸的账册是导火索,点燃的将是他们彻底撕破脸的疯狂。
果然,刚走出写字楼,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知意”的名字。接通的瞬间,妹妹惊恐万状、带着哭腔的尖叫几乎刺穿我的耳膜:“姐!姐!你快回来!陈旭豪他…他带了一群人闯进家里了!他们砸东西!说…说我们欠他们五十万!还…还逼我按手印!”
我心头猛地一沉,血液几乎倒流。“知意!你听着,别开门!躲进卧室锁好门!报警!马上报警!我立刻回来!” 我一边对着电话吼,一边冲向路边拦车。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撞击门板的“哐哐”巨响、男人粗野的咒骂和妹妹压抑的啜泣。混乱中,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格外清晰:“沈知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男人给你做了担保,他跑了,这钱就得你来还!五十万!一分不能少!按了手印,哥几个今天就不为难你!不然…嘿嘿…”
是陈旭豪!林致远那个“好表妹”的亲弟弟!这分明是林致远被逼到墙角后,唆使陈家姐弟狗急跳墙,意图伪造债务!
“你们敢碰她一下试试!”我对着话筒厉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警察马上就到!”
“警察?”陈旭豪的声音充满了嘲弄和不屑,“来了又怎么样?白纸黑字的借条,你老婆亲口认的账!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还钱!”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抖动的簌簣声和妹妹绝望的呜咽:“不…我没有…放开我…”紧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是耳光,妹妹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痛苦的闷哼。
“知意!知意!”我对着电话大喊,那头却只剩下一片忙音。
出租车一路疾驰,我心急如焚。冲到家门口时,只见防盗门虚掩着,门框有明显的撞击凹陷。冲进客厅,眼前一片狼藉:玻璃杯碎片、翻倒的桌椅、被撕扯过的抱枕棉花散落一地。妹妹蜷缩在沙发角落,头发散乱,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高高肿起,嘴角还带着血丝。她眼神空洞,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一个穿着黑色背心、胳膊上纹着狰狞刺青的光头男人,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家唯一完好的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正是陈旭豪。他身边还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跟班。
看到我进来,陈旭豪吐了个烟圈,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我:“哟,你就是那个搅屎棍姐姐?回来的正好!省得老子再跑一趟。”他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抖了抖,“喏,你妹妹亲笔签名的借条,五十万整!识相的,赶紧筹钱!不然,哼哼,这房子我看就挺值钱…”
我强压着冲上去撕碎他的怒火,目光死死锁在那张所谓的“借条”上。妹妹沈知意三个字歪歪扭扭,旁边一个鲜红的手印刺眼无比。
“亲笔签名?”我声音冷得像冰窖,“把她打成这样,按着她的手盖的手印,也敢叫‘亲笔’?” 我几步走到沙发边,扶起妹妹,擦掉她嘴角的血迹,确认她只是皮外伤,但精神受到的冲击巨大。
“姐…”沈知意抓住我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们…逼我…说不按就…就…”
“没事了,有姐在。”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目光却锐利如鹰隼般射向陈旭豪,“借条?行啊。拿出银行流水来。五十万现金?还是转账?时间、地点、交付证明?还有,借款用途是什么?”
陈旭豪被我连珠炮似的问题噎了一下,眼神闪烁,随即蛮横地一挥手:“少他妈废话!白纸黑字红手印!这就是铁证!法院都认!今天要么给钱,要么…别怪我们不客气!”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往前逼近一步,面露凶光。
【付费起点】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赶到了。
陈旭豪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似乎觉得有那张“借条”在手,有恃无恐。
警察了解情况后,果然重点放在了那张借条上。陈旭豪趾高气扬:“警察同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有借条!他们这是想赖账!”
为首的警官皱眉看向我和妹妹:“这张借条,你们怎么说?”
妹妹瑟缩了一下,刚要开口,我按住她的手,上前一步,声音异常冷静:“警官,这张借条是伪造的。他们非法闯入民宅,对我妹妹实施暴力胁迫,强行按下的手印。我们有证据。”
“证据?”陈旭豪嗤笑,“你他妈能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就想赖账?”
我没理他,掏出手机,迅速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将屏幕转向警官:“我妹妹担心家里不安全,上个月在客厅角落安装了小型监控。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完整记录下来了。包括陈旭豪如何带人闯入、打砸、言语威胁,以及…如何强行抓住我妹妹的手在借条上按手印的全过程。”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陈旭豪狞笑着按住妹妹的手腕,将她的拇指狠狠按向印泥,再重重摁在借条上的画面,以及他嚣张的威胁话语。
铁证如山!
陈旭豪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煞白如纸。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慌了神。警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把他们都带回所里!”
在警局做完笔录,拿到关键的视频证据拷贝,并确认那张五十万的借条在法律上彻底沦为废纸一张后,我带着惊魂未定的妹妹回家。看着她脸上那刺眼的红肿,我心中的怒火和冰冷交织。林致远和陈依依的恶毒,远超我的想象。这已经不止是算计财产,这是要把妹妹往死里逼!
“姐…我们…要不就算了吧…我害怕…”妹妹躺在沙发上,敷着冰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疲惫。
“算了?”我轻轻抚过她红肿的脸颊,眼神决绝,“他们把你伤成这样,想用一张废纸就夺走你的一切,然后全身而退?做梦!”我看着帆布包里那三本账册,一个清晰而凌厉的反击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林致远不是自诩精明,吃定了妹妹是个“没用的家庭主妇”吗?那我就用他最看不起的“账本”,在他最得意的地方,彻底碾碎他!
“知意,”我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把你记得的所有关于林致远公司的事情,无论大小,全部告诉我。他平时跟谁联系最多?最近在忙什么项目?公司财务状况怎么样?尤其是…他和陈依依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济往来?”
妹妹虽然害怕,但在我坚定的目光下,努力地回忆起来。一些零碎的信息开始拼凑:林致远最近似乎攀上了一个大客户,在做某个地产项目融资,吹嘘过几次;他和财务总监李强走得很近,经常一起吃饭;陈依依似乎也参与了那个项目,以“私人助理”的名义…最关键的,妹妹无意中提过,林致远有一次喝醉了,得意忘形地说自己准备把一部分“不好处理”的钱,通过一个叫“鑫达”的空壳公司“洗”出去…
鑫达!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我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接入加密网络,十指在键盘上翻飞。瑞银首席财务分析师的身份赋予我调动庞大资源的能力。复杂的金融数据库在我的指令下高速运转,层层穿透复杂的公司股权结构和交叉持股网络。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奔涌的江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由暗转明。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屏幕上,一个清晰得令人发指的资金流向图谱终于完整呈现!
林致远任职的“宏远地产”,通过一系列虚假合同和关联交易,将超过一千两百万的项目款,分批注入一个名为“鑫达咨询”的空壳公司。而“鑫达”的法人代表,赫然是陈依依!这笔巨款在“鑫达”短暂停留后,又如同变戏法般,通过复杂的股权质押和离岸账户操作,最终流入了林致远个人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匿名基金!整个过程隐秘、专业,手段老辣,绝非林致远一个人能完成!财务总监李强、甚至可能更高层,都深度参与其中!
这已不仅仅是婚内转移财产!这是赤裸裸的职务侵占!数额巨大!证据链完整!
“找到了…”我盯着屏幕上那冰冷的数字和清晰无比的流向图,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林致远,陈依依,你们“姐…”沈知意蜷在沙发里,冰袋下的脸颊红肿未消,声音嘶哑又颤抖,“他们…会不会再来?林致远他…他刚才打电话来了…说…说要弄死我们…”
我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屏幕幽光熄灭,映出我眼底冰冷的火焰。“弄死我们?”我扯了扯嘴角,拿起还在发烫的手机,屏幕上是刚刚录下的林致远电话录音的保存图标,“正好,这又是条证据。恐吓、威胁,他罪名再多一条。”
妹妹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像受惊的小鹿。“可…可他们有借条…那么多人…”
“那张废纸?”我声音斩钉截铁,“视频监控就是铁证!警察都认了!现在,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我指着屏幕上那个刚刚绘制完成的、令人触目惊心的资金流向图谱,“林致远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站起身,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沈工?这么晚?”
“张律,”我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材料都准备好了。宏远地产林致远、李强等人,涉嫌职务侵占、洗钱,初步查实金额一千两百万。证据链完整,包括资金流向图谱、关联交易合同扫描件、陈依依担任鑫达法人代表的工商登记信息、以及开曼匿名基金的账户关联证据。原件我马上加密发你邮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显然被这数额和速度震了一下:“明白了。材料收到后我会立刻整理,启动立案程序。需要冻结资产吗?”
“申请财产保全。”我目光锐利,“尤其是林致远名下的所有银行账户、房产,还有那个开曼的匿名基金,想办法申请国际司法协助,能冻多少是多少!不能让他们有机会转移!”
“明白。沈工,你这次…是动真格了。”张律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他动我妹妹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我语气冰冷,“我要他净身出户,还要他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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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法院传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林致远的手上。
他冲进家门时,我和妹妹正坐在收拾干净的客厅里。他双眼赤红,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脸上是混合着震惊、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的扭曲表情。
“沈知意!”他咆哮着,挥舞着那张薄薄的纸,像举着一面耻辱的旗帜,“你他妈什么意思?!告我?职务侵占?洗钱?一千两百万?你疯了吗?!”
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眼皮都没抬:“字面意思。林经理,法院见。”
“你哪来的证据?啊?!”他猛地冲到茶几前,双手狠狠拍在玻璃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凭你妹妹那个只会记流水账的脑子?还是你凭空臆想?诬告是要坐牢的!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妹妹被他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我身后缩。
我放下水杯,抬眼,目光平静得像深潭:“证据,法庭上自然有法官和检察官看。至于来源?林致远,你真以为你和你那位‘财务总监’李强,还有你的‘表妹’陈依依,在瑞士银行、花旗银行、还有开曼群岛金融管理局的操作记录,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真以为那些层层嵌套的空壳公司和虚假合同,能瞒过真正的行家?”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林致远的心上。当“瑞士银行”、“开曼群岛”、“金融管理局”这些词从我口中清晰吐出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因极度惊骇而放大。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的尖锐。
“我?”我微微前倾身体,一字一句,清晰地送进他耳中,“我叫沈妍。瑞银集团,大中华区,首席财务分析师。负责监管和追踪的,就是跨境资金流动中的非法操作。”
“瑞…瑞银?首席…分析师?”林致远像被抽掉了骨头,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但我的眼神只有一片冰冷的坦然。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那个…那个只知道斤斤计较的账房丫头…怎么可能…她姐姐…”他猛地看向我身后脸色苍白的沈知意,又看看我,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想通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瞬间垮塌的脊背,“林致远,你的‘好表妹’陈依依,这会儿应该在派出所喝茶吧?毕竟她是鑫达的法人代表,那一千两百万,可是经她的手流出去的。哦,对了,还有你的好搭档李强,估计也快了。”
“依依?李强?!”林致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起来,“你把他们怎么了?!”
“不是我把他们怎么了。”我拿起外套,语气淡漠,“是法律。他们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你,”我目光如刀,刮过他那张惨白的脸,“洗干净脖子,等着上法庭吧。”
我拉起还在发抖的妹妹:“知意,我们走。这地方,脏。”
我们走出门,身后传来林致远野兽般绝望而愤怒的嘶吼,伴随着东西被砸碎的刺耳声响。那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像一首为他送葬的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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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的日子,阴云密布,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妹妹沈知意坐在原告席上,穿着我给她买的合身套装,努力挺直腰背,但紧握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我作为她的诉讼代理人,坐在她身边,面前摆放着厚厚的卷宗和那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
旁听席上坐满了人。除了忧心忡忡的父母,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记者,以及一些被林致远和陈依依的“苦情戏”骗过、如今带着疑惑和审视目光看戏的“热心网友”。
林致远和陈依依被法警押着进来。短短几天,林致远像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胡茬凌乱,昂贵的西装穿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眼神里充满了灰败和怨毒。陈依依更是狼狈,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昂贵的衣裙皱巴巴的,脸色蜡黄,眼神躲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鲜。两人手腕上都戴着明晃晃的手铐。
审判长宣布开庭,庄严肃穆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法庭。
公诉人首先起身,声音洪亮有力:“审判长,各位合议庭成员,现就被告人林致远、陈依依、李强(另案处理)涉嫌职务侵占、洗钱罪一案,发表公诉意见…被告人林致远,利用其担任宏远地产项目部经理的职务便利,伙同宏远地产财务总监李强(另案处理),通过伪造虚假工程合同、虚增项目成本等手段,将宏远地产项目资金共计一千二百万元人民币非法占为己有…为掩饰、隐瞒上述犯罪所得的来源和性质,被告人林致远指使被告人陈依依(系林致远情妇),以其名义注册成立‘鑫达咨询有限公司’作为空壳公司,通过关联交易将赃款注入鑫达公司,再通过鑫达公司进行复杂的股权质押操作,最终将赃款转移至林致远实际控制的境外离岸匿名基金账户…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公诉人每念一句,林致远的脸色就灰败一分,陈依依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一些。旁听席上传来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付费起点】
轮到举证质证环节。我代表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沈知意,平静地站起身。
“审判长,针对被告人林致远在婚姻存续期间,恶意转移、隐匿夫妻共同财产,严重侵害我方当事人沈知意合法权益的行为,我方提交以下证据:”
我操作电脑,法庭前方的大屏幕瞬间亮起。清晰无比的资金流向图谱再次显现,每一个节点、每一条连线都闪烁着冰冷的光。
“第一组证据,被告人林致远个人银行账户流水显示,其在XXXX年X月至XXXX年X月期间,频繁向陈依依个人账户、以及其控制的‘鑫达咨询’账户进行大额转账,累计金额高达三百八十二万元人民币。其中包括购买奢侈品、支付酒店住宿费用等明显超出‘表兄妹’正常交往范畴的消费支出。”
屏幕上滚动着清晰的转账记录截图,陈依依购买名包、名表、珠宝的发票照片,以及希尔顿、洲际等酒店的入住登记记录。
旁听席一片哗然。陈依依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
“第二组证据,”我的声音没有停顿,“被告人林致远利用婚内共同财产,为其情妇陈依依的弟弟陈旭豪支付赌债、网贷担保,金额累计二十七万元人民币。有相关借条、担保合同及银行流水为证。”
陈旭豪那歪歪扭扭的签名和鲜红的手印出现在大屏幕上。
“第三组证据,也是最为恶劣的,”我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致远惨白的脸,“被告人林致远为达到侵吞婚内共同财产、逼迫沈知意净身出户的目的,伙同陈依依、陈旭豪,于XXXX年X月X日,非法侵入沈知意住所,对其实施殴打、恐吓,并采用暴力手段强行按压沈知意手指,伪造五十万元人民币虚假借条!有公安机关提取的现场监控录像、伤情鉴定报告、以及该借条已被公安机关认定为无效的法律文书为证!”
屏幕上开始播放那段令人窒息的高清监控录像:陈旭豪的狞笑、粗鲁的拉扯、响亮的耳光、强行按手印的粗暴动作…还有林致远在录像之外打电话给妹妹发出的死亡威胁录音——“沈知意!你他妈等着!老子弄死你!”
录像和录音在法庭里回荡,充满了暴力和无耻。旁听席上响起愤怒的指责声,有人甚至忍不住骂出了声。妹妹沈知意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抖,眼泪无声地滑落。
“综上所述,”我提高了音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被告人林致远在婚姻存续期间,长期恶意转移、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数额巨大,情节恶劣!更令人发指的是,其为达目的,竟不惜指使他人对合法妻子实施非法拘禁、殴打,伪造巨额债务!其行为已严重违反《婚姻法》,对沈知意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精神损害和财产损失!我方要求:一、判决准许沈知意与林致远离婚;二、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林致远因恶意转移财产,应少分或不分;三、判令林致远赔偿沈知意精神损害抚慰金二十万元人民币;四、林致远应全额承担其个人挥霍及赠予陈依依的三百八十二万元共同财产,予以追回!”
我的诉求清晰、强硬,每一个字都砸在法庭冰冷的地砖上,也砸在林致远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审判长!”林致远的辩护律师急忙站起来,额头上全是汗,“反对!公诉人指控的职务侵占、洗钱罪名尚未最终认定!不能以此作为分割财产的依据!而且…而且原告提交的这些所谓婚内财产转移的证据,很多…很多都是林致远先生个人正当的社交支出!至于那五十万借条,完全是陈旭豪个人行为,与我的当事人无关!沈知意女士的精神损害赔偿要求更是无稽之谈!她是婚姻的过错方!她…”
“反对有效。”审判长沉稳地开口,“关于职务侵占、洗钱罪行的认定,需待合议庭评议。至于离婚及财产分割部分,请原告明确,关于沈知意女士系婚姻过错方的主张,被告方是否有证据支持?”
辩护律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从包里翻出一叠照片,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得意:“当然有!审判长请看!这些照片,清晰显示沈知意女士与不明男子在酒店私会!举止亲密!这难道不是婚内出轨的铁证?!”
他举起的照片上,赫然是妹妹沈知意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大堂咖啡厅交谈的画面,角度刁钻,看起来确实有些暧昧。
旁听席再次骚动起来。父母焦急地看向我们,记者们的镜头也对准了妹妹。陈依依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快意。
妹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不是…我没有…那是…”
“审判长,”我直接打断妹妹慌乱无措的辩解,声音平静得可怕,“被告人所谓的‘铁证’,恰恰暴露了他们更深一层的卑劣与无耻!”
“照片上的男子,名叫张启明,系本市‘安心’家政服务公司金牌育儿师。”我点击电脑,屏幕上立刻出现张启明的职业资格证、公司官网介绍页面,“XXXX年X月X日,我方当事人沈知意女士,因不堪忍受丈夫长期冷暴力、言语贬低及疑似出轨带来的精神压力,在私人医生建议下,预约了张启明先生进行心理咨询疏导服务。该次服务全程在酒店大堂开放式咖啡厅进行,有完整的预约记录、支付凭证、以及张启明先生的工作日志为证!”
屏幕上清晰地展示着预约短信、支付记录截图,以及张启明工作日志上工整的记录条目:“XXXX年X月X日,下午3:00-4:30,沈知意女士,酒店大堂咖啡厅,心理咨询(婚姻困境疏导)。”
“而拍摄这些照片的…”我目光如炬,猛地射向旁听席角落里一个试图缩起来的身影,“正是受陈依依指使,长期跟踪、偷拍沈知意女士的私人侦探王海涛!王海涛!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角落。一个戴着鸭舌帽、神色慌张的男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正是那天在警局门口对我叫嚣着要“报仇”的陈依依老公——李志斌!不过此刻,他眼神躲闪,脸色煞白,完全没了当日的凶狠。
“审判长,”我乘胜追击,声音铿锵有力,“王海涛(李志斌)的跟踪偷拍行为,以及陈依依、林致远恶意扭曲事实、诬告陷害沈知意女士的行为,我方已另行报警,相关证据已移交公安机关!在此,恳请法庭注意,被告方为逃避法律制裁、继续侵害原告权益,已无所不用其极!其提供的所谓‘证据’,不仅无效,更是其犯罪行径的延伸!对于林致远指控我方当事人为婚姻过错方的荒谬言论,应予驳回!”
法庭里一片寂静。
林致远的辩护律师张着嘴,哑口无言,脸色灰败。
林致远本人,像被彻底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被告席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精心策划的“出轨”证据,此刻成了压垮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撕碎了他最后一点试图维持的体面。
陈依依则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怨毒。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审判长敲了敲法槌:“肃静!被告方关于原告系婚姻过错方的主张,证据不足,不予采信。举证质证继续。”
法庭的空气仿佛凝固的冰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林致远像被抽掉脊椎的软体动物,瘫在被告席上,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最后一点濒死的、怨毒的火苗,死死钉在我身上。
“沈、妍!”这两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你阴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阴我!”
“阴你?”我微微侧过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死寂,“林致远,是你自己,把路走绝了。”我的目光扫过他惨白的脸,落在他身边抖如筛糠的陈依依身上,“还有你,陈依依。你真以为,凭着一张假孕单,就能瞒天过海,用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把污水泼到我们头上?”
陈依依猛地一颤,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惊恐地抬头,失声尖叫:“你胡说!我的孩子…就是被你们害没的!”
“孩子?”我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轻点,法庭大屏幕画面切换,“审判长,这是被告人陈依依在XXXX年X月X日,也就是她声称‘因羊水穿刺导致流产’的前一周,在本市仁爱医院妇科门诊的就诊记录电子档案。”
屏幕上,清晰的医院系统界面显示着陈依依的名字、身份证号、就诊日期。
“该次就诊,主治医生张芳副主任医师的电子病历明确记载:患者陈依依,主诉‘月经不调’…经HCG血检及B超检查,确诊——未妊娠。” 最后三个字,被我用最清晰的语调念出来,回荡在鸦雀无声的法庭里。
“轰!”旁听席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咒骂声交织成一片。
“假的!都是假的!”陈依依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试图挣脱法警的手,“是沈妍!是她伪造的!她想害死我!审判长!她陷害我!”
“陷害?”我看向审判长,语气沉稳,“该电子病历记录已由公安机关向仁爱医院正式调取,并经由原始数据库后台技术鉴定,确认未被篡改。同时,”我操作电脑,屏幕上出现另一份文件,“这是陈依依在流产事件后,于另一家私立妇产医院‘丽人医院’开具的所谓‘流产证明’。经公安机关委托司法鉴定中心进行笔迹及印章鉴定,确认该‘流产证明’上‘王海’医师签名笔迹系伪造,所用‘丽人医院’公章亦系私刻!系彻头彻尾的伪证!”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审判长!我还有证据!”一个嘶哑、充满刻骨恨意的声音突然从旁听席后排炸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志斌——陈依依的丈夫,猛地站了起来。他双眼赤红,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报告,整个人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这个贱人!”李志斌指着陈依依,声音扭曲,“她根本就没怀过孕!她骗了我!她拿我的钱,去养林致远这个野男人!还跟这个野男人一起伪造借条害我!她骗我说孩子是我的!”他把手里的报告狠狠扬起来,“我跑了四家医院!查了四次!我有无精症!我他妈根本生不了孩子!她肚子里那个野种是谁的?!啊?!”
巨大的屈辱和暴怒让李志斌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他猛地将那份“无精症”诊断报告朝被告席砸了过去!纸张散开,飘落在林致远和陈依依脚边,像盖在他们棺材板上的最后一片白幡。
“肃静!法警!维持秩序!”审判长重重敲响法槌。
场面一度混乱。法警迅速上前控制住情绪失控的李志斌。林致远看着脚边那几页刺眼的报告,又抬头看向旁听席上状若疯魔的李志斌,再看看身边抖得几乎晕厥、脸上血色尽褪的陈依依,最后,他那双空洞的眼睛,转向了我。
那眼神里,最初的怨毒早已被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绝望所覆盖。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当众撕得粉碎。他精心构筑的谎言帝国,在我精准到冷酷的“算账”面前,土崩瓦解。
“呵…呵呵…”林致远突然发出一阵极其难听、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他佝偻着背,肩膀耸动,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眼泪混着鼻涕一起流下来,“算得真清楚啊…沈妍…你真是…一笔一笔…都算得清清楚楚…一分一厘都不放过…好…好啊…” 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是深渊般的黑暗,“你赢了…你满意了?!”
我没有回答他。满意?看着妹妹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指印,看着父母眼中深藏的痛楚,这从来不是一场为了“满意”而进行的战斗。
法庭在经历了山崩海啸般的冲击后,终于进入了最后的陈述和宣判阶段。
公诉人声音沉肃:“…被告人林致远、陈依依、李强(另案处理),目无国法,利用职务便利,共同侵占宏远地产巨额资金一千二百万元,并通过注册空壳公司、关联交易、跨境转移等方式进行洗钱,其行为均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条、第一百九十一条之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以职务侵占罪、洗钱罪追究其刑事责任…且林致远、陈依依为掩盖罪行、逃避法律制裁,多次实施诬告陷害、伪造证据、非法拘禁、故意伤害(致沈知意轻微伤)等行为,手段卑劣,情节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建议法庭依法严惩!”
我代表沈知意,做最后陈述:“审判长,合议庭。林致远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长期恶意转移、挥霍夫妻共同财产高达数百万元,为达离婚且侵吞全部财产之目的,更指使他人对我当事人沈知意实施非法拘禁、殴打,伪造巨额债务,致使其身心遭受巨大摧残!其行为严重践踏婚姻忠诚,挑战法律底线!我方恳请法庭:一、准予离婚;二、依法分割财产,因林致远存在恶意转移财产及严重过错,其应分份额归零,现有查明的婚内共同财产(包括林致远尚未转移的存款、车辆等)全部归沈知意所有;三、判令林致远赔偿因其个人挥霍及赠予陈依依而造成的共同财产损失三百八十二万元;四、判令林致远支付沈知意精神损害抚慰金二十万元;五、追回林致远以陈依依弟弟陈旭豪名义转移的二十七万元财产。沈知意女士,要求一个公道!”
“现在休庭!合议庭评议后宣判!”审判长庄严宣布。
休庭的半小时,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妹妹紧紧抓着我的手,手心冰凉全是汗。父母坐在旁听席第一排,双手合十,眉头紧锁。旁听席上议论纷纷,无数道目光聚焦在空荡荡的被告席和原告席。
法槌落下,宣判的时刻终于到来。
审判长威严的声音响彻法庭:
“全体起立!”
“本院认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林致远、陈依依犯职务侵占罪、洗钱罪,罪名成立!…被告人林致远、陈依依为掩盖上述罪行及个人不正当目的,实施诬告陷害、伪造证据、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行为,性质恶劣,应依法严惩…关于附带民事诉讼部分…原告沈知意与被告林致远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准予离婚…经查明,林致远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重大过错及恶意转移、挥霍夫妻共同财产行为…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林致远犯职务侵占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犯洗钱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三百万元!”
“二、被告人陈依依犯职务侵占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犯洗钱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二百万元!”
“三、被告人林致远、陈依依赔偿宏远地产经济损失人民币一千二百万元!”
“四、准予原告沈知意与被告林致远离婚!”
“五、现有夫妻共同财产:登记于林致远名下的本市碧华苑房产一套(婚房)、银行存款人民币六十八万七千元、大众帕萨特轿车一辆…全部归原告沈知意所有!”
“六、被告林致远应赔偿原告沈知意因其个人挥霍及赠予陈依依而造成的共同财产损失人民币三百八十二万元!”
“七、被告林致远应支付原告沈知意精神损害抚慰金人民币二十万元!”
“八、被告林致远为陈依依弟弟陈旭豪支付的赌债及担保款项计人民币二十七万元,应予追回,返还沈知意!”
“九、驳回原告沈知意其他诉讼请求。”
“砰!”法槌落下,尘埃落定。
“不——!”林致远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绝望嚎叫,双腿一软,被两名法警死死架住才没有瘫倒。陈依依则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像一滩烂泥被拖了下去。
旁听席沸腾了!有鼓掌,有叫好,有感慨,更多的是震惊于这雷霆般的判决!
“姐…姐…”妹妹沈知意紧紧抱着我,泣不成声,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我的肩膀。那泪水里,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多年压抑一朝释放的畅快,更是难以言喻的痛楚和委屈。父母也冲了过来,老泪纵横地抱住我们,一家四口在法庭中央紧紧相拥。
法官席上,那位威严的审判长收拾着卷宗,目光却投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和尊重。他微微颔首,仿佛在无声地说:这账,算得精准,算得公道。
走出法院大门,深秋的阳光带着久违的暖意,毫不吝啬地倾洒下来,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妹妹脸上还挂着泪痕,但那双曾经盛满恐惧和迷茫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一种叫做“希望”的光。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姐,”她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声音虽然还有些哽咽,却异常坚定,“我想…把爸妈接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巨石,终于彻底放下。“好,”我笑着点头,“不过,得先把账结清。”
“啊?”妹妹愣了一下。
我狡黠地眨眨眼,从包里掏出那本陪伴我征战多日的账本,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唰唰写下几行字:
【清算完毕】
【总收益:房产一套 + 现金 4,957,000元(含追偿款) + 帕萨特一辆】
【损失:渣男一个(已无害化处理)】
【净收益:∞(无限未来)】
妹妹看着那串天文数字和那个代表着无穷大的符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又涌了上来,是甜的。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们一家四口的身影,在金色的阳光下,拉得很长,很长。属于沈知意的新生,才刚刚翻开第一页。
而属于林致远和陈依依的,是漫长、冰冷、且精确到每一个日夜的,十五年与十二年的铁窗倒计时。
全文完。